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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岩先生集卷之三十九 第 x 页
樊岩先生集卷之三十九
行状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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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嘉善大夫吏曹参判,兼同知 经筵义禁府事,弘文馆提学,同知春秋馆,成均馆事,五卫都总府副总管, 世子左副宾客,行通政大夫弘文馆副提学,兼 经筵参赞官,春秋馆修撰官,苍石先生李公行状
苍石李公讳埈。字叔平。兴阳人。在丽有阳升。与契丹力战死。史称将军李阳升死之是也。于公十二世祖也。入我 朝曰舒原。赞成门下事。是生垠司宪府大司宪。垠之子堰尹全州。以清白著。 光庙赐手札褒尚。子寿川司宪府执义。守正不挠。是为公四世祖也。曾大父兆年判官。大父琢。父守仁。 赠左承旨。妣高灵申氏。守泾之女。 赠淑夫人。公以嘉靖庚申三月六日。生于尚州里第。方幼少读孟子何必曰利。即惕然曰。义利之辨。尤学者所当先。二十一。从西厓柳先生学。先生亟称诩。期以远大。壬午。中国子生员。辛卯。擢文科。屈隶校书馆。盖当路者惎之。壬辰。倭大举入寇。岭以南先被锋。公时在京师。徒步还故里。既至失父母所在。日夜号泣行。遇之孝谷山中。人以为孝感。
苍石李公讳埈。字叔平。兴阳人。在丽有阳升。与契丹力战死。史称将军李阳升死之是也。于公十二世祖也。入我 朝曰舒原。赞成门下事。是生垠司宪府大司宪。垠之子堰尹全州。以清白著。 光庙赐手札褒尚。子寿川司宪府执义。守正不挠。是为公四世祖也。曾大父兆年判官。大父琢。父守仁。 赠左承旨。妣高灵申氏。守泾之女。 赠淑夫人。公以嘉靖庚申三月六日。生于尚州里第。方幼少读孟子何必曰利。即惕然曰。义利之辨。尤学者所当先。二十一。从西厓柳先生学。先生亟称诩。期以远大。壬午。中国子生员。辛卯。擢文科。屈隶校书馆。盖当路者惎之。壬辰。倭大举入寇。岭以南先被锋。公时在京师。徒步还故里。既至失父母所在。日夜号泣行。遇之孝谷山中。人以为孝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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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人无赖者聚党。假贼衣服。抢掠浮于贼。公谕以义。无赖者亦感服。于是团避乱人数千。据鞍岭为拒贼计。贼掩之。避乱人死者甚众。公亦遭大酷。血泣谋倡义众。推公及愚伏郑公。分主召募。未几。募至数千。以忠义相激励。众亦为公泣愿死贼。遂军于钴鉧潭。修器械给军食。间设方略多斩获。癸巳二月。贼大杀掠。义军溃。公亦跳忽眩仆。几不得脱。赖伯氏月涧公背负以走。得以全。公知义军不能立。转入江左。见方伯洪公履祥。泣言状。且曰。不可不相急。洪公曰。公私竭矣。吾所助何能万有一相补。公若力可以屯田。事济矣。公遂谋同志。斩莽灌陂。募饥民力垦閒土。秋大熟。计其出赈饥。馀悉属之军。时甲午也。朝廷以倡义有功。升典籍。服未阕不赴。九月。拜礼刑二曹佐郎。乙未。为庆尚都事。兼管调粮鱼盐等事。船盐于海。辇粟于道。必时其缓急。无不曲中机宜。时。朝廷令儒臣述前代兴废以进。公先是撰中兴龟鉴。自夏少康至宋高宗。先论君德得失。次及臣下邪正。瞭若指掌。至是投进。 上嘉叹。赐手教褒之。时。郑仁弘宰宁海。士大夫多趍附者。公独曰此邪人也。道过府。仁弘出迎。公不入。令呼唱而过。仁弘怒甚。咬噤齿几折。闻者危之。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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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体察使李公元翼请仍之。以调度善也。丁酉。拜司宪府持平。秋。倭再动。前时。 上命国中有私雠者。作一队讨贼。赐号曰奋义复雠军。及是。公差召募官。贼长驱锐甚。 大驾将再迁。上疏请 驻跸鸟岭。毅然以讨贼自奋。略曰。岭之上有一城。曰御留。其南则咸昌尚州沃野极望。可以营田。其北则忠州。临江负险。可以营垒。血脉相贯。首尾相应。亲总三军。进驻岭上。则 天威所临。勇气百倍。又合咸昌闻庆龙宫三县于岭下。为一大府。以壮御留之根本。大设屯田于尚州等地。如临羌振武故事。则以食必足。以守必固。以战必克。此今日之急务也。 上嘉之。卒不能行。公以召募受 命而南。纠合义旅。精采一变。体察使令属之郭公再祐。协力相应。遂入石门。缮城池峙粮饷。众皆知城可婴而死可乐也。亡何。浮议煽。命移之。旋又命罢。公痛甚上言曰。臣之肠焦口燥。修城聚粮。区区拮据。而锱铢积者。至是与洛水同流。天实为之。谓之何哉。不报。检察使成泳辟从事。戊戌。移佐总理使李公元翼。使尝敬重公。悉以事委之。所设施一出于正。无钜细。不烦而理。时。天兵大集。邢军门,杨经理设屯田。勒令课亩收谷。公叹曰。民其殆乎。遂呈文减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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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之。俄授醴泉郡守。总理使以闻曰。所管非李某莫可。 上命仍之。己亥。拜丹阳郡守。岭之冲也。天兵往来如织。搪撞叫欢。折辱守宰。日劫夺人。公至则其礼恭。其辞正。辄泣以告曰。父母而救其子。侵暴之可乎。游击茅国器作歌诗以谢。戢军卒横者。民乃帖然。居五年。化大行。监司上治行第一。癸卯。拜弘文馆修撰。民攀辕不忍送。歌曰。丹山秀且奇。丹水深而清。不能使公留。但得公留名。前此。厓翁为群小所挤。逊于荒。公草疏数千言。辞旨痛切。翁闻之。力止之曰。公必欲老脚过分水岭一步耶。公亦虑无益。秖益祸毁之。及侍 经席。因文义奏曰。唐德宗初政非不清明。猜察太过。上下乖隔。终见播迁之辱。有一陆贽而终弃之若遗焉。 殿下之待柳成龙。不幸而近之。 上不悦罢。后数日。五峰李公好闵言于 上曰。近日。柔佞成风。独李埈敢言人所难言。可赏不可怒。 上默然。公遂左迁刑,工二曹正郎,相礼兼实录郎。甲辰。充奏请使书状如京师。明年。还因事罢。丁未。约愚伏公入北山讲心经。月馀而返。戊申。 宣庙升遐。光海立。由修撰拜正言。时。临海狱起。持平任兖曰。临海当 先王大渐之日。以兵自卫逆也。奉使者不以罪言之。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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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疾。何也。公曰。天朝方疑我废长而临海谋属耳。若遽以是告。恐暗昧甚而实状不暴。吾以为使臣之对。所以释天朝疑也。兖色沮然竟劾之。使臣即五峰公也。公引嫌递。旋拜校理。劾奇自献。中其忌讳。还朴承宗教书词头。不肯草。强之则曰。吾以文小人为耻。二人者。时之能贵贱人者。恶其所为。不相饶如此。自光海初政。公已忧其罔终。有阙失。辄先事谏正。不以微细已也。其在玉堂。因灾异陈劄则略曰。一。总权纲。知罪不诛。其罚燠。贪暴之吏。不可不昭示之法。以惩其罪。二饬边备流星之异其象兵。今者伺衅有形。而制阃之人。割剥为事。则不可不极择其人以严其备。三。抑近幸。阴气之凝。为雹阴胁阳也。左右近习之私。有不能尽察。则不可不廓大公之量而去偏系之累。四。去壅蔽。雾者冒也。其象蒙。汉末黄雾。天宝昼昏。已事可见。不可不察其几于将萌而烛其奸于未然。又曰匹夫非辜。尚感天和。况含冤枉死。久而未泄者乎。昭雪之一日为急。而既曰非辜则何待三年。时。湖南人请雪郑介清等诸人冤。光海命以三年后议处故及之。又曰。二三大臣。相继请告。不安其位。殿下之于大臣。委任责成。只是常程琐琐。而至于黜陟贤否。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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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危者。则漠然不相管摄。盖临海之狱。有司请致之辟。首相完平公。以全恩请。被台啧。引义不视事。公忧朝象乖。极论之。光海不能用。因经筵久废。陈劄则略曰。殿下乃于嗣服之初。三接绝罕。十寒常至。侍御仆从谗巧之人。杂处其间。诱之非礼。导之不义。故自然与道相离。执德不固。谀佞易亲。贤人日疏。末梢之忧。不可胜言。昔宋英宗。有疾之君也。不以忧毁废学。哲宗。幼冲之主也。玉质脆弱。酷烈可忧。而程子不以此废讲。当今之时。有臣如程子。召对之旷。未必至此也。因土木役陈劄则略曰。宫中虽窄陋。此实 先王储神燕閒之地。殿下即宜居于斯寝于斯。仰瞻楹桷。俯视轩墀。常若 先王实临其上。此诚肯构之道。而亦践其位行其礼之义也。况法宫告成。不久当御。而又起大役于不急之地。恐非祇惧之意也。 宗庙成。百官当贺。则以为昔宋神宗之丧未除。而百官以冬至表贺。程子请改贺为慰。今亦仿而行之可也。因设假主以迎吊使陈劄则略曰。我国用 宗号非礼。然其沿袭之久数百年而不改者。盖出于臣子尊君父之诚。如欲遮前掩后以护其失。失礼之中。又失礼焉。况人君以至诚为心。不容一毫私伪。交邻国待夷狄。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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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况上国之于本朝。其尊如天。遣使致祭。是何等盛礼。而敢行虚伪于至严至敬之地乎。设或致诘。但当据实以对曰。 宗号之加。非不知僭猥。而承袭之久。熟于耳目。自有所不敢。然其事大之诚。天日照临云尔则辞顺理直。不犹愈于设假而行伪乎。不纳。湖儒高敬履等上章。言成牛溪浑。能继国朝四贤而绌晦斋先生不以举。公又以为先正臣金宏弼,郑汝昌,赵光祖,李彦迪,李滉。一国之人。无不同辞并称。谓之五贤。怪鬼辈敢肆睢盱。与夺惟意。亟宜崇奖五贤。从祀文庙。使邪说者不得作焉。进燕居十箴则曰。体天法祖尊贤爱民慎习远虑。听谏去邪。存诚务学也。光海赐豹皮以奖之。且命张之卧内。以便省览。白沙李公贻书曰。箴说。义理精切。不谓今日得见溪上绪论。因策士任叔英削科。陈疏则略曰。任叔英。以丑诋君父命削科。所谓丑诋者何事。即使沽激不实。终何损于圣德。或其所言万一不诬。尤当惕然自省。不可以违格而斥之也。叔英之意。实出于忧国闷世之至。未尝有动于得失之际。是其人魁梧不拘。为他日直节之士必矣。殿下取人。每人而如是。其于科举之文。虽曰违格。有补君德。顾不伟欤。因旱灾。应旨陈疏则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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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禁防不严。外人有交通宫禁者矣。成宪寝紊。内旨有私授除拜者矣。厚赏而甄拔之者。未必皆贤劳。薄罚而原免之者。未必皆冤枉。祈天永命。本在修德。而有淫祀禬禳。以启神奸者矣。用人立政。本在择贤。而有馈遗权贵。以图爵禄者矣。今欲求其消灾之术。莫如正其致灾之本。不然。虽恻怛之言。不绝于口。终何益于消厌之道乎。因赋役烦重。营作又兴。陈劄则略曰。国家自经丧乱。 太庙之修。法宫之建。适值一时而不急外远处。曰堂曰房曰阁曰殿。督令毕筑于时月之间。殿下。斯民父母。父母爱子之心。靡所不至。疾病则药饵之。饥寒则衣食之。如此而或至于死。犹不敢怨天而自伤其救疗之未尽。盖其深爱至痛之情。自有所不能已者。安有为民父母而反毒苦之。以促其垂绝之命乎。殿下宅恤之后。再期已过而讲筵未开。安知无左右近习之辈。以汰侈蛊上心。以启此无益兴作之事乎。因奉差鞫囚礼安。则钩奴挟盗杀主者按诛如法。闻于朝曰。此非一朝夕故。其必有俑之者。若不去其本。无益。近闻内需司一二奸吏穴其间。胁细民招诱之。由是乐祸吠主者争投。今之变。亦其一也。宜发之。亟置之法。朝廷不省。居数年内。奴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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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辄杀。人血流道。人服公先见。因郑仁弘疏诋晦退两贤陈疏则略曰。李滉之论曹植。非臣等末学可议。然今就曹植遗书见之。其带铭曰。缚生龙藏漠冲。夫虚灵之体。动静无常。才有意把捉。不惟此心先动。兀然守在这里。其全体大用。不局于空寂乎。其神明舍铭。又引阴符修养家说。语秘而意眩。非吾家平坦切实语。只此数段亦足以见先儒所指之有在。非以植之高蹈不仕。为近于庄老也。仁弘乃引大舜伊吕孔颜历世不仕者以證之。其何拟植于不伦而论滉之非实也。李彦迪之被构于仁弘。其亦有由。彦迪尝闻曹植葬母用蜃灰曰近异。虽植之旷度。不能帖然。至作诗以明之。彼见二儒道德。蔚为时宗。而其师之学。独不见与于二儒。以忌克之心。挟忿怼之气。毁之极口。殊不知是非之判。有如白黑。虽欲一世之改视易听。其可得乎。于是太学诸生。削仁弘名青衿录。榜示中外。光海命禁锢诸生。诸生空馆四出。公又上疏极谏。光海怒曰。前后劄辞。纵横论议。党同伐异。又曰。玉堂不顾义理渎扰无忌。又陈疏则略曰。人臣之道。从义而不从君。上之举措一与理乖。则虽加刑戮而亦不服。殿下以汉末亡国之举。罪周庠齐愤之士。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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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非非之理。本诸天性而著在人心。不可以威势而易之。不可以匹夫而夺之始斥之以党同伐异。又抑之以不顾义理。未知殿下之所谓义理者。指何事。而言耶。道之所在。即理之所在。今以扶正道卫斯文为非义理。则必须藉仁弘之说。而鼓其澜。附汝梁之论。而助其势。将顺君父。过举禁锢。一时多士。是非颠倒。议论眩乱。然后方始合于义理耶。光海曰。由予暗劣。致诸贤不安其位。须亟就位。以掩予过。光海虽外畏公议。或假之色辞。而中所以左右之者自见。公曰可以退矣。时。三凶号为三昌。盘据朝廷。植党援擅威福。公决意退去。时辛亥也临发陈疏。以崇敬畏抑逸欲远谗佞为劝戒。又曰。罔念作狂。欲败度纵败礼。虽至亲如父子兄弟。亦不能保其常。岂非大可惧哉。一时贤士大夫莫不惜其去。五峰公言于光海曰。李某以孤直不容于朝。片舸南归。可惜云。公就所居涧边构精舍。名曰漱玉。端坐读易。俯而读仰而思。至忘寝食。愚伏公日造。辄相对讲论。公常曰。愚伏是我兄弟。特姓不同耳。壬子。出补镜城判官。适因桐溪郑公言事触忌讳。移授之。公不赴。癸丑。授丰基郡守。尝天旱祷雨。法当待香祝降。公曰。若此苗枯矣。苟以诚。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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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祭。乃为坛于庭。冠带正笏。彻夜立如植。朝大雨。尤以化民成俗为务。谕之文。曰自奉简。曰听政公。是在太守。太守敢不勉。曰孝友父兄。曰和睦乡邻。曰恪守条法。是在尔百姓。尔百姓听之。或诣白云院。或诣郡学。会诸生讲说以为常。儒化丕振。时。凶党布列。诬以逆者踵相接。永昌大君才八岁。郑造,尹讱等谓逆本在是。锻鍊极其惨。公闻之太息曰。邦其丧乎。草疏万言。欲以明其冤。左右谏之不听。会。兵判朴承宗傅戍卒诬诉。罢公职。公遂绝意当世。买地于洛澨。縳数间屋。沈潜经典。探赜理义。视不义富贵若浼焉。贤士大夫过之。必造其门。礼而后去。居十年 仁祖反正。召以校理。俄转检详舍人。移执义。初。 上即大位。命安置废世子䘭于江华。至是凿窍出。事觉。延平李公贵欲置之辟。公议不合。愚伏公。时在玉堂。抵公书曰。议者以祸本为虑。生亦不能保其必。不然议者又言上亦不无为后日虑。玉堂不当抵死立异。以归评于君父。此则或有理矣。公答曰。将顺 德意。不欲苟同时议。是兄初见也。诸议之不欲归评于君父。此大害理。忠臣从道而不从君。 天意之有动无动。恐不当论。延平又抵公书曰。公必欲为废人立节耶。公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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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因事而必争之君父者。皆为其事立节耶。遂草启略曰。凡罪之显者。虽圣人亦不能全之。如周公之管蔡是也。若情迹之稍涉冤枉者。则圣王恐其陷于死而必求所以生。所谓有入中求出而无出中求入者也。江都穴墙之变。虽曰难明。而其情迹则易见。土窍之掘内而达外。则无外援可见。书札之作假而非真。则无外应可知。是不过围中狭窄。当此暑月。风道四塞。忧愁郁悒。遂成狂疾。欲睹天日之心。思见父母之情。偪塞于中而不能自遏。妄作出围之计。自速逃命之罪。深究其情。是可哀也。然则罪至于死乎。不至于死而必致之死。岂不为 圣德之一累乎。今执法者。但当执之。治其逃出之罪。拘囚之如故而已。废朝十数年。戕害骨肉。终至于灭绝天常。颠覆厥德。此诚今日之所深戒也。会未及上而径递。延平怒不已。斥之外。除铁原府使。判吏部申公钦大惊。招郎官问曰。李公之林下已十数年矣。今乃不能容。又斥之去耶。居数月。申公谓李某久于外。非朝廷福。启请以舍人还。未几因事罢。大司谏郑公晔白 上曰。李某有文章德义。平日行事。履方秉直。不宜同众人混罢。首相完平公。知公必不留。以书挽。公曰。义不可留。将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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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万言疏。略曰。关西形势。虽以隋,唐之盛终不能得志。今若按其故。多设城栅及武弁之有胆略知兵事者为镇营将。申明纪律。使人皆知入城而御贼则生。出城而避贼则死。守城之制。炮楼最要。其制具在先正臣柳成龙撰进兵要。亟赐采行。仍令颁布中外。若夫修德之要。则亦在乎鉴前之失而反乎己。恐己之亦有是失而必去之也。时。清人猖獗。盘据辽沈。公深以为忧。首及之。 上嘉纳。甲子。副元帅适反。 上出狩公州。公闻难。与诸同志。募兵得千馀。号曰义胜军。将刻日赴 行在。闻贼破 车驾还都。即罢兵入京师。请后至罪。仍上疏极言贼变由民怨状。 上纳之。由执义拜副应教。移舍人升典翰。白 上曰。晋阳。国之南门。兵与民不同。而使节度使。摄行州事。徒能剥割民而已。愿急设判官。使各有攸掌。 上从之。先是。仁城君珙出逆招。 上命勿问。延平疏斥两司不论珙。公曰。珙既出贼口。不出之。恐其藉之者甚。不如姑出之。亦保全王子之一道也。朝廷不从。至是。贼又援珙。延平请置珙大内以为防。公与愚伏公以为不可。延平盛气待之。公徐曰。公以保全为名。听之美而行之难。自古臣子安有处嫌逼之地。挟危疑之心。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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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同处而自安者乎。且公欲置之内者。是疑之不去。此一疑字。虽重城复壁。何益。延平益怒。后数日。公侍讲。讲已将退出。 上曰。李埈前仍。又 教曰。时事有所欲言者否。对曰。珙之出逆口非一再。 殿下至仁如天。必欲全骨肉。是三代帝王事。传曰。亲亲而后仁民。亲亲之既坏于始。又何望仁民。昔宋太祖微行愈数曰。有天命者。任自为之其不严禁防如此而未闻有以此乘之者。可见帝王之心旷荡无累。隐然有窃比于天生德于予之意。帝王大度。须如此为心。人皆怀于我而奸心自消矣。 上称善。公又曰。论议异同。不可力制而威胁之。今之喜同恶异者。岂治世气像。顷日。 答郑经世劄。若曰玉堂守经。然则以李贵言。为中于权耶。权之言。权轻重使之中。李贵言。岂可谓之中也。缕缕数千言。 上酬答如响。左右闻者缩颈。既出。外议欢沸。以任自为之四字为案而曰。筵臣敢发此耶。言者请罢职。 上曰。经幄之臣。欲其君无过。不避忌讳。可谓尽其职矣。勋臣一出言。莫敢矫其非。非国家福。尔等勿学李贵攻击异己之论。及台请至再。 上曰。任自为之之说。古人美谈。人君徒怀疑忌。妄杀不辜。终于丧国而后已。岂不痛哉。李埈言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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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则诛。无则勿疑。非谓其束手待天。如尔等所论。大司谏张公维曰。此老其心无他。若深文之。吾辈得罪公议矣。献纳郑公百昌诣台。及罢。造门拜曰。公勿罪我。公以我名益高矣。迁尚衣院正。时升平金公瑬。有子杀人。命下吏治。升平忧甚。公曰。不见郭晞事乎。自古勋戚家纵恣不法。致覆败者多。今日所遭。非不幸。幸耳。愿公之常持此戒也。升平谢曰。公诚爱人以德。因雷异。以应教劄陈六事。曰体天道。曰务圣学。曰养士气。曰亲宗族。曰收人才。曰节财用。末又曰。立国不以力胜仁。理财不以利伤义。御物不以术数而易信。用人不以便给而胜德。或者患治效未著而欲振以威刑。患国计未赡而欲益以聚敛。谓诚信不如假谲。谓仁义不如刻核。有一于此。皆足以为伐国之斧斤。蠹国之螟螣也。数日。雷又作。又上劄极论之。 上皆嘉纳。语侍臣曰。玉堂劄。文章好而议论正。告君不当如是耶。乙丑。拜司谏兼弼善。时。 命造公主第。踰制甚。公争之力。 上不听。进曰。木石被于平原。园墙周于数里。呼邪彻于高空。瞻聆同于太息。特 殿下未知耳。臣等所论者。 祖宗之法也。 殿下所行者。 慈殿之旨也。 殿下为一国法度之主。当以事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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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之乃为大孝。岂可以 母后所教而曲循不义以为之孝乎。不省。以兼辅德尝入对书筵。东宫左右顾公正色曰。动容貌正颜色。不宜如是。孟子所谓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者近之矣。所学几何不至于罔而殆。东宫动容。累迁司成,司仆正,辅德,执义兼弼善。移拜辅德。乞暇还未几。以执义被 召。时。正字柳公硕。待教睦公性善等疏言珙之窜何罪。 上命宥之。延平大怒曰。敢有出而右柳硕者。以逆论。于是两司合请寝释珙之命。及公至自乡。诸知旧迎谓之曰。公若贰于时议。祸立至。既诣台辞曰。当初。议者皆谓珙不出之。讥察不息。乱萌不绝。珙既出之外矣。顷日之狱。又出于讥察。防患之本。其不以迁珙明矣。柳硕之戆。实出于忧国。臣不以前后异辞为嫌。而复守初见与其议者大乖矣。仍自劾。时议色怒声喧。遂坐免。完平公叹曰。吾亦不知为此老谋。今乃殊快人也。丙寅。 仁献王后薨。延平谓 上当行三年丧。持之甚力。公以应教议。以为 主上以支孙承大统。不可以小宗合大宗。极论三年非礼。礼官乃以不杖期请。 上虽勉从。仪章节文。皆用王后礼。公与同僚又争之。略曰。宗统之重。天地之经。隆杀之分。大义截然。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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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其常分而为所不当为。是为非礼之礼。得罪于 宗庙。取讥于后世。 殿下以支孙承大统。惟知俭其亲之为未安而不自觉其陷于非礼。惟其一蔽于私。是以动违于礼。铭旌用金篆。成殡用攒宫。五日而殡。六日而服。此王后礼也。非其丧而用其礼。于礼为乖。于分为僭。亟命绫原君辅为丧主。而丧制之踰制者。一切停罢。时。主丧杖期成服。只隔一日。又争之曰。臣等所争者。若过今日。不复望矣。 殿下于 宣庙。与循序内承之君自不同。是谓入承。与私家之出继者何异哉。既入而直承 宣庙。则是谓之大统。 殿下既主 宗祧。又主私丧。则岂不是二尊二斩哉古今天下。断无此理矣。时三司交章。愚伏公在台争益力。上怒甚。悉递谏院官。公以为政院主献替而不能封还 内批。遂成 君父过举。害义理伤事体甚大。遂驳罢该承旨。人莫不伟之。延平剔出堂劄得罪取讥等句。大骂于朝曰。为此说者皆可斩。公以司谏自劾曰。李贵既倡邪说以误 殿下而不思引咎自省。反欲摘抉人之告君痛切语。以激怒于 上。岂不怪哉。朝廷事体至严。虽以孔子之圣。便便言惟谨。传曰。朝有动色之争。则下有攻斗之害。台阁虽轻。岂容使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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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乱骂。后世必将曰其害自臣始。臣岂可苟容。副提学崔公鸣吉上劄。以为 主上既承大统。则祭 大院君以士非礼。又谓 主上功与光武等而继与孝宣同。不当以 大院君为庶为支。又谓虽庶子。圣则可以嫡无所压。公又争之曰。鸣吉言虽多。不过此三者而已。以无所压而言 殿下乃统于大宗。而 大院君是别子小宗。所谓小之压于祖大宗者。其义自若也。尊祖敬宗是大义。大义所在。岂无所压。既有所压。鸣吉所言。非凿之甚乎。鸣吉身为经幄长。不思陈善闭邪。反倡邪论。荧惑 圣听。异论不容与正论并立。请黜之。不省。以诸勋贵折受柴牧。占取奴婢。所在民不堪。诣台 启曰。柴牧之场。为阱于小民。鱼盐之利。成市于私门。而至于赐复免税者。是何等政体。况郡邑之有奴婢。如一身之有手足。去其奴婢。是自戕其手足。何以运动。人君所以维持国家者。以八柄在己。一失之则攘取之祸。孰禁之哉。臣恐勋贵恣睢之习。终至于鲁卿之无厌矣。时。诏使将至。有司以策应费广。请贷白金海营。公进曰。立国之体。在于守正。况接待王人。礼义交际之而已。上年胡珰之行。当事者。不知为国以正。惟以致嗔恚为惧。所费白金。殆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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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目前虽或弥缝。后弊其可胜言。今此诏使之来。申命该曹。策应务从简约。海营贷银。母至再误。 上怒甚曰。构出虚说。使远近之人。有憾于朝廷。仍 命覈其实以闻。公又 启曰。愚民之有憾于朝廷。已在于当初厚敛之日。固无待于今日臣等之言矣。 殿下若欲民之无憾于朝廷。其本在于追该曹厚敛妄费而已。今不思止憾之本。而切切焉以臣等惹出所无之憾为惧。何示人不广也。初。辽人毛文龙。率避乱人渡江。入保我国椵岛。以讨贼复辽为名。 天朝嘉之。就封爵号。我国亦岁输粮币助其费。既久势甚张。虚张讨贼克捷状以闻。中实叵测。 天朝始疑之。及是闻诏使至。欲我盛称其功以掩迹。朝廷不能违撰颂词如其旨。公争之曰。今诏使之来。必欲悉边情。乃颂罔功之人以欺 天朝耶。世子之接见诏使。公以辅德导前。世子周旋中矩。诏使贺。 上闻之曰。此春坊辅导力也。彻御馔以赐。公退而上万言疏。以辅导世子为大本。修学政作人才为急务。其次曰。得将帅以备敌。缓刑法以弭怨。又其次曰。治道不可责近效。反复恳款。不啻三致意焉。 上嘉纳。丁卯春。清人举兵入。连陷州郡。 上命世子出巡两湖。收召四方。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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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趣装发。道遇柳修岩袗。柳公曰。公行非计。昔种师道入城。朱子惜之。盖入城不能为力故耳。为公计。莫若倡东南之义而激发之。使人心晓然知讨贼之为大。公然之。谋勤王。众推公主盟。公慨然以忠义誓众。闻者争赴之。居数日。号召使檄公调粮。公激以义。富室出其粟。不旬日。至数千斛。时。世子驻全州。公驰往谒。仍曰。自古夷狄之患固有之。而惟在在我为可恃。今贼孤军深入。无一人敢出气向之者。平日国家之以穹爵厚禄待之者安在。作人才明政刑。缮城池修器械。是有备。既不能有备。临乱何望其有济乎。于是抚军司请授公以调度使。公既受 命。辞世子退见抚军司诸公曰。度此贼畏 天朝蹑其后。其势必自退。但此后忧方大。愿各以自彊自立为本。勿以寇退为幸则幸耳。遂行。且檄列邑。人皆感奋响应。旬月峙粟万馀斛。已而贼退。以所募粮归之官。四月。朝京师。上嘉之。特命超资授佥知中枢府事知制 教。公辞至三不许。又疏曰。敌之所以退者。非于我有信义之可维持。毕竟和之一字。不能絷其手足欺我无谋。觇我无备。或假小故为言。复肆大举。则我之所以应之者。将出于何策。臣恐 殿下之忧从此益深也。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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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凛然常若敌之至日。 御便殿召大臣问之曰。敌退之后。果无所事耶。且以敌必其不来耶。庙堂之策。只有和事而已耶。至于山川险夷有利不利。士卒勇㥘。孰可用孰不可用。何将能控扼某险。何兵宜防戍某处。莫不一一经画于吾心。无以少安为幸而玩寇度日也。拜工曹参议。乞暇还。戊辰。拜同副承旨。转右副左副。朝廷将遣使虏中。馈遗甚钜。公曰。 圣明所以屈志就和者。专为保民。今若岁馈此数。不战而自弊。其患一也。虏性贪惏。需索无穷。今岁添若干。明年添若干。溪壑之欲。何以塞之其患二也。彼见我馈遗之过其分。必谓我为弱为㥘。发难从之。请无以应则执此为言。必至动兵。其患三也。岂可不慎于初。以增其骄心哉。不省。我民之被掳逃还者。清人喝令刷还。朝廷欲依请。公力言其不可曰。不惟被驱而去者含痛次骨。其未还者。亦将绝望于南归。益坚事贼之心。其雠我必大而祸我必深矣。敌之欺我无谋久矣。今若堕其计中。后虽有甚于此。亦将俯首听命。无如何矣。况夺吾怀中赤子。忍投之虎口乎。 上嘉纳。又疏请选将积粟。为自强之本。略曰。今欲求良将以需急用。则一国之广。不应无人。请于内三厅及军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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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中极择骁健者。束为一哨。试其艺。则必有一人之尤者矣。得其人以为百人之长。合十哨长十人而试其艺。则又必有一人之尤者矣。得其人以为千人之长。合百哨长百人而试其艺。则又必有一人之尤者矣。得其人以为万人之长。而要以有智虑知合变者拔出之。则必有一人可以为大将者。诚能得此等十数人。则其视膏粱子弟之凡愚庸懦与夫富贵已极志气已衰者。其得失岂不相万哉。 上下庙堂议。卒不行。时。告变相续。治狱甚严。人皆重足立。无敢为 上言者。公疏曰。 殿下至仁如天。凡狱情之可疑者。无不一阅立释之。然自逆狱之起。虑馀孽为患。未成之童。已放之人。亦皆一一覈出。投畀有北。九族含悽。冤号彻天。若非法律应坐。决不可创谬。至于诬告。汉法所重。苟无反坐之律。善良之受祸无穷矣。 上虽嘉之。时议益不悦。又因旱应旨陈疏略曰。夫妇之纲。天地之经。以妇讳夫之恶。此实情理之可哀者。而爱英之死于杖下。宜在可恕。李继先等逆状虽著而未服而定罪可乎。至于逆胔之追刑。适当遇灾省惧之日。遽行斩尸惨刻之令。此臣所未解也。朴承宗在反正初。止其子聚兵。至写所怀以闻之。况其女之为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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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者。亦可嘉。况承宗既与尔瞻诸孽相背而有扶护 母后功。虽有贪滥之罪。其不足盖之耶。废庶人虽有罪而死。自 圣朝宽大之政而言。立其后以祀之。岂不有合于圣人继绝之大义。李仁居以清侧为名。罪当斩万段。然一匹夫。縳之有馀。洪宝之功。止于一资足矣。是何裂爵分茅。为当世笑囮也。众大骇。谓庶人事非所宜言。机毒矢以睨弹击发 上终不听。己巳。拜工曹参议。庚午。除三陟府使。将行。桐溪翁就别。执手而语曰。子何不少迟而偕我。我非子与偕而谁偕。愿子之无疾其驱。居一年。儒化阐。蔘徵简渔户谧。民歌颂之。投状归田里。虽处𤱶亩。惟以朝廷得失为欣戚。壬申。拜礼曹参议。辞不赴。陈疏略曰。两司之论李贵。是一国公议。不可违。而 殿下于此不免以私累有所抑扬。人主轻视台阁。肆然自圣。以致庄士日远。谄人日进。终至于鹿马易形而人不敢言矣。六月。 仁穆王后薨。 上闻公病。令调理就道。公惶恐承 命而西。历访愚伏翁。病已深。执手泣曰。吾不复近清光矣。国事尚可为。公勉之。时。 上体违和。术者言诅咒为祟。有妖医入 卧内。屏左右近侍。自以针火烧之投 玉体。瞋喝状甚狞。人无敢言者。公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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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朝廷之礼。以严为主。非匹夫妄人作弄伎俩之地。而大臣不敢言。台阁不能争者。徒以君父已疾之为大。无害于曲循之也。然既知其妖诞则何可徒为妇寺之仁而不念有害于事理哉。又请行礼让疏曰。朱子曰。须是如雷在天。方能克去非礼。臣于妖祟之说。有所复焉。鬼神之德。聪明正直。使其有知殃祸之必先于行凶者矣。况积否之馀。天生 圣人。为礼乐人伦之宗主。宁复有阴邪之妖敢干于太阳之清明哉。然心之为物。有所动则外邪或乘之。大学曰。心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臣窃不胜其过虑也。有识者叹曰。朝廷有真儒臣也。癸酉。乞暇还。甲戌。 上既追崇 大院君庙号 元宗。将议祔太庙。公上疏言其非曰。礼曰父为士子为诸侯。祭以诸侯。其尸服以士。又曰。子无爵父之道。又曰。诸侯之子为公子。不得称先君。又曰。卑孙不可祔祖。又曰。公子公孙之为士为大夫者。不得祔于先君之庙。又曰。公子之子孙有封为国君者。后世祖是人。不得祖公子。求之于礼。其不可追崇如此。而今说者之必误 殿下。以升祔 太庙者。是何礼。 殿下为至情所蔽。虽为非礼之举。 大院君其安于非礼之享乎。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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祧有功之 圣祖。下以违举国之公论。则臣岂以在野而不言。终使 圣明取讥于后世哉。又与金升平书。极言 祔庙非礼。末乃曰。张璁,桂萼以为献皇帝未为天子。不当于太庙立世室以享。夫以璁萼之迎合。犹争其不可。岂以相公守礼之正而不争之乎。升平得书上劄争之。遂被谴。时。掌令姜公鹤年言事切直。台谏至请按律。公以大司谏疏请言事补外及屏之塞上者。亟赐放还。仍言姜鹤年之疏。言虽不中。终何损于 圣德哉。台阁之至请罪之者。臣所未喻也。乙亥四月。拜副提学。前一月。有李基安者以废朝馀孽被逮。辞连搢绅甚多。 上特命李埈,郑蕴,崔晛勿问。及新除降。趣装发行。至忠州疾作。上疏略曰。臣恐不得生谢 圣恩。促驾就道。朝暮驰不息。未及中道。病发僵卧。天地之恩。无路更报。沟壑之填。将恐不远。北望 宸极。涕泗横流。抑又有不可进者。胡氏之言曰。人君之患。莫甚于讲官之不知学。不知学则其君不得闻大道。而流俗之言易入。义理之言难进。臣之不学之甚。已试而无验。况闻将举非常之大礼。 天断既锐。势不可回。以臣不学。岂丝毫补 圣德也哉。遂还。六月十七日。曳杖出步循花阶。命整砌石。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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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觉气不平矣。命侍者洒扫堂室令洁净。瞑目端坐。已而命正席卧。以申时终于正寝。寿七十六。讣及。人无不咨嗟痛惜。明年正月。葬于所居五里大岘。后移葬道庄山卯向之原。两夫人祔焉。公尝参原从勋。朝廷推恩泽。 赠爵吏曹参判。公天赋既异。充之学力。盖自见柳先生。已闻圣贤之学矣。以其修于身者则尝曰。穷其理。所以致其知。反其躬。所以践其实。然致知不以敬。昏惑纷乱而为罔焉。践实不以敬。怠惰放肆而为殆焉。二者必敬以夹持。可以进乎学矣。以故虽居閒处独。俨然若见大宾。昧爽起辄盥洗。整衣冠而出。望先垄再拜已。辄终日端坐。肩背竦直。虽盛暑不见有隤堕色。读书以论孟庸学为本。旁及其馀。无所不读。玩高明索义理有得则思。思则又求其无疑。虽中夜起而烛书之。以其行于家。则以父母心为心。视无形听无声。及年已耆。诵哀哀父母之诗。辄泫然曰。昔侍侧。家虽匮。甘旨无阙。今虽禄仕。谁为孝。奉祭必诚必敬。肃然忾然。祭已罔缺。油然喜。少或不如仪。终日不乐。尝谓世俗之重于野而轻于庙。甚非礼。若因此全废墓祭。人情亦不安。今仿文公礼。只就寒食及十月上旬。祭于墓。其馀俗节。设茶果而已。以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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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伏翁。亦然之。遵而行。月涧公长二岁。以事父者事之。尝曰。干戈饥疫之日。无我兄无我身。倩画工图之而文之。名曰急难帖。下逮闺庭之间。雍雍焉有秩。斩斩焉有法。恤宗族。尤急孤寡者。倾其有而不为己毫发计。及殁。服期者以十数。以其立于朝者。则平居恂恂然如不能言。及遇事。直以义裁断。若斩钉截铁。凛乎有不可犯者。见衮职有阙。朝政有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丁宁恳恻。务在感激回听。至事关国家大义理大议论。歔欷感发。勇往直前。犯颜色触雷霆。日章奏交飞。虽勋贵者盛气咆喝。不少为之沮。其言虽或不见用于始而卒无不验于后。若烛照数计。识者无不悦服。独忌嫉甚众。傍伺射影。必欲中之。赖 仁祖圣明礼待之眷。始终靡替。然龃龉当路。位不大显。以此也。刚大直方之气。贯百世而弥光。亦以此也。尚论者何憾之有。所著述若干卷。无非至理所寓。充养既久。英华自发。是岂无所本哉。苟能因其枝叶而究其根柢。百世之下。有不可诬者存焉。属纩前一月。作书以戒子曰。老人或一日不讳。虽欲言不可得。是所为言也。凡治丧有定制。切不可过于僭。敛用旧衣。不可以新制。柩衣不可用锦。圹深一丈。坟高四尺。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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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亦可连板。用椁亦依司马说。虽不用亦可。油灰松脂。切不宜用。又曰。殃庆乃善恶所积。礼经坏而妖说作。以致溺阴阳山水家说。虽法家有不免焉。可为深戒。又曰。一部家礼遵行无失可以为曾,闵。如歠粥过毁之不中者。均为不孝。宜念之。又曰。祭物称家有无。用翰音代牲为恒式。然若有财可得。亦何汝禁。殁后久乃得之巾衍中云。公先娶善山文秀民女。生二男一女。长大圭官县监。次元圭文科正郎。婿李馦。后娶绫城具忠胤女。吏曹参判凤龄之孙也。生二男二女。文圭有志行早殁。光圭国子生员。二婿赵兴远,柳千之。侧室男曰山圭。女李悌传。大圭男在宽。婿李东野,李濂。元圭男在发,病废。李馦一男裕后。文圭男在清,在明。光圭男在雅。山圭男在始。曾玄以下不尽录。呜呼。公之下世。百有馀载。状德之文。未有属笔。此实斯文之阙典。士林之茹恨。五世孙县监华国。不以余谫劣。以公子正郎公元圭所撰家状一部。猥蒙见托。济恭拜起盥手。按其状以三复焉。盖其立朝以来。刺论时政。指陈 君过。无非天地间第一等义理。使光海惟公言是用。必不至颠覆厥德。使中兴以后。勋贵大臣。惟公言是用。礼乐之治必不在三代下矣。此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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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景行敬慕无穷。而若其丁卯以来。唇焦口弊。隐忧显言。有若疆场之患。凛凛然匪朝伊夕者。尤不胜李文靖真圣人之叹矣。当是时。攀附诸臣。富贵已极。智虑茅塞。真所谓燕雀相乐。不知灶突炎上。而公独曰此后忧方大耳。蚤夜规画。小大经纶。非自彊大本。即选将治兵之策。朝廷之上。其不笑其迂阔不适用者无几人矣。而公殁之明年丙子。南汉下城之辱。为千古难洗之耻矣。噫。公之逆料前知。有若神目高悬者。此岂他哉。直是居敬穷理。明无所不烛。义无所不精故耳。以公之平日言论事为。方之三代后杰然著称之人。惟汉之贾谊。唐之陆贽。宋之李纲,真德秀为近之。馀皆寂寥耳。呜呼盛哉。济恭不揆僭猥。惟以托名其下为幸。谨就状中。撮其事关天下国家者。得以撰次。至若居家行谊之可以为世师范者。亦多阙略。盖举其大则其细虽不录可也。世之秉笔君子。尚有以采择焉。 圣上八年甲辰。辅国崇禄大夫行判中枢府事原任兼兵曹判书判义禁府事知 经筵春秋馆事弘文馆提学艺文馆提学 世孙左宾客 奎章阁提学蔡济恭。谨状。
峄阳文公行状
峄阳文公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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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之文。丽朝平章事多省之裔也。以平章为祖者。奕世簪绂。代有名公卿。简策可按以徵也。有承郁始仕 本朝。为少监典中府令。少监生克贞为佥正。寔公五世六世也。公讳景虎。字君变。峄阳号也。高祖讳仲辅国子生员。曾祖讳振国。祖讳翰参奉。考讳应洙。妣晋州河氏。 赠承旨千寿之女。领议政文孝公演之玄孙也。以嘉靖丙辰八月十六日。生公于岭南之陜川冶炉里第。七八岁。已知读书属文。及长。强为公车业。为亲在也。乙酉。中司马。明年。罹父丧歠粥终三年。自是不复为求进计。 宣祖壬辰之难。仗剑赴郭红衣军。从叔父应鲁。再从弟景晋偕。未几。叔父殁于军。公忠愤益励。至贼平乃还。先是。守愚崔公死己丑狱。非其罪也。国人冤之。怵奸燄噤。不敢出一言。公毅然具疏。指摘无所忌。不得彻不止。 宣庙嘉其直。由是士林益倚重焉。壬寅。以遗逸荐。十年之间。连除松罗省岘黄山金泉四督邮。公或赴或不赴。惟义是适也。初。贼臣郑仁弘厚窃儒者名。居同郡。公与相溪郑先生蕴师事焉。及光海袭位。惟奸臣李尔瞻是崇。杀戮及同气。桐翁抗疏有曰。请借尚方剑。又曰。假手粗悍武夫。此指郑沆炒杀永昌而实光海阴使之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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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大怒。系诏狱以鞫。当是时。廷议皆曰。郑蕴逆。右蕴者亦逆也。公愤慨贻书狱中曰。始闻公之事。令人罔措。事机迟延。必蒙天鉴。惟此祷祝而已。及桐翁编配耽罗绝海。屡以书相问。后又赠诗曰。论直不容宁有愧。言忠遭祸亦荣华。桐翁亦鸣谢不已。时。凶论之所主张者。尔瞻也。尔瞻之所凭恃者。仁弘也。公尝言于仁弘曰。相公何不绝尔瞻也。仁弘之从侄洁。从甥韩会等。倡泮儒。疏请杀桐翁。公又言于仁弘曰。洁,会皆相公至亲。人之议此疏者。将以为出于何地耶。遂与诸同志者发文。一乡声其罪锢。不许赴举。洁等恚甚。肆言于群小曰。吾辈疏。实先生之意。而文某攻吾辈。攻吾辈。乃所以攻先生也。于是尔瞻。嗾谏长李惶发启曰。文景虎敢倡攻师之论。不可一日置官列。请削名仕版与青衿录。其曰师曰先生云者。指仁弘也。乙卯。太学生闵洁等疏曰。使一国之人不知君臣大义者。郑蕴为之首也。李溟,吴长表里相应。姜大进宋兴周。前后营救。以蕴之逆。或谓之忠臣。或谓之谠论。至比于伯夷,禹倬。则未知比殿下于何如主耶。如文景虎,李大期甘心背师。附会邪论。愿治其无君父党贼蕴之罪。以严春秋讨逆之法焉。有赵德谦者继以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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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殿下初不诛蕴。兴周之所以起也。不诛兴周。大进等之所以继也。文景虎惑于大进之说。通文邻邑。愿亟斩蕴头。竿之街巷。次诛兴周。以示党逆之罪。次治大进景虎等遗君背师之罪。以定国是焉。时。主凶论者。必以桐溪为逆魁。攻桐溪者。又必以公为党逆。凶疏骈集。祸机不知所届。人莫不为公吊之。公处之夷如也。子弟欲为之分疏。公辄止之曰。分疏非君子所为。有罪无罪。惟公议在。及丁巳废 母议作。公忧愤忼慨。贻仁弘书曰。以子废母。有如许道理乎。古人以继志述事。为帝王莫大之孝。则往时子㼁之死。已非先王之志。况此 国母之事乎。伏望严断以启。虽大违上意。恐不妨于辞递也。及问议自京来。又以书勉之曰。检详来宿弊邻而持有旨云。以大论自上有问。则相公势不得不对。以相公系国家轻重之身。当此莫重之事。若差毫末。此万世公论所系。为之闷虑焉。昔。韩魏公当英宗曹太后两宫构间之时。韩独见帝。帝曰。太后待我少恩。琦曰。自古圣帝明王。不为少矣。独称舜为大孝者。岂其馀尽不孝哉。父母慈而子孝。此常事。不足道也。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孝。此为可称。但恐陛下事之未至耳。帝即感悟。以今日事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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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曰不慈之已著。不啻舜所遭之变。然设以舜处之。应亦有自尽之道矣。呜呼。公之开陈大义。丁宁规警。至再至三而不知止焉者。盖以尽吾之道而已。公如彼何哉。己未七月十八日。终于寝。寿六十四。葬于郡北芜山坐壬之原。遵遗命也。公殁之明年。李雪壑大期。倡旁近诸章甫。议立祠享公。掌令蔡谦吉。尔瞻徒也。疏斥之曰。李大期尝以魑魅鬼蜮。比郑洁等。文景虎不明义理。以洁之请杀郑蕴。目之以凶疏。李大期即未死之文景虎也。而今乃欲掩景虎之罪。至欲立祠而祭之。比之于古之乡先生。其恣行己志。吁亦甚矣。郑洁以司书。乃敢踵谦吉而疏曰。文景虎李大期。一则谓蕴为孤直。一则谓蕴为遗直。而谓臣等妄陈凶疏。以至通文停举。其时。三司馆儒相继诛讨。今者。大期托以伸救景虎。欲售救己之计。大期与景虎。厥罪惟均。于是。两司发李公启。竟配海西之白翎岛。立祠之议。遂寝焉。呜呼。公之大节。昭在人耳目。其细者虽略之可也。然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若只论其著于国者而不及于修之身而推诸家者。则亦岂所以明体用该本末之义也哉。公雅性不喜纷华。恬静澹泊。屏弃举业。就峄山阳縳数间茅亭。制甚简也。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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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而树之桐。树之绿竹苍松。每日平明。必出就焉。使妇人小子毋近前。潜心经传。对越圣贤。常曰敬义乃脩身之大本也。左壁书诚意谨独之诀。右壁书敬义夹持之要。以自省焉。性至孝。常以不终养严君为至痛。事母夫人为职之恭。不专在左右就养而已。虽一事之微。恐或有不能顺适其意者。方其属疾也。母年八十馀矣。恐贻忧伤。虽气力渐微。必强起凝坐。示之以有若向间者然。属纩之夕。犹书谚字以慰母心。人莫不感其孝而悲其事焉。教子弟常曰。凡事若矫情饰伪。务以悦人。则心驰于外而鲜为仁矣。又曰。凡不善之心。始于小而至于大。若戒之于小。则不至于大矣。又曰。处事行己。必体认南冥所云敬义之实。然后乃为求仁之方。接后生年少。必随其才禀而教迪之。或有不善人至。接之而已。正色不言。子弟问其故则曰。邪人不可近。亦不可拒也。公以丽泽则每与寒冈郑先生游。薰袭至教。得御之喜。至发篇章。以卫道则刱立龙岩蓝溪两书院。又以松溪申公并享。礼林本院皆公倡之也。其慕贤尚德。用力斯文又如此。姜司谏翼文尝抄略公遗集。书卷末曰峄阳文。公之处心行己。有如皦日。不特为吾郡之宗匠而已。君子人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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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人也。人以为知言。所著诗文。失于火。有若干编藏于家。惜哉。配星山李氏。中郎将傅之女也。奉舅姑以诚。事君子以礼甚得妇道。后公二十年殁。寿八十。葬于公墓之下。公无子。以景晋子必阳子之。贤而夭。桐翁文以祭之曰。温恭端雅。克肖厥德。如何凤儿。未飞摧翎。其为先生长者所爱惜如此。必阳娶佔毕金先生玄孙声律之女。生二男二女。长汉经 赠掌乐院正。次汉章同知中枢府事。二婿。坡平尹深,延安李德基。公之七世孙再博千里重茧。乞济恭以状德之文。济恭盥手读家状。拜以言曰。呜呼。以子废母。天下万古之变也。人之生丁其时者叹息痛恨。固秉彝之常。不必为异也。若公。少而师仁弘者也。师之所在。道之所存。宜若以仁弘所为。认之以道之当然。而及仁弘烂漫同归于奸贼之党。至以废母不以为不可。则断然不复以师席视之。面谕书晓。或冀其迷涂回辙。而不特莫之省悟。为其徒者乃反群起而螫之。勘以背师。白简相继。其所以困公于一时者。适足以成就公万世特立之节也。斯可谓卓异也已。桐溪先生撰雪壑墓碑曰。庚申公欲直文公某之冤。通文一道。为含沙者所射。流于海西。其铭又曰。急友之难。不但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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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何其劲也。后之尚论者因雪壑之迹。可以知公之节。又可以因是而知桐翁之并世同心者惟公一人而已。济恭何敢赘为。重违孝孙之请。次其事行始终。以俟秉笔君子采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