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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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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疏劄[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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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虹变乞免劄
伏以臣于病伏涔涔之中。得见青台之报。阴虹有贯日之变矣。呜呼。何由而致此。伏惟我 圣上临御二十载。 圣志益励。求治益切。未明求衣。侵夜忘劳。此帝王之盛节也。第恨朝廷之上。人才眇然。不足以对扬万一以登大猷之世。而若谓之因是而召灾致异则亦云过矣。奈之何。上天示警。去益丁宁。昨岁冬雷。懔惕之心。尚今未弛。今春无花。简策所未见。谓之祥也不宜。至若虹贯。以阴气而凌犯太阳之尊。此其灾。曷云小哉。我 圣上祇事日监之天。无形之视。无声之听。不啻若孝子之事父母。而今乃祥不见应。灾反有召。 渊衷之惕然恐惧。当复如何。臣达宵彷徨。实不知所措。此际伏承时原任来待之 教。盛矣哉。 大圣人不遑宁处。求助臣邻之意也。臣一缕未泯之前。岂不欲匍匐进诣。仰聆 玉音。俯陈微衷。而第臣素患块积。挽近以来。发作无常。终夜磨腹而莫之伏焉。镇日服药而莫之验焉。此其势。病废无疑。而最是暂束裤带。便觉胸腹烦懑。殆欲狂叫跃出。冠裳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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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断无其望。自非然者。日前 亲临誓戒。何等盛礼。而臣敢不趍参班行乎。今又冥然漠然若不知天灾之可惊。 圣旨之可奉。宛转衾褥。蠢动不得。国有常宪。臣岂免诸。仍窃伏念。方今义理不明。纪纲不振。京外之百千万事无不受病。而若论其最可忧最可闷者。则如臣之苟充于议政之数者是耳。夫相得其人则其国安。相不得其人则其国危。顾其重果何如。而乃以此癃病昏愦全不事事之一废物。假其名而莫之难慎焉。所误者 隆恩异渥。所坏者朝廷名器。置相如此。仁爱警告。此固理之当然。策免古例。虽曰虚文。西汉近古。最为可法。惟愿 殿下凡于事为。益以一诚字做去。以答上天之意。而斥退如臣无用。惟贤德是卜。亦系懋诚之一急务。臣虽进前。所欲言者。无过于此。伏乞勘臣偃便之罪。削臣见带之职。以肃朝纲。以幸国事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由予否德。于卿何有。今日未参。不须过引。卿其安心。益懋变理之功。
陈病乞免劄
伏以人之为病。方其病时。痛楚无人事。及幸得良已。日渐苏醒。遂作完人不复痛。定思痛病之为例。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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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今臣之病。顽块盘据脐傍胁下。一日十二时。其发动。虽以臣之主管臣身。亦未知忽地叫倒在于何时何刻。以故闭户嚬蹙。有若浦氓之候潮信。店主之待食客。人之见之者以为病也。则有时起坐笑语。以为不病也。则盖无一日安度。要其归则决然为病废人矣。臣之此生。不亦良苦乎哉。念臣见带滥职。即股肱辅弼之任。而特蒙 圣上施以优老之典。宾对筹坐。并许勿参。臣之式至今全保躯壳。寔 殿下赐也。惟是磨不得者。恋主一念。天上象魏。寤寐悬情。今因吏文制述之 便殿亲临命官。 天点误及于臣。岂不欲拚死趍赴。仰觐 耿光。少伸轖结之忱。而臣之上所陈病状。断非一毫滥觞。百尔思量。蠢动无路。玆敢劄列惶悚罔措之情。伏乞 圣慈亟削臣相职。无使天工久旷。仍治臣前后阙礼之罪。以肃邦宪。以安贱分。千万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卿其勿辞。安心调理。仍 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因僚相 严教乞免劄
伏以即伏闻时原任诸大臣以昨会 阙下。今日朝筵。 圣教截严。并皆迸出城外。臣不胜惊悚之至。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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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僚相以沁启疑眩。不可不会朝房相议之意。书报于臣。而臣适积病复发无以起动。不得随其后。今乃因昨日之会。诸僚相承此 严教。臣若欲同为引义。则身不赴矣。去就不可与同。若欲晏然在家。则臣之所秉义理。与僚相无少异同。以贱疾而不能参座。岂足为可恕之端乎。自念情势进退维谷。罔知攸为。玆敢疾声仰吁。伏乞 圣慈亟削臣所带相职。以安私心。以警具僚焉。仍念沁都防守。何等严密。则凡系约束遮绝。一府之内。惟中军是恃。而况上营空虚之时。其所举行。尤不容毫忽疏慢。闻中军金璿。当此之际。袖手傍观。有若不关自己事者然。事之骇痛。孰甚于此。臣谓当该中军。亟施窜配之典。断不可已矣。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中虚为诚之象。上巽然后下悦。中实为孚之象。盈缶然后有吉。否德忝位。诚未相孚。致令任股肱之托者。折旋未尽中矩。而朝筵无隐之谕。添一情势。苍黄出城。重骇瞻瞩。静言思惟。予甚腼然。此际。卿又以不同其退。寻劄自引。过矣过矣。附陈金璿窜配事。渠其敢容喙下手于其间乎。不允安心俟间视事。
请静摄中寝 皇坛望拜礼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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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夜伏见小报。有明日 皇坛望拜礼 亲行之命矣。呜呼。以 圣上匪风下泉之感。其所以寓 慕于于戏不忘。尽诚于继志述事。惟在遇是日而行是礼。则凡厥臣邻。孰不感 殿下之心而为之钦颂也。然窃念夫子所慎。疾居其一。 圣候膈气。虽以 传教所下见之。既有如期二字。所御茶汤。虽属例进。犹且日制以入。则 殿下之意。亦未始不以夫子所慎为可法而可师也。况近日暑热。与三庚无异。若因劳动。有所添损。则汉臣所云陛下虽自轻。其于高庙太后何者。岂不为今日之所当戒乎。首相以药院陈劄请寝。右相亦以此诣 阙求对。臣病昏不备人数。不得随其后。而意以为爱 君之语。 君无不从之理。亦何必叠床为也。才见 批旨之颁。并皆不 允所请。臣于是益不胜憧憧仰虑之忱。不遑以仰贻酬应为念。玆又短劄陈请。伏乞 圣上特寝明日望拜之礼。以轸保啬之方。千万颙祝。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午来油云。雨意颇紧。沾服则停。卿须休虑。
因病状辞吏判荐望劄
伏以冢宰有阙。庙堂之荐望以进。即应行之事也。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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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首相既陈劄承 批。次相之替以行之。未始无已例之可援。则臣虽愚昧。岂不知其应行之属于臣身。而犹且慢不举行。以致铨曹亚堂循环来往于臣与右相之家。知其终无奈何。则遂至烦禀于 丙枕深夜之中。此莫非臣之罪也。臣之所患积块。复发于雨湿蒸热之际。自昨至今。叫苦如狂。连服攻下之剂。了无其效。在傍人面。犹且不辨。况可拟议于荐望重事乎。伏惟 殿下念臣之疾病垂死。有若父母惟其疾之忧。凡系朝会。皆令勿赴任便调息。缕命之延至今日。寔 殿下赐也。以前日爱之必欲生之 圣意。岂不赐体谅于今日乎。玆敢倩人构劄。疾声鸣号。伏乞亟递臣职。使荐望重事。毋至稽延。仍治臣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莫严者。中书之故事。中书尊然后朝廷尊。况冢宰亚于中书。度支司马又次之。此三官之除拟也。政官自政席进至相臣家。捧砚纸近其前。随呼随写。退诣次相之家。遍示曰可。始入望筒。不可与藩阃将任之备局直荐言也。领相调疴在第。虽用徐忠宪呈告时例。而并与政官受荐而不应有欠中书特尊首相之义。此所以政官亦及门。竟昼彻宵。至于翌午。而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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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次相代斲。仅有李文简已规。此又所以令卿议剡。卿又引疾力辞。而既非忠宪呈告之时。又异文简在外之日。藉欲强迫于右揆。右揆其肯之乎。且卿所慎。积耳。积乃聚之伍。皆气也。气降则病已。故俗有谋病也。似之谚。不谂封劄后升降之候快获冲墙开锁之美乎否。更遣政官。兼宣批例。可强则荐进。不可强则安心调理。俟少间举行。
太庙秋谒。因疾未参请谴劄。
伏以臣病在殊域。于今二十有馀日矣。残骸脆质。敌不得无前毒暑。中伤忒重。为症转苛。灌以药物。日辄再三。了不见其效。浸浸然去死无尺咫矣。臣固顺受。有乐无憾。惟我 圣上特加矜念。 命太医以诊。降珍剂以扶。臣虽死亦荣。感泣之外。更有何说。明日 太庙秋谒。当此苦热少退之际。百官万民。孰不有吾王无疾之喜。况臣一息。姑未泯耳。岂不欲亟诣班行。以近清光。而顾此卧而非人扶不能坐。坐而非人扶不能立。喘喘若不保朝夕之样。顾安敢为污秽班次之计乎。惶悚恋结。不敢自弛。倩构短劄。敢陈实状。伏乞 圣明削臣议政之衔。无使天工久瘝。治臣阙礼之罪。得免朝纲益颓。千万幸甚。取进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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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慎度之尚未复常。何等闷念。剋伐之方。有难专治于笃老气力。而厥症异于他症。亦不可轻试。补剂燠泻之间。取舍何居。望须十分慎护。遄臻勿药之喜。明日行礼。虽未参。何至于引义乎。安心调理。待快差视事。
勉副还收后申恳解职疏
伏以人臣之受职于君上而不事其事者。古人谓之尸。夫尸者。非生人之谓也。以生人而人不以生人数之。则其真生不如死矣。念臣重入相府。恰满二载。一不趍宾对。一不赴筹坐。身既不以议政自居。郎吏亦不以相君见待。庙堂文簿之镇日轮示者。亦必在诸宰之后。而臣即捲以还授。不省其中有何样事务。问其官则辅相也。察其以则木偶也。此虽由于始因中书古规不能行端揆之事。终因 圣渥偏隆。特侈以休暇之典。而若使有识论今日之尸厥职者。则臣必为其首矣。臣心之羞愧欲死。姑舍之。在 圣朝以不得备数于生人者。俨然置廊庙之尊者。其果为何如政也。何幸台阁之上。论议峻发。其所胪列臣者。无一字或爽其实。朝廷之公议佥同。自可知矣。日月在上。不遗容光。察臣悲苦之情。怜臣危臲之踪。所带匪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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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任。 特命许免。于是乎 殿下于臣之一身。无往而非拔之沟壑之恩。悸懔惶愧之馀。窃庶几从玆以往。崦嵫馀景。少占优閒。歌咏则为康衢老人。簪笏则付秋蝉蜕壳。不复知有人世间曰是曰非。千万梦寐之外。既下之 传教。还寝于月改之后。十行之 谕。命召之颁。史官在前。承宣踵后。似此 恩荣。岂可拟议于如臣无用之物乎。旋因僚相所报。 筵话挭槩。约略承闻。委畀之勤。责勉之切。臣虽既眊且聩。犹有一分灵窍。则岂不仰认至意。俯激寸衷。而况又国耳公耳身不已有八字之谕。虽终身用之。亦当有馀。从事于斯。少酬涓埃。尤岂非至愿所在。而第念臣之已试蔑效。朝野皆知。况自今秋重病以后。精神益复销落。事事健忘。言言颠错。惟有委席拥衾。如知如不知。以度朝昏耳。骥骐衰老。犹且驽马先之。况本为驽马者至于衰且老。则必放之野外。乃得其所。今臣情事。实类于此。 圣上之所以处臣者。非放之野外。则无可施之道。而今乃强意剪拂。置之金埒。豢养之恩。岂不感激。而毕竟蹶足摧辕。以孤 主恩。则未知谁执厥咎。念之及此。只切悲叹。况今朝象日乖。比之十数年前。犹且落下几层。东溃西决。实有收拾不得之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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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使古大臣才优德盛者当之。犹当却顾而难进。如臣之孤孑冥擿者。若自恃以 殿下之股肱心膂。一欲试手于其间。则齑粉先及。尚何有补于国事乎。左思右量。千商百度。进身中书。实无其路。况大臣不畏台言。则其国无可为矣。畏此简书。诗经攸载。臣何敢诿之以身不自有。复速纵恣放肆之诛乎。玆敢涕泣号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将臣议政之任。亟 命镌改。仍治臣前后孤负之罪。以严邦宪。以重台言。千万血祝。(许解相职时附奏。勉副还收后附奏。俱见二十八编三十九四十板。)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闻再昨筵教。循例寻章。此果国耳公耳之义乎。惟今云云。即亦筵教馀意。岂欲使卿等在具瞻之地者。拚弃廉防。趍承为恭而有是批哉。卿等如不以身已有屦驾之戒。岂待敦迫。卿等谅此。即起视事。
因虹变辞相职劄
伏以青台之报。又何为而至也。凡天象之失其度。皆属为灾。况以太阳之尊。为淫虹所侵凌乎。一之已愕。况昨今年荐有之乎。灾若虚生则已。不然。其懔然惊恐。莫甚于此矣。十行责躬之 教。丁宁恻怛。有足以孚格天心。感泣臣邻。高高仁爱之心。庶几其回谴为悦。反灾为祥。臣不胜钦仰颙祝之至。虽然。天人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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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致。孝子之事其父也。或值父心不豫。谴责随加。则为其子者。不遑宁处。自引罪过。以回父心。固为善事父者。而曷若平昔战兢。事事殚诚。初不至不豫之为哉。洪惟我 圣上勤学勤政。丙夜不寝。未尝一刻弛心者。罔非事我上帝。以故上帝所以报之于 殿下者昌以炽矣。今忽以可惊可愕之灾。重出而叠示之者。厥由何在。嘻噫。此无他。 殿下不择相之过也。有国兴替。亶在辅相。而乃以如臣之少不犹人。今又望八。耗愦之物。置之相府。经岁经年。惟以备员为主。不思所以区处之道。惟其如是。故名义之湮晦日甚而阐明不得。朝象之标榜可恶而董饬不得。士夫之不识廉愧。惟知承望投合者。斥去不得。搢绅之不识名捡。惟知居官肥已者。澄清不得。若此类。不可殚举。譬于人。心腹若有疾。则肢体发肤。无不因是而作痛。辅相即国之心腹。辅相既不得其人。则百千万事之皆受其病。其理固应如此。昔唐之蓝田丞。漫不知何事。犹且谚数慢必称。况以堂堂千乘之相。其漫不知也无异于丞哉丞哉。而今之相三字。入于谚数慢之中。久矣。臣之惭愧欲死。姑无论。其贻累于 圣明之治。果何如也。以是言之。上天之示警于 殿下者。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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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在他矣。此非臣急于辞巽而故为此言也。又非臣学得傅会而自斥臣身也。求之事理而既甚明著。稽之古事而亦有策免。 殿下若涣然发号。斥退如臣之百无能者。改卜贤德。则其实心实政之仰慰上帝之心。未必不百胜于减损常膳。 殿下何惜而不为此乎。伏枕悸懔。敢控由中之恳。伏乞亟降 明命。削臣职名。以幸国事。以安私分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和气致祥。反于是则为沴。心和气和。人人皆然。然后天地之和始应。和之时义大矣。昨日忽有阴氛翳晕。乃敢侵干于太阳。惊恐悚惕。历宵不敢弛。惟今消弭之方。顾不在于调剂五味太和利贞乎。予以是自励。亦望卿等之赞赞襄哉。劄中引义。过矣。安心勿辞视事。
因备局诸宰罢职现告。陈所怀劄。
伏以即因谏臣疏。有近日备局赴坐诸堂罢职之 命而现告才入矣。 圣朝幸无阙事。三司之章。八方之状。入夏以来。尤极希阔。赴坐诸堂之寅而入申而退者。别无公牒之可以埋头者。则经禀大僚。一番挥洒之后。时或閒谈。以待申刻之至。其势固也。然备局。古之岩廊也。群龙济济。惟国事是谋。鄙悖之说。戏谑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第 520H 页
之谈。何可于是焉发之。评酒论色四字。既登于台章。则以 圣上不欲礼乐之斯须去身。岂不骇叹于 圣心而至下一并谴罢之 命乎。虽然。以臣愚见。十数诸宰。似无同然之理。若或以不然者。勒归同然之科。则此不韪之目也。当之者。不特以为冤且懑也。在朝家综核之政。亦不免太涉囫囵。岂无别般查出。俾免䵝䵢之道乎。迷见如此。短劄陈列。伏愿 圣明亟降明命。明白查实。以为处分之地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诸宰之混命谴罢者。非不知璞珷之相杂也。今见卿劄。深得大臣之体。依施。仍 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因洪致荣避嫌。乞递相职劄。
伏以臣冒上一劄。敢贡迷见。及承 批旨。既谕以深得大臣之体。言则依施。臣不胜万万惶感之至。虽然。区区愿忠之心。只知有怀必陈。不知其言之反触台臣之怒。甚矣。臣之昏且耗也。臣老病涔涔。一切户外事。聋而不闻。瞽而无睹。因邸报至。信手披阅。始知有台臣避嫌之启。而其所措语。凌轹臣侮辱臣。无复馀地。臣且惊且愧。不知置身之所。第其言有曰此胡大事也。以臣见之。筹司谋国之地。十数卿宰。一时见罢。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七 第 520L 页
六部诸司。几尽空虚。国之大事。孰有过于此者乎。此莫非为大臣者平日不能表率之致。臣虽愚迷。岂不知先自引罪之为当然。而臣于重卜以后。凡筹坐宾对。或因 圣心闷老。或因贱疾难强。慢不趍诣。已数年于玆矣。以故其不以大臣自居。举世皆知。今忽于诸宰被罪之日。晏然为引咎之端。则岂不为可笑之甚乎。以是自量。言不及已。只请明查而处之者。盖欲使 圣朝综核之政。无少欠缺。廊庙夙夜之臣。得免䵝䵢而已。一字半句。初不到于查问台臣。未知台臣缘何故而怒臣至此也。大臣台阁。本自相可否。台阁之言。有不可于大臣之见。则大臣否之。大臣之言。有不可于台阁之意。则台阁否之。此盛世美事也。虽然。曰可曰否。只当论本事之当然与不然而已。何必不当怒而怒。务为喷薄然后快于心欤。孟子曰。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念臣宜去不去。白首盘礴。所感者 君恩。而君恩无一报答。所忧者世道。而世道无少整顿。惟有奉身以退。是为臣准备之语。而钟鸣漏尽。嗤笑从他嗤笑。臣之自侮也如此。则今者台臣之言。非台臣侮臣。臣实使台臣侮臣。思量到此。不欲尤人。第念人之为人。莫不具四端。四端者。仁义礼智也。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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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臣则未能为职事之宜。礼贵序。臣则不能使搢绅修朝体之序。智为知。臣不能自谋其身。垂死之年。受困于人。数则月课。疏则岁课。而犹且恬然若无知。如此而尚可备数于人而束带于百僚之首乎。玆敢沥血哀陈。伏乞 圣明亟赐矜怜。削臣所縻相职。许臣归死田里。以卒 天地父母生成始终之泽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世之持卿把卿。侮之蔑之者。是岂卿之忤于世。世亦岂真恶于卿而然哉。朋淫于下。馀风未殄。汲汲于党同而伐异。其势自不得不是者不能是。非者不能非。私意横流。公眼皆眯。卿虽日以嘉谟嘉猷。对扬于廊庙之间。言发以为疵。捃抚当随。至观于今番事。亦足为鉴。查问云者。问于台臣之谓也。而右相劄说此至。如卿劄数百言。曷尝有这个一问字耶。为其查正。令承宣问于台臣捧现告。现告改捧之请。亦右相劄辞也。大抵本事。命之者予也。请之者右相也。而间于其间之卿。忽地替被凌踏。朝体之寒心。姑舍是。予心之瞿然。为如何。目今百度虽不贞。万事虽不振。手中之衡秤。不欲为人所低昂。人若敲撼。其将依其言副施。又或窥觇其可堕其术露示乎。予有舍卿之心。然后舍之。卿有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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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之迹。然后退之。虽使李羽逵洪致荣辈在于前后左右而投匦上章。迭名争出。何损于卿。何害于卿哉。大臣事君之道。异于具僚。先国事而后身计。莫云人言之不可不恤。事到不得不然处。自有时措之宜。卿若知身不已有之义。体此十行之谕。更勿以引递等语。烦予黈纩。三公亚于一人。三公尊。一人亦尊。卿等。虽欲自轻。得乎。即起安心视事。仍 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因雷异陈时弊。兼乞解职劄。(丁巳)
伏以昨日之日。日候乖甚。雨而雪雪而风。斯须之顷变态百千。臣虽病淹床兹。犹能满心悚闷。若无所届。忽有青台之官报之以臣耳不能闻之声。嘻噫。不亦可惊之甚乎。仰想细毡之上。玉食靡甘。忧虑憧憧。诚未知以何谟猷少赞我 圣上恐惧修省之政。责躬之 教。此际颁降。至以 圣心不能操存。漠未之闻。反顾怵惕。无闻倍于有闻。缕缕自责于十行之中。仍命三日减膳。一哉王心。大哉王言。臣虽竭虑殚精。宁有外此而可以仰勉者哉。虽然。臣于此亦不无讶惑者存焉。近岁冬雷之灾。殆乎无岁无之。而 圣上恐惧修省之教。亦随以无岁无之矣。信斯教也。 圣上典学之工。为治之法。宜乎年年新。又年年新。新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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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克跻于大猷之世。独怪夫朝廷百事。昨年不及再昨年。今年不及昨年。显有如水趍下之渐。若此者。恶在乎恐惧而修省也。臣愚死罪。窃以为如执其咎。不越乎文具二字。呜呼。 我朝以文治立国。 祖宗盛际。彬彬郁郁。文与质俱。庶几乎孔圣从周之美。世道益下。诈伪日滋。不知质实之为何物者滔滔然矣。虽以目下事言之。我 圣上学淹经传。道贯天人。以其躬行心得之馀。必欲尽君师之责。讲制之课。无间于搢绅章甫。而阐明程朱之学。已矣无望。虽他日华国之手。亦未闻著称者。此 圣上之教导一世。或近于文具而然也。箕范建极。我 先王五十载苦心至德。圣上之临御二纪。欲有以善继善述罔或少忽之心。可质神明。而夫何数年以来。治不徯志。未见有会极归极之效。而乃于党色之中。添出奇奇怪怪之号。屋下私谈。公肆指目。熟习见闻。不以为怪。此虽似自起自灭之事。而其害之终归 国家。可坐而知。仰惟 四聪之达。容或有闻。而姑且置之。一任其朝象不靖。私意横流。渐至于莫可整顿之境。此 圣上之敕励群下。或未免文具之归也。爱民恤民。我 朝家法。而圣上之如保赤子。不遑宁处。亦云至矣尽矣。虽然。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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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之众。不可以一人治之。于是乎付之监司守令。以尽其怀保之责。而士夫志趣。日渐污下。贪鄙者相续。廉谨者无闻。哀我民生。谁因谁极。以故 筵席之教。纶綍之旨。每以惩贪奖廉。为保民之要。烹阿之鼎。若可以朝暮复设。而以臣见之。势盛力健者。无所严畏。惟意所欲。而非久升迁。又顾而之他。有若偿功者然。至于道绩之殿。绣启之摘。不过择其残荫冷武之最无墙壁者。有若严国法而树风棱者然。如是而望人心之慑伏。贪猾之惩畏。不亦迂且疏乎。以故父母在上。赤子颠连。此 殿下之号令行于罢残而不能行于强御之故也。以此言之。视民如伤之盛德至善。亦恐为文具所漫漶。岂非切可恨者乎。当今之事若此类。指不胜偻。何可毛举。最是文具之弊。至及于置相之地。夫以有国兴替之专系其任者。 殿下视之。如不甚难慎。乃以如臣之至儱侗至愚劣者。举而畀之。初既误矣。及其时迈岁迁。既耗且昏。于一切世间事。殆不知黑白是非。而犹且月食厚禄。卧在床褥。若不知 圣躬之忧劳于寒殿引接。以相国为官。有名而无其实者。有国以来。未有如臣者也。 殿下终不斥退。专掩匿覆。盖此非文具而何也。古人曰。事天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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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文。如使此言。不识理则已。不然。今日祇豫上天之心。都在于以实。而其所以以实之要。又无过于斥去臣身。改卜贤德。责之以协赞陶铸。则上所云诸条文具。不期祛而自祛。此在 殿下一更张事耳。何苦以迟回不决也哉。精神如在烟雾。语无伦次。而上数件。愚忠所激。下一款。至愿攸结。惟 圣明俯察而哀怜之。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昨于责躬之谕。申申于吾心之颓阘者。心比躬本也。卿又以躬行心得之工勉予。老臣衷恳。敢不三复服膺乎。劄引策免故事。过矣。望须安心视事。仍 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因赵秀民疏引咎乞免劄
伏以臣昨伏见持平赵秀民疏本。以臣日前遇灾祈免之劄。大加非斥。盛称慨惋。臣诚满心惭恧。不知措躬之所也。念臣闭户病伏。于朝廷事。未有闻知。理宜阖眼闭口。以待符到。而劄以应 旨名。不忍以无形体没棱角者。要塞一日过去之责。信心信手。书出数句语。既呈而思之。都是老且妄矣。臣虽以老妄自笑。人亦以老妄见恕。此不可望之事也。台言之来。臣实自速。安庸尤人。况其疏。以近来讹言之不息。为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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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语。臣劄所云云。果是讹言。则此世道之幸耳。臣当喜闻之不暇。有何较絜之为哉。虽然。臣不知其为讹。妄以为真。容易笔之于书。以至上烦 圣聪。则其老耄聩劣。孰甚于此乎。奈之何于台阁备加 诲责。于贱臣曲视慰藉。此虽出于我 圣上终始全保之意。臣之惶懔悚蹙。于是乎一倍加矣。数日以来。素患积气。忽复冲肆。万念都灰。而亦不敢一味泯默。力疾呼写。仰暴衷情。伏乞 圣慈亟降 明命。先削臣议政之衔。仍治臣妄发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焉。取进止。(书启二度。俱见二十八编四十一二三板。)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凡今四百四病。无一不为孽为祟于卿之前所谓文具。今所谓塞责。其症类。属于阴脆。脉诀涉于虚浮。恶如乌喙。毒如沙工。祸有甚于洪水猛兽。人知乌喙之不可食。沙工之不可近。怀襄可使随山。蛇龙可使放菹。独奈塞责与文具之病根。护疾而忌医。和泥抹粉之相袭。遮镰偷铃之皆沿。事君如彼而凶于国。事亲如彼而害于家。家而不家。国而不国。则是尚谓人乎。鬼乎。中国乎。夷狄乎。噫。诚者。天也。诚之者。人也。反于诚。是曰伪。伪之枝干筋络。曰文具。曰塞责。所以矫革斯二者之方。当于何求之。即不外于吾心之本源。予亦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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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既聒于众楚。又泥于十寒。即事即物。非不着工于懋实。朝而出一令。夜以省其私。始似充然犁然者。旋觉瞿然欿然。今日世道朝象之日委日卑。孰当执其咎而当其诮哉。风草之喻。圣人必不以欺我之辞。设而为训。则治而日不徯志。教亦日不从欲。昨日不若大昨。今日不若昨日。日日新。又日新之成效明验漠然。有岁月如流难推寻之叹。此时求助。如渴求饮。向卿一劄。痛说病源。不啻乎畜七年之艾瘳三年之病。卿于予。嶭居州也。岂料深文之俗习。俾卿不安于心。此亦不徯志不从欲中一事。何有于卿哉。何有于卿哉。卿何引以为妄发。至发控免之语。甚非所期于卿者。予闻大臣进思尽忠。尽之为言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谓也。卿若惩羹于弊俗乖习。嗫嚅趑趄。却顾而退步。是非孤负而何。多少申申。非独为卿一人地。政欲使人人消灭他四百四病。共享其延年益寿之乐。不亦休哉。不亦韪哉。所辞不允。更望安心视事。
进新印春秋后辞赏典劄
伏以春秋之书。印役告完。进献之礼成矣。臣猥窃总裁之名。获参拜稽之班。昔吾夫子作是书也。天地暴晴。日月一明。弟子欣然相与太平。今之时。即二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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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烈。曀曀其阴。不风即雪。忽于是日。天气晴温。蔼蔼有阳春之意。臣摄齐升殿。恍然若亲睹阙里当日之光景。其相与太平。何遽在三千弟子之下乎。仍念春秋者。正王道明大法。千万世。人得以人。不禽兽归者。惟是书是赖。洪惟我朝 列圣相承。表章圣经。靡有遗憾。而至于 宣庙。以至诚事大之心。尤有感于大一统之义。刱成凡例。仍 命开局。使二三文学之臣。经始印役。事未成而国有故。遂已之矣。伊后二百有馀年。迄玆未遑。惟我 殿下。所学者夫子之道也。所传者 宣庙之心也。尊周名论。才 命裒集成书。又于春秋一部。广大精微。无不探颐。将有以印成别本。若曰是经之纲于左氏传者。古今板本。未见有表以出之。此无异于太阳之下同万物。宁不慨恨之甚乎。于是 命取紫阳纲目例。经以大书特书。传以附其下。天尊地卑。名位正矣。从玆以往。尊王之义理益明。思皇之讲习益精。贲然有操戈入室之工。则斯岂非世道之大幸。斯文之盛会也哉。念臣以名忝大臣。滥承考阅之 命。今玆断例。一皆 睿旨。虽使臣肃恐趍走。固不敢赞一辞于其间。况既老且病。起动不得。监印末务。犹不能自效其诚。则其蔑丝毫之劳。印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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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隶。夫孰不知之。 殿下顾以重其事之意。𦤎比 恩赐。遽降于 香案昵侍之际。臣愧汗浃背。置身无所。略以还寝成 命之意。冒死陈白。而 天语谆复。不赐允可。自念拙讷之辞。无足动听。而 殿下之意。既以春秋。导迪一世。春秋之旨。大略有十指。而其一。即承周之文。反其质也。罔功之赏。文乎否乎。既知其罔功而旋即寝止。质乎否乎。 殿下若三思及此。必不待臣言之毕而有以处之。玆敢短劄自列。伏乞亟收滥赏。以重 恩典。以安贱分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卿是总裁之大臣也。书告成而赏其劳。上驷之易以文皮。特出称量。又何辞为。卿须安心领受。卿于辞赏之劄。敷衍于承周之文。反之质之义。卿之惓惓忠爱。钦叹万万。顾今浇俗弊弊。人将不得为人。职由文胜。今若文之变而欲反之于质也。则是犹欲移江河而行之山。虽似太迂阔。时中之义。外此何求。故曰。春秋以何为准。无如中庸。及见卿劄。益激予心。随处体认卿言。要作座右之铭。兼欲倍用力于施措之际也。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因虹变乞免劄(戊午)
伏以虹贯。变之大者。变大则不常见。理也。今焉连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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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是变。有若使下民常见者。岂非理之不可测而人国之万万悚惕。万万惊懔处乎。臣于病伏涔涔之中。闻有窗外人言。推枕忙出。仰视天宇。心神震慄。靡有所届。此际 责躬之教下而减常膳求谠言。无所不用其极焉。于乎一哉。于乎大哉。转移之机。其不在斯欤。古人有言曰。无灾之国。其国危。信斯言也。有灾胜于无灾。不可同日而论。而第念无灾云者。以天之忘其国也。此固召危致亡之道。而若以不忘为幸。幸其示之警而慢于修省也。则安知不天之爱变而为怒。毕竟至于忘之耶。此则唯在我 殿下一念操存之如何耳。愿 殿下战战兢兢。既圣而自谓圣域尚远。既治而自谓治效犹邈。知其人之善则用之不舍。知其人之恶则退之不留。毋或有拖泥和水枉直无别之患。力于党则罪之。使之畏焉。务于公则奖之。使之劝焉。下以至怀保小民。其责都系于监司守令耳。监司守令之不择而欲小民之怀保。则是反镜而索照。天下宁有是理乎。凡此数端论列。有若常谈死法。而若论修省之实。恐不外此而有别般新奇道理。唯殿下懋哉懋哉。仍念臣直一病废物耳。官以相为名。于庙堂诸务。袖如充耳。或问东而答西。或忘前而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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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身不敢以相臣自居。人之见待。亦如臣之自待。其身愦愦蔑蔑。度了时日。洽为一年二年矣。书曰。天工人其代之。由是言之。凡百工之职。罔非代天。况论道经邦。天之所以使之代之者。其重顾何如。而今乃恬不知惧。无往不孤负。则以臣愚见。天之示警。必不居此外矣。噫。今之人。动称三代。汉以下。视之蔑如。故乃以策免故事。为不足行。而臣常谓西汉最近古。事皆务实。若使策免为文具。则汉之令主。岂或行之。而其时五经通博之士。亦岂不以为过乎。今日务实之道。莫过于退斥臣身。改卜贤德。以悦上天之心。玆敢悉暴肝血。仰陈 崇严。伏乞 圣明亟赐采施。以幸国事。以安臣分。千万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阴盛则干阳。阳莫大于太阳。而沴氛横贯于三阳之节。其象不啻干阳。顾予寡昧。惶惑屏营。至暮及夜。如无所容。卿之劄陈箴警。敢不服膺。尾附引免之辞。反不免于文具。卿须安心视事。以匡寡昧之不逮。仍 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因虹变叠见。申控前恳劄。
伏以虹贯之变。叠见于旬有馀日之内。心惊神𢥠。无以自定。所仰恃者。上天之眷念警告若是之申复。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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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方寸修省。必有以底豫。如臣之瘝厥职长时。若堕在烟雾者。顾何敢赞一辞于其间哉。此际。伏见 传教下者。 先陵行幸。秋以退期。呜呼。履雨露而怵惕兴感。展谒 先寝。所重在焉。于礼然矣。犹尚 轸念于凿冰造桥之贻小民劳苦。 鸾辂之戒。隔日无多而遽 命寝止。率是心行之。于保民乎何有。甚盛甚盛。虽然。此犹属一政一令间事耳。 圣人之以实心行实德。如是焉止乎。臣窃念 先朝五十馀年之间。天之以虹贯之变警之者。匪一匪再。而亦或有一月而屡见者矣。犹且日监之下。锡以升平之乐。申以海屋之筹。式至今基我亿万年无疆之业者。罔非我先大王小心翼翼。至诚事天。有以孚格仁爱。卒至于天与人沕无间然之致也。岂不盛哉。岂不休哉。我 殿下今日之事。欲尽修省之实。莫如法 先大王。欲法 先大王。莫如慥慥用力于箕畴建极之工。刚克柔克。各尽其则。俾绝朋淫于下。则毕竟升平之乐。海屋之筹。天岂不以曾所饷之于 先大王者。移之 殿下之躬乎。惟 殿下懋哉懋哉。今日宾对。亦是修省中一事。谋国夙夜之臣。孰不惕心奔走。而顾臣近以背寒宿症。不敢出门外一步地。欲起还仆。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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趍诣策免故事。 殿下既不赐允可于前日之劄矣。臣不敢更事烦渎。而目下冥然蠢然。有若占便之罪。虽以 慈覆之天。亦不当有所容贷。玆敢自列如此。伏乞 亟递臣所带相职。仍治臣罪。以答天谴。以严邦宪。千万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朝筵。见右相有酬酢者。今虽为答于卿。无过于是。卿须安心视事。
因宪臣疏斥及兵判荐望事。引咎乞免劄。
伏以 展礼之利成。 回銮之万康。俱在 行宫翼瘳之馀。此天神之祐也。亿兆之庆也。臣适忝陪扈之列。欢欣蹈忭。曷可形言。仍念臣老而不死。颠错昏耗。言脱于口。便为清朝笑侮之囮。一番自列。辄犯一番渎扰无耻。虽属臣身无严。独不为邦宪之难赦乎。自念身计。良亦穷且戚矣。昨伏见宪臣之疏。以臣前日请谴申大尹事。大加非斥。臣于是益不胜满心瞿然。臣之伊日奏达。一则附有怀必陈。一则为惩贪砺俗。或冀其一分有补于国家刑政。人见之参差不同。至于如此。臣不必费了辞说以伤事面。至于论及庙堂覆启之如何者。虽由于臣之得见启草在于已彻之后。虽有鄙见。无以回旋之致。而此非大事。语次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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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亦不知其是诚何心。 圣教中左相必悔之。不特明见臣方寸。亦所以戒饬日后。拜稽庄诵。感泣而已。至若兵判荐望之混及外补。重臣铨曹之为受荐来也。以前望人。悬有无故以纳。例也。而伊时完伯名下。无所悬录。臣亦神耗。未能省觉。循例呼荐而已。日前华城退食之际。右揆始因人有闻。言及于臣。臣乃觉其做错大矣。理宜陈劄以列。而时日已久。且值静摄之际。虽有登 筵。不可以此等语烦陈。故故泯默欲待后日。台言之规警先发。益增惭恧。以此以彼。其矇然不事事。臣之自知也明。何待台言。玆敢短劄呼吁。伏乞 亟命镌削臣所带相职。改卜贤德。以幸国事。以安私分。千万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备悉事实之各有段落。卿须安心视事。
辞免户判岭伯荐议劄
伏以臣特一尸居者耳。辅相重任之虚縻身上。诚不可使闻于邻国。岂不欲积诚陈恳乞得骸骨。而自念臣。义虽君臣。恩犹父子。自不得不迟回恋结。迄至于今。且念曲保之泽。必有所不待臣言。一赐区处。以全终始。故虽于昏不省事之中。其所颙祝。惟在于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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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因度支岭伯一时有窠。冢宰之臣。为受庙荐。一至再至。传宣 圣谕。臣于国事。若占便图避。则天必厌之。臣之所自誓。岂或如此。而第臣以荐事之不能善周旋。伏蒙 责教。以至胥命金吾。则其懵不事事。瘝厥职责。益彰露无馀。 圣上之视臣如子。事有不概不欲蓄之 渊衷。必使随处牖迷。臣虽至劣。岂不能仰认德意俯图迁改。而朝廷者以廉义为重。廉义之所不敢安而只以感恩之故。恬不自引。出而冒膺。则是非所以报效。适所以孤负。思量到此。实无以变改前见。臣罪至此。惟大何是俟。玆敢短劄自列。伏乞 圣明俯赐体谅。亟递臣相职。使庙荐无至久稽。义分得以少伸。千万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荐似之际。可否俞咈。予以为美事。卿何乃深引。况久犹追提。尤非所知于卿者。安心即为举行。仍 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申控前恳。辞免岭伯荐剡。仍乞解职劄。
伏以臣之昨日劄辞。非可已而不已。昏愦之实。自知甚明。股肱之责。堪承无策。文虽短涩。言则衷恳。区区仰恃之心。窃庶冀亟 赐区处。以卒终始。 圣批谆复。乃反谕之以俞咈美事。责之以安心举行。臣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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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自恤其身。只念有损 国体。包羞抗颜。往复僚相。强以应卒。后乃点检。罔非偾误。达宵惶懔。无所措躬。今因岭伯。又复窠出。荐剡之举。当属于臣。臣亦粗具廉愧者耳。一之已错。其可再乎。到今私义。虽岭海金木。犹且甘心。决不可重误国事以益自己之罪戾。以速一世之嗤点。息黥之图。惟有乞骸而已。况臣近日以来。因天气蒸湿。瘦骨残壳。无日不痛。忽自昨夕以后。暑泄闯作。一夜之间。以溷厕作为居停。气度之不能接续。其势固也。素患积气。乘其委苶。作势冲突。方其剧也。若不保顷刻。古人所云如得甘寝。实臣今日之心。而惟是国之大政。缘臣而或至于到底纬繣。则臣于此时。不免抱恨而归矣。顾此宿症。设令残缕不绝。复起为人。不可以时月为期。若蒙 圣上恻然俯念。亟削臣所带相职。便意调摄。则 天地再生之恩。臣当生死陨结。和呓草劄。语不成序。惟 圣明特赐哀怜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劄辞。何遽若是过重不称停说去。曰以岭海之甘心乞骸而息黥。又何其甚言之乃尔。仍谂夜间愆节。暑月此症。易致失摄。望须安心加护。
陈老病实状。乞解相职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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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人老则败。败则病病则死。当死而未及死。则虽寄息于世。而昏瞢颠错。不可以生人事责之者。人谓之老妄。此常理之所不可免。臣虽无似。亦常理中一物。其病败不死。老妄随之。不待臣自言。可以理推。虽以目下事言之。臣之老妄。指不可殚偻。近日白简之论。前唱后应。非指斥臣身。无以塞一日之责。臣之以虚舟不系之身。公然为名涂奇货者。人生疲恼。孰过于此。而臣则徒怀便诀之为不忍。不知保身之为明哲。迟回不去。历时度日。此老妄而然也。始欲抵死违命于庙荐之事。竟因 恩批郑重。寸心激感。包羞忍耻。强以行之。此老妄而然也。及其荐似。徒信已心。冥行擿埴。不念厚招人讥。重伤国体。此亦非老妄而何。窃念臣蒙被 殿下之隆恩异渥。天地同其大。河海让其深。虽使臣子子孙孙。尽效蛇雀之珠环。犹不足报其万一。况在臣身。不思所以尽瘁之道。有若奉身而退者。不特人理之所不敢出。独不畏明神殛之乎。然事到无奈何处。虽以礼训之严。亦不能使强其所不强。故以言乎病。则有加朝服拖绅之例。以言乎老。则有八十君不召之文。到此地头。不可以常道论也。念臣赋命险畸。立朝五十六年之间。身絓世网。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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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怖畏成疾。积忧伤心。自外视之。人或谓之以荣卫不至甚脱。而其精则死已久矣。当此 圣上忧勤励精之时。名以辅相。宾厅之会。筹司之坐。终岁不赴。恬若无闻。此盖老妄为之祟而事便到无奈何处也。见今息黥补劓于桑榆奄奄之中者。惟乞骸一著是已。臣于日前 筵席。由中之言。抑遏不得。猥以是陈请。 天语丁宁。至以怅然不可许为教。虽使木石闻之。亦当下泪。臣虽昏耄无人事。犹有胜于木石。则其感结攒祝。有陨盈眶。当作何抱。噫。臣之所乞。即将朽而未及朽之一束残骸。向非 殿下生死肉骨之恩。顾此骸与骨齑粉之久矣。有何乞与不乞之可论也哉。今臣以得之 殿下之物。又请 殿下之还之于臣。或近于人苦不知足而其事到无奈何者。 殿下亦必有恻然而 俯谅者矣。仍又伏念古今天下之事。贵在于慎厥终惟其始。故大学曰。事有终始。先儒云。不曰始终。必曰终始者。天下事始则易而终则难。圣人立言深意有在。由是观之。事不可不念其终。有如是矣。 殿下之于臣。鬼而使之人焉。罟获而使之衽席焉。从以擢置于上相之位。 眷待之礼。卓出常格。以 君父而有始于臣子者。未有若此之盛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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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暮视荫。四大澌顿。既无以强策未冷之尸以图涓埃之效。则无宁得蒙 赐骸之盛典。免为礼防之罪人。犹可为九泉光耀。在 殿下不过费一俞字。而自然上合于曾传终始之训。不亦为臣 主俱荣也哉。至若三事重务。一番休致之后。便属毛将焉傅。又安用费辞乞解为也。玆敢拜章于床箦之上。仰渎于孔迩之前。伏乞 圣慈特赐哀怜。勿以老妄麾之。亟许休致。以卒生成之泽。则事 君馀日。虽不多于人间。结草微诚。实无穷于地下。有泪如泉。不知所裁。臣无任攒手祝天兢惶战恐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年龄。将近八耋矣。乞骸致政等辞恳。已自年至之初。予之所不许。卿之黾勉迟回者。檃括之衡尺俱有。自来称秤也。惟其讲摩既熟。予则笃信之而已。今见来章。便说出乞骸二字。决意于致政告老。有若望望然去不俟驾然者。与面对斟定之义。何太相反乎。大臣出处。不轻而重。一时之辞官卸务。犹嫌其或涉悻悻。何况乞骸期限。质言于筵间。牢定之宿诺。不啻息壤之在彼。卿须亟断所请。随传谕承宣。簉朝听此。书不尽言之谕。(书启三度。俱见二十八编四十三四五六板。解相 传教。见卷首下三十六板。)
请寝训鍊院 动驾之命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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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病在殊域。昏不省事。即伏闻畿邑飞报营门之状。乃知 殿下有万万非常之举矣。臣之精神。虽在如知如不知之中。心惊瞻坠。如不欲生。此秉彝之性。虽死难化而然矣。此际又有明日训鍊院 动驾之命。已事之可徵。虽使至愚者言之。亦岂不章章仰揣乎。臣一息未泯之前。岂不欲颠倒诣 阙。碎首文陛。冀回 天心。以除 宗社之忧。以明义理之晦。而贱疾渐至危剧。糜粥之一勺不下。亦且累日。气息绵缀。寝席之间。虽倩人。亦不得以时起坐。顽痰忽入两胁。少有转侧。只发乞死之声而已。玆敢以古人尸谏之义。泣陈数行。伏乞 圣明使逆竖无或跳出。 动驾即命还寝。以巩国势。以严堤防。千万血祝。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卿所谓畿邑飞报云云。传者妄耳。须使部官搜索可索处。而即今若有潜来者。是予欺卿也。虽切郁陶之恋。大臣岂欺之。大抵臆料之说。烦诸文字。所关者国体。不可以礼遇之老相。有所宽恕。卿则特罢其职。仍 传曰。此批答。备郎招致。即为往传。
因两营都提举兼授。引例乞免劄。
伏以 圣孝不匮。以 先王心为心。 毓祥宫仲冬酌献率由 前规。不愆不忘。至于傍近 庙宫。不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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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损。礼仪卒度。向夕 回銮。雪霁天朗。臣钦仰之馀。不胜欢幸之至。仍伏念臣奄奄视荫者耳。幸赖我 圣上终始曲护之 恩。快解匪分议政之衔。杜门调息。随分饮啄。庶可以全以归之。而惟是禁营军寺两提举。绊在身上。比若东郊疲马骨骼如墙而犹不解一段羁络。口虽不能言。有时向人长鸣。如诉满腹郁闷而已。不意日前政曹三窠都提举之备拟。 天笔并点臣名。家人失惊。邻里相传。噫。 恩数之屑越。何至于此。伏想 圣意必以为政曹之不能取舍于大官之望。古例即然。则 天点亦不欲裁择而然矣。然念国之设官。非荣其人也。即所以了得公事。使庶务无旷也。如臣之昏耗颠错。朝不谋夕者。尚可以职务委之而以责其不至尸素也哉。况两营都提举之不敢兼以有之。前辈已例。便属不刊。臣于此安得不蹙然靡所措乎。适值 斋日。今始拜陈短劄。粗暴衷情。伏乞 圣慈亟递臣所带诸提举之任。以安贱分。以存公格。千万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记昔我 先朝年年是日。 享礼必亲。虽至倦于勤之岁。亦未尝或阙。即小子之仰觌者。嗣服以后。遵 圣志述 圣迹。每来躬将。著以为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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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我 皇祖陟降于昭之思。今卿劄语。实获我心。良感良感。附陈诸司兼管递解之请。过矣。军门之无得叠兼。特亦近例。而既载法典。新授训局都提举之任。使左相总察。卿须安心。仍 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