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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x 页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疏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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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检阅疏(戊辰)
伏以臣。以其材则至庸陋也。以其地则至疏逖也。曷尝有荣涂之望。或萌于意念之间。而乃 殿下不以庸陋而弃之。不以疏逖而外之。便殿静夜。 天颜温粹。至举臣祖与臣从祖之名而从容谆复焉。逮夫艺学之翌日入侍。爱惜之教。旷绝之褒。下饰于庸陋疏逖之身者。又非微分所当得。臣感结方寸。仍以自语曰。以贱臣而奉此华衮。虽以是藉手终老。亦无所恨焉。不意梦想之外。 亲洒宸翰。特赐翰圈于圈事既了之后。格外恩眷。求之千古。罕有其比。臣于是。惊惶踧踖。感泪被面。益不知死所矣。噫。士之于名节忠义。虽不待爵禄恩数而有所加劝。然今 殿下既施之以千古罕有之恩。则臣所以事 殿下者。亦必以千古罕有之报为期。然后庶或为尘刹涓埃之图。然则为 殿下糜骨粉肝。固不辞也。赴汤蹈火。亦不辞也。况珥笔于木天之上。持被于兰台之中。在臣为莫大之荣。莫大之倖。何苦为逡巡退避之计哉。第念事异常规。则闻之者易致惊疑。恩或过中。则当之老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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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安。此固理势之所必至者也。今乃以无圈而有圈。以不当应试而滥玷其魁。虽 殿下不知其庸陋。矜怜其疏逖。必欲假借之剪拂之。以有此无前之误恩。然馆规之不行。实自臣身。臣安得不蹙然靡措。悯然退步。思有以亟陈循墙之情哉。适以 亲鞫有命。冒没出肃。不敢言私义之难便。而因仍盘礴。断无是理。况又老母关格之證。时歇时剧。在旁扶护。止臣一人。而今以由限已尽。 天牌俨临。新进微末之踪。岂不知违傲之万万当死。而然而当进而不进。固臣之不敢也。不当进而进。亦臣之尤不敢也。玆敢随诣 禁扃之外。拜章径归。伏乞 天地父母。亟削臣职。以存馆规。以安贱公。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其授也公也。王者用人。只取人才。既非私也。则身为小官。焉敢撕挨。尔其勿辞。速察职。
辨宋莹中筵诬书(己巳 王世子代理时。以翰林在违牌坐罢中。)
伏以臣根孤植弱。四无墙壁。徒恃 大朝。昊天罔极之恩。盘礴于千不近似之地。羁孤凉踽。顾影自危。固意其怀璧为罪。过福生灾。而亦不料白地罔极之诬至及于臣父也。心痛之人。不暇缓声。今臣所遭。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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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冷。何但心痛。虽在罢散之中。不得不疾号于 离明之下。以冀矜察而它不敢有拘焉。臣尤死罪。彼台臣谓臣父名曾出鞫招。未知何年之鞫。何贼之招。以何样语援及。而朝家以何样处之也。噫。名出鞫招而顾可以讳之耶。臣父不知。臣为臣父之子而不知。一世之耳目何限而亦皆不知。而独台臣知之又言之。至登于 天听。彼台臣果目击之耶。抑传闻之耶。如曰目击。必有文案。如曰传闻。必有传者。此何等恶名而忽地诬人之父兄。容易欺谩于君父。则四海之人凡有媢嫉于我者。皆将以此目其父兄而无少难无不可耶。臣父自戊申后筮仕。历教官金吾郎。出宰南邑。前年秋。始瓜归。台言之千万虚谎。自可易辨。而臣所痛恨悲泣者。以臣蒙騃冷迹。过蒙千古洪造。无少图报。徒使无根罔测之辱。搀及于白首老父。俯仰天地。实欲无生。臣一日不暴。则是一日无立天下之颜。二日不暴。则是二日无立天下之颜。伏愿 邸下下臣司败。使与莹中辨质。得以雪千冤万枉之诬。则结草之报。它日是期。臣不胜战掉危慄血泣祈恳之至。
 答曰。览书具悉书辞。 大朝已下教矣。(书入。 大朝取览。下教于入侍承旨曰。书语。略而尽矣。仍命书传旨曰。莹中不满召试。亦挟杂于济恭。欲驱杂流。而渠亦不忍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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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罔测之目。敢欲挤陷。其心所在。若见肝肺。而今览陈书于元良者。莹中之公然构诬。自绽无馀。蔡膺一之被诬。君不知众不知名不载。消若雪焉。于济恭。更何有一毫痛冤之端。其在严其君为其父之道。何敢撕挨。以此严饬。传旨中辞语。大略如此。又命书传旨曰。违牌翰林叙用。)
辞持平书(庚午)
伏以臣于前秋。所遭罔极。猥陈泣血之书。冀察叩心之痛。乃蒙我 大朝光回日月。恩同河海。十行丝纶。所以昭晢而慰藉之者。虽使臣自为之说。蔑以有加。臣与臣父。百回庄诵。千行感泪。结草之诚。赴汤之义。虽已质神明而镂心骨。亦何足仰酬其万一也。乃后升六之教。超出常格。奖惜之谕。至垂冢宰。何莫非荣溢微分。惧深过福。而至今日柏府除命而光宠极矣。惶陨切矣。噫。 邸下见近日国家之贱遇台阁。朝贵之轻视台阁。而为台阁者。亦不能自重。往往自取夫贱遇轻视也。故以台阁为真贱而真轻也。虽畀之于庸陋如臣者。亦无所甚惜耶。台阁之设。不亶然也。古所谓立殿陛争是非者。今其人虽甚鲜而其责固自如也。责大故任重。任重故难选。其不可苟也如此。窃念臣资力绵薄。言议巽软。虽欲殚竭淬砺。以备清朝百执事之末。犹惧其无一称副。况此风宪之职。于臣身岂毫发近似。而举以与之。无少顾惜。臣窃为之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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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夫四体百骸。孰非有关于人。而人之必以耳目聪明为男子之最贵者。以其甚要而至切也。台阁。即邸下之耳目也。今 邸下以臣之庸暗。责其为目。以臣之聋聩。责其为耳。是 邸下之四聪四目。缘臣而或近于聩以眊也。何其与箕范听思聪视思明之义不相似也。如有医国者。用华佗刮膜之术。以治丝紊之官方。则如臣之庸暗聋聩。必入于金篦之最先刮去也决矣。 邸下诚虑及此。必不待臣言之毕而有以处臣矣。然此特就臣之不称之实而言之耳。若其心情之危苦。踪迹之臲卼。仰惟 重离之明。亦或已俯烛之矣。臣本孑然羁进。死守大防。息影于万马争驰之场而蹄齧或加。敛手于瞿塘竞进之柁而坑坎犹及。如使臣彯缨束带。出以与当世士大夫翱翔颉颃。则其骇机之发。当不知竟至何所。虽以我 圣上终始爱惜之意。亦安可每踬而每全之也。噫。臣之事君。不过数载。行年未及二毛。折臂于名途之险阻。伤心于世路之怖畏。盖其中之灰木久矣。尚何望奋扬风采。弹劾官邪。以无负委任之盛意乎。向日郎署之卯酉。犹是筋力之报效。故不敢为辞避之图。而台端一步。即臣自画之地。玆于召牌之下。随诣 禁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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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略陈危恳。伏惟 邸下深仁体下。无物不遂。岂独强臣以不可强之事。上以瘝惠文之任。下以夺匹夫之守哉。伏乞察臣庸鲁之实。亟许镌削。以重名器。怜臣危苦之情。刊名朝籍。以安素分。千万至祷。
辞副校理书(壬申)
伏以天佑 宗祊。睿候勿药。嫔宫元孙。次第平复。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念人臣之结知于 君上。受恩于 君上者。从古何限而未有如今臣者也。臣姿本憃愚。迹又疏逖。粗守拙分。永绝荣念。我 大朝尝亲加御圈拔置簪笔之列。此岂臣之所可得哉。仰惟 圣意不忘臣祖父兄弟之荷殊知于 肃庙。效勤勚于 当宁。故故以是施之于臣也。 德意崇深。山海莫量。涓埃欲报之心。鬼神鉴临。而顾臣不肖无状。以葬妻讼山。至被岭海严谴。辜负 大朝之罪。万殒难赎。第其自发风闻。致人殒命。其后台书既为臣清脱之證。则今于事过之后。不必更费分疏。而臣若言行素孚。岂以此见疑于同朝乎。静言思之。莫非臣罪。然犹我 大朝择送清凉之教。至发于筵席。从玆弃阏之虑。又关于渊衷。噫。此何恩数。此何遭遇。古之君子如贾谊之流。亦尝窜逐于明时矣。夫以谊之才。逢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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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之贤。万死南荒。而未闻时君哀怜其病伤也。而况沈阏之暇念乎。然则臣之才调。非敢希贾生。而乃其所被。反有过之。累屋中夜。每诵十行筵教。未尝不清血交迸也。继以自语于中曰。获戾当世。一身羁囚。朝无党援。谁复申我者。抚躬自悼。念断生还。独郑重 王言。千古光华。以是归诧于泉下之贾生。足矣。乃我大朝特下饬已行矣予欲放之之教。仍令宥释。臣于是直还臣父岭邑任所。重见七耋老父母。相对涕泣。只期陨结。千万梦寐之外。 大朝命给牒叙用。特授言官。不数日而又特授经幄之职。除旨联翩。阖门光耀。臣闻命惝恍。若坠烟雾。益不知死所矣。 特教催促之下。义不敢息偃。昨才来伏私次。噫。泽畔二年。风呻雨喟。何莫非恋阙思 君之恨。则今于重入脩门之日。岂不欲一进文石。以谢旷绝之恩。兼觐 日月之光。而第念启沃论思。其责至重。其任至要。古人至以是譬之登瀛。而国朝尤重是选。本馆都堂。必令博采公议者。盖恐一代人才之未尽遴选。而亦虑夫滥竽之倖也。馆规相传。便作四百年科条。虽前辈经术学业有足以备顾问而赞都俞者。亦莫不逡巡退让。顾臣谫劣空疏。岂有一毫近似于是任者。而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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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事异常格。公器缘臣而玷矣。馆规缘臣而盭矣。臣何敢彯缨束带。以负古人量以后入之戒哉。玆于召牌之下。随诣 禁扃。略暴血恳。而目下见职之万万不称。即臣第一难进之义。故从前情势。今不敢覼缕。伏乞 邸下曲赐俯谅。汰臣新授馆职。仍许退伏田里。没齿优游。则臣当以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之句。为朝夕观省。以图他日之报焉。臣无任血泣祈恳之至。
玉堂请寝主第 行幸劄
伏以伏闻有翁主宫即日 行幸之命。窃念 圣候方在静摄之中。虽以日前 下教观之。眩气时或来往。臣民仰虑。政尔不浅。等閒劳动。此岂时哉。噫。昔宋臣邵雍。以匹夫之身。亦有风不出雨不出大寒不出大暑不出之语。况在 至尊。其一动一静。莫不皆有当然之则。不可以跬步或忽。则慎重保啬。又岂止如匹夫邵雍之比。而见今冬候已深。风气觱发。虽闾阎民庶。亦皆入此室处。各尽其爱养千金之道。奈何以圣上平日身度之工。不待询佥。仓卒命驾。以自犯圣人慎疾之戒乎。臣所区区忧虑。不亶在于今日 君举或非矩步绳趋之义而已。臣受恩罔极。图报无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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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一念。惟在爱 君。即闻此命。方寸焦迫。而羽卫将启。不能长语。伏乞 圣上更加三思。特寝翁主宫行幸之命。千万幸甚。取进止。(时。疏劄皆陈 小朝。而此系 行幸之命。故直劄于 大朝。不 赐批。)
同日陪 驾又劄
伏以俄上一劄。乞寝主第 行幸。终未蒙一字 赐批。臣惭惶交至。不省措躬。臣于日昨赐对。猥以非尧舜不陈之义。仰陈筵席。言虽陈腐。吾道不过如此。窃观尧舜之时。君臣上下。一殿酬酢。言有当理。则曰都曰俞。虽或不概。曰吁曰咈。蔼然和气。可想于千载之下。臣每读书至此。未尝不钦叹于交泰之义也。臣虽庸鲁无状。顾其职则经幄之臣也。有怀陈劄。不赐可否。尧舜之时。不应有此。臣窃为 殿下慨然也。从今以后。臣益不敢以儒臣自处。而耿耿忧虑。不能自已。复此渎扰焉。今日之触冒风寒。侵夜 动驾。实非保啬之道。而更鼓已深。风寒陡严。 回銮之命。犹夫迟迟。臣心庶遑。曷可形容。贵主患候。意外添重。 殿下之不忍舍去。亶出止慈之情。臣非不知。而第念 殿下一身。天地 宗社之所托。亿兆生灵之所倚。 殿下虽欲自轻。其可得乎。仰惟 东朝之俯虑。 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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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仰闷。憧憧长夜。无所不至。 殿下诚虑及此。羽卫之旋。必不待臣言之毕矣。伏乞 殿下更加三思。亟令回驾。以副百僚军民颙祝之诚焉。取进止。
 答曰。劄请从焉。(劄入。 特赐批。即命回銮。)
主第陪 驾请回銮劄
伏以贵主遐逝。仰惟 圣心惊悼。何以遣制。今日 法驾之哀临丧次。考之典礼。允合情理。 静摄之中。连日 动驾。虽甚闷迫。臣不敢仰请停止。如前日之为矣。噫。今日悠悠万事。都不如保啬 圣躬。而夜色向深。回銮尚迟。 玉候必多伤损。臣民曷胜焦灼。思传曰。喜怒哀乐之发皆中节。谓之和。 殿下此行。正属七情之哀。而闻丧而临。哀之中节者也。临丧而侵夜未还。是哀之过而不得为天下之和也。以 殿下典学之工。岂不加意于此乎。忧虑之。极不避渎扰。复此烦陈。伏乞即速 还宫。使情理之伸。保啬之道。有两得之宜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依施焉。(自 小朝代理。 大朝之赐批臣邻。而书省劄具悉四字。实初有也。)
辞副修撰。仍勉 睿学书。(癸酉)
伏以臣母今年七十有一矣。方随往臣父岭邑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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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人筋力。宁日恒少。臣以终鲜兄弟之人。疾病则调药饵。寒暄则时衣服。身未尝不在母傍。而臣母亦一日离臣。中夜失睡。臣之情理。岂可从宦远游。而客冬恩除之下。 大小朝特教连降。严畏分义。趋赴驲召。则在臣阖门。荣耀极矣。而臣母犹且恋恋惜别。不忍遽舍臣袂。含泪敕臣以趁速归觐。老境情弱。自不得不然。肃 命以来。连值国家有事。间又奉 命湖西。抑情奔奏。不敢陈归养之愿。而逖违亲侧。恰过半年。每念臣母别时之言。怀思不觉凄黯。即者人来。闻臣母失摄于换节之际。宿患添剧。宛转床箦。食饮专却。精神昏霿。实有澌缀之忧。而思子之言。多发呻呓。臣自闻此报。精魂飞越。方寸错乱。诚不可一刻按柱。玆敢投进短章。径寻乡路。伏乞 离明怜臣情私。亟递臣所带馆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得安意救护。治臣擅行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临行惓惓。略陈荛言。惟 邸下。勿以人废之。夫学问之道。无论帝王与匹庶。皆以穷理为先。而理者。非高远茫昧之物。即君臣而有君臣当然之理。即父子而有父子当然之理。其他日用事物。莫不皆有所以然所当然之理。明乎是理。则以之应事。自可无过差之患。然人非圣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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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知。如欲穷理。舍读书何以哉。夫所谓读书者。非记诵词章之谓也。因是书以究是理。究是理以应是事。凡吾修齐治平之道。莫不于是焉求之。然读书之法。有二患焉。即遍数不多也。日课间断也。遍数不多。则义理不浃洽于中。书不为我用。日课间断。则此心有走作之处。学无以将就。凡此二患。孰非读书家所切忌者。而二患之中。间断为尤可忌也。何者。子思子曰。不诚无物。盖天下之事。未有应文备数而能食实效者也。匹庶犹然。况帝王之学。苟有作辍之时。则凡奇技淫巧之投间抵隙者。盖不胜其多。货利可殖也。声色可娱也。妇寺可亲也。数者一进于前。则圣经贤传。日远日疏。渐不至于相忘者几希。此孟子所以有一曝十寒之忧。而圣学之工。以不息为贵者也。恭惟 邸下聪睿迈古。一念典学。虽在 疹候新复之际。一闻大臣祝规。即开两筵。凡在臣邻。孰不钦颂。第近日以来。以 睿候之间有微恙。书筵召对。或行或辍。虽谓之应文备数。未为不可。臣未知 邸下深居九重。所以遣日者何事。所以用工者何书。以我朝家法之严。以 邸下身度之工。前所称声色货利之娱。臣决知其无是患也。而心无两用。古人所言。 邸下既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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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尽心于书筵立课。则又安可保其必无走作处耶。疾病。圣人所慎也。调将节宣。固宜无所不用其极。而臣愚死罪。窃以为招延僚属。简其礼貌。或辨质疑晦。或谈说古今。日以为常。无厌频繁。则心神凝定聪明开旷。调将节宣。蔑以有加于此矣。然此特就 静摄之时而言之尔。即今日晷渐长。天气清和。稍待 平复。严立书程。遍数则以浃洽为主。日课则以间断为戒。若无大段事故。切勿停废。以尽圣人纯一之诚。岂非今日急务耶。噫。今之进言者。皆以 邸下之过于沈默为戒。寡言固不是不为美事。而若过中则不得为美矣。故臣以读书一事。区区仰勉者。诚以 邸下若能沈潜经传。究得理尽。则凡于应事接物之际。不当言而不言。当言而言。必有不期然而自然者矣。矫揉变化。岂可外是而求之乎。臣之此言。虽甚陈腐。在邸下进学之工。若赐省纳。亦未必无补。伏乞留神焉。
 答曰。览书具悉。所陈切矣。可不留念焉。尔其勿辞救护。
辞修撰书
伏以臣顷蒙恩由。归省病母于半年离违之馀。母子相对。攒祝 天恩。只有感泪。乃者。以史馆替直。时政记有若干未修。 大朝特命在外者上来亲纳。惶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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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极。不敢久淹。强抑情私。即起登途。路中又伏奉馆职有旨。臣且惊且感。益不知措躬之所。来伏旅邸。今既有日。而 天牌日降。一未承膺。此岂臣之可已而不已者哉。顾臣长路行役。遭值积雨。蒸热又剧。处处宿留。寸寸进发。登程一望。始抵京口。而劳顿之馀。吐血宿證。大肆发作。腥气冲喉。汨汨鸣膈。一日所吐者多至数三升。少亦为一升有馀。澌缀昏仆。隔死如纸。而又自日昨。肿发脑后。牵痛如刺。倚枕达晨。分野甚重。医技难售。伴影旅舍。看护无人。凛凛有生行死归之虑。束带供仕。非所可论。而喉司不谅。辞书见却。以致恩召屡辱。国体徒损。逋慢日积。臣分都亏。病里惶呓。日俟谴何。伏见昨今 令旨下者。责之以弘录举行。诲之以事体分义。仍令重推牌招。臣于是战掉跼蹐。方寸失守。而抑恐 重离之明。或有遗照于臣之情踪也。噫。臣本无学术。又乏扳援。徒以 大朝不世之恩。剪拂陶镕。至登瀛阁。感激殊遇。虽尝一再持被。而实未尝以儒臣自居。夫臣之所爱者 君。欲忠者国而已。至如追逐辈流。上下人物。寔臣之矢心不屑者也。夫弘录。其重为如何也。敷求当世学士。以备 圣朝论思。故抡选之际。虽不过为备员而赴者。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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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鉴望实镇服一世。亦莫宜扬扬冒厕。如臣者顾可拟议于此等任哉。况今诸僚之亲承 大朝面命。可以备员完事者不为无人。则在 邸下体下之仁。其不可强臣以不可强之事也明矣。臣虽无似。粗窥古书。尝知不俟驾之义。事体分义之不宜如是。虽非 邸下诲责之严。臣亦自知。而犹且以岭海斧钺为期而不敢为承令之计者。诚亦以匹夫之守有难挠夺故耳。然则事体分义。缘臣而去益亏损。臣之罪。固万殒难赎。而国家顾岂容不早严处。任臣之自坏事体分义而莫之何问也哉。噫。臣之迹违文陛。今已四三朔矣。云天之恋。轖结心腑。趋谢恩命。兼觐 耿光。岂非臣之所大愿。而在前则不幸而病祟缠骨。如右所陈。今后则又不幸而不敢当之事。横在目前。赖天之灵。病或起色。新录未了之前。臣无伸分之日。此亦臣之数也。尚何言哉。 特召之下。舁到阙下。疾声哀吁。伏乞 邸下怜臣病之万万难强。察臣身之万万难进。亟令镌递臣职。安意调治。以延危喘。仍治臣违傲之罪。使事体分义。不至隳坏。千万幸甚。
玉堂陈灾异勉戒劄(甲戌○与校理南泰会。联名。)
伏以灾异之作。从古何限。而未有如今日虎入庆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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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之为可惊可愕也。噫。虎者。山林之恶兽也。昼而伏夜而行。不敢与人民杂糅。故古人言必无之事曰市有虎。市虎犹然。况穿过都街。闯突于禁中深严之地乎。崇墉邃闼。百神呵护。此物奚为而至哉。臣等相顾愕贻。莫省所以也。休咎之徵。臣等不敢傅会如汉儒之说。而第以前史考之。实有不可诬者。昔唐大历四年。虎入京师。宋建中三年。虎入宣阳里。胜国忠烈王时。虎入寿宁宫。辛祦时。虎入京师。多害人物。祸乱之随。符应不僭。 邸下视其世。为何如世耶。宋之所当鉴者唐而不知鉴。辛祦之所当鉴者忠烈而不知鉴。皇天示警。恬不为惧。卒至相随而入于危亡。岂不大可哀哉。噫。衰末之世。昏乱之朝。灾异之来。固其所也。今我 圣明在上。 离明代照。政令施措。宜无不消灾致祥。而犹有此非常之变者。其必有由也。窃观 邸下愿学之诚。非不切矣。而书筵召对。停辍居多。愿治之心。非不勤矣。而引接臣邻。沈默太过。文书稽滞。百为玩愒。代理数年。已有不承权舆之渐。是以百隶怠职。庶务泮涣。政事之堂。尘埃堆积。台阁之上。媕婀成习。则今日之朝廷。可知也。风俗日败。人心日坏。韦布之流。不读一字。而豢畜能文之辈。以图科甲。搢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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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土。不识廉愧。而钻刺形势之途。以争资级。则今日之世道。可知也。以至民忧国计。纪纲名分。有百可忧。无一可恃。而 邸下视若寻常。曾不惕厉。一日二日。坐待危亡。以此言之。今日之灾。亦岂无所召而然耶。虽然。古之明君谊辟。遇灾修省。转祸为福者。考之前史。班班可见。祥桑之枯。荧惑之退。即其验也。今此猛兽之来。亦安知非天意之仁爱警告。玉成 邸下也。在 邸下消弭之道。宜莫先于亟顺天心。而 大朝。即 邸下之天也。 大朝之心悦。则天心必悦。 大朝之心不悦。则天心必不悦矣。伏愿 邸下体 大朝勉励之教。日开书筵。先立出治之本。董饬群工。俾责凝绩之效。励风俗则先之以礼义廉耻。挽世道则培之以名节文学。思所以务悦 圣心。仰答天谴。则幺么一兽。焉足为灾。臣等职忝论思之列。不胜忧爱之忱。敢陈荛说。伏愿 邸下。勿以人废言。留神省察焉。取进止。
辞修撰书
伏以臣顷蒙恩罢归。省病母于臣父任所。阖门团聚。感戴深切。不意我 大朝眷遇之私。去益踰分。中丞亲擢。既非常格。玉署 新除。又出 宸简。驲召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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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及于岭峤之外。臣闻命感激。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受恩罔极。报答无阶。区区所自勉者。唯在于恪勤供职。而况伏读 大朝所下传教。有曰暮年消日。只是召儒臣。读古今书。此可见 大圣人典学之工。不以 宝算迟暮而或有所倦勤也。臣虽蒙陋失学。不足以仰备 顾问。而职忝经幄。恭承此教。欢忭之忱。实有万倍于人者。于是时也。苟非情理之万万悲切。岂敢为陈章请急之图。而第臣之老母。以望八残龄。床席沈绵。药饵为命。月前又遭亲丧。哭擗无时。澌毁忒甚。宿痾之外。添损百端。老人气力。实有凛然朝夕之忧。臣无他兄弟。独自扶护。煎泣焦遑。万念都灰。噫。臣之一身。上承 君召。心神飞越。下缠汤忧。情私悯恻。以恩以义。去就两难。臣情到此。岂不穷且隘哉。伏惟 离明代照。以孝为理。臣之前后陈情。辄蒙 矜怜。私心感镌。固已陨结难酬。而今日之悲忱苦恳。又非如前日之比。则臣何可徒畏渎扰之诛。不思陈暴之图哉。玆敢涕泣哀吁于 贰极之下。伏乞 邸下特赐怜察。亟令递臣所带馆职。仍 令选部勿复检拟。以卒终养之愿。千万幸甚。儒臣之县道封章。顷有勿捧之命。而臣之私情切急。决不可泯默以坐。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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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家僮直呈喉院。臣尤死罪。臣无任瞻天祈恳战慄悸恐之至。
贼邵诬人正法后辞左承旨书(乙亥)
伏以天佑我东。庆福川至。 三殿徽号。盛礼将行。薄海欢忭。曷有其极。仍念臣冥擿世路。信心直行。招谤于人。媒怒于人。指不胜屈。匹夫怀璧。安得不然。噫。臣本卤劣。迹又畸孤。畎亩丘壑。乃分之宜。祇缘 大朝殿下则哲之明。偶有遗照。前后宠除。辄皆有陨自天。臣亦知过福之灾。先民攸戒。入宫之妒。古人所悲。徊徨踧踖。忧惧百端。而亦岂料狠蛇猛蝮在傍蚺舌。必欲快意噬齧。不只臣一身而止哉。念臣见事迟。咫尺火坑。明不能乎照察。仓卒伏弩。智不足以回避。织祸之网。深夜当前。而匍匐以进。殆若赤子之入井。向非圣明俯烛。鬼神傍列。臣之宗。几乎湛矣。今则妖贼输情。 王法亟伸。在臣心。祇足为快。宜无可引之端。但自念以臣之疾恶太甚。速彼妖凶。遂致 君父之累日帐殿。冒寒劳动。莫非臣死罪。而究厥所由。咎在臣冥升耳。自顷以来。杜门屏居。世念都冥矢心以毁车杀马灭影敛迹。庶得没齿丘园。全保性命。不复知吾有吾身之为吾大患。乃者梦想之外。银台宿趼。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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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身。未知 圣上以臣曾备任使之久。不忍终弃之耶。抑怜臣踪迹之不欲复厕周行。必欲剪拂之慰藉之耶。臣诚仰感 圣意。不觉涕泪沾襟也。噫。自经危厉。忧悸成疾。荣涂一步。进若阱窞。田社新盟。坚似金石。似此情踪。夫岂有彯缨束带之望。而适值累日清斋。号吁路绝。 坤殿诞日。起居礼重。冒昧一出。诚不获已。因仍蹲冒。岂有是理。玆敢悉暴肝膈之恳。仰渎离明之听。伏乞 邸下俯赐矜怜。亟递臣所带职名。仍许放退臣身。俾得随分耕凿。歌咏至泽。永为 圣世逋氓。则此固臣至愿大幸。而在 邸下不夺匹夫之 盛德。亦未必不为增光焉。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升资后辞汉城右尹书(戊寅)
伏以从古倖人。岂有如臣者哉。臣年才廿馀。遽窃科甲。是倖第也。迹本羁旅。朝无扳联。性又不屑进取。杜门自守。念绝当世。不意我 大朝殿下拔之于众人之中。施之以旷绝之恩。历遍清华。至升绯玉。是倖宦也。至若命德之器。所关尤重。其难其慎。顾当如何。而今乃千万梦想之外。加之于千万不近似之身者。抑又何也。臣惶懔震掉。五内失守。实莫究此命之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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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也。以才力则无可赏也。以劳勚则无可记也。以资历则非久勤也。于斯数者。皆不得其说焉。则于是乎臣之倖益著。而其怵焉惊惧。又非如前日之比矣。噫。臣虽无似。亦尝奉教于君子。粗知徼倖之为可耻。而罔功罔能。有陨自天。自夫立身供仕。以至今日。无往而非倖。而岂料亚卿嵬秩。亦以无名而擸取之也。此臣所以背汗面骍。宁被方命之诛而不敢为进身之计者也。然此特言臣之一身廉愧而已。夫国家爵赏。贵在抑倖。明主用人。亦爱嚬笑。不如此则盖不足为砺世之具耳。今 邸下纵不恤臣身。使不得自拔于徼倖之耻。独不念 圣明之世。缘臣一人。以致倖习日滋。则所关不亦大乎。不待臣言之毕而必有以处臣矣。日昨召牌之下。适值清斋。无路号吁。坐犯违傲。今始露章。悉暴衷恳。伏乞 离明俯赐谅察。先递臣京尹之职。仍收臣新授资级。上以光抑倖之政。下以遂守分之拙。千万幸甚。
辞京畿监司书(庚辰)
伏以臣三载之间。三长银台。未尝一上辞本者。非敢若固有之。盖以臣受恩如天。图报无阶。夙夜之职。犹可以趋走为恭耳。乃者。畿臬特授之命。忽降于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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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罪之日。臣惝恍惊疑。五内失守。诚莫晓所以也。夫国之用才。犹匠之用木。匠而用木而以椳楔责梁栋。国而用才而使僬侥负千匀。其偾功而败事。不待智者而知矣。臣之长短。自知甚明。臣性本疏阔。全昧世务。钱谷甲兵。不省何物。而虽以践历言之。效力民社。不过顷年东邑一行耳。遵例弥缝。苟得无事。如此而尚可拟议于方岳托重之地乎。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言畿甸。国之本也。其任之重且大。视诸路尤别。况今民事荐歉。白屋愁怨。在在相闻。嗣岁赈贷之政。宜若捧漏瓮沃焦釜之不暇。而今乃举一路而委之于昧世务少践历之虮虱一贱臣。国家综核之治。不宜如是乖舛。噫。吉甫之赞仲山甫。则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汉史之美范孟博。则曰慨然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古人之为国分忧。展布四支。必在于承流宣化之地者。有如是矣。臣虽无似。窃尝有嘐嘐之心。而今幸遭逢 圣明。忝窃方面。惟当竭心尽力。庶图涓埃之报。而弱植无弹压之望。颠沛是早晚之事。则其不可堪承。不但上所陈才历之浅短而已。缩伏多日。恭俟司直之论。而迄未有闻。若不控因于 离明慈覆之下。则区区循墙之忱。何以自暴。且今杨州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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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李之亿。即臣之外三寸叔也。若以臣之故。递臣舅之职。国典虽曰可据。臣心其可安乎。此尤臣必递之端也。伏乞 邸下俯赐曲谅。递臣新授畿臬之任。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胜万幸。
畿伯时引咎辞免书(辛巳)
伏以仁天默佑。 圣候遄复。欢忭之忱。薄海惟均。仍念臣才居最下而恩遇偏隆。年未及衰而疾病先至。过福之灾。臣亦自危。早宜迸退。以卒馀生。而尧舜未忍便诀。职任有难掉脱。蹲冒匪据垂半载矣。忠爱非后于人而徒抱耿耿。事例不讲于素而终归愦愦。随处默检。无往非罪。咎责之至。理宜摧谢。何论其见谅与不见谅而强为自明之图哉。去就一节。今无可论。而有召命则作意趋赴。有民事则抗颜副急。自外论之。真所谓不识世间有廉耻者。而若其中则冰炭交战。忧愧成疾。俯仰跼蹐。此何人哉。况今麦歉无前。民命有近止之叹。贱疾日㞃。公务多瘝旷之忧。倘 邸下不早赐变通。臣身狼狈。姑勿论。一路民事。将不知税驾何所。情之所急。有如是矣。玆敢不避烦渎。沥血仰吁于 贰极之下。伏乞特垂矜怜。亟递臣所带藩任。仍许退伏畎亩。歌咏 睿德。以卒生成之泽。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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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甚。
 答曰。向日特令。实出心曲。卿岂不谅乎。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都承旨时乞郡书(壬午)
伏以景禄川至。 王世孙痘候万吉。六礼顺成。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念传曰。人之所欲。天必从之。夫天之与人。崇卑截然。宜不可相干。然有欲则必吁。有吁则必从。厥理相须。有若执契而俟之者。盖天是人之父母耳。父母之于子。慈之覆之。凡有所欲。不忍拂其欲而不从焉。今 邸下。即臣之天也。父母也。臣有至苦之恳。至切之情。而徒以严畏之故。耿结徊徨。终不一陈于 慈覆之下。则是真所谓非人之情。臣岂忍为是哉。臣之父。今年七十七。母年八十。崦嵫飞景。馀辉无多。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千古为人子者。读书至此。孰不抆涕。而今臣则惧深于喜耳。其所以欲尽子职于末由追悔之前者。区区寸心。宁有涯际。而臣以世禄之家。世笃廉贞。祖孙相传。惟是四壁。况且臣本懒慢。不閒谋生。空厨朝晡。炊烟断续。养以甘旨。扶以药饵。非所可论。而臣则翱翔禁直。既饱而嬉。徒使传食之劳。上贻伊忧。臣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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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之罪。每一念至。颡背交汗。顾今回卺之礼。只隔若干月矣。我 大朝殿下顷因筵臣提奏。至下贵矣之教。则在臣私心。且庆且忭。当复如何。为子而值其父母重牢。欲得以尽诚于饰喜之节。天理人情。自不容已。而臣方泄泄束手。坐送时月。一衾一枕。亦无以料理。臣之情事。良亦急矣。念臣形单影孑。朝无葭莩之亲。所仰恃者。惟 君父耳。抱玆至情。不以上闻。更于何控因乎。伏惟 离明代临。八域咸照。凡厥有性。靡或不遂。如臣情私。在所矜察。伏乞特令铨部。借臣一郡。俾以廪稍之馀。少展其诚。则他日之报。惟当生而陨首。死而结草而已。噫。臣蒙被不世之恩。位忝宰列。未尝陈一谋出一言。以赞 圣朝之治化。素食之愧。亦已多矣。又将私悃。仰干异恩。虽是至愿所弸。未暇他恤。循省惭恧。若无所容。更乞 邸下矜其情而恕其渎扰之罪焉。臣无任瞻天颙祝之至。
阕服后。辞大司宪疏。(甲申。)
伏以臣罪通神明。移祸老母。冤号穹壤。理宜灭死。犹且贸贸寒暑。至今日而先王之制阕矣。廓然人世。谁恃为生。惟我 圣上眷顾草土之喘。城西墓所之幸。俯问臣家之何在。月前承宣之侍。特询祥期之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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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人臣之守制苫垩而得此于君父者。未知有几人也。臣涕尽继血。不知死所。继而秋部佐贰之命。霜台都宪之除。联翩于中月未尽之前。臣是何人。天地雨露之私。若是之偏也。噫。臣误恩冥升。位跻亚卿。每于新除。肃命而归也。臣母辄候其前导之声。从外户窥之。欢笑相视。攒合两手。向天而祝曰。使吾 君万寿千寿。其音琅琅。尚在耳边。今臣顽缕支离。恩旨如旧。而荒原一抔。万事冥漠。欢笑之容。于何复见。祝 君之言。于何复闻。臣手奉除旨。实不觉心肝之摧裂也。噫。臣之离违 耿光。已几年也。虽在泣血求死之中。抑恐一朝溘然。不得更瞻 天颜。永为不瞑之鬼。今何忍不即祇谢一觐文陛。以泄犬马轖结之怀。而第臣有切悲之情。不得不仰首鸣号焉。臣父今年七十有九。风痰宿證。积年为祟。床兹恃粥。宁日恒鲜。日前失摄于炎房纳风之际。毒感所中。痰以乘之。历日迷塞。实有奄奄之忧。赖得药饵收效。虽不无分减。而笃老气力。便如下濑之舟。一退难复。臣方左右扶将。顷刻难舍。似此情理。以 天地父母之仁。岂不恻然矜悯乎。私恳所迫。情在请急。若夫责任之至重。才力之不称。未暇悉陈。伏乞 圣慈亟命镌削臣职。俾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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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意救护。以光 圣世孝理之政焉。臣无任祈恳颙祝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见卿已三年。筵中问卿非一。望八览卿章。其亦异事。疏中陈情。可见孝子之心。为卿戚焉。今者此职。非夙夜之任。卿其勿辞。先察职后护焉。
辞开城留守疏
伏以 圣算望八。对越愈笃。郊坛虔诚。既得方寸之雨。锄旱轸忧。复勤桑林之行。时值流金。恐损 玉候。区区下情。不任焦煎之至。仍念臣草土馀喘。复登文石。瞻望 天颜则有胜昔之喜。颠倒裳衣则奉云汉之章。虽即日退填沟壑。更无馀憾。荣涂一念。灰冷久矣。松京居留之任。又何以及于臣也。噫。保釐之重。厥惟旧矣。成王之命毕公。唐宋之待相臣。尚矣。其制虽以挽近言之。苟非重宰臣之器量干局蔚为时望所推者。未尝居之。庙堂之难慎是任。为如何哉。顾臣本以疏逖之贱。幸遇 建极之治。结知最深。受恩罔极。自夫秉笔。以至命德。罔非我 殿下陶镕之德。报效一念。鬼神鉴临。而其奈才疏识迂。智短虑浅。平日自待与所以见待于人者。不过倥侗一措大耳。保障之责。夫岂梦想攸及。而庙剡忽地误举。 天点又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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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臣惝恍战悸。诚莫晓其所以也。况松京。故都也。其地要。其民殷。其俗重利。其府库财敛散者。枵然只虚簿耳。丕变之综理之。俾国家忘西顾之忧者。其可谓如臣者能之而强以责之乎。臣父之年。至被 圣询。惟简之心。亶出曲轸。臣诚感涕横襟。陨结难酬。而只以私情之急。不念公器之重者。实非 圣世综核之政。臣岂可冒以膺之。上以累则哲之知。下以负自知之明哉。百尔思量。万无堪承之望。而连值清斋。今始露章。陈暴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将臣新授职名。亟行镌递。以重名器。以安私分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松京赴任后乞省墓疏
伏以 园陵展礼。圣孝弥光。 玉候微愆。天和旋复。区区下忱。不胜攒祝之至。仍念臣猥以无似。滥殿陪都。将父来莅。至愿已足。只有感恩之泪。北望沾襟。岂敢复以私恳仰渎 宸严。而至情攸结。不得不冒死哀号焉。臣之母坟。在于畿内竹山地。客地新占。抔土靡依。臣又终鲜。替省无人。丧制甫阕。旋縻朝籍。久不得往视。及叨见职。义在先公。尚未暇荣扫。瞻结彷徨。以至明发不寐者数矣。况今霜露将降。悽怆弥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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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抱此哀苦之情。徒知严畏之分。则是自阻于父母孔迩之前也。臣岂忍为是。玆敢仰恃仁覆。涕泣陈章。伏乞 圣慈许臣旬日之暇。俾得以廪馀之需。往泄禄不及养之恨。则幽明感结。宁有终极。私情所迫。语涉烦猥。惟 圣明哀怜而恕察焉。
辞艺文提学疏
伏以臣滥荷洪造。忝膺居留。责大任重。夙宵战兢。实有临深履薄之戒。文垣新除。忽降于千万梦想之外。噫嘻。此曷故焉。臣虽无似。平日藉手以事 殿下者。惟在诚实二字。则今何敢强效例让。以伪而不以实也。惟其政在失宜。义系必辞。玆不得不悉暴本末。惟殿下察焉。我国家际天地文明之运。右文之治。夐越前古。而馆阁为任。实主文柄。其难其慎。孰与为比。试以 本朝四百年黄阁录言之。名湮没不能知者。亦且多矣。独馆阁录。卓荦照人耳目。虽持问童孺。无不诵之。如并世之人。苟非不朽之业焜耀当世垂示来后者。其可与议于此乎。念臣才本鲁劣。性又荒嬉。六艺之学。无一通习。只被父兄严督。粗能解功令文字。年踰二十。倖窃科甲。而疏逖龃龉。既无以进取于当世。无所用其心焉。则于是乎劳弊精神于雕虫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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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备草泽风谣。而斯亦非曰能之。愿学焉而已。乃于十数年来。忽被我 圣上特达之知遇。清衔美职。除旨便蕃。臣自顾其中。无可报答。惟以夙夜奔趋。为伸分义。便与书籍。都相忘矣。岁不我与。垂及白纷。默念初心。有时悲叹。子曰。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臣既以无闻自待臣身。则世之待臣。居可知矣。圣明在上。寿考作人。济济才彦。视诸古昔盛际。虽未知其何如。而若论其踰于臣者。真所谓车载斗量。艺苑之任。何患乏人。而大臣之以臣误举。 圣上之以臣误除。臣实莫晓其所以也。噫。臣之伯高祖臣裕后。历事 仁,孝,显三朝。蔚为两馆太学士。从祖臣彭胤。历事 肃考与 当宁。由湖堂而进秉艺衡。窃想 殿下或以为弓人之子可以为弓。箕人之子可以为箕而有是除也。则渊明之儿。何为而不喜诗书。退之之子。何为而贻讥金银。家声之不足恃也。从古然矣。自闻此命。惶愧缩伏。意谓司直之地。必有驳正之论。而迄未闻焉。斯亦怪事。留龟已交。势难淹滞。扶将病父。寸寸前进。未及城闉。而笃老气力。酷被寒中。宿證添加。臣方中路护持。顷刻难舍。匪分之职。既不可冒进。人子之情。又如是切急。脩门在望。无以进身。玆令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5H 页
褊裨替纳 御符。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 圣慈亟递臣兼带之职。以重官方。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先两代。以文名传后。昔年 御诗。昭辉 圣制。卿之文才。不待相奏而予已知矣。大臣所荐。可见公心。何辞之张皇乎。卿勿过辞。俟其少间察职。
辞筹司堂上疏(乙酉)
伏以岁籥载新。 圣寿添算。谣腾海屋。祥被寰宇。臣不胜攒颂忭贺之至。仍念臣滥叨文任。沥血陈恳。窃冀从欲之天。庶察循墙之忱。而及承 批旨。恩言谆复。既举先故。仍谕勿辞。双擎百拜。只有感泪。继因延祥帖。出韵科次。 天牌荐降而再犯违逋。罪在罔赦。圣度天大。不惟不罪。一日之内。三召有命。臣于是怵分畏义。微谅莫守。不得不冒没出肃。而满心惭恧。措躬无地。筹司提举之命。又何为而及于臣也。书曰。天工人其代之。有国之设官分职。夫孰非代天之工。而惟其名以有司。犹可以各自干当。至若筹司。即古之廊庙也。以其密则国家之机务。无不于是乎萃焉。以其要则军民之管辖。无不于是乎系焉。任是责者。承佐三公。号为谋国。于朝廷事。未有不可以与闻者。则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5L 页
不当以一有司名也。周官曰。官不必备。惟其人。臣窃闻昔者 祖宗朝提举该局。仅至七八人。而犹以谋国者不当若是太多为教。猗欤。 圣人治国之规。深有得于周官美法。而为今日柯则也明矣。噫。以臣之至憃愚至疏逖。平日梦想。何尝及此。而今乃简在 上心。无所难慎。此岂非贻累于建极励精之政乎。昔吾夫子以四科取门人。德行也。政事也。言语也。文学也。千古人才之盛。岂有若孔门诸子。而子游,子夏之文学。不能兼政事。冉有,季路之政事。不能兼文学。盖人之禀才。有长有短。虽以时雨之化。亦不能长其所短强使通之耳。今我 圣上既君于臣。又师于臣。而前既责臣以文学。今又以政事畀之。是游,夏,冉,季之科。萃之一人之身矣。何 圣上作人之方。与孔门之科。若是其不侔。而臣是何人。乃敢晏然当此任乎。今日朝参。即新年大朝会也。百僚奔走。跛躄皆耸。而臣独非分之惧。弸结于中。不敢进身文陛。瞻望胜昔之天颜。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疾声呼吁。伏乞 圣慈亟命镌递臣兼带之任。以重公选。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筹司新命。其简熟矣。此亦建极。卿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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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从速察职。
艺文提学时乞郡疏
伏以臣顶踵毛发。俱入陶甄之中。兴居饮啖。常在渥恩之内。寤寐攸结。只是欲报之德而已。岂有馀念。更及己私。而顾惟切悲之情。实非缓声之日。仰恃父母之孔迩。玆敢涕泣而有陈。惟 圣明哀怜而垂察焉。臣之情理。无以离舍供职之状。 圣鉴亦已俯烛。谆谆恩教。屡降于前后试望之际。不忍使臣离臣父而一宿于禁中。为人臣而得此于君父者。古岂有哉。念臣父病风痰为祟。年既笃老。发作尤无常。少寒则发少惫则发。少脱著则发。少食滞则发。夜而平善。晚或不能转侧。卯而谈笑。辰或不辨傍人。臣之心焦肝熬。何时不然。而方其病发之际。惟急灌蔘汤。始收奇效。继之以用如茶饭。方期苏醒。若无此则虽华扁。无所施其技耳。念臣十数年来。厚窃国禄。虽以此为老父朝夕之资。谋生计拙。寒素犹旧。有何馀力。暇及药料。以延老父之寿乎。掩泣徊徨。计无所出。臣情到此。亦云悲矣。伏惟上天至仁。民欲必从。 圣人御世。孝理为先。臣若徒抱严畏。不暴衷恳。没身之恨。穷宙难解。不孝之罪。 圣世难容。臣岂忍为是哉。伏乞 圣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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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归臣身。以卒终养之愿。仍畀一郡。以其廪稍之馀。料理药饵。俾展人子之至情。则他日结草之报。当与阖门共之矣。噫。 天颜虽无非昔之叹。 圣寿已臻望八之筹。以臣狗马爱君之忱。岂欲暂离轩墀之侧。而情迫势急。不得不仰首鸣号。瞻天抑塞。不知所云。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理。予已谅矣。今览卿章。可谓陈情。特令铨曹。随善窠而许施。使卿便护。而噫。卿与昔之李密有异。望八之年。深有恋卿之心矣。
阕服后辞大司谏兼弘文提学疏(丁亥)
伏以臣四年之内。荐失怙恃。理宜灭死。以谢神怒。而缕命支离。寒暑推迁。先王之制。居然告阕。俯仰惭痛。不如死之久矣。惟我 圣上不以臣不孝无状。矜念之意。屡形于辞教。祥期之问。每发于筵席。而至若苫块不祥之身。滥入于 玉宸清梦。觉后恩言。谆谆若慈父之系恋稚子。特命臣内舅。一一临宣。仍问好在与否。此实有君臣以来所未见所未闻之旷典异渥。瞻聆所及。亲知皆涕。况在臣心。虽陨首结草。何以图万一之酬也。惟有瞻依辇毂。以毕馀生。时以冗衔散秩。得瞻 耿光于属车之侧。以泄犬马之忱而已。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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恤馀喘。岂复有荣涂之念。而谏长之除。文苑之命。联翩于中月之内。臣手奉诰旨。抚念畴昔。实不胜五内摧裂也。噫。臣之策名进取。不过为为亲而仕。今则亲不在耳。馀生此世。其所自尽。惟是移孝为忠。凡有恩除。何敢为饰让之套。而第其讥在滥竽。愧深负乘。则亦安得晏然而已乎。噫。薇垣长席。固已不称于臣身。而犹可诿以宿趼。至于馆阁之命。又何为也。臣于年前。代斲艺苑。怵迫严命。承乏一出。至今思之。尤悔亘中。一之误矣。其可再乎。两馆虽曰通拟。为任各有攸掌。今玆弘文之任。掌国科试。其责尤重。而在臣身。实为初除。不由政拟。简自特旨。则文苑故事。不容如是。臣虽欲冒没承膺。其于无是例何哉。况臣六载草土。任情号哭。形壳虽存。精爽都失。不足以备清朝百执事之列。而毒感所中。宿痰乘之。未瞻 天颜。填壑在近。伏枕涔涔。惟有涕泪。伏乞 圣慈俯赐矜谅。将臣本兼两任。亟行镌免。俾得以安意调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泽焉。臣无任战慄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噫。卿章此到。其诚料表。初入此望。故虽点。噫于今文亦固志。新制何言。而近制其命入之。尚未举行。此则臣分当然。已制之文。不可不校正。而此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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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难便。本职许递。当召校正矣。噫。孝子之心虽无限。望八之君。其亦有思。卿勿辞带军衔。即为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