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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x 页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疏劄[一]
疏劄[一]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0H 页
辞检阅疏(戊辰)
伏以臣。以其材则至庸陋也。以其地则至疏逖也。曷尝有荣涂之望。或萌于意念之间。而乃 殿下不以庸陋而弃之。不以疏逖而外之。便殿静夜。 天颜温粹。至举臣祖与臣从祖之名而从容谆复焉。逮夫艺学之翌日入侍。爱惜之教。旷绝之褒。下饰于庸陋疏逖之身者。又非微分所当得。臣感结方寸。仍以自语曰。以贱臣而奉此华衮。虽以是藉手终老。亦无所恨焉。不意梦想之外。 亲洒宸翰。特赐翰圈于圈事既了之后。格外恩眷。求之千古。罕有其比。臣于是。惊惶踧踖。感泪被面。益不知死所矣。噫。士之于名节忠义。虽不待爵禄恩数而有所加劝。然今 殿下既施之以千古罕有之恩。则臣所以事 殿下者。亦必以千古罕有之报为期。然后庶或为尘刹涓埃之图。然则为 殿下糜骨粉肝。固不辞也。赴汤蹈火。亦不辞也。况珥笔于木天之上。持被于兰台之中。在臣为莫大之荣。莫大之倖。何苦为逡巡退避之计哉。第念事异常规。则闻之者易致惊疑。恩或过中。则当之老不能
伏以臣。以其材则至庸陋也。以其地则至疏逖也。曷尝有荣涂之望。或萌于意念之间。而乃 殿下不以庸陋而弃之。不以疏逖而外之。便殿静夜。 天颜温粹。至举臣祖与臣从祖之名而从容谆复焉。逮夫艺学之翌日入侍。爱惜之教。旷绝之褒。下饰于庸陋疏逖之身者。又非微分所当得。臣感结方寸。仍以自语曰。以贱臣而奉此华衮。虽以是藉手终老。亦无所恨焉。不意梦想之外。 亲洒宸翰。特赐翰圈于圈事既了之后。格外恩眷。求之千古。罕有其比。臣于是。惊惶踧踖。感泪被面。益不知死所矣。噫。士之于名节忠义。虽不待爵禄恩数而有所加劝。然今 殿下既施之以千古罕有之恩。则臣所以事 殿下者。亦必以千古罕有之报为期。然后庶或为尘刹涓埃之图。然则为 殿下糜骨粉肝。固不辞也。赴汤蹈火。亦不辞也。况珥笔于木天之上。持被于兰台之中。在臣为莫大之荣。莫大之倖。何苦为逡巡退避之计哉。第念事异常规。则闻之者易致惊疑。恩或过中。则当之老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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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安。此固理势之所必至者也。今乃以无圈而有圈。以不当应试而滥玷其魁。虽 殿下不知其庸陋。矜怜其疏逖。必欲假借之剪拂之。以有此无前之误恩。然馆规之不行。实自臣身。臣安得不蹙然靡措。悯然退步。思有以亟陈循墙之情哉。适以 亲鞫有命。冒没出肃。不敢言私义之难便。而因仍盘礴。断无是理。况又老母关格之證。时歇时剧。在旁扶护。止臣一人。而今以由限已尽。 天牌俨临。新进微末之踪。岂不知违傲之万万当死。而然而当进而不进。固臣之不敢也。不当进而进。亦臣之尤不敢也。玆敢随诣 禁扃之外。拜章径归。伏乞 天地父母。亟削臣职。以存馆规。以安贱公。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其授也公也。王者用人。只取人才。既非私也。则身为小官。焉敢撕挨。尔其勿辞。速察职。
辨宋莹中筵诬书(己巳 王世子代理时。以翰林在违牌坐罢中。)
伏以臣根孤植弱。四无墙壁。徒恃 大朝。昊天罔极之恩。盘礴于千不近似之地。羁孤凉踽。顾影自危。固意其怀璧为罪。过福生灾。而亦不料白地罔极之诬至及于臣父也。心痛之人。不暇缓声。今臣所遭。魂骨
答曰。省疏具悉。其授也公也。王者用人。只取人才。既非私也。则身为小官。焉敢撕挨。尔其勿辞。速察职。
辨宋莹中筵诬书(己巳 王世子代理时。以翰林在违牌坐罢中。)
伏以臣根孤植弱。四无墙壁。徒恃 大朝。昊天罔极之恩。盘礴于千不近似之地。羁孤凉踽。顾影自危。固意其怀璧为罪。过福生灾。而亦不料白地罔极之诬至及于臣父也。心痛之人。不暇缓声。今臣所遭。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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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冷。何但心痛。虽在罢散之中。不得不疾号于 离明之下。以冀矜察而它不敢有拘焉。臣尤死罪。彼台臣谓臣父名曾出鞫招。未知何年之鞫。何贼之招。以何样语援及。而朝家以何样处之也。噫。名出鞫招而顾可以讳之耶。臣父不知。臣为臣父之子而不知。一世之耳目何限而亦皆不知。而独台臣知之又言之。至登于 天听。彼台臣果目击之耶。抑传闻之耶。如曰目击。必有文案。如曰传闻。必有传者。此何等恶名而忽地诬人之父兄。容易欺谩于君父。则四海之人凡有媢嫉于我者。皆将以此目其父兄而无少难无不可耶。臣父自戊申后筮仕。历教官金吾郎。出宰南邑。前年秋。始瓜归。台言之千万虚谎。自可易辨。而臣所痛恨悲泣者。以臣蒙騃冷迹。过蒙千古洪造。无少图报。徒使无根罔测之辱。搀及于白首老父。俯仰天地。实欲无生。臣一日不暴。则是一日无立天下之颜。二日不暴。则是二日无立天下之颜。伏愿 邸下下臣司败。使与莹中辨质。得以雪千冤万枉之诬。则结草之报。它日是期。臣不胜战掉危慄血泣祈恳之至。
答曰。览书具悉书辞。 大朝已下教矣。(书入。 大朝取览。下教于入侍承旨曰。书语。略而尽矣。仍命书传旨曰。莹中不满召试。亦挟杂于济恭。欲驱杂流。而渠亦不忍以此
答曰。览书具悉书辞。 大朝已下教矣。(书入。 大朝取览。下教于入侍承旨曰。书语。略而尽矣。仍命书传旨曰。莹中不满召试。亦挟杂于济恭。欲驱杂流。而渠亦不忍以此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1L 页
等罔测之目。敢欲挤陷。其心所在。若见肝肺。而今览陈书于元良者。莹中之公然构诬。自绽无馀。蔡膺一之被诬。君不知众不知名不载。消若雪焉。于济恭。更何有一毫痛冤之端。其在严其君为其父之道。何敢撕挨。以此严饬。传旨中辞语。大略如此。又命书传旨曰。违牌翰林叙用。)
辞持平书(庚午)
伏以臣于前秋。所遭罔极。猥陈泣血之书。冀察叩心之痛。乃蒙我 大朝光回日月。恩同河海。十行丝纶。所以昭晢而慰藉之者。虽使臣自为之说。蔑以有加。臣与臣父。百回庄诵。千行感泪。结草之诚。赴汤之义。虽已质神明而镂心骨。亦何足仰酬其万一也。乃后升六之教。超出常格。奖惜之谕。至垂冢宰。何莫非荣溢微分。惧深过福。而至今日柏府除命而光宠极矣。惶陨切矣。噫。 邸下见近日国家之贱遇台阁。朝贵之轻视台阁。而为台阁者。亦不能自重。往往自取夫贱遇轻视也。故以台阁为真贱而真轻也。虽畀之于庸陋如臣者。亦无所甚惜耶。台阁之设。不亶然也。古所谓立殿陛争是非者。今其人虽甚鲜而其责固自如也。责大故任重。任重故难选。其不可苟也如此。窃念臣资力绵薄。言议巽软。虽欲殚竭淬砺。以备清朝百执事之末。犹惧其无一称副。况此风宪之职。于臣身岂毫发近似。而举以与之。无少顾惜。臣窃为之慨
辞持平书(庚午)
伏以臣于前秋。所遭罔极。猥陈泣血之书。冀察叩心之痛。乃蒙我 大朝光回日月。恩同河海。十行丝纶。所以昭晢而慰藉之者。虽使臣自为之说。蔑以有加。臣与臣父。百回庄诵。千行感泪。结草之诚。赴汤之义。虽已质神明而镂心骨。亦何足仰酬其万一也。乃后升六之教。超出常格。奖惜之谕。至垂冢宰。何莫非荣溢微分。惧深过福。而至今日柏府除命而光宠极矣。惶陨切矣。噫。 邸下见近日国家之贱遇台阁。朝贵之轻视台阁。而为台阁者。亦不能自重。往往自取夫贱遇轻视也。故以台阁为真贱而真轻也。虽畀之于庸陋如臣者。亦无所甚惜耶。台阁之设。不亶然也。古所谓立殿陛争是非者。今其人虽甚鲜而其责固自如也。责大故任重。任重故难选。其不可苟也如此。窃念臣资力绵薄。言议巽软。虽欲殚竭淬砺。以备清朝百执事之末。犹惧其无一称副。况此风宪之职。于臣身岂毫发近似。而举以与之。无少顾惜。臣窃为之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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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夫四体百骸。孰非有关于人。而人之必以耳目聪明为男子之最贵者。以其甚要而至切也。台阁。即邸下之耳目也。今 邸下以臣之庸暗。责其为目。以臣之聋聩。责其为耳。是 邸下之四聪四目。缘臣而或近于聩以眊也。何其与箕范听思聪视思明之义不相似也。如有医国者。用华佗刮膜之术。以治丝紊之官方。则如臣之庸暗聋聩。必入于金篦之最先刮去也决矣。 邸下诚虑及此。必不待臣言之毕而有以处臣矣。然此特就臣之不称之实而言之耳。若其心情之危苦。踪迹之臲卼。仰惟 重离之明。亦或已俯烛之矣。臣本孑然羁进。死守大防。息影于万马争驰之场而蹄齧或加。敛手于瞿塘竞进之柁而坑坎犹及。如使臣彯缨束带。出以与当世士大夫翱翔颉颃。则其骇机之发。当不知竟至何所。虽以我 圣上终始爱惜之意。亦安可每踬而每全之也。噫。臣之事君。不过数载。行年未及二毛。折臂于名途之险阻。伤心于世路之怖畏。盖其中之灰木久矣。尚何望奋扬风采。弹劾官邪。以无负委任之盛意乎。向日郎署之卯酉。犹是筋力之报效。故不敢为辞避之图。而台端一步。即臣自画之地。玆于召牌之下。随诣 禁扃之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2L 页
外。略陈危恳。伏惟 邸下深仁体下。无物不遂。岂独强臣以不可强之事。上以瘝惠文之任。下以夺匹夫之守哉。伏乞察臣庸鲁之实。亟许镌削。以重名器。怜臣危苦之情。刊名朝籍。以安素分。千万至祷。
辞副校理书(壬申)
伏以天佑 宗祊。睿候勿药。嫔宫元孙。次第平复。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念人臣之结知于 君上。受恩于 君上者。从古何限而未有如今臣者也。臣姿本憃愚。迹又疏逖。粗守拙分。永绝荣念。我 大朝尝亲加御圈拔置簪笔之列。此岂臣之所可得哉。仰惟 圣意不忘臣祖父兄弟之荷殊知于 肃庙。效勤勚于 当宁。故故以是施之于臣也。 德意崇深。山海莫量。涓埃欲报之心。鬼神鉴临。而顾臣不肖无状。以葬妻讼山。至被岭海严谴。辜负 大朝之罪。万殒难赎。第其自发风闻。致人殒命。其后台书既为臣清脱之證。则今于事过之后。不必更费分疏。而臣若言行素孚。岂以此见疑于同朝乎。静言思之。莫非臣罪。然犹我 大朝择送清凉之教。至发于筵席。从玆弃阏之虑。又关于渊衷。噫。此何恩数。此何遭遇。古之君子如贾谊之流。亦尝窜逐于明时矣。夫以谊之才。逢汉
辞副校理书(壬申)
伏以天佑 宗祊。睿候勿药。嫔宫元孙。次第平复。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念人臣之结知于 君上。受恩于 君上者。从古何限而未有如今臣者也。臣姿本憃愚。迹又疏逖。粗守拙分。永绝荣念。我 大朝尝亲加御圈拔置簪笔之列。此岂臣之所可得哉。仰惟 圣意不忘臣祖父兄弟之荷殊知于 肃庙。效勤勚于 当宁。故故以是施之于臣也。 德意崇深。山海莫量。涓埃欲报之心。鬼神鉴临。而顾臣不肖无状。以葬妻讼山。至被岭海严谴。辜负 大朝之罪。万殒难赎。第其自发风闻。致人殒命。其后台书既为臣清脱之證。则今于事过之后。不必更费分疏。而臣若言行素孚。岂以此见疑于同朝乎。静言思之。莫非臣罪。然犹我 大朝择送清凉之教。至发于筵席。从玆弃阏之虑。又关于渊衷。噫。此何恩数。此何遭遇。古之君子如贾谊之流。亦尝窜逐于明时矣。夫以谊之才。逢汉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3H 页
文之贤。万死南荒。而未闻时君哀怜其病伤也。而况沈阏之暇念乎。然则臣之才调。非敢希贾生。而乃其所被。反有过之。累屋中夜。每诵十行筵教。未尝不清血交迸也。继以自语于中曰。获戾当世。一身羁囚。朝无党援。谁复申我者。抚躬自悼。念断生还。独郑重 王言。千古光华。以是归诧于泉下之贾生。足矣。乃我大朝特下饬已行矣予欲放之之教。仍令宥释。臣于是直还臣父岭邑任所。重见七耋老父母。相对涕泣。只期陨结。千万梦寐之外。 大朝命给牒叙用。特授言官。不数日而又特授经幄之职。除旨联翩。阖门光耀。臣闻命惝恍。若坠烟雾。益不知死所矣。 特教催促之下。义不敢息偃。昨才来伏私次。噫。泽畔二年。风呻雨喟。何莫非恋阙思 君之恨。则今于重入脩门之日。岂不欲一进文石。以谢旷绝之恩。兼觐 日月之光。而第念启沃论思。其责至重。其任至要。古人至以是譬之登瀛。而国朝尤重是选。本馆都堂。必令博采公议者。盖恐一代人才之未尽遴选。而亦虑夫滥竽之倖也。馆规相传。便作四百年科条。虽前辈经术学业有足以备顾问而赞都俞者。亦莫不逡巡退让。顾臣谫劣空疏。岂有一毫近似于是任者。而简在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3L 页
上心。事异常格。公器缘臣而玷矣。馆规缘臣而盭矣。臣何敢彯缨束带。以负古人量以后入之戒哉。玆于召牌之下。随诣 禁扃。略暴血恳。而目下见职之万万不称。即臣第一难进之义。故从前情势。今不敢覼缕。伏乞 邸下曲赐俯谅。汰臣新授馆职。仍许退伏田里。没齿优游。则臣当以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之句。为朝夕观省。以图他日之报焉。臣无任血泣祈恳之至。
玉堂请寝主第 行幸劄
伏以伏闻有翁主宫即日 行幸之命。窃念 圣候方在静摄之中。虽以日前 下教观之。眩气时或来往。臣民仰虑。政尔不浅。等閒劳动。此岂时哉。噫。昔宋臣邵雍。以匹夫之身。亦有风不出雨不出大寒不出大暑不出之语。况在 至尊。其一动一静。莫不皆有当然之则。不可以跬步或忽。则慎重保啬。又岂止如匹夫邵雍之比。而见今冬候已深。风气觱发。虽闾阎民庶。亦皆入此室处。各尽其爱养千金之道。奈何以圣上平日身度之工。不待询佥。仓卒命驾。以自犯圣人慎疾之戒乎。臣所区区忧虑。不亶在于今日 君举或非矩步绳趋之义而已。臣受恩罔极。图报无阶。
玉堂请寝主第 行幸劄
伏以伏闻有翁主宫即日 行幸之命。窃念 圣候方在静摄之中。虽以日前 下教观之。眩气时或来往。臣民仰虑。政尔不浅。等閒劳动。此岂时哉。噫。昔宋臣邵雍。以匹夫之身。亦有风不出雨不出大寒不出大暑不出之语。况在 至尊。其一动一静。莫不皆有当然之则。不可以跬步或忽。则慎重保啬。又岂止如匹夫邵雍之比。而见今冬候已深。风气觱发。虽闾阎民庶。亦皆入此室处。各尽其爱养千金之道。奈何以圣上平日身度之工。不待询佥。仓卒命驾。以自犯圣人慎疾之戒乎。臣所区区忧虑。不亶在于今日 君举或非矩步绳趋之义而已。臣受恩罔极。图报无阶。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4H 页
耿耿一念。惟在爱 君。即闻此命。方寸焦迫。而羽卫将启。不能长语。伏乞 圣上更加三思。特寝翁主宫行幸之命。千万幸甚。取进止。(时。疏劄皆陈 小朝。而此系 行幸之命。故直劄于 大朝。不 赐批。)
同日陪 驾又劄
伏以俄上一劄。乞寝主第 行幸。终未蒙一字 赐批。臣惭惶交至。不省措躬。臣于日昨赐对。猥以非尧舜不陈之义。仰陈筵席。言虽陈腐。吾道不过如此。窃观尧舜之时。君臣上下。一殿酬酢。言有当理。则曰都曰俞。虽或不概。曰吁曰咈。蔼然和气。可想于千载之下。臣每读书至此。未尝不钦叹于交泰之义也。臣虽庸鲁无状。顾其职则经幄之臣也。有怀陈劄。不赐可否。尧舜之时。不应有此。臣窃为 殿下慨然也。从今以后。臣益不敢以儒臣自处。而耿耿忧虑。不能自已。复此渎扰焉。今日之触冒风寒。侵夜 动驾。实非保啬之道。而更鼓已深。风寒陡严。 回銮之命。犹夫迟迟。臣心庶遑。曷可形容。贵主患候。意外添重。 殿下之不忍舍去。亶出止慈之情。臣非不知。而第念 殿下一身。天地 宗社之所托。亿兆生灵之所倚。 殿下虽欲自轻。其可得乎。仰惟 东朝之俯虑。 春宫
同日陪 驾又劄
伏以俄上一劄。乞寝主第 行幸。终未蒙一字 赐批。臣惭惶交至。不省措躬。臣于日昨赐对。猥以非尧舜不陈之义。仰陈筵席。言虽陈腐。吾道不过如此。窃观尧舜之时。君臣上下。一殿酬酢。言有当理。则曰都曰俞。虽或不概。曰吁曰咈。蔼然和气。可想于千载之下。臣每读书至此。未尝不钦叹于交泰之义也。臣虽庸鲁无状。顾其职则经幄之臣也。有怀陈劄。不赐可否。尧舜之时。不应有此。臣窃为 殿下慨然也。从今以后。臣益不敢以儒臣自处。而耿耿忧虑。不能自已。复此渎扰焉。今日之触冒风寒。侵夜 动驾。实非保啬之道。而更鼓已深。风寒陡严。 回銮之命。犹夫迟迟。臣心庶遑。曷可形容。贵主患候。意外添重。 殿下之不忍舍去。亶出止慈之情。臣非不知。而第念 殿下一身。天地 宗社之所托。亿兆生灵之所倚。 殿下虽欲自轻。其可得乎。仰惟 东朝之俯虑。 春宫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4L 页
之仰闷。憧憧长夜。无所不至。 殿下诚虑及此。羽卫之旋。必不待臣言之毕矣。伏乞 殿下更加三思。亟令回驾。以副百僚军民颙祝之诚焉。取进止。
答曰。劄请从焉。(劄入。 特赐批。即命回銮。)
主第陪 驾请回銮劄
伏以贵主遐逝。仰惟 圣心惊悼。何以遣制。今日 法驾之哀临丧次。考之典礼。允合情理。 静摄之中。连日 动驾。虽甚闷迫。臣不敢仰请停止。如前日之为矣。噫。今日悠悠万事。都不如保啬 圣躬。而夜色向深。回銮尚迟。 玉候必多伤损。臣民曷胜焦灼。思传曰。喜怒哀乐之发皆中节。谓之和。 殿下此行。正属七情之哀。而闻丧而临。哀之中节者也。临丧而侵夜未还。是哀之过而不得为天下之和也。以 殿下典学之工。岂不加意于此乎。忧虑之。极不避渎扰。复此烦陈。伏乞即速 还宫。使情理之伸。保啬之道。有两得之宜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依施焉。(自 小朝代理。 大朝之赐批臣邻。而书省劄具悉四字。实初有也。)
辞副修撰。仍勉 睿学书。(癸酉)
伏以臣母今年七十有一矣。方随往臣父岭邑任所。
答曰。劄请从焉。(劄入。 特赐批。即命回銮。)
主第陪 驾请回銮劄
伏以贵主遐逝。仰惟 圣心惊悼。何以遣制。今日 法驾之哀临丧次。考之典礼。允合情理。 静摄之中。连日 动驾。虽甚闷迫。臣不敢仰请停止。如前日之为矣。噫。今日悠悠万事。都不如保啬 圣躬。而夜色向深。回銮尚迟。 玉候必多伤损。臣民曷胜焦灼。思传曰。喜怒哀乐之发皆中节。谓之和。 殿下此行。正属七情之哀。而闻丧而临。哀之中节者也。临丧而侵夜未还。是哀之过而不得为天下之和也。以 殿下典学之工。岂不加意于此乎。忧虑之。极不避渎扰。复此烦陈。伏乞即速 还宫。使情理之伸。保啬之道。有两得之宜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依施焉。(自 小朝代理。 大朝之赐批臣邻。而书省劄具悉四字。实初有也。)
辞副修撰。仍勉 睿学书。(癸酉)
伏以臣母今年七十有一矣。方随往臣父岭邑任所。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5H 页
而老人筋力。宁日恒少。臣以终鲜兄弟之人。疾病则调药饵。寒暄则时衣服。身未尝不在母傍。而臣母亦一日离臣。中夜失睡。臣之情理。岂可从宦远游。而客冬恩除之下。 大小朝特教连降。严畏分义。趋赴驲召。则在臣阖门。荣耀极矣。而臣母犹且恋恋惜别。不忍遽舍臣袂。含泪敕臣以趁速归觐。老境情弱。自不得不然。肃 命以来。连值国家有事。间又奉 命湖西。抑情奔奏。不敢陈归养之愿。而逖违亲侧。恰过半年。每念臣母别时之言。怀思不觉凄黯。即者人来。闻臣母失摄于换节之际。宿患添剧。宛转床箦。食饮专却。精神昏霿。实有澌缀之忧。而思子之言。多发呻呓。臣自闻此报。精魂飞越。方寸错乱。诚不可一刻按柱。玆敢投进短章。径寻乡路。伏乞 离明怜臣情私。亟递臣所带馆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得安意救护。治臣擅行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临行惓惓。略陈荛言。惟 邸下。勿以人废之。夫学问之道。无论帝王与匹庶。皆以穷理为先。而理者。非高远茫昧之物。即君臣而有君臣当然之理。即父子而有父子当然之理。其他日用事物。莫不皆有所以然所当然之理。明乎是理。则以之应事。自可无过差之患。然人非圣人。不可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5L 页
生知。如欲穷理。舍读书何以哉。夫所谓读书者。非记诵词章之谓也。因是书以究是理。究是理以应是事。凡吾修齐治平之道。莫不于是焉求之。然读书之法。有二患焉。即遍数不多也。日课间断也。遍数不多。则义理不浃洽于中。书不为我用。日课间断。则此心有走作之处。学无以将就。凡此二患。孰非读书家所切忌者。而二患之中。间断为尤可忌也。何者。子思子曰。不诚无物。盖天下之事。未有应文备数而能食实效者也。匹庶犹然。况帝王之学。苟有作辍之时。则凡奇技淫巧之投间抵隙者。盖不胜其多。货利可殖也。声色可娱也。妇寺可亲也。数者一进于前。则圣经贤传。日远日疏。渐不至于相忘者几希。此孟子所以有一曝十寒之忧。而圣学之工。以不息为贵者也。恭惟 邸下聪睿迈古。一念典学。虽在 疹候新复之际。一闻大臣祝规。即开两筵。凡在臣邻。孰不钦颂。第近日以来。以 睿候之间有微恙。书筵召对。或行或辍。虽谓之应文备数。未为不可。臣未知 邸下深居九重。所以遣日者何事。所以用工者何书。以我朝家法之严。以 邸下身度之工。前所称声色货利之娱。臣决知其无是患也。而心无两用。古人所言。 邸下既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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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尽心于书筵立课。则又安可保其必无走作处耶。疾病。圣人所慎也。调将节宣。固宜无所不用其极。而臣愚死罪。窃以为招延僚属。简其礼貌。或辨质疑晦。或谈说古今。日以为常。无厌频繁。则心神凝定聪明开旷。调将节宣。蔑以有加于此矣。然此特就 静摄之时而言之尔。即今日晷渐长。天气清和。稍待 平复。严立书程。遍数则以浃洽为主。日课则以间断为戒。若无大段事故。切勿停废。以尽圣人纯一之诚。岂非今日急务耶。噫。今之进言者。皆以 邸下之过于沈默为戒。寡言固不是不为美事。而若过中则不得为美矣。故臣以读书一事。区区仰勉者。诚以 邸下若能沈潜经传。究得理尽。则凡于应事接物之际。不当言而不言。当言而言。必有不期然而自然者矣。矫揉变化。岂可外是而求之乎。臣之此言。虽甚陈腐。在邸下进学之工。若赐省纳。亦未必无补。伏乞留神焉。
答曰。览书具悉。所陈切矣。可不留念焉。尔其勿辞救护。
辞修撰书
伏以臣顷蒙恩由。归省病母于半年离违之馀。母子相对。攒祝 天恩。只有感泪。乃者。以史馆替直。时政记有若干未修。 大朝特命在外者上来亲纳。惶惧
答曰。览书具悉。所陈切矣。可不留念焉。尔其勿辞救护。
辞修撰书
伏以臣顷蒙恩由。归省病母于半年离违之馀。母子相对。攒祝 天恩。只有感泪。乃者。以史馆替直。时政记有若干未修。 大朝特命在外者上来亲纳。惶惧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6L 页
之极。不敢久淹。强抑情私。即起登途。路中又伏奉馆职有旨。臣且惊且感。益不知措躬之所。来伏旅邸。今既有日。而 天牌日降。一未承膺。此岂臣之可已而不已者哉。顾臣长路行役。遭值积雨。蒸热又剧。处处宿留。寸寸进发。登程一望。始抵京口。而劳顿之馀。吐血宿證。大肆发作。腥气冲喉。汨汨鸣膈。一日所吐者多至数三升。少亦为一升有馀。澌缀昏仆。隔死如纸。而又自日昨。肿发脑后。牵痛如刺。倚枕达晨。分野甚重。医技难售。伴影旅舍。看护无人。凛凛有生行死归之虑。束带供仕。非所可论。而喉司不谅。辞书见却。以致恩召屡辱。国体徒损。逋慢日积。臣分都亏。病里惶呓。日俟谴何。伏见昨今 令旨下者。责之以弘录举行。诲之以事体分义。仍令重推牌招。臣于是战掉跼蹐。方寸失守。而抑恐 重离之明。或有遗照于臣之情踪也。噫。臣本无学术。又乏扳援。徒以 大朝不世之恩。剪拂陶镕。至登瀛阁。感激殊遇。虽尝一再持被。而实未尝以儒臣自居。夫臣之所爱者 君。欲忠者国而已。至如追逐辈流。上下人物。寔臣之矢心不屑者也。夫弘录。其重为如何也。敷求当世学士。以备 圣朝论思。故抡选之际。虽不过为备员而赴者。苟非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7H 页
藻鉴望实镇服一世。亦莫宜扬扬冒厕。如臣者顾可拟议于此等任哉。况今诸僚之亲承 大朝面命。可以备员完事者不为无人。则在 邸下体下之仁。其不可强臣以不可强之事也明矣。臣虽无似。粗窥古书。尝知不俟驾之义。事体分义之不宜如是。虽非 邸下诲责之严。臣亦自知。而犹且以岭海斧钺为期而不敢为承令之计者。诚亦以匹夫之守有难挠夺故耳。然则事体分义。缘臣而去益亏损。臣之罪。固万殒难赎。而国家顾岂容不早严处。任臣之自坏事体分义而莫之何问也哉。噫。臣之迹违文陛。今已四三朔矣。云天之恋。轖结心腑。趋谢恩命。兼觐 耿光。岂非臣之所大愿。而在前则不幸而病祟缠骨。如右所陈。今后则又不幸而不敢当之事。横在目前。赖天之灵。病或起色。新录未了之前。臣无伸分之日。此亦臣之数也。尚何言哉。 特召之下。舁到阙下。疾声哀吁。伏乞 邸下怜臣病之万万难强。察臣身之万万难进。亟令镌递臣职。安意调治。以延危喘。仍治臣违傲之罪。使事体分义。不至隳坏。千万幸甚。
玉堂陈灾异勉戒劄(甲戌○与校理南泰会。联名。)
伏以灾异之作。从古何限。而未有如今日虎入庆德
玉堂陈灾异勉戒劄(甲戌○与校理南泰会。联名。)
伏以灾异之作。从古何限。而未有如今日虎入庆德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7L 页
宫之为可惊可愕也。噫。虎者。山林之恶兽也。昼而伏夜而行。不敢与人民杂糅。故古人言必无之事曰市有虎。市虎犹然。况穿过都街。闯突于禁中深严之地乎。崇墉邃闼。百神呵护。此物奚为而至哉。臣等相顾愕贻。莫省所以也。休咎之徵。臣等不敢傅会如汉儒之说。而第以前史考之。实有不可诬者。昔唐大历四年。虎入京师。宋建中三年。虎入宣阳里。胜国忠烈王时。虎入寿宁宫。辛祦时。虎入京师。多害人物。祸乱之随。符应不僭。 邸下视其世。为何如世耶。宋之所当鉴者唐而不知鉴。辛祦之所当鉴者忠烈而不知鉴。皇天示警。恬不为惧。卒至相随而入于危亡。岂不大可哀哉。噫。衰末之世。昏乱之朝。灾异之来。固其所也。今我 圣明在上。 离明代照。政令施措。宜无不消灾致祥。而犹有此非常之变者。其必有由也。窃观 邸下愿学之诚。非不切矣。而书筵召对。停辍居多。愿治之心。非不勤矣。而引接臣邻。沈默太过。文书稽滞。百为玩愒。代理数年。已有不承权舆之渐。是以百隶怠职。庶务泮涣。政事之堂。尘埃堆积。台阁之上。媕婀成习。则今日之朝廷。可知也。风俗日败。人心日坏。韦布之流。不读一字。而豢畜能文之辈。以图科甲。搢绅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8H 页
之土。不识廉愧。而钻刺形势之途。以争资级。则今日之世道。可知也。以至民忧国计。纪纲名分。有百可忧。无一可恃。而 邸下视若寻常。曾不惕厉。一日二日。坐待危亡。以此言之。今日之灾。亦岂无所召而然耶。虽然。古之明君谊辟。遇灾修省。转祸为福者。考之前史。班班可见。祥桑之枯。荧惑之退。即其验也。今此猛兽之来。亦安知非天意之仁爱警告。玉成 邸下也。在 邸下消弭之道。宜莫先于亟顺天心。而 大朝。即 邸下之天也。 大朝之心悦。则天心必悦。 大朝之心不悦。则天心必不悦矣。伏愿 邸下体 大朝勉励之教。日开书筵。先立出治之本。董饬群工。俾责凝绩之效。励风俗则先之以礼义廉耻。挽世道则培之以名节文学。思所以务悦 圣心。仰答天谴。则幺么一兽。焉足为灾。臣等职忝论思之列。不胜忧爱之忱。敢陈荛说。伏愿 邸下。勿以人废言。留神省察焉。取进止。
辞修撰书
伏以臣顷蒙恩罢归。省病母于臣父任所。阖门团聚。感戴深切。不意我 大朝眷遇之私。去益踰分。中丞亲擢。既非常格。玉署 新除。又出 宸简。驲召之命。
辞修撰书
伏以臣顷蒙恩罢归。省病母于臣父任所。阖门团聚。感戴深切。不意我 大朝眷遇之私。去益踰分。中丞亲擢。既非常格。玉署 新除。又出 宸简。驲召之命。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8L 页
远及于岭峤之外。臣闻命感激。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受恩罔极。报答无阶。区区所自勉者。唯在于恪勤供职。而况伏读 大朝所下传教。有曰暮年消日。只是召儒臣。读古今书。此可见 大圣人典学之工。不以 宝算迟暮而或有所倦勤也。臣虽蒙陋失学。不足以仰备 顾问。而职忝经幄。恭承此教。欢忭之忱。实有万倍于人者。于是时也。苟非情理之万万悲切。岂敢为陈章请急之图。而第臣之老母。以望八残龄。床席沈绵。药饵为命。月前又遭亲丧。哭擗无时。澌毁忒甚。宿痾之外。添损百端。老人气力。实有凛然朝夕之忧。臣无他兄弟。独自扶护。煎泣焦遑。万念都灰。噫。臣之一身。上承 君召。心神飞越。下缠汤忧。情私悯恻。以恩以义。去就两难。臣情到此。岂不穷且隘哉。伏惟 离明代照。以孝为理。臣之前后陈情。辄蒙 矜怜。私心感镌。固已陨结难酬。而今日之悲忱苦恳。又非如前日之比。则臣何可徒畏渎扰之诛。不思陈暴之图哉。玆敢涕泣哀吁于 贰极之下。伏乞 邸下特赐怜察。亟令递臣所带馆职。仍 令选部勿复检拟。以卒终养之愿。千万幸甚。儒臣之县道封章。顷有勿捧之命。而臣之私情切急。决不可泯默以坐。玆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9H 页
令家僮直呈喉院。臣尤死罪。臣无任瞻天祈恳战慄悸恐之至。
贼邵诬人正法后辞左承旨书(乙亥)
伏以天佑我东。庆福川至。 三殿徽号。盛礼将行。薄海欢忭。曷有其极。仍念臣冥擿世路。信心直行。招谤于人。媒怒于人。指不胜屈。匹夫怀璧。安得不然。噫。臣本卤劣。迹又畸孤。畎亩丘壑。乃分之宜。祇缘 大朝殿下则哲之明。偶有遗照。前后宠除。辄皆有陨自天。臣亦知过福之灾。先民攸戒。入宫之妒。古人所悲。徊徨踧踖。忧惧百端。而亦岂料狠蛇猛蝮在傍蚺舌。必欲快意噬齧。不只臣一身而止哉。念臣见事迟。咫尺火坑。明不能乎照察。仓卒伏弩。智不足以回避。织祸之网。深夜当前。而匍匐以进。殆若赤子之入井。向非圣明俯烛。鬼神傍列。臣之宗。几乎湛矣。今则妖贼输情。 王法亟伸。在臣心。祇足为快。宜无可引之端。但自念以臣之疾恶太甚。速彼妖凶。遂致 君父之累日帐殿。冒寒劳动。莫非臣死罪。而究厥所由。咎在臣冥升耳。自顷以来。杜门屏居。世念都冥矢心以毁车杀马灭影敛迹。庶得没齿丘园。全保性命。不复知吾有吾身之为吾大患。乃者梦想之外。银台宿趼。复及
贼邵诬人正法后辞左承旨书(乙亥)
伏以天佑我东。庆福川至。 三殿徽号。盛礼将行。薄海欢忭。曷有其极。仍念臣冥擿世路。信心直行。招谤于人。媒怒于人。指不胜屈。匹夫怀璧。安得不然。噫。臣本卤劣。迹又畸孤。畎亩丘壑。乃分之宜。祇缘 大朝殿下则哲之明。偶有遗照。前后宠除。辄皆有陨自天。臣亦知过福之灾。先民攸戒。入宫之妒。古人所悲。徊徨踧踖。忧惧百端。而亦岂料狠蛇猛蝮在傍蚺舌。必欲快意噬齧。不只臣一身而止哉。念臣见事迟。咫尺火坑。明不能乎照察。仓卒伏弩。智不足以回避。织祸之网。深夜当前。而匍匐以进。殆若赤子之入井。向非圣明俯烛。鬼神傍列。臣之宗。几乎湛矣。今则妖贼输情。 王法亟伸。在臣心。祇足为快。宜无可引之端。但自念以臣之疾恶太甚。速彼妖凶。遂致 君父之累日帐殿。冒寒劳动。莫非臣死罪。而究厥所由。咎在臣冥升耳。自顷以来。杜门屏居。世念都冥矢心以毁车杀马灭影敛迹。庶得没齿丘园。全保性命。不复知吾有吾身之为吾大患。乃者梦想之外。银台宿趼。复及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89L 页
臣身。未知 圣上以臣曾备任使之久。不忍终弃之耶。抑怜臣踪迹之不欲复厕周行。必欲剪拂之慰藉之耶。臣诚仰感 圣意。不觉涕泪沾襟也。噫。自经危厉。忧悸成疾。荣涂一步。进若阱窞。田社新盟。坚似金石。似此情踪。夫岂有彯缨束带之望。而适值累日清斋。号吁路绝。 坤殿诞日。起居礼重。冒昧一出。诚不获已。因仍蹲冒。岂有是理。玆敢悉暴肝膈之恳。仰渎离明之听。伏乞 邸下俯赐矜怜。亟递臣所带职名。仍许放退臣身。俾得随分耕凿。歌咏至泽。永为 圣世逋氓。则此固臣至愿大幸。而在 邸下不夺匹夫之 盛德。亦未必不为增光焉。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升资后辞汉城右尹书(戊寅)
伏以从古倖人。岂有如臣者哉。臣年才廿馀。遽窃科甲。是倖第也。迹本羁旅。朝无扳联。性又不屑进取。杜门自守。念绝当世。不意我 大朝殿下拔之于众人之中。施之以旷绝之恩。历遍清华。至升绯玉。是倖宦也。至若命德之器。所关尤重。其难其慎。顾当如何。而今乃千万梦想之外。加之于千万不近似之身者。抑又何也。臣惶懔震掉。五内失守。实莫究此命之奚为
升资后辞汉城右尹书(戊寅)
伏以从古倖人。岂有如臣者哉。臣年才廿馀。遽窃科甲。是倖第也。迹本羁旅。朝无扳联。性又不屑进取。杜门自守。念绝当世。不意我 大朝殿下拔之于众人之中。施之以旷绝之恩。历遍清华。至升绯玉。是倖宦也。至若命德之器。所关尤重。其难其慎。顾当如何。而今乃千万梦想之外。加之于千万不近似之身者。抑又何也。臣惶懔震掉。五内失守。实莫究此命之奚为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0H 页
而至也。以才力则无可赏也。以劳勚则无可记也。以资历则非久勤也。于斯数者。皆不得其说焉。则于是乎臣之倖益著。而其怵焉惊惧。又非如前日之比矣。噫。臣虽无似。亦尝奉教于君子。粗知徼倖之为可耻。而罔功罔能。有陨自天。自夫立身供仕。以至今日。无往而非倖。而岂料亚卿嵬秩。亦以无名而擸取之也。此臣所以背汗面骍。宁被方命之诛而不敢为进身之计者也。然此特言臣之一身廉愧而已。夫国家爵赏。贵在抑倖。明主用人。亦爱嚬笑。不如此则盖不足为砺世之具耳。今 邸下纵不恤臣身。使不得自拔于徼倖之耻。独不念 圣明之世。缘臣一人。以致倖习日滋。则所关不亦大乎。不待臣言之毕而必有以处臣矣。日昨召牌之下。适值清斋。无路号吁。坐犯违傲。今始露章。悉暴衷恳。伏乞 离明俯赐谅察。先递臣京尹之职。仍收臣新授资级。上以光抑倖之政。下以遂守分之拙。千万幸甚。
辞京畿监司书(庚辰)
伏以臣三载之间。三长银台。未尝一上辞本者。非敢若固有之。盖以臣受恩如天。图报无阶。夙夜之职。犹可以趋走为恭耳。乃者。畿臬特授之命。忽降于银台
辞京畿监司书(庚辰)
伏以臣三载之间。三长银台。未尝一上辞本者。非敢若固有之。盖以臣受恩如天。图报无阶。夙夜之职。犹可以趋走为恭耳。乃者。畿臬特授之命。忽降于银台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0L 页
待罪之日。臣惝恍惊疑。五内失守。诚莫晓所以也。夫国之用才。犹匠之用木。匠而用木而以椳楔责梁栋。国而用才而使僬侥负千匀。其偾功而败事。不待智者而知矣。臣之长短。自知甚明。臣性本疏阔。全昧世务。钱谷甲兵。不省何物。而虽以践历言之。效力民社。不过顷年东邑一行耳。遵例弥缝。苟得无事。如此而尚可拟议于方岳托重之地乎。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言畿甸。国之本也。其任之重且大。视诸路尤别。况今民事荐歉。白屋愁怨。在在相闻。嗣岁赈贷之政。宜若捧漏瓮沃焦釜之不暇。而今乃举一路而委之于昧世务少践历之虮虱一贱臣。国家综核之治。不宜如是乖舛。噫。吉甫之赞仲山甫。则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汉史之美范孟博。则曰慨然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古人之为国分忧。展布四支。必在于承流宣化之地者。有如是矣。臣虽无似。窃尝有嘐嘐之心。而今幸遭逢 圣明。忝窃方面。惟当竭心尽力。庶图涓埃之报。而弱植无弹压之望。颠沛是早晚之事。则其不可堪承。不但上所陈才历之浅短而已。缩伏多日。恭俟司直之论。而迄未有闻。若不控因于 离明慈覆之下。则区区循墙之忱。何以自暴。且今杨州牧使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1H 页
臣李之亿。即臣之外三寸叔也。若以臣之故。递臣舅之职。国典虽曰可据。臣心其可安乎。此尤臣必递之端也。伏乞 邸下俯赐曲谅。递臣新授畿臬之任。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胜万幸。
畿伯时引咎辞免书(辛巳)
伏以仁天默佑。 圣候遄复。欢忭之忱。薄海惟均。仍念臣才居最下而恩遇偏隆。年未及衰而疾病先至。过福之灾。臣亦自危。早宜迸退。以卒馀生。而尧舜未忍便诀。职任有难掉脱。蹲冒匪据垂半载矣。忠爱非后于人而徒抱耿耿。事例不讲于素而终归愦愦。随处默检。无往非罪。咎责之至。理宜摧谢。何论其见谅与不见谅而强为自明之图哉。去就一节。今无可论。而有召命则作意趋赴。有民事则抗颜副急。自外论之。真所谓不识世间有廉耻者。而若其中则冰炭交战。忧愧成疾。俯仰跼蹐。此何人哉。况今麦歉无前。民命有近止之叹。贱疾日㞃。公务多瘝旷之忧。倘 邸下不早赐变通。臣身狼狈。姑勿论。一路民事。将不知税驾何所。情之所急。有如是矣。玆敢不避烦渎。沥血仰吁于 贰极之下。伏乞特垂矜怜。亟递臣所带藩任。仍许退伏畎亩。歌咏 睿德。以卒生成之泽。千万
畿伯时引咎辞免书(辛巳)
伏以仁天默佑。 圣候遄复。欢忭之忱。薄海惟均。仍念臣才居最下而恩遇偏隆。年未及衰而疾病先至。过福之灾。臣亦自危。早宜迸退。以卒馀生。而尧舜未忍便诀。职任有难掉脱。蹲冒匪据垂半载矣。忠爱非后于人而徒抱耿耿。事例不讲于素而终归愦愦。随处默检。无往非罪。咎责之至。理宜摧谢。何论其见谅与不见谅而强为自明之图哉。去就一节。今无可论。而有召命则作意趋赴。有民事则抗颜副急。自外论之。真所谓不识世间有廉耻者。而若其中则冰炭交战。忧愧成疾。俯仰跼蹐。此何人哉。况今麦歉无前。民命有近止之叹。贱疾日㞃。公务多瘝旷之忧。倘 邸下不早赐变通。臣身狼狈。姑勿论。一路民事。将不知税驾何所。情之所急。有如是矣。玆敢不避烦渎。沥血仰吁于 贰极之下。伏乞特垂矜怜。亟递臣所带藩任。仍许退伏畎亩。歌咏 睿德。以卒生成之泽。千万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1L 页
幸甚。
答曰。向日特令。实出心曲。卿岂不谅乎。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都承旨时乞郡书(壬午)
伏以景禄川至。 王世孙痘候万吉。六礼顺成。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念传曰。人之所欲。天必从之。夫天之与人。崇卑截然。宜不可相干。然有欲则必吁。有吁则必从。厥理相须。有若执契而俟之者。盖天是人之父母耳。父母之于子。慈之覆之。凡有所欲。不忍拂其欲而不从焉。今 邸下。即臣之天也。父母也。臣有至苦之恳。至切之情。而徒以严畏之故。耿结徊徨。终不一陈于 慈覆之下。则是真所谓非人之情。臣岂忍为是哉。臣之父。今年七十七。母年八十。崦嵫飞景。馀辉无多。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千古为人子者。读书至此。孰不抆涕。而今臣则惧深于喜耳。其所以欲尽子职于末由追悔之前者。区区寸心。宁有涯际。而臣以世禄之家。世笃廉贞。祖孙相传。惟是四壁。况且臣本懒慢。不閒谋生。空厨朝晡。炊烟断续。养以甘旨。扶以药饵。非所可论。而臣则翱翔禁直。既饱而嬉。徒使传食之劳。上贻伊忧。臣之不
答曰。向日特令。实出心曲。卿岂不谅乎。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都承旨时乞郡书(壬午)
伏以景禄川至。 王世孙痘候万吉。六礼顺成。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念传曰。人之所欲。天必从之。夫天之与人。崇卑截然。宜不可相干。然有欲则必吁。有吁则必从。厥理相须。有若执契而俟之者。盖天是人之父母耳。父母之于子。慈之覆之。凡有所欲。不忍拂其欲而不从焉。今 邸下。即臣之天也。父母也。臣有至苦之恳。至切之情。而徒以严畏之故。耿结徊徨。终不一陈于 慈覆之下。则是真所谓非人之情。臣岂忍为是哉。臣之父。今年七十七。母年八十。崦嵫飞景。馀辉无多。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千古为人子者。读书至此。孰不抆涕。而今臣则惧深于喜耳。其所以欲尽子职于末由追悔之前者。区区寸心。宁有涯际。而臣以世禄之家。世笃廉贞。祖孙相传。惟是四壁。况且臣本懒慢。不閒谋生。空厨朝晡。炊烟断续。养以甘旨。扶以药饵。非所可论。而臣则翱翔禁直。既饱而嬉。徒使传食之劳。上贻伊忧。臣之不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2H 页
孝之罪。每一念至。颡背交汗。顾今回卺之礼。只隔若干月矣。我 大朝殿下顷因筵臣提奏。至下贵矣之教。则在臣私心。且庆且忭。当复如何。为子而值其父母重牢。欲得以尽诚于饰喜之节。天理人情。自不容已。而臣方泄泄束手。坐送时月。一衾一枕。亦无以料理。臣之情事。良亦急矣。念臣形单影孑。朝无葭莩之亲。所仰恃者。惟 君父耳。抱玆至情。不以上闻。更于何控因乎。伏惟 离明代临。八域咸照。凡厥有性。靡或不遂。如臣情私。在所矜察。伏乞特令铨部。借臣一郡。俾以廪稍之馀。少展其诚。则他日之报。惟当生而陨首。死而结草而已。噫。臣蒙被不世之恩。位忝宰列。未尝陈一谋出一言。以赞 圣朝之治化。素食之愧。亦已多矣。又将私悃。仰干异恩。虽是至愿所弸。未暇他恤。循省惭恧。若无所容。更乞 邸下矜其情而恕其渎扰之罪焉。臣无任瞻天颙祝之至。
阕服后。辞大司宪疏。(甲申。)
伏以臣罪通神明。移祸老母。冤号穹壤。理宜灭死。犹且贸贸寒暑。至今日而先王之制阕矣。廓然人世。谁恃为生。惟我 圣上眷顾草土之喘。城西墓所之幸。俯问臣家之何在。月前承宣之侍。特询祥期之远近。
阕服后。辞大司宪疏。(甲申。)
伏以臣罪通神明。移祸老母。冤号穹壤。理宜灭死。犹且贸贸寒暑。至今日而先王之制阕矣。廓然人世。谁恃为生。惟我 圣上眷顾草土之喘。城西墓所之幸。俯问臣家之何在。月前承宣之侍。特询祥期之远近。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2L 页
从古人臣之守制苫垩而得此于君父者。未知有几人也。臣涕尽继血。不知死所。继而秋部佐贰之命。霜台都宪之除。联翩于中月未尽之前。臣是何人。天地雨露之私。若是之偏也。噫。臣误恩冥升。位跻亚卿。每于新除。肃命而归也。臣母辄候其前导之声。从外户窥之。欢笑相视。攒合两手。向天而祝曰。使吾 君万寿千寿。其音琅琅。尚在耳边。今臣顽缕支离。恩旨如旧。而荒原一抔。万事冥漠。欢笑之容。于何复见。祝 君之言。于何复闻。臣手奉除旨。实不觉心肝之摧裂也。噫。臣之离违 耿光。已几年也。虽在泣血求死之中。抑恐一朝溘然。不得更瞻 天颜。永为不瞑之鬼。今何忍不即祇谢一觐文陛。以泄犬马轖结之怀。而第臣有切悲之情。不得不仰首鸣号焉。臣父今年七十有九。风痰宿證。积年为祟。床兹恃粥。宁日恒鲜。日前失摄于炎房纳风之际。毒感所中。痰以乘之。历日迷塞。实有奄奄之忧。赖得药饵收效。虽不无分减。而笃老气力。便如下濑之舟。一退难复。臣方左右扶将。顷刻难舍。似此情理。以 天地父母之仁。岂不恻然矜悯乎。私恳所迫。情在请急。若夫责任之至重。才力之不称。未暇悉陈。伏乞 圣慈亟命镌削臣职。俾臣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3H 页
安意救护。以光 圣世孝理之政焉。臣无任祈恳颙祝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见卿已三年。筵中问卿非一。望八览卿章。其亦异事。疏中陈情。可见孝子之心。为卿戚焉。今者此职。非夙夜之任。卿其勿辞。先察职后护焉。
辞开城留守疏
伏以 圣算望八。对越愈笃。郊坛虔诚。既得方寸之雨。锄旱轸忧。复勤桑林之行。时值流金。恐损 玉候。区区下情。不任焦煎之至。仍念臣草土馀喘。复登文石。瞻望 天颜则有胜昔之喜。颠倒裳衣则奉云汉之章。虽即日退填沟壑。更无馀憾。荣涂一念。灰冷久矣。松京居留之任。又何以及于臣也。噫。保釐之重。厥惟旧矣。成王之命毕公。唐宋之待相臣。尚矣。其制虽以挽近言之。苟非重宰臣之器量干局蔚为时望所推者。未尝居之。庙堂之难慎是任。为如何哉。顾臣本以疏逖之贱。幸遇 建极之治。结知最深。受恩罔极。自夫秉笔。以至命德。罔非我 殿下陶镕之德。报效一念。鬼神鉴临。而其奈才疏识迂。智短虑浅。平日自待与所以见待于人者。不过倥侗一措大耳。保障之责。夫岂梦想攸及。而庙剡忽地误举。 天点又简副
答曰。省疏具悉。见卿已三年。筵中问卿非一。望八览卿章。其亦异事。疏中陈情。可见孝子之心。为卿戚焉。今者此职。非夙夜之任。卿其勿辞。先察职后护焉。
辞开城留守疏
伏以 圣算望八。对越愈笃。郊坛虔诚。既得方寸之雨。锄旱轸忧。复勤桑林之行。时值流金。恐损 玉候。区区下情。不任焦煎之至。仍念臣草土馀喘。复登文石。瞻望 天颜则有胜昔之喜。颠倒裳衣则奉云汉之章。虽即日退填沟壑。更无馀憾。荣涂一念。灰冷久矣。松京居留之任。又何以及于臣也。噫。保釐之重。厥惟旧矣。成王之命毕公。唐宋之待相臣。尚矣。其制虽以挽近言之。苟非重宰臣之器量干局蔚为时望所推者。未尝居之。庙堂之难慎是任。为如何哉。顾臣本以疏逖之贱。幸遇 建极之治。结知最深。受恩罔极。自夫秉笔。以至命德。罔非我 殿下陶镕之德。报效一念。鬼神鉴临。而其奈才疏识迂。智短虑浅。平日自待与所以见待于人者。不过倥侗一措大耳。保障之责。夫岂梦想攸及。而庙剡忽地误举。 天点又简副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3L 页
拟。臣惝恍战悸。诚莫晓其所以也。况松京。故都也。其地要。其民殷。其俗重利。其府库财敛散者。枵然只虚簿耳。丕变之综理之。俾国家忘西顾之忧者。其可谓如臣者能之而强以责之乎。臣父之年。至被 圣询。惟简之心。亶出曲轸。臣诚感涕横襟。陨结难酬。而只以私情之急。不念公器之重者。实非 圣世综核之政。臣岂可冒以膺之。上以累则哲之知。下以负自知之明哉。百尔思量。万无堪承之望。而连值清斋。今始露章。陈暴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将臣新授职名。亟行镌递。以重名器。以安私分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松京赴任后乞省墓疏
伏以 园陵展礼。圣孝弥光。 玉候微愆。天和旋复。区区下忱。不胜攒祝之至。仍念臣猥以无似。滥殿陪都。将父来莅。至愿已足。只有感恩之泪。北望沾襟。岂敢复以私恳仰渎 宸严。而至情攸结。不得不冒死哀号焉。臣之母坟。在于畿内竹山地。客地新占。抔土靡依。臣又终鲜。替省无人。丧制甫阕。旋縻朝籍。久不得往视。及叨见职。义在先公。尚未暇荣扫。瞻结彷徨。以至明发不寐者数矣。况今霜露将降。悽怆弥切。臣
松京赴任后乞省墓疏
伏以 园陵展礼。圣孝弥光。 玉候微愆。天和旋复。区区下忱。不胜攒祝之至。仍念臣猥以无似。滥殿陪都。将父来莅。至愿已足。只有感恩之泪。北望沾襟。岂敢复以私恳仰渎 宸严。而至情攸结。不得不冒死哀号焉。臣之母坟。在于畿内竹山地。客地新占。抔土靡依。臣又终鲜。替省无人。丧制甫阕。旋縻朝籍。久不得往视。及叨见职。义在先公。尚未暇荣扫。瞻结彷徨。以至明发不寐者数矣。况今霜露将降。悽怆弥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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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抱此哀苦之情。徒知严畏之分。则是自阻于父母孔迩之前也。臣岂忍为是。玆敢仰恃仁覆。涕泣陈章。伏乞 圣慈许臣旬日之暇。俾得以廪馀之需。往泄禄不及养之恨。则幽明感结。宁有终极。私情所迫。语涉烦猥。惟 圣明哀怜而恕察焉。
辞艺文提学疏
伏以臣滥荷洪造。忝膺居留。责大任重。夙宵战兢。实有临深履薄之戒。文垣新除。忽降于千万梦想之外。噫嘻。此曷故焉。臣虽无似。平日藉手以事 殿下者。惟在诚实二字。则今何敢强效例让。以伪而不以实也。惟其政在失宜。义系必辞。玆不得不悉暴本末。惟殿下察焉。我国家际天地文明之运。右文之治。夐越前古。而馆阁为任。实主文柄。其难其慎。孰与为比。试以 本朝四百年黄阁录言之。名湮没不能知者。亦且多矣。独馆阁录。卓荦照人耳目。虽持问童孺。无不诵之。如并世之人。苟非不朽之业焜耀当世垂示来后者。其可与议于此乎。念臣才本鲁劣。性又荒嬉。六艺之学。无一通习。只被父兄严督。粗能解功令文字。年踰二十。倖窃科甲。而疏逖龃龉。既无以进取于当世。无所用其心焉。则于是乎劳弊精神于雕虫小技。
辞艺文提学疏
伏以臣滥荷洪造。忝膺居留。责大任重。夙宵战兢。实有临深履薄之戒。文垣新除。忽降于千万梦想之外。噫嘻。此曷故焉。臣虽无似。平日藉手以事 殿下者。惟在诚实二字。则今何敢强效例让。以伪而不以实也。惟其政在失宜。义系必辞。玆不得不悉暴本末。惟殿下察焉。我国家际天地文明之运。右文之治。夐越前古。而馆阁为任。实主文柄。其难其慎。孰与为比。试以 本朝四百年黄阁录言之。名湮没不能知者。亦且多矣。独馆阁录。卓荦照人耳目。虽持问童孺。无不诵之。如并世之人。苟非不朽之业焜耀当世垂示来后者。其可与议于此乎。念臣才本鲁劣。性又荒嬉。六艺之学。无一通习。只被父兄严督。粗能解功令文字。年踰二十。倖窃科甲。而疏逖龃龉。既无以进取于当世。无所用其心焉。则于是乎劳弊精神于雕虫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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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备草泽风谣。而斯亦非曰能之。愿学焉而已。乃于十数年来。忽被我 圣上特达之知遇。清衔美职。除旨便蕃。臣自顾其中。无可报答。惟以夙夜奔趋。为伸分义。便与书籍。都相忘矣。岁不我与。垂及白纷。默念初心。有时悲叹。子曰。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臣既以无闻自待臣身。则世之待臣。居可知矣。圣明在上。寿考作人。济济才彦。视诸古昔盛际。虽未知其何如。而若论其踰于臣者。真所谓车载斗量。艺苑之任。何患乏人。而大臣之以臣误举。 圣上之以臣误除。臣实莫晓其所以也。噫。臣之伯高祖臣裕后。历事 仁,孝,显三朝。蔚为两馆太学士。从祖臣彭胤。历事 肃考与 当宁。由湖堂而进秉艺衡。窃想 殿下或以为弓人之子可以为弓。箕人之子可以为箕而有是除也。则渊明之儿。何为而不喜诗书。退之之子。何为而贻讥金银。家声之不足恃也。从古然矣。自闻此命。惶愧缩伏。意谓司直之地。必有驳正之论。而迄未闻焉。斯亦怪事。留龟已交。势难淹滞。扶将病父。寸寸前进。未及城闉。而笃老气力。酷被寒中。宿證添加。臣方中路护持。顷刻难舍。匪分之职。既不可冒进。人子之情。又如是切急。脩门在望。无以进身。玆令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5H 页
褊裨替纳 御符。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 圣慈亟递臣兼带之职。以重官方。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先两代。以文名传后。昔年 御诗。昭辉 圣制。卿之文才。不待相奏而予已知矣。大臣所荐。可见公心。何辞之张皇乎。卿勿过辞。俟其少间察职。
辞筹司堂上疏(乙酉)
伏以岁籥载新。 圣寿添算。谣腾海屋。祥被寰宇。臣不胜攒颂忭贺之至。仍念臣滥叨文任。沥血陈恳。窃冀从欲之天。庶察循墙之忱。而及承 批旨。恩言谆复。既举先故。仍谕勿辞。双擎百拜。只有感泪。继因延祥帖。出韵科次。 天牌荐降而再犯违逋。罪在罔赦。圣度天大。不惟不罪。一日之内。三召有命。臣于是怵分畏义。微谅莫守。不得不冒没出肃。而满心惭恧。措躬无地。筹司提举之命。又何为而及于臣也。书曰。天工人其代之。有国之设官分职。夫孰非代天之工。而惟其名以有司。犹可以各自干当。至若筹司。即古之廊庙也。以其密则国家之机务。无不于是乎萃焉。以其要则军民之管辖。无不于是乎系焉。任是责者。承佐三公。号为谋国。于朝廷事。未有不可以与闻者。则
答曰。省疏具悉。卿先两代。以文名传后。昔年 御诗。昭辉 圣制。卿之文才。不待相奏而予已知矣。大臣所荐。可见公心。何辞之张皇乎。卿勿过辞。俟其少间察职。
辞筹司堂上疏(乙酉)
伏以岁籥载新。 圣寿添算。谣腾海屋。祥被寰宇。臣不胜攒颂忭贺之至。仍念臣滥叨文任。沥血陈恳。窃冀从欲之天。庶察循墙之忱。而及承 批旨。恩言谆复。既举先故。仍谕勿辞。双擎百拜。只有感泪。继因延祥帖。出韵科次。 天牌荐降而再犯违逋。罪在罔赦。圣度天大。不惟不罪。一日之内。三召有命。臣于是怵分畏义。微谅莫守。不得不冒没出肃。而满心惭恧。措躬无地。筹司提举之命。又何为而及于臣也。书曰。天工人其代之。有国之设官分职。夫孰非代天之工。而惟其名以有司。犹可以各自干当。至若筹司。即古之廊庙也。以其密则国家之机务。无不于是乎萃焉。以其要则军民之管辖。无不于是乎系焉。任是责者。承佐三公。号为谋国。于朝廷事。未有不可以与闻者。则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5L 页
不当以一有司名也。周官曰。官不必备。惟其人。臣窃闻昔者 祖宗朝提举该局。仅至七八人。而犹以谋国者不当若是太多为教。猗欤。 圣人治国之规。深有得于周官美法。而为今日柯则也明矣。噫。以臣之至憃愚至疏逖。平日梦想。何尝及此。而今乃简在 上心。无所难慎。此岂非贻累于建极励精之政乎。昔吾夫子以四科取门人。德行也。政事也。言语也。文学也。千古人才之盛。岂有若孔门诸子。而子游,子夏之文学。不能兼政事。冉有,季路之政事。不能兼文学。盖人之禀才。有长有短。虽以时雨之化。亦不能长其所短强使通之耳。今我 圣上既君于臣。又师于臣。而前既责臣以文学。今又以政事畀之。是游,夏,冉,季之科。萃之一人之身矣。何 圣上作人之方。与孔门之科。若是其不侔。而臣是何人。乃敢晏然当此任乎。今日朝参。即新年大朝会也。百僚奔走。跛躄皆耸。而臣独非分之惧。弸结于中。不敢进身文陛。瞻望胜昔之天颜。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疾声呼吁。伏乞 圣慈亟命镌递臣兼带之任。以重公选。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筹司新命。其简熟矣。此亦建极。卿勿过
答曰省疏具悉。筹司新命。其简熟矣。此亦建极。卿勿过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6H 页
辞。从速察职。
艺文提学时乞郡疏
伏以臣顶踵毛发。俱入陶甄之中。兴居饮啖。常在渥恩之内。寤寐攸结。只是欲报之德而已。岂有馀念。更及己私。而顾惟切悲之情。实非缓声之日。仰恃父母之孔迩。玆敢涕泣而有陈。惟 圣明哀怜而垂察焉。臣之情理。无以离舍供职之状。 圣鉴亦已俯烛。谆谆恩教。屡降于前后试望之际。不忍使臣离臣父而一宿于禁中。为人臣而得此于君父者。古岂有哉。念臣父病风痰为祟。年既笃老。发作尤无常。少寒则发少惫则发。少脱著则发。少食滞则发。夜而平善。晚或不能转侧。卯而谈笑。辰或不辨傍人。臣之心焦肝熬。何时不然。而方其病发之际。惟急灌蔘汤。始收奇效。继之以用如茶饭。方期苏醒。若无此则虽华扁。无所施其技耳。念臣十数年来。厚窃国禄。虽以此为老父朝夕之资。谋生计拙。寒素犹旧。有何馀力。暇及药料。以延老父之寿乎。掩泣徊徨。计无所出。臣情到此。亦云悲矣。伏惟上天至仁。民欲必从。 圣人御世。孝理为先。臣若徒抱严畏。不暴衷恳。没身之恨。穷宙难解。不孝之罪。 圣世难容。臣岂忍为是哉。伏乞 圣慈
艺文提学时乞郡疏
伏以臣顶踵毛发。俱入陶甄之中。兴居饮啖。常在渥恩之内。寤寐攸结。只是欲报之德而已。岂有馀念。更及己私。而顾惟切悲之情。实非缓声之日。仰恃父母之孔迩。玆敢涕泣而有陈。惟 圣明哀怜而垂察焉。臣之情理。无以离舍供职之状。 圣鉴亦已俯烛。谆谆恩教。屡降于前后试望之际。不忍使臣离臣父而一宿于禁中。为人臣而得此于君父者。古岂有哉。念臣父病风痰为祟。年既笃老。发作尤无常。少寒则发少惫则发。少脱著则发。少食滞则发。夜而平善。晚或不能转侧。卯而谈笑。辰或不辨傍人。臣之心焦肝熬。何时不然。而方其病发之际。惟急灌蔘汤。始收奇效。继之以用如茶饭。方期苏醒。若无此则虽华扁。无所施其技耳。念臣十数年来。厚窃国禄。虽以此为老父朝夕之资。谋生计拙。寒素犹旧。有何馀力。暇及药料。以延老父之寿乎。掩泣徊徨。计无所出。臣情到此。亦云悲矣。伏惟上天至仁。民欲必从。 圣人御世。孝理为先。臣若徒抱严畏。不暴衷恳。没身之恨。穷宙难解。不孝之罪。 圣世难容。臣岂忍为是哉。伏乞 圣慈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6L 页
许归臣身。以卒终养之愿。仍畀一郡。以其廪稍之馀。料理药饵。俾展人子之至情。则他日结草之报。当与阖门共之矣。噫。 天颜虽无非昔之叹。 圣寿已臻望八之筹。以臣狗马爱君之忱。岂欲暂离轩墀之侧。而情迫势急。不得不仰首鸣号。瞻天抑塞。不知所云。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理。予已谅矣。今览卿章。可谓陈情。特令铨曹。随善窠而许施。使卿便护。而噫。卿与昔之李密有异。望八之年。深有恋卿之心矣。
阕服后辞大司谏兼弘文提学疏(丁亥)
伏以臣四年之内。荐失怙恃。理宜灭死。以谢神怒。而缕命支离。寒暑推迁。先王之制。居然告阕。俯仰惭痛。不如死之久矣。惟我 圣上不以臣不孝无状。矜念之意。屡形于辞教。祥期之问。每发于筵席。而至若苫块不祥之身。滥入于 玉宸清梦。觉后恩言。谆谆若慈父之系恋稚子。特命臣内舅。一一临宣。仍问好在与否。此实有君臣以来所未见所未闻之旷典异渥。瞻聆所及。亲知皆涕。况在臣心。虽陨首结草。何以图万一之酬也。惟有瞻依辇毂。以毕馀生。时以冗衔散秩。得瞻 耿光于属车之侧。以泄犬马之忱而已。衔
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理。予已谅矣。今览卿章。可谓陈情。特令铨曹。随善窠而许施。使卿便护。而噫。卿与昔之李密有异。望八之年。深有恋卿之心矣。
阕服后辞大司谏兼弘文提学疏(丁亥)
伏以臣四年之内。荐失怙恃。理宜灭死。以谢神怒。而缕命支离。寒暑推迁。先王之制。居然告阕。俯仰惭痛。不如死之久矣。惟我 圣上不以臣不孝无状。矜念之意。屡形于辞教。祥期之问。每发于筵席。而至若苫块不祥之身。滥入于 玉宸清梦。觉后恩言。谆谆若慈父之系恋稚子。特命臣内舅。一一临宣。仍问好在与否。此实有君臣以来所未见所未闻之旷典异渥。瞻聆所及。亲知皆涕。况在臣心。虽陨首结草。何以图万一之酬也。惟有瞻依辇毂。以毕馀生。时以冗衔散秩。得瞻 耿光于属车之侧。以泄犬马之忱而已。衔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7H 页
恤馀喘。岂复有荣涂之念。而谏长之除。文苑之命。联翩于中月之内。臣手奉诰旨。抚念畴昔。实不胜五内摧裂也。噫。臣之策名进取。不过为为亲而仕。今则亲不在耳。馀生此世。其所自尽。惟是移孝为忠。凡有恩除。何敢为饰让之套。而第其讥在滥竽。愧深负乘。则亦安得晏然而已乎。噫。薇垣长席。固已不称于臣身。而犹可诿以宿趼。至于馆阁之命。又何为也。臣于年前。代斲艺苑。怵迫严命。承乏一出。至今思之。尤悔亘中。一之误矣。其可再乎。两馆虽曰通拟。为任各有攸掌。今玆弘文之任。掌国科试。其责尤重。而在臣身。实为初除。不由政拟。简自特旨。则文苑故事。不容如是。臣虽欲冒没承膺。其于无是例何哉。况臣六载草土。任情号哭。形壳虽存。精爽都失。不足以备清朝百执事之列。而毒感所中。宿痰乘之。未瞻 天颜。填壑在近。伏枕涔涔。惟有涕泪。伏乞 圣慈俯赐矜谅。将臣本兼两任。亟行镌免。俾得以安意调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泽焉。臣无任战慄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噫。卿章此到。其诚料表。初入此望。故虽点。噫于今文亦固志。新制何言。而近制其命入之。尚未举行。此则臣分当然。已制之文。不可不校正。而此任入
答曰。省疏具悉。噫。卿章此到。其诚料表。初入此望。故虽点。噫于今文亦固志。新制何言。而近制其命入之。尚未举行。此则臣分当然。已制之文。不可不校正。而此任入
樊岩先生集卷之二十 第 397L 页
侍难便。本职许递。当召校正矣。噫。孝子之心虽无限。望八之君。其亦有思。卿勿辞带军衔。即为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