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保晚斋集卷第五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x 页
保晚斋集卷第五(达城徐命膺君受著)
 疏劄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1H 页
因简通事。辞吏曹参判疏。
伏以臣冒居睢盱。比及五朔。一递之愿。铭在心腑。向来宪疏之出。亦不敢以未登彻无驳正而为自安之计。凡于政牌。一任违傲。盖所以重台言也。存廉防也。然僚堂之所以处臣者。则岂可以已递视之哉。昨者开政之后。小吏以简通来示于臣。臣以方在引入中。不发封而还之。及见政目。澜漫通拟。皆臣之所不与闻。虽使臣与闻。其所通拟。亦岂有出于此乎。然凡通拟之法。三堂中。一堂在外则不简通。未肃拜则简通而不书谨悉。其馀以情病引入者。虽不可否。许其通拟则通拟。不然而无所可否于其间。不得通拟者。例也。今臣既非在外。又非未肃拜。而两僚通拟。不问臣之与闻不与闻。此莫非如臣无状。备数充位。不能见重于僚堂。致有此失格之事。臣固当自咎之不暇而亦安有如是之通拟者哉。伏乞 圣明俯垂鉴察。先递臣职名。仍命勿复检拟于铨任。而至于昨日政通拟诸人。并姑勿施。待后政更通。以存格例。断不可已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1L 页
也。
因持平赵昌逵疏告归疏
伏以臣不幸而荐文苑。又不幸而佐铨衡。身游骇机。齿寒世味。乃者持平赵昌逵之疏出而臣之不早见几之失著矣。夫横逆自反。邹圣有言。臣虽不肖。尝闻斯义。凡昌逵之指无为有。极意罗织者。臣当付诸一笑。以存拭唾之戒。而独其首尾语脉。以近来弹驳。为出于铨衡文任之争。则此诚臣之所大忧于世道者。今昌逵而亦忧之耶。臣半生无党。耻与机关。非独臣素性迂且拙也。臣祖之所自守。臣父之戒臣兄弟者。见于文字。期以勿替。到今颠发种种。乃忽弃家法变素性。以从党人之规模。则将无颜归见臣父祖。臣诚污不至此也。况臣朝无尺寸之势。世无蚍蜉之援。虽欲凑精排布。孰肯从臣之言乎。又况前后台疏。臣之家弟内从。次第受锋。臣又可以纵臣之弟与子。自伤其身。又伤其至亲乎。彼虽自谓巧密妆点以为陷人之妙策。然适足自绽其缝罅也。 圣鉴在上。臣何必费辞哉。抑臣立朝十馀年。所践历多矣。每念 圣恩之浩荡如天而謏才之报答无地。中夜寤叹。未始不惶愧发汗。惟有一事可以少赎其罪戾者。目今躁竞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2H 页
成风。日甚一日。其睚眦之必击。碍逼之必挤。诚有大可忧者。欲矫此弊。则如臣之为人障碍厚招齮龁者。许其退休。得奉朝请。亦足为镇安世道之一端。而臣得因此。自全身名。粗效涓埃。所谓以不报为报者。将于是乎在矣。臣虽污下。岂以昌逵之言。为此悻悻之态哉。诚欲以是为桑榆图酬之计而已也。臣之入城。秪为承候。既被人言。不敢淹留。投进短章。径寻乡路。身出都门。心悬 宸极。不胜涕泣蜷跼之至。
乞致仕疏
伏以臣一出都门。清泪无从。去国危衷。自不禁其耿结之私。及奉 圣批。十行纶綍。辞旨郑重。轸世道之孔艰。谕先臣之为国。至以斯速入城为教。臣每见古之为人臣者千钟之禄。辞之甚易。一言之重。决之甚难。则未始不掩卷长叹。窃疑其所取舍者。乃今知 圣主所以使人忘身盖有以也。第臣前章控吁。为急休致之请。只发其端。 圣明亦何以尽烛此情实乎。玆敢冒昧毕陈之。惟 殿下宽其渎挠之罪而试垂察焉。在礼虽云七十致仕。然圣人权为此限。示后人勿踰而已。其实早晚先后。不必切切然以是为拘。如二十冠。三十有室。四十强仕之制。亦未闻自古及今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2L 页
必循此限。何独于休致而待七十乎。惟论其力分事势之为如何耳。故自宋明以后。有六十而休致者。欧阳脩是也。有五十而休致者。李柬之是也。有四十八而休致者。韩见素是也。有四十一而休致者。章懋是也。有三十八而休致者。罗钦顺是也。此数人者。其才猷足以需当世。膂力足以营四方。忠爱恻怛足以不忘于一饭。然且不待年至。汲汲然休致者。诚以奔走职业之效浅而风励世道之功深也。臣质则蒲柳。材则樗散。晚决科第。历扬清显。十馀年间。位跻亚卿。自顾涯分。已极踰溢。而若臣所以报答者。曾无尺寸之可纪。虽敌以下。竭人之恩而不知所以报之。则其为不仁甚矣。况臣之于 君也乎。是以平居默念。悒悒不乐。思欲及其罪戾未深。乞身早退。以不误 圣主之知照。然明时便诀。昔人所悲。低回前却。以至于今。而因仍之间。滥吹不已。乃忽荐文苑佐铨衡。则人忌霰集。巧言簧鸣。毕竟旁伺之弹。已随将飞之翮。是臣之蚤夜愿忠盘桓不去者。不过挑发世道之机关。荒坠父祖之训戒而已。夫以臣之尪羸脆弱朝不谋夕者。其下从先臣。亦且几何日乎。今玆所就。诚无可以归报先臣者矣。呜呼。此臣所以叹见几之不早。惧决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3H 页
退之已晚。必欲及其行迷未远。期遂夙昔之心日前对章。一无较辨之语。且禁切臣之子若弟。毋敢为对辨之疏者。盖将以臣身之一退。为朝廷息争端。则人言之有无虚实。非惟不暇论。亦有所不必论也。虽其不能先骇机而乞身。裨一分之世教者。有愧于古人多矣。然既往不谏。方来可追。臣岂敢终始执迷。不思改图之道哉。臣每登前席。窃仰 天颜。常怀祝万年之愿。而前后 圣教。屡及躁竞。中朝隐忧。丙枕靡安。此诚忠志之士忘身协力。相戒躁竞以助 圣主徯志之治之时。而其躁竞之矫革。亦无他道。昔先正臣李珥之去朝也。有以时务问之。则答以上自公卿。下至百执事。皆有欲去之心。国事可为也。盖有欲去之心。则必耻贪冒之行。耻贪冒之行。则必无躁竞之风。先正此言。诚是革躁竞之要务也。虽然。此但泛以朝臣之心而言之耳。若臣者。其心虽不敢自谓之躁竞。而论其迹则出入躁竞之场。推荡躁竞之波若是。而又复迟疑犹豫。不知所以引去。则生平欲效涓埃之诚。反不免为毁瓦画墁之归。此又臣之所大惧也。臣于是虽欲贪荣恋宠不自知止。亦何可得哉。谨敢斋沐治疏。躬诣城外。罄悉衷曲。仰吁于紸纩之下。伏乞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3L 页
天地父母。俯垂谅察。亟许休致获奉朝请。俾臣优游田里。往来承候。以全家训以保身名。则翘肖之微。亦遂性于 上天陶甄之泽。瞻望 宸极。不胜颙祝之至。
再乞致仕疏
伏以 宝历方跻于八旬。令节重回于弥月。盈庭环佩。以欣以庆。而臣迹滞郊坰。身阻班联。只与田夫野老。遥献齐嵩之祝而已。仍念臣未遂乞休之至恳。复叨佐铨之新衔。仰感恩顾。俯愧初心。徊徨踧踖。不知所云。今请舍循常之辞免而复申前日未罄之蕴。可乎。臣于前日。伏奉 圣批。上谕 宝龄之已高。下及先臣之未能。眷眷诲责。极其谆复。夫指导之仁。既垂于下。则幽穷之情。亦达于上。蝼蚁微衷。庶几因此毕露于 高高之天矣。盖臣休致之请。其初积费商度。以为可以酬 君恩追父志。然后乃敢发焉。何者。当臣父之立朝也。忌嫉不作。媒孽不及。有可进之势而无可退之端。臣父于此。岂得为乞休之请哉。顾其时有所不可也。若臣者。才短需世。知昧处俗。又复滥竽窃吹。名占匪分。负乘致寇。理所必至。臣无争人之意而人则欲争乎臣。臣无伤人之心而人则欲伤乎臣。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4H 页
徒以臣身之挤陷。广费人谋之幡捷。机械之排布愈密而风俗日坏。躗言之诪张愈肆而世道日非。夫人臣事君。苟有害于国脉。虽其身家。亦有所不顾。臣若自惜一退。不思谨避。致令朝象泮涣。以贻忧于 至尊。则不忠之罪。臣安得独免乎。臣父有知。亦必重责臣之不蚤知止。而以为非人臣舍身徇国之义也。况以臣父而当臣之时。处臣之地。则未必不先臣之齿为臣之请矣。故自其迹而观之。臣父之进。臣身之退。虽有今昔之不同。以其心而论之。臣父之进。进然后可以报国。臣身之退。退然后可以报国。要其自附于报国则一也。今臣一日不去朝籍。有一日之情势。二日不去朝籍。有二日之情势。咫尺都门。如隔千里。身未登筵。月已三圆。区区犬马之情。自不胜其恋轩之私。若得永谢朝籍。获遂休致。则臣当即日俶装。重入脩门。时因吉月之朝。庶竭瞻 天之诚。其于公义私分。岂不为两全其宜也乎。惟此一念。炳然如丹。人情所切。 天心亦为之曲从。故玆又不避烦猥。冒昧申吁于 日月之明。伏乞俯察由中之恳。特垂体下之恩。假臣奉朝贺三字衔。俾得避远骇机。依近 耿光。以伸愿忠之心。不胜颙祝恳祷。臣数昨治疏。到城外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4L 页
封进。盖出于积诚恳祈之意也。疏入喉院。喉院谓以疏中有乞休之语。不为登彻。旷日相持。从古乞休之章。虽至五六。未始见格于中书者。诚以进退之大。惟上造化。非在下所可裁制也。今玆喉院之为之者。何其与臣所闻异乎。臣窃为喉院惜之也。
入城告归。兼陈北路事宜疏。
伏以高穹默佑。 陟降垂骘。缛仪载举于繁祉。 圣候遄复于天和。欢忭之忱。朝野惟均。仍念臣以材则樗散也。以力则驽骀也。以其去来则江湖之一凫雁也。乃 圣心未忍舍弃。先之以霜雪。次之以雨露。筹司仪曹之除。申饬入城之命。联翩相续。闻者亦荣。噫。臣虽至愚。亦知含恩畏义。乃人臣之常分。逢时赞猷。又人臣之至愿。何苦而因无谓之人言。甘自疏于 圣明之世哉。此其志有不得已者存焉。臣每读前史。见其被人媒孽者不知所以引去。徒以常情。厚望于人。辨明不止。至于争诘。以隳壤朝象者有之。臣于此未尝不掩卷长叹。以为媒孽之人。固无足道。而其欲免媒孽者谓之国耳忘私。则亦未也。向臣所值。适不幸类此。故诚不欲以所慨恨于前代者。自贻后人之慨恨。衷情激昂。不能自已。连章苦恳。仰渎 崇听。盖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5H 页
不啻其丁宁申复矣。夫言而无实。虽于敌以下。尚有所不敢。臣若以才经边补。谓已弥缝而乃敢扬扬于于。复为进取之计。则人必指点议后。以为夫夫也。内无是心。外为大言。上以欺 君。下以欺世云尔。则臣虽百喙。将何辞以自解也哉。此臣所以恋 主微忱。虽不忘于一饭。守分初心。亦不渝于至今。有时追思。自伤其去就无当。俯仰不得。而区处之恩。不能不有望于陶甄之泽也。今玆入城。为便承候。何幸翌瘳有庆。廷班既撤。乃敢留章径归。颙俟严命。擅便之罪。尤无所逃。伏乞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靖私义。以存国纲。千万幸甚。抑臣之为此者。盖不欲随人倾轧以负圣恩而已。若其报效一念。炳然如丹。岂敢以其身之不行而有所二致哉。臣于向者北路往来。见有两件事。不可不釐正。抱此耿耿。欲一陈闻而县道疏有禁。无由导此衷曲。今因控吁。遂敢尾附。以冀 圣明之裁察焉。盖臣待罪甲山时。闻白头山祭阁在于境内。躬往相视。则经始之初。道臣先设坛壝。次建阁宇。凡其布置。暗合礼意。旋因礼曹关移一依鼻白之文而撤已成之坛。起新刱之阁。且道臣始得白头相望之地。称名绿矾峙者。以其斗截高峻而舍之。复得望山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5L 页
坪。喜其平夷。遂定为今所建祭阁之基云。臣以为是二者。皆当以道臣之初见为正也。何者。宋儒张栻不云乎。山川之祭。必为坛壝。所以致祷祀之实。孚隐微之际。后世人其神而宇其地。则其失也久矣。夫山川之祭。坛壝为正。徒阁非礼。先儒所论辨。若是明白。则可知鼻白之制。必因当时草刱。姑为一时权宜之法。而初非为例于后。今当仪文更新。惟宜更求损益。务合于古。岂容屈其当然之制。反从权宜之法乎。至于望山坪。介云宠惠山二十里之间。一望荒野。未有人居。孤建祭阁。贮以位版礼器。有非慎重之道。今虽募民入处。然井泉颇远。要非成聚长久之地。而若绿矾峙则斗截高峻。虽如道臣所见。然据黔川之咽喉。为云宠之前山。人烟络续相望。又自绿矾。横出一峰。高可寻仞。与白头对峙。虽谓之天施地设为望祭准备。可也。而特道臣从山脊行过。不及见此耳。今若即此绿矾横出之峰而上设坛壝。下建神室斋厅。仍令云宠万户守之。则其于崇报之典。慎边之道。亦庶几乎情文咸备矣。议者必以设置之后数数更改为难。然以皇明 高皇帝之圣而处圜丘。祭昊天之礼。初为南北二坛。数年之后。因风雨不时。更采古制。合祀六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6H 页
宗。诚以得礼之正。上合天心。乃所以为昭事之大。而区区改作之疏数。不足恤也。伏乞分付礼曹。商确便否。以为万代不刊之章焉。曾在乙亥七月间。臣以试官入侍也。因大臣陈达。自 上俯询交济便否。仍命南关交济谷。一依北关之例。分储沿海诸仓。而皆扁之以交济仓。甚大惠也。臣意谓成命一下。其行如春。南关之民。必至今歌咏仁泽矣。及臣自甲山。蒙恩还归。才踰厚峙。则民莫不曰交济粜籴。远或三百里。近或二百里。往来既艰。糜费亦多云。而往往有涕随言下者。臣即以我 圣上察民于千里之外。已有乙亥下教为言。则民又以为备局关文。果自巡营誊布。今已十有三年。尚未有变通之实。臣于是窃疑之。及到巡营。与道臣语此。取考誊录。则盖因其后又有新颁节目。毋得分置他仓而前命寝格不行矣。夫交济谷者。昔在 肃庙朝。轸念北关内奴。减布收米。以为南北备荒之资。乐利遗泽。至今于戏不忘。而式至 当宁。又推广德政。以遍之于南关。是有元山交济仓设置之命。维时臣父以道伯。实掌经始。故此事颠末。臣得之颇详。盖其为仓。本欲广设。要之以久。错落棋布。故臣父经始之后。又有咸兴之云田仓焉。又有利城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6L 页
之者外仓焉。如是而犹不足也。续大典中。以初无交济仓之高原而注之于交济仓者。盖欲于此复设之也。及至乙亥。则与其旷岁经营。未有实效。无宁因旧寓新之为有近功。故乃有此分储海仓之举。而南关诸海仓。分置交济谷。每百里相望。从其附近。以为敛散。则昔之三仓。今为许多仓。而南关几万生灵逐年往来二三百里之费无虑屡千石者。一朝除之。在朝廷为增益仓舍。在北民为减省糜费。不露痕迹。为惠甚广。策之善者无踰于此。而今不得加筑仓舍。又不得变通分置。不惟南关之民莫识朝家辛勤经始之意。而大哉 王言。徒为纸上之文。此又臣之所慨惜也。亦乞分付备局。商确便否。以为北民无穷之惠焉。臣无任兢惶缱绻之至。
进天佑诗疏
伏以 宝历弥高于八旬。庆节益重于前时。虽以撝谦之 圣德。不许舞蹈之常仪。然凡在廷臣工。济济晓班。各效诚礼。或登文陛。获觐 耿光。而臣独跧伏郊野。进身无路。殆若绊絷之马。眷顾主恩。长鸣于草树之间。徊徨不自已。则窃自念。成周盛际。卿士庶尹。凡有欢忻之情。必发于咏歌。既发于咏歌。又必自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7H 页
达于其上。且如三百篇之天保假乐。固为定乐时拟作。而至若风之淇奥。雅之卷阿。颂之泮水。皆其臣下之所自作。降及唐宋。如韩愈,欧阳脩诸人。亦往往模拟其体。以导达情志。而下不以颂美为容悦。上不以论述为僭率者。盖曰。诗所以被乐。乐所以济礼之谨严也。使古今无此义则已。果有之则若臣之当盛会滞野外者。以是导达衷悃。用代其身之趋觐。亦其情宜然也。故敢述雅诗一篇。名曰天佑。进伏城外。随疏以上。非敢曰贲饰昭代之观美。盖所以自寓其诚礼而已。臣无任瞻望祈祝之至。
 
维天佑德。维德得寿。赫赫彼日。穆穆其斗。展也刚健。式是悠久。设而不御。有杖在右。
 维天佑德。维德得禄。皇哉匹休。覃及一国。于于逵道。半其垂白。古闻寿域。今见寿域。
 维天佑德。维德得名。造我髦士。迄于老成。尚忆乃祖。鬓发其苍。允矣作人。寿考周王。
 之德之原。 孝思无垠。舜以五十。 后今八旬。天监在下。保佑申申。申申伊何。眉寿千春。
 维南有极。照我东方。载临彤庭。载扬之光。郁郁煌煌。昭厥祯祥。祯祥伊何。万寿无疆。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7L 页
天佑五章章八句。
辞大提学疏
伏以臣待罪畿藩。虽寻常簿书之间。每患钝滞。宾吏旁观。有时窃笑。即其平日所蓄积可考也。乃不自意。忽有两馆大提学之命。夫簿书之不能而词命之曰能。虽借说于子贡。人必不以为信。不知文苑之荐臣者何见也。 圣朝之授臣者何取也。况伏闻是职之荐。授以 璿谱跋文之撰进也跋文之撰进。又以 肇庆庙典礼之纪实也。其事则重大。其文则谨严。必求当世之鸿匠琼琚玉佩极其模画。然后可以贲饰旷古之仪。揄扬无前之休。而今乃以如臣謏闻荒识者。代为之斲。以自取汗颜之羞。臣何足道。有辱职名。缩伏多日。颙俟物议。司直之地。驳正无闻。玆不得不据实自劾。而至若振文风公选举迪士趣凡所以关维三馆者。臣既不以是职自居。故未敢夸辞琢文。铺张缘饰。重自犯于循俗例让之嫌。伏乞 圣明察名器之不轻。念词命之至重。拔臣荐剡之中。改授堪胜之人。俾国事幸甚。私分幸甚。言出肝膈。毫无虚假。惟战兢陨越。以冀 圣心之垂怜焉。
再辞大提学疏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8H 页
伏以臣昨者陈章。不敢以见职自居。故只举跋文之不敢冒当。仰请改授他人。及奉 圣批。辞旨温谆。至以得人为教。臣于是惭赧忸蹙。不觉惶汗之遍体也。臣无知识。亦尝闻前辈之言矣。三馆为职。握词章之权衡。为多士之宗匠。凡一代之文风士趋。以之升降。故唐以陆贽任文柄而文教菀兴。宋以欧阳脩掌文事而文体丕变。式至我朝。尤重斯选。三百馀年之间。荐入文苑者。仅百人而止耳。亦皆当时之词宗。故我朝文化之彬彬与唐宋相上下者。以其文衡之得人也。若臣者。材既鲁下。性又钝滞。虽因科举之业。粗习功令之文。而术无源委。技遂荒嬉。尘埃笔研。旧业都忘。昔人所云童习白纷。即臣之谓矣。今适不幸而谬入荐剡。误蒙 天点。若复怵迫严命。夤缘一出。晏然自行以文衡之事。则清朝之文风士趋。必将缘臣而壤了。臣虽无状。岂忍以一身之荣宠。有累我 圣上知人之明也哉。申控危恳。实出衷赤。伏乞 圣明俯加谅察。亟许镌免。仍命刊拔荐望。以重官方。以安愚分。千万幸甚。
辞职仍乞免编纂明史疏
伏以臣留章径归。罪大擅便。乃蒙 圣度涵容。批旨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8L 页
温谆。谕人言之匪意。饬编辑之毋替。臣于是以罪为荣。感极而涕。第臣前章。急于自辨。未及悉暴其处义。今荷 上天之指导。庸敢以情悃。自阻于 崇听哉。盖臣前日之迟徊。迹虽微婉。心有执守。而今者之人言。外假旧说。内售新弹。惟必于此快解职名。不少苟且。然后始终有据。彼此一时。臣可以无愧。人可以无言。伏惟 圣上。君师于臣。随其处义。曲加陶镕。实为上天随物赋与之一端。此臣所以鸣呼而不知止也。至于编辑。臣非其人。当初承命。岂不知自引。而前席陈白。既拘格例。章牍辞免。亦近屑越。因循迁就。以至于今。则毋宁姑试一二。知其终不可强。然后据实祈免。义分当然。故臣果先试若干编。则补东缺西。挂一漏万。凡其区区缀辑。无异衲被之絺绣裳。藉令侥倖成书。后有具眼者。必当笑朝廷之无人。况以臣之弊精短规。夙宵勘研。仅了却十数行。所谓头白可期者。不幸近之。顾今三长之才。何患无人。而乃以臣苟充独任。徒淹延其时月哉。此又臣所以控吁而不惮烦也。言出肝膈。毫无缘饰。伏乞 圣慈俯垂鉴谅。刊臣文衡之任。勿复检拟。移臣编摩之役。改授他人。俾臣得免包羞汗颜之讥。千万幸甚。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9H 页
辞弘文馆提学疏
伏以臣昨在对班。伏闻 圣教。若曰曾经文衡者。不可行公于提学。而及归私次。忽伏奉弘文提学除旨。臣惊疑惝惑。诚莫知其所以也。念玆事为文苑铨家之聚讼久矣。不可不一番登闻。以定格例。况今科试。只隔一日。变通之道。尤不容少缓。敢此略陈焉。曾在肃庙朝。以曾经大提学者。不得兼提学。申明定夺。而故判书金镇圭经文衡之后。一不行公于提学。故 当宁初年。故相臣李宜显。以弘文提学。当文衡之荐剡。以此引义。再违召命。则大臣启递。 殿下允从。然后故相始出行荐事。伊后故相及故判书李德寿尹淳。又以曾经文衡为提学。承命撰进。莫重文字。则与夫荐剡事体不同。于是乎有一二饬教。及续大典编纂时。一郎厅专管吏典。以最后饬教。载之于吏典中。自是以后。铨家诸臣。举续典以藉口。文苑诸臣。引旧例以覆难。虽前后筵席。 圣教非不谆复。而既未见于丝纶。又未著于式例。至今尚在然疑之中。且以昨日朝承明教。夕有除目观之。亦可知此事取决将无所止泊也。召牌之下。进身无路。玆据事实。仰渎 宸严。伏乞先递臣弘文提学之任。仍令铨曹。永为定式。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59L 页
俾文苑故事不至坏损。千万幸甚。
与前大提学黄景源乞免登俊试疏
伏以岁籥载新。彝典旷古。三百馀年罕有之举。乃忽复睹于今。而臣等生际熙运。亦得与于观国利宾之列。荣莫大焉。宠莫盛焉。取考 光庙朝丙戌登俊试榜目。则自判中枢金守温以下。皆是未荐文衡之人。唯礼曹参判徐居正。虽尝荐入文衡。然考其年条资级。乃是除拜文衡之前也。以是推之。则曾经文衡之人。似必不应于斯试。盖以文衡为职。主科试则宋朝知贡举之任也。课文士则皇朝太学士之制也。夫既知贡举矣。课文士矣。而今乃挟券入场。行文士之事。则非复朝家选任之本意也欤。如臣等匪才滥授。尚今腼颜。则固何敢以文衡自居。而第念今玆盛仪。实为国家亿万年遵行之美制。于是而一或不审于式例。冒昧入场。以坏文苑之故事。则亦非所以贲饰盛仪之道。玆敢联章仰渎。伏乞俯询大臣。博考故例。亟收臣等赴试之命。以定不刊之典。千万幸甚。
对申晦劄诬疏
伏以臣罪在逋慢。罚止谴罢。日月几何。恩叙旋降。继又有备堂还差之命。臣且惶且感。不知所以自措也。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0H 页
第臣向伏见领议政申晦劄本。谓臣巧饰试院之责言。作为规避之孤注。张皇胪列。全不相饶。夫言人之所不言。以自侮其身。此人情之所必无者。臣虽极愚。决不至此。或无乃大僚当初云云。出于无心。故未尝以此置诸胸中。遂致日久顿忘也欤。审如是则其所以摸东捞西。疑人于不当疑之地。亦自然相因之势。臣请为大僚。略辨其本事可乎。今秋庭试。诸考官诣宾厅请题也。大僚以臣爵秩居于前文衡李福源之右而令臣主文。臣以为爵秩无与于主文。时方主砚者当为主文也。大僚牢执前见。互相可否。及其收券还至于崇政殿也。大僚令臣考券。臣曰。若以凡试官分考则可也。不然而使之主文。则主文自有其人。决不可替当也。大僚乃令臣与李福源并为主文。臣又曰。一科场两主文。三百年无此例也。于是大僚疑臣有所规避。遽谓臣曰。岂不欲当考试乎。勿考券出去可也。臣固知大僚此言出于一时务胜率口而发。然深严法殿之中。诸考官左右环列。臣岂敢诿之于率口而不思自处。以贻苟且之讥哉。仍即退处公厅。不复与于考券。此皆试院诸人所共闻见者也。臣于其时。非不知陈章引义。然臣自年来。杜门病蛰。迹冷朝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0L 页
端。虽于庶僚。亦不欲上下争辨。况大僚与臣数十年同朝。偶无一言较絜。到今颠发种种。何必以口舌之失。色辞相加。以强学年少之事哉。但期科试之时。循默违牌。以自靖其身而已。日前试牌。适出于内局监煎之际。则臣若不言情势。徒事违傲。必以无端见疑于 君父。此臣所以略提本事。以祈幸免。而曾不料大僚之过费声气至于若此也。虽然。如使臣平日言行。见重于大僚。则岂以不诚工巧之目。横加诋訾。殆若街巷之相诟也哉。清缨浊足。莫非沧浪。臣唯当自反自处而已。玆敢据实搆章。仰渎 宸严之下。乞命攸司。刊臣朝籍。俾得屏处田野。以安贱分。千万幸甚。
辞奎章阁提学疏
伏以不吊于天。 英宗大王龙驭上宾。因山虞卒。次第已过。而未死贱臣。限以官守。既阻抱弓之列。终违攀輴之礼。悠悠穹壤。此何人哉。臣于馆客罢归之日。伏奉传教下者。谕以宋朝知州府兼观文殿太学士之制而以臣兼奎章阁提学者。臣闻命惭惶。不知所措。惟我 圣上临御以后。设施猷为。动合天人。宏纲大目。有伦有绪。凡古之圣王所欲行而未及行者。几皆举措之矣。而其中奎章阁。又酌古宜今。损益通变。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1H 页
蔚然为丕兴文教之本原。则必须妙简典守。克称名实。然后可以有光于刱立之弘规。虽以宋朝制度言之。知州府而兼观文殿太学士者。固多其人。率皆风流儒雅为万夫之望者。如范纯仁,赵鼎,李纲,张浚是已。曷尝有如臣等辈厕于其间哉。不量空疏。冒当殊遇。已非私义之所敢出。而贪恋荣宠。玷累则哲。亦岂臣分之所敢安也。玆陈短章。仰渎 崇严。伏乞收还臣奎章阁提学之任。以重名器。以清官方。千万幸甚。
请以校书馆为奎章外阁劄
伏以奎章阁。即我 殿下初年首刱之制。而亿万年文治莫不权舆于此。诚宜正其规模。详其节目。以为永久不拔之图而不但已也。自古藏书之所。必有秘阁秘府。内外相维。故汉有麒麟天禄于内。又有石渠石室于外者。内外相维也。唐有昭文弘文于内。又有秘书秘府于外者。亦内外相维也。宋有崇文龙图于内。又有秘书省于外者。亦内外相维也。盖以外阁为用。内阁为体。体必统用。然后事权不分。庶务乃立。我国文衡之兼三馆。亦此意也。今馆与阁。既已具备。可令馆自馆而阁自阁。以奎章堂上例兼芸阁提调。奎章郎厅例兼芸阁校理。而芸阁衙门与时御附近之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1L 页
公廨。互换移设。凡外阁之印书刊书等事。皆内阁堂郎。主管举行。则庶可为辨馆阁兼体用一内外之道。伏惟 圣明财幸焉。取进止。
辞大提学疏
伏以臣于今年三月。伏奉 圣旨。特解臣史局。俾得专意于 先大王行状。夫 天地之化。日月之光。虽奇能辩博之士。尚患摸画之难。况以臣丛杂之文辞。岂敢议是任哉。非不知陈章控免让与词学之英。而未死贱臣所以酬报平日覆焘之恩者。唯此一事在耳。舍乎此则无可为力也。于是不揆浅陋。积费精思。凡五阅月。始得撰次成文。然事巨笔弱。分外难开。 宏休伟迹。百不能述其一二。伏地惶愧。无任战恐。抑臣所带文衡一递之愿。铭在心腑。今于此可以得间矣。臣蒲柳之质。零自秋先躯壳虽完。神识已非。不唯旧所习熟者太半亡失。虽如短简尺牍。亦不免倩人。故一有副急之文。心忙意塞。尤茫然不知措手。昔宋臣李昉自言病心悸由于典诰命。臣每读至此。窃疑其言之太过。不谓臣真践斯境也。然一身心悸。固无足道。而朝家之设置馆阁。将欲倚马草制。以黼黻皇猷。宁容掩拙充位。上累 圣朝器使之政哉。况臣文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2H 页
衡。本有情势区区自画。殆近十载。今何敢弁髦前日之廉隅。而臣自为宾僚。常以文字奔走执役于离筵。及今 大猷时升。厕迹文衡者。实千古人臣所欲得而未得。此臣所以勉承明命。以自饰其遭逢之盛。撰进行状。以自效其图酬之愿。然后永辞匪据。复还本分。内全咫尺之守。外免偾误之罪。唯此一念。炳然如丹。故与人酬酢。常以撰进行状。为文衡瓜熟之期。今臣之瓜已熟矣。玆敢罄悉衷曲。鸣呼于 仁覆之天。伏乞察臣力之不能胜任。谅臣情之非出饰让。将臣所带文衡之任。划即镌免。俾私分获安。职事无阙。千万恳祷。
辞守御使疏
伏以臣于顷者以受符入侍也。 天语郑重。谕之以收拾败局。自顾迂拙无望承当。而恩命不可孤。退考本厅事例与储蓄。则内营之所管辖有二。即户房所也。管饷所也。然户房所之四万五千馀两。初非税入。乃是前后守御使交递时所别备者。而或因债贷之未捧。或因军官厅文书厅之买卖。尽数消融。只馀前前守御使之所别备一万两。然亦必消融于数年之内。则是本厅无户房矣。管饷所之十万七千馀两。亦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2L 页
非税入。乃是户曹惠厅贷用本厅米以钱还报者。而自本厅逐年贸米。以送南汉。俾足元数。然或因贸米未收。或因给债未捧而多遗在民间。目下留库。只是三十两零。则是本厅无管饷矣。盖无源之水。蓄积虽富。日久乾涸。乃势之必至者也。唯屯税钱四千两零。米二千一百六十石零。屯杂谷五百九十石。以其每年税入也。而依旧尚在。仅可粉饰于支费。然标额之多寡。前后迥异。丰歉之岁入。盈缩无常。且有经用外不虞之需。亦必取资于税入。故凡诸支费。每患引用。若当旧捧已尽新捧未到之时。不得不称贷义僧钱。为之弥缝。而及其义僧钱之输送也。又复东贷西乞。艰辛拮据。譬如贫窭之家出债偿债。不数年而所负伍倍于所偿。则是本厅无杼轴矣。若夫南汉外营。比内营。其弊抑又甚焉。曾在 先朝。为将士支放之不足也。划给饷谷五千石。粜籴取耗。以补不足。比年以来。因岁歉停捧。所谓五千石。折而又折。今只馀八百石零。于是私贷山城别库米。沾溉其耗。得以支放。然别库米若缩。且将何以为计乎。又如营库钱万馀两之债贷城内各厅者。固出于优恤将士之美意。然钱入民手。年久则弊滋。咸兴之无依钱。海西之偿债库。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3H 页
其已事可监。而至若保恤库四千两之债。留其本钱。取其利殖。以二百两。岁送留营。为军校衣资之费以四百两。岁送城机库。为城廨修补之费。然以城中若干民户岁收近二万两债息。其势自成强弩之末。未能一一准捧。故城堞之颓圮。公廨之倾侧。卒以财力之不敷。大不坚致。今未免为不完之城。议者或以为罢城机合留营。可省冗费。庶补修葺。然此亦不得已之论。而姑举大纲。亦见其朝夕难支之形。则是本厅有外营之名而无外营之实矣。大抵本厅。百有馀年之间。存罢无常。 肃宗癸亥。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建白筵席。请罢守御使。以广州府尹。升为留守。其后庚午年间。权大运,睦来善等陈达复旧。式至 先朝。又乍罢旋复。方其自移镇还镇之时。权宜立制。苟为目前之计。凡百经用。未能量出为入。存赢馀备不虞。夫军营之制。虽为千万年不拔之计。犹惧其不支数百年。况于目前之计乎。是以十数年之后。百弊猬毛。今至于莫可收拾之境。当此之时。诚宜别拣才智。大加更张。然后方可使旌旗变彩。为经远要久之图。而乃以臣之朽钝无能者。充位备数。臣诚不知其何说也。臣于国事。既以赴汤蹈火自期。则苟有可以釐改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3L 页
者。庸敢有一毫规免之意。而受任旬月。蚤夜思度。以臣力量。万无收拾之望。古语曰。己虽无能。若让与有能者而成功。则其功犹己功也。臣虽无似。亦奉教于君子矣。且臣自昨秋。忽得右臂不仁之症。三冬针灸。尚未见效。以此病状。尤无从事靴裤之路。玆敢据实控吁于 天地父母之下。伏乞亟递臣守御使之任。回授干事之人。俾戎政无阙。私分粗安。千万幸甚。
因大司谏林得浩疏。辞大提学疏。
伏以臣于文衡。以情势则铁壁之不可进步矣。以朽钝则秃笔之不可备用矣。宁有一半分复厕之望。而顷以 先朝志状之迁就。特教截严。责之以臣分。谕之以所重。臣于此战恐陨越。不暇他顾。遂敢黾勉祇肃。以志状校印。为瓜熟之期。即其职名之不一陈章。课制之不一违牌者。诚以为去就之大闲既定。则细目出入。不在论也。然中心惭怍。如硬在喉。乃者大司谏林得浩之疏。实为臣他山之石矣。夫以官师相规为名。则无论其言之当否。臣固受以为过。伏况 圣上临以大明。洞辨主管之异界。昭示论责之殊科。虽使臣自为之谋。何以加此。天地于臣。父母于臣。即是章奏间例语而喻臣今日。益觉亲切。伏地感结。有泪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4H 页
无从。虽然。疏末蓦说之两臣。乃蒙谴罢。满纸胪列之主文。独免宪章。臣情愈蹙。若不自容。顾今凡例跋文。业已撰进。志状印役。亦且垂成。虽微人言。唯当决递之不暇。而谏疏声罪。又复如此。藉令臣不知人间有羞耻事。岂有一刻羁縻之理哉。玆陈短章。唯 上天终始生成之恩。是祈是祝。伏乞 圣明俯赐矜谅。亟命重勘臣罪。仍拔臣名于文衡之望。以重台论。以靖私义。千万幸甚。
乞致仕疏
伏以日吉辰良。嘉礼顺成。螽斯麟趾之庆。臣与田父野老。北望颙祝。仍念臣天地间一穷命也。横罹难容之罪。积抱难洗之累。弥天之密网广张。燎原之焦火方急。血泣穷山。与鬼为邻。只恨其不早溘死。终使一身之馀殃。自底阖门之湛灭。将无以归见先臣于地下。乃自月正朝参以后。丝纶处分。磊落相望。春阳一回。枯荄再苏。几覆之门户复完。将灭之视息复全。求诸𨓏牒。如臣所被洪造。实所罕见。行路闻之。亦且感涕。况为臣等父子兄弟者乎。陨首结草。犹未足以酬圣恩之万一。诗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呜呼臣之谓也。臣今惊魂稍定。所罹躗言。宜即具由陈暴。而前后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4L 页
批旨。向来筵教。洞晢昭雪。备极谆挚。以及指使绸缪之秘迹。亦莫逃于 渊鉴之下。虽使臣焦唇弊舌自为之辨明。何以加此。臣于是不敢复事张皇以犯渎挠之罪。而抑臣之所自伤痛者则有之。臣于西藩归路。自念一门之盛满。必欲造朝乞身。以存持盈之戒。及夫纳符入侍之日。仰瞻 天颜。重聆 玉音。区区犬马之诚。复不能自已。窃以为身处散衔。以遂敛退之愿。时觐 耿光。以展缱绻之衷。则义分情私。不害为两得其宜也。低徊盘桓。复厕朝端。遽陷此罔测之境。静言循省。皆臣自取。夫惩前所以毖后。追来所以谏往。臣若于此不即决退。俯仰迁就。人忌之外。鬼猜交集。则伊时 圣明虽欲曲加全保如今日之为。亦恐无以为之地矣。不然。臣之一身。非臣之一身。即 殿下之赐也。岂敢为便诀明时之计哉。诚欲因此得保身家。以全 天地生成之仁也。玆敢进伏郊坰。罄悉悲苦之情。伏乞 圣明哀之怜之。特许臣三字衔。俾前后全保之恩。有始有终。千万泣祷。
保晚斋集卷第五(达城徐命膺君受著)
 启
  
大司宪时榻前启
今日是清斋之日也。不得陈启。敢以所怀仰达。而凡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5H 页
事莫不有本。且臣以都宪。初登筵席。请以三本之说陈之焉。
人臣之进说于君者。上有千匀之重。下有万仞之坑。虽赏之以金。进之以爵。气短者慑。心粗者错。况一言不可。辄加斥外。岂优容来谏之道哉。自夫党目之出。言事者未必中乎事理之宜。论人者动或由于排轧之习。 殿下临之以明。御之以正。方今廷臣赖 殿下仁圣。全保其躯者多矣。然事有所偏。弊随以生。今虽有忠言嘉谟真可以补时政之得失者。犹恐犯于挟杂之科。嗫嚅前却。不敢尽言。顾今 圣学高明。弥纶有道。春舒秋敛。各当其则。固非区区言论承佐下风者。而抑 殿下此时之举措。即我国万世之法程。臣恐作法于凉。其弊不止于热。后虽有关系国家安危者。亦无敢为 宗社竭论之。兴言及此。实为凛然。宜自今台阁论事者。言虽狂妄。勿复加罪。昭示法式。以为来谏之本。何如。
辅翼之具。虽在宫僚之妙选。而广延草野。左右居处。尤为辅翼之先务。故殷高宗之学。不得于当时诸臣而有得于甘盘。汉光武之识。不得于当时诸臣而有得于许庐,江严子陵。何则。草野之士。试之以事务。则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5L 页
未必皆如其言论。畀之以职任。则未必皆中乎肯綮。然一生穷经。平居析理。幽閒之中。常有自得之见。故其开人心志。示人道理。沛然若决江河。有非拘儒俗士所可冀及。都料匠不能治床足而能指挥群工。以成万间大厦。为其才不同于大小也。伏闻 王世孙天资高明。睿学夙就。临筵发难。动出人意。数年之后。有非科目之士章句之儒所可得以应对云。当此之时。若得草野绩学之人。渐磨朝夕。开发知见。则其所以启太平之业。绵国家之祚。岂云少补。而目今山林之士亦岂无人哉。夫连抱之材。必以授良匠。万金之璧。不以付拙工。此古人论辅翼之语而喻之于今。益觉亲切。宜自今广加延访。修其诚礼。招来山林之士。置诸胄筵。以为辅导之本。何如。
纲纪之立。庶政之理。名器之重。只在于得人焉耳。舜举于天下。得禹皋陶而不仁者远矣。齐王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而齐国大振。历观前史。言人君治化之污隆。必论人材之用舍。贤愚之黜陟而未尝及于其他。臣以是知用人为人君励世之要也。目今 圣上至诚图治。侧席求贤。而中朝之叹。屡及躁竞。六七年间。前后如一。以为躁竞未甚。则以 殿下之大明如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6H 页
日中天。岂有未尽照察之理哉。以为矫革无术。则移风易俗。治化所先。又岂有不可转环之理哉。夫希世苟合之人。逶迤势利之间。以窥看为精神。以向背为变通。巧其经营。盛其交游。诽谤胜己。挤排同列。一资半级。犹恐后人。此古今躁竞者之通患也。如此之人。一或厕于朝著而人主优容假借。往往得遂其欲。则世之操志未端。立脚不固者。转相放效。以为当然。日渐月渍。遂成弊俗。是其为害。岂止于不仁不辟而已哉。然欲革此弊。不在多言。只举直错枉四字。用之有馀。宜自今躁竞之类。彰其情态。显加斥黜。恬静之类。明其本实。亟加奖励。以为用人之本。何如。
宾厅启
臣等两日之间。冒渎五启。远述天理之当然。近采人情之所同。上论 圣孝继述之义。下及 文孙引翼之道。语至乎斯。庶几尽之。而乃 圣心之固拒则一节深于一节。臣等相顾愕眙。不知所以为计。岂忱诚浅薄。未足以孚格欤。抑辞语拙讷。不可以感回欤。不然。以我 圣上察迩之德。集众之量。其于遵 先烈贻后昆。质前圣而无疑。询国人而皆愿者。若是靳持。若是过谦。何也。及伏读昨夕批旨。有曰。于紧关处。诵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6L 页
前意而张皇。一不以对。然后始敢反复溯求乎四启之批。则盖其辞教浑涵。旨意渊深。如造化流行。不露形迹。有非浅见小腹所可测度。而独其揄扬继述不在于一宴云者。始终申复。三致意焉。或无乃 圣意紧关。寔惟在于此欤。谚曰。日月虽高。圭臬为度。臣等肤浅之见。于此亦有可以仰复明命者矣。夫揄扬继述。虽不在于一宴而亦有以一宴为揄扬继述者。周诗三百。小大二雅。无非宴饮之乐歌。或以颂祷。或以规祝。用之闺门。用之邦国。以通上下之情。以导欢忭之志。文武作之于前。成康述之于后。周家八百年之间。亦未有舍宴乐而为揄扬继述。则臣等窃以为铺张国初之鸿休。修明 烈祖之制作。莫有大于当是年举是仪。按是礼和是乐。而即汉家疏略之制度。一试丰沛。遂不行于四百年间者。又不足论也。惟我 殿下则有大焉。得 太祖所得之寿。举 太祖所举之礼。 文孙傍侍。进而寿吾 君。则可以伸 文孙之孝矣。百僚师法。退而寿其亲。则可以广百僚之孝矣。万民瞻聆。归而寿其老。则可以兴万民之孝矣。传所谓不出家成教于国者。职此之道。而揄扬继述。固不外乎此也。伏况我 太祖在天之灵。必以今日盛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7H 页
礼。继国初之鸿烈而为悦豫也。我 圣母在天之灵。亦必以 文孙孝思。回 圣志之固拒而为嘉尚也。以 殿下听无声视无形之孝。岂容迟疑于 太祖之所悦豫。 圣母之所嘉尚哉。倘 殿下念及于此。则夫揄扬继述之道。亦不待他求矣。至若前批戒懔之教。臣等复有馀意可以申复者。盖天即理而已。理之所在。天且不违。此非臣等之言。古之圣人盖尝云尔也。臣等未敢知奉 八耋之君王。举献寿之常礼。是于礼当然乎不然乎。果不然也。则臣等诚有罪矣。如其当然也。则臣等所请。虽谓之合于理当于天。亦可也。合于理当于天而天以是示警。臣等未之间也。方今宾启镇日。庶司废务。而臣等既始之请。则不得请不止。言念国事。实为闷迫。玆敢罄悉衷曲。以冀一俞。伏乞 圣明之少垂察焉。
庭请启
情之所同。下不避其渎挠之惧。理之当然。上或屈其固守之志。此今日盈庭之吁所以发而冀俞音之一降也。顾今臣等之所请。考之于礼。必可举。参之于时。必可行。揆之于义。必可从。臣等请冒死而历言之。夫献寿之礼。有国所重。故肆筵设席。或歌或咢者。行苇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7L 页
所以介维祺也。笾豆静嘉。摄尔威仪者。既醉所以庆万年也。献有其数。乐有其节。垂诸简策。要之可行。若使当眉寿之庆。阙称觞之仪。则闾巷匹庶之事其亲。犹以为耻。况以一国臣子而奉 八耋之君也乎。今我 殿下履君师之位。临亿兆之上。福膺川至。寿齐华嵩。 文孙之欲献寿于 殿下如此其切。群工之欲献寿于 殿下如彼其恳。而问其仪则 列朝之所屡行也。问其例则国典之所该载也。臣等不敢知殿下何难于是礼。而自春至今。一向靳持。使一国群情。徒郁抑而不之伸乎。虽谓之事得其宜不过乎。则臣等未敢信焉。故曰考之于礼。必可举也。昔周盛时。设为宴饮。盖欲使后王于其尊俎周旋之间。追文武之行是礼而思有以匹其美焉。钟鼓铿锵之际。想文武之奏是乐而思有以媲其盛焉。礼乐之有关于继述也。盖如是矣。惟我 殿下大德所符。 宝龄弥高。以群下爱日之诚。凡于饰庆之节。夫岂有虚徐之理。而特以 圣心过于谦约。群下过于将顺。一年二年。因循迁就。从前岁月。臣等所以仰体 殿下之苦心。亦已多矣。则由今以往。 殿下亦宜少屈撝谦之志。曲循颙祝之愿。以尽其上下交孚之道。况今还都之
保晚斋集卷第五 第 168H 页
旧甲重回。称觞之盛迹既著。以 殿下继述之德。必不待群下强聒之请。膳夫戒羞。司乐宿悬。行 圣祖所行之礼。奏 圣祖所奏之音。扬休美于肇刱。耸瞻聆于匝域而不但已也。岂容徒守过中之固志。蹉过难逢之嘉会乎。故曰参之于时。必可行也。圣人之德。莫美于集众。帝王之治。莫先于舍己。方今 文孙五章力请而 殿下不许。卿宰三日宾启而 殿下不许。今又举一庭之臣。相率齐吁于大庭之中矣。虽事之至难从者。以 殿下体群臣之德。尚可以俯循而曲从。况玆所请。前有诗礼之可述。后有典宪之可徵。可以揄扬 先烈。可以和洽群工。而 天听愈邈。俞音尚靳。众情之抑郁。当如何哉。臣等虽甚愚迷。亦知圣孝无穷。随处感慕。不欲受此宴礼。然 殿下独不思顷年勉循之时乎。当时勉循。实顺 慈旨。则以 殿下之达孝。其所屈意仰体。又岂有今昔之异乎。夫孝莫大于如事生如事存。莫切于听无声视无形。莫盛于继其志述其事。受之则为养志。不受则为疏节。故曰揆之于义。必可从也。臣等以同然之情。明必然之理。敢将举国之愿。冒进合辞之请。伏乞勉回谦冲。亟降明俞。以副大小臣民之望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