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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墅集卷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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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墅集卷之十七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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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尹赵公行状
内兄赵公道源氏。长我三岁。而在童年俨若成人。余猖披知愧。不觉膝之前也。时王母笃老。诸姑母列坐怡愉。亦一时盛际。而四十年来。公与我孤露无依。白首相对。未尝不话旧悽怀。今余后死。状公言行。呜呼。人代迅速。岂不悲哉。公讳德洙。道源字也。自号怡庵。系出林川。始祖天赫。中朝进士。仕高丽封为嘉林伯。逮我 朝有讳瑗。号云江。魁进士。擢文科。官止承旨。生讳希逸。又魁进士。由文科重试。官礼曹参判,艺文提学。文章名节冠一世。世称竹阴先生。是为公六代五代祖也。高祖讳锡馨。亦进士壮元。号曰近水轩。虏难下城后。屡除不膺命。卒官翊卫司侍直。曾祖讳景望。进士一等。官陜川郡守。祖讳正万。又魁进士。号寤斋。早负俊望。不由文谱。官至刑曹判书。 赠谥孝贞。孝贞仲子讳明翼。生员。壮元文科。大司宪。配贞夫人延安李氏。我祖考县监 赠吏曹参判  之女也。公以大宪公子。为伯父内侍教官讳明斗后。教官公亦进士一等。有文望行义。不幸无年。其配青松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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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曰右尹廷辅。公以 肃宗甲午四月十八日生。生而秀异。未离襁褓。沈氏取而养之。稍省事。见李夫人。色笑婉恋。若不忍相舍。而在沈氏侧。无所形于言。沈氏尤奇焉。七岁。患疹危笃。梦窝疏斋两相公亟解系扇琥珀。劝以作屑和药。及疾已。孝贞公喜曰。果信此儿必大吾门也。自学语。多解文字。过十岁无烦长者口授。甫弱冠悉通经史诸子。善属文。功令众体。无不适宜。屡发解有场屋名。丁巳。大宪公捐背。孝贞公又下世。公承重服垂阕。又丁母忧。公持九年衰麻。毁病几危。始登甲子。进士。丙寅。 谒圣试士所制。大为主文者称赏。至加考点。暨坼号见屈。叹曰数也。遂废公车之业。初除翊卫司洗马。 上召见曰。先卿事予未卒。见尔为宫僚。予甚感焉。尔文学门阀不下春坊。胄筵开导。必继先志。公感激 恩谕。力赞睿学。居三载殚竭自效。 庄献世子赐手笔而宠之。明年序迁副率。己巳。陛司宰监主簿。转掌隶院司评。出拜甑山县令。为冶廉惠有声。乡族吴姓四兄弟不善养。致令其父宿食于邻舍。公招致县庭。诲以孝顺之道。温温谆复。意溢言外。竟底感化。一邑传为美事。经数年弃归。壬申。为司仆寺判官。改佥正。乙亥。除掌乐院主簿。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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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佥正。出守荣川郡。值年大饥。广施赒赈。一境卒无捐瘠。有玺书之褒。己卯。拜青松府使。邑有大川。每夏民患昏垫。公捐廪雇民。大筑堤而捍之。其坚如城。至今称为赵侯堤。翌年庚辰。遭李夫人忧服阕。除户曹佐郎。身绾诸务。事无不举。 健元陵重修役讫。蒙宣酝锡马之 恩。明年甲申。 朝家严申酒禁。别择守令。公得高阳郡。辞陛。 上谕以薄邑不足酬尔劳也。只为守法禁饮。无过于尔矣。才三朔。升为忠州牧使。 上又教曰。忠本难治。又有三万石吏逋。须体予分忧委畀之意。仍赐酒前席。公至即多方拮据。可徵则督捧。不可徵则自备。未几府库充完。又大修戎器。旗帜铳剑弓矢帿贯无不新鲜改观。节度使李泰祥适来阅武。将驰 闻。公谢曰。此不过职事。若以此升秩。何颜入先人庙乎。力辞得免。四载绩成。民皆歌诵。会因朝宰外补。递付护军。戊子。差宣惠郎厅不就。除罗州牧使。又辞不赴。明年复拜罗牧。孝贞公曾莅此州。年甲适周。公抚迹兴感。政率旧规。民指孝贞公遗爱碑而称其善继。治未三月。以亲嫌免。旋拜晋州牧使。式年必新改漕船。归其旧于官。其直可万缗。公即属诸篙师。使得尽心于 国役。人无不服其清而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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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也。壬辰。瓜归。其明年。复差宣惠郎。行数月即递。今 上丙申。又差惠郎。戊戌。遽除积城县监。或有劝其辞免者。公曰此亦恩除。去就敢以礼薄乎。及辞 朝。 上问今年几何。遂 下教曰。岂可令老人强赴水恶之地。特 命仍任前职。未几辞疾去。至己酉正月。以筮仕四十年。年满七十。 命升公通政阶。仍 除五卫将。佥知中枢府事。八月将迁奉 显隆园。 上见旧桂坊题名。公最久远。心怆之。特加嘉善。即令开政拟亚卿。遂拜都总府副总管,汉城府左尹。一世皆耸叹。庚戌四月十八日亥时。以疾终于正寝。寿七十七。以六月六日葬于交河冶洞艮坐之原。讣问。吊祭致赙如仪。配贞夫人郑氏。礼曹判书亨复之女。贞静谦拙。薄货利若浼。事夫子六十年。相敬如宾。姑李夫人常谓有士君子之度。生于癸巳。先公八年而卒。育四男。长学曾娶佥正金鲁女。早夭。取弟之子基鼎为子。次学晋进士,郡守。娶牧使金致温女。亦先没。有二子。基俊,基仁。二女。宋翼圭,徐有恂。次学韶。娶右尹李时中女。不幸又早夭。有一子。基鼎。一女沈能百。季未娶而夭。至是而公哭四男矣。未见德善之报。世莫不伤之也。公为人中身疏髯。举止缓重。出辞气审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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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士友从游者。皆待以质信老成人也。其事亲顺而无违。幼不离孝贞公左右。枕簟卷舒。食饮冷煖。皆自其手而致力。母夫人四年床褥。积沈痼而衣不解带。昼夜扶将。不许人代。或分灸同其痛。人皆叹其至性所发。或加于所生也。李夫人就养岭邑。卒以丧返。号擗之哀。路人皆泣。年已哀矣。而执丧如少日焉。天性伉洁。虽小事绝不肯向人干求。屡典州府。不藉当路推挽之力。前后为官。告身到门。始知其有 除旨也。登庠之年。李冢宰周镇将以公举为 光寝郎。公言于人曰。仕非吾所急。金友德淳家贫亲老。胡不舍我而先彼。李冢宰深叹其义而从之。众皆谓人所未易能也。出入雄州剧曹。一味尚简静。虽在劳攘急遽之际。凡所裁制。不失尺度。决狱断讼。既定则确无所挠。不以权贵。亦不以姻戚也。自晋州归也。治簿所馀千有七百金。傍人尝试之。公愀然曰。所享已礼矣。又安事于此。尽散之。弟妹同堂之间。家食常窘。日事假贷。而处之亦怡如也。治身俭约。厩无肥马。几阁闲阒。手卷偃仰。眼前应对。一尺童而已。不佞尝及孝贞,都宪公之世。稔见闺门之内。浑是孝爱祥顺之气。接人应物。蔼有诚悃。默察家行。多可为后生法者。公则乐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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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谨之中。尤有介然不可夺之守。虽不以标致自居。而所存之绝于人。即诸辞受进退。而一切规模。可推其馀矣。末年遭遇。不可谓位不称德。而使其显用于强壮之时。则志操才力。无试不宜。终必奋义匡国。致匪躬之节。亦庶几哉。所就奚止于循良之名也。悲夫。公之嗣孙基鼎。不负称家之望。纂次遗行。托我为状。其容累然。不忍以老病辞也。谨撮其孝廉治行之及于耳目者。俾属立言者。碑志之铭云。
晚慕斋郑公行状
公讳基安。字安世。初讳思安。自号晚慕子。郑氏系温阳。始祖讳普天。高丽中为户部尚书。逮我 世宗朝有讳袍。以孝友擢拜知高城郡事。四传而有讳䃫。北窗公弟也。官京畿都事。生讳之谦。成均进士。隐居穷经。湖中人士皆师之。是为公高祖。曾祖讳晖。察访。 赠左承旨。祖讳夏卿。 赠户曹参判。考讳维新。号二乐堂。荫补 昌陵参奉。亲没不复仕。辛壬之变。挈家归隐于湖。 赠左参赞。妣原州边氏。 赠贞夫人通德郎锡徵之女。判书协之玄孙。贞静有闺范。公以 肃宗乙亥十月二十八日。生于广州之龙津里第。始参赞公梦。一老人告曰。子必生子。以世安名之。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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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仍命小字焉。聪慧绝人。四岁诵六甲。至于五行生克八卦奇耦之类。亦能晓解。七岁通孝经,小学。兼授史记。人闻公有异才。抱置膝上。以小学命题使赋之。应声曰。我读一卷复一卷。三纲五伦无不知。自是小学读然后。家国天下能治之。一座大惊。十岁时见有族人新为异论。其家儿斥号栗谷牛溪两先生去其姓。公峻责曰。此古贤人。不可侮辱。其儿不悛。公叱责不已。至于愤哭。其疾恶好善。自幼如此。甲午。中进士。乙巳冬。丁边夫人忧。戊申。中文科别试。分隶槐院。庚戌。丁参赞公忧制终。除连原察访。既报瓜。监司李宗白素不悦公。遽置贬考。及归邮人树铁碑以题之。丙辰。入注书荐。初公与逆贼思孝为缌亲。每痛其附丽凶党。耻踵其门。故思孝积衔之。及公参文元公从祀疏。尤雠视之。至以书告绝。逮孝贼伏法。公呈文改名。至是一边人嗾言官尹就咸。投疏诋诬。目公以与思孝亲切。请削荐。 上不从。就咸又于避启。以改名行世。搆捏备至。相臣金公在鲁。 筵白曰。郑某初与思孝趋向悬异。孝贼伏法后。呈文改名。何可疵乎。李公鼎辅亦奏曰。臣少同笔研。熟知其人。孝贼投附凶党。而某则执其世守之见。言论粹然。台言极无据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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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除注书。上疏以为。臣与孝贼家臭味自别。彼此情志随以猜阻。时或相逢。不过寒暄数语者已数十年矣。其为导为敦。不在一思字相同。而特以仇疾之意。耻与联行者。固秉彝之常。则今此为言。多见其求说不得也。丁巳。升兵曹佐郎。夏拜平安都事。巡到一邑。进昼馔有针梗喉。傍人请治之。公笑曰。是婢子衣带间物。无怪遗落也。人服其量。节使还。乃入栅检行。持法甚严。贿赂不敢行。象译辈大惧留栅内。累日不出。会时相诬奏以不巡岭隘罢之。戊午。拜司宪府持平。上疏陈戒略曰。 殿下于本源上工夫。犹有所未尽。而施措之间或未得其当。辞旨恳恻而未能以孚感人心。文具贲饰而不足以淬励衰俗。好恶过中而包容之量。有歉于天地。聪明绝人而轻视之心。常加于臣邻。言少忤 旨。必摧以雷霆之威。事或咈意。辄示以厌薄之色。遂使群下惴惴。举皆以持禄保位。为第一方便。而忘身殉国忧国如家者。未之或闻。则无怪其庶事丛脞。国势抗捏。而天怒于上。民困于下也。 上批嘉纳。秋除瑞山县监。不赴。寻差备边郎。己未夏。除持平不拜。秋。拜庆尚都事。为检田也。时有金硡者。又袭就咸之论。请刊台望。遂弃官归。庚申。 上亲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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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贼。以问郎进参。六月。除持平固辞不拜。议者以为公之文学。宜处经幄。而公闭户自守。不事交游徵逐。故当选辄为不悦者所沮。时论惜之。是后周流两司者。计告身馀三十。而一皆不出。辛酉。拜高山察访不赴。夏。拜正言。时持平李匡谊。贼臣真儒之族子也。启请金福泽孥籍。辞意凶悖。 上只施薄窜。其兄匡德。投章讼其冤。阴结宋翼辉。为计益狡。而以其势熏党繁。人莫敢何。公方沃面。推盥器愤骂曰。今日北面。忍敢如是也。然无一人讨之。尚可谓朝廷有人耶。及承除 旨。即日诣台。请鞫匡谊,匡德。 上不允。再请鞫翼辉。又不从。遂引疾遆。冬。除正言。违 召罢。壬戌。除江原都事。时关东大饥。方移三道粟赈之。公膺督运检赈之 命。悉心经理。东民得活。冬。竣事还。癸亥。拜全罗都事。又为检田也。甲子秋。除持平。疏论全罗监司郑俊一,扬州牧使赵斗寿。才具无称。不足以弹压剸理。并请递改。于是党人尤仄目。冬。除咸镜都事。 上怪其左迁。询于铨堂。对曰。郑某有文学。故欲使教贸贸之俗矣。公凡五出佐幕。而皆为人齮龁。铨臣所对。外若推许。而实挤之也。然有除辄膺。一无几微色。丙寅秋。除吏曹佐郎。移正言。时朴文敬公弼周。以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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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疏论大训。朴文秀投疏营救群凶。公即上章极论文秀。又论韩世良之独逭严诛。请夺官爵。 上疑公疏亦出于党论。历问诸大臣。领相金公在鲁。盛称公文学刚直。世良事遂得 批许。而文秀则不之罪。丁卯春。除正言。疏论宾客洪象汉无文识。不足以当 胄筵之任。不纳。有尹光绍者又搆诬。至以朝南暮北为言。世无不骇之。郑公益河奏曰。此人闭门罕出。忍饥读书。不求荣进。谓之朝南暮北。则非其实矣。 上曰。其善为文。予亦闻之矣。夏。除江东县监。公闷士不知学。大修校政。选秀才入斋读书。公馀辄执经辨难。于是士各自励。一县为之改观。邑有敕库钱累万。为宰者必散以取殖。官年其利。民则受病。公即敛封。不放一钱。民情大悦。己巳春。入为持平。邑民勒石而怀之。士亦分日群饯于道。至于二百里相送。秋。差监试官。与诸试官坐微事谪大兴。冬。宥还。庚午春。除兵曹正郎。升掌令。冬。除献纳。违 召罢。辛未春。又除献纳不拜。夏。除文学。每登 讲筵。敷陈文义。傍及时政。其于敬天爱民之道。君子小人之辨。反复陈达。 世子多所开纳。移拜司谏。上书陈戒。备说为学之道。而必以立志为要。 世子优答。又上书盛论均役事。至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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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变两税。而致建中之患。宋置条例司。而召靖康之祸。赵相显命曰。论此事者固多。而至于此书。不觉心痛云。秋。除执义不拜。李公箕镇。留守广州。辟公为从事。悉以委之。完其保障。州治有李公外氏。方讼坟山。亲友既有所属。李公亦屡为言而从理置屈。李公益重之。及公再除执义。皆 启闻请留。壬申秋。充冬至使书状官。移辅德。冬。转司仆正。复除执义。时正言洪准海疏论相臣李宗城。 上怒命岛棘。以公之不斥准海。流长兴府。旋宥还。癸酉春。叙拜掌乐正。俄除亚谏,中丞。皆不拜。夏。又除司谏。违 召罢。寻拜奉常正。移司谏。时 上悯旱疏释。而逆贼明彦及泰绩。并被宥赦。公乃上书陈戒。仍请还寝。秋。除辅德。公进言曰。学问之病。最患间断。近久停讲。臣固忧叹。而圣人亦有慎疾之训。难以法服 临筵。则召致臣等于 卧内。研磨义理。讨论经传。则其进益之效。不必下于开讲矣。司书李宜哲。以或听音乐以宣湮郁为奏。公曰。圣人言理义之悦心。犹刍豢之悦口。今 邸下诚乐闻理义之说。则其开心舒气必不以丝竹易矣。 世子嘉之。移执义辞递。冬。升通政。拜江界府使。时本府蔘税为一巨瘼。民至鬻子。而犹不供给。公即蠲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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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千馀户。自官办纳。又论报转 闻户曹别贸。并营府所捧。皆减其半。民始安堵。公以是土去王化绝远。民俗又上利。乃为文谕以三纲五伦之道。选秀才之可教者。亲自训诲。采孝烈之卓异者旌褒之。民风大变。又以边圉武备不可以不修。朔望每率壮士试以射炮战阵之法。戎备精利。列堡赖安。观察李公台重每曰。非公谁与共济国事。乙亥。御史以为治慈良。居官整饬。民受实惠为启。而终以谬例未祛。 筵白罢之。秋。拜兵曹参议。旋移同副承旨。丙子春。拜钟城府使。时北路大饥。人相食。 命以侍从极择。公遂膺是 命。人或以衰暮劝勿赴。公曰。江与钟均是边也。而吾既赴彼。今若避此。则是择厚薄也。士大夫岂为是哉。即赴任。才入北路。流殍满路。人有以真珠文贝数十枚请货者。从者以告。公曰。我家不用此。又请以数斗粟易之。公责曰。汝以我货为。遂给数日粮并珠贝还之。公到任病剧。公务尽废。而独于赈政。必躬自检察。拥衾临饥民设粥。辄先尝之。终始不怠。夏。以病罢。时兵使吴𪼁以其嬖妓事。有私恶于钟人。搆成犯越。要致之死。公坐以地方官谪安州。丁丑三月。 特宥。己卯春。拜左副承旨。 上屡发悯老惜才之叹。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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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曰。自是文学之士守静读书。其才可用而虚老。甚惜也。 上曰。此人恬雅矣。俄升右承旨。时清风阙守。 上特除公为府使。谓左右曰。老矣。欲使休养也。公至府。府例每拣邑中富饶者三人。使领纳三营军布。自路需供馈。以至京营情债。辄使三人者自当。岁以为常。无不倾败。公亟革之。民至今颂之。庚辰夏。弃归。辛巳秋。拜兵曹参议。冬。拜宁越府使。邑有纸工三十。官用纸累百卷。皆令责出。无不荡产逃散。遂移族移邻。阖境受苦。公即捐廪别作一库。计年贸用。于是积弊立祛。而官有馀纸焉。甲申。递归。乙酉。升嘉善。拜同知中枢府事。丙戌夏。拜汉城府左尹。递拜同枢兼同义禁副总管。辛卯。制进赓诗。 上使知申读之。问年纪筋力曰。久不见矣。嗟叹久之。癸巳。升嘉义。是冬。 上教曰。郑某回榜在明年。可谓稀有。 命以其时服色。岁初谢恩。仍 赐巾服。又特升资宪。甲午正月。除知中枢府事。仍入耆社。以巾衫谢 恩。 上亲受于隆武堂。 命掖隶扶挟。 特命除 两殿拜礼。盖 殊眷也。 赐坐制下四句诗。依崔简易进退诗例。使之即刻制进。 上再三称赏。赐虎皮及平轿。以宫隶肩还。又 命承旨护至开阳门。既退。 下御诗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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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宠之。仍 命绘像藏于耆社。一世皆艳羡。是年夏。 命入侍。今两黄门扶腋升 殿。下御诗四句。赓进讫。 命诵平时吟咏。亟称不已。 特赐虎皮。秋。又 召宣馔。 下御诗。又赐虎皮。是后 玉候恒愆。长在静摄。而频 赐下询。旬日间至数次焉。升正宪。除都总管。以病递。自是疾转沉绵。至乙未二月。症益危苦。而犹不废看书。疾革前日。抽春秋传阅数板。击节沉吟。以翌朝考终于山林洞第。二十六日寅时也。寿八十一。讣 闻。赐吊祭赙如例。以是年四月乙未。葬于抱川海龙山壬坐之原。初配昌原黄氏。同中枢德河女。先公卒。寿三十五。 赠贞夫人。举一女。继配晋州柳氏。通德郎万恒女。先公二十八年卒。寿四十。 赠贞夫人。举三男一女。三配安山金氏。佥中枢 赠参判相鼎女。封贞夫人。举二男一女。男长和锡早卒。次显锡。次敏锡早卒。次晚锡。文科今正言。次五锡。女长适士人金健河。次适大司谏徐有元。次适士人金百根。和锡娶奉事韩命玄女。生一男一女。男泽老。女幼。显锡娶士人李哲模女。生二男三女。男泽球。女适士人洪秉烈。馀幼。敏锡娶士人李晋祥女。生二男一女。男泽友。女适士人金秀渊。馀幼。晚锡娶士人李兴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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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五锡娶进士韩公弼女。生二男一女。皆幼。金健河一男。大述。一女适南纪鸿。徐有元二男。夏辅,殷辅。二女。适京畿中军李溏,士人闵翊显。金百根一女幼。公天资温雅祥顺而刚于执守。志气高厉。自在幼少。识者皆期以远到之器也。事亲有至性。日必盥栉晨省。参赞公每以昧爽履声识之。其承训辄佩服。终身无违。侍病衣不解夜不寝。邀医求药。多以诚感致之。烹饪炊爨。必令内子躬亲。或见代以婢仆。则诲责切至。继之以泣。闺阈之内。莫不感畏尽心焉。参赞公尝遘疠既瘳。命公出避。公不忍离侧。参赞公严责曰。汝平日无违余。今欲贻忧耶。公不得已出居于隔冈数里地。自是日已始痛而或虑惊动亲心。力疾日觐。未尝或间。参赞公终未觉焉。戊申。赴试上京。闻贼陷清州。即日徒步归觐。肩浮足茧。匍匐前进。到水原官军拦路。及闻所陈恳苦。为之开道扶送。且谓踵来者曰。俄去者诚孝可感。善为护去云。时黄夫人闻贼报。忧不食。参赞公问之。对曰。夫子孝子也。必作觐行而未必获保。妇岂可独生乎。终不食。因以致病。及公归。已无及矣。后公偶乘船跣足。人见其爪退痕怪问之。公曰。此戊申归觐时事也。体肤受之父母。而吾未全归。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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泫然泣下。遭艰哀毁几灭性。终三年如一日。每天寒上墓。涕泪成冰。湖人至今钦叹曰。今世未见如某之善丧也。方读韩文张中丞传后叙。未了而罹巨创。遂不忍复读其文。取两亲素所服用及手书。置之座右。常摩娑寓慕。遗戒子孙。使之殉敛焉。以禄不逮养。为至恸。奉使出宰。时遇盛馔。辄却之。年逾耆艾而衣不以帛曰。吾父母之所不得也。值斋日整衣冠。悽然含戚。及笃老之后。犹亲排床卓。每泣戒妇女曰。若以我为家尊。必尽精洁。毋添我不孝也。或以 王事出外。不与祭。则必晨起痛哭。年既高而时节展省。涕泣不自胜。梦考妣常无虚旬。凡有忧庆。必先示兆。虽在山游酒会。人或语到先故。必失声作恸。终身未尝不然也。平居忧国。发于容色。见朝廷一举措之善。则喜溢辞表。有不善则终夕不寐。时 上倦勤权贵用事。公叹曰。吾君明圣。特由辅佐无人。每慷慨泣下。当官进言。率其悃愊。绝不以机变为意。尝在言职。李公秉常送言曰。今有某事可言。 上意所必嘉也。公曰。尝以此宰为可仰者。今以 圣意为言。我岂承望者耶。在江府。一权宰为御将。托以营用。送校贸蔘。公以有民弊立谢之。由是大忤。而不为动。在清风。有一宰相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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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器于府。要公载送于税船。卒不许。其峻洁自持。多此类也。听断如流。未或少遗。尝有民非理投状者。斥去之。踰年复来诉。公诘之曰。是某时决遣者。今何再售。吏民大惊服。居官廉简。视财利若浼。非廪馀辄归之民。人或以子孙计为言。公曰。吾无寸土。犹得至斯。子孙果贤也。可自食。不贤。虽多积。不能保也。是故屡典郡邑。而家益贫。稚子无裤经冬。而不以为意。在峡邑。有盗财造船者。法当属公。公曰。若取之。彼必倾产鬻子。吾不忍也。遂治其罪而还其船。闻者皆感叹。治躬持家。严而有方。左右图史。整敕衣冠。仪度凝重。辞气温和。坐立未尝倚跛。瞻视未尝倾侧。虽至衰耄疾病而妻子不见其有惰容漫语也。凡与人语。必以诚实。人皆称之曰。世之言信者孰如某者。公亦曰。吾平生无他自许。惟不欺人不妄语耳。朋友燕会。喧笑满堂。而公独正容危坐。人不敢以谐谑相加。性过于嫉恶。见人有不是处。虽亲昵者。不能强颜容接。故贤者敬之。不肖者畏焉。不佞族兄东溪公英辅兄弟每叹曰。某必后世享乡祀者。公自幼读书若嗜欲。病疟寒战而不辍咿唔。甫踰龀。已通四书二经。史家诗流。亦尽涉览。既释褐益静坐不癈读。或曰。子既立朝。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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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文字。不可徒读古经为。公笑曰。事君之道。岂外是哉。尝直喉院。绅笏坌集。而独于窗下读礼记。人或止之。公曰。从吾所好。及到耆耋之年。亦手不去书。或曰。八十看书。复何用焉。公曰。吾于书。欲罢不能。盖公工夫专于穷格。凡于书无所不读。而又必以躬行实践为务。观于夙兴夜处。收心操身之方。可知为刻苦学问士也。其为文章。根据古经。专尚理致。不假雕绘浮华之体。赵悔轩观彬亟称曰。清而劲豪而雅。今世词苑无此手段。若选湖堂。惟某一人而已。斯可谓知言也。公十四岁。著中庸就正录一册。十五岁。著书经质疑。十六岁。作羲经衍语并论语管论一册。文集八册藏于家。其他二程全书,朱子大全,语类,节要酌海,近思录,纲目,宋名臣录。又致工力。皆有批评注解。晚年喜春秋。著为笺注。未及卒业。呜呼。公以卓异之姿。用勤笃之学。入而持身御家。出而事君莅民。无不发之诚信。裁以规绳。行足以范于世。言足以孚乎人。即其抱负。优为庙朝之需。至若文章。初不欲以一艺自名。而畜厚材赡。词采绚丽。亦可谓华国之高手。则世所称鸿藻大册贲笙镛之治者。指无得舍公而先他人。而发轫之初。为群小所沮尼。公亦观变玩占。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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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可有为。一切逡巡荣路。异于休退者无几。 英庙知公屡形于褒诩。亦未可谓不遇。而通籍五十年。居外者多。计其立朝。堇为一年。文学志业。十未展一二。而大耋崇资。特 优老而已。倘来之爵。卒未得八座之衔。是适遂公敛退之素志。亦不足为公轻重。而识者慨惜庸有已哉。公卒十八年。正言君以所撰家状。属不佞撰次。不佞获幸屡蒙赏爱。感昔兴怀。为之怆恨。谨掇其尤大而可传者。录为一通。以俟夫立言君子考信焉。谨状。
承旨金公行状
金公稚五。自为布衣。有一代盛名。顾余齿长五六岁。偶失少时徵逐。既相见则欢然如宿昔。不特讲先义之笃也。余固空疏无足为称。而公之好之。若深倾诩。岂有声气臭味之所感欤。游宦东南间。多离合世故推迁。公又屏居于野十有馀年。而卒见有存没之恫。今当纂次遗行。俛仰悽忾。不觉其泪涔涔下也。公讳相定。稚五字也。少号北海。晚自称石堂子。光山之金。为东方甲族。沙溪文元公先生。寔为公六世祖也。生讳槃。文科吏曹参判。生讳益勋。别荐材器。官刑曹参判。生讳万埰。文科京畿观察使。生讳镇恒。早世不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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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皇考郡守讳令泽。有节槩。士友待以长者。公生于 景宗壬寅。母夫人有彩笔之梦。幼而明颖异凡。四岁授千字文。必危坐而读。读已必敛卷尊阁。人有问之。对曰。书不可亵也。稍长益聪悟。书过眼辄诵。读禹贡一巡。背记无错。人咸神之。读期三百说。长者谓童子未易知也。公曰。圣人垂训。岂令人不可解也。退而布筹得其数。时未冠也。自是肆力于文章。终日夜咿唔探索。不离于书也。忽又自愧曰。士不可以文人名。遂反以求于家传之学。自修闇如也。间以亲命应试。屡举亦不中。至 英宗壬午。补缮工假监役。时因闷早 上询问百官。公奏对称旨。 上嘉赏曰。侍从无如此人。大臣奏曰。世号为文章经术者也。甲申。 健元陵修改役讫。用劳升六品。主济用监簿。转掌隶院司评。明年。改尚衣主簿。迁济用判官。出为兔山县监将行。 上奖以端详。仍问何以治民。公对曰。尽心而已。西民俗悍不识伦纪。首以风化为政。有三从兄弟讼田者。公招谕恳恳。如父兄之诏子弟。其人皆感服稽首。卒以田相让而去。县有邃谷。逋氓聚为盗。公暇日选诸校善射者。托以观帿。徜徉吟赏移时。众莫知其故。盗出没者相惊疑。一皆逃散。不复迹焉。尝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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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祭罢。赤日愈杲。乃俯伏坛前。终朝不食。俄而兴雨。及下山衣裾尽沾。民随车而欢曰。使君雨也。丙戌。丁郡守公忧服阕。除 世孙翊卫司卫率。移广兴仓主簿。辛卯。由宗亲府典簿。拜义城县令。县有所谓学资谷近百斛。即金慕斋方伯时遗施也。公惜其中废。立即割俸如其数。归之学宫。至今赖之。冬。擢庭试甲科第一人。一庭多士无不动色曰。真壮元也。例授通政阶。 特除承政院同副承旨。明年。除兵曹参议,参知。以文臣制述试官。读券 上前。进退有仪。 上目之。称其谨慎。主文徐命膺进曰。此人文衡才也。俄拜同副承旨。除司谏院大司谏不就。时 上笃老寝疾。权奸幸戚。表里用事。公遂绝意仕进。杜门息交。间有承宣 除旨。辄以在乡见解。乙未冬。母夫人捐世。公年已衰。执丧一如前。哀毁成疾。见者皆危之。丙申。 英庙礼陟。 当宁嗣服。诸不逞酝酿凶逆。大狱始起。因鞫囚乱招。公乍下吏旋释。初罪人尹若渊少与公从弟有旧。公由是识其面。一再来访。公鄙其为时贵私客。不假之色。自后不复来也。及其投凶疏被逮也。所搜文书中。有其叔昌鼎书。言弘文录将成。得诸公称诵可有力。历举卿宰六七人。公之表德。亦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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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则在前冬苫块号擗时也。若渊临死。又杂引旧识面目者。以及于公。 上察其无他。不待纳爰辞。直 令放归田里。始公被囚也。举家惊遑。而独夷然自恃无罪。言色无改。惟以衰服横罹。为忠孝罪人。归依山下。闭门不见人。自处以废死者。公子箕应。以教官惶懔不敢供职。 上为调满其仕。再与之邑。于是世皆知 圣意所在也。至甲辰。还给公职牒。戊申秋。 上使铨曹抄出久淹者。问曰。金某何罪。筵臣为言若渊就鞫时。其叔诱之曰。自 上若问所亲。则必多引士友中。如某者为重。其事本末。只如斯而已。 上曰。予亦知之。业欲收叙。屡失其时矣。时适蔚珍县令告缺。命以公拟入。公惶恐入谢。将辞。 天语温谆。至及宫僚旧恩。公感泣而退。岭路踔七百里。行七日至官。专欲自尽其诚。坐衙十五日。治规方举。而疾遽作。卒于县舍。十月初七日也。寿六十七。返葬于广州樊山丑坐之原。初配延安李氏。进士命集之女。忠靖公时昉五代孙也。明粹和惠。知行纯备。性厌芬华。所居隙地。必分植桃栗梅菊。尝曰。夫子清苦。意常在于山林。吾之枯淡。可以宜之。即此可想其闺懿之一端也。先公三十六年卒。与公同圹合祔。继配唐城徐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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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一之女。子箕应,箕德。前夫人出也。箕应二男三女。长在元。次幼。女李大在,宋文熙,洪万燮。箕德五男。在义,在羲。馀幼。公为人简洁。制行贞固。饬身应事。尺度峻整。思虑沉密。宗族乡党。推为兼人之器也。幼有至性。吮乳辄跪若致敬然。父母有疾。固守枕畔。使之退。终不出也。遭父忧自西邑引归。天寒冰雪满衣。昼夜露处于輤侧。哀号不绝。傍人避不忍见也。事伯氏极其爱。年相比。服事执劳如少者。从侄箕懋。孤苦穷残。为先人所怜。体遗志。割与庄田无所惜。谨祀享。每当斋时。三日不接客。瞑目危坐。不作漫语。既省器铺筵。坐待行事。观者叹曰。见其升降奠献。一身毛发。皆敬也。遇人一以悃愊好施与。急人至。捐夕炊之粮。又脱衣衣人。而家则窘甚也。居官恬约。太仓有捧馀谷。散之贫族。不以一粒入于家。在西县有剩谷百石钱数百缗。取之固无伤。而乃属诸校宫与武库。为养士缮戎之资。平生绝不向人干求。穷居六十年。日中或一食。而虽纤介。无名则不以自近也。明于淑慝之辨。不肯媕婀苟过。见国荣少而无行。言于其叔乐纯。是后国荣猖獗。渐甚怀愠肆恶言。人或为公惧其阴中。启能与公郊亭为邻。盗儒名宾客多出入。独以为非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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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终不一见。獜汉亦姻属。而恶其使权。足迹不相及也。其他挟薄技藉名父。取誉赌荣。竟皆逞凶者。早加斥绝。稠中相遇。必以身避。其料人善败。持己畏慎。类此焉。所读七经。作为书课。以及程朱书。循环周复。不辍一日之工。要皆心究躬践。至末年犹然。从祖退渔公尝称曰。大儒也。非一艺之士也。陪讲 胄筵。今 上谓甚类学问人。别拈文义。屡用咨问。得其对。未尝不称善也。呜呼。人之有志且有才难矣。至于穷通荣悴。亶有时之遇不遇乎。如公者生禀聪明卓绝之姿。博学修业。至矣。其在壮年。气果眼高。所自视何如也。出身立朝。虽属迟暮。需世匡国。不为无时可以佐铨。师儒出典方岳。历试所蓄之具。循序平步。骎骎然主词垣而居岩廊。绰有馀矣。只谓公标格劲伉。不适于时。自致枘凿龃龉。进涂或不得其平。孰知夫奇衅出于不虞。而顾其所坐。则偶识一妖孽面貌耳。当是时士望方隆。 主知不浅。 嗣服之初。群彦毕登。进擢光宠。宜无先于公也。莫不惜其衣制有限。而卒然灾厄之会。不免横罹。时又廷议无分所挂浅深。务持一切峻法。善类窃为之忧。而至于公毋论知与不知。无敢以此事指为毫发之累一世。公论已可见。而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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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自初处以凡囚。末乃洞晢缧绁之非罪。其命放归。欲即勘出狱门。非谓实有犯也。起废甄录。断自 宸衷。若此者。谓之不遇。亦不可欤。以其十载屏伏之馀。置身 恩补之地。优游休养。得少假以年岁。又安知其终无遇也。公素尚忠义。一念君民。诚爱恻怛。恒言曰。为国家明白就一死。庶无忝我生。爱读杜少陵古柏行。深有感于古君臣际会之难。每到山水佳处。辄引满取醉。朗诵而罢。继以忼慨泣下沾襟。闻者悲之。公为古文直准秦汉。格隽体严。唐宋以下。不规规也。尤工于诗。不为零碎雕琢。发以清高弘远之旨。平居不喜著述。故诗文成集者甚少。然此皆其所不屑也。自以积年用工于性理诸书。心目所到。若有默契。雅不欲立论骋辩。而临没数岁。愀然兴叹。试欲分目为十数篇。演成文字。所拟议者。皆体道服礼之方也。及启其遗箧。则草藁止于原学,礼源,礼统三篇。馀未就矣。至言嘉诲之可传者。遂归湮没。百世之下。将无以见其所存之实。不亦重可恨哉。金城君谓余以先友来。托状德之文。白首久要。惟我独存。不忍以不文辞。略掇言行之大者。以俟立言者采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