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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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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书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96H 页
答金道彦(宗德○丙戌)
一岭相间。声音若可接。每恨未得源源相从。以遂饥渴之思。昨冬幸得与佥昆季有旬月周旋之乐。虽居稍间。未得昕夕从游。以资丽泽之实效。而所以涤鄙吝开心胸。示我以周行则大矣。何幸何幸。属此新年。怀仰尤切。忽此珍缄远落手里。披读数四。恍若更接清仪承款语也。仍审新元。太硕人气体茂纳洪休。棣案学履日有佳趣。区区慰贺。盖难容喻。来书反复。意寄深远。令人有惕然愧惧处。有油然感动处。于此有以知左右之善诱于人。而乐导于善也。佩服不敢忘。仍念左右昆季。当此寂寥之日。慨然有志于斯。埙篪迭和。声闻蔼然。足以增吾党之气矣。更愿勉旃。以卒远大之业。如光靖者何足道哉。才质最下。用心蔑裂。汨没半生。迄无寸成。属此迟晚。虽时有朝闻夕可之愿。而其柰鼎器已破何。岁初作大丘问葬之行。遇雪遇风。道途留滞。近才还庭。劳悴无可言。重念来书虽出诱掖奖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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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遣辞之际。自不免有过而失当处。恐非君子谨言之道也。幸垂察焉。
答金道彦(癸卯)
非无来往便。非无驰心倾向。非无引义可质问者。而并阙之。盖习成閒懒。引纸行墨。倍费辛苦故也。虚便一书。意寄勤挚。感与愧并。光靖病悴转深。遮眼之工。又未能接续。每切惭惧。今此 除命。又出于千万意外。是岂山野远外草木同腐者之所可堪任。中夜以思。身不贴席柰何。顷以病状呈于曹司。未知已呈出蒙递与否也。漆溪丈安否。久未闻。今得其梗槩。犹为幸也。遗集仅成草本。而雠校之役。正自不易。他日正恐贻佥贤之忧耳。
与金道彦(乙巳)
令仲氏持宪公奄辞慈庭。承讣惊痛。夫复何喻。虽闻證候非细。而年力尚强。疗治得宜。必当早得勿药之庆。而毕竟人事遽至于此。门户之寄。朋友之望。已矣已矣。更何言更何言。然人生脩短。莫非命也。以理排遣。尤不可不自勉。而上宽慈闱也。光靖迩来愦愦。虽欲自力。而策励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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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中朋友。次第沦逝。忽忽无悰。念左右昆季属望不浅。更愿自勉。交相慰譬。以副朋友之望。千万之祝。
 中山黄景初又不淑。前月来此留四五日。去未久而恶音至。志操文学。岂复有斯人邪。想闻之亦为之一恸也。
与金道彦(丁未)
时因便风。询叩动静以自慰。病懒相掣。一书尚艰。此岂固陋之所资于直谅之道哉。时自慨然而已。即日清和。堂上鼎茵加卫否。日月迅迈。仲氏兄终祥奄迫。缅惟佥割半馀痛。益复如新。种种溯仰无已时也。光靖年益老精益衰。日间应酬如醉梦过了。有时省觉。回顾平生。无一毫得力处。直将无闻而死矣。想像朋友力量见识。大可恃赖者。亦未之多见。岂特一时一人之忧哉。未知亦忧之及此否。
答金道彦(戊申)
年来多病少稣。虽少稣时。学禅家打坐。稍久则辄索枕颓然矣。意中朋旧。每入念中。而一字问讯。亦复懒废。岁初忽自无何。获拜惠问。三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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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伏审新元。太硕人鼎茵益膺吉庆。侍馀棣履珍卫万重。种种慰贺无已。光靖病益深者年例也。而志意亦复颓惰者。足以观平生为学不得力处。古人所谓悲叹穷庐。政为此也。每念贤史志气坚笃。联床共讨。必有益自超然者。恨未得深叩而善观也。顷岁柳叔文兄弟欲一相会于中途僻静处。为数日团栾计。此意甚好。此约不可虚也。而但会处难得其便。亦缘衰弱无远出之势。尚未谐也。左右会中第一座席。幸稍待春和景暖择一佳稳处。以为期会之地如何。
答金直甫(宗敬○癸酉)
顷于忙中付一书。匆匆未能究所欲言。岁暮怀仰转切。递中忽辱惠以长笺。三复以还。既叹其词采之巨丽。又艳其志尚之高远。意寄之勤挚。而至以浅陋者。为有万一之闻。而欲与之相资相益。偕之大道。左右之意诚厚矣深矣。其柰朽质之不可以雕刻何哉。然左右相期之意。有不偶然者。光靖亦何敢一向持不逮之戒。而缄默于丽泽之地哉。请先言光靖之所折肱者。以为左右者之戒。光靖少日。亦尝有闻而欲为之者。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98H 页
非无欣慕之诚。亦岂无一个半个之得。而资质本下。重之以世务场屋之累。不能牢著脚跟。随俗汨没。寝晦寝息。日远月忘。今已兀然为庸人矣。每中夜以思。怛然无以自见于朋友。左右年尚少而立志已如此。他日所就。岂可量哉。而一时意思。易得消歇。若不向此时痛下坚苦工夫。恐异时有回头茫然之叹矣。盖道之体用。盈于天地之间。而具于人生日用之常。大而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小而手足动静语默。莫不各有当然之则。圣人于此。固已详言。而著之于经矣。第患人之气禀不斋。见识易偏。或得一遗二。得少为足。则终无以到得古人地位耳。愿且读而思。弗得则弗措也。思而学。弗能则弗措岂。思之之久。众理将自通。行之之力。持守将益坚深。知义理之无穷。真见物我之无间。勿分精力于杂书。恐废光阴。毋徒缴绕于文义。反昧正意。如此低心下意。循序渐进。则古人之不可及者。固将有可及之日矣。此岂浅陋者之所易言。惟左右之加意焉。延乌消息。种种得闻。姑无他挠。但其一出。本非为儿女饥寒之计。而民俗之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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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易转动者。每得消息。辄为之慨然也。除岁不远。迓新增吉。
答金直甫(甲戌)
数旬作远行。两度书留滞已多时矣。合并通读。仰认眷存之意。感荷无已。仍审辰下。侍学珍胜。尤庸慰幸。光靖向来身病少痊。而人事应酬匆匆。西音才闻入城后消息。绣 启初言善居官。末言伐木煮盐。亦出为民。而既犯海禁。不得不 启云云。未知其间已得原情出场否也。无他子弟随从。只有此心驰越而已。大抵田亩间卧。是第一乐事。随力及人之事。决知其不可为矣。
答金子河(中柱○甲午)
便既稀阔。或有便而懒于把笔。神精之愦愦可知矣。忽得新年第一消息。披审侍馀学履珍重。慰泻无任。光碌碌又添一齿。环顾平生。所成何事。悲叹而已。近来工夫何如。向于病中见抵侄儿书。宏言大论。叠见层出。病馀昏愦。未及细究。而其用工可知。慰幸深矣。幸益勉旃。
答郑士昂(宗鲁)
来书旨意深远。向善诚笃。令人感叹。意者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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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门空山。躬抱坟典。旁无彊辅。以资丽泽。思欲闻忠告之言。以助竿头之进。不暇择人。而猥及于空空无闻之一陈人邪。左右之意则勤矣。而仆既无心得躬行之实。而徒欲掇拾口耳之间。以聒于耽经玩理之侧。诚有所不敢。以是愧惧缩忸。久而未敢措笔也。仍念左右富有资地。又无妨夺之挠。俯读仰思于万山静僻之中。其所超然。必非浮沈名利。乍作旋止者比也。未知年来所读者何书。所讲者何义。学贵于自得。而其自得之也。又必以其道而进焉。若缴绕于文句之间。安排于同异之际。则恐未可为自得之地也。所谓自得之者。又必自然而得之。非独自之自也。今往何法。非程朱之大训乎。主敬之工。贯乎动静。穷理之方。彻乎应酬。内外交养。小大殚尽。又必先立乎其大者。卓然不与之俱往焉。则庶乎其可矣。感左右虚己之问。聊诵所闻。以备采择之万一。明者一见。足以觑破其利病矣。
答金士棐(厦键)
俯询疑节。光靖少不学焉。老而昏眊。昔日耳剽于父兄者。茫然不记其一二。哀侍或意其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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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闻。而俾陈其刍荛之见则意甚盛也。虑甚周也。而光靖之愚。不足以当此何哉。然厚意不可虚辱。聊陈管见。以备采谅。
  别纸
继体之服。古人于五服。皆持服居丧。横渠先生所谓世人但知隆考妣。功缌不念。我心伤者此也。欲变俗而从古。一如横渠夫子之制。谁敢议之。但吾之平日处于期功之戚者。不能一遵古制。而独于今日继体之服。行时俗所不行之礼。无柰起时俗之疑讶乎。惟在哀侍自量平日之所守与今日之力量。而斟酌行之之为得也。
葬时服制。丧服小记曰父母之丧偕。其葬也服斩衰。注其葬母。亦服斩衰者。从重也。以父未葬。不敢变服也。以此推之则父之既葬则母葬变服可知矣。今齐衰之丧。既练而近祥矣。继体之服。亦不轻而重。暂释齐衰之服。而服继体之服以葬。恐未为不可也。然此无先辈定论。未敢质言。
禫祭当行与否。此无礼书可考检。惟父母丧中。不行祖父母禫。并有丧不行前丧之禫而已。至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0H 页
于继体之服而重丧禫祭之行不行则先辈未有言之者。岂以服虽不轻。而比诸父母承重之丧。不无轻重故邪。
答权完人(俒)问目
 父在母丧。祥后冠服。以丧礼备要考之。当用纯白。晦斋先生奉先杂仪则有用缁之训。今俗或缁或白。未知从何而得当。俒意十五月而禫。实具三年之体。似不可无素冠。如何。
十三月祥后冠服。家礼初无定式。故有用白用缁之二说。然时俗见行皆用白。十五月禫后用黪冠黪带。以终三年。哀所云不可无素冠。似得之。
 十三月而祥则大祥之祝。已用于初期矣。再期之祝。先儒无定式。今俗或用忌祀祝。未知如何。
再期之祝。亦无定式。然或以日月不居。奄及再期。其下亦用忌祝恐然。
 再期后不忍用纯吉。以黪冠带。至二十七月而后除。则易吉时恐不可无节次。今或因晨参。或因望奠而除之。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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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月易吉时。或以当禫之日。别处设位而除之。仍行参谒于新主所祔之庙。似或然耳。此等三件。别无先儒定说。今姑以此间所行者仰复焉。幸广询于知礼者而处之如何。
答张圣年(寿勋○壬午)
年来学业成就。果何如。科第得失。真实有命。惟勉力于本分事为望。生亦折肱者。故为左右言。
答张圣年(壬辰)
恋头得书。欣慰十分。生向日携体孙上龟潭。留止旬馀。趣味甚适。体孙不废课读。时时述作。稍有可观。一向精专。何不可成之理。但恐精专为难耳。因体孙之业。有以见君之全抛于文字上者为可惜。少年好资。何乃尔邪。
答权甥(思九)
顷日创见于积岁阻面之馀。癃衰之状。令人惊心。匆匆别去。殆耿耿不忘。舅仅保昨状。无足云也。槐亭主翁。欲记其亭。强试久废之文。篇末语及于君。亦可一览也。念昔来往。不觉涕筛筛下。年衰易感。良可叹也。幼择兄亦平安。从甥辈亦善过否。烦为一致意也。在家何事。不可太弛筋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1H 页
骨。以取麻痹之患也。后会未易。临书怅然。
答金▣▣(龙焕)问目(甲辰)
 从叔庆锡氏。今月某日遭父丧。成服之夜。家内失火。苍黄救柩之际。延烧家庙。今方改造神主。而将依旧题主。则傍题亡人之名。有所未安。而告祝无主。事多难便。将以丧人名题。则方在父丧葬前。而遽尔傍题。无或犯于死其亲之戒乎。
伏承教谕。审令从叔氏罔极之中。又遭罔极之变。不胜惊痛。所示仪节。虽深于礼者。犹难供对。况在懵陋。其何敢容喙于其间哉。然既蒙勤谕。不敢不竭愚见。以备采择也。盖傍题以亡人之名。有所不忍。题以丧人。亦有所大未安者。然较是二者而量其轻重。则题以丧人。犹或仅可焉。盖并有丧葬而题主也。虽重丧在殡。而不得不以丧人题主。此犹可为一證也。若以丧人题主。则主祝代告。以族中最亲者一人。措辞以告如何。
 通典父死未殡而祖死。服祖以周。丧服疏父卒三年之内母卒。仍服期云云。盖未忍变在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1L 页
也。然其题祖与母之主。则不得不以主丧者之名而题之。则未忍变在之礼。于此用不得也。此可为旁照之一證。(李学甫云)
答申永叔(宅和)问目
 宗从兄无嗣。临终以宅和第一子为后。宗从嫂已于前二年下世。已经祥禫撤几筵。来月初四乃大祥。而行事节次。所后子处变之节。有难稳当。或云当追服于父丧丧期已尽之后。或云父在之日。丧期已尽。更无追服之理。又云几筵已撤。虽大祥而与初忌无异。题主以亡室。则以显妣告祀。殊为未安。当前期告由否。大祥祭退行于襄事之后乎。
俯询疑节。足见尊临事博访。以求至善之意。甚盛也。而远及于蒙陋则仆将何辞以对也。然既辱垂问。不敢无说。以塞厚意。尊宗嫂氏祥禫已毕。几筵已撤。追服之议。未知其得当也。初四之祭。实乃忌祀。忌祀退行。于礼未闻。忌是丧之馀。不忍虚度。则略设不备仪。孝子方在深墨中。不得与祭。只于阶下俯伏。俟祭毕而已。其无祝可知。有何题主异称之疑乎。亦似无告由之节耳。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2H 页
答权继善(馨复)
先代盛仪。获举于百年之后。忝在儒林之列者。孰不钦叹。至于多少仪节。自当采取士林间公议为之。何必借听于聋邪。然既辱垂问。不敢不贡愚见。以备采择。今人家改题等祭。必前一日改题。厥明行事。尝见寒冈先生答人书院题板行祀之问。亦如此为答。恐依此行事。似为允当。必欲择时。未知于古礼如何。然此等仪节。必有远近见行之礼。幸博询而审处之。以重大事千万。题板甲乙之论。尤非蒙陋之所敢决。此无故事可据。又无傍人可问。惟在佥尊商量之如何耳。
与郑理之(拨○戊戌)
儿子还。细叩哀兴寝之节。殊以为慰。孙儿愚騃无教。远离膝下。心甚悬念。在彼著何工夫。不可一向没溺于程文字。可且罢休。将家礼一书。子细课授。俾知人家日用常体如何。
答河▣▣
贤胤之归。忽已经岁。相望绝远。故意寄悠远。专价惠翰。满纸谆复。无异对面酬酢。信乎书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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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情替面。如此其至也。尊先状行之文。岂浅陋之役哉。重违尊命。久已草定。今以仰禀去取之命。盖事迹已远。不可寻觅。谨就集中零星凑合。仅此成编。然属此精耗笔力衰退。其何能有所发明于先德邪。古人以老人大章。如秃笔写字。况如仆之本来蹇拙者乎。收置箧中。以备一故事。策之上也。如不欲终弃则指摘瑕累。使得以改窜点掇。庶免大谬。然路远便稀。是为难耳。水月轩记。承示瞿然。但前承务精不务多之教。此记意味或浅。文字或近于不甚留意。故当时未免有商量者。然盛意既如此。至今脍炙于人口。则何敢以一人之见。任其删去邪。
答郑寿汉(丙午)
相距落落。无从际晤。忽拜辱书。满纸勤渠。至引先谊之重。则三复感叹。继之以戚戚也。末俗滔滔。能知报本之义者盖鲜。况追惟于周甲之后。欲伸终天之恨者。今古亦不多见。而左右独能保全民彝于颓波之中。此仆之所敛衽起敬而感叹焉者也。然追服一节。先贤之论。不啻明白。后之人只当遵守成法。以尽其事死如生之义。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3H 页
于祭享之间。不患无地之可伸。何必一朝创立众人所未行之礼。以骇世惊俗乎。仆于左右。未有一日之雅。而遽以此重大之礼为问。仆诚空空无所知识。只据目下所见以供答。更望广询于知礼之人。以定取舍。千万千万。
答河思庸(致中)
示谕缕缕。足认进学不已之意。每爱左右于世俗沈痼之病。太半超脱。意其可以进于道。故私心倾向。每不浅浅。今承示意。益可敬叹。盖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惟卓然先立乎大者。以居敬持养为主宰。而读书则寻穷其理于义理明白处。看破教熟。会之心者。必体之于行也。至于应事接物。亦必思量到是处。积之之多。行之之久。自然心地渐明。义理昭著。必有一大欢喜事。正不可朝耕而暮穫也。童子习缮写妆䌙。至于此勤。此可见立心诚实之本领。雀舌优惠。皆出望外。何感如之。先代行状。详悉于春府书中。玆不缕缕。
答柳而浩(养善○丙午)
顷得一宵之款。而陈义高远。出于俗例之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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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荒浅。不足以当厚意之一二。而有以见左右之志尚则大矣。别后旬日。良用耿耿。便中惠翰。恍若更接清仪。光靖仅依前拙。惟是光阴日驶。工力不进。每切愧恐。左右年尚富志甚坚。以是而日有省焉。则何患古人之不可及哉。但寻讨一部切己书如四子濂洛文字。循序致一。反复潜玩。读而思思而体。义理渐明。持守坚固。则庶可以见得真实意味矣。聊以不逮之言。以备高明竿头之步。或可恕谅之否。
答柳而浩问目
 
丧服疏父卒三年内母卒仍服期。要父服除而母死。乃得申三年。又杜元凯曰若父已葬而母卒则服母服。沙溪云父死未殡而母卒则未忍变在。犹可以通典所云父未殡服祖周之说推之而服母期也。若父丧将竟而又遭母丧则亦以父丧三年内而仍服期。似未安。不敢轻议。又庾蔚之云云。
疏家说如此。勉斋载之通解续。似当遵行。而沙溪于此疑之。愚伏谓服母期。是屈于父在。千万不得已而夺情耳。若以贺循之论。比类而降服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4H 页
则于心不安。宁从礼疑从厚之说。后来先辈多从之。未知如何。庾蔚之之论。盖谓父在之日母亡。已制期服。则不可以父亡而更服三年。以始制为断。而不忍于变在。其义精矣。
 或问父丧未殡。遭祖父母丧。当何服。沙溪答通典父未殡服祖以周。
贺说虽如此。而司马操所谓外襄终事。内奉灵席。练祥禫不可无主者。可谓合天理顺人情矣。
 四礼云高祖父母丧。玄孙承重者。其妻其母其祖母曾祖母。皆当服丧云云。备要亦然。退溪先生曰曾孙承重者。其祖母或母服重服。妻不得承重云云。若祖母或母为主妇。则得无母子共事之嫌欤。
丧服传曰有适子无适孙。孙妇亦如之。退溪先生前后三说不同。而当以后说曾孙承重者祖母或母在则其祖母或母服重服。妻不得承重者。的确之论也。母子共事之嫌。于此用不得。愚伏说稍进退其位云云。
 适孙死无后。庶孙代之承重。不悖于礼邪。
丧服图式。取范宣议曰礼为祖后者三年。不言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4L 页
嫡庶则通之矣。无后犹取继。况有孙而不承之邪云云。依此为案。
 沙溪曰出后者为本宗。适人者再降云云。若兄弟各出则亦再降欤。
出后者为本宗适人者再降。若不降则与在家者无异矣。两男各出不再降。两女各出不再降者。隆杀之义在于出后。而不在于各出也。
 丧服小记从服者。所从亡则已。何谓也。
从服有六。一曰徒从。非亲属而空从之服其党。所从既亡则止而不服。如臣从君而服君之党。妻从夫而服夫之君。庶子服君母之父母。子服母之君母是也。
 或问妻嫡母服。一依妻母行之欤。愚伏答不敢臆说。沙溪答其妻服丧则其夫无服似未安云云。何以适从。
先儒未有的说。未敢知。然服术徒从之服。子为母之君母服。则夫为妻之君母。似不可无服。而子为母之君母则母亡不服。而妻之君母则不论存亡与否邪。更详之。
 小记丈夫冠而不为殇。妇人笄而不为殇云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5H 页
云。家礼男子已娶。女子许嫁。皆不为殇云云。然则有年过二十馀而未冠笄而死者。亦为殇欤。
十九为长殇。则二十以上虽未冠笄。恐不得为殇。而似当以成人服之也。一说古者二十而冠。冠则责成人之道。不责以成人则亦不以成人之服服之也。前说似长。
 税服之制。晋元帝制小功缌麻。或垂竟闻。宜全服。不得服其残月。贺循曰不税者。谓丧月都竟。乃闻丧者耳。若在服内则自全五月。郑玄云五月之内则追服。王肃云服其残月也云云。然则垂竟闻讣则服全服乎。服残月乎。都竟闻讣则不税乎。
小记降而在缌麻小功者则税之。注期大功下殇中殇之降而为小功缌者。皆追服之云云。则小功缌亦有当税者。岂可以闻之垂竟而服残月乎。郑主说。庾蔚之疑之。而云王议容朝闻夕除。不容成服。求之人情。未为允惬云云。
 朝奠及题主条云再拜哭尽哀。迁柩条哭尽哀再拜。虞祭则哭再拜。文势之不同。各有意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5L 页
邪。
此等精微曲折。有难测知。大抵重在敬者。先拜而后哭。重在哀者。先哭而后拜。然哀遑中。安能一一照管邪。且仿礼文行之。
 朱子曰据礼小敛有席。至虞而后有几筵。但卒哭后不复馈食于下室云。诸说不同。卒哭前馈食之仪与卒哭后不馈食之义。伏愿下教。
葬前有奠而不立几筵。虞而有几筵。葬前燕养馈羞。日设之如生时之礼于下室。注下室。如今之内堂。虞而以祭易奠。罢朝夕奠。卒哭谓之吉祭。至朔月月半而殷奠。奠有黍稷。而下室不设也。故郑氏注曰卒哭不复馈食于下室。而鬼神祭之也。所谓馈食。即象生时馈养日设之者也。
 金肃夫问妹归夫家。有年以丧来。此死于是殡于是。是同宫也。先妣禫事当为之三月不举乎。又卒哭前四时吉祭。似不可行。如朔望参谒荐以时食之类。可以行之无碍否。退溪先生曰右礼益所难处。从古礼则未可举行审矣。但此等事。人家比比有之。练祥等。又依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6H 页
古礼葬后行之。或葬不得以时。因此废祭。似甚为难。不知当如何。亦在善处也云云。愿闻礼家所行。
所谓善处。恐在于速返于夫家。或及时行窆耳。过三月则为不禫矣。
 古礼必以长孙承重。至赵宋长子死则不用侄用次子。非古礼也。明道殁后伊川主太中之祀。亦时王之制。而不合礼也云云。然则兄亡弟及后。兄妻立后与次孙承重死后。嫡孙妻及次孙妻皆立后则未知如何处之。
宗法不立。故种种有碍。宗法若立。无许多难处矣。
 两葬行虞之节。先重后轻。今改葬先妣于先考墓侧。则先妣之虞。当在先考反哭之后也。若路远日暮。中道行虞。而主丧又无兄弟。则先考之神主。付于他人。而行先妣之虞于幕所乎。
前辈尝议此云路远则行新葬初虞于山下。翼日行迁葬虞于葬所幕次而反哭云。
 寒冈先生答 季章曰移殡后尸床依前因
小山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6L 页
设云云。家或有东南西北之异向者。何以依前因设也。
不问何向。以前为南后为北。左为东右为西。但殡后不当复尸床。
 朱子曰后室亦聘当并配。然未知共一椟或异椟云。退溪先生曰两妣同一龛。先妣共一椟。后妣别椟安别床。及出主行祭时。先妣共一卓。后妣别一卓云云。若三室则先妣共一椟一卓。第二三室别共一椟。行祭时亦别一卓欤。若先妣无子。宗子出于二三室。则当如何处之。
岭俗或遵老先生之训。或二三室合椟。寒冈以为未安。而又谓四位不得各卓。宁四位共一卓。而盏盘饭羹炙肝之类各设。无妨于权宜云云。朱子所谓前妻无子。继室有子之碍者。指继室别为一室而言。若二三室未安于合椟。则岂可论有子与无子邪。
 禫祭条设神位于灵座故处云云。若无灵座故处则设于厅事如何。
三年设神位之处。禫前何故无之邪。若无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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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通变。
 退溪先生曰扱匙正箸。在进馔初。丧礼备要在侑食下。未知如何适从。
家礼时祭扱匙正箸。在侑食之时。虞祭以后丧祭并阙焉。故备要取时祭之仪以补之。退溪先生谓扱匙正箸于进馔之初。栗谷谓于初献时。各是一义。然在三献后有据依。似当从之。未知如何。
 寒冈先生曰若欲并书考妣则祝词在溤善集说家礼。然恐未安云云。以何适从。
各设。礼之正也。并设出于情也。诸先生之所未许。惟在自斟量耳。
 未承重前。祖母死而母在。承重后书疏以孤哀称之。则得无嫌于母在欤。
孤哀孙自是承重之称。何嫌于母在乎。
 祖父忌日与先考忌日同。则行祀之际。先祖而后考。则时之早晚。未得适中。一时行事则恐有诚不专之弊。如何如何。
先辈盖以一时行之。各祝以告。为无妨。
 小祥则夜处下有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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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祥亦用此乎。
家礼无改之之文。
 若未成神主则题主奠祝神返室堂之下。何以书之。
此出于不得已。随宜改之。
 或问初虞祝称祫事。三虞卒哭用刚日。斯皆将祔之义。又题主祝神返室堂。皆非守墓者事。若无已于守墓则当如此等语何。寒冈先生答曰以待丧毕返魂之后为之云云。虞卒哭等。何以适从。
庐墓之人虞卒哭。岂有异邪。祔祭则行于丧毕返魂后。
 沙溪答人问曰仪礼袭及小敛奠。皆设于尸东当肩。家礼小敛则设于尸南。家礼与仪礼不可合一义看也云云。以何适从。
从家礼。
 亲厚入哭条。家礼临尸哭尽哀。出拜灵座。上香再拜。遂吊主人。相向哭尽哀。主人以哭对无辞。高氏曰亲始死。虽不敢出见宾。然有所尊者。不可不出云云。即今礼家亦行此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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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之言。未闻有行之者。
 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注虞祭在寝。祭后不以杖入室。祔祭在祖庙。祭后不以杖升堂云云。然则寝与室。指今何处也。虞后入殡及受吊及上食之时。有杖者有不杖者。伏望指教。
一从家礼。有何所疑。正寝户外曰堂。户内曰室。受吊则恐无不杖之义。
 丧主出入之时。或有持杖者。或有不杖者。以何适从。
杖亦居丧之物。恐当随身。
 沙溪曰父母偕丧。异几筵持重服也云云。母祥行祭之时。亦持重服邪。又问间传男子所轻者腰。得著齐衰腰带。而兼包斩衰之带。妇人轻首。得著齐衰首绖而包斩衰之绖。故云轻者包也云云。此说亦如何。
通典杜元凯曰若父母同日卒。其葬先母后父。皆服斩衰。其虞祔。先父后母。各服其服。卒事反服父服。若父已葬而母卒则服母服。至虞讫。服父之服。既练则服母之服。父丧可除则服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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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以除之。讫而服母之服。间传斩衰既虞卒哭。遭齐衰之丧。轻者包重者。特前辈以为安有腰绖绞带合四物而在腰之理云云者。似得之矣。
 食时上食食字。家礼谚解音嗣。俗音息。从谚解乎。从俗音乎。
上食之食音当为嗣。然临文则用本音。常言则用方音。亦何害邪。
 有戚谊世谊。不知生死。而适往其家。则不吊可乎。适往其邻则问之可乎。
曲礼所谓吊而不伤。伤而不吊者。吊伤皆致命辞也。(其详见礼记郑贾疏。)沙溪认作吊哭之吊。姻戚或与子分厚而不知死则不吊。岂人情乎。今入其家往其邻而不吊死问丧。非吾之攸闻也。
 问丧哭父之党于庙云云。无庙则哭于何所。
古今异宜。只当哭于厅事。
 亲迎女在途而婿之父母死。则女改服布。深衣缟总以赴丧。注女子在室为父三年。已嫁则期。今既在途。非室矣。用奔丧之礼。而服期也云云。然则虽上笄在本父母家。而未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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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前。服本父母三年乎。
今人未有上笄而不嫁者。虽未归夫家。岂可服父母之本服乎。
 开茔域及葬祠后土时。备要设酒果脯醢而已。少溪曰某家用盛馔云云。何以适从。
用家家礼。恐无害。
 后土地神。故只求神于阴也。沙溪曰家礼后土祀不言上香。丘氏仪节及家礼正衡。皆有上香之礼。故备要因之云云。
从家礼。
 
沙溪曰玄纁置柩东之旁。开元礼祝奉以奠于柩东。四礼置柩旁左右。又日世俗分左右。置于铭旌之上。先儒论其非矣。或上玄下纁如何。
开元礼柩东上玄下纁之云。似可据。
 开茔域祝辞。今为某官之下。不用姓名。亦有经据乎。
书姓名者正礼也。或不得已而通变。岂有经据乎。
 沙溪曰人死而子幼者。当以儿名主之。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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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主之意。夙兴夜处哀慕不宁等语。改用不妨云云。若改则其辞意何以改之。
寒冈答此问。依家礼本文无所改。盖得慎重之义也。
 招魂葬非礼。先儒论之已明。然则葬殡祭奠服制。处变何如。
既知非礼。不必论葬礼。下条详之。
 亡失亲之尸体。又不知其死之日月。则葬殡祭奠服制。当如何处之。
通典亡失亲之尸柩。孝子之情。所欲崇也。可令因周练变衰绖。又曰宜三年求之不得。乃制服居庐。祥禫而除。开元礼亡失尸柩则变除如常礼。○日月则或离家之日。或闻丧之日。战亡则以战亡之日为忌日。
 或问家礼反哭条。祝奉神主入。就位椟之。然则自墓来时。不椟而纳于灵车邪。沙溪答常祭祀。奉主椟置西阶卓上。启椟奉主出就位。此则非若有事时。故奉主直入就位。仍椟之欤。岂有自墓来不椟。而今始椟之哉。活看可也云云。返魂之际。椟不椟。伏望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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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礼。
 或有乱后未造神主。或有家贫流离未造神主。而十馀年后欲成神主。则亦有经据邪。若无经据而欲权行。则题主奉安。设于忌日如何。
追后造题。不犹愈于已乎。虽十馀年后。择日前一日以纸榜标位。酒果告以追造之意而题之。翼日行大祭。如时祭之仪。但不可于忌日行之耳。
 小祥后朝夕上食之节。退溪先生以为不当哭。诸先生皆谓既为祭奠。不可不哭。未知如何适从。
皆有据依。不知如何为合礼。且从厚为宜邪。煞有说且俟后。
 大祥后网巾。沙溪曰以白黑粗𩮰杂造用之如何。白布则骇俗。且非古礼云云。今俗多用白布。见于何礼也。
寒冈答人问。世或有黪布网巾者。今 国丧多有著布网巾者云云。白布网巾。亦从笠服色。无乃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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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丧。大祥后或有撤几筵者。或有禫前不撤几筵者。祥后祔庙。礼有明文。禫前不撤。亦经据邪。
祥后撤几筵。古礼也。仍在上食。今制也。前辈亦许之。但不可哭耳。
 奇高峰与郑李所论。以父忧为内艰。以母忧为外艰。朱子行状。以母忧丁内艰。以何质正。
自古有此论。然当从溪训父忧为外艰。母忧为内艰。
 丧中有宗族之丧。虽缌必往。既往丧次则当服其服而哭云云。若服未具则不哭欤。若未成服前。亦不入哭欤。如外祖父母及师丧。亦不可往哭。沙溪曰鄙人在父丧中。奔栗谷之丧。厥后人有以此为咎者。然则不哭可乎。
宗族岂可以服未具而不哭邪。外祖父母丧。尤不可不往。师丧若义重恩深。又岂可不往。
 沙月堂问柩衣染色或红或黄。未知从何色。寒冈先生答曰正五色云云。然则五色之正者。皆可用之欤。
上玄下纁。自是古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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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无无祝之祭。又云纸榜无祝。纸榜用祝。于礼如何。
纸榜恐亦不可无祝。
 或问遣奠祝永诀终天之语。亦可用之于妻丧乎。寒冈先生曰此是汎然告诀之辞。非独子之于亲。旅轩先生曰妻丧夫告文。终天不合。改玆焉永诀。未知如何适从。
问解引朱先生祭蔡西山。亦用永诀终天之语。以为不改之證。
 或问寒冈先生曰既无他子侄行则今世多以族孙为侍养者。非古礼也云云。今若无子侄行则后今俗乱昭穆否。从古礼无侍养否。
古人亦多有此样。白乐天养兄孙为后。大胜于立异姓为后。称祖不称考则不可谓乱昭穆。
礼疑条目太多。老耗精力。包罗不及。草草条答。其中碍理处必多矣。然尝闻横渠张子之言曰学者且须理会常。理会得常则变底道理在其中。来示只管来讨变。恐未为稳当也。礼之经常者。且未能尽究。况变者乎。问者非急务。而答之者亦妄也。须以仪礼为经。家礼亦朱先生参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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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成礼家三尺。尤当先讲。后来诸儒之论。虽或未能尽究尽从。其于礼亦思过半矣。
与柳而浩郭孟坚(柱南)
百弗崔丈奄弃后学。吾党益无聊赖。疾病呻吟之中。忽承此报。令人痛心。经月而靡定也。又闻葬期在即。末由躬泄一哀。平日交情。岂如是邪。想贤契终始之义。必非寻常邻好之比。既失此老。吾辈不可不重自勉也。限于此一言。想默会之矣。
答郭孟坚
前冬吃辛忍寒。过了数旬。别去之日。又当风寒。殆令人恋恋不能忘也。贤者志尚甚好。诚意甚恳。深可爱尚。但从前所读。未免卤莽。又颇缴绕于文句间。不能领略大体。鄙性狷狭。多被呵叱。追思汗怍。幸望不已其工。毋使作辍。读而未得则思。思之思之。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神之极也。此古人之格言也。幸试之如何。漆溪有多少书。自力布此。
答郭孟坚
所示斋号潜修则好矣。无竞字易以近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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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溪东尝赠公近思一部曰。此真子之书也。以此扁号。顾名思义。则庶可以发明当日心法也。鄙言何足为重轻。感君诚意。聊戏口占。惟君默默加工。勿为外人道也。
 隐而未显之谓潜。晦而未露之谓潜。惟其闇然而日章。是谓修之潜。(右潜修斋)
 由内达外之谓近。以类推远之谓近。易于近者。非知言也。是谓思之近。(右近思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