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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书
书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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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病果已差歇。而学业日有进益否。戚下间与养之。会山寺二十日。共读太极西铭解。虽未及烂熟融会。亦往往见前日见不到处。意思颇觉开豁。只恨不能致执事于此间。与同其乐也。每义理有未透。辨论有未定。何尝不说及也。养之聪明详密。看文字不费力。固已难得。而又肯留心向里。摆脱旧习。其进何可量也。幸因书更加策励。俾益奋发如何。向日事能更无节拍否。朱子尝言。事至不揆义理而胡乱应副。便是无义。既应之后。留置心胸。不能放下。便是无命。此语极亲切有味。伏惟执事于此讲之必熟。然或恐不平之气一毫未去。则不惟遇事触发。不暇裁度。不能无错应。抑亦本源扰攘。气象局滞。大有妨于日新之功也。幸更密察而深用力于涵养工夫。以立大本。而日以文字义理。灌溉培壅。使不平之气。无得以干乎其间。庶几内外昭融。上达不已。而事变之来。或有大于此者。皆当应之有馀。无足以动吾心矣。未知如何。
与渼湖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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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渼湖金公(丁巳九月)
养而无害之害。朱子以无作为释之者。愚则以为极好。盖此章大旨专在养气。养气之功。专在集义。集义之方则又专在乎勿忘勿助。故朱子以集义为养气之丹头。勿忘勿助。为集义之火法。此乃一章之骨子。故孟子固将详说于下。而先于上文以直养无害。提示大纲。直养即集义。无害即勿助。上下文理。一脉贯下。若无暴其气。亦非专指蹶趍之类。槩言气之不可不养。集注以致养其气释之可见。蹶趍则孟子之意。只从外面易见处。以明其气之亦能动志而已。虽亦非在养气之外。而初非此章之宗旨也。多动作言笑。做力所不及。亦只是蹶趍之类。来谕以做力不及。为助长。恐未然。朱子说有谓只行得五十里。却硬要行百里。此正是做力所不及也。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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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约而言之则只是此心全体。静而万理该备。动而四端昭著。光明灿烂。无限量不昏昧者也。专属气固不可。专属理亦不可。谓之合心性则近矣。而语犹未精。必曰此心全体。然后方有统领而绝渗漏矣。宾主字亦欠确。
理固圣凡之所同。心亦何尝有圣凡之异耶。所谓气有万殊者。特指魂魄五脏百骸之气耳。非此心本体之谓也。此心本体者何也。即朱子所谓莫不得其所以生。以为一身之主。而与理合一者也。此安得有清浊厚薄之可言耶。果使此心本体。亦有清浊厚薄之不齐。则浊之又浊。薄之又薄。至于桀蹠则顽愚昏暴极矣。顾何曾彷佛于虚灵洞澈之称。而岂得谓之明德乎。
心与气质。谓之二。固不可也。谓之一。亦不可也。何谓不可谓之二也。心者非他也。只是气质之良能。舍气质。无别讨心处。故心之所以动作运用。全藉气质。非气质则心无以发用。故外物一触。气机腾扬。则喜怒哀乐。一随乎气质。而金气多者偏于羞恶。木气多者偏于恻隐。固理势之必然也。何谓不可谓之一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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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之说。乃鄙说之大槩。夫在天曰神。在人曰心。其实一个能而已。故以天言之则生长收藏者气也。而能生能长能收能藏者则神也。以人言之则喜怒哀乐者气也。而能喜能怒能哀能乐者则心也。是以气有偏正。而所谓神者则未尝有偏正也。气有清浊。而所谓心者则未尝有清浊也。主宰乎一气之原而遍体乎万物之中。昭著乎方寸之内而流行乎日用之间。因依乎有清浊偏正之里。而超脱乎无清浊偏正之表者。无非所谓一个能也。然则能者果何物也。谓之理耶则理无为而能有为也。谓之气耶则气有迹而能无迹也。谓之非理非气耶。则理气之外。未别有物也。然则所谓能者。果何物也。不过曰气之灵而理之妙也。(理之妙。言理之所以能妙用者也。朱子亦曰比理微有迹。比气自然又灵。可见别神于气也。)夫天地之生物也。理以为主而气以为材。二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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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气质而直指其本体则固虚灵洞澈。无纤毫不善之杂矣。合气质而泛言其末流则凡其或恶或昏。虽曰气质之作用。而其所以能如此者。亦不可谓非心之所为也。以此言之则虽谓之心有善恶。亦可也。但或者以是而遂谓心之本体。亦有清浊明暗之殊。则大非圣人之意也。朱子一说。有曰不善之发。固非心之本体。然亦是出于心也。又曰心之本体。未尝不善。又却不可说恶全不是心。于此看得定。则横说竖说。都无所碍。
朱子之训明德。既曰虚灵不昧。而又必曰具众理应万事。虚灵不昧者。明德之体段也。具众理应万事者。明德之实蕴也。合二句然后方为完备。然约而言之则只虚灵不昧四字。已包下句在其中。静而万理灿然者。不昧之体也。动而四端昭著者。不昧之用也。更说下句所以尽其情性功效之实。而使人易晓也。此心之所以为性情之主。而朱先生释经之法。有统领而无渗漏也。愚之以此心全体释明德者。亦庶乎不至大悖矣。近来先辈或欲以灵觉意思了明德。而众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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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者。气之灵也。而不随气而有等分者何也。盖尝论之。气者生物之材也。材则有形。能者生物之机也。(机字有精粗。此机字当以极精处看。)机则无迹。有形者物也。无迹者神也。是故气之为物。升而为天。降而为地。而天非地也。地非天也。动而为春夏。静而为秋冬。而春夏非秋冬也。秋冬非春夏也。以至人物贤愚。飞潜动植。形形色色。莫有同焉者。无他焉。物则不通故也。若夫能则初何尝有物。只是妙万物形气之作用而能然之而已。或升而能然于天。或降而能然于地。或动而能然于春夏。或静而能然于秋冬。而能然于天者。即能然于地者也。能然于秋冬者。即能然于春夏者也。以至人物贤愚。飞潜动植。形色有万。而能则只一个能而已。是则神妙万物者然也。请推而言之。今夫蛇蝎。物之至恶者也。麟凤。物之至美者也。而物不能自生。必有使之生者存焉。则二者之生。固皆能之所为。而所谓能者。似亦有美恶也。然而究其本则其所以或美或恶者。气之为耳。非能之本体然也。何以言之。夫天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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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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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能者。固通三才贯万物。无精无粗。无限量无分段。而其所寓形气则自有精有粗。自有限量自有分段。故能之。运用乎此者。亦随而不能无阔狭偏全之不同焉。是以天地之为物也。最得形气之极正极通。而其大无外。故良能全体。无所拘隔。而行四时育万物。各得其正矣。至于生物之类。则惟人也得天地正通之气。以为之形。背阴向阳。端直正平。而心之为藏。最居一身之中。为生气之所聚会。血脉之所凑泊。又其为物。禀得火精。中空通虚。光明照烛。故良能全体。于是乎呈露昭著。无所不通。由此而酬酢运用。无所不觉。神明知觉虚灵之称。于是焉立。而廓然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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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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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知觉。即天之良能也。天之鬼神。即人之心也。知觉与良能。心与鬼神。一而已。然人有血气运动。故心之知觉。似有影象之可寻。天无血气运动。故鬼神之良能。尤无兆眹之可指。自古学者。于此每不能无恍惚然疑之。惑矣。然而究其极则所谓知觉。亦何曾有兆眹。其于寂感起灭之际。若有影象者。皆气质之为尔。今且泛而言之。外物迭来而喜怒哀乐视听言动。纷然杂然者。形气也。其所以能知其可喜可怒可哀可乐。能觉其或视或听或言或动者。乃知觉也。就心上言之。光明炯发照形烛物者。火气之光景也。辟阖伸屈藏往知来者。魂魄之作用也。其所以以此光景而能照形烛物。以此魂魄而能藏往知来者。乃知觉也。就未发时言之。宇定光腾。炳然烁然。如烛之笼而辉之阔狭未著。如塘之静而波之迅慢莫见者。虽极微妙。要其境则是心藏之影也。其于炳然烁然之中。自有能知能觉活化流动之机。默存乎其上。灵灵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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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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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渼湖金公(庚申闰六月)
明道先生谓当与元丰大臣共政。朱子论之曰此乃圣贤之用。义理之正。非姑为权谲。苟以济事于一时也。其隆之也至矣。然其他日语则乃以为譬如掩目捕雀。我不见雀。雀却见我。尽是拙谋。至有章惇吃剑之说。讥之斥之。不遗馀力。二说绝相反。未知当从何说。愚意则明道之言。固出于至公血诚。而实非后人之所可学。如孔子欲赴公山佛肸之召。非大贤以下所可效也。苟无明道绥来动和之妙。而遽欲与小人同事。苟以弭祸于目前。正朱子所谓见无礼于君亲。袖手坐视而不敢逐。必此言之为者。而冰炭同器。无以两全。羸豕踯躅。五龙莫敌。则其所以弭祸。乃所以速祸也。自范忠宣倡为好还之论。邪说横流。人不知非。至有小人不可去之说发于函丈。而又谓忠宣所见。与明道合。则其惑可谓甚矣。故不得不就加抑扬。从头劈破。以晓一世。此后说所以为尤有功也。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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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城逐蔡确事。语类屡言其不是。大全答郑景望书亦曰元祐诸人忧确之不可制。欲以口语挤之。固为未当云云。尝闻之陶翁曰以诗罪人。固非正理。而此则邪正之分已定。且其诗实涉诬悖。虽以此罪之无害。故朱子之论。亦尝许之云。每以此言为痛快直截矣。今考朱书。未有许之之语。但其非之也不甚讥斥。且多示原恕之意。而至论范忠宣救确之事则曰阴为自全。又曰见无礼于君亲而拱手坐视。极力排之。不少假借。陶翁所云。岂以是耶。抑别有许之之语。而偶未得见耶。王曾逐丁。谓事与元城事相近。而但用机关太甚。此等处又当如何断定。元城之逐之诚不是。则忠宣之救之当是。而朱子两非之。然则如何处之。乃为尽善耶。
与渼湖金公(辛酉春)
鲁论已始课。日用进修。有次第否。戚下老人粗健。连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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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渼湖金公(五月)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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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渼湖金公(壬戌十月)
俗礼往往有不可轻易抹摋者。如玄纁之奠于柩上。先儒多非之。而其实正合古礼。按既夕礼。公使宰夫赠玄纁。实于盖。注云实其币于棺盖之柳中。若亲授之然。疏云上文在庙所赠之币。皆奠于左服。此实于盖中者。彼赠币生死两施。故奠于左服。此赠专为死者。故实于盖。若亲授之云云。而经下文窆时只云赠用制币云云。而不言奠某处者。蒙上文也。故下继之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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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渼湖金公(己卯)
春间下疏。满纸情眷。伏读再三。不胜哀感。宜即奉复。以谢勤意。而顾此哀苦之中。衰病侵凌。凡诸人事。一切废阁。仍以成习。以此虽于此等不可废之礼。亦复因循稽滞。以至于今阙然也。时一念至。但切怅愧。祸故以来。万念俱灰。独其一念炯炯不能忘者。惟在此朝闻一事。而离群索居。开发无所。每当愤悱。何尝不驰神座下。晦兄云云。传之似过。近有意于张子成诵之训。而多病不能刻苦。已上口者。只系辞中庸论语。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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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栎泉宋兄(明钦○辛亥七月)
顷者陶丈见教。中庸最有益。若得屣脱众累。入深山中。静坐读得一两月。则似大长进。而不可得可恨云云。执事则已一年矣。果有新效如其说乎。又质以戒惧功夫终易间断如何。答曰须先于道也者不可须臾离处。见得真切然后戒惧工夫自然不间断。不然而欲勉强把捉则作辍离合。其势必然云云。此说似皆亲切。故漫为告知矣。弟固不敢浪过时日。而终是傍无彊辅。苦未有警发处。且念日前言语上意思。胜却涵养底工夫。以此心身颠错。都不济事。方欲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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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
中庸果能浃洽烂熟如诵己言。如朱子所云。无可复读乎。日用工夫。亦有进步处乎。近思之为学之要。别无奇特道理。立志务要坚固专一。涵养务要平实纯熟。穷理务要明白自得。如是积累。优游厌饫而勿正勿助。则自见意味深长而欲罢不能矣。不然而苟且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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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
家礼祠堂条附注。又有有大宗而无小宗者。皆嫡则不立小宗也。有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无嫡则不立大宗也。此段源流所引注说甚多。而皆似未安。其中大全本注及辑览说最为可通。然其于有大宗无小宗之义则终未觉端的。且不合于本文。皆嫡则不立小宗云者。窃尝以臆见推之。盖谓君之昆弟皆嫡而无庶则皆立为大宗之祖。此所谓有大宗无小宗也。君之昆弟皆庶而无嫡则皆不得为大宗之祖。而各自为小宗。此所谓有小宗无大宗也。盖诸侯之嫡昆弟然后方为别子。庶兄弟则不得以别子称也。此说似于文义衬当。但无古据。且与先儒说不合。不敢自信。玆试录呈。乞取源流诸说。更加详證以教如何。且既曰又有则与上文诸段不同可知矣。恐不必互相牵合也。若如本注之说则鲁季友之事。即有大宗无小宗者也。如何如何。程子说恐又未安。
与栎泉宋兄(腊月)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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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
郑康成曰冬温夏凊。四时之法也。昏定晨省。一日之法也。夜卧当整齐床衽。使亲体安定之后退。至明朝既隔夜。早来视亲之安否何如也。吕东莱曰孝子以亲之心为心。亲之体为体。故昏晨晦明之变。不忘其亲。而尤加意于其间。昏时则安其父母。晨时则鸡鸣而起。问其安否。此两条极痛切。可以动顽夫。其中既隔夜早来视亲安否云者。尤摸出孝子之心。偶读至此。不觉惶感。盖大学修身。论语时习。孟子集义。其实用力处则不过在此等处。吾辈漫说为学。而于此至近至切处。往往忽略。不惟于人伦上有欠阙。心地之所以不能深厚诚实。言行之所以不能恳恻细密。工夫之所以不能接续活络。意味之所以不能深长醲郁。皆由于此。欲自今痛加鞭约。而或恐不能笃确也。玆以书及。求有以提警耳。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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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不相闻问。溯仰恒切。意外华翰忽堕于深山寂寞之中。披复慰耸。何异亲拜。弟前月初。来栖华阳读中庸。更三四日可以讫功。于道字所见。颇觉亲切。不似向时之摸捉不得。异日相见。庶或有尺寸之进耳。但无明师友相警发者。不能无间断时。收拾捏合。甚觉费力。每想高风。只自怅然尔。山寺之约。无日不悬悬。而讫未能遂。岂胜歉恨。顷有一朋友云作圣亦关数。非人力所能为。某谓凡事系他人者。方可以言命。此事则只在我。我欲仁。斯仁至矣。君子有不命者焉。所不可知者夭寿耳云云。近以目疾读事不如意。此约又将不成则有数之说。无乃亦有理耶。
与栎泉宋兄(五月)
极热。伏惟侍欢学味超诣。弟留骊两日。听伯春议论。向者仙庄讲论之说。亦得闻其一二。甚是孤陋之幸也。伯春言晦可收束捡制处。非吾辈所及。而见处不能圆活疏通云云。此恐于执事身上警得衬切。故先及之。自馀便遽不尽宣。欲复读中庸。人马如有隙。当践前书之约。而日热渐剧可虑。
与栎泉宋兄(乙卯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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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
春寒愈甚。学味超诣。中庸想已讫功。所见果复如何。弟岁翻后温寻诗经。间亦有感发处。而终不若得于四书者之为有力。操存省察之功。不敢以闲居而自废。而终不若对朋友警饬之时。追思向来讲论之乐。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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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栎泉宋兄
士能酬酢说话。极令人怅然不已也。世衰道微。所望于渠者不少。政宜虚心恭己。互相磨切。以究远大。今便自主张如此。直以圣贤自处。气象轻浅。志量狭少。正使其言皆是。只此已非圣贤有若无实若虚望道如未见底规模。已非大承当大进就死而后已之㨾子。况其未必是者乎。且所谓一贯地头。若只如此而已。则古来闻道者多矣。孔门弟子聪明颖达者何限。而乃独于曾子一人乎。尝爱语类答陈安卿一段极好。盖安卿问语极铺张天命人心大本达道。而自以为有见于一贯。如水到船浮。先生默听良久曰如此说得甚易。既而曰却恐堕在无涯可测之处。仍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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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丙辰正月)
岁改以后。愈觉日月之易迈。义理之难寻。惭愤忧惧。实有不能自已之意。诚愿舍置万事。与师友相从。专心致志。以冀免于小人之归。盖吾辈虽名为学。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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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之一字。乃弟之所深恶而痛斥者也。而卒未免躬自蹈之。甚可畏也。然有意免俗。反近于俗。而改得一事。又有一事。实亦有不胜改者。惟脱然以圣人立志。勇猛奋跃。专以致知力行为务。使心目高大。立脚坚确。而世俗意态。无得以容于其间。则久久自当有不期而然之效矣。而规模亦自然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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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七月)
本义本以东莱所定古易而作。而今所刊行。乃散付于程传之下。故往往有牴牾不堪读处。且十翼类编于经文者。亦是汉晋以来诸儒所乱。故欲依东莱本更定书出。而只附本义于下。以观圣人之本意。功才始而又如是奔走。可恨。
与栎泉宋兄(丁巳)
陶谷读书。果能如计。而孟子已讫讲否。有新意可相示否。弟去冬在寿村。与养之会山寺二十馀日。共读太极西铭解。虽日子匆迫。不暇细绎。亦往往见前日见不到处。意思颇觉开豁。只恨不能与执事共之也。归后扰扰。不能严课。近被伯春再书。促中庸疑义。不免专意修正。仍加讽诵。兼将通书。略略读过。亦不无新意。而但以眼疾不能无作辍。又无师友之助。随得随亡。终不济事。奈何奈何。鬼神章近复细看。于理气混融处。益觉分明无可疑。盛论虽似圆活。终有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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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十二月)
冬燠异常。不审佥侍中学履益膺多祉否。弟侍侧粗安。而眼疾近又添剧。不能刻意看书。所始孟子。亦复废去。全无接续醲郁意味。如是可望进益耶。只自悼叹而已。执事近日用功在何书。日用处果渐觉有逢原之妙。如延平所谓赖天之灵。常在心目间者耶。近思之。吾辈学问规模。虽未尝不以高远自期。而终是世俗一副当悠泛意态。苟且㨾子。脱落不得。故知亦知不彻。行亦行不彻。因循担却。进寸退尺。都不济事。虽知其如此。而亦未易有道理一跃跃出。朋友星散。又未能极口讲讨。临书为之太息也。
与栎泉宋兄(戊午八月)
意外获拜仲氏。细闻侍奉起居之详。讲读应酬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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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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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己未五月)
陶庵鹤泉之游。闻执事晚至。不能烂熳。亦甚可惜。然想不无一二所闻。何不相示也。前示南塘心说。仅已览悉。传闻颇改旧见。其经义录亦多修润。意谓虽不能顿然脱洒。或有渐次归一之望。今得此大失所图。夫以其过人聪明。何胶滞若是。无或吾辈所见自不能无误耶。甚可惧也。
与栎泉宋兄(十月)
数日来日寒猝酷。起居复何如。近读何书。金君言案上有中庸。未知方理此书否。所得比前果如何。无由参闻。甚以为郁。弟秋来连读大全。而往往不免为俗累所挠。作辍无常。以此尚未了汪,张,吕,刘问答。日月踰迈。甚可闷惧尔。间亦不无好意思。视前稍觉亲切简要。庶几有进步处。只傍无严师友。苦无警发处。收拾倍觉费力耳。心说承印可甚幸。向示某友。以为此说比它说最无窒碍。但泄露天机太郎当。鄙意亦自觉如此。致令知者厌不知者惑。方自默省。以遵程门涵养之训矣。来教又如此。谨当加勉耳。士友有志者。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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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十一月)
见今所讲何书。日用工夫。亦何如。能有日新上达之味否。弟数昨始了汪,张,吕,刘问答。欲姑置之。再绎论语。仅数课。目疾大作。遂废卷兀坐。命也奈何。近觉所讲所闻。与日间行事。颇相凑着。不似前孟浪。但此心犹未坚定。蹊径犹未活熟。乍出乍入。或助或忘。不耐收拾。方欲用力于静坐存养之功。盖所谓敬者。实万事根本。有无穷之妙。与言语文字。尽不干事。程子所教聪明睿智。皆由此出者。真个是如此。用力于此而根本既立则以之穷理以之应事。此心卓然。随所处而无不利矣。见得颇似分明。而傍无师友。终未有起发处。用功终觉孤单不浃洽。何由得从执事作旬月会。以相印證。以相鞭警耶。如有疑义可示。幸教及。心说亦愿卒闻之。
与栎泉宋兄(辛酉元月)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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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四月)
弟春来连看仪礼。间又诵习庸学。近又承以系辞。并已成诵。盖以仪礼为主。而或恐有枯燥之患。更以旧业中一件文字。量立课程。晓夕讽诵。庶几精粗本末。交养互发。而日用之间。亦有真实用力处矣。系辞讫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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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六月)
多少示喻。区区慰满。殆不可以言语形容也。弟仪礼才了丧礼。论语诵到七八篇。而近因苦热。不能接续。只随力温习其已诵者耳。然此不过略自提掇。不至昏愦而已。何能大有进益耶。每读来书。不禁愧赧尔。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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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十月)
新除固知为早晚事。然自此责任转大。自处转难。前头事当亦不止于此。出处之义。不可不预讲。未知果何以为计耶。大抵近世儒者。专以不出为道。使道但如此。亦何难焉。其中固必有天理人欲同行异情者。然大槩是藏拙意思多耳。孔孟程朱以来。所以处乎此者。自有正法。政当详考而深思之。不宜一味退缩。以谐俗自便而已也。但漆雕开一段事则不可不念。惟及此闲暇。着实用力于明理克己之功。养之深而积之厚。庶几出可以应世需。处可以补世教。上不负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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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丙寅十一月)
斯文不幸。陶庵先生奄弃后学于险川村舍。山颓梁坏之痛。尚复何言。弟虽未曾执贽请业。出入门下数十年矣。有疑则质。有事则禀。其得之观感者。亦不浅矣。情谊之笃。无间骨肉。今忽至此。其将何所依仰乎。丧出于去月二十八日。成服于今月初三日。而路次狭舍。凡百不成貌㨾。无可以慰四方之观瞻。尤可痛叹。初一夜始至丧侧。昨日参成服。而拘于事势。不得随榇至泉上。中路辞归。悲怅之怀。无以自抑。奈何奈何。伏惟执事远外承讣。未即奔哭。尤何以为心耶。仍念人生如隙驹。以陶庵气质之清明。工夫之专笃。享年六十七。尚多有馀憾。况气质下此而寿命又不可期。其可以或作或辍之工。而或冀其有成乎。且老先生在时则禀问有所。论议有主。故后生辈亦得有所恃。自今以后其将喙喙争鸣矣。吾辈政宜舍置他事。专心致志。以下百千之功。又宜深自慎重。使世道有所望。斯文有所赖也。出处之说。尽有合商量。不可草草结杀。亦非卒乍可论。故今不更烦。而除是明理克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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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戊辰四月)
弟亲候近幸粗安。而海信绝不闻。昨日押去禁郎始复 命。细闻三月十日以前消息。慰喜不可言。舍伯书中又备道风土民俗种种奇怪之状及竹篱四围。橘柚满前。坐卧琴书。随遇以安之意。恍然若身到其中。而亦足以宽千里忧恋之情也。出陆之报。计于去十三四间可达。不知何间能得还渡之报也。
与栎泉宋兄(己巳元月)
比得来知德易注。其言往往有穿凿牵强处。亦或有
鹿门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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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栎泉宋兄(七月)
剧暑伏惟侍欢增福。所用力方在何书。拜违颜范。已近十年。区区慕仰。实不能自堪也。弟奉老粗遣。而眼疾遇暑添剧。捐书兀坐。顿无意味。欲一意用功于本源上。而亦每为浮念所搅扰。苦未见虚明气像。可闷。且如义理大头脑。旧日所自谓脱然无疑者。往往更生疑惑。不得通晓。此岂旧见本是再数廊柱而然耶。抑亦积思颇久。将或有尺寸之进耶。殊不胜愤悱。然姑不可形诸纸墨。若或赖天之灵。幸有彷佛契悟处。则当具说以奉禀也。感兴诗集览。草草辑录。想多疏缪。承蒙签教。欣幸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