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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x 页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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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397H 页
孤舟录[上]
韩子谪宦诗云。春风洞庭浪。出没惊孤舟。正可取喻于宦海也。余自甲子始出世。屡遭风浪。四十年间。备尝险阻危难。不啻洞庭孤舟。故立朝有日记。名之曰孤舟录。噫。当七年荣翥之时。少进多退。拟存古人早泊之戒。(古人诗。孤舟宜早泊。风浪夜应多。)而忘犯骇浪。毕竟止泊不得。樯折楫摧。几于漂没而不可救。其一叶之仅保。 先大王济活之仁恩也。于乎不可忘。丙申秋书。
肃宗大王戊子十一月壬辰。生于汉城西部桃花洞外第。
癸卯。冠而娶。
英宗大王丙午九月。中式年生员试三等。(初会试。以义入格。伯氏联壁。)
己未二月。授 懿陵参奉。
先是戊午。朴公文秀判西铨。副拟洗马。至是赵公显命判东铨。末拟受 点。三月肃 恩。(赵震彬,宋明钦首副拟。)○丙午后十年。病不赴举。亲年渐高。自丙辰始赴别试。占解早荫。尤非志也。久不谢。一庵先生戒
韩子谪宦诗云。春风洞庭浪。出没惊孤舟。正可取喻于宦海也。余自甲子始出世。屡遭风浪。四十年间。备尝险阻危难。不啻洞庭孤舟。故立朝有日记。名之曰孤舟录。噫。当七年荣翥之时。少进多退。拟存古人早泊之戒。(古人诗。孤舟宜早泊。风浪夜应多。)而忘犯骇浪。毕竟止泊不得。樯折楫摧。几于漂没而不可救。其一叶之仅保。 先大王济活之仁恩也。于乎不可忘。丙申秋书。
肃宗大王戊子十一月壬辰。生于汉城西部桃花洞外第。
癸卯。冠而娶。
英宗大王丙午九月。中式年生员试三等。(初会试。以义入格。伯氏联壁。)
己未二月。授 懿陵参奉。
先是戊午。朴公文秀判西铨。副拟洗马。至是赵公显命判东铨。末拟受 点。三月肃 恩。(赵震彬,宋明钦首副拟。)○丙午后十年。病不赴举。亲年渐高。自丙辰始赴别试。占解早荫。尤非志也。久不谢。一庵先生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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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谢。易致狼狈。遂肃 命。
庚申二月。迁 明陵奉事。○十月。擢增广别试丙科。初试以论策。会试以表。与伯氏俱入格。唱第后。差堂后假史。在乡递。十二月复差。五日递。翌年秋复差。十日递。
辛酉二月。选槐院。五月。选翰圈。○十月。都堂圈准点。赴召试。
时。当路变翰荐旧制。为圈点召试之规。余兄弟参圈。年少名类多以售艺名途为耻。余尤以兄弟较艺为嫌。禀议师友。定以不赴。 上意决行新制。深恶新进慢命。试日 亲临法殿督入。被圈诸臣皆不进。 上下严教。至有拿处其父之 命。诸臣皆不得已入试。出殿策。余初欲不呈券。而 上又谓必有不呈之弊。下激恼之 教。深恐又致过举如初。乃搆呈小篇见黜。物议不知本意。嚣然称屈。○召试日。校理金尚迪奏曰。尹某兄弟。皆有文名。而光绍则又是经学之士。其文应如是。而闻以较艺名途为嫌。不欲赴试。今如此矣。左相宋寅明曰。尹光绍有经学。是可用之士云。 上曰。余亦见其人矣。
庚申二月。迁 明陵奉事。○十月。擢增广别试丙科。初试以论策。会试以表。与伯氏俱入格。唱第后。差堂后假史。在乡递。十二月复差。五日递。翌年秋复差。十日递。
辛酉二月。选槐院。五月。选翰圈。○十月。都堂圈准点。赴召试。
时。当路变翰荐旧制。为圈点召试之规。余兄弟参圈。年少名类多以售艺名途为耻。余尤以兄弟较艺为嫌。禀议师友。定以不赴。 上意决行新制。深恶新进慢命。试日 亲临法殿督入。被圈诸臣皆不进。 上下严教。至有拿处其父之 命。诸臣皆不得已入试。出殿策。余初欲不呈券。而 上又谓必有不呈之弊。下激恼之 教。深恐又致过举如初。乃搆呈小篇见黜。物议不知本意。嚣然称屈。○召试日。校理金尚迪奏曰。尹某兄弟。皆有文名。而光绍则又是经学之士。其文应如是。而闻以较艺名途为嫌。不欲赴试。今如此矣。左相宋寅明曰。尹光绍有经学。是可用之士云。 上曰。余亦见其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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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二月。归鲁乡。
时两先生(敬庵一庵)俱没。斯文文字。多未绪正。无人可任。遂归乡卢。修润年谱。编辑礼书。翌年。二书俱成。
癸亥三月。大臣荐可任春坊。
先是 上命大臣荐可任春坊人。左相宋寅明启曰。曾蒙下 询。而年少名官。无由谙悉。留意访问。则尹光绍经行非常。黄景源文词绝人。此等人宜置讲筵矣。 上曰。依为之。判书徐宗玉曰。黄景源所长。只是古文词而已。尹某则以经学见称。且召试时事。亦有可取。渠以兄弟不可争名涂。不为致意。制呈见落。其志诚可嘉。 上曰然乎。
甲子二月。拜兼侍讲院说书。赴 召入京。寻移说书。李公宗城判铨政也。二十七日入直。(九日。移 御庆德殿。不设书筵。)
晦日夜入侍。考试于兴政堂。
时有泮试。提学吴光运。玉堂李昌谊,尹光毅。春坊韩翼谟,尹光绍也。考试毕。翼谟奏曰。 东宫书屏三坐书入事 命下矣。臣等拟以孝经小学格言书入。而不足于三坐。敢禀。 上曰。果不足则何书为好。昌谊曰。说书是经学之士。询问议定似好。
时两先生(敬庵一庵)俱没。斯文文字。多未绪正。无人可任。遂归乡卢。修润年谱。编辑礼书。翌年。二书俱成。
癸亥三月。大臣荐可任春坊。
先是 上命大臣荐可任春坊人。左相宋寅明启曰。曾蒙下 询。而年少名官。无由谙悉。留意访问。则尹光绍经行非常。黄景源文词绝人。此等人宜置讲筵矣。 上曰。依为之。判书徐宗玉曰。黄景源所长。只是古文词而已。尹某则以经学见称。且召试时事。亦有可取。渠以兄弟不可争名涂。不为致意。制呈见落。其志诚可嘉。 上曰然乎。
甲子二月。拜兼侍讲院说书。赴 召入京。寻移说书。李公宗城判铨政也。二十七日入直。(九日。移 御庆德殿。不设书筵。)
晦日夜入侍。考试于兴政堂。
时有泮试。提学吴光运。玉堂李昌谊,尹光毅。春坊韩翼谟,尹光绍也。考试毕。翼谟奏曰。 东宫书屏三坐书入事 命下矣。臣等拟以孝经小学格言书入。而不足于三坐。敢禀。 上曰。果不足则何书为好。昌谊曰。说书是经学之士。询问议定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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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曰。尔之明于经学。予曾有闻。试陈之。光绍辞谢后奏曰。孝经,小学格言。抄其易知而切于冲年者。则不可为一二屏所书而已。 宣庙朝先正臣李滉进圣学十图。最好玩省。尤易于感发。虽其旨义微妙。似非 东宫今日要务。而如小学图,白鹿洞规图,夙夜箴图。亦可为目下受用工夫。且俾 东宫自在冲龄。已识此等名目。功程有所趍向。则未必不为他日作圣之根基也。翼谟曰。十图似非紧切。不如古镜重磨方中箴铭也。 上曰。感发之道。图胜于箴。写进十图。○时方编小学训义。赞善鱼有凤言故判书金昌协。论嘉言篇颜氏家训。邺下妇女。造请逢迎。乃恒代遗风。江东以赠遗致殷勤。不相往来一段。以为恒代是元魏所出。故攘夷而斥其风。江东是南朝近都。故尚华而崇其俗。朱子取录。亦以此意云。请以此说载之。 上命乡臣采其意而注之曰。恒代北方。元魏所起处。江东南朝。有中华风俗。以见其大指。至是 上以此下询曰。北方二字似剩。删之何如。说书有经学。试陈所见。对曰。以臣浅见。不但北方二字。此段训义皆似剩。元非颜氏本意风百里不同。俗千里有殊。则彼恒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399H 页
代之间。风气强劲。悲歌击剑。安知闺閤之捡押。江东之地。风气柔巽。俗尚卑弱。妇女不相往来。亦其皆尚然也。此何足为中华夷狄之分也。况颜氏北鲁人。尤何有斥与崇之可论也。区区尊攘之义。必欲于是乎见之。则臣恐解义弥巧。而弥失其意旨也。朱子采入之意。亦恐不在于此。 上曰。提学之意何如。光运曰。臣顷闻金说。颇有其生新而取之。今闻尹光绍言。诚有见矣。 上曰。并删去。
三月一日。入 侍于兴致堂。
入 侍承旨洪象汉,尚鲁。玉堂金尚迪,李昌谊,尹光毅。 上临筵亲制古镜重磨方扁题。以教 东宫文。略曰。人之本性。禀赋乎天。昔之邹圣。常道性善。寂然不动。性之体也。感而遂通。性之用也。卓彼圣者。生知自然。吁嗟众人。学而犹曚。一理存我。其何外求。人莫不知。攻之者欲。何以制之。曰诚与敬。唯此一书。先正所辑。何名以镜。意盖深焉。镜本乃明。蔽者垢尘。心自湛然。物欲外诱。镜之蔽矣。犹欲重磨。心之昏矣。其不自醒。此何由乎。即一欲字。噫彼磨镜。只照妍媸。磨我一心。廓然复初。镜之垢尘。其蔽也易。心兮茔澈。何乃自昏。内直外方。明镜止
三月一日。入 侍于兴致堂。
入 侍承旨洪象汉,尚鲁。玉堂金尚迪,李昌谊,尹光毅。 上临筵亲制古镜重磨方扁题。以教 东宫文。略曰。人之本性。禀赋乎天。昔之邹圣。常道性善。寂然不动。性之体也。感而遂通。性之用也。卓彼圣者。生知自然。吁嗟众人。学而犹曚。一理存我。其何外求。人莫不知。攻之者欲。何以制之。曰诚与敬。唯此一书。先正所辑。何名以镜。意盖深焉。镜本乃明。蔽者垢尘。心自湛然。物欲外诱。镜之蔽矣。犹欲重磨。心之昏矣。其不自醒。此何由乎。即一欲字。噫彼磨镜。只照妍媸。磨我一心。廓然复初。镜之垢尘。其蔽也易。心兮茔澈。何乃自昏。内直外方。明镜止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399L 页
水。苟非昏蔽。以何重磨。予将诚敬。为尔磨石。莫曰言教。圣贤临汝。咨尔元良。一心体膺。时 上命尚鲁把笔。口呼至攻之者欲。象汉以为欲字当用有心之欲字。又以为人心是人欲。众论纷争。 上命停笔曰。当召春坊尹光绍而决之。 命招之。光绍承 命进伏。 上第问曰。人心是人欲乎。对曰。朱子云上知亦有人心。则岂可便谓之人欲。但人心去人欲不远。少有动着。便坠这坑。故从古学者。亦多误认作人欲看。真西山亦比之铦锋悍马。先儒已言其过差矣。象汉曰。人心生于形气之私。私字非私欲之私乎。 上曰。此说何如。对曰。形气之私私字。对天理之公公字说。谓涉于一己之私也。非指私欲之私也。此私字活看可也。 上曰。活看字好矣。又 下询曰。无心之欲者。与有心之欲字。可以通用乎。对曰。自七情论之。则为无心之欲。自情之流荡而论之。则为有心之欲。字与义固有所略异。而但若知七情私欲之界分。则二字固当通用。惟在其用处之如何。因文而其义自别。不必苦苦分别也。尚迪,昌谊曰。尹某所谓惟在用处之如何者。其语诚精切矣。 上曰。说书言甚明白矣。象汉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400H 页
曰。尹某欲与欲异义之说是矣。通用云者非矣。易曰惩忿窒欲。如此处皆用有心之欲字矣。光绍曰。损卦果用有心之欲字。而但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范浚心箴曰。一心之微。众欲攻之。皆用无心之欲字。此皆通用处也。 上曰。尔言是矣。顾尚鲁曰。以无心之欲字书之。盖光绍追入。不知 御制句语之如何。 圣旨之所存。而所达众欲攻之云者。正合于 御制攻之者欲一句。故称旨矣。追闻玉堂言。则 上教初以人心非私欲。欲与欲当通用为辞。因众言互争。召光绍而决之也。 上曰。既决此疑。说书出去。酉时复召入。盖 御制既讫。诸臣又陈病处。请删请改。颇纷纭。 上曰。吾当复召尹光绍而决之。光绍趍伏。 上命看御制一遍讫。尚迪曰。寂然不动。性之体也。感而遂通。性之用也。性字似有病矣。象汉曰。性字果有病。请去此两句。 上曰。尹光绍之见如何。对曰。臣新进蔑学。何敢妄论 御制文字乎。 上曰勿嫌。第进所见。对曰。臣闻之。寂然不动性也。心之体也。感而遂通情也。心之用也。故张子云心统性情。今 御制直云性之体用。果似有病。臣见则此不必删去。只以心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400L 页
字改下。则义理固自圆畅无欠。古镜重磨指心也。起头唤起心字。尤似有力。 上笑曰。心字诚好。象汉曰。上句言性善。下句言心。文理似不接续。 上顾曰何如。光绍对曰。此则不然。第一句言性。第二句言性善。其下句寂然不动是性。感而遂通是情。心则统是二者。心性情之义。一串贯来。体用相接。何待复下性字而后。方能接续哉。 上曰。此言极明切。以心字改之。尚鲁书之。因奏曰。昔之邹圣常道性善此一句。文体似生。删之何如。 上又问如何。光绍对曰。性善字何可删也。此善字与镜之明字相照。性本善而物欲蔽之。则讲学以复其善。镜本明而尘垢蔽之。则重磨以复其明。此善字极令人警省。且此文将欲教之 东宫。则使在冲龄。豫知孟子性善之训。岂不好乎。象汉曰。 东宫幼冲。岂知性善之义乎。光绍曰不然。虽不能深究义理。即下工夫。如学问之士。然睿质聪明。早识此等名目。知吾性之本善。则岂无其效乎。象汉曰。尹光绍甚惜善字。其意亦好。臣见则第一句以下三句似拖长。(性善寂然感通句也)并删去。直改首句曰人性之善禀赋乎天似好。 上曰。尔见如何。对曰。以臣浅见。殊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401H 页
不然。凡论学文字。贵于宽缓不迫。意味自足。今若如象汉言改之。则首句下直接卓彼圣人生知自然之句。语甚急促而意味甚浅短。且念孔子之时。性之体段。人皆晓得。故圣人只言仁。以见天性之大端。及孟子时。义理渐晦。性体不明。如告子之徒。疑性之善恶。故孟子剔发出来。特言性善。朱子称其大有功于后学。子思又于中庸。言未发已发之体用动静。而心性情之妙尽矣。今 御制中第一句言天道赋性之原。孔子之论也。第二句言人性本善之体。亚圣之说也。第三第四句言心之动静。即子思之说也。性情备而体用明矣。动静形而善恶分矣。故第五句六句。方言圣人众人之别。次序井井。义理精密。此皆 圣上用圣贤说话。以成一段文字。若删抹则义理未免亏欠矣。尚迪曰。尹光绍所陈。大有见识。义理甚好。昌谊曰。尹说似非一时臆创。诚极精切。光毅曰。臣无学识。第闻尹言。诚明的矣。 上笑曰。予意亦然。其言果精当。并存之。象汉曰。内直外方明镜止水一句。文理不合。且此是古镜重磨方。则只当言明镜。不可言止水矣。诸臣皆以为有病当改。 上问之。对曰此句文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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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与不合。在乎悬吐之如何。若曰内直外方(伊面)明镜止水(伊罗)云。则其义自通。诚能实下敬义之功。则心体安得不如明镜止水乎。且明镜止水。是宋儒论心文字。其莹澈无尘。水镜同然。论以义理。殊不见其为病也。 上曰然矣。又问曰。天理而已。改以由乎天理何如。光绍对曰。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朱子释之曰。而已者无馀之辞。今天理而已云者。正合此意。不必改也。 上曰然则存之。讨论讫。 上正容敛坐。命春坊进伏。 教曰。予之为此者。只欲教训元良也。昨日予有取于尹光绍圣学十图之说者。盖以玩省之际。可资警发故也。目今元良幼冲。辅导之功。专在春坊。汝等勉励。期于成就可也。又 教曰。尹光绍予不知其何状。昨夜始知其如此。汝之经学。予已有闻。须克自勉励。辅我元良。对曰。年少新进。学无所得。何以称塞 圣教之万一。徒增惶陨。○后日。 上问大臣曰。卿等知尹光绍乎。对曰未也。 上曰。斯人不易得。与之语。最可人也。金在鲁(领相),宋寅明(左相)两相皆对曰。闻以经学名世矣。
二日。参召对于重书轩。
二日。参召对于重书轩。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402H 页
是朝书进重磨方篇题于 东宫。行召对。弼善韩翼谟,说书尹光绍入侍。进讲篇题。上番陈心性诚敬之义。光绍达曰。心性诚敬。其义深妙。 邸下冲年。卒然闻之。似必以为此圣贤事。我不敢望也。臣请就 邸下易知易行处而言之。今以讲书一事分属。则 邸下之欲读是书者心也。所以欲读是书者性也。读是书而勿懈怠勿放逸。专心勤业者诚也。正衣冠除杂念。暨对方册者敬也。推此而充之。则事事务实。无欺慢无虚伪者诚也。事事操心。无放逸无杂乱者敬也。日用之间。事长接物。无非诚敬。 邸下无以为高远难行也。 世子对曰。吾始知之。当留念。又达曰。 邸下必知磨镜之事矣。答曰知之。曰然则 御制文义。不难解矣。人心之本善。如镜之本明。镜蔽于尘。心蔽于欲。磨镜者以磨石。磨心者以诚敬。故昔贤以此取譬。编成一册子。 大朝惓惓致意。一篇大指。不越乎此。 邸下若不详玩熟读。则将何以为对于问寝之际乎。如有疑晦处。更加间难。晓其大义。入内之时。朝夕诵习。以效古人怀𥳑之义。因陈襄子事加勉焉。
三日。参书筵。
三日。参书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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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小学第三卷士冠礼始加章。光绍陈文义毕曰。今此三加之祝。所以祝成人之辞也。 邸下之行冠礼也。必受此祝辞矣。祝辞中慎字。与顺字通。臣未知 邸下已能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否。夫冠而祝之者。非徒为仪文而已。古人之意。必使之改(缺)。既冠之曰。绝其童习。顺成德行。以称成人之服。不然。虽冠亦童也。岂不有愧于衣冠乎。况 邸下既冠矣。又婚矣。若童心尚存。不能革旧习。则殊非 大朝冠而祝之之意也。读此书。惕然警省。勇革幼志。反躬体行。方有读书之实效。 答曰。当体念焉。光绍复进曰。臣之侍讲。自今日始矣。敢陈读书之义。夫读书者。非为多读古书。博览经传。以求文士之华美也。只是欲其善者为法。恶者为戒。体之于心。行之于身。未读书时为众人。既读书后为君子而已。不然。虽日诵万卷。不可以为读书人矣。 邸下方读小学。日前所读者。未知能有所体行否乎。若口诵而已。心不体身不行。则皆无益矣。自今先知读书之义。持此心读之。则庶有进益之道矣。 答曰当依为之。前是 世子渊默已甚。凡师传进言。亦无答辞。皆闷郁。自是渐有问答。朝中相贺。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403H 页
四日。入 侍于重书轩。
上与 世子坐堂。承旨洪象汉,弼善韩翼谟,说书尹光绍入侍。 上教曰。所制篇题。今日命 世子读之。 世子跪读之。音韵洪亮。句读不差。 天颜喜悦。读毕。 上命承旨讲 御制绝句于 世子之前。解释其义。象汉进读达文义。 上问晓之乎。 世子曰未晓。 上曰上番陈说。翼谟又进达。 上曰晓之乎。 世子曰稍解。 上曰。下番陈说。期于洞晓可也。光绍进伏。以手点字而解之曰。磨镜磨心。自有方者。镜字心字相比。方字犹法也。磨镜之法。以石磨之则明。磨心之法。以诚敬磨之则明。故 大朝御制文。予将诚敬。为尔磨石者。即此也。曰心曰镜。本光明者。心之光明。隐而难见。镜之光明。显而易见。故取而比之。观乎明镜。可知此心之体矣。两物之体。本既光明。若不使尘垢蔽镜。物欲蔽心。又何事乎磨之之功也。今 邸下物欲未痼。心体未昏。若谓吾心尚未昏蔽。何事乎诚敬云。则即昏之者至矣。此不可不知也。此则臣推演之说也。明道伊川。乃正路者。明道伊川宋之贤儒。而以诚敬光明其心者也。故 大朝借其道字川字。以
上与 世子坐堂。承旨洪象汉,弼善韩翼谟,说书尹光绍入侍。 上教曰。所制篇题。今日命 世子读之。 世子跪读之。音韵洪亮。句读不差。 天颜喜悦。读毕。 上命承旨讲 御制绝句于 世子之前。解释其义。象汉进读达文义。 上问晓之乎。 世子曰未晓。 上曰上番陈说。翼谟又进达。 上曰晓之乎。 世子曰稍解。 上曰。下番陈说。期于洞晓可也。光绍进伏。以手点字而解之曰。磨镜磨心。自有方者。镜字心字相比。方字犹法也。磨镜之法。以石磨之则明。磨心之法。以诚敬磨之则明。故 大朝御制文。予将诚敬。为尔磨石者。即此也。曰心曰镜。本光明者。心之光明。隐而难见。镜之光明。显而易见。故取而比之。观乎明镜。可知此心之体矣。两物之体。本既光明。若不使尘垢蔽镜。物欲蔽心。又何事乎磨之之功也。今 邸下物欲未痼。心体未昏。若谓吾心尚未昏蔽。何事乎诚敬云。则即昏之者至矣。此不可不知也。此则臣推演之说也。明道伊川。乃正路者。明道伊川宋之贤儒。而以诚敬光明其心者也。故 大朝借其道字川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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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正路二字之义。孟子书以义为正路。盖心存诚敬。光明无蔽。则所行者义之正路也。晦庵阙里。是本乡者。盖朱子之庵。孔子之居也。两圣贤亦皆以诚敬而心体光明。故 大朝借其庵字里字。以照本乡二字之义。本乡者犹言本土也。心体之本明。犹人之本乡也。心体之失其本明。犹人之离乡也。丧其心体者。务诚敬循正路。则自可复其本明矣。离其乡里者。思故土寻故路。则自可归其本乡矣。学者之所归。惟在乎孔,朱之道。故以孔,朱为本乡也。今 邸下若能诵孔,朱之言。行孔,朱之道。以克明本心。则人将以为 邸下亦孔子也朱子也。所居亦晦庵也阙里也。便是本乡也。无以圣贤为高远而难及也。 上曰。所解精切。下句分析尤好。因问 东宫曰晓之乎。对曰。大意识得矣。 上喜曰。能知大意固好。因询曰。此作有病乎。说书之见何如。对曰。辞旨尽好。果如义理有窒碍处。则臣何敢有隐。 上曰。此诗中本字违廉。改之何如。说书言之。光绍曰。此诗当取义理。不当求声律。濂洛诸贤。犹不贵声律。况 震翰乎。本字尤有力。若改本字。则心体之本明。无以识得矣。 上曰然则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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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因教曰。予欲与说书论古人。苏轼何如人也。对曰。苏子瞻文章气节。伟然可观。诚振古之英豪也。但浮薄放荡。凌侮伊川。至欲打破敬字。则此为子瞻之罪也。 上笑曰。吏判李宗城。顷日筵中。斥子瞻为小人过矣。说书之论亦如此。东坡大节可观。与介甫不同。岂非君子乎。对曰。小人亦有多少般数。李宗城所斥之意。未知何在。而盖以子瞻对伊川而论之则为小人。对王介甫,吕惠卿而论之则为君子。且子瞻是元祐人物。岂可谓索性小人。故朱子许之则极称其英秀后凋之姿。斥之则至谓其害甚于荆公。君子尚论。有抑有扬。此不可不知也。 上曰。介甫何如人也。对曰。介甫文章节行。持身检押。又非子瞻之比。而惜乎其学以利为义。济之以执拗。青苗之法。坏乱天下。驯致靖康之祸。则误国之大夫。何足论也。 上曰。介甫亦自不易。其心岂出于亡国。但其人似汎滥矣。对曰。介甫当初之志。固欲措一世于太平。而学术浅短。暗于经国之谟。且其心以祖宗之法为苟简。庆历之治为因循。韩富之流为庸常。凌驾一时之老成。排抑并世之君子。诚有 圣教汎滥之失。而毕竟与吕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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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同事。传法护法。至于惇,卞而极矣。则亡国之责。终有所归。亦何补于其心之不在亡国乎。 上曰。说书之论峻矣。其意盖深嫉介甫者也。然则介甫固无足取乎。对曰。虽然比诸惠卿惇,卞。则实有间矣。故朱子辑名臣录。亦有取于介甫。但为拔本塞源之论。则介甫实亡宋国。如此论断。可以为后世人臣得君误国者之戒。区区文章节行。有不足顾也。 上曰。说书之论。是余思量未及处。其言是矣。然则伊川及苏子瞻,王介甫诸人。以君子小人等分之则何如。对曰。愚浅之见。何敢分秤。 上曰第论之。对曰。伊川十分君子。苏子瞻五六分君子。吕惠卿十分小人。王介甫七八分小人也。 上曰。介甫予亦以为小人。苏东坡岂为五分君子乎。似当为七八分君子矣。东坡之学。又曷可少之哉。对曰。温公为九分人。东坡之学。只是纵横而已。晚年专为庄禅之术。亦无可取。五六分亦取其文章气节也。 上笑曰。以予之言加一分于东坡。为七分君子可也。因曰予因伊川事而窃有所疑焉。易传中有穷后羿则可。女娲,武皇则不可。此语岂不启后世之弊乎。果若是则乱臣贼子。其为可乎。予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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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光绍曰。此黄裳元吉之传也。易之为书。不过阴阳。而从古圣贤。致谨于消长之际。扶抑甚严。此传之意盖以为后羿是阳。娲武是阴。所以后羿为可者。非真可之也。特甚言其阴之不可干阳也。女之不可干位也。此等处不以辞害意可也。易传中他文字。深斥乱贼者。亦不一而足。岂不可以为惩乎。 上曰。特甚言其阴之不可干阳者。其言好矣。但伊川之言终有蔽。孔子之言必不如此。予当衰世。故所见如此。对曰。 圣教诚然。朱子以为子夏贤贤易色之语终有弊。不如孔子行馀学文之训。为无蔽也。圣贤之言。亦自有分。但不可以此疑之也。 上曰。予但疑其言之或有弊也。若深疑之。则岂曰明道伊川。乃正路也。因 下教戒饬诸臣无党。 教光绍曰。讲论学问之馀。何必问苏东坡,王介甫。盖欲试尔之见识志尚。所陈甚称予意。可知为学之功也。须励此志。以所论东坡,介甫之心事君可也。召试时事。予甚讶之。后始闻其处义。心嘉之。一则不争荣名。一则不违君命。此非难乎。其后谓当即入春坊。而左相论荐后。今始为之。此则铨曹之过也。今虽官卑。自可进用。须益加勉。一心秉公。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七 第 405L 页
以事君父。以辅元良。是筵自初 上遣辞之际。每用待儒臣语法。至是 下教曰。说书年少官卑。予岂尊待。特敬其有学问。有此礼待语。须知此意。益自勉励可也。 上又语及时象。象汉曰。昔日丰陵之为荡平。实心有效。今之为荡平者。皆是假虚名取爵禄也。今日臣僚上殿下殿。心口不应。 筵中说话甚好。而退省其私。皆怀党心矣。 上曰。果如是乎。说书言之。光绍对曰。臣伏草野。名虽出身。实寒士也。诚不知朝象之如何。且有越分之嫌。 上曰。欲闻公论。何必辞也。对曰。槩伏闻 圣上至诚破党。二十年苦心。可感臣邻。臣虽在田野。亦尝得之于 丝纶之间。而至于廷臣之事。则或闻之于涂说。盖有多少般数。或痼于党习。心怀不服。乘机攻击。以售其私意者有焉。或持论和平。以调剂为任。要赞恢荡之治者有焉。或虽未免世守色目。而仰体德意。勉袪党弊者有焉。或外掩党习。以叨荣名。内实怀私。随处倾轧者有焉。然臣亦何知其某也如此。某也如彼也。第群下情状。固莫逃于天鉴之下。 圣上洞览物情。靡有遗烛。用人则只问其贤邪。听言则只论其是非而已。安可一例以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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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之弊哉。 上曰。说书之言甚公。所谓多少般数者。予亦知之矣。因曰。老少之目何义也。象汉曰。分党之时。老成之论谓之老。少辈之论谓之少。 上曰。说书言之。对曰。非老成也。凡议论之分。每起于先后辈。先辈年老。后辈年少。 肃宗庚申后。朝廷之论。有先后辈之分。及至甲子后。斯文是非出。而先后辈之论。尤大剖判矣。 上曰。斯文事。是宋先正,尹先正之事乎。对曰然。又问斯文是非之争。近果何如。能无更起之虑乎。象汉曰。 肃庙丙申后有处分。今有何更起之虑。光绍对曰。 肃庙甲戌后。已有处分。其后有丙申之事。彼此一场血战。其后又有 景庙处分。及至 圣上。一遵 先朝本意。两置而并镇之。譬如载卜。两边均停。无有偏重。争端何由而生乎。以此士林安静。朝廷之上。更无斯文之争。此则诚 国家之福。士林之幸也。今后若有一偏之举。则将复有丙申之争矣。岂非可戒处乎。 上笑曰。说书言是也。予于斯文事。果两置不问。匀停不偏。斯文是非。何干于朝廷。而纷纷如是乎。予实无一偏之意矣。又问宋先正,尹先正。彼此互相斥呼凌骂乎。说书似知之。对曰。凡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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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义理而是非自见。何须呼姓斥名。效街巷童竖辈所为乎。一种无识之徒。攘臂凌骂。此非士论也。 上曰然矣。因问东西之分。由于礼讼乎。对曰。南西之大溃决。在于己亥礼讼。东西之分。则在于 宣庙乙亥之间。激于癸甲之际矣。 上曰何谓东西。对曰。沈义谦居西门。金孝元居东村。二人是非。侪流相争。而名目成矣。其后东人分为南人北人。西人分为老论少论。北人又有大小之分。而大北癸亥反正后消尽矣。 上曰。朝臣今日后。那忍更西东。是 宣庙御制。东西始于其时矣。因复论时象曰。常恐今日又生别党。盖东人喜分裂故也。光绍对曰。古之所以分党者。亦自有领袖。人心趍服。主张论议。以立帜于一边。今则元无此等人物。何能办得别个党目。不过五六相朋。七八相党。随利而聚。利尽而散。倾轧异己。以取朝廷之爵禄而已。此所谓利党。恐无如东西老少之大分裂也。 上曰然。○是后日参书筵。时 东宫幼冲。只随文句。解释大义而启告之而已。因下番苟简。久直春坊。
十三日。升拜司书谢 恩。连参书筵。
时 上亲行都政。吏曹启曰。春坊讲官。当极其抄
十三日。升拜司书谢 恩。连参书筵。
时 上亲行都政。吏曹启曰。春坊讲官。当极其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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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说书尹光绍经术明习。可任辅导。而今方出六。司书作窠。升拟何如。 上曰依为之。
四月七日。受暇还乡。陈疏乞解。 不许。
三度格外进见。 上意眷向。时辈多忌媢蜚谤。思欲敛迹乡里。时有明斋先生影帧改模之役。因受暇南归。相其事。陈病疏丐免。(见疏稿) 答俟少间上来。
五月八日还朝。连参书筵。
二十六日。 特授弘文馆修撰。三违 召牌禁推。
是日有政。首拟文学。 上特除修撰。自直中出。翌日违牌。 传曰。自古特除。其例多矣。今者特除。非为尹光绍也。为其文学也。非私也乃公也。不可若是。只推牌招。再牌不进陈疏。以停朝市还给。翌日又违牌禁推。原情放送。○是时堂录新成。 上以不选尹光绍为不公。屡有 筵教。至是 特除馆职。
六月五日。再召上辞疏。不 许。三召谢 恩。受湖西廉察之 命。
夜。特 命牌招召对。入侍陈辞疏。(见疏稿) 批曰。自古特除多矣。尔其勿辞。斯速行公。再违召。三牌申
四月七日。受暇还乡。陈疏乞解。 不许。
三度格外进见。 上意眷向。时辈多忌媢蜚谤。思欲敛迹乡里。时有明斋先生影帧改模之役。因受暇南归。相其事。陈病疏丐免。(见疏稿) 答俟少间上来。
五月八日还朝。连参书筵。
二十六日。 特授弘文馆修撰。三违 召牌禁推。
是日有政。首拟文学。 上特除修撰。自直中出。翌日违牌。 传曰。自古特除。其例多矣。今者特除。非为尹光绍也。为其文学也。非私也乃公也。不可若是。只推牌招。再牌不进陈疏。以停朝市还给。翌日又违牌禁推。原情放送。○是时堂录新成。 上以不选尹光绍为不公。屡有 筵教。至是 特除馆职。
六月五日。再召上辞疏。不 许。三召谢 恩。受湖西廉察之 命。
夜。特 命牌招召对。入侍陈辞疏。(见疏稿) 批曰。自古特除多矣。尔其勿辞。斯速行公。再违召。三牌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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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任使之意。不得已出肃。○是日次对。右议政赵显命启曰。伏闻备郎言天安,稷山全然不雨云。极可怪。或者有刑狱之冤。上干天和。别遣御史。冤狱民隐。使之审察为好。 上曰。谁可遣者。右相曰。今 上所欲任用之人何如。 上曰。尹光绍耶。右相曰然。臣亦岂不知此人之实合瀛选。而新进中亦多可合者。故姑迟之。顷日拣择。诚得人矣。渠则必不欲即行。而此有前例。故相臣李庆亿。亦以中 批为之矣。 上曰。前日召试之事。亦可知其固执。三牌不入可虑。史臣以任使之意言及。使之来待可也。右相曰。臣亦数次见之于公会。而其作人端重。必是成立之人。且能经学云矣。注书引光绍入。 上教曰。儒臣有经学。持受馆职。欲与讲学矣。今有目下民事甚急。讲学之事。以俟归日。光绍曰。臣年少未经事。极知不堪。而义不可辞。敢不仰体德意。殚竭微诚。 上语大臣曰。先见狱案。次问民情似宜。当以湖西二邑廉察御史为称矣。又曰。御史进伏。世称贪吏。而予则以能吏为闷。所谓能吏者。欺民欺 国。又误其邑。御史似能察之矣。光绍曰。虽其有治声者。考其所以得治声之由。则能吏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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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之分可知矣。 上曰。此言是矣。若是循吏之治绩。表表可称者则启闻可也。如有所闻。则沿路邻近邑外。虽远处可往廉也。光绍曰。此非常规。 圣教如此。虽数三日之远程。亦当廉访乎。 上曰。随闻暗察可也。又 教曰。予于儒臣。既试其言。又欲考其行。此亦经学中一事。予之托付意非偶然。各别体行。仍受谕两邑人民书。辞 陛渡江。
八日到稷山。翌日到天安。并宣谕。
到天,稷二邑。先令聚会耆民于馆下。展读宣喻之文。又解说旨意。宣布德音。晓谕人民。俾令安土着业。时旱势虽酷。而不如备郎所传之甚。九日又得雨颇周洽。行关两邑。发仓赈贷。俾穷民已种者锄耘。未种者移秧。又考察狱案。访问民隐。闻道内忠原之旱与天稷等。而又有雨雹之灾。死囚之滞系者。至于十馀。遂以 上教中虽远亦往之意。同为廉察。先以两邑形止状闻。因暗行采访。
二十一日。到忠原。
潜行到忠原弹琴台上。中暑病甚重。驰入府馆。昏痛终夜。症似毒痁。而又挟暑感。逐日苦谻。有时不省人事。留调四日。审理冤狱。查治前任李明坤时
八日到稷山。翌日到天安。并宣谕。
到天,稷二邑。先令聚会耆民于馆下。展读宣喻之文。又解说旨意。宣布德音。晓谕人民。俾令安土着业。时旱势虽酷。而不如备郎所传之甚。九日又得雨颇周洽。行关两邑。发仓赈贷。俾穷民已种者锄耘。未种者移秧。又考察狱案。访问民隐。闻道内忠原之旱与天稷等。而又有雨雹之灾。死囚之滞系者。至于十馀。遂以 上教中虽远亦往之意。同为廉察。先以两邑形止状闻。因暗行采访。
二十一日。到忠原。
潜行到忠原弹琴台上。中暑病甚重。驰入府馆。昏痛终夜。症似毒痁。而又挟暑感。逐日苦谻。有时不省人事。留调四日。审理冤狱。查治前任李明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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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乱奸吏数十人。强病发行。历阴城,清安,清州。惩奸疏冤。至燕歧发赃。入书启。病益苏。又发暗行。
七月七日出温阳。历天安,稷山按事。
温阳按治下吏。天稷并按偷结滥杀等事。入书启。
十日巡牙山,平泽。仍潜察畿内沿路。七日。至奉恩寺。廉察畿内。出水原,果川。按治下吏。留奉恩一日。修书启。
十九日复 命。入侍于兴政堂。
先是 命撰续五礼仪。礼曹判书李公宗城为增修厅堂上。启请为郎厅。 上问此屡因湖西御史行期。故不得迟回。是日复 命。入侍承旨李昌谊也。 上使前曰。前见状启。湖邑旱灾。似不如所闻之甚。而农形入槩何如。对曰。臣以不才。遽受重委。亲承 圣上恻怛之旨。心诚感励忧闷。始入稷山之境。忧心少减。其雨泽农形。前后状启。已为槩陈。而两邑似可免赤地。但失稔则已判矣。忠原则雨泽不及天,稷。而农形稍胜。以其有高山大川故也。大槩湖西一道。雨泽不能周洽。湖左一带。多被旱灾。而三邑特其尤也。即今民间遑遑。皆无安土之心。臣敬以德意宣布晓喻。俾安意作业。勿为轻易
七月七日出温阳。历天安,稷山按事。
温阳按治下吏。天稷并按偷结滥杀等事。入书启。
十日巡牙山,平泽。仍潜察畿内沿路。七日。至奉恩寺。廉察畿内。出水原,果川。按治下吏。留奉恩一日。修书启。
十九日复 命。入侍于兴政堂。
先是 命撰续五礼仪。礼曹判书李公宗城为增修厅堂上。启请为郎厅。 上问此屡因湖西御史行期。故不得迟回。是日复 命。入侍承旨李昌谊也。 上使前曰。前见状启。湖邑旱灾。似不如所闻之甚。而农形入槩何如。对曰。臣以不才。遽受重委。亲承 圣上恻怛之旨。心诚感励忧闷。始入稷山之境。忧心少减。其雨泽农形。前后状启。已为槩陈。而两邑似可免赤地。但失稔则已判矣。忠原则雨泽不及天,稷。而农形稍胜。以其有高山大川故也。大槩湖西一道。雨泽不能周洽。湖左一带。多被旱灾。而三邑特其尤也。即今民间遑遑。皆无安土之心。臣敬以德意宣布晓喻。俾安意作业。勿为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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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散。以待 朝家保恤之政云。则渠等欢忭相告。皆愿须臾支保。以蒙 圣泽矣。 上曰。有民隐乎。对曰。即今民隐。莫大于良役。千弊万瘼。皆从此出。舍良役而言民隐末矣。至其小小弊端。或与守令相议釐革。或严立科禁。痛防后弊。而大要只在于择守令。守令刚明则民弊自消。守令昏滥则民弊猬起。此非可以随弊随防。惟在得其人而已。 上曰然矣。守令能否何如。对曰。治行尤著者。忠原县监韩德弼。牙山县监李锡禧次之。而其他亦有治声。无大段不法之吏。惟天安,稷山,燕歧三守令。俱有不法。廉得其实状。谨以启陈矣。 上因披览书启曰。天安,稷山。皆杀人命。是可谓致旱之由欤。对曰。 圣上俾臣廉访冤形。故谨此采问。而若谓之两邑之旱。的由于此。则殆近附会。只当论其滥刑之罪。何必归之于召灾之端乎。 上曰。儒臣之言极是。因历问三守令不法之事。又问韩德弼为治何如。对曰。槩其为人。才识优通。器局恢弘。屡典州郡。治绩赫然。其治忠原才四朔。而众务皆举。积蔽顿豁。又不为违道干誉之事。绰有循良之风。民情翕然。虽当灾歉。恃而无恐。且家在同道。而一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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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累清操。不易得矣。 上曰。是故领相所荐。而尚置忠原可怪。因 命承旨书传旨。拿问赵凤周,沈硕贤,柳星东。(天,稷,燕三守令。)特赠秩韩德弼。又按刑狱单子。历问诸囚冤状。光绍随问仰对。 上反覆论难其情节。因 命秋曹从速禀处。进而 教之曰。予之擢用儒臣。意非偶然。予初不识尔何状人。课试日始觉之。及后数次相见。始知其为人。欲与讲学。有此擢用。民事为急。先试之御史。而饬励之意。亦在其中。然或虑其干事如何。今见其书启。又闻其所达。极从容有条理。不但经学而已。心甚嘉之。此后将与儒臣讲学矣。且礼仪增脩之事。亦须速成。后日入侍。当详论矣。对曰。编辑王朝之礼。事体重大。如臣蒙识。何以堪任。是为兢仄。 上曰。豫让亦有国士之语。匹夫受知于人。亦且图报。况儒臣之于予。有此知遇。岂不思所以报之乎。对曰。不才贱臣。蒙此特达之遇。万万惶感。而但人臣秉彝之衷。得之天理。不以人君待遇之厚薄。而有所浅深。若其感励之忱。容有不自已者。臣虽至愚。敢不竭力图报万一。 上曰儒臣家安在。对曰在尼山。因退出。钟已鸣矣。后三日。三违牌。上疏(见疏稿)辞。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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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
二十四日。赴增修厅。始编续五礼仪。
与堂上会同。撰凡例定节目。设厅于惠民署。
二十五日入直。入侍于兴政堂。夜召对。
时屡违召未递。 圣教勤惓。或恐终始力辞。迹涉要君。而终不免一出。则不如即下冒膺之为安私分也。遂承牌入直。以续五礼仪禀定事。与堂上李宗城同入侍。以所定凡例节目仰禀。 上称善。遂取仪注之不载于原仪者。取舍存删。一禀 睿裁。 上曰。仪注中祀享祭三字用处不同何也。堂上回顾光绍。对曰。天神曰祀。地祇曰祭。人鬼曰享。所以用处之不同也。 上曰果然矣。因勉其速成。退出。三更 命召对。入侍承旨赵载浩。上番金相福。下番尹光绍。诸臣就席。 上曰。今已夜深。欲为休息。更思之。予之特授儒臣。将以讲学也。既命辅导 东宫。旋又置之经幄。意有在也。顷日民事为急。先命廉察。及今入直。又不讲学。若或明日脱直。则特授之意。便不诚实。故蹶然而起。招入儒臣矣。因 教曰。取蜀汉纪以来。(方讲桓帝卷故也。)注书出去。 上曰。汉之衰亡。始于桓,灵。而昭烈能自奋发振业。目
二十四日。赴增修厅。始编续五礼仪。
与堂上会同。撰凡例定节目。设厅于惠民署。
二十五日入直。入侍于兴政堂。夜召对。
时屡违召未递。 圣教勤惓。或恐终始力辞。迹涉要君。而终不免一出。则不如即下冒膺之为安私分也。遂承牌入直。以续五礼仪禀定事。与堂上李宗城同入侍。以所定凡例节目仰禀。 上称善。遂取仪注之不载于原仪者。取舍存删。一禀 睿裁。 上曰。仪注中祀享祭三字用处不同何也。堂上回顾光绍。对曰。天神曰祀。地祇曰祭。人鬼曰享。所以用处之不同也。 上曰果然矣。因勉其速成。退出。三更 命召对。入侍承旨赵载浩。上番金相福。下番尹光绍。诸臣就席。 上曰。今已夜深。欲为休息。更思之。予之特授儒臣。将以讲学也。既命辅导 东宫。旋又置之经幄。意有在也。顷日民事为急。先命廉察。及今入直。又不讲学。若或明日脱直。则特授之意。便不诚实。故蹶然而起。招入儒臣矣。因 教曰。取蜀汉纪以来。(方讲桓帝卷故也。)注书出去。 上曰。汉之衰亡。始于桓,灵。而昭烈能自奋发振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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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运值中衰而世道若此。顷日命进光武纪。(御史承 命之日。命召对而进讲光武卷。)今日 命进昭烈纪者。意盖有在。予则年纪衰颓。岁月如流。已无可望。欲以此中兴之治。望于 东宫。故特命进讲。儒臣以此传于春坊官。俾元良知此意也。光绍对曰。 圣教及此。不胜感励。第光武,昭烈奋发之治。即 殿下目下事业。何待远期 东宫也。深望十分振励。克思以逸遗汝之道。宋臣朱子告其君曰。岁月川流。往而不返。窃仰天颜。亦觉非昔时矣。因以仰勉其君。忠悃惓惓。足令志士流涕。今 圣上亦不可以岁月之如流。有所退托。当及时奋发。康济时艰也。 上愀然叹曰。儒臣之言固是矣。世道如此。予初则犹有意。今则望已断矣。因以时象缕缕下 教。载浩 对。 命进讲曰夜深。只上下番读之。光绍读温公史断。 上曰。温公之以魏为正统者何意也。对曰。黜蜀帝魏。已有朱子之评。无容更论。而大槩温公是九分人。纯粹有馀而清明不足。故见识或有滞泥处。朱子亦断以见识不及曰。若使温公生于三国。便可臣曹。岂非后人所可警省处乎。 上曰。费诗谏昭烈即位者何如。对曰费诗所谏。守经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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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孔明所请。权宜之道也。当时汉统已坠。则国不可一日无君。况名不正则言不顺。不正大位。何以系人心而兴王业乎。 上曰。孔明三代上人物。而亦且舍经而从权何欤。对曰。孔明占据荆益。皆从权宜。不如是。何以得一片土。以图恢复之大计也。孔明之权。非出于利土地贪天位。而惟惓惓于兴复王业。此其所以权而合经。见许以三代之佐也。 上曰是矣。又曰。予于此别有欲下询者。纲目书刘备自立为汉中王。而先儒无褒贬之辞。自立二字如何。对曰。当时汉统如线。献帝受制曹瞒。诸侯无以禀命。昭烈之自立。所以从民望也。于义固不悖。不然。孔明亦岂劝之哉。 上曰。张廷玉所撰明史。我 太祖事书以自立。予甚慊慊。欲辨明其受禅实事。而其时领相诸臣。引刘备事。以自立二字。为美题目而解之。予心终未释然。儒臣之见如何。自立果是美题目耶。对曰。刘备自立。题目之美恶固勿论。而其事势。与我 朝大异。臣意则不必牵合为据也。窃谓革除之际。此等题目。不必苟讳。丽氏运尽。我 朝运兴。 圣祖应天顺人。除暴救民。奄有一邦。建我亿万年基业。则天命所与。人心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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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丽氏虽欲不与而不可得也。 圣祖虽欲不立而亦不可得也。如是则 圣祖之自立。亦天命也。受禅亦天命也。只当论其天命与否。不必较计于自立受禅之间。天命谆谆而非有所言语。非有所付受。则亦自归于自立而已。桀纣之后。汤武亦未免自立。而所以自立者。天命人心之故也。暴秦之后。汉祖亦未免自立。而所以自立者。亦天命人心之归也。然而汤武尚矣。汉祖先儒亦谓之得国最正。则 圣祖之自立。亦不过天命人心之归也。自立何伤焉。昔唐高祖受代王之禅。先儒讥其不能正名举师。诡正并用。兴王之术。驳而不懿。若使高祖黜隋自立。不区区于禅代之粗迹。则先儒亦必许其正矣。夫高祖之于隋。位至唐公。恩遇亦盛。而犹可以黜隋自立。则况恭悯被弑。宫闱渎乱。丽运之将讫。政犹隋氏之季。则 圣祖之威化回军。黜丽自立。正符先儒正名之说。当时虽受恭让之禅。而实革除也。非受禅也。此岂可讳也。丽末辛王之疑。处士元天锡有所纪实。而我 朝先辈。亦苦苦于真赝之辨。以此为得国是非之案。臣意每以为此不必辨明。假使真是王氏。 圣祖应天顺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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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乌可已乎。只当论丽氏天命之绝与不绝。不当论其为辛为王也。桀岂非夏之后。纣岂非汤之后。而汤武犹且放之。况祦,昌虽王氏。所为暴乱。天命既绝。 圣祖岂可以不放之乎。如是论断。则辛,王不必辨也。自立不必讳也。此非臣目下刱论。平日浅见每如此。故敢此仰达矣。 上顾承旨曰。义理果似然矣。何如。载浩曰。下番所达得国兴王。只系天命自立。元非可讳者是矣。 上笑曰。予前日虽闻大臣刘备自立之證。而心中犹未释然。今闻儒臣所论。甚觉明快。自此可以放下此疑。光绍曰。此事元非可疑。我国号称小中华。而胜国以前。鸿荒僻陋。中华之治。实自我 朝始。 圣朝龙兴。启千万年文治之运。得国与宋祖颇相类。规模亦与之相似。此岂人力所及。殆天启也。 上曰。儒臣言是矣。予每以 我朝与宋朝相类。故尝爱观宋纲目矣。光绍因起伏曰。小臣因此窃有区区激感于中者。惟我 圣祖刱业垂统。以传之于我 殿下。殿下亦当奋发中兴之治。光继 圣祖之烈。将以传之于我 东宫。窃观近日纂辑六典。增脩五礼。惟此典礼。 圣祖权舆。 烈祖继述。以致一代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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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而其所以运用时措者。亦自有其本。盖礼乐刑政。辅治之具。即其用也。精神心术。出治之原。即其体也。有其体而无其用。不可施也。有其用而无其体。亦不可行也。今我 圣上纂辑增修之功。盖留意于辅治之具。而制度一新。旧章焕然。甚盛举也。至于小学训义,心经,资治之讲。亦皆是精神心术之用。而一番讲读。不足以为端本出治之功。 圣上若不能以真心实用。本末俱举。而徒区区于修明旧典。以为燕翼之谟。则此非 圣祖当日创业垂统之意也。若其本原工夫。亦在乎学问涵养之功。其义俱在方册。今不暇长语。而帝王之学。与韦布有异。不在乎寻行数墨。吟咏述作。况 圣上春秋晼晚。万机丛集。而圣经贤传。亦已次第讲贯。则惟在实心践履。措诸事业而已。今虽在静摄。不能频开法讲。亦当于卧内。引接近臣。讨论经史。如家人父子之礼。要以讲论实功。接续义理。则自有维持日新之效。私意日退。心神清和。真心实政。可以得力于措施之间。如是然后。庶副 太祖列圣付托之重矣。 上愀然叹曰。儒臣之言诚切至。其望予亦深矣。予亦岂无施用之心。顾予中年。果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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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于讲学之功。而遭值无恨变故。形壳虽存。神精已消。世道时象。已无可为。大训训喻。不能得力。诚无可施之策。故小学训义。增修纂辑。留心此等之功。欲以传诸嗣君。即孔子述春秋。孟子著七篇之意也。古之人君。或有驰骋弋猎之好。予实无是。其奈党习之难袪何哉。儒臣之望虽切。而予将无以自振矣。光绍曰。 圣教虽谦让。人主患无志。不患无时。一番奋发。至治可回。何况 圣上大病之馀。善端蔼然。修明旧章。留心讲学。则安知非东方中兴之会也。且以昭烈所遭言之。其艰危何如。而鼎峙之时。年过五十。曷不以此自勉。以 宗社生灵为念。 上曰。予欲与儒臣讲心经。而法讲则予病未苏。不能开。召对时欲论法讲册。事体果何如。承旨及上番对以为好。 上曰。此后当以心经讨论于召对时矣。因历勉诸臣。语光绍曰。予于儒臣。所以取之者。不但经学而已。须知此意。后筵。大臣以法讲册不可讲论于召对尼之。事仍不行。 上亦久在静摄。姑停讲对。
八月四日。入侍于兴政堂。
承旨赵明履,玉堂尹光绍入侍。以续礼事也。 上
八月四日。入侍于兴政堂。
承旨赵明履,玉堂尹光绍入侍。以续礼事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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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续礼几何成就。对曰。始事已十馀日。稍成头绪矣。因论耆社仪,尊号仪,亲迎仪编入之节。又奏曰。 皇坛仪注。是大仪节。编入与否。当禀定矣。 上曰。嫌烦广。姑置之。 上又曰。后妃拜礼收议。儒臣见之乎。今当讲定。载之续礼矣。盖前此以后妃见 宗庙拜礼。八拜四拜之节收议未定故也。对曰。见之矣。 上曰。妇人夹拜。予有觉得者。妇人拜礼。无鞠躬平身诸节。故所以夹拜也。对曰。先儒说亦如是矣。 上曰。妃嫔拜礼。当从八拜乎。对曰。此等处诚难容易论断。礼有从宜从俗之文。臣极惶恐。敢问宫中行礼。三百年来。从四拜乎。从八拜乎。知此然后。可有商量。 上曰。妇人只如俗间四拜而已。对曰。然则凡王家之礼主严。事死事生。不可异同。妃嫔若行八拜于 宗庙。则于 东朝 大殿。亦当行八拜之礼。不可四拜于前而八拜于后。有所异同也。况三百年来。已从四拜之礼。则从宜从俗之义。可仿行也。男子阳多变。妇人阴小变。故家礼仪节。于妇人礼。每从简。今若变行八拜。则是阴反多变也。似非礼意。臣意则因旧行礼似好矣。 上曰。儒臣所论。似得礼意。承旨之见何如。明履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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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臣之言甚明白。收议中亦多持难。而无如此指陈者矣。 上命以四拜为定。光绍又奏曰。臣于 王世子见庙之礼。拜位一节。深有疑焉。 皇朝会典。太子拜位北向当中。五礼仪。 世子拜位东西向。此似当与群臣同为北向。而其为东西向者。未知何义也。 上曰。予为世弟时例西向。而随 大殿则北向矣。光绍曰。 大殿西向则 世子北向宜矣。既为北向。则又不可以 大殿之不临。而变为西向也。礼家甚严等位。此等处似当釐正也。 上曰。儒臣之言甚好。依为之。 上曰。亦有可禀者乎。光绍曰。礼曹流来仪注。皆出吏手。便一笏记文字。苟𥳑粗略。今为续五礼。将垂之后世。则不可卤莽杜撰。文法并依开元礼改定何如。 上曰。如是好矣。
六日。移拜司宪府持平。谢 恩旋递。
以未署经引入。历四日。礼判入侍。请递郎厅。 上曰。尹光绍习于礼。递台职。专意修编之役。
十一日。拜副修撰。谢 恩入直。
十五日入侍。
特命入侍。问续礼之役。今至几何。对曰。念间似讫
六日。移拜司宪府持平。谢 恩旋递。
以未署经引入。历四日。礼判入侍。请递郎厅。 上曰。尹光绍习于礼。递台职。专意修编之役。
十一日。拜副修撰。谢 恩入直。
十五日入侍。
特命入侍。问续礼之役。今至几何。对曰。念间似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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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计六七日可以进御矣。 上曰。序例中图说。何以为之。对曰。皆仿五礼仪次序作图矣。 上曰。进宴,亲耕,亲迎之仪及城内城外动驾排班之仪。俱作图载录似好。对曰。皆已作图入录矣。 上曰。续礼可谓详密无漏矣。光绍曰。五礼仪。 国恤时无大臣三司入侍之节。而自 孝宗朝始行。此虽非仪注。而似不可不添注矣。 上曰。是不可没。何以载录也。对曰。仪注中亦有古今之异同者。而不可以此尽载元仪。故发为一例。有考异一篇。以发明其添删异同之节矣。 上曰好矣。又曰。草本速为正写。先使予得见其面目也。
十六日。参昼讲。
入侍承旨赵明履。上番鱼锡胤,下番尹光绍。讲周礼文义毕。 上曰。予欲与儒臣论学久矣。连因静摄未果。今日从容。予欲闻之为学之功。何者为最要欤。对曰。臣浅劣无所知识。而第伏念圣贤论学千言万语。何莫非要切。昔有问于杨龟山曰。论语中何语最要切。答曰皆要切。此语极可服膺。然要切之中。尤有要切者。盖人气质必有偏处。为学须从其偏处加功。方可得力。方为要切。故如四勿敬
十六日。参昼讲。
入侍承旨赵明履。上番鱼锡胤,下番尹光绍。讲周礼文义毕。 上曰。予欲与儒臣论学久矣。连因静摄未果。今日从容。予欲闻之为学之功。何者为最要欤。对曰。臣浅劣无所知识。而第伏念圣贤论学千言万语。何莫非要切。昔有问于杨龟山曰。论语中何语最要切。答曰皆要切。此语极可服膺。然要切之中。尤有要切者。盖人气质必有偏处。为学须从其偏处加功。方可得力。方为要切。故如四勿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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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之异旨。退由进求之异训。各随其禀而下药甚切。圣人设教。盖如此矣。臣前后昵侍。窃瞷 圣质。臣愚死罪。敢有所妄测。而思进一言。以辅 圣上矫偏进学之功焉。俄陈论语一书皆要切。而今就圣质上择其尤要切者。则妄谓首篇威重一章为最。一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一曰主忠信。一曰无友不如己者。一曰过则勿惮改。四言而学问之大功尽矣。而尤切于 圣上受用。张子曰。厚重者可以为学。窃瞷 圣上聪明睿智。卓冠百王。而惟欠厚重。故为学少牢守之功。临事。无严凝之象。此威重之所当勉也。朱子曰。人不忠信。事皆无实。窃瞷 圣上慈仁英达。明烛庶物。而惟欠诚笃。故进修无朴实之功。行政涉徇名之病。此忠信之所当勉也。古之明王。必资于师友以辅德。而 圣上不亲骨鲠之士。疏远山林之儒。是长与不如己者处也。又何以进德也。古圣王不能无过。惟贵能改。而 圣上于事为之间。多遂非护疾之失。无乐善从谏之美。是过而惮于改也。又何以克己也。盖威重忠。信为学之本。而亲胜己者。所以辅此学也。速改过者。所以进此学也。今 圣上于此四功。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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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不足。则为学将无根基。知之而不能改。得之而不能守。夫子此训。彻上彻下。实千古为学之大诀。而尤为 圣上矫偏变资之要方。伏愿 圣上深自省察。觉其偏处而自用工夫。如谢上蔡难克处克去之训。则方知夫子吃紧为人之意。而 圣学日进于高明矣。 上欣然曰。予从前非不讲此书。亦不知此章之切于吾身如此。今儒臣解释明切。甚着予病。从今当反省体念。锡胤曰。下番所条陈。诚一句一药。大有助于 圣学。伏愿深留意焉。 上曰。一句一药之言好矣。当不忘。光绍又奏曰。昔朱夫子以诚意正心四字。为格君之第一义。今此忠信诚意之本也。威重正心之效也。亲胜己乐改过。莫非诚正之所推去也。伏愿 圣上以朱子之训益加功。以宋君之厌闻为戒。 上曰。所论尤有意味。予当体念焉。
二十日入侍。夕又入侍兴政堂。
续五礼仪草本写毕。堂上李宗城,郎厅尹光绍来诣入侍。 上披览草本及图说。赞其编辑之精当。仍曰。精写进御。当在何间。宗城曰。领相之意。欲更加详校。徐徐进御矣。 上曰。世间事有不可知。不
二十日入侍。夕又入侍兴政堂。
续五礼仪草本写毕。堂上李宗城,郎厅尹光绍来诣入侍。 上披览草本及图说。赞其编辑之精当。仍曰。精写进御。当在何间。宗城曰。领相之意。欲更加详校。徐徐进御矣。 上曰。世间事有不可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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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速成进御后。还为精校入印可也。退出。午后大臣入侍时。复命儒臣持周礼入侍。进伏。 上曰。葬用木奴婢一节。始于何时。考出周礼。光绍奏曰。此不必考诸周礼。周公无是礼也。夫子深斥作俑之无后。恶其象人。则三代之礼。只有明器而已。岂复有木奴婢乎。周道既衰。明器变为作俑。又变为殉葬。至于开元礼。始以木奴婢定为葬具。唐绍陈疏斥之。此在杜佑通典中。五礼仪专仿开元礼。故有此一节矣。 上曰。然则此无可疑。五礼仪中木奴婢一节。恐启后日殉葬之弊。革之载入续礼中。领相金在鲁奏曰。大君之舅。有除授六品之法。依此例。洪凤汉出六。 上曰。国朝无前例何如。因遍询筵臣。筵臣皆以为可。光绍对曰。我 朝法例咸备。而国婚之后。独无加恩之事。似有微意于其间。到今臣不敢臆对。 上仍无发落。
二十七日。进续五礼仪。入侍于兴政堂。
续五礼仪正本成。凡八卷。堂郎奉笺陪进入侍。 上命光绍读笺文。宣酝锡马。后事载 英庙宝鉴。
二十九日。遭台言。
自 特除以后。一边睢盱。及辑礼之役。 眷奖益
二十七日。进续五礼仪。入侍于兴政堂。
续五礼仪正本成。凡八卷。堂郎奉笺陪进入侍。 上命光绍读笺文。宣酝锡马。后事载 英庙宝鉴。
二十九日。遭台言。
自 特除以后。一边睢盱。及辑礼之役。 眷奖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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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猜媢日盛。而宪臣朴圣源之启果出矣。以御史时私李明坤。(忠原前县监)不为案论。称病留滞食禁肉。搆罪请罢。 上语大臣曰。尹光绍岂有食禁肉之事。而亦安有顾护李明坤之理。正可笑也。又召台臣责之曰。尹光绍予于考试时。知其为人。特除为玉堂为御史。汝必以五礼仪郎厅。拂郁于心而为此矣。使尹光绍有食禁肉等事。则将何用之。而特𥳑之君。谓何如耶。后日掌令权藖停 启。
九月四日。牌招陈疏辞。 不许。
诣阙陈疏。(见疏稿)批曰。党习已痼。今者骇举。何足撕挨。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六日。许递付司果。校正续礼。
引嫌不出。 上因礼判所达。递付军职。了当校勘之役。十日校毕。受暇还乡。(十月奉慈行往伯氏江东住所。)
十一月二十一日。拜副修撰。十二月。承 召入京。
时赵载浩等当铨。恶不附己。久枳望。公议颇腾。至是不得已末拟受点。自西邑承 召命。
十七日。上疏辞职。 不许。二十六日。谢 恩入直。
再违召陈疏。(见疏稿) 批曰。撕挨过矣。尔其勿辞。是后又七违召。副学元景夏 启曰。近来玉堂极苟
九月四日。牌招陈疏辞。 不许。
诣阙陈疏。(见疏稿)批曰。党习已痼。今者骇举。何足撕挨。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六日。许递付司果。校正续礼。
引嫌不出。 上因礼判所达。递付军职。了当校勘之役。十日校毕。受暇还乡。(十月奉慈行往伯氏江东住所。)
十一月二十一日。拜副修撰。十二月。承 召入京。
时赵载浩等当铨。恶不附己。久枳望。公议颇腾。至是不得已末拟受点。自西邑承 召命。
十七日。上疏辞职。 不许。二十六日。谢 恩入直。
再违召陈疏。(见疏稿) 批曰。撕挨过矣。尔其勿辞。是后又七违召。副学元景夏 启曰。近来玉堂极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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𥳑。而尹某连为撕挨过矣。御史食牛肉。不成说话。此不过搆捏之言。而如是引嫌。申饬似宜。 上曰。所达是矣。无可以撕挨者。连下饬 旨。遂谢 恩。
二十七日夜。召对于兴政堂。
夜半。 上命儒臣持资治通鉴入侍。承旨南泰庆。上番洪重孝,下番尹光绍进伏。 上曰。今日当讲诸葛亮入寇事矣。予有所惑于温公帝魏。玆成一绝书下下番儒臣读之。泰庆跪受以传。光绍伏读。 上曰。诸臣即席和进。儒臣进讲。讲毕。光绍起伏曰。今日所讲文义。非无可达。而开卷第一义。在于帝魏黜蜀之辨。 圣上既因紫阳笔法。深斥温公之误。则其意岂但追奖往哲。褒显精忠而已。盖欲导一世忠义之士而激劝之。实有关于风教之大者矣。朱夫子尊慕武侯。既于纲目。表揭正名。又于卧龙庵中。虔奉武侯遗像。以寓景仰之诚者。实慨南渡时势。而恨不能复起斯人也。 圣上之意。亦出于此欤。 上曰。朱子果奉遗像乎。对曰然矣。仍及 宣庙朝建祠卧龙山故事。 上感叹久之。又奏曰。 圣上永念贤佐。追怀昭烈。顷日 筵中。有所 下教于臣者。臣亦有所仰勉于 殿下者。今
二十七日夜。召对于兴政堂。
夜半。 上命儒臣持资治通鉴入侍。承旨南泰庆。上番洪重孝,下番尹光绍进伏。 上曰。今日当讲诸葛亮入寇事矣。予有所惑于温公帝魏。玆成一绝书下下番儒臣读之。泰庆跪受以传。光绍伏读。 上曰。诸臣即席和进。儒臣进讲。讲毕。光绍起伏曰。今日所讲文义。非无可达。而开卷第一义。在于帝魏黜蜀之辨。 圣上既因紫阳笔法。深斥温公之误。则其意岂但追奖往哲。褒显精忠而已。盖欲导一世忠义之士而激劝之。实有关于风教之大者矣。朱夫子尊慕武侯。既于纲目。表揭正名。又于卧龙庵中。虔奉武侯遗像。以寓景仰之诚者。实慨南渡时势。而恨不能复起斯人也。 圣上之意。亦出于此欤。 上曰。朱子果奉遗像乎。对曰然矣。仍及 宣庙朝建祠卧龙山故事。 上感叹久之。又奏曰。 圣上永念贤佐。追怀昭烈。顷日 筵中。有所 下教于臣者。臣亦有所仰勉于 殿下者。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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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虽与蜀汉不同。亦当就事取义。以昭烈奋发之功为心。克致拨乱之治也。 殿下每以春秋晼晚。为退托之辞。而昭烈入蜀时。已过五旬。而犹能刱定一隅之王业。况今时乎。伏愿 殿下深留意于斯。 上曰。儒臣之言岂不是。而顾予衰老。无以担当。且昭烈之于诸葛。犹鱼有水。可做一时之治。今非敢曰无人。特予不敏。不能知而用之。亦无可与共业者。予将奈何。当进讲时。至诸葛卒处。 上废书愀然。命越数张而讲之。讲毕。光绍曰。小臣窃想 圣意于此不忍读也。益切感叹。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一句。即 圣上今日心事也。 上曰。儒臣知予心也。贤人之死。孰不可悲。而于武侯。尤有异焉。光绍复进曰。小臣有区区愚见。要裨 圣学。臣在田间。伏闻 圣上勤御 经筵。几杖在后。𥳑编在前。臣实钦叹。第晚暮工夫。与少时有异。程子曰。精神长者博取之。中年以后。必须节约之功。先正臣成浑引是说以教学者。而其论节约之书。以四书,三经,心经,近思等书为要。盖暮年精力。有难用功于浩博处。故必须切己精约。近里下手。乃可收效。今此资治之讲。日读一篇。非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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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又不无可师戒处。而但臣等亦不过讽咏一饷。略绰说去而已。都无切实底意味。果何益哉。幸于清燕之中。必从事节约之功。以为收拾晚暮之地。则庶有实效矣。 上曰。儒臣之言。正好受用。当体念焉。资治固知汎博。而既始之。故召对时虽为之。其讫功何可必也。诸臣和韵成。各诵达讫退。○后日 上教曰。为汉丹衷。昭垂史乘。掩卷咨嗟。岂无示意。卧龙祠特为致祭。祭官以儒臣尹光绍为定。祭文亦令制进。后从前例遣承旨。只制进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