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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x 页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杂著
杂著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7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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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之计]
余少多疾病。不能随众做公车业。丙午。始以亲命赴监试。兄弟倖联中。自是静居读书。妄有志于家学。未有实得。而虚名先出。丙辰。以祖母年深。始赴别试。兼欲避名也。庭谒圣烛刻之试。未免苟𥳑。不赴也。己未。有寝郎之除。三十着荫帽。尤非素志也。一庵先生戒以不仕。恐尤得虚名。不得已出肃。庚申增广。不幸又联中。不但素门太盛之为惧。世亦多媢之者。恐无以善其方也。一庵勉以难进易退之义。庶奉以周旋。谨书绅焉。
[自足之计]
余登籍之初。已为当路所猜媢。杜门乡庐。甲子春。始入春坊。猥承 恩顾。睢盱益增。受暇归乡。陈疏丐递。拟求退。梧川李丈贻书劝起。五月还朝。梧丈语曰。洪益彬外党亲也。一日来话。闻其先相公(致中)旧傔。有为东宫司钥者来言尼城尹司书好讲官也。善教导。能开发人。 东宫读书日进。宫掖大小。皆欣喜如有得。近日由归。上下之意甚企待云。此可见舆议。君不可生归计也。余曰。 睿学渐进。固 圣质之美。讲官何力。而默观物色。自 上褒借过分。当路有中伤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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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秋。与梧川丈从容。梧丈笑问曰。以君才学。前程当远大。自期何如。余曰。公则意望固不止此。余则只此衔足矣。梧丈曰何谓也。曰公自是相公子弟。闻见熟于卿相。不到三公。犹是不及先德处。故自视慊慊。余则家世寒素。曾祖以修撰早世。村里老氓。至今称宗家尹修撰宅云云。及今身叨馆职。乡间称吾家。复称尹修撰宅。村人亦知能继先祖之职。心中实无不足之念分外之想矣。梧丈击节曰。君言善说出真情矣。后以此语传于金友士保。士保见余。每言思兄尹修撰足矣之语。不觉吾心爽然。聊识此语以自省。
[出世不敢纵横淋漓](乙丑六月)
乙丑六月。参昼讲。上番仅成音读。余亦略陈五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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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坛追享时事](己巳春)
己巳春。朝家用儒臣黄景源议。定行 皇坛追享之礼。时赵丰原深持慎重之义。尤以 高皇之享。争难不已。及享日将事之际。月星明概。和风徐起。始祼。忽见黑云一朵自北方飘然而至。罩住坛上。灵雨霏霏。神风飒飒。陪位诸臣。咸竦然悽怅。既初献。天霁月朗。无一点云翳。俯仰顾眄之间。似有肸蚃之感。丰原目击光景。翌日登筵陈感格之理以自讼。余以承旨终始焉。退而记其事。
[良役减疋之议](庚午八月)
庚午八月。良役减疋之议起。诸策纷纷。一日金台士顺来访曰。自 上当会诸臣。询究良役。 圣上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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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菜仪谬例](辛未)
辛未在安东时。八月参释菜。李洗马光庭为亚献。李进士万宏(后为稷山县监)为终献。祭牲将至。守仆只请终献官出迎牲。余谓祭礼莫重于牲。宁有初献官在。而独使终献行之耶。必谬规也。两李曰。五礼仪如此。故承用已数百年。非谬规也。余命取五礼仪考之。则释菜仪。 殿下初献。 王世子亚献。领议政终献。至迎牲条。谒者请终献官诣迎牲位。乡学仿此行之也。余曰。国朝礼。 殿下王世子为初亚献。而动驾例在晚后。迎牲在早朝。势不得不以终献官行迎牲礼耳。今乡学只仿亲临例。初亚安坐。而使终献官行之。岂非大误乎。诸儒曰。今始觉其非矣。献官乃同出迎牲。定为后式。安东古称邹鲁之乡。名儒辈出。而三百年承谬如此。可异也。
[与李光庭论怀川文字](辛未九月)
辛未九月。往谒陶山书院。精舍楼轩。净坛冽井。古迹依然。轩中床席几砚杖屦书籍。皆存旧物。俯仰升降。益切高景之思。展阅旧籍半日而归。见祠宇中铺席弊污。令守仆仿㨾付下吏。归后造送。因向清凉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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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晦斋山舍及玉山书院](辛未十月)
辛未十月望间。自福州始省扫始祖太师公墓于庆州之杞溪。转寻晦斋先生山舍。主人即先生庶子全仁之后孙也。其外堂临溪。俯唾清流。缭以小垣。垣上开窗槅。坐见崖瀑啧沫。乔林荫翳。幽趣尽奇胜。其内舍颇宏敝。丹雘虽漫陊。间架堂室。犹存旧制。内房为二架。中以户隔。先生大夫人所处也。中轩为大梁四架。轩之西为对房二架。先生所处也。今并不敢居。以后舍为处。李生言旧传先生始处外堂。及夫人年渐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7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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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7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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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难之中知旧疏绝]
余经乙亥之祸。洛中知旧皆疏绝。情态顿变。能保旧好者。惟李梧川相公,赵台(荣国),金台(尚翼),具士精(允明),柳子以(键),洪伯圭(献辅)。其次李士膺(永晖),李君则(彝章),李子安(重祐)兄弟,金士保(尚哲)若干人而已。间或通声气而不敢接书面。视犹染疠人也。见象村癸丑祸后与秋浦书曰。季世祸福。能软人骨而易人肠。又与清阴书曰。世上非乏交游。末路皆露真形。当时世道犹古。而象村之叹伤如此。况今时落下。不啻阿鼻之于兜率。何足怪也。不绝者固不俗。而绝之者俗情也。何可以不俗望人也。若其当祸难之际。不易交情。实古君子风义。不可忘也。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8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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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章惇论窜胡致堂。以为天姿凶悖。敢为不义。假饰名节。以欺当世。又不为亲母服丧云云。可谓千古丑案。而致堂终亦为有宋君子。故明儒评之曰。小人诋斥君子。谓可败其声名。而乃君子正因之以传。若同志之言犹疑过誉。不如稽之诋斥之辞。可得其实际。此正善勘断痛剖破底语。小人见此。可以止矣。见致堂文字题。
[见纲目冯衍事后有感而书](戊寅)
冯衍。汉之匹士也。其言曰天命难知。人道易守。守道而已。何患死亡。诵其语。有壁立千仞底气象。况士君子平日读圣贤书。岂为祸福利害。挠移其所守耶。见纲目。有感而书。(戊寅)
[象村雅量]
象村大爷身当癸丑之祸。一经圜狴。又被流放。积受诬辱。出入羿彀者多年矣。其形于言语。著于笔札。类多伤恻迫阨。如不能堪。至谓古烈士当之。自决久矣。春川之窜。近路之善地。而至比之道州昌化之厄。此老局量。似偏隘少忍耐。当时申公翊亮所谓叔父雅量。亦不无少变其常度。而惟秋浦公谈笑如平日者。推此可以想见也。余之乙亥所遭。殆类象村,秋浦。而危蹙过之。后来珍岛之窜。实无异于昌化。然前后逆境。此心不少动。赖此而超脱坑窞。消遣网罗。知旧间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8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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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福不可以人为胁致]
象村又云。仁弘之搆捏。国亮之狺噬。俱不得以中伤之。始知祸福不可以人为胁致也信矣。吾家癸酉之祸。固三憾之所祟。而至于乙亥。大郑虽死。载浩,
[象村被放时口占]
象村被放田里。口占八言云。少年读书百家九流。中岁历尽銮坡凤掖。晚来放作田园老伧。何妨含哺鼓腹送日。实谓余事迹也。今余以象村之弥甥。所经历。殆相类而有甚焉。故就其言而点缀字句曰。少年粗读经史诸子。中岁猥玷銮坡凤掖。晚来放作山里闲汉。何妨校书玩棋消日。亦谓余实迹也。(象村以文学被似宣庙知遇。历清贯。余之甲子以后似之。癸丑之祸。即日宥归田里。余之乙亥之事似之。其年遭李国亮辈诬捏。余之遭徐有良,李基敬似之。居田园四年。余之丙丁以后似之。后来春川之窜。余之壬午▣之。故自谓殆类象村也。)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8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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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九月。见象村集。此翁阅历险阻。其漫笔及书札。多愤懑悒快语。有左徒离骚之韵。而其归以理义裁之。守志居贞。为归根复命之地。此可省也。遂抄其语。寄家兄谪中。以宽其怀。仍拈出所感语。书以自省。
[宋相院供需]
甲申二月。赴沃川数日。礼吏告以宋相院儒来受春享之需。余曰。既非赐额。则何可自官供需。吏曰。设立四十馀年。无彼此皆依赐额例。具单封进矣。余曰。吾不可依例。命之退去。院在穷峡。未及周旋致阙享。彼中谤怒喧然。至腾洛下。余以十年枳踪。起废作一宰。却宋院之求。添如屋之嗔。亦关厄事也。吾侪中谤之者以为持论尚不衰。不如循俗之为无弊。右之者以为积畏之馀。犹不为时人屈。可谓倔强犹昔。余谓俱非吾本情也。吾以斯文家人。彼院既非赐额。而一朝具单封进享需。何以自立于士友间乎。义理固当如此。不衰不屈非可论。彼中议发通泮中以攻余。宋赞善明钦止之曰。沃守之不给为是云。
[与贞洞相公燕语]
丁亥秋。与贞洞相公燕语。公叹曰。君之兄弟。如是坎壈。我独致此崇位。是岂始虑所及。此吾门运之衰也。余对曰不然。是门运之有馀地也。公曰何谓也。对曰吾家本素门。八松先祖立朝四十年。位不过大谏。以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8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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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省入直]
乙未冬。久直骑省。才得李令汝聃为参议替入。翌日。聃令报以明日贬坐。彼边金履安,洪一源有嫌难参。将致落职。云要我暂替渠直。则渠当出参贬坐。夕又还入云云。盖两人以家兄书籍事强嫌也。余答曰。十日之直昨既出。今又乍入乍出。不成举措。岂不为吏隶所笑乎。吾平生不作如此苟𥳑事。今七十之年。岂为渠辈所驱遣乎。无宁直卧而不入也。李台子安又书来曰。如此小事。何其固执。答曰。吾辈之为彼弱久矣。大事则以大事不敢争。小事则以小事苟循之。彼之慢侮吾辈。殆由于此。愚窃耻之。兵判郑毅仲闻余将不入。书报不行贬坐。则曹中生事云云。故强赴参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8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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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变]
丙申三月五日。 先王升遐。翌日。余与诸宰坐药房。汉城官报曰。有豹虎由政府后门入。升坐大厅作挐。放屎于中庭。由大门出。直入景福宫庆会楼柱边。卧小松上云云。满座皆惊愕。徐吏判命善曰。是 国恤之兆也。坐中皆曰然。寻闻大臣令军门射杀之矣。其夕与李重祜从容。李问此何异也。答曰。豹变若在初四间。则可谓 国恤之兆。今 大丧已经日。不可谓其兆也。吾意其豹由政府入阙。卧君臣庆会之地。其相臣多伤。搢绅血肉之象乎。未几。大臣如尚鲁,麟汉,申晦,韩益谟,金相福。或死或窜或削。洪奉贺赖 椒亲之力。堇保其身。狱事屡起。朝士相继诛死。七年未已。豹之祸烈矣。
[称王大妃当否议]
丙申三月。 国恤成殡后。下令 东朝称王大妃大王大妃当否。廷臣收议。时百官皆在禁中。所亲诸宰会一处。请余问献议大旨。余据古今典例以为既无王大妃殿。则不必更加大字。佥曰。所论是矣。成一小文字。通用为好。郑台毅仲把笔。余口号曰。窃稽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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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文氏事]
先王壬申冬。梧川相公遭洪准海之抨。出江郊。将向湍上。余方守制郊舍。时 世子已失爱。后宫文氏有娠。外间往往有窃语。余深虑之。密书梧相曰。凡事救之于始则易为力。争之于成则难为功。后宫就馆不远。若得男而有陈贺之举。如柳永庆之为。则直可沥血牢争。以防日后滔天之势。身为大臣。恐不宜顾小嫌远去。姑缩伏江郊以待之也。梧相极是之。仍不出越月。文氏生女。翌日即归湍上。后闻洪台凤汉语人曰。湍相牢伏江郊。文氏产后即出。必有所见矣。其后两宫果大疑阻。丁丑戊寅。梧相以原任。屡申匡救被黜。时余自乡适入城。往造梧相。备言前后事。语曰。国事如此。吾将死之。脱有事变可相及。则君须即驰来。商量凡事也。余曰诺。己卯春。梧相死。而壬午事不及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8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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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兄弟积忤赵郑几死者数](丙申八月)
余兄弟积忤赵,郑。几死者数矣。甚至三人既死之后。羽之孙厚谦自谓有世嫌。癸巳。以恶言败余湾剡。举世所共闻也。乃壬午载浩败。而论者以为绸缪浩党。丙申厚谦诛。而言官以为阴事厚谦。横加文网。再窜南荒。从古以来。为奸党排陷者固多矣。而奸党败后。必皆见伸于世。未闻反以其人而株连之也。是谓子瞻党于介甫。了翁比于子厚。岂理也。而余之再遭其厄。诚古今所未有也。然此亦赵,郑之馀毒也。两人每诬余为峻论。积谗彼中。故赵,郑虽败而其说犹行。必欲枳此身。使不更出于世。而有良之诬。已属冷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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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受祸本末](丙申)
吾家之祸。赵,郑为祟。而始以言议参差。终成滔天杀机。盖自 先朝丁未。少论分为荡平。相倾轧十馀年。吾家乃鲁中布衣。固不相干矣。癸甲年间。余兄弟不幸为士友所知名。伯氏在太学。以儒罚事。忤郑相羽良。(时为大成。)而余以斯文家人。又与赵飞从(一作卿)从游。已为荡党所恶。及庚申科。当赴会围。世或谓兄弟各擅一场。郑主试。乃物色而并黜之。事乃巧凑。反以他篇联中。及拆名。考官如金(始烱),郑(锡五)诸公皆相贺。而郑变乎色。默无语。同座讶之。又厌然来见曰。策魁吾以为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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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命之说]
星命之说。余常不信。平生未尝问人。丙子就理时。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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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进易退之训](丁酉三月)
余登第后。承师门难进易退之训。又见世路益艰。乃屏伏乡庐。读书耕田以自遣。通籍五年。始入春坊。本拟数朔供职而归。猥荷 先朝恩遇。处之论思。又以编礼之役少留。遭台抨。首尾五朔而退。乙丑。蒙恩数复出。数月归乡。是夏复进。值常训之役。一朔而遭赵载浩之阱。丙寅春。为谢宥恩而进。一旬而退。是夏。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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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8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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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深恶党论](戊戌二月)
先王深恶党论。欲做建极之治。意甚盛也。赵,宋深窥 圣意。协同三金。唱出荡平之论。作为私套。盖当丁未之局。辛壬党人。已尽斥去。立朝者秖是士类一边。而赵宋辈强驱之于峻论。以排轧之。梧川为后进领袖。与之作对相撕挨数十年。宋相卵育郑羽良兄弟为护法。甲子。又以丰陵儿载浩占科为传法。直(缺)作小圈子聚私党。世道又一层坏乱。已非赵宋旧套。乃羽良所指挥也。丰原深非之。宋相欲救其弊。与羽良相訾于筵中。斥以利窟。未几宋相逝。羽良肆矣。丁卯间。士类一队摧抑无馀。殆不能保。余以馆职登筵。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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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理极则必变](己亥九月)
天下之理。极则必变。亘万古不忒。自 先朝前丙申乙巳十年之间。党祸极矣。两边皆出凶逆。荡平之生。理之所不免也。两党同囿建极之中。凡五十年。终与荡而同时糜烂焉。亦理也。所谓少论先败而有乙亥之事。残兵剩甲。犹存名号。如厓山之片舟。至后丙申。斯文再祸而一脉尽焉。所谓老论。辛壬间一番残败。而气势再炽于乙巳。荡平虽剥伤少论。而于老论则不敢抗。阿媚奉承。其势渐张。至乙亥而极炽。壬午。酝酿宗国之祸。丙申。竟作滔天之逆而全部尽焉。今日在朝。虽两党之支流馀裔。而皆非昔日之老少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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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国荣世道]
癸巳四月。余以承旨入政院。时林侄济远为翰林。国荣为注书。与之经数筵。语林侄曰。汝与国荣作僚。凡百宜慎之。此儿入筵。意无畏慎。举止妄肆。又挟才气颇大胆。前头害家凶国。必斯人也。林侄曰。吾亦见召对。蹲坐大读。有气可畏。及乙未复入朝。见国荣为春坊司书。颇横固怪之。徐闻洛下议论。国荣已得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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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弊]
先朝乙亥后。一边专局。恣意饕餮。一切纲纪荡然。而科路尤先坏。甲戌以前。有力者间为之。犹不敢放阔。自此肆然无顾畏。转相誇效。全无耻恶。如河间之淫妇。为少论者亦歆羡而不敢为。或反为其所使令。至 先朝末年。尤为无状。几于全榜。宰相家子弟惟意所欲。主试者互相酬报。如市贾然。至于小科。虽少论名官子弟亦皆拾之如芥。甚至乡曲有钱者。亦随风猎取。反指守义不污者谓之怪迂。学士大夫风靡潮驱。如鼠穴之乱钻。识者忧其为丧邦之根柢矣。及丙申后。大狱累起。凡冒科之类。多为逆党。或株累姻家。亡废者殆百馀人。间或漏网而致显位。亦十之一二。此亦天理之昭著处也。当时接三同之说。甚于大北七大文之谚。少论中附丽得科者三四人。亦同受其败焉。 当宁深知其弊。尽罢乙未榜。设科既罕。取人亦少。思以变世道。而国荣踵之。多取私人。其败后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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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目弊]
万历中。刑部主事饶伸疏言科目者。国家之鼓舞天下之大柄。法至公也。古之奸臣多矣。鲜有坏此法者。惟唐达奚珣取杨国忠二子。宋汤思退取秦桧子若孙。书之史册。以为丑诋。未有人人冒滥。如此日之甚者。归之亡国之原。辞意痛切。近世科弊。恰似万历间。启禧之三子一孙。洪凤汉之五子侄。赵曮之四子弟。金汉耇之三子弟。闵氏之五六科。有浮于杨,秦。毕竟国未亡而渠家先亡。世人庶可惩畏而流弊犹在。大小科榜出后。每有街巷之窃议。余欲以饶伸之言警世而不可得也。
[荡平之为道]
荡平之为道。驱一代士类于辛壬峻论。使与老论作对相角。而自称中立秉公。阿附彼边。专以割断侪友为心。比之断腕之勇。以为专利之妙策。少论者头出头没于荡平坑坎。仅能支吾数十年。及遭乙亥之祸。举陷于死地。其不尽者。 圣主仁恩也。当此时。尔我不顾。乞降求生。举效荡平之习。至亲情割。朋友义灭。一切人伦。都付弁髦。而士大夫名节扫地。成一澒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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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善祸淫之理]
世以福善祸淫之理。为假借说。而至鲁怀后事。尤以为疑。盖借儒名冒大义。笼取荣宠。贻祸世道怀川也。而一时虽受败。后来朝家之崇褒极备。祠院遍于一国。气势驾于百年。末乃升 文庙享 庙庭而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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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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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泰汉论西南两党]
见朴正字遗稿。公名泰汉。字乔伯。明翁门人也。性笃孝。文学早诣甚浩博。气英识透。为师门所期爱。不幸未三十而亡。明翁悼之曰。英才短命。至行无禄。其为人可知也。见其所记当时事。多超识卓见。不但学问而已。览者自可知之。而其中一条有论西南两党曰。名利俱所好也。而西好名多。南好利胜。其时老少未甚分裂。而惟西南而已。故其言如此。南本于流俗。西原于两贤。故名利之分固如此。尝闻之。南人以为自家源头。以攻斥两贤为主。故排抑经礼。专尚诗文。气习已成云。其势自有名利之分也。及 肃庙庚申甲戌。南人破败。老少渐分。其风声气习。恰类初头之西南。少边专主清论而名分数多。老边专主勋戚而利分数多。此亦尼,怀源头。有虚实清浊之异故也。及 先王朝。少论裂而为荡平。其党言论事为。专仿老论。与老合势而食其利。乙亥后。荡势太盛而少论破败。全局皆附于荡而为一套风气。向所谓好名好利之分。更无可论。已成混混沌沌世界。及荡党之销尽也。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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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厓借败船为宴息之所](乙巳暮春)
閒中见阴厓集。此是李友君则所赠。而在玉堂时。君则以先生年谱草本。请余订正。阙漏既多。体段未完。乃修润而还之。追念往事。恍如昨日。而君则之墓柏已实矣。为之掩卷一喟。及见集中船板记。有曰圭组非荣。蓑笠非辱。广厦细毡。宾朋醉饱。乐虽在而性不存焉。清江白石。行坐夷犹。形神散朗。鱼鸟忘机。追念此身。披猖到此。天既假以年。世亦付相忘。敛迹山林。夙所慕尚。而不能自拔。偶蒙优贷。且得幽夐。以毕馀命。岂非平素之至愿欤。三复讽咏。正道余今日心事。所居虽无清江鱼鸟之胜。而鸡岳入眺。鲁岫当座。一区宽闲。风柳月梧。犹足以夷犹散朗。而时取斯文遗籍。考寻绪正。以毕馀命。志愿足矣。况阴厓所居甚窄陋。借败船之板。为宴息之所。而今余数架之屋。有堂有室。视阴厓之船板。既侈矣。阴厓寿五十四而没。犹自谓天假以年。今余七十八。蒙天之假。亦尤多矣。遂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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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药泉集而有感焉者]
药泉南相国刚方正直。文学才识。诚间世也。上下公议。至今以为名相。而但视斯文事犹邻斗。每戒定斋勿与。未免栗翁所谓流俗也。甲戌后保护一节。尤其大处。而宽贷希载。终觉为三思之惑矣。最其与人书。有曰以臣事君。中怀自危。终必为社稷之忧。此一语。洞见国家百年内安危头脑。何其知之明虑之远也。盖自己巳。宋相以元子疏被祸。其血党仇视 储位。皆怀自危之虑。故药泉已觑破其心肝。力主保护之论。思以全安上下。及辛巳禧嫔之死。彼尤决其自危也。至丁酉独对。庚子大丧。而尤危急溃败矣。其传法有来。机关已熟。又于壬午之变。酿成宗国之祸。而不意 先大王宸虑断然。传之于 圣孙。其自危之虑。有倍于辛巳。内怀鬼胎。暗相揣摩。至 先大王末年而益危急。丙申后逆狱无岁不出。至于德相夏材而极矣。此皆原于此辈自危之心。为 社稷之深忧。药泉一语。若烛照而龟卜。此其为近世名相之尤也欤。余见其遗集而有感焉。特揭其名言。以示后人。
[见朱书有感]
朱子延和奏劄。请罢经总制钱曰。当初建议之臣。方且自以为功。而其兄乃哭于先庙曰。作俑之祸。且及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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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论人功烈]
朱子曰。宣和之后。建绍继起。危乱虽极而士气不衰。以中兴之业。归功于士气。而深叹近世士习容冶。无复丈夫气。尝见故事。光海之际。危乱甚矣。士气亦不衰。牛溪先生在追削之中。而溪谷诸公犹且发文鸠财。辛酉。刊行遗文。又竖刻紫云墓碑。有似宣和以后气象。此其为后日阳复之兆欤。近年士习一颓。嗜利无耻。背祖忘本。如脱兔然。曾灶婢之不若。不但无丈夫气而已。未知此后当成何㨾世界。识者可为于悒。尝见白沙集中。论壬辰诸将功罪优劣。要为定论。余固以为信笔。而但窃有疑于李,元海功之并称。高,赵忠义之少贬。以为白沙于此失其秤星矣。向得见安牛山文稿。其中论卞此文。节节提破其谬处。所疑两条。已在其中。而其他指事證实。凿凿中窾。使白沙而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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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村梁丈务朴实]
德村梁丈。(得中。)明翁门人也。少时一再见。以后生不得仰叩其学。近见其遗稿文字。盖为人质厚。幼禀隽才。十四五时。著理气说,月出赋。造语近道。有神童名。申相公翼相按道。见其文惊异之。以书奖励。使之就学于明翁,玄石之门。又委访而勉之。梁丈以蒙浅为辞。终不出脚门外。其所见专在务朴实屏虚伪。以寻师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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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儒者出处]
我朝儒者出处。静,退以后。亦未有一例退隐牢伏丘樊者。如南冥,一斋,大谷,听松诸先生。亦未免一至于朝廷。尼门两世之一生不出。固自有秉执之义。而五六十年终始山阿。宋相诸人。以出见败。故俗见以不出为高。自此以后。世儒误认以不出为儒者正法。彼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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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斋先生志状颠末](丁亥九月)
明斋先生家状成于一庵。而行状初托于李云谷。此老于文字素持重。至死不能成。李真宝辰炳。老先生门人也。尝问于一庵曰。老先生文字。何以为计。答曰。欲待后日文学见识。能任其责者而为之。余尝禀沈樗村似可托否。答曰。吾欲徐观其晚年成就而议之。一庵既没。余与光缉及李浩然相谋以为眼中无文识可任斯役者。樗丈既有徐议之遗意。碑碣大文字。姑待后人。先请墓表于樗丈为宜。乙丑冬。光缉持家状。谒阡表于樗丈。虽不敢辞。而亦不欲即就。意其有顾畏。欲俟身后而出之矣。樗丈丧后问之本家。则竟无所述。乙亥后。光缉以为世道已如此。又无人可托矣。大文字固可留待。而志与表不可不速图。强委重于余及浩然。其意甚固。而皆郑重而不敢遽也。十年之内。缉与浩后先死。及乙酉迁窆于芝山也。士友多会。以先生之墓尚无志表文字为大欠。自念山颓五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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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斋遗书编辑颠末]
辛酉春。以童土先生遗集编印之役。来住鲁城。既讫。往留芝山。屡日从容。一庵先生时方留意于编辑遗书。盖明翁文集印行时。凡经礼疑义问答者拔置。拟以别为一书。年谱草本事实及首尾未定者。拟以修润补辑。言行录门人之段段记录者。拟将收稡抄删。而且自记平日闻见以补之。凡三件书。或始或未始。今行始得以与闻。次辑义例而俱未成本。先生深叹精力之未逮。使之秋后下来。任笔砚之役。属托丁宁。是秋先生遽没矣。惟此三件文字。实为斯文大事。固不敢率意下手。而又不宜荏苒迁就。以孤我先生遗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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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早知有家学](丁亥十月)
余早知有家学。而少喜古文词。肆力于斑,马,韩,苏之文。其立志向上。实自李浩然倡之。遂与挟册于两先生门下。乃己酉秋也。自此专心读经传洛闽诸书。自谓尽弃前习。而浩然每申以观猎之戒。十年之后。以家贫亲老赴举。盖嫌其虚名渐驰。易归欺人。己未出膺荫除。亦此意也。及庚申倖第之后。谓可以专力此事。谢归乡里。与浩然脩辑斯文文字。温理旧书。庶有所进步矣。不幸甲子入荣涂。虽少进多退。庶几不累名利。而世故相牵。志业阑珊。每被浩然提警。得以自省此心。不敢放过矣。癸酉。横罹世网。兄窜弟废。犹可以杜门读书。正晦翁所谓自初心言之。爰得我所者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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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交谊]
余与李浩然为丱角交。二十后始以道义相讲。浩然禀爽迈而稍病悠泛。余粗敏达而失于轻浮。各以气质之长短。勉励矫治者十年矣。及己未。余从仕于京。一庵先生俾与赵飞卿从游。以资警益。飞卿名震彬。丁亥生。以宰相门户。脱然为学。名著士林久矣。相逢于闵士相座上。一见而契。恨论交之晚也。自此频与过从。必讲论实功无闲谈。飞卿性质英明。志尚坚苦。言论激昂。善警发人。极有观善之益。浩然先已托交于飞卿。时入城。必相会留连。三人甚相得也。为世所指目。亦取荡党忌忤。壬戌夏。飞卿不幸先逝。余与浩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十六 第 39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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