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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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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九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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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曹判书金公行状(乙酉)
公讳尚星。字士精。自号陶溪。金氏系出新罗。至溟州郡王周元。始别籍江陵为鼻祖。世蝉联。至工曹判书讳锤。始入 本朝。生讳扬南。以白衣拜持平。四世而有讳添庆。佐 宣庙盛际。官礼曹判书。谥肃简。是生讳善馀。历翰苑兵郎。蚤卒无子。取宗弟刑曹参议梦虎子讳得元子之。典狱署奉事。生讳弘柱。济用监奉事。是为公祖曾。考讳始焕。厚德宏度。为国荩臣。礼曹判书。谥孝宪。三世俱 赠领议政。妣杞溪俞氏。参军大修之女。俞夫人临娩梦。有白须宰相临轩谓曰。生男必贵。已而举公。乃 肃宗癸未二月十九日也。生而颖秀聪俊。学语便解文字。六岁能属文称神童。八岁。随孝宪公入枫岳。有赠僧诗。人多传诵。甫冠。词艺蔚然。辛丑春。升司马。癸卯冬。魁庭试。时年二十一。标望倾一世。公乃深自谦挹。唱第日。陈于家庭。愿待年学稍进。出仕路。孝宪公喜曰。此吾意也。因诵范鲁公园花涧松句语勉之。例付典籍。移兵曹佐郎,侍讲院司书,司宪府持平。皆辞递。甲辰。 今上嗣服。拜司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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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正言。上疏丐俟卒学。且引庭训为辞。 上以守父训违君命为非。会大臣为请副其愿。 上曰。意固美矣。君臣不识面。当一见而从其愿。会有鞠狱。公以问郎入。 上问末席无须者是某耶。屡目之。乙巳。孝宪公屏居乡舍。公从之。定省之暇。励志读书。以古人志业自期。丁未秋。朝著改纪。复拜正言。再疏陈情。因仿朱子戊申封事。以九条论君德时政累千言。人多不敢言者。 上优批。下庙堂禀处。戊申。带三字衔。拜持平复疏辞。兼论闵镇远付处之失律。赵道彬疏语之无严。且言北咨之辱。区区乞怜。不足以恢自强之道。惟在 圣志之奋发。 上深嘉之。四月。选拜弘文馆副修撰。违召。 上屡责其不仕。递拜司书。不得已膺 命。时逆变甫平。以鞠事久停书筵。公疏论其失宜。又请敦勉赞善郑齐斗登胄筵。薰陶成就。纳之。公虽勉出。非志也。有除辄辞。大臣白文学宜在经幄。请谕其父俾从宦。孝宪公在筵。惶恐陈谢。公复陈情。 命还其章。始出而供职。自此四五年。连在三司玉堂。为副校理者八。校理者十一。副修撰,脩撰者五。副应教者三。应教者二。谏院献纳者六。宪府持平者一。吏曹佐郎者一。正郎者二。宗簿正者一。而司书,四学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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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校书校理兼也。修撰时。疏请逆魁维贤破潴之典。引仁明武三德。以勉 圣断。持平时。疏论吏参金在鲁讼私党之罪。以严提防。校理时。疏论 孝章世子丧公除。自成服计日之失。以正礼制。又同馆僚劄请亟复常膳。以护 圣躬。副校理时。疏请招延元老崔奎瑞,郑齐斗。以优养耆德。咨访天灾。献纳时。又疏论时事。 上并嘉纳。己酉副修撰时。上劄论衮阙曰。 殿下病根。坐在私意。十年讲学。不免口耳。罢诸道折受之弊。而不能寝宫房分属之命。减东民梁木之费。而不能辍行阁重脩之役。李匡德状辞。虽伤藩臣之体。而自切忠爱。李宗城疏语。设有流传之爽。而不忘君违。 严教之删去。 温批之涣释。莫非 殿下从谏之盛意。而但分属尚遵前旨。脩阁犹复自如。何以副今日群下之望哉。又论权赫,郑亨复护党诬正之罪。时 上痛朝臣党习。闭阁不视事。公再劄谏曰。忧念世道。自责可也。而以至拒绝臣邻。矫枉而过直也。痛慨党习。饬励可也。而以至停废讲筵。仍噎而废食也。窃观 殿下虽以为推诚懋信。而其实则杂用权数。虽以为平心究理。而其实则专务角胜。过用颠倒之术。要令在外大臣。必即承 命。徒示坚执之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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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近密诸臣不敢更请。意在于摧折藩臣。则罔念遂非之累。意在于钳制台阁。则辄下伤心之 教。此群下所以不能无憾者也。玉堂校进 国朝宝鉴。与同僚劄进。因献五条曰。立 圣志。容直言。严内治。崇节俭。绝嗜欲。条附先正之说。申勉法祖之义。以校理在直。劄言执义赵镇禧行己不似士夫。立朝屡换头面。李宗城辈深恶其习。妄为撽扬。而镇禧暗售议己之嫌。先发制人之计。若不明加斥罚。必斁蛊世道。 上深奖之。特赐弓。因窜镇禧。时右镇禧者多言公太过。 上斥之。公自是引义不就职。凡递罢者六。 上特旨勉出。公疏辞。又言近因备局回启。辗转 激恼。筵席责教。非所敢闻。我 殿下十年讲学。将欲得力于何地。而些小宫房之事。犹未免一切缴绕。许多疵累。皆从私意。赵显命之措语防塞。不过欲光 圣德。以此被谴。无愧其心。而独臣之所深惜者。李匡德因乾止山而被责。赵显命论元山岛而忤旨。美名归于下。累德归于上。抑恐忠志之士。因此解体也。冬大雷。以副校理。与诸僚应旨上劄曰。 殿下过用聪察而或欠于坚凝。独运精神而有损于宽容。筵教太涉支繁。朝体全欠简严。纲纪日紊。气像日迫。至于事关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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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必有周遮之意。言涉宫房。辄示厌薄之色。仰惟静夜清明之际。 殿下亦必反躬而自省矣。又因荐警。再劄论戒。尤反复于言路一事曰。今忧叹之言。只闻于私室。指论之说。不及于厦毡。 殿下抑知其所由乎。夫疑之一字。万事蟊贼。而语关时论则 圣心必疑其挟杂。言涉朝廷则廷僚亦疑其起闹。进一言论一事者。辄又自疑。是以气节萎靡。风习消沮。自以容默不言之耻。作为明哲保身之策。顾今来谏之道。正须先袪一疑字而已。 上并优嘉之。仍 命留其章。畿甸饥疠。奉直指 命。条陈守令生民事甚悉。又论良役钱货之弊。 上曰。予固知其精明。果不负予委寄。所请数三大条。并特施之。辛亥元月。仿古人元朝之戒。制进养心箴。勉圣学规 圣质。 上亟奖之。寻以 孝章世子祥日大祝升秩。以阶未准力辞之。判书尹淳论宫房折受学田忤旨。公谏曰。后世以 殿下为夺之学宫而与之宫房云。则累 圣德何如也。 上温色受之。令史官直书。深示悔意。时司御韩元震疏诋 高皇不逊。上劄斥之。司谏李显谟言事忤旨黜外。陈疏争之。壬子春。台臣有论人事。吏判宋寅明疑公与闻有诋语。公耻之。屏迹乡庐。大臣儒臣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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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宋实无深意。 上开释促召。竟不就。夏大旱。 上下教求言。公念身虽不出。义不可无言。遂上疏略曰。 殿下出治之本。都被一私字坏了。天理常少。人欲常多。终不能脱洒本色。痛拔根株。于一切所欲为。必直遂乃已。而大臣不敢争。台阁不敢言。假使 殿下而为不义。夫孰能回之。如宫府折受。 圣意硬定。辞气随厉。彼匡救者亦非自谋。又何必抵死忤旨。自顷以来。 殿下亦不复闻此言矣。静夜思之。能不歉然。人主一心。万化之本。要须刚大奋厉。而 殿下以礼防身则有馀。以宽治心则不足。以明烛理则有馀。以简制烦则不足。自任聪明。过用精神。噫。建极岂不是好题目。而 殿下不费安排。能执本然之中否。袪党岂不是大事业。而 殿下不事穿凿。能恢本然之公否。欲臣僚之寅协。则并与能否而混杂之。欲朝象之安靖。则并与是非而抹摋之。疑阻臆逆之害。每在任察之太过。琐碎烦苛之病。专由执德之不固。彼群下者亦妄测好恶。善窥旨意。徒以外面假饰。虚伪成风。殿下直欲祛朝廷之睽阻。则何不先祛 圣心之睽阻。直欲祛群下之查滓。则何不先涤 圣心之查滓。噫。维持世道。扶植国脉者。廉耻名节。而近来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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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守之习。一切坏丧。恬靖风衰。干竞俗成。庙堂甄拔。独漏于林野恬退之人。台阁清选。或归于乡曲卑谄之徒。 殿下所宜崇奖名节。导养廉耻。而乃反牛维马絷。豕诟奴畜。间施机权。看作要术。而独不悟其一番驰骤。刘尽一番廉节乎。 上批嘉纳。时 宣懿王后将祔庙。公差都厅。嫌其阶荣辞免。 上以公久不仕。特旨督出。竟黜补富平府使。属大歉。公赈哺以诚。民忘其饥。大臣,铨臣。以政成请召。 上曰。某必复撕挨。宁使富平之民卒其惠也。癸丑冬。 上颁大诰。责躬求助。公迹滞下邑。忠忱自激。上封事极谏。略曰。 殿下值至艰之会。际极否之运。譬如洪水滔天。惟禹可以治之。则破党二字。此何等极功。而惜乎 殿下经权互用。义利双行。只此荡平。先立题目。事事物物。未能一付于理。裁量太过。比排太甚。互对双举。如分两端。陟罚用舍。无往不然。群下之一种眼目。便已看熟。艰辛比对。分排轻重。一政窠之出。而铨官之心力殆疲。一庙荐之出。而大臣之称停甚艰。干竞之徒。辄得高官。退靖之士。未充实用。则 殿下之大建皇极。惟才是用者。果安在哉。 殿下本来气质明粹。而早无彊师严辅之助。已有自行直遂之病。方寸之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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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疵颣。胶固缠绕。诚伪互杂。而近又傲然自恃。纵然自圣。有若勋华之治。已占八九分地位者然。正如汲黯所谓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则三代固勿论。亦何以企及汉唐中主耶。又曰。七情唯哀与怒。特其不平而发耳。当哀而哀。当怒而怒。犹惧其过暴而伤性情。今 殿下以哀迁怒。以怒迁哀。当其触激之时。不自知客气之太厉。暴发之际。不自觉声泪之俱咽。况且一种私累。又被缚住。所以动色震怒。拍案呜咽者。非宗戚事则乃折受事也。非折受事则乃宫差事也。何尝见痛慨国势。天威自震。哀恤民隐。玉涕自零。罪一不忠之臣。谢国人之怒。惩一不法之吏。慰吾民之哀耶。又曰。 殿下平日举措。殆失人主尊严之体。过自贬屈。太示假借。以至亲书政注。代行牌招。辞旨屑越。政令颠倒。臣诚死罪。 殿下于使臣御下之道。误着主意。以为爵禄恩数而可啖之。威令权术而可御之。凡于一节撕挨之际。要作十分迫隘之界。自以笼络为妙计。驰骤为奇策。由是而 国家之体统不尊。君臣之分义不严。在下之人。殆不知 君上之可畏。则假令藩镇骄悍。外戚横恣。如唐末汉季。 殿下能折服而驾御之乎。又曰。忘身请讨之元勋。何等忠义。骂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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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之镇帅。何等节烈。而每岁之存恤未闻。遗孤之录用亦格。岂不令忠志解体哉。此无他。 殿下喜新而厌旧。多情而寡恩。爱之则嚬笑俱妍。疏之则面目都忘。此所以罗雀门庭。旧臣龃龉。插貂班行。新贵联翩。只此一事。亦足为圣王之歉德矣。又曰。今之倾家破产。颠死道路者。无非 祖宗休养之赤子。而其良田美土。举入富豪之家。怨气满腹。愁思填胸。而田中滴汗之粟。只费冗官之廪料。机上裂指之帛。徒润猾胥之囊橐。又不知几何甲第。藏得卖儿贩妇钱矣。 殿下不能罢内司之私藏。而何以杜群下之包苴。不能寝宫房之占受。而何以禁群下之田宅。左右宫妾。不服奢靡。则闾巷豪侈之习可化矣。大小仆御。先汰冗剩。则中外冒滥之弊可除矣。末复言良役变易之要。陈田蠲税之政。 上褒答曰。职在外邑。应旨勉戒。上补阙漏。下慨世道。条陈明白。勉诫切实。其中指予病痛。尤甚洞晓。可不猛省。原疏付史官。书诸青史。使后君知予之过。作可戒之鉴。仍入留中。昕夕自勉。遂以玺书赐马。其后罢折受撤锦机。存问吴海恩两镇帅家。盖用公言也。旋以副应教召。历校理,副校理,应教。凡三罢三叙。乙卯正月。 元子诞降。陈疏颂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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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论推己施人之道。反躬矫弊之要。 上又优批留其章。移司谏。荐授水原府使。即三辅重镇也。公恤民理兵。整纪律储粮饷。要为根本久远之计。丙辰。入为大司谏,大司成,同副承旨。升左副,户曹参议。丁巳。复历承旨,大司成,礼曹参议,大司谏。时 上又痛嘅臣僚相轧。闭阁却膳。至鞠一边人多过举。公疏谏曰。法坐颙仰。百官军民所瞻仰。而拍案震怒。停辇诟骂。百世之下。岂不为凡主所笑乎。噫。为万世计者。必为万世虑。 殿下当于一初之时。先立规模。大建皇极。用得真人才。开得真言路。扶得真名节。养得真廉耻。又曰。平日法从之臣。至以不胥名而设鞠。如大臣之昨罢今拜。司马之倏拿旋释。俱是前所未有之过举。甚至十数朝绅。骈首金吾。而掖隶书名。殆若点阅。 殿下之犬马畜臣。何至于此。又论金圣应兵铨之无渐。李秉常远窜之过中。间拜兵曹参知,刑曹参议。大臣荐备局副提调。三品而参庙谟。极选也。戊午。又历左副承旨,大司谏。己未春。丁孝宪公忧。辛酉服阕。拜大司谏,左副承旨。冬。由大司成拜庆尚道观察使。特𥳑也。岭巨藩素难治。公简而核。静而敏。治理精密。纤巨俱举。宣 圣化镇民心。严黜陟惩奸猾。一方大治。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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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蠲船税厘僧役。崇奖儒贤。旌别忠烈。此皆一道要务也。壬戌。闻 上又闭閤却务。不胜忧爱。封章陈规甚恳。癸亥报瓜。召为大司谏。甲子。擢授咸镜道观察使。时叔父判书公按西藩。公以叔侄并居两界重寄。引义力辞。 上许递。而仍嘉善资。拜刑曹参判,大司宪。兼同知义禁府事,筹司纂辑堂上。与修续大典。乙丑。由兵曹参判。拜江原道观察使。治如岭南。正详定釐蔘弊。设厅为条例。东民至今便之。寻以病免。丙寅。入为大司谏,汉城府右尹,大司宪。又拜刑曹参判,大司谏。兼槐院提调。丁卯。以左宾荐拜吏曹参判。秉正不随。士类倚重。递拜刑曹。戊辰春。复入吏曹。移大司宪。台臣论斥捡拟重臣李宗城之非。公陈疏自引曰。今之 国势。诚哀痛矣。凝萃弥纶之责。专在铨官。而世故多端。人才渐坏。每诵古人去一人甚易。用一人甚难之语。未尝不三复太息也。寻拜兵工吏三曹参判。以微事罢。庚午。又入铨曹。夏。度支缺。 上难其人。相臣荐公精详有才具。遂擢拜户曹判书。公总揽要会。裁整量为。句漏塞蠹。经用弗病。老胥皆咋舌惊服。已而谢病。拜大司宪。旋又入度支。先是朝廷议减良役一匹。择备堂五六人。会筹司讲究。而公亦与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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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减布为垂裕之良谟。节用为减疋后良法。识者以为名言。时以私义不安出郊舍。违召至五十度。大臣请罢。 上曰。谁可代者。因 命禁推。不得已承命。壬申。葬 贤嫔。以敦匠锡马。上 徽号。以董礼进阶。寻递拜议政府右参赞,知义禁府事。旋拜兵曹判书。 上特召见公曰。兵曹事。已悉于卿。予不勉饬。其倚畀如此。行大政。甄叙惟公。跗注翕然。 上褒美之。兼艺文提学, 世子左副宾客。癸酉春。 上幸毓祥庙。驻辇门外。有严教于群臣。公在卫。进匡救语。 上纳之。褒加崇政阶。递拜右参赞。兼判义禁府事,两馆提学。复拜度支。兼知经筵。因事递。拜礼曹判书。时追上 肃庙徽号。用都监劳。升崇禄阶。甲戌。兼左宾客,判义禁。公病退郊舍久。 上特召见递金吾。俾在京调病。复拜礼曹。参初覆。 上不御法服。公陈勉颇切。 上嘉之锡马。公没后当覆囚。追思公言。特御法服。冬。拜刑曹判书。乙亥正月。移拜吏曹判书。盖 上深知公和雅可以剂量世道。而公已病矣。竟以二月六日。考终于城东里第。寿五十三。讣闻。 上惊惜殊甚。令有司庀锡从厚。搢绅皆涕洟相吊。虽异趣者。亦莫不嗟惜。葬于涟川宝盖山负丁之原。从先兆也。公才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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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变。贼帅楫子挟宿嫌引公名。 上烛其诬。特召公季兄尚书公慰释之曰。卿弟不见此变而先逝。可谓好八字。使之为文告亡灵。噫。生而受不世之遇。殁而蒙罔极之 恩。为人臣者可以劝矣。公天资警敏。器宇秀朗。色和而气清。金精而玉润。丰姿雅度。冠绝等夷。见者皆以谓希世瑞物也。孝友天得。以早失母夫人为至痛。每当讳日。哀动傍人。既早贵。侍孝宪公。自温凊咸淡之节。莫不躬亲服劳。孝宪公病疽。公吮之。及丧。哀陨如不欲生。伯兄大成公中身殁。公子鲁镇为后。时在襁褓。公常住宗家。如孝宪公在时。事丘嫂如事母。俸禄馈遗尽归之。调护慰安。有人不可及者。迨鲁镇长成。而始别门户焉。孝宪公以厚睦立家。公一遵其法。友兄弟亲宗党。恤穷疏急婚丧。皆有恩意。笃于追远。凡祠庙贲饰之节。情文咸备。皆因先法而润色之。训子弟。远名利敦文行。常语诸从曰。门运渐衰。世道益险。唯慎交游戒进取。无失父兄忠厚谨慎之矩。庶其免矣。妙龄立扬。才望倾朝。而简靖温雅。绝无骄吝票扬之态。文藻夙诣。对人不自衒。澹然若无能。盖自少年。已有老成矩度。识者知其为远器也。所与交皆一时名胜。而臧否内晢。汎爱亲仁。足未尝逐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235L 页
势涂。口未尝轻雌黄。以此贤者与之。不肖者亦无恶焉。处心祥和。出言端谅。不喜世之机关权数。表里明白疏畅。无深阻凝滞。然其操持贞固。不循人俯仰。不随世缁磷。其中硁如也。性不喜居人前。谦慎逊良。不露廉角。或以少气魄为言。此固李文成所欠于朴思庵。而亦非深知公者也。有英气而能蕴畜。晦翁亦尝难之。公殆用功于斯欤。其在经筵。音读明畅。讲说详恳。文识忠忱。有以结知 明主。囊封幄对前后屡万言。皆剀切不讳。殆敌以下所不堪。而 上必虚襟受之。不小忤也。不佞尝从公登筵。每见其风度华雅。进止雍容。奏语侃侃婉切。善开发人主意。此其所以得 君也欤。公气质清粹。人或疑于弱。而中蕴精刚。识虑英发。雄藩巨府。精力恢通。综事经物。深识体要。及掌度支。 国储视枵。吉凶礼叠。而左右支拨。才周事办。 上以此益知公材诚。屡奖其通透精密。四年之间。三委重焉。四贰东铨。再注戎政。裁酌才望。权度无偏迭。处睢盱之地。终始无疵摘者。独公一人。而亦不失望于士类焉。每以早显为恨。常欲驻足名涂。而感激 恩遇。未敢言退。尤留心晚节。尝卜小筑于郭外水石间。号其地曰陶溪。名其亭曰归来以见志焉。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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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暇。辄驱车出郭。棋樽逍遥。悠然有终老之思。尝病未赴 朝殆一年。所亲劝之起。公辄嚬眉曰。顾今世道。百怪纷纷。都在于奔竞疑阻。惟有保合世臣。平物我一彼此。庶以扶持一分。此吾素心。而人心难平。说做不同。病拙如我。已无着手地。此见公知时识势。真诚忧国之大致也。逮膺铨任。识者望公一起。展布宿志。和靖世道。而遽阏其年。呜呼。岂非天哉。公于文词。遍长各体。二十时。间架已成。操笔成章。卓然为馆阁高手。尤长于疏劄。恳婉可诵。虽晚入词垣。而公议犹以未执牛耳为惜。有文集若干卷藏于家。配全州李氏。参奉泰跻女也。生一男二女。男鲁镇既出后大宗。取宗弟尚庆子明镇子之。女适士人尹光縡,赵廷铉。侧室五男并幼。鲁镇生二男二女。赵生男女皆幼。公没后三年。鲁镇登第。 上追念公不已。谕以乃父为国尽忠。汝其继之。此可以观 君臣之际矣。呜呼。不佞少以通家之谊。兼游从之好。尝慕仰公居家敦谊。立朝忠慎。阅历既久。实有追思六丈之叹。窃常论公本末大体。想象而比类之。经席恳款。敷奏明剀。淳夫之爱君也。联章屡牍。切劘君过。敬舆之格王也。再莅藩臬。承流著庸。张乖厓之治蜀也。三筹邦计。裕国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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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陈文定之掌赋也。至其姿禀之粹雅。性度之清和。游于河南之门。则庶几循蹈雅饬之原明。出于 明宣之际。则可追表里洁白之思翁。而全归于朝野无事之日。 圣主至谓之好八字。则晦翁所谓刘元城先死为好命者。尤旷世相符。允为当代之完人。 圣朝之名臣。后来尚论之士。庶不以为吾侪之私言否也。鲁镇以平日情谊。托公状德之文。不可以辞。第录如右。以俟立言君子之采焉。
庆尚左水使权公行状(乙酉)
公讳儆。字警叔。安东权氏。为东方巨阀。而阳村文忠公之后尤大著。世袭冠冕。七代而至讳晛。骊州牧使。以孝旌闾。生讳諹。荐孝行 靖陵参奉不仕。生讳㥔。尼城县监。生讳囧。以材武著誉。不幸中阏。止全州营将。是为公高曾祖祢也。妣宜宁南氏。统制使五星之女也。以 肃庙甲戌十月九日生公。幼沉伟有器量。才艺超群。顾不肯沾沾举子业。投笔。中癸卯别科。甲辰丙午。连丁内外忧。戊申服阕。除部将。己酉。移宣传官。兼备局郎。辛亥。升训鍊主簿,都总都事。壬子。转经历。秋。由宣传官。出为渭原郡守。地邻胡。往往罹机辟。秉铨者实陷之也。盖公科名。为一边人所恶。其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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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途由此。公既赴任。饬边禁张威令。以团束兵马。然沿塞既有两国禁条。凡犯越者。守令重谴。故藩胡习知之。聚党窟处。乘间赚取我人。以布之官长。亦辄赎还。成谬例。沿邑咸惕息。惟聚财弥缝为事。莫能一掊破之。及是一日之夜雨。数十胡潜船来。缚把卒去。隔江呼曰。与我财当还之。一郡皆惊。请如例苟无事。公厉色曰。此不一惩。边邑不得安枕。吾不可以畏罪而欺朝廷耳。乃报营门自抵律。仍请移咨彼国禁奸究。并及其所以防奸策甚悉。时权尚书以镇按道。见状大奇之。因驰闻拿勘公而移咨凤城。凤城惊屈发兵。剿藩胡而空其地。自是边徼无警。七邑民咸颂之。合财竖碑。廷议称公能请论赏。 上亦奖之。特升资。癸丑。叙授五卫将。甲寅。除忠原营将。治盗严明。所部肃然。乙卯。除长渊府使。听断无冤。治理精严。海西沿边。商胡采药为弊。公设计惊走之。终公在不敢近。丙辰。超拟永兴府使。盖掌铨者诩公渭原事奖拔之。以此媢者猬起。嗾发谏启。搆边邑时事。 上拿覈之。事既白。台章继起。势不但已。归鹿赵相公当议谳。深虑激其祸。引微事故深其文。编配德山之横川驿。公既悔弓马误身。益肆力读书。鲁论一部至成诵。窜周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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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废三年而起。除遂安郡守。以弊邑择畀也。属大歉。官簿只存民逋。公莅任数月。会郡民而火其券。一邑环视踊而颂。公曰吾非要而誉也。若不使民明知。则下吏复从而侵剥故也。诚于赈哺。辑流戢盗。经年而败局完焉。壬戌。除清州营将病递。癸亥秋。乾隆主东巡沈阳。朝廷忧疑遣使。归鹿相膺上价。择幕府与公俱。盖倚以缓急也。胡人瞻公风仪。莫不洒然畏仰。争求公书画而为玩。时相荐公才能。 上曰。斯人予亦奇之。后末拟长湍。 特授之。及陛辞。 命入侍。适备堂之以科名为嫌者囚陪吏。公不登对而退。 上下诸理。筵臣为之白而免。乙丑春。叙除太仆内乘。秋。除三和府使。未几以微文递。丙寅夏。除龙川府使。任满遆。为治如前邑时。庚午夏。除丰德府使。九月。 上幸温泉。扈驾在行。拜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上已识公治绩。奖寄郑重。赴营。以本营地形。港浅滩塞。舟船难通。请移营蔚山之长生浦。图上形便。庙堂亟称其筹略。而惮于更张。事竟不行。识者惜之。驭军卒兼威爱。接守令严体统。所管咸服。秩满而公已病矣。癸酉正月。代者至。强疾肩舆甫十里所。唵唵不省事。犹语傍人曰。交龟之除。必详 御押。扶我使跪。侍者以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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谻为解。公强行之。竟以翌日。卒于本府寓次。寔二十一日也。寿仅六十。镇将校卒。如悲亲戚。靷发祖哭者填数里。葬于尼城葛山负甲之原。从先兆也。公方面白晰。丰仪伟干。美须髯。顾眄有威也。性仁厚。事亲爱敬俱至。母夫人尝婴奇祟沉笃。公积诚祷天。三日通夕不寐。病果效。人谓孝感。营将公病革。斮指进血。既丧毁踰制。谨先祀沐浴致斋。具冠服静坐。终日戚然。祭需务蠲洁。不食馂馀曰。既哭旋食。我不忍也。其寄边邑也。辞庙辄泫然涕下。与兄弟友。哭仲弟。哀伤过节。眼为昏。斥己土庀丧葬。不及其私。季弟幼失怙恃。公抚养成立。有过戒诲。至或垂涕。恤穷族。不间疏远。在郡邑。不经意家产。惟婚丧穷窭之求是急。皆得我焉。教诸子以义。内慈而外严。尝于公馆月夕。夜静灯荧。公愀然语长子曰。吾则枉了平生。年迫六旬。已无可及。而天地广大。日月光明。如此好世界。幸为男子。恰满四十。无所成名。汝生也可哀。又曰。先人不知吾不肖。恩爱深。吾不能仰体而欺负者多矣。今汝于吾。又安知不然也。又曰。福善祸淫。其理不爽。宅心不可奰慝。出言不可薄恶。如此者必有阴谴。吾见多矣。若曹戒之。观乎此等教语。公之所存可知矣。性度谨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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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执坚确。持身节度如儒生。盛夏未尝褰袒。饬子弟。常以摄威仪尊瞻视为训。在官不衣冠。虽幕府亲宾。亦不许谒。与人交。悃愊无畦畛。而至见其不是。辄正色规之。以此多忤于人。不喜谐谑厌追逐。𥳑静自持。不能与世俯仰。盖公家本儒素。行己规模。笃守遗风。少无靺韦之习。识公者以是多之。不知者或以骄傲目之。虽被猜猖而亦不悔也。廉于财利。慎于辞受。一介不以轻取。亦未尝向人有求。所骑马才健。直本百金。而人欲以五百易之。公命退之。虽小事。亦可以识公一端也。居官。私嘱不行。威惠并施。劝学鍊戎。劭农省徭。尤以正名分立纪纲为先。所到称治。吏民皆怀之。公于文翰。亦足以发。喜读经传及韩,马文字。娴于诗格自清健。顾公尝谓武人能文。徒取笑耳。绝不以自衒。又工于书画善葡萄。知者评为绝品。而公以阎立本之戒。饬后人焉。配全州柳氏。士人春星之女。有妇德称于宗党。生三男二女。长揉。次拭今铁山府使。次损。女适士人尹光道,水使李邦一。揉生二男二女。男趯,逴。女适金柱恒,李尚献。拭二女。损二男。尹,李俱三男并幼。不佞与公俱为南氏弥甥。盖尝屡接桓桓之仪。辄肃然相敬。知其为国器。长胤揉子中。又与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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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门友。其雅操饬行。实承公指导。以复故素之业。尤钦公之教于家也。今揉纪公事行。托以最状。惟不文是愧。又何敢辞。尝读汉史氏。称邓高密内行淳备。祭征虏儒术雅饬。迹公本末。殆事法于斯。是可以观其大者。若其宏器伟材。屈于仕途。不克为王国之干城。自有任其责者。又何足为公恨也。谨叙次为状而系以所感。以备立言者采焉。
孝子参奉金公行状(丙戌)
公讳天瑞。字元宝。姓金氏。彦阳人。世居湖南之金沟县。高丽名臣就砺之后。入本朝。有讳赏都元帅。讳瓘左赞成。高祖讳承绪。礼宾参奉。曾祖讳尚精。祖讳鋈。考讳声吕。妣兴阳柳氏。以壬辰二月初三日生公。幼质纯美。嬉游言动异凡儿。性笃孝。四岁失恃。居常啜泣曰。天乎。人皆有母。母死皆有服。我独何罪。不识母不服丧也。恒称罪人。欲追行丧制请于父。父不许。公不敢遂。或言母墓不利。欲因迁一见遗骸。及启圹。抱棺哀号。气绝而苏。事亲服勤温凊。愉婉承意。比古之特行。殆过焉。供养必亲执劳。极其滋味。父尝思食鱼之俗称道味者。不时不得。后公过市见之。解衣乞买。卖者感其孝。不受衣而去。又思鳖鱼。公求不得。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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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未至。临水号泣。俄有两鳖浮出。取而归献。冬月。又思鱼脍。公叩冰激水得鲋鱼。脍而进之。闻者莫不惊异。及丁忧。号擗几绝者数。沐浴袭殓皆躬亲。不任执事。服既成。伏殡侧哭泣不绝声。见者为流涕。与季妹躬炊供馈奠。不委婢仆。有村妪赠大藿。公执之泫然曰。此吾父所嗜也。妪为之垂泪。及靷。徒步攀舆呼叫。执绋者亦泣。既葬。庐于墓。寝苫不堧。昼伏于墓。暮归于庐。撤宵悲号。朔望必贸平日所嗜以奠之。一日有乌堕草根。视之乃匏种也。植之庐侧。子离离满蒂。奠菜以无乏。夏旱甚。冢草尽枯。公躬汲以苏之。墓距家十馀里。阻霖雨。酱绝而旁无僮。公泣语畜狗曰。汝能为我传信否。狗摇尾俯首。若有谕者。公以数字系其颈。狗走归家以酱来。自是赖以通有无。狗往来途。人皆指之曰金孝子狗也。三年啜粥。衣弊不改。家人送新衣。赠父友贫无衣者。其自苦如此。终不为饥寒所伤。乡邻异之。服阕。始追服母丧。居庐执制。一如父丧。以伸素心。此虽无于礼。而实中心恻怛之所发也。每日谒庙。朔望省墓。语及父母。辄呜咽不能言。事继母有深爱。母亦感其诚。视如己子。奉季父。朝夕饭亦亲检而供之。至行孚于州里。氓俗亦多薰德而兴于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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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平居不脱上服。端拱肃跪。终日读书。亦不寻师友交游。性和而刚。家庭甚整肃。睦于宗党得欢心。平生口不及财利。不言人过恶。皆笃行所推也。 肃庙乙亥。道臣闻于朝。 命旌闾。公不敢当遂撤家遁于全州杻岭以避之。戊子。绣衣又荐其行。除 明陵参奉。亦不仕。丁酉六月十三日卒。疾革。梳洗剪爪。语门人曰。吾年六旬有六。全而归之。岂非幸欤。言讫而终。葬于本县莺谷丁坐之原。从先兆也。配泰仁许氏。事舅姑甚诚谨。以孝妇称。有八岁女随公在苫次。或劝入房。泣曰。父处冷。吾何忍室为。父不食亦不食。长子龙徵亦世其孝。此见公身教之美也。许氏生三女。后配全州崔氏。生二男一女。男龙徵,虎徵。女俱适士人。龙徵无嗣。取弟子重铎为后。虎徵三男重镒,重铎,重鍊。呜呼。君子之行。莫大于孝。虽以孔门弟子之盛。以孝称者惟曾,闵数子而已。至于游,夏之徒。犹有色难能养之戒。孝之难能如此。而迹公至行。殆夫子所称孝哉者欤。公既殁。故相丰陵赵公为县宰。特铭其墓。又有进士柳章玉述其行甚详。可以传后而无憾矣。今公之孙重镒。又谒余请状文。余尝于明斋先生集中。见公名姓而称其追丧孝子。大贤一语。可以传信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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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矣。家君又作宰公所居乡。余乃身履其地。详闻公行谊之焯著。不啻史迁之徵于无。且文不足以揄扬是愧。又何敢辞。玆据两篇文字而叙次之。以备史氏之采焉。若其孝感所致。多类古人鱼雀之异。近世称述孝行。每病于傅会。而今公事迹。昭在人耳目。不可诬也。不嫌烦氄。以为后人感发之资。古人云读陈情表。不下泪者非孝也。余于此亦云。
西村白公行状(丙戌)
西村先生白公讳光瑞。字文玉。水原人。高丽侍中景臣其始祖也。世有簪缨。高祖讳仁杰。乙巳名臣。正学大节。为搢绅揩范。官右参赞。谥忠肃。世称休庵先生。曾祖讳惟咸。忤党人。官止右副承旨。伯祖讳贤民府使。叔祖讳宪民。考讳弘胤。以府使公子。出后于叔父。妣晋州苏氏。进士庆门之女。以 崇祯戊寅二月初十日。生公于益山道川里第。天质英粹。父兄咸异之。叔父沙潭公尝戒之曰。汝固美姿质。但量不可以不弘。公遂书程子语斗筲江河等十字于座右以自省。事亲不离侧。夜必侍寝。未尝少咈意。或处事有失。必反复开陈。听从而后已。乙未。以亲命请业于我曾王考鲁西先生。先生教以静坐。授以大学。比归有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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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鲁春服咏归之词。自此一意从事于师门。难疑问辨。往往操戈。所知益明。所造渐深。且在观志。兼治博士业。词笔俱诣。癸卯。中司马。甲寅。晚庵李忠贞公展剡。除公庆基殿参奉。人谓公勿降志。公笑曰。我非高尚之士也。况又亲老。遂供职。乙卯。例迁缮工奉事。时值锢阴。公不乐。遂谢病归。辛酉。吕公圣齐,金公锡胄论荐。复除 献陵参奉。甲子。升长兴奉事。乙丑。丁外艰。庐墓执制如礼。毁骨立。人皆危之。公不顾。手自耘墓草。植丘木不怠。见者皆感叹。公以宦游不及于丧。为没身之痛。谢绝世事。居闲养拙。专心经礼之学。与祖考明斋先生情好甚笃。每岁一再会。会辄留连累日。讲劘亲切。戊子夏。从祖考讲寒泉编于净水庵。二旬而罢。其老而好学如此。祖考常叹公才学空老于林泉也。闻铨曹将拟公讲官而未果。吟一绝曰。幽兰在空谷。竟岁秖自知。纵有寻芳者。奈此风雨时。盖深惜之也。丙申。师门之诬及泉壤。公深怀痛冤。实有袒胸之诚而时已病矣。适当先忌。力疾盥沐。日转笃。亲知来问者。各致诀别。了无袒化意。唵呓中呼酉峰者再。可见公衔恨在心。不忘于一息将泯之际也。竟以十一月二十二日考终。翌年正月。葬于郡西五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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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酉坐之原。(已上一庵先生半藁)
呜呼。公襟怀脱洒。符彩端洁。有孝友至性。每日晨谒。躬扫庭庑。出入必拜。尤笃于祭祀。笾豆有定式。务精洁。思所嗜必致。前期斋沐扫涤。端坐肃念以致诚。祭毕。整冠服坐良久。存馀敬也。事伯氏甚谨不敢专。室有私财与共之。幼弟不勤课。公不忍加楚。自挞以感之。自少闻知休庵绪馀。慨然有志。既委质有道。讲服力行。未毕业而先生殁。公又以师友之礼。事我明翁。其为学一遵师门门路。忠信平实为主本。慎独无欺为功程。尝曰。内不欺心。外不欺人。是平生用力处。晚尤用工于近思录,圣学辑要等书。每对案探赜。以义理浸灌。明翁深契许之。临没。点缀坡山诀峒隐诗赠之。可见其相与之义也。平居日用。皆循先儒遗则。一室净扫。书几枕箪。不令杂乱。曰外面不正。亦损人心志也。闺庭斩斩。内外衣服衾枕。不使混置。曰男女自有分别。不可亵也。其居室之严如此。中岁占菟裘于郡西。搆屋内外舍。象一字形。开竹牖疏朗。曰可以知我心也。环宅植以果木。以供笾实。不裁花卉。曰无益徒玩物尔。其经济于山林者皆此类。睦于宗族。恩义甚洽。凡有饥寒。必分粟解衣。吉凶衰绖。人伦罔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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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师门。疏食终期。忌日不参。必为位哭以终身。厚于故旧。闻执友丧。亦哭而赙之。量情谊而服之。戒子孙勿出恶言曰。吾无过于人者。未尝以悖辞加人。凡容止辞气。无不点检而饬诲之。其冠婚。必戒宾亲迎如礼。与乡人言。慈详温谦。洞澈无间。训诲不出于慈孝。处物不违于人情。贤愚贵贱。皆得欢心。教于后学。必遵夫子馀力学问之训。谆谆不倦。其业科者。亦勉以精修。勿累于得失。以此乡党薰德。狡悍亦化。至今后学。皆诵公嘉言懿行。慕法之不已。配宜宁南氏。斗一之女。禀质端纯温柔。顺承无违。辛卯春。即俗所谓重牢也。公曰是非礼也。深衣幅巾。相向一拜。因冠长孙以饰喜。其谨于礼如此。夫人寿八十。卒于癸巳。葬公墓左。无子。取从弟光瑚子时万子之。二女适士人尹和教,高可谦。时万二男尚彦,尚毅。尹二男东渐,东济。高一男汉聘。尚彦承家学。亦官奉事。有四子。馀不尽载。始明翁之孙一庵公在世时。尚彦甫以公行状谒焉。属草未半。而一庵遽没。尚彦惜其未完而弃也。要光绍续其馀。非为文也。义不敢辞。辄忘僭踰。补成呜呼以下。展阅旧藁。益惜其手泽之尚新也。窃尝闻先行义而后文艺。尚本实而略浮华。是坡山之遗矩。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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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之法门也。是以游其门者。率以谦卑自牧。闇然自修。轻外而重内。守约而躬行。不求表见于世。今公为学大体。不问可知为安定门人也。况坡翁少尝受学于休庵。则公之渊源所渐。益不可诬也。光绍尝脩明翁年谱于净水庵中。至戊子。讲近思一段。未尝不抚卷而叹也。是时明翁八十岁。公亦七十一岁。而乃相与读此书于此庵。先辈好学之笃。切劘之功。可以想像。而俛仰遗躅。自不胜昔贤兴国之感。今于状公之行。因附宿昔之怀。以备立言者之采焉。
吏曹判书赵公行状(乙未)
公讳云逵。字士亨。姓赵氏。杨州人。先系世德。已见大状中。考讳荣国。行吏曹判书。号月湖。清裁雅识。领袖朝德。位未称器。世共惜之。妣清州韩氏。工曹判书配夏之女也。以 肃庙甲午六月二日卯时生公。幼有异姿。器度出群。外王考有鉴识奇爱之。每曰此儿骨格不凡。必作黑头宰相。赵相公显命素亢小许可。一见公曰。异日必为国器。其见赏于先辈如此。庚申。擢庭试丙科。壬戌。入艺院。癸亥。升侍讲院司书。冬。移司宪府持平。甲子春。拜司谏院正言。夏。选拜弘文馆副脩撰,京畿都事。旋移校理。自此数年。不离经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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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多启告裨益。请褒录乙巳名臣郑希登。以励节义。请禁湖南丧葬设馔张乐之习。以敦礼俗。请择守令均赋役。以恤穷民。请饬铨官崇用读书之士。以惩躁竞。请选用孝廉荐。以寓求茂材之义。又因虹变。极陈袪私意开言路恤民隐三事。 上辄嘉纳。间拜持平,正言,政府检详,吏曹正郎。兼侍讲院文学,司书,中学汉学教授,校书校理。乙丑冬。铁原有土豪淫狱久不决。 上特命公按覈之。将行。时不佞适罹文网。请宥还经幄。 许之。既往。发摘甚明。咸就服无异辞。归奏。 上嘉之曰。犹虑其未经事。所奏详悉。不负予意。公仍陈关东凶荒状。请停俸籴量续田。以补蔘贡。尤甚邑裁减大同。 上并从之。丙寅。再入玉堂。七月遭内忧。戊辰服阕。拜掌令,奉常寺正。移校理。时以灾异延访。公登对。见大臣台阁无言。既陈戒。慨然奏曰。遇灾求助之日。廊庙无一谟猷对扬。诚寒心。台臣只传故纸。言不及修省。宜斥罢。 上从之。筵中肃然。大臣以寒心二字引辞。公陈疏乞解。 优批开释。又连拜献纳兼文学,副校理。己巳。拜掌令,司谏。移北评事病递。又六入玉堂。间拜春坊。庚午。拜执义,司谏。时东宫已代理。因虹变上书。略曰。 邸下一念之不善。即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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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白虹。一事之不善。即一事之白虹。一个善字。孜孜是务。使德性常明。物欲退听。则阳和之气以类相应。又何阴沴之足忧也。又言宾对引接。酬应甚𥳑。未有询咨之益。或欠吁咈之美。其何望增益 睿知。开广聪听。言甚切至。移副应教。时有新录之 命。与长僚议不合。终不挠。陈章而罢。公议多之。辛未。历辅德,司仆寺正。兼辅德。差 尊崇都监都厅。三月以劳升通政。 特拜右副承旨。序升至左。五月。册 封王世孙。以宣册劳。又升嘉善。力辞不得。由左承旨。移拜汉城府右尹。兼都总府副总管,同知义禁府事。秋。再除都承旨。皆 特命也。十一月。 上违豫。药院将移直。撤直后知申例有赏资。公告病。 上嘉其意许递。壬申。兼承文院提调。公以骤升为惧。力求外。出杨州牧使。旋以公格递。又 特拜都承旨寻递。秋。拜定州牧使。州是西关孔道。邑巨弊猬。公既莅任。宽户徭正民俗。捐千钱补吏奴之役。设社库赡吉凶之具。为政一期。阖境归化。后公以傧使过也。定之民絜榼以迎。髫白扶拥迄其境。流涕而别。癸酉。递拜刑曹参判。甲戌。历司谏院大司谏,成均馆大司成。出为全罗道观察使。湖南在公有三世棠化。物情民瘼已熟。既莅任。饬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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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塞奸窦。号令严明。一营震肃。料贩为道内痼弊。转幻谷物。名色巧作。以致民穷财竭。公一防之。节财用以丰储偫。严考绩以惩不法。乙亥秋。 上教曰。赵某才谞。不可徒劳于外。递入拜吏曹参判。兼同知经筵事。丙子二月。兼同知成均馆事。寻拜大司成。八月。由汉城府左尹。出为平安道观察使。辞陛后月湖公遭台评。盖西藩议荐时。大臣首举尹汲。而公以末拟受点。时又月湖公入枚卜。猜憾交集。汲之从孙蓍东。捏诬辞以巇之。 上烛其情。召责蓍东曰。汝以汝祖不得关西伯作此事。汲亦非矣。仍教曰。某父子一枚卜一除藩。怫郁亘中。不先不后。使之狼狈中途。真谗人也。放蓍东于岭南。促公赴任。久之许递。拜户曹参判。公上书痛辨蓍东之诬。丁丑夏。拜司宪府大司宪。秋。拜庆尚道观察使。公又膺藩寄。深不安力辞不许。陛辞。 上面谕曰。卿以殚力国事之人。因卿事而及于卿父。未尝不中夜兴叹。公辞谢。岭臬地大务剧。号难治。为政一如湖南时。案无滞牍。门无停牒。令严政简。所部肃然。又节财捐廪。补民役苏驿弊。各有成制。要为久远图。岭有邹鲁称。多文学知命之士。公皆优以书礼。奖励儒风。人士多颂服。戊寅冬。以亲癠丐遆。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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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春。拜大司宪。未几。 特除户曹判书。旋又 特除吏曹判书。公以履盈为惕力辞。 上曰。豫让战国之士。犹以国士报之。况冢宰父子。知遇若何。而徒洁身不思报效。仍 命入侍。 教曰。任卿冢宰。实出为公。勉谕甚挚。公陈恳数百言。大要在于远权要保身家。曰一门之内。父子迭掌铨衡。人猜鬼忌。何以自保。涕泪不成声。 上动容曰。奏语恳恻。予当遂卿之志。自是每当冢宰缺。 上辄叹曰。赵某可谓苦心。予欲完其人不复除。真今世闲人也。屡加称惜。后大臣有言。前既曲保。不可每如是。 上曰。予已诺矣。终公身未尝复焉。夏。拜刑曹判书。兼都总管。旋 特除兵曹判书。冬。兼知春秋馆事,筹司堂上。时公患疮。大政后 许递。冬。 特除汉城判尹,礼曹判书。翌年夏。闷旱疏决。又 特除刑书。十月。遭外忧。服阕。拜议政府右参赞。兼筹司有司堂上。癸未春。除刑书兼知经筵。夏。由判尹。又 特除户书。公在曹。谨筦钥量出入。均灾政杜防纳。既惠于民。国用又不匮。 上亟称其能。专任焉。秋。兼 世孙右宾客。甲申。连拜工礼刑三曹,京兆。兼禁府内局。拜咸镜道观察使。公赴任。屏纷华黜不法。以整顽俗饬武备为要。北路翕然。靺鞈传诵。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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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以微事罢。叙拜大司宪。旋移户书。时 上问谁可度支。大臣以牢守荐公。在途承 命。又 特除内局。入诊筵。 上命仰瞻。眷毗益笃。丁亥春。递拜左参赞。又 特除户书。时有亲耕亲蚕之仪故也。三月。以京兆有司。 特移判尹。未几。 特除礼书。越月。又 特除兵书。过大政。不循相臣嘱为所持。公辞甚力。屡违召。出补京畿水军节度使。数月还朝。拜右参赞。 特除刑书。戊子春。因事罢旋叙。又拜刑书。超授崇政判义禁府事。疏辞。 批旨有曰岂特为卿。实惟卿父。夏。 特除内局及右参赞。时子宗铉以儒臣进讲。公奉汤剂进。 上笑曰。姑留讲官以待卿。见其子读书。祖子孙予皆见之。亦贵矣。其眷礼如此。寻 特除兵书。又 命移户书。秋。公不欲久据重务。力辞递。冬。又 特授。公屡辞。督令察任。翌年春递。越月。又 特授。以北关事被削。夏。叙拜判敦宁府事。庚寅。拜左参赞兼判义禁。夏。又拜户书。 教曰。于吏虽曲循。于户不可舍。公感激 恩数。虽以陈力就列随事报效为心。亦未尝又淹也。至是精力亦瘁矣。引病力辞递。辛卯冬。又入户曹。以 肇庆庙神版造成劳。加崇禄阶。壬辰春。拜左参赞。夏。 特除礼书。秋。又拜左参赞。又 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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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户书。以 毓祥宫上谥都监劳。加辅国阶。冬。因事罢。癸巳。拜判中枢府事。甲午九月二十六日。卒于玄湖郊舍。讣闻。 上深加悼衋。亲制文致祭。有曰呜呼卿先。予今尚忆。卿亦事我。断断忠赤。此可以观公两世之遭际矣。以十一月十三日。葬于燕歧文舟里直卯之原。即先兆外局也。配贞敬夫人潘南朴氏。正郎师休之女也。生二男一女。男长宗铉前参判。娶庆州李氏领议政宗城之女。生一女。次廷铉前主簿。娶江陵金氏吏曹判书尚星之女。生二男二女。女适县令郑东荩。生五男并幼。公仪貌隽伟。气宇爽拔。额丰而骨奇。性宽厚有执守。器足以需世。材足以理务。在家为良子。在国为荩臣。事亲孝。既孤。日必晨谒。遇考妣晬日。鸡鸣起。拜庙入门。泪已簌簌。每省墓。衣裾尽湿。见者感叹曰。望墓先涕。老而益慕。于公始见云。丁忧时。位崇年已衰。时节省扫。必以扑马往来。或劝以草轿。辄曰筋力可强。何敢轿为。奉先以诚。宗家窭甚。公叹曰。吾家享以大夫之礼。而宗祀不如仪。甚不安。每当祭。助需必优。从妹孀无以家。公恻然曰。先君而在。岂使至此。乃以骑曹军校厅。买券与居之。宗党感服。与朋友交。死生穷达无甘坏。周贫恤孤。恩谊交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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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尤笃于信义。或不顾世之忌恶。人以为难。其立朝。在外则惟以奉公爱民为先。而南扶儒教。北奖武列。因俗为治。绩用茂著。在内则掌邦刑而苞苴无径。秉本兵而选用惟公。至于十度掌赋。近古所未有也。严防干托。樽节尾闾。尝曰。吾前后受任。虽不及古人。谨守曹例。不以私害公。庶为一分报效也。最是铨家世称权要。当之者鲜保身名。而公独超然不居。受知明王。万马骈阗之地。既办驻足之操。年纪未暮。倚毗方隆。而早决江湖之志。尝曰。厚受 国恩。虽不敢洁身远去。白首之年。有何馀恋而更事迟回乎。及戊子。两子连登大小科。公谓盈不可居也。遂捲出湖榭。尽日闭户。结一小亭于后阜。扁之曰日涉。裁花种树。逍遥其间。有时独坐远睡。忧乐两忘。或遇朋侪之会心者。命酒设馔。围棋弹琴以相娱。一言不及时事。或 上教敦迫。朝廷有大朝会。暂入城里。亦未尝久留也。往来之际。幅巾匹驴。一隶随其后。殆不知其为宰相也。及遘末疾。叹曰。位已崇。年又周甲。复何憾。而 主恩未报。先碑未树。是吾恨也。我死。丧祭从俭简。三年终于此庐。无负余平日之意。屡朔沉绵。未尝有怛化语。亲朋来诀。谈笑如平日焉。余自少从游公父子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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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举声子之好。至老不渝。尝以月湖公状德之文见托。知契可见也。昨年秋将归乡。闻公病往与诀曰。公将殆矣。吾辈相交四十年。中途存没虽可伤。几何而不相随也。因戏曰。余后死。将状公之行。公笑曰。死后何用状为。握手而别。未几讣果至矣。福哉公之死也。既葬。宗铉果以公遗事请状。既诺之矣。又何可以老病荒疏辞也。呜呼。朱夫子有言曰。论人当观晚节。昔公与吾侪七八人。游于銮坡紫闼之间。固无甚短长。晚年名位亦多与相埒。而惟其勇退于名利场头。萧然作江湖一散人者。皆让头于公。则若公晚节。岂非夫子之所许者欤。噫。公蚤岁蜚英。为国家宣力内外。可书者固多。而惟其晚年一着。最高于诸子。故别为论撰如右。以俟立言君子之采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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