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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x 页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书
书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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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有鄙悃。忘僭附陈。兄前后累改名字。此未可以已乎。古人云名不能美人。人能美名。兄非不知此。而乃为是者。或有所不得已者。然毕竟无裨益于身心。而致人疑怪则甚矣。礼云君子已孤。不更名。此义亦兄所知而故犯之。愚者不能无惑焉。朋友之道。贵相责善。况弟于兄。情义非他比也。有疑不敢不尽。谨此贡愚。或可恕察否。且即今所改。颇不近世俗命名模㨾。若必取经传中名言。则何止于此二字耶。然都不如还寻遂初赋之为稳当。如何如何。
答赵圣绍(述道)
久不承动静。忽此珍缄见坠。疾坼爱玩。洒然若清风濯热。就审静履当暑超胜。尤切欣耸。春夏来所做所得。当益笃益富。恨相去远。不能复相从以资益耳。乐行企及之制。忽焉已毕。此身愈觉无覆露。兼疾病种种。日夕为酷炎所困。苶然颓倒。殆无生人意象。盖亦以傍无彊辅以警策之尔。以此益悬悬于吾圣绍诸公也。旱炎此境果尤甚。麦凶殆生来所未有。方以公籴为大忧。井泉皆枯涸。小婢辈一汲。动失数时晷景。水田已乾枯。秋事又可知。此非一人一家之忧。若使圣贤处之。必有筹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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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申子长(体仁)
逢别已再变节序。时一起怀。不但面目阻隔为可恨。精核之见。明切之论。相对辄觉有警人者。而坐远不能源源。此尤入念中。不意情讯见及。辞语娓娓。不止于叙忉怛问寒温。足替一奉芝宇矣。感慰何极。就悉体气当寒安吉。俗务缠绕。吾辈常谈。然毕竟是无工夫可据。故视事务如外邪。有鄙厌之意。物来顺应。苟能如定性书所论。岂但不为心累而已。理事为一。正是此学关棙。御饥寒应租籴。虽贫者极劳心力处。然亦本分内事。苟处之有术。顾何损于清平和乐之气耶。如乐行者虽尝有闻于此。而未能少用其力。来书亦恐有未尽脱然者。愿加之意也。乐行草土之馀。既顽忍不死。保守先庐。温理旧闻。固其职事。然懒废成习。无以自奋。时对书册。窒碍难通者。正不可以一二言。每当此等处。辄恨无彊辅在傍。所以兴怀于子长辈也。来书乃反云云耶。所云妙悟深得。令人不觉发笑。至于奖引教授之责。前日固知子长以乐行退避此事为病。然非故为退避也。实无才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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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申子长(乙酉)
前月家儿归。为言往返得子长诸贤力甚多。兼及其动静大槩。既感且慰。自后向往。倍于前日。不意委伻惠以盛笺。披玩再三。欣耸不可言。况悉至寒风雪。侍学佳胜。子长识趣。今不可但以文辞目之。然窃观书辞渐趋驯雅鍊熟。理到意足。殆无罅漏可指。所和云洞韵亦然。甚可爱也。乐行苏湖之游诚可乐。但卒无实得而滥仄大方之门。是为愧耳。子长年尚富志益远。将来之进。未可量。每念之。喜若在己。窃听人之诵子长者。已以后生之师表尊之。以其所存。固宜得此声。然切磋琢磨之功。终亦不可不念。幸与苏湖源源往还。博而约之。卒究远大之业。以毋负同人相待之意也。诗意固亦在此相爱之深。漫复贡愚。欲令续和。苟可为则不必辞以重复。而见今无况味可及此等。可叹。
答权伯审(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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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朴汉章
便中得书问。足慰久阻之怀。生孤露残喘。当此霜节。触境怆慕。无悰况可言。奈何。女婚迫近。张陈凡具。皆赖姻亲相资之义及诸女共助之力。吾无所用心。惟僚婿辈来会叙欢。是所愿也而不可得。此为可恨耳。
答李宇弼(甲戌)
得书。甚慰恋悬。蒸溽甚恼人。日来重侍外做况何似。颓懒膏肓之示。既知如此。何不勇治也。其病实不在膏下肓上。只在方寸中。不待菖蒲茯苓而自有对證妙剂。试思得之。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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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重侍馀况味何似。归来耿耿于心。非复前日往还比也。乐行无挠反面。实荷佥念。老人幸免疾患。而寒苦日甚。邻里忧疑多端。种种闷叹。迷劣贱息新入高门。父母愧惧之心。殆不自胜。所望惟夫子私相教告。使无大罪戾。无上贻尊章之忧耳。扶仲今日果归否。期三百注。想相对讲究。其能领悟无馀疑耶。三百四十八分。昨因惘扰。言之未究。亦缘本无功力。仓卒应答。不免窒塞。致令听者不能了解。可愧可愧。盖自正月一日。至十二月晦。为三百五十四日三百四十八分。此以六个月小尽故然尔。准之以三百六十日。则恰小五日五百九十二分。然则三百四十八者。乃十二月元数中之馀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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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族弟云若(翼溟)
所论大致不无意思。但言句之间。差谬处颇多。七情若浑沦说。则谓之发于性。固无不可。而与四端对举而分其所主。则四端是发于理者。七情是发于气者。朱子定论昭然可见。而今以四端七情。并谓之原于性命。此差谬之大者也。况七情即人心也。而属之道心其可乎。人心不是全不好。特以易流于恶故谓之危。今以道心之不得其正者。直谓之人心。则是以人心为全不好也。且四端固亦有不中节者。然此特为气所昏耳。为气所昏则气为之主。然其理之本然者。未尝不自在。今不言其所以然之故。而直曰道心不得其正则是人心也。有若道心变为人心者然。此亦未安者也。所谓心一而已者。盖言人心之心道心之心。其为心一也。若譬之水。当曰西流之水东流之水。其为水一也。而今以一源而东西各流为言。则是乃五峰同体异用之说。非所以言心之为一者矣。道心之失其正者。乃人心之所使然也。人心之得其正者。乃道心为之主也。而今曰东流之浊。不是将西流之浊者浊了。西流之清。不是将东流之清者清了。是道心不待人心之用事而自有失其正之时。人心不待听命于道心而自有得其正之时也。然则道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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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族弟濯以(江汉)
盛论昨以客烦。未得细玩。然其大槩则可见矣。思索深密。说得亦颇根据。非静中用力之笃。何以及此。顾此荒迷。旧闻忘失尽矣。不敢与闻此精微之论。而于君亦何必自外。不与倾倒切磨。但今便未暇绎玩。姑未知所以为答。容俟后日是计。惟愿贤者不徒誊诸笔舌。而凡于感物情动之际。必反省而体验之。则当有以自得之矣。又何待于愚陋之言耶。书中一字。使人惶恐。有不敢目者。且在左右道理。亦大有不宜然者。岂未之思耶。忙不能尽。后书可究言之。
与濯以
前月复字及三册子。并即领纳否。老炎深酷。寓中侍学何状。色忧计已复初久矣。乐行老人粗安。顽缕亦尚不绝。而才接誊传朝报。春中疏决时。先人姓名在放秩中。向使少迟凶祸。庶可以 恩荣归也。而以乐行罪逆无状故。不得延十朔之命。以蒙此霈泽于在世之日。于今将何所及乎。痛矣痛矣。昨因俗节。告于灵筵。然亦何益哉。彼时来书。未暇细玩。略不副所须。后更无便。阙然至今。想为之懑郁矣。但书中一二语。有宜急相缴正者。乐行所闻所知觉。所见于行事者。何事可为濯以师者。徒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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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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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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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濯以
日者书感畅甚矣。小雨令人有苏意。侍学际玆何如。乐行老人眼患。往往极苦。兼窘束比甚。事亡事存。俱无以如意。古人伤哉之叹。实获我心。秋事又判大无。此普同之忧。而丧败之家。有甚焉者。将奈之何。书中缕缕。见懋学不已之意。别纸所示。思索又精深。非浅陋所敢往复。而重孤辱须。略贡所见。必多谬戾。愧惧愧惧。此事废而不讲久矣。荒迷哀苦中心地益茅塞。赖贤者拨起。得弄笔作此等说话。虽无实得。亦已幸矣。幸毋谓不足与言。继此源源。以卒其惠。千万千万。文定门人卒业五峰之门。此于义无所不可。愚之所云。非此之谓也。未知其人所以处于五峰者。果一如文定否乎。生而名之曰师。死而心丧三年。恐不当既施其父。而又施其子也。先人于密庵先生。质疑请益。尊敬瞻仰则固至矣。若所谓就养服勤之义。则在葛庵先生而不在于密庵也。故平日相处。但以长少而已。观于书牍称谓。可见矣。然此岂乐行之所敢比拟者耶。贤者于此又失言矣。万万书不能尽。
别纸
古人言情。有不尽相似者。或言惧不言乐。或言乐不言惧。初不必曲为之说。然就言惧者言之。则惧之为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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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四端而独言七情。则乃所谓浑沦说者也。如中庸礼记好学论是也。既浑沦说。则理发气发。固包在其中。此恐不必致疑也。如何。
端与情。其字义固不同。然至谓泛言情。则是非真妄。错杂而不纯善。此恐言之过也。使不言四性而只言情。则固有是非真妄之杂。今既言四性。则此四性之发而为情者。岂有不纯善者哉。端字固精密不可易。然设云仁之情义之情。果可以非与妄疑之乎。心是真妄错杂之物。而加恻隐羞恶等字于其上。则乃纯善者也。故曰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而不为病。以此推之可见矣。恻隐于孺子之入井。而有内交要誉之心者。乃本发于理而为气所掩尔。不当恻隐而恻隐者。亦毕竟是理之发而为气所昏尔。恐不可便谓气之发也。如何如何。
所感之物。有公与私之别。此条所论得之。但所谓不能不资于外物者。为语病矣。资之为言。取于彼而成于此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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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以七情为人心。东阳许氏以四端为道心。则不待分配。而七情与人心。自是一物。四端与道心。自是一物矣。情发于性。似不可直谓之心。然情即心之所以为用者。而人心道心。即心之已发者也。谓之情者。亦谓之心。何不可之有。故孟子于四端。皆著心字。此可见矣。至以情为都无知觉运用。则又非情之所以得名之意也。物之无知觉运用者。谓之无情意。既名为情。则安得遽谓无知觉运用耶。人心听命于道心。而七情不管于四端。乃区区所常疑晦而未得其说。今观所论。亦未觉莹然。盖徒见心与情字面之不同。而不察其归趣之未尝不同也。如何。气质之性。果非别为一性。则孟子言性已尽矣。程子张子何苦架屋下之屋哉。所谓气质之性。君子有不性者。又何也。非别为一性云者。非吾人之说也。乃朱子之说也。然此须深思而的见。因其已言而推其未言。左右逢原。俱无所悖然后可也。不可徒依仿见成之说。胶滞而不变通也。又谓七情不可谓四端堕在形气中。此与上句所谓本然之性堕在气质中者。恐不相值。若曰不可谓四端在七情中。则可相当矣。然此以对举者言故然耳。若专言七情。专言四端。则亦有说焉。其说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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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濯以
日者从辋川递到长笺别幅。感慰感慰。新凉。侍学更何状。罪人凡百依昨。所论愈出而愈富愈深。非迷昧浅陋所敢往复上下者。恨其问之失其人也。然既不自量而从初与闻之矣。今不可中道收蹙。玆复妄发。亦欲因此以质其得失。非敢以答问为事也。更乞谅之。
好学论。正是浑沦说。故其所谓情有炽而益荡之累。此五性感动之际。气便用事。故发于是气者。乃有非与妄者尔。若直原于性命之正者。则岂有不纯善者哉。四端者何谓也。仁之端义之端。礼之端知之端也。贤谓其所以可扩而充之。而无所事于约之者。果在于一端字乎。抑以仁义礼知四者。著在上面故耶。详此则其得失可见矣。谓之端者。若不可谓之情。则集注何以云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情也。言情而或以四或以五或以七。乃言之者偶有详略耳。非以真妄相杂之故。而故为之增减替换也。设令只言恻隐而不言羞恶。只言辞让而不言是非。则亦可谓真妄相杂之故耶。(若以四端为非情。则设令以下一端。亦不能破高明之说矣。)真莫如性。然孟子或但言仁义。或单言仁。或言仁礼义。其他如或言四性。或言五性。此皆所就而言之者适然耳。贤所谓一大證者。愚未见其的当也。夫所谓端者。即端绪之谓也。有物在中而端绪外见之谓也。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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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无运用一段所引朱子说。是以情与意对言而细分之耳。若专言情。则恐不可谓都无运用。何者。孟子以心言四端。而朱子以情为心之用。既曰心。又曰心之用。则乌得为无运用乎。如以人与舟车对言之。则舟车固不得自运用。必待人之使之。若单言舟车。则亦自有运用。盖心之运用有二焉。经营量度。固为运用。发动流出。亦岂不为运用耶。心统性情之统。朱子释之曰。如统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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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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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濯以别纸
端情同异之辨
情有理发气发之别。但谓之情。则理发气发未定也。必曰七情然后。方为气发。(就分开处说。)端亦须有纯理兼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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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8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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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统性情之说
来示以为前日解此。以西山说心者性情之统名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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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族君(就河)
顷接胤君以服制事有所问。当初妄论。已惧僭汰。今何敢复有云云。但哀意须索不置。不得已姑以浅见所及言之。仪礼缌麻章。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家礼因之。而并不言嫡母卒则为其母伸。盖所重在于为父后。初不系于嫡母有无存殁故耳。杨信斋说。未闻其出于朱子后来定论。而沙溪既以不可从断之。自周公朱子皆不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9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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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人(乙巳)
意外因便。伏承下书。伏读欣豁之馀。仍审堂上气候暨哀中体力平安。伏不胜喜幸之忱。子良食善眠。惟是归事至此迁就伏闷。先生集。近与士安叔兄弟栖石泉。相与讲读。而义理精深处及时事出处诸子名姓。多未能详。无可就质之处。未免鹘囵之弊。此实观书之大患。奈何奈何。
上大人(戊午)
近日风寒猝酷。伏不审證候加减若何。窃伏念术家之言。固难尽信。而既闻云云之说。在子等情理。其可一归之诞妄而不为动心乎。既不能无动。而伈伈然坐而待之。决非人子所可忍也。用是舍目前医药之急。而汲汲还家。有所营图。今此可丘兄之行。盖是也。又伏念庭下今日所以爱惜一身者。当无所不用其极。恐未可以古人不惑妖说者自处矣。天命非祷之可免。而父母有疾。孝子必祷。盖情之所至。不问其理之有无。且比来疠气在在更炽。王母若慈氏。政尔隐忧之际。闻此兄之行。喜见于颜色。在庭下顺养之道体谅之义。必不以为怪。而亦当以为幸矣。且此兄冒寒远驱。而庭下或示未安之意。则此兄必且怃然作悔。伏乞下念情势之不得不然。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9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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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崔君举大学中一二起疑处。叩平日所闻于庭下者。其一即絜矩章章句。上下四方长短广狭云云者。盖渠说以为小注中朱子说云。恶下之不以礼事我。而我却不以礼事上。则是下面长上面短。(大意如此而不能的记其文云。)以此见之。长与广是善底。短与狭是不善底。与章句所云长短广狭彼此如一而无不方者。似相矛盾云云。子答曰。前日未能于此起疑。禀质于父兄。然浅见则以为章句之意。盖谓上下前后左右均齐方正。无有偏倚不相同处。如上长则下亦长。上短则下亦短。左广则右亦广。左狭则右亦狭尔。小注所谓下面长上面短。即上下不均适之谓。非必以长属善。以短属不善也。如是圆看。恐两说初不相妨。渠不肯点头。且曰。下面著长字。上面著短字。必是用意处。子亦不能了然。故无以复应。但云前日汎汎看过。只以为长短是以上下而言。广狭是以四方而言。而未及考小注。今闻君言。政宜起疑处。后可以问于知者。渠谓或问中亦无明白分说处云。而连日多事。未得搜考。伏未知朱子两说长短字。果是一般面貌。而小注所载。特言其不均齐之意欤。抑前后下语之间。偶各不同。不可通融看。如崔君之意乎。以长广为善。以短狭为不善。则章句长短广狭彼此如一云者。将不成说。迷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9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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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人(庚申)
南谷再从祖行及贵玉来时两度下书并伏承。而患候如许添剧。问药走人。一日为急。减等喜报。亦宜即达。而迄未果焉。夙宵闷煎而已。旱天渐热。南风日作。此时诸證之一倍难堪。可以仰揣。伏不审气体凡百更若何。泄候之暂时止息。非真向减也。其气上发于胸膈口舌。为滞郁糜烂等證。故下焦少须臾宁静尔。权必称所命加味平胃散。似知要领。勿复质问于他医而决然试之。如何。减等之 命。虽无目下变动。亦可为后 赦蒙 霈之阶。感祝感祝。此中高堂体候一向康宁。母氏气体。亦无愆违。仲父若叔季母并平安。伏幸伏幸。梁学者。见之甚可爱。其言论极稳当。大意以色目界限为世大病。而半饷略话。不能悉其所存耳。南云举果复来留否。李景文今旬前。委来相问。留一日。公燮氏适又来会。颇有讲讨之乐耳。下书末段下教事。伏读惶恐。矫情要誉。子虽不肖。亦知其可耻。岂敢故为无义之事。以自陷于大不孝之科也。特以年少疾病。毋论男女。多因于混处。室人残病。实由生产之太数。况一乳两胎。虽充健妇女。尚且大损气血。以本来羸弱之身。积年虚劳之馀。而其所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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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人(甲子)
辞归已近四十日矣。伏不审旱炎。气体若何。地黄元服至几许。而姑未见利害否。母氏眼患。亦当依前。而日热如此。窄室正难堪耐。深恐别生疾患耳。霁行不复添苦否。子之不能仍留侍侧。不但严命之下。有不敢违咈。实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9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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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李景文来时所酬酢。今不能尽记得。姑以一二录禀。景文问曰。中庸何以独言喜怒哀乐四者。答曰。情虽有七。其大致不外乎此四者。爱是喜之属。恶是怒之属。欲是通贯喜怒哀乐者。故但言喜怒哀乐。而爱恶欲自包摄在其中。且喜与怒相对。哀与乐相对。以相反者为配而言耳。景文曰。此说颇好。然有未尽者。喜怒哀乐之未发则性也。性即仁义礼智也。礼是仁之发越处。智较义。更有收敛底意。其发而为情亦然。乐是喜之发散者。哀较怒。更有隐切底意。天之四德亦然。天人一也。性情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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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问曰。太极图说。解所谓动静者。所乘之机云者。是理之动静。气之动静。答曰。图说既曰太极动太极静。解所谓动静。亦必以理之动静言矣。景文曰。此气之动静也。虽曰理自有动静。然毕竟理不会动静。动静者气也。所以动静者乃理也。濂溪主理而言。故曰太极动而静。而然其实非太极动静。乃气之动静也。答曰。动静不可谓非气。而其主宰者乃理也。故濂溪主理而言。朱子之解。亦何遽舍理而言气耶。景文曰。顷往商山。权拙修斋丈举此问我。我对以气之动静。权丈颇骇之。今君之说。亦与权丈同。然有不然者。更细思之。其后李师靖(字仲则)来访。语间又发此论曰。图说主理而言动静。解主气而言动静。盖朱子既解濂溪之意。又于末段。总论理气之分。故曰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云云。此言颇分晓。后日取性理大全观之则果然。其后李师靖以书来。提及此说。故即已作答承款耳。
龟潭相会时说话。亦已太半忘失。景文所论。大抵皆通透洒落。其不相合者有数处。景文问曰。戒慎恐惧。或曰兼动静工夫。或曰静一边工夫。二说孰是。答曰。二说并存似好。休文(李光靖)曰。天下无两是底义理。君言何谓也。曰。以章句上下说观之。即可见矣。其曰君子之心常存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9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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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首章附注。西山真氏曰。仁义礼智之理。皆根于性。 景文以为仁义礼智。是理是性。而乃云根于性可疑。子亦以为尽可疑。
天理人欲。同行异情。 休文从前所论。以为此以二人之心言者尔。景文问于子。子答曰。此以一人之心言亦可。以二人之心言亦可。休文固守前见。未知如何。
天命之谓性章附注。程子曰。善观者却于已发之际观之。 子误以朱子所谓圣贤正要就发处制之说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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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章附注小注朱子说。无天德。是私意是计较。人多无天德。所以做王道不成。(月川吐。是计较人多五字作一句。)景文诸人。皆以月川吐为正义。子以为是计较为一句。人多属下句。诸人颇非之。景文今行。见谓考语类。人字上有后字。退甫之言。似是云云耳。
景文语间。傍及目今民瘼。而铢两毫釐。无不析言。亦可谓通才矣。令人叹服。
权丈虎溪行。出示其所著中庸疑义。(未及成书。止论二十章以上。)见谓本欲送质于谪所。然亦欲先示君及景文辈而后送。君其袖归一阅。标示其谬处。以为参看之地云云。归后试录其可疑处。作一小册。初欲送禀庭下然后。送似权丈矣。顷被权丈力推。不得已径投。俟权丈还掷。当于后便附上耳。
上大人别纸
天理人欲。同行异情。伏承下教。犹未能晓然觉得。盖孟子集注。固以圣贤众人相对为说。潜室陈氏亦以尧舜桀纣言之。然五峰立言之本意。似有不然者。盖所谓同体异用。同行异情云者。是直取一人性情体用上说。如饮食男女之心。可以为天理。可以为人欲。此所谓同行也。发而中节则为天理。不中节则为人欲。此所谓异情
九思堂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9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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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仲父(癸未)
患候非常之报。承闻于向减之后。而犹不胜其惊懔。伏未知是果何證而猝重乃尔也。近日伏闻气体几至复常之域。伏幸万万。然风日甚不佳。伏祝加意慎摄。使外感不复乘虚侵攻。千万千万。仍伏念平常自处。勤俭太过。惟恃气力之不甚衰谢。而不念春秋之已极颓暮。往往作年少动作。虽于当时。不自觉其疲苦。毕竟与方旺之气不同。安得无六气感触之患。以此每当寒暑代序之际。有外寒内热之證。或疮癣受风。或丹毒炽发。此皆暴急危恶之疾。寻常所闷然于中心者。而诚意浅薄。言辞拙涩。不能委曲陈请。以备听纳。至若家中常侍之人。虽有所陈。辄以峻辞拒之。故一言而不敢再告。私相忧叹闷迫而已。虽非痘患分析之日。从侄辈有难常常在侧。复从一身。又远在数舍外。猝当仓皇之时。岂不厄塞之甚哉。伏望深念自爱。一以优游宴息为务。寝处馔御之节。毋过于简薄。出入作用之间。切戒其劳瘁。不至有自损天和之悔。千万千万。但凶年离析之故。劳费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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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舍弟季通(霁行○丁巳)
船头不欲见君垂泣之状。不成别语而作阔别。人情触处难聊也。未知凡几日到家。而驱驰残败之馀。能不生病否。家中重堂气候若其馀诸节。俱何如。吾陪奉仅仅渡海。而三宿海中。忧虑倍万。然风高之时。此亦可谓利涉。家中可以此少慰耶。明向㫌义。果如所愿。而定于玉沟。姑未可必耳。济州境内。无痘患云。此则幸矣。此书之不浮沉未可知。而到配所后。当侦探更寄耳。
与舍弟季通
去夜小雪。风气颇劲。此际调况何如。黄连丸未遑剂服耶。尝闻此丸。当四月用之云。姑迟之无妨否。前书示以看读朱书一遍。此非小工夫。病中得力。想不少也。但圣贤道同而气质各异。朱子与知旧门人往复书辞。峻截严厉处多。以此先生亦自谓威厉猛奋之气胜。又有自称以太阳之證者。此虽自道撝谦之语。然亦可见其有壁立岩岩之气象。当时门人或致疑于先生处世之道。有曰先生有天生德于予底意。少微服过宋之意云云。先生答以吾不曾击鼓讼冤云云。(不记其全文。大意如此。)此等处。槩可以想像矣。今读其书。凛然若亲承教诲。以自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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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从弟中立(道行)
恻隐之心。本天地生物之心也。人得是心以生。而混然处乎天地之中。则自我一躯壳。以至天地万物。此心弥满充塞。无空缺处。是岂有内外彼此之间。譬之草木。岂可言一草一木。独有此生意。即蔼然充满于天地间者。无非此生意。于此见之得之矣。但草木无知。虽连枝并蒂。亦不能推而及之。惟人最灵。随感而通。故乍见孺子匍匐将入井。此心便发出。然常人亦蔽于有我之私。则又不能扩而充之。惟廓然大公。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者。方能立其体之大而致其用之广。今初学固难遽议于此。亦须先见得大意。验之于身。措之于家。自玆以往。亦随其分而推之。庶不至孤负此心尔。今观所论。于自作主宰处已有见。独少此一段意思。故聊复云云。自馀言句未稳。援證过当处。亦不无可论。容俟异日自得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