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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x 页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书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21H 页
答许乃衡(权○戊寅)
瞻注殊深。房生来致手疏。缕缕满幅。寄意甚重。自顾无以当此。既感且愧。不知所以为喻。仍审夏令。侍奉安吉。学履冲胜。远外慰仰。无以易此。至其省察之际。尚多不快活处。则是学者之通患。今且卸却许多閒商量。居敬以立本。力行以践实。使此心卓然不失其内外宾主之分。则虽日日赴举。何损于本业乎。只患立志不固。不免为利害得丧所挠夺耳。既识其如此。则正好于此用力。未知如何。
答梁叔经(济身○丁丑)
音墨久断。方切恋嫪。房汝良来传惠疏。满纸情悃。如奉良诲。且知亲近有道。学履日新。区区期望。无大于此。可胜钦耸。只是穷空转甚。合并无期。与房君语及。不堪喟然。然杨丈问学纯深。操履端确。夙所敬重。叔经向日之行。可谓远求乐天矣。归而得师。所闻超诣。亦可以知悔也。愚尝叹叔经重气义尚古道。杰然为南服之冠冕。而长处或成病痛。却于精细沈密处。些欠分数。深望益加努力。以朱门耐烦耐辛苦。真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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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刻苦工夫等字。揭诸座隅。勿忘勿助。俯读仰思。积习之久。一朝当有脱然处。佗日相见。正好以是。相印相悦而解也。如何如何。与君范诸条。可谓善问。然君范之说。自有所受。朱子有曰。心比性则微有迹。比气自然又灵。盖心者。气之精爽。虽不离于气分。而亦不囿于气质者也。又况明德。即指此心之统性情者言之。则尤不可兼气质说。此处勘破。则人物之性同而心异者。不待辨而明矣。君范想自有答。玆不架叠。如更有疑。不妨却以见教也。
答梁叔经(戊寅)
千里茧足。无愧古人风义。而独愧空疏无实。坐误远朋。别后憧憧。不但为离索之忧。玆因雪山。承拜惠帖。满幅清诲。有如合席亹亹。其为欣泻。又倍于前。况审静履清毖。进修日新。所示心说。亦可谓直穷到底。区区愚陋。虽不足以启发愤悱。而因玆推索。庶有契悟之日。用是自幸。人生得五行之秀。内则五脏。外则耳目口鼻。而窍中之心。刿外之目。最为形质之精微。故神明于是焉宅。于是焉发。此其神明者。为气之精矣。非以窍中者。为精英也。朱子说心。或只言气之精爽。或只言气之精英。何尝以神明属本然。以精英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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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之气耶。窃恐泉翁之意。本不如此。而门人分析太过。不自觉其背于程朱耳。向与渼湖金兄论此。未尝不慨惜于白湖。未知贤者。果以为如何。
答尹士晦(禧炅○戊寅)
 明明德于天下。以人之明德看之耶。兼人己而看之耶。
栗谷以为兼人己。沙溪以为明人之明德。据注。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德云云。则恐沙溪说。为得其本义。
 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格物致知。只是一间架。而自物理言之则曰格物。自吾心言之则曰致知。故曰致知在格物。然须物理格而后。吾知明些有次第。故曰物格而后知至。
 顾諟天之明命。
理本无形。非见闻可及。而自来用省察参倚等字。谓心心念念。若常目在之也。此等处。不可泥看。
 平天下章。只以好恶财用。反覆言之者。何也。
好恶二字。本于诚意章首。而终于此章。盖平天下之要道。在于得民心。民心之好恶。在于财之聚散。人之用舍而财之聚散。又系于人矣。故章末。以务财用。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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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人。合而结之。然则新民之极功。不外乎好善恶恶四字。与自修之首。相叫应矣。
答尹士晦(己卯)
稍阻不堪悬恋。忽承耑使之问。以审春阑始热。侍奉万吉。极慰远情。第宿恙尚苦。不便课业。深为叹惜。黄山谷云。子弟诸病皆可医。惟俗难医。医俗莫如读书。山谷一文士。犹知俗习之可闷。而读书之可贵。况于儒者乎。今日吾辈之因循苟且。不能勇进。只在俗字。医治之不可缓。有甚于宿恙矣。望相与努力。读书寻思。洗濯激仰。不至坠堕。区区之幸也。
答尹士晦(乙酉)
 大带再缭。
再缭之文。出玉藻。据本文。则似是再围腰为两耳。而自慎斋以下。解作再结之义。鄙家亦如此矣。
 不纽小带。衣皆左衽。
小带。非带也。乃衣之系耳。纽者。屈纽。使易解也。敛时。左衽而不纽。以示不复解也。
 括发。
括发。非作髻。古人以黑缯韬发。以笄固之。所谓笄纚也。既发丧而去笄纚。则须用麻绳或布以收发。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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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发也。古之童子。双髻而有总。宜亦去总以括发。与冠者同。
 隔葬通穴。
通穴者。盖出同椁之义。亦欲知旧圹安否。而如能轻手善凿。不使震动。则何至不安。
 神主立题。
古人将事。或立或长跪。如有高卓。则立书亦不妨。鄙家则从俗跪写矣。
 葬而返魂。因留墓侧。
庐墓。先贤固多行之。近来丧纪不严。礼防大坏。与其归家而渎乱。不若尽哀于墓所。故栗谷有说。然兄弟不可皆离几筵。惟在好礼者酌而行之。
 南中习俗云云。
近来此习。渐染于湖中。揆以程子勿陷人于恶之训。则一切废却为是。而或有远客。不免饥渴。则依伊川茶汤之礼。以素食略馈。而护丧主之。主人不与焉。则亦不至大害否。
答河舜谐(壬午)
别去无因闻信。日以悬溯。向于汝良行。承拜惠状。以审如期返税。进学日新。区区欣濯。无异合席亹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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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日用之功。有以见体验之密。激仰之切。区区钦叹。既知如此是病。则不如此是药。此在立志如何。然知之不至。则理欲之辨。终不能如色臭之实。惟在朋友讲习。以尽裒多益寡之功而已。如何如何。
 俛焉之俛。不曰勉而曰俛者。何也。
俛焉。即俛首孳孳。心不他适之意。
 明德云云。
明德者。合心性之尊称。即所谓仁义之良心。若情欲利害之心。非心之本体。何可与论于明德。
 至善者。无可指的处。而谓之三纲领。何也。
三纲领之至善。正如三达德之勇。其实虽不出二者之外。而其勇自别于二者。故别立名位。
 必至于是。是字以至善看耶。泛说看耶。
上句。只释字义。谓之泛说者。是矣。
 所处之处。处事之处。或以为皆是处置之意。
所处。是身所处也。犹言居也。
 明明德于天下。己之明德欤。人之明德欤。
必曰明明德于天下者。欲其知平天下之实。不过使天下之人。皆明其明德也。或问所谓极其体用之全。而一言以举之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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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命。似是单言性。何不言心。独言性耶。
明命。即明德之实。盖明德者。合心性之称。故言性则心在其中。言心则性在其中。
 补亡章。朱子不效文体。尝曰效而不成。何也。
文体。朱子非不能也。他章则简古。而朱子注之。于此。若效他简古。而又自注。则不成事体。故不得不详言之。
 好色之色。不可偏言女色。看以采色如何。
采色虽亦悦目。岂至于如好美色耶。
 肺肝。君子之肺肝欤。小人之肺肝欤。
栗谷解作君子之肺肝。牛溪非之。
 有所之有。是系著之意耶。
圃阴解作有此心。便是不正路头。而注中。一有之之之字。终觉有力。语类所论。亦皆系著之意。故不敢从圃翁说。
 一有之一字。即四者之一耶。抑少有之意欤。
作四者之一看。未知如何。
 必察乎此此字。退溪曰。不在之病。栗谷曰。指心而言。愚伏曰。正指上文。未知何从。
此只是上文之意。恐退溪说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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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齐章。只言其病。而不言其工夫。何也。
说病则药在其中。恐非有佗义。
 既曰兴孝兴弟。则当曰兴慈。而曰不倍。何也。
孝弟。人所难能。故须上行而民兴。慈则愚夫所能。故不待化导而自然。渼湖说如此。然所谓恤孤者。非指己子也。乃一家亲戚之无父孤幼。则非人之所能尽分。故上能善恤孤。则下亦不倍上之所为。比孝弟差轻。故变文耳。未知如何。
 恕之一字。其义易知。而以矩喻之者。何也。
喻之以有形之物。方易晓人。
 
配上帝至仪监。其间文义太凿。未知何也。
上帝下。阙却失国一段。然古诗文多如此。
答权用晦(炅○戊子)
别去。不复得信。悁郁方深。承问恰一慰也。况审连月乖候。侍欢增护。进修益笃。极慰远思。深望一此不懈。以究大业也。孟子生之谓性章。最为难读。非熟复潜玩。未易晓解。宜左右之尚尔戛戛也。盖说性。只当以不离不杂四字。为要义。生之谓性之性。指不离(理堕气中。)也。便已不是性之性。指不杂(天命本体。)也。此其分开说。不得不如此。然天命气质。本非二性。所谓气质之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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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性故在者。是也。来谕似以其性凿矣。不失赤子心。为牴牾于不是性之性。然此等处。正好敏妙离合看。理本至微至妙。如是钝滞。终说不出矣。如以不是性三字局定。以为成性之后。非复天命之本然。则程子所谓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者。何也。正欲人于情炽性凿之中。因四端之发。而识其天命本体洞然无间矣。因是而扩充。则人皆可为尧舜矣。太极图第二圈。阴阳动静。中间一环。岂非太极本体耶。亦岂非未发本体耶。试更玩索以会通。如有未解。且俟佗日面剖未晚矣。文字。终不能形容也。如何。
答权用晦
 气以成质。则或有质美而气不清者。何也。
气资于天。故属阳。质成于地。故属阴。互有清浊美恶。无足怪矣。
 小注朱子曰。格物是零细说。致知是全体说。然则格得一分之理。可谓物格。而明得一分之知。不可谓之知至耶。
朱子之意固然。据补亡章末段。可见。
 正心之心。指用处耶。指其体而言之耶。
不偏之谓中。心体岂有偏系。四者正指其用上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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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其体。
 诸章。皆单结。而第九章。独重结者。何也。
此章。为治人之始。故再致意焉。诚意章。为自修之首别为章。而重言谨独。亦此意也。
 不可不慎之慎字。陶庵看作慎其身。未知如何。
辟谓好恶之辟。慎亦当作慎其好恶。
答权用晦
 胤征畔官离次。俶扰天纪。此岂羲和所致乎。
日食非羲和所致。但以昏迷不知为罪耳。
 善无常主。协于克一。是随时处中之意否。
此则精一之一。谓之中。则非本意矣。
 周公东征及诛管蔡先后。诗书注各异。当何从。
但当以书为正。
答权用晦
 祖丧中。次子承重云云。
适孙未及受重而先亡。今既移宗于次子。则适孙妇不当服承重服。
 妾子承重云云。
承重与继后者。当以近死之母为母。陶翁之意。亦然。
 铭旌预设云云。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26H 页
在床曰尸。在棺曰柩。铭旌将以用于葬前。故云柩。不妨其预也。
 童子为长者递降云云。
沙溪说固如此。而据仪礼。则童子于缌服之外。未有降服之文。故鄙家亦不递降。未知果如何。
 吊仪拜宾云云。
庶子不敢拜宾。古礼也。今俗则主人兄弟皆拜。从众无妨。
 中路。闻重服之讣。则哭于野中否。
野哭则不可。须就路傍寺刹或闾舍而哭之。
 
初虞祝祫字云云。
寻常疑之。岂以神魂飘荡。无所栖托。故行虞以安之。祝其合于祖考耶。
 并祭考妣者。饭羹则各设。此亦有据耶。其陈设当如何。
鄙家匙楪在中。而东西各设饭羹。盏盘又在中矣。盖各设饭羹。是俗礼之义起者。未详是否。
 要诀。亚献不祭酒云。与备要不同。当何的从。
每献皆祭。不然则何用添酒乎。
 祭祀。进茶后。三抄饭和水者。礼欤。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26L 页
此则三年内象生之礼。祭则不然。
 醴齐之齐字。齐戒之意乎。齐正之意乎。
周礼注。从齐正之义。
答房汝良(锡弼○庚辰)
春来思傃益苦。忽此委问。以审别后。服履支相。多慰远念。仆病与齿添。兼以逢新百怀。无少佳绪。些少温理之功。因病抛废。日间冗故又滚滚。自谅馀生无几。而只如是过了。终将无闻而死矣。悼叹奈何。朋友中不无聪明有志者。只是规模气象。未见有可大受者。似亦运气使然。吾道日孤。斯文分裂。义理之说。亦徒为眩耀争讼之资。思之苦痛。所示诸纸。翻阅再三。尽有真实体认之意。老怀之开慰。诚不浅鲜。深望益加奋励。毋以得少为足。勉究大业。以副区区。晦翁所谓工夫有间断。义理难推寻者。令人惕然有省矣。神气未领悟者何义。无所详示可郁。栗翁集适被柳友借去。未及检看。然大意则可记矣。人物之分。只在气局上。今并与湛一之气。谓人与物无异焉。则其所以异者。于何寻究。盖二五之气。升降腾倒。纷纭错综。而万物之生。皆其查滓偏塞。(有偏之偏者。有塞之塞者。其等又千万不同。)惟人得其正通清粹。而其心为最灵。故湛一本体。非物之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27H 页
所得与焉。大学之明德。孟子之浩气。皆未尝兼人物而言。则何独于栗翁之言而疑之乎。花潭之见。似通而实滞。白湖云云。似是偶失照勘。岂至舍栗而取花哉。想其玩索功深。自当有脱然时节矣。与梁汝康往复诸说。大槩得之。然其论本然气质。微有看作二性之病。似由见处不彻也。须见得一性之中。不离而不杂。方可语性。如何如何。
答房汝良
气亦一也。以精粗而言则二也。如论性有本然气质之异也。就其精者。而有湛一浩然神灵等许多名色者。随其所指而形容不同耳。非气之有许多般也。(以虚明澄静之体言之则曰湛一。以盛大流行之体言之则曰浩然。以良能妙用言之则曰神曰灵。而原其本则一也。)神字亦有宽窄说。专言善一边。则良能妙用。清虚湛一。栗谷所谓物多有不在者是也。包善恶而言。则人心妙不测。出入乘气机之类。万物皆然。虽毒蛇恶兽。不可谓无此运用。程子花潭之说。亦通。然恐栗谷说为精密。
答房汝良
所询诸说。无力看阅。前书所未复者。尚在债案。失此好便。甚可叹也。神气说。以今神思。不能研究。然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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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者。即二五气之精者。其在草木禽兽者。所谓体物不遗之神。虽栗翁。不可谓万物无此神。惟其灵妙不测之良能。只可于人之虚明正通心上求之。虽程子。不可谓万物有此神。此其神非有二也。只因气之偏全通塞。其神自别。正如性之随其所禀。而有偏全耳。先祖所论禽兽之性。即朱子之言。盖谓即其见在之性观之。则此性一条路明。而他性一似都无了。故言各得一性者。大纲说亦通。细推之则性无馀欠。有则当俱有。朱子佗说多如此。不可执一而废百也。尊之观理。不患不精。而患不周遍。宜知所以用力也。
与房汝良(辛巳)
隙驷易过。遽已即吉。想惟慨廓之极。何以堪怀。远且无便。不能相问于顺变之际。怅负何言。比日所业何居。前日所愤悱者。一切融会脱落否。理气之原。非一时探索可究。须如曾子之随事精察。真积力久。然后一朝方有豁然贯通处。今日学者。都事口耳。故无不以高谈性命为先务。而下学则阙如也。非谓汝良亦有此病。而欲望益勉勉循循于阙疑阙殆之功。铢累寸积。作辛苦家计。故再有问而不敢即答。想深致讶也。
答房汝良
讲规大体固好。吾辈相与切宜以实心行实事。凡事当然。况于学乎。为学之法。当以栗谷先生击蒙要诀为准则。而尤庵先生楚山临命时。诵传朱门旨诀者。为吾党所共遵守。南方学者。尤宜兴慕而激仰焉。又念东林讲会。为明末盛事。伦常之不坠。实赖于此。而以其言议。多及于时政得失人物长短。故卒致大祸。此今日士友所当深戒也。范益谦座右戒。宜先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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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房汝良
心经细玩。当有实得。退溪一生得力。专在此书。尝曰爱之如父母。敬之如神明。其笃信受用如此。后学如以此老之心为心。则岂无进益乎。
孰为夫子。集注说为是。若如来意。则是谓孔子不勤不分。何足为夫子云耳。语意迫促浅露。决非丈人之本意。如何如何。
答房汝良
所询理弱气强之说。即据见在之势而言也。极言其本。则理为之主。盖人身之善少而恶多。世道之治少而乱多。莫非气强胜理。然毕竟变恶为善。拨乱反正。虽或不然。而是非终定于百世。则是理为之主也。此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28L 页
等处。只宜活看。
答房汝良
忽此委伻承问帖。细审腊寒。侍彩增庆。书屋告落。学履益新。远外欣慰。无以踰此。未知从学者几人。所讲何书。敩虽学半。终莫如专心读书。反身自修为亲切也。深望益自奋发展拓。无安于小成。以究远业。以副相爱。所谕孔孟尊周之异。古人亦或疑之。然孟子亦非劝诸侯兴兵犯上也。当时周室衰微。下同诸侯。而民生涂炭。王道晦塞。孟子急于救民。历聘齐梁。冀或有以修德行仁。以一天下。诗所谓至于太王。实始剪商。又曰。王季其勤王家。其时殷未甚衰。天命未改。太王王季。亦岂阴蓄异志。潜图不轨耶。只见自家积德累仁。笃生圣子。灼见天命有归。故修其在我者。以俟时而已。而后之论者。见殷日益衰。而周日益盛。终有天下。则有若自太王剪去故云尔。孟子之意。亦只如此。盖其所遇之时然耳。与武侯之讨贼兴复。晦翁之攘夷复雠。其时势自别。而义理亦随而异。可深思以得之也。如何如何。
答房汝良
 先立祠堂于正寝之东注。又云正寝谓前堂。东与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29H 页
前。似不相合。
正寝谓前堂后室之制。祠堂则在正寝之东。未见其不相合。
 南北相重。未解其意。
此即古庙昭穆之制。左昭右穆。至五庙七庙。则为南北相叠耳。
 曾承下教。拜时。两膝齐跪者为是云云。
大全跪坐拜说。杜子春解奇拜云。拜时先屈一膝。今之雅拜也。以先屈一膝为雅拜。则佗拜。皆当齐跪两膝。
 
亲尽之祖。当迁于最长房。慎斋则云虽有适玄孙。庶曾孙当奉祀。陶庵则以为勿拘昭穆。只当先适而后庶。两说不同。将何的从。
据沙溪说。则适兄弟俱尽。然后迁于庶长房。然鄙家则适子孙亲尽之前。不许庶孙奉祀。盖人家庶孙皆是晚出。若以昭穆为次。则适孙终身不得奉祀故耳。
 埋主时。当卧置耶。立置耶。
立置者。生道也。卧置者。鬼道也。永祧埋主。皆卧置矣。
 宗子之孙之昏。祖主之耶。父主之耶。
家事统于尊。勿论吉凶大礼。祖在祖为主。恐无可疑。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29L 页
初终徒跣。何意。
去冠徒跣。所以示变。恐无佗意。
 袭用充耳。何义。无乃示不复闻之意欤。
古人生时。皆有充耳。诗云充耳琇莹。是也。
 绞带之制。
绞带之制。沙溪手造小样。以示先祖者如此。故鄙家则至今从此制。而沙溪子孙及尤门。皆反是。可疑。然此等小节。顺纠反纠。两皆无害矣。
答房汝良
 今俗一村有染疫。则丧家必废上食。此于礼。如何。
知礼者。自当不拘俗忌。
 吊时。或有握孝子手而哭者。何所据而然也。
执孝子手者。见于魏晋间文字。似是俗礼也。
 问解曰。立哭礼也。而从俗伏哭。亦无妨云云。
以哭踊之节观之。则立哭为是。
 今俗吊丧者。或知死而不知生。则哭拜灵座后。即旋身退出。不复致慰于主人。此似得伤而不吊之义。然妄见以为吊宾哭拜灵座讫。主人自当如礼哭出。西向稽颡再拜。宾则不哭。只行东向答拜之礼。则似不妨于不吊之义矣。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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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
 禫前受吊。沙溪,尤庵皆谓当以将军文子之子无于礼之礼处之云。今人若行此礼。则得无骇众否。
亦当视情义亲疏而为之。
 家礼。后土祠无上香一节云云。
家礼之不上香。似有深意。而备要有之。故鄙家则从前上香矣。
 朝祖讫。遂迁柩于厅事。而今人家狭隘。难于迁柩则奈何。
人家无所谓正寝。故此等礼节。有难尽行。然亦不可昧然无变。略移故处。以存爱礼之意。为可。
 妇人神主陷中。书讳与字。未知礼家何以为之。
鄙家依礼书讳。东俗妇人无字。虽欲书得乎。
答房汝良
 礼无成服祭。而时俗或具盛馔。未知如何。
成服盛祭。非礼也。因朝哭成服后。行朝奠。虽或盛设。恐或无妨。
 几筵。朔日则设馔。而不言望日者。何欤。
月半不殷奠。士礼也。虽不敢殷奠。何可不略设于上食时耶。
 
栎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30L 页
葬前。主人未及澡洁。故焚香斟酒等事。祝代行。而若无代行者。则主人亦可澡洁而行之耶。
似然。
 厌溺死者。若有贤子。则似难不吊。未知如何。
厌溺。亦有情理可恕者。不得不吊。其子有贤士。则不可不问矣。
 所谓为位而哭者。只设倚子耶。既设虚位。则亦可再拜欤。
当设倚子。无倚子则只设席亦可。始死无拜。成服时。卑幼者当拜。
 
庶子承适。而又无次庶子。则其所生母之丧服尽之后。即撤几筵。似未安。未知如何。
三月撤灵。似太薄。或有婢御养育当服三年者。则不妨三年也。
 新山先墓同冈。则当先拜何所耶。
丧中所重。在新阡。当先哭省于新阡。先垄虽近。恐难每日省拜矣。
 礼虽云苴衰不补。毁伤无馀。则不得不改欤。
古礼。成服受未成之布。卒哭易以功衰。今无此礼。故衰服至期。殆无可服。若至于不可服。则势须易衰。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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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亦有是言。然不谨居丧。若昌邑之未葬三易衰。则不足言礼矣。
 葛绖。牛溪,慎斋。皆主用去皮者。尤庵则不然。未知当何的从。
葛若生用。则反重于麻。故鄙家则略沤以用。未知如何。
 亲朋之练祥等祭。入参似无妨。而或曰非礼。未知如何。
礼所谓亲宾者。指异姓亲女婿。或通家子弟耳。非疏远宾客也。
 
心制之人服吉。则当在禫后耶。祫祭后耶。
虽是心哀。其即吉则当与诸兄弟同时。此等只当义起。
 忌日迁主。慎斋答尤庵曰。正寝厅事。是平日所居。故必迁之于此也。愚意一庙之内。不可独设祠堂。又非可哭之地。故必迁于正寝。岂专为平日所居而然耶。
来说恐得之。
 纸榜行祀。参降先后当如何。
纸榜异于神主。降神之前。神不依附。故先降而后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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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溪说是矣。
 孙于祖。不逮事则不哭。若哭则甚违礼否。
不逮则不哭。礼也。或逮事其一位。则自然发哀。恐不害理。
 孙于祖父。不逮事则不哭。妇于舅姑。不逮事则亦当不哭耶。
孙于祖父母。不逮则不哭者。恩杀于父母也。若妇则从其夫而已。何可不哭耶。
 礼曰。君子已孤不更名。若未冠而父先亡。则冠后亦仍其幼时所命耶。
幼名多如司马长卿。何可仍之耶。
 拜父母于阶下者。小学之文。而且孔子曰。拜下礼也。父子之间。独不可从拜下之古礼乎。
拜父母于堂下。小学可据。然父老病深居。而远行归来。不能省面。而拘拘行古礼于堂下。恐亦太泥。君臣父子。自有主恩主义之异。不必执一论也。如何。
 宗子流徙。而支子守护家庙。则当行晨谒否。
尤翁许支子晨谒。恐宜从之。
 庶母位次。龟,栗两先生说不一。何所的从。
龟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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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于东莱夫人曰。尊嫂者。何。
朋友有兄弟之义。故称其妻为嫂。此则其来远矣。其云尊嫂者。犹云尊兄也。
答沈子发(师默)
 师重于长。则先言敬长而后言隆师者。何义耶。
长字兼言兄长。故先兄而后师。内外之分也。
 列女传曰。夜则令瞽诵诗。舍昼取夜。何故也。
昼则有事。夜听诗史。正好涵养。
 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即父之私书欤。
言父常所读之书。
 
婢子。泛言婢之子欤。抑谓婢妾之子欤。
似指婢妾之子。极言其贱也。
 宾退。必复命曰宾不顾。不顾何意。
登车不顾。自是客礼之当然。今曰宾不顾者。告宾之尽礼而去。以纾君敬也。
 送女。父则特著命字。于母则不著命字。何也。
于父言命者。统于尊也。
 四勿。先言视。何也。
感触之际。惟视为先。朱子所谓开眼便错。是也。
 九思。以见得思义终者。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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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以视听。终以忿欲。
 九思。有难易乎。
各随其人气质之偏。嗜欲之深。以为难易。不可硬定。
 九容。先言足。何也。
足为动之先。
 孟子言必称尧舜。下句不言尧而只言舜。何也。
言舜则尧亦在中。然舜之历变最多。取法最备。故诸书多独称舜。如舜何人予何人及舜蹠云云。皆类此。
 启予足。启予手。先言足而后言手者。何也。
侍坐者在下傍。故先言之。其势似然。
 
吕荥公与夫人。即姨从而为夫妇。何也。
宋朝中表之婚。朱子尝非之。而又以孙女。妻外孙。盖不免从俗也。
 榻上当膝皆穿。无或文辞之太过欤。
古人有倚廊柱向月看书者。其砖上当足处有迹。积久危坐于木榻。则当膝处宜穿。非过语也。
答锦山诸儒
禀目敬悉。愚陋无似。何敢妄有论说。重为佥座下之羞。而下问之盛意。有不敢终孤。略贡鄙见。不胜悚仄。后人之尊尚先贤。靡不用极。凡遗躅所及。以至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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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偶同。率多立祠竖碑。以寓慕焉。如我国南阳之卧龙祠。海州之清圣祠及鲁城,新安,三川诸祠。无非摸仿中州。推广象贤之意。况如贵乡。实惟冶隐先生庐墓栖息之地。则其体段正同于清圣之孤竹旧城。其建祠立石。乌可已也。至于砥柱清风等标揭。均是摸拟清圣者。则于锦于善。固无间矣。如使乌山先立清风碑。则不二可立砥柱碑矣。今砥柱碑。既立于乌山。则清风碑何可不立于不二乎。大役过半。为此沮败之计。以疑乱听闻。实非士林之美事。区区于此。窃所慨惋。然此等大事。非浅见所敢质言。即奉禀于屏溪丈席及星谷院长。以息浮议。幸甚。
答南平兴学祠诸儒
谕意谨悉。昔于啜享之始。鄙家敢以为忧。而不敢以为喜者。盖私心过虑。已知有今日事矣。先祖平日。一事二祖。凡在恩雠。无有差殊。今日同堂。势所不容。而成侯之遗爱既深。贵县之公议方兴。则鄙家私义。又不可顾矣。今日之计。莫若亟撤先祖之位。以便追享之仪。取舍可否。只在佥意。徊徨闷蹙。不知所以仰对。伏想有以俯谅矣。
答兴学祠诸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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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敬悉。有以见佥尊曲护之至意。真所谓万马中驻足者。岂胜感刻。而第其势终不可遏。则无宁早为善处。以中彼欲。为远辱之道。在佥尊当日心事。岂不益有终耶。抑又有一焉。当初佥尊倡议。皆谓报先祖兴学之功。前后书中。亦称兴学祠。此固不肖辈所尝执谦不敢当者。然审果如此。则使成侯虽有治绩。既无与于兴学之科。彼异论何自而生乎。今改以遗爱者。未知何时事。而窃恐今日之论。适此二字。有以来之也。佥尊既不能审之于前。又不能虑之于后。因循狼狈。以至今日。而乃令不肖辈。处置位版。此所以抚心隐痛。不能无怨乎佥尊也。惟当苍黄南奔。以听指挥。而更念啜食之举。毋论轻重。实关士林公议。其成毁取舍之际。非子孙所敢与闻。率尔往会。适足增羞。趑趄蹙隘。竟未承教。益切惭负。伏乞佥尊熟量审处。如不可已。则幸借一片净地。权奉牌子。而更走一人。以相报知。千万幸甚。眷厚所在。敢泻情私。不胜悚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