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䨓渊集卷之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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䨓渊集卷之二十九
 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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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
文王一篇。将述周家受命之由。而先陈文王之德。盖言文王之德如此。故其子孙蒙其福泽。而君有天下也。然有天下者武王也。而曾无一言及于武王之德。岂文王之德。既上协乎天。则为其子孙者。虽无武王之圣。亦可以受天之祐。而本支百世乎。尧之德格乎上下。而福祚止于其身。又何也。若谓父虽有文王之德。子必有武王之圣。然后天命集焉云尔。则武王之德。恐不可不对扬。何得专归之福泽所及。而阙然而已乎。
 景源曰书云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诞受厥命。天命既在。文王虽未及为天子。然商郊之事。文王之事也。武王恶得而专其有天下之功哉。且雅颂有为文王而成者。有为武王而成者。其义皆不同。今述受命之故。而并文武以列之。则非所以明文王之功也。
 景源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何谓也。
此亦以理测之而已。天下之物。以气类相从。无间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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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明。火就燥水流湿类也。文王之陟降帝傍亦类也。其所以然之故则理而已矣。雅颂之词。大率多引上帝。如大明皇矣之所称。自众人观之。虽若杳茫荒唐。而反求诸理则亦真有自然而然者矣。
 景源曰君子之心。为善而已。非以为有闻也。而第二章云令闻不已。卒章曰宣昭义问。何圣人贵名闻之若斯乎。老庄之徒。以为善近名为言。扬子云以名誉加于德行之上。均之非君子之道明矣。君子虽不求其有闻。而既有其实。必有其名。何必论其闻不闻耶。恐后世好名之弊滋甚。
文王一篇。盖追述文王之德。以明周家受命之由。故其言大抵皆以天命为主。其云令闻不已。犹舜典所谓玄德升闻。而下文所谓陈锡哉周。亦犹乃命以位。然但言其令闻不已。而不言其所以闻者。则文王之实德无以著见。故四章乃以缉熙之敬。明其为德之实。若曰其德不已。故令闻亦不已云尔。其旨何尝有意于名誉也。卒章又言命之不易。而以自绝于天为戒。则其所以祈天永命者。莫切于宣昭义问如文王。而宣昭义问。亦莫切于缉熙敬德如文王。故以仪刑文王终之。于是乎其义足其理明矣。老庄畏名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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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为善。扬雄急名而忽于德行。是终无为善之时矣。圣人以名不称为耻。非为名也。亦勉其实也而已。
 景源曰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殷之历数宜不亿。而纣之自绝于天。故天命集于文王。今不云纣之坠命。而直曰上帝既命侯于周服。岂天命已归于文王。而纣之贤与不贤。固毋论欤。抑既云侯于周服。则纣之自绝于天者。其意自见欤。
下段之言得之。
大明
万物资始于天。人资始于父。欲言文王之圣。而追述其所从来。则先王季后太妊可也。大明次章曰挚仲氏任。来嫁于周。乃及王季。是归重于太妊也。思齐则又专美太妊。而王季不与焉。岂文王作圣。太妊之训为多而然欤。
 景源曰文王性之者也。而刘向列女传论太妊胎教甚当。虽谓之成文王之圣者。繇太妊之贤可也。大明思齐叙女士兴周室之业。则王季之或载或否。其体宜然也。
 景源曰文王之圣。以卑俭为德。虽亲迎之际。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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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矣。岂必比船为桥而后度渭哉。若殷时诸侯。已有维舟之制则可也。不然文王亦侈矣。岂有周氏之文。所自始而然耶。
礼莫大于亲迎。以韩奕诗观之。百两彭彭。八鸾锵锵。诸姊从之。祁祁如云。其车马卫从之盛如此。造舟为梁。非特重其礼也。想必如此然后乃可以济其事也。关雎之宫人。思得圣女。以配君子。而至于寤寐反侧。则其既得而亲迎之也。周民之喜乐。可推而知也。方其造舟之时。其乐事劝功。当不翅如灵台之役。则民心之所乐。文王亦从之而已。顾何损于俭德欤。然自周前已有天子造舟之制。则文王必不敢为也。

绵之一篇。盖备述大王迁岐。以明王业所基。故语其土地之美。则堇荼之微录焉。语其宫室之功。则救度筑削之(缺)记焉。亦已详矣。若其为狄人所侵。而不忍以养人者害人。属其父老而去之。则此实大王仁民之泽。而迁迹岐周之始也。顾无一言及之。又何略也。二章虽云来朝走马。此何足以尽其事实欤。
 景源曰生民诗所以叙后稷。而揄簸蹂释之事。无不载也。公刘诗所以叙公刘。而剑佩登降之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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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载也。若绵诗亦叙亶父作室之事而已耳。故首章叙陶复陶穴。未有家室。及其徙岐周也。始立庙社筑宫。其次第曲折。又详言之。盖周公之意。欲成王知开国之始尔。至于得民之事。实不必具陈。夫自夷狄而开王者之业。自陶复而成庙社之制。其得人成事之实。奚待序述而见之欤。
 景源曰疏附先后奔奏御侮。此四臣者。有国之所必资而兴也。然太王之时则毋论也。岂无其人而不叙之耶。将其时与文王之世不同。而虽有此臣。不当叙耶。太王之为君。在殷之盛世。文王之为君。当殷之乱时。其用人材者。宜若不同。然而无伐商之心。则太王与文王未尝异也。彼四臣者。安有废于太王而用于文王也。以其篇见之。似非独论文王得人之盛。乃总叙周家兴王之事也。
诗人赞四臣之言。必曰疏附曰先后曰奔奏曰御侮云尔。则其意似有所指。有若闳夭,散宜生之率下亲上。周公之辅道前后。召公,毕公之喻德宣誉。太公之威武折冲。固已合于四者之目。而此皆文王之臣。则朱子之断以此归之文王者。盖有见处矣。但此章义有未详。亦不敢信其必然也。
棫朴
 景源曰倬彼云汉。为章于天。有辉光日新之意。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有大而化之之意。其作人则同。而其疆界若少有间。何居。
得之。然必以文王之德。比而求之。则恐伤兴体。朱子说当深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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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齐
 景源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至也者。自近及远之辞也。传曰兄弟一身也。妻子胖合也。宜无亲疏之别。而先妻于兄弟何也。且兄弟之间。友爱之道。虽无妻。自可以行焉。岂待刑于妻哉。常棣诗曰宜尔室家。乐尔妻孥。子朱子曰宜尔室家者。兄弟具而后乐且孺也。乐尔妻孥者。兄弟翕而后乐且湛也。此先兄弟于妻子者也。夫妻子兄弟之间。其御之当用一道。而或先焉或后焉。岂有旨义之不同者耶。
兄弟主乎恩。恩全于爱。故仁人之于兄弟。惟友弟是笃。常棣一篇是也。夫妇主乎义。义成于严。故君子之于家人。必修己以示仪法。思齐二章是也。盖闺门之内。亲亵之时。比兄弟恒多。衽席之间。驯养之难。比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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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尤切。故君子谨之。先成教于家而后兄弟九族慕效而感化之矣。舜之友象至矣。尧必以二女观厥刑。岂谓以舜之圣。必待二女之助而后加爱于象哉。其意若曰兄弟爱而已。非可以仪法先也。将待刑妻之有则。正家之有教。然后圣人功化可得而见也。恐不可以亲疏先后。有疑于此章之旨也。常棣燕兄弟而作。故以兄弟为重。然所谓妻子好合和乐孺湛者。只道其亲爱之情。而姑未及于仪则刑法之事。果能刑家如文王则兄弟初无不翕之理矣。
 景源曰不闻亦式。闻誉也式法也。虽德之不扬誉于人者。而亦无不可法。言幽隐之行。笃至也。
甚得之。不待誉闻而其德无不可法。在燕私之时也。不待谏诤而其善无不入矩。在朝廷之时也。
皇矣
皇矣述王季之德则曰帝度其心。莫其德音。述文王之德则曰无畔援无歆羡。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王季之德蕴于中者如此。而发于外则为则友其兄。载锡之光。文王之德蕴于中者如此。而发于外则为侵阮徂共。以笃周祜。以伐崇墉。四方无拂。其验可言欤。二王之德。易而论之。则将有所牴牾而失其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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欤。且王季文王之德。尽包于数句之中。而他无可言者乎。将谓二王此德。各有系于友兄之事伐国之举。故独随类发挥。而其他懿烈。姑不暇述者乎。
 景源曰德性清静而无芥滞之累。声色从容而无畔援之萌。得国与不得国之间。澹泊无情者。王季文王皆然也。今就此章之语而论之。宜无所牴牾。而即其所造之域而论之。则固有不相同者耳。诗人之言。随类发明。诚如子言。
 景源曰惟此二国。文公注以二国指夏商。商政之不获。宜上天之究访于四方。而眷命于太王。若夏则远矣。虽其政不得其道。岂可以致太王于成汤之前以征之耶。大凡此章述文王之世德。而归重于密,崇之征。密,崇二国政乱之说。见于传记者多。此所云二国者。乌知其不指密,崇欤。
二国指西戎之国与邠国也。公刘之窜迹戎狄。固非久居之所。太王之被侵獯鬻。自非久安之地。则其于奠国治民之政。有所不获者矣。故天乃究度四方之国。而思所以增大其规模。而眷顾岐周之地。以畀太王也。
 景源曰閟宫诗曰居岐之阳。实始剪商。僖公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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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太王已远。意其传之谬。而其言如此。然太王之改国号。在殷小乙二十有六祀。盖是时殷已衰。高宗未立。虽曰太王无剪商之志。吾未之信也。且司徒司空。天子之官也。应门皋门。天子之门也。太王安得而用是名哉。注云二门之作。由太王始。是固然矣。至于司徒。乃虞舜命契之官也。春秋时诸侯用之。亦僭也。夫以诸侯改国号。用天子官名。太王之有剪商之志也无疑矣。太王自豳徙岐山之下。则其始戎翟也。中国盛则臣属。衰则否。戎翟之常也。其于事商也。岂可以责君臣之义哉。至王季。始受爵为侯。然则太王之非殷之诸侯也明矣。此诗亦以天命归之太王。恐无害于义而然耶。
剪商之疑。诸儒辨之多矣。惟南丰氏之说云太王盖诸侯之能兴邦者。本不必云肇基王迹也。所谓剪商者。又因肇王迹之语而言之过耳。此言殊斟酌有味。足破千古之疑矣。五官之设。亦只是迁岐之后。民众事繁。不得不寘此有司之官。粗备一国之规模耳。殷时风俗质朴。名分等威。固不似周后之严截。且司徒非殷朝名。则恐不宜目之以僭拟也。果令太王阴有剪商之志。则必将晦其心迹。以待其时。顾何汲汲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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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名。而改国号设五官之为务哉。此又无可疑者也。
 景源曰太伯之让国。虽属盛德事。而非太伯自让之也。太王欲立王季。故太伯知其意。采药于衡山以逊焉。是太王迫之也。然则太伯之心固可嘉。而太王所以易适嗣者。终未善也。若云择贤而立之。则太伯之贤。固无不及于王季也。若云见文王当成王业而传于王季。使文王得继其序。则以太伯弊屣天下之心。虽有其子之当立者。于其昆弟之子。得文王之圣。则其意必舍其子而传焉。况无子者耶。传所云太王欲立王季者。谬不足信。则已不然。父子昆弟之间。太王王季之所以处之者。恐非其道尔。
所论甚当。舍其子传文王之说。尤得泰伯之心。史记崇侯虎谗西伯于纣。纣囚西伯于羑里。西伯之臣闳夭之徒。求美女奇物善马以献纣。纣乃赦西伯。赐之弓矢鈇钺。得专征伐。当是时文王之被拘百日。为其臣者图所以保全之宜无所不用其力。然至以枉道。媚惑天子而济其私。以闳夭之贤。必不肯为。虽以文王之心度之。与其不义而生。无宁瘐死于囹圄之中。必不肯附下蛊君至此也。韩愈琴操曰臣罪当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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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圣明。程子以为善说文王意中事。若云文王不知则罪在闳,散。不然则文王恐不得辞其咎矣。然此事不见于经。或由史迁轻信旧说而谬记之欤。
 景源曰崇侯之说于纣也。以为西伯积善累德。诸侯皆向之。必将叛。纣怒而囚之。夫以纣之暴。醢九侯而脯鄂侯。于文王岂肯赦之乎。然天之于圣人。固未尝不使考终。其免文王于危死者天也。非人力也。按大纪文王之被拘也。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纣乃召昌释之。赐之弓矢鈇钺。使专征伐。由此观之。纣之赦文王。安知其不出于备戎之计乎。盖文王之拘羑里也。尝自叹曰父有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君有不明。臣不可以不忠。思齐诗曰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乌有附下蛊君。自陷于人臣之大罪。如史迁所记。多不可信。
询尔仇方。集注仇方。雠国也。丘氏曰即崇也。崇侯虎助纣为虐。厥罪贯盈。天将正商。则必自崇虎始。此文王之所以伐崇也。若曰是尝谮我。是我仇雠也。辄假专征之权而伐之。则文王之征。未出于公也。仇逑也。兔罝云公侯好仇。犹言同德也。此章之旨。盖曰天命文王。询度于同德之国。皆曰可伐。然后同尔兄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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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崇墉云。而下文即以伐崇之事继之曰。四方以无侮。四方以无拂。则崇虎之恶。实天下之所同疾。而文王之征。始归于大公至正也。浅见如此。自知僭妄。
 景源曰圣人之于兵也。必慎如文王之心。虽崇侯有罪。伐人之国。不可以不尽心也。询四方同德之国而后伐焉。向令四方之国。谓不可伐。则虽崇侯日愬于纣。而谋所以害文王者。文王必不伐也。故诗人设为上帝之言而明之尔。子言是也。
灵台
 景源曰按本纪文王九十六岁立灵台。文公注亦以为文王所作。以此观之。灵台之名。由文王始。夫望氛祲察灾祥。王者之所不废也。然伐密国之明年伐耆国。伐耆国之明年伐邗国。伐邗国之明年伐崇国。初徙于程仅四岁。又邑于丰。台池苑囿之事。纷然而出。方是时天下困于纣鹿台之役。生者有馀瘅。死者有馀怨。文王又从而劳其民。虽其民乐而趣之。出师则有追及之志。筑台则有子来之诚。而以文王视民如伤之心。初岂忍经营之耶。按刘氏外纪曰黄帝设灵台。立五官。以序五事。以此观之。灵台之名。由黄帝始。夫灵台者。天子之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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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未始为天子而名其台。甚无谓。大抵灵台谓始于文王。则非王者之心。谓始于黄帝则非诸侯之所宜有也。
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圣人之铸民也如此。故圣人之民。大抵皆有圣人之心。圣人之使民也。虽劳而民不怨。不惟不怨。而又乐之。上与下一心故也。天劳民于四时。几无一日宁居。民不敢劳其劳者。其劳之也所以利之。而不如是蔑以遂其生耳。文王之劳民。其亦异诸暴纣之劳民欤。孟子曰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其名之肇于文王。而后世遂为天子之台审矣。
下武
成王之孚王。似指三后也。言武王能作求世德。上配天命。配命乃所以配三王。而三王之德益信于天下者。武王实成之也。故曰三王之德既孚。而下土之民式焉者。武王之孝思也。日月章云照临下土。下土自天对地之谓。未有训四方也。武王能成先德之信于下土。而下土之民。上式三王。下媚武王。以顺德应之。孝者顺德也。武王之孝昭哉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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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源曰见得甚好。然下土之不可以训四方。恐非通论。
文王有声
文王有声一篇。有三疑焉。雅颂之述文王者。虽盛陈武功。未尝不兼叙文德。盖言文王之所以为文也。此章则专美作丰之功。而不及文德一也。镐京辟廱。当立于迁镐之后。而六章言辟廱。七章言迁镐。殊失次序二也。上四章所称文王王后一文王也。先文王。下四章所称皇王武王一武王也。后武王。且王与皇同义。何必王后则文王。而皇王则武王欤三也。愚意则窃疑上六章全述文王也。或谓镐京辟廱。是武王之学奈何。曰诗人意思自别。盖云镐京有辟廱。而天下心服者。其文治实原于文王而武王继之耳。
 景源曰诗人之义。若曰文王虽未有天下。启祐后嗣。卒能有就。故以为镐京之学。文王之学也。故首章曰遹观厥成。继之曰武王成之。四章曰维丰之垣。四方攸同。卒之曰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然则武王之所成。文王之所观也。镐廱之所服。丰廱之所同也。其辞岂不微矣乎。不然丰之廱。先于镐之廱焉。独没而不叙可耶。皇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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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皆谓文王也。若有而后必谓之皇。则王者亦有天下之号也。文王将不得以为王耶。
 景源曰崇。殷之属国也。文王殷之方伯也。以殷之方伯。承殷之命。伐殷之属国。其伐也。必告于纣。其平也亦必告于纣。若文王请于纣而为邑也。则纣必不予。不请于纣而为邑也。则文王必不敢。然灭崇未几。丰之邑作焉。孔子所谓以服事殷者。岂如是乎。夫初受天子之命。灭人之国。而自纳其地者。此桓文之事。焉有圣人而为之也。
伐密而邑程焉。伐崇而邑丰焉。文王之专也。而商纣之无啧焉。古史氏之无议焉。岂商纣有所许。而文王有所受乎。传记无徵焉。存而勿论可也。
生民
姜嫄。集注此为高辛之世妃。郑玄则谓高辛后世子孙之妃。史记则曰高辛元妃。按尔雅伯叔父母之承祀者。谓之世父世母。春秋王之元子谓之世子。盖世妃。犹言元妃也。古者天子祭郊禖。后率九嫔以侍祀。姜嫄之得祀郊禖。礼也。而其为元妃亦明矣。若如郑氏之说则岂非僭乎。然传又称尧封弃于邰。以主姜嫄之祀。若果元妃则尧承高辛之祀。何得不祀姜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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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使食于邰乎。且高辛之崩。何为舍弃而立挚。又立尧欤。此其可疑者也。周郊太祖。祖稷而不祖喾。祀姜嫄。舍祖而独祀妣。毋论元妃与子孙之妃。其出于喾则一也。而郊祀。喾皆不与焉。何也。此又可疑者也。
 景源曰昔孔子作春秋。凡事之出于久远而不可详者皆略之。今后稷之出于喾者。何可知也。姑舍之。
 景源曰天于后稷。生长之皆异于人。则独于种殖之时。无所祐哉。生民曰有相之道。注尽人力之助。夫尽人力之助。虽下农可勉。岂天命后稷之意哉。夫有相之道者。有上帝保右之道也。
有见然降稷。以粒烝民者天也。而明五谷之性。尽耕穑之道。以赞化育之功者稷也。集注较实。
行苇
 景源曰文公序说。以行苇为祭毕燕父老之诗。然此篇无一言及祭祀者。诚不知何所据依而谓之毕祭也。卒章曾孙维主。注云曾孙主祭者称。今祭毕而燕。故因而称之也。若以曾孙认为主祭者。而遂以谓祭毕而燕则恐不合。盖此篇专述饮射之事。三章序序宾之下。系以曾孙惟主。酒醴维醹。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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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射毕而饮明矣。既未尝云祭也。此何以知其祭毕耶。曾孙主人自称之辞也。古者外事曰曾孙某侯某礼也。凡乡射燕饮祭祀之事。无不可称。故诗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是射也。然则主射者亦称曾孙可知矣。或曰此诗若不云祭毕而作。则既醉诗所谓公尸嘉告者。亦非父兄答行苇之诗欤。此又不然。夫行苇者。将祭而燕父兄之诗也。祭既毕矣。于是父兄答既醉。何以知其然也。谨按礼记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学也。学有设席燕老之礼。天子袒而割牲。执酱而馈。执爵而酳。所以教诸侯之弟也。今行苇序授几肆筵之仪。奠斝荐醢之事。以及舍矢序宾之礼。庸讵知其诗之不饮射于学而作耶。故曰将祭而燕父兄之诗也。
可备一说。以俟辨之者。
既醉
 景源曰祭起于报本。黍稷牺牲。未始求福也。醴盏芗萧。未始干禄也。然仪礼既祭。宗祝告嘏辞于主人。主人于是作诗以答其贶。是向之黍也稷也牺牲也醴盏也芗萧也。适足以为祈福祈禄之具。而报本之诚未专也。孟子曰竭力耕田。供为子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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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父母之不我爱。于我何哉。夫父母生则养之。死则祭之。人子之职也。福我祸我。都不可论。假设鬼神。未始有临飨降福之意。而皇尸告之。宗祝传之。不亦诬乎。
祭也者。先王之所以与神明交。而兴民于孝者也。故君子将祭。致斋于内。散斋于外。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志意。斋三日。乃见其所为斋者。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周旋出户。肃然必有闻乎其容声。出户而听。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故君子之祭也。必有格焉。既格矣。必有飨焉。既飨矣。必有以报之。飨之有报。民之情也。先王事亡如事生。以民之情。测乎神明而得之矣。于是乎有尸祝致嘏之礼。以达神明之情。非求福也。非干禄也。不如是。神明之情不泄。神明之情不泄。是致死之也。孝子之所不忍也。孔子曰吾祭则受福。孔子之祭。岂为徼福也哉。祭而至于受福。则能致神明之飨者也。君子斯贵之矣。后之君子。其于报本。固不能如古君子之谨也。故尸祝致嘏则其心有不慊焉。故祭之无尸祝。盖自后之君子始。夫以先王之制礼。而损益由心。则其流弊将至于不祭矣。此识者之所宜惧。而学者之所宜讲也。故吾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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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问。
 景源曰明明者福也。高朗者德也。昌其福之谓融。全其德之谓终。言成王既绥初德。庶几弘昭明之福。而终天地之德也。
既醉自四章以下。用互文。自四章读至卒章。可以知其始。自卒章逆探其义至四章。则可以知其终。此所谓高朗令终。令终有俶者也。盖上二章。总言祈福之意。三章又言君子之能享此光明悠久之福者。实有其始。自釐尔女士之时而已然也。釐尔女士者。盖将从而孙子而永为天命之所附属。故室家之内。永锡多祚之胤。祭祀之时。有此孝子之举奠。而孝子之孝又能不匮以及其类。故朋友之相摄佐者。亦皆有威仪当神意也。此其所以享光明悠久之福。而公尸之嘉告者也。章首多以维何发之。以起下文。其法亦自井井然。此解与明见大异。未知果何如。高朗者德也一句颇新。但恐龃龉无甚接属耳。
嘉乐
 景源曰既祭而嘉乐成。既燕而天保作。天保多颂词。嘉乐有规意。一诗之不同何也。盖人臣之情。惟笃于祝愿。此天保之所以颂之也。盈盛则缺。明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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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惛。此嘉乐之所以规之也。然燕之与祭。其受赐未尝有殊。则于天保。亦无不可规君之义矣。
假乐上二章。专述成王受禄之盛。天保之义也。三章四章。称愿其子孙之辞。斯干之意也。吾见其颂祷也。未见其规王也。虽然必也有其德而后有是福。虽曰祝嘏。意亦不忘规王云尔则可也。是则天保假乐同焉。
公刘
 景源曰余谓周官。圣人之大法也。虽历万世。而天下之变。无遗于六十职掌之中。其纲理者有素。创始者有自。非成周之时。始为之制也。盖所从来远矣。然则列职考绩之法。粗见于虞书。而其风俗之成与制度之备。皆无所载。及读公刘诗而后。知周官之法。成于公刘也。如跄跄济济。俾筵俾几之类。此宗伯之制也。如其军三单。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之类。此司马之制也。如取厉锻之类。此司空之制也。如观其流泉。度其隰原。彻田为粮之类也。此司徒之制也。如爰众爰有。既庶既繁。既顺乃宣。君之宗之。思辑用光之类。此冢宰之制也。若此诗者。可谓周官之源耳。夏殷之礼虽已亡。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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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而知之矣。
甚哉。西戎之难化也。不窋之训也。修其典章。守以忠信。公刘之教也。彻其田赋。惇其礼俗。宣之以文。肃之以武。而西戎腼腼然饮食。至于今不离于禽兽。速哉。东夷之易变也。自箕子立八教。而民兴于礼义。令闻达于中国。至于今彬彬焉。东方在行为木。木之乘气也易。西方在行为金。金之受物也难。其理则然矣。
公刘非召康公之诗也。公刘之作。述公刘之事。以训王勤民者也。民事孰有重乎经界。而公刘阙而不详焉。或曰七月豳风也。亦晓王以民事者也。不言经界于公刘。何疑焉。曰七月风也。风也者。述当时美俗。以追原教化之所自耳。至其典章法度。略之可也。若雅颂则异乎是。用之宗庙。用之会朝。或以发先王之德。或以明先王之功。故观于雅颂。而周家之典故。可得而徵焉。此而弗详。后世何述焉。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彻者盖自公刘迁豳。法殷之制而为者也。其画疆经沟之法。受田纳赋之数。必有可考者焉。是宜谨书而藏之。彰先公厚民之政。以贻后世之则。而今按公刘六章。皆无可徵。惟曰彻田为粮而已。何其已简也。或曰其时当有一书。载其详以传诸后。故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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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得以因其旧而修井田之制。而今为秦火所烧耳。曰后稷之功。莫大于种殖。则生民详焉。太王之绩。莫盛乎迁岐则绵之诗详焉。文王之文德。莫昭乎作人则棫朴详焉。武烈莫竞乎灭密灭崇则皇矣详焉。武王之伐。莫显乎正商则大明详焉。以周先后功德之茂。而诗人必谨识其大者。毋系乎他书之存不存也。夫仁政莫先于彻。彻之兴。实肇于公刘。言公刘之事。而于此不之详。将何致详乎。为此诗者。可谓不知为政矣。故曰公刘。非召康公之诗也。
 景源曰彻之法在书则宜犹禹贡也。彻之功在诗则宜犹豳颂也。而今皆亡矣。公刘诗不详乎彻者。明非公刘所始制也。焉可疑乎。
卷阿
 景源曰卷阿之首章曰有卷者阿。飘风自南。飘风者暴风也。犹宵雅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盖忧谗之辞也。二章曰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讽之之辞也。五章曰有冯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言有此四德之臣辅翼之。然后乃可以为天下法也。卒章曰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閒且驰。矢诗不多。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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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遂歌。言王之车马如此其盛且閒也。何不厚礼逆四德之臣乎。矢诗不多者。诚欲王之自知也。其辞正以微。其气舒以永。其思悁以深。其音婉以远。岂召公此诗。作于周公居东之时欤。始周公摄国政。召公为太保。以辅王室。既而召公告老去。于时成王幼。召公以大臣。义不当去。然盖已知管蔡蜚言之几。而欲辟其位尔。周公留之。居无何。管蔡之谗果兴。由是周公居东都凡二年。成王不寤。召公安得而不救药之。以正其心耶。此卷阿之所以作也。
周公之孙也。而召公之默焉。君子惑诸。而黄子发之。黄子之言。说诗者识之哉。
俾尔弥尔性。集注以为使尔终其寿命。窃谓卷阿之游。既伴奂优游矣。召公何不思格止之道。而盛称寿考福禄之事。以荡王心耶。弥终也犹尽也。盖劝王修德以尽其性。似先君善始而善也。
 景源曰尽性之解。可谓善言诗矣。
民劳
 景源曰一翕一张。天之道也。一劳一佚。人之情也。翕而不张则天道变矣。劳而不佚则人情反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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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康既没。天下之乱且二百有馀年。贤人去而白驹刺。庶民散而黄鸟刺。谗言行而沔水刺。王室乱而桑柔刺。六军怨于下而祈父刺。昊天怒于上而板荡刺。则召公诗所谓民亦劳止汔可小康者。亦足以卜其开共和之始也。此诗之戒同列。如文王之戒荩臣也。序以为刺厉王是也。
惟大人。为能格君之心。诗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德。惟大人为能忧民之忧。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惟大人为能恶宵人。诗曰无纵诡随。以谨无良。惟大人为能翼正道。诗曰式遏寇虐。无俾正败。为此诗者。其可谓当时之大人矣。

 景源曰今有严父。见其子之过恶。色变虐怒蹶动。虽其子不孝。必怵惕而敬之者何也。以其亲而可畏。天之于人。犹父之于子也。板之卒章曰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朝。及尔游衍。盖欲王之怵惕而敬之者欤。
板诗上言天下言民。反复不已。而至七章专言民之可畏。卒章专言天之可敬。想其所戒之人。谓民不足畏。谓天不足敬。小人而无忌惮者也。故以此深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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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卒章之言。非惟可警当世。后之学者。佩服而勿坠则亦庶几寡过矣。

 景源曰陈先王之训而风其兄者。五子之歌是也。托先王之言而风其上者。荡之诗是也。五子之歌近于正。荡之诗近于谲。此由其时不同故也。然不序其德而假其辞。非所以敬先王之义也。后之诗人如效此。则不惟必陷于刑戮。亦其事轻薄不足多也。且荡诗如无陪无卿。式号式呼。俾昼作夜。小大近丧之类。旨迫而气慢。此无异于霍光之废昌邑而数罪者言也。以汾王之虐。犹不之谪。其比后世之君。亦可谓有成康之遗风也。岂国人将叛。而其辞之不恭而如是耶。
忠臣爱君之心。根于性。虽知其必至于颠危。而思所以扶之也。虽知其不可谏止。而思所以觉之也。断首刳心而不复怨悔者。非不恶死也。盖其得之于天者然也。然龙逄之于桀。比干之于纣。犹得以面折焉。廷诤焉。一泄其所欲言者。则君之不悟。于我何哉。若荡之诗人。当卫巫监谤之时。虽欲一言而死。其道无由矣。当是时。厉王左右。皆彊御掊克之臣。而入则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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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媚主。出则寇攘以虐民。上下淫酗。无昼无夜。则虽有抱忠肝义胆。欲一陈于王者。众慝沮之于内。妖巫拒之于外。其势固无以进其身于王前矣。既不能极言于王前。则不如结舌缄口。以避诽谤之诛。然忠臣忧国之心。亦自有不能已者。故托为文王嗟叹商纣之辞。以宣其壹郁之思。虽其旨微而不扬。其声哀而不平。原其心。实出于性情之正。则谓之谲不可也。谓之轻薄不称也。千载之下。想其为人。忠狷不能容默。殆屈平贾生之流乎。

 
景源曰诗序以抑诗为刺厉王作。文公以为卫武自警之诗。按楚语卫武公作懿戒以自儆者。抑也。由是观之。懿诗之未尝刺厉王也审矣。然大雅天子之乐也。自周公已下。非祭祀陈戒。则诗不与焉。武公以诸侯。其自儆之词。列于天子之乐者。甚可异也。或云孔子以武公改过好学。遂入懿诗大雅。宾之初筵小雅。此又不通。若孔子嘉其改过好学。则懿之与宾之初筵。皆入大雅宜矣。奚独懿欤。得非自儆于国。因以戒王者乎。
序所谓刺厉王者有可疑。案仁山前编。武公即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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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王十有五年。不与厉王同时。此其可疑也。文公所谓自儆者。亦有可疑。案抑诗云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盖言其尊贵。人无与竞。四方之所取以为则。此惟天子可以当之。非诸侯之所堪也一也。又曰借曰未知。亦既抱子。若如左史之言。则武公时年九十五。岂当曰抱子而已乎二也。大雅天子之乐也。卫公自儆。何与于天子之事。而辄入大雅乎。若来谕所疑者亦其一也。仆意以为刺幽王也。武公末年。幽王即位甫尔。其威仪辞令。固多颠覆宣王之典刑者。故其诗曰女虽湛乐从。弗念厥绍。罔敷求先王。克共明刑。幽王之初。内嬖褒姒。宫闱不肃。白华之渐见矣。故其诗曰夙兴夜寐。洒埽庭内。维民之章。四夷交侵。王师属衄。骊山之渐兆矣。故其诗曰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遏蛮方。戒之既切矣。又勉之曰假令王未有知识。既长大而抱子矣。假令我未有如识。亦既耄老矣。则我言非妄。而王庶几一悟矣。卒章则又微提厉王事以儆之曰。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远。昊天不忒。审一篇之指。其为刺幽王明甚矣。小序以小子尔女。谓非人臣之礼。伊尹告太甲曰。有言逆于女心。周公目成王曰孺子王。又以谨尔侯度。谓武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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儆。此则不过曰谨尔御诸侯之法度。以防不虞之患而已。若左史所称则懿诫耳。韦昭强懿为抑。然孰信其必然也。恐别有懿戒。而不传于后。汉儒得以傅会尔。
夏商之人。言德不言威仪。周人言德必并言威仪。如抑及宾之初筵。又以威仪为先。此可见质文之变矣。原德之积于中而刑于外。则威仪棣棣然也。故玉藻重九容。乡党一书。多言圣人之威仪。繇是言之。威仪者。君子之所慎也。然后之学者。或专用力于外。非无威仪之可观。而内德多不称。繇是言之。威仪者。君子之所耻也。余谓抑之盛言威仪。恐为后之流弊也。
 景源曰德不昭则其仪也矫。仪不肃则其德也讧。肃于仪而昭于德。然后谓之君子。易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不敬于容而能保其德者。未之有也。不谊于心而能慎其仪者。亦未之有也。若子所云内德不称其外者。学者之罪也。非威仪之罪也。
 景源曰先王之待贤。可谓盛矣。其朝觐也。礼之以宾客。其有疾也。往而问之。其既死也。哭而抚之。含有贝玉之赐。襚有衣衾之赐。赗有乘马之赐。又为之麻衰而答其恩如朋友焉。是以虽春秋之世。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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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贤士之可尊。而大夫之可重。若武公之惠于朋友者。其原亦出于此矣。
嘉乐曰之纲之纪。燕及朋友。先王能有此纲纪。故其视臣如朋友。而君臣之礼固自若也。是以能上下俱安矣。周衰纲纪既坏。而臣之求于君者则犹以朋友之道也。于是君不堪其弱。秦惩其弊。大修尊庳之等。臣乃以奴隶自视。而君不堪其亢。及其惎也则仇敌矣。乃知先王之朋友视臣者。亦自有其道。无其道则亦弊而已矣。
桑柔
 
景源曰史记厉王三十七年。国人皆叛袭厉王。王出奔于彘。太子靖匿召缪公家。国人围之。召公乃以其子代太子。太子竟得脱。缪公与周公行政。谓之共和。厉王死。乃立太子为天王。是国人非废厉王也。召穆公废之也。夫厉王无道之君也。天下孰不欲亡周耶。其流于汾水之上。亦且晚矣。然国人无内恃。必不敢持兵而向天子何也。厉王积虐于天下。虽楚国之远于京师者。惧其虐而自去王号盖三十馀年。诸侯疾首而听王之虐。矧国人不知大臣之意而能叛之耶。且国人既叛其父矣。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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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安知穆公之不叛己。而匿于其家耶。夫穆公周之大臣也。见天子之无道。其欲行伊尹放桀之事者。其义当然也。于是国人倚穆公而叛。太子倚穆公而归。皆识穆公之意者耳。故废厉王而全太子。若穆公者。可谓社稷之臣矣。
召虎有社稷之大功。然亦有大辜。不可以功掩也。汾王得罪于国人。虽不可复也。太子贤。年且长。何不告于文人而亟定其位。顾挟为奇货。颛行号令。使天下无君至十有五年之久矣。向令汾王有悔过迁善之望。如太甲居桐之日。则虎也犹有所待云尔。汾王之不能改。愚者之所明知。彼虎也弗亟立太子。而欲何为哉。
 景源曰厉宣之际。知几全身。终不失人臣之节者。芮良夫一人而已矣。方荣公之用事。良夫争于王前而不听。又密见其僚友。告以国乱。僚友以良夫恐动人心。竟不之省。良夫念内乱将作。相率而入于不测之地。乃屏居田墅。力耕耘以代禄食。及厉王废。草莽之臣。既无力势以救天王之祸。于是自伤其身之亡归。作桑柔。追怨厉王。犹麦秀之怨纣。非敢刺也。宣王之即阼。尹吉甫,召缪公,樊穆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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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出入风议。成功赫然。独良夫自桑柔以后。不复见于诗。岂其人已死。而不遇宣王之世者耶。抑二雅残缺。宣王之诗。多轶而不传者耶。不然良夫老死田野。必不立于宣王之朝矣。今以诗考之。其言厉王之废也。曰灭我立王。继而自谓曰进退维谷。良夫之志可知也。然其事实亡传。忠义不彰。百世之下。吾无得而称之。讵不惜哉。
忠臣谏君。必防患于始生。故其用力寡而收功大。然患之始生。其形未著。则言之者似不切。而听之者无所动其心矣。故危机在前。而不知觉悟。终至于覆国亡身。可不哀哉。当厉王之初。诸侯畏服。天下无事。如此者三十年。若非荣公导恿之以利。则厉王未必为无道之君。然荣公亦当世之材臣耳。其始近于王也。以召公凡伯之贤。犹不之诤也。独芮良夫深以为忧。其谏王之言曰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或专之。所怨甚多。此数言也。而其志虑之所及。已在河汾之间矣。使厉王深绎其言。疏荣公以谢天下。则岂有居彘之辱哉。故尝谓厉王之臣。爱君忧国。莫如良夫之为尤也。及共和之时。国无君十有五年。二相之号令举措。必有不厌于天下之心者。于是良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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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反有甚于厉王之时矣。故宁欲力民代食。以洁其身。而不肯进于无君之国也。至今百世之下。读其诗而想其志。犹使人流涕。悲夫。
桑柔上八章。明是共和之时所作。七章曰天降丧乱。灭我立王。三章曰谁生厉阶。至今为梗。首章曰捋采其刘。瘼此下民。六章曰稼穑维宝。代食维好。或以悲宗国之覆亡。或以责二相之专擅。或以忧民之瘼。或以悼己之穷。其为良夫之作审矣。自九章以下则只是同列相责之辞。与上八章旨意。有大不同者。读者可深考之。
 
景源曰自八章以上为桑柔。自九章以下为大风有隧。然后良夫之志始畅矣。
云汉
 景源曰诗之记异。犹春秋之记异也。陨霜则月之。日食则日之。今云汉大雩之诗也。不时不月何哉。盖宣王之烈。出于忧旱。虽有此菑。适所以为周之祥。故诗人之意。在乎忧旱而不在乎时月与。或曰古人之为诗。惟记其时之所临见者以辨其候。故日月方奥春也。定之方中冬也。黍稷方华夏也。维北有斗西柄之揭秋也。如云汉所谓倬彼云汉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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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于天者。亦记雩时之所临见也。夏小正七月汉案户。案户者直户也。云汉直户而人所临见。故特书之。盖秋雩也。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只是其雨其雨杲杲出日之意耳。恐不必深考。然夏正七月。为周之五月。则云汉直户之候。正是闵旱之时也。如此观之。亦不害于诗意矣。
云汉一诗。责于人者轻。责于天者重。夫牺牲圭璧。禋祀奠瘗。特有司常行之事也。曷足以动神哉。孔子曰某之祷久矣。圣人祷。以德不以物。故汤之祷雨曰无以予一人之不敏而伤民之命。观其六事自责之言。则可知七年之中无一日不祷。故祷而即应也。按史记宣王二年不雨。至于六年。当是时。国忧民艰。可谓棘矣。而二年南征荆蛮。又伐淮夷。又亲征徐戎。四年营谢邑。五年城齐。六年伐西戎。劳民动众。汔无宁岁。而曾无一策可以弭灾救民者。考诸史册所书。不可掩也。举措如此。所以致旱。而乃欲以区区仪物。感回天心。不亦末乎。仍叔不知以道格君。反以靡神不举。为吁天之本。而观其诗。修省之意少。怨尤之辞多。其比伊陟,祖己之徒。不及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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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源曰周时祷神之词多如此。如金縢所称尔之许我。我其以璧与圭。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圭。其词义不恭。云汉诗责神为多者。盖亦类是。然与商汤求雨之词悬异。此由宣王之圣。不及商汤而然耳。若诗人之指。惟美其忧民而作之。亦无害其为忠之义也。
崧高
 景源曰王室之卑。自崧高始。夫景阴阳以正方国。度经纬以立庙社。浚沟洫以分井疆。此匠人之事。不宜命天子之大臣也。申侯虽立盛功。而其爵侯伯也。召公虽主封建。而其位天子大臣也。今天子大臣。为区区一申侯来营国邑。建其寝庙。积其糗粮。申侯由是必轻周。异日天子死于申侯之乱者。宣王有以致之也。春秋书天王来锡命者三。来聘者七。讥名分之乱也。若使孔子论春秋起于宣王之际。则吾知召公之来营谢邑。亦见其讥也。
甚矣。南夷之为周患也。自昭王南征不复。而荆楚之种。实生其心。于时去文王四世矣。去康王一世矣。至昭王之子穆王。徐戎始入。中国为乱。陵夷至于夷王厉王之世。上之德威。益不足以怀远。而又无奔走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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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之臣为之方伯。则于是熊渠僭号。东侵庸西伐扬粤之地而有之。淮夷入寇。虢仲败焉。夫二南之化。称于诗者盛矣。文王之末。召公犹治南国。则其去圣贤若是之未远也。然数世之后。其凭陵跳踉。又若是之无惮也。此不特周之纪纲颓弛。有以致之也。亦繇南国人心轻剽反覆。无根固之性。故得贤王良伯。御之有道则易以服。并蛮夷进于中国。御之一失其道则涣然离。连中国变为蛮夷。其势固然矣。宣王即位于王室弊坏之后。其南顾之忧。固未尝须臾忘也。故必得王之元舅国之世臣。而文足以绥民。武足以靖乱如申伯者。然后始可使保釐南土。故其诗曰我图尔居。莫如南土。往近王舅。南土是保。又必待天子之大臣。而世职大封之礼如召虎者。以定其都邑而修其城池。正其经界而彻其田赋。然后申伯之体势重。故其诗曰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登是南邦。世执其功。召伯既营谢矣。申伯亦归国矣。今庶几纲纪百蛮。藩屏于周。而永无南土之忧。故其诗曰申伯番番。既入于谢。周邦咸喜。戎有良翰。黍苗卒章亦曰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盖言非召伯。谢功不成。而南土不可镇。王心不得安矣。观于二诗则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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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势可知。而宣王智虑之周。亦可见矣。来谕讥其待诸侯太重。恐未察也。骊山之事。良由申侯子孙心利平王。以启其祸也。岂宣王优礼藩臣之过耶。韩之始封。召康公以燕师为筑其城。仲山甫以冢宰筑齐城。盖大臣之经营侯国。周家之常政也。
揉万邦。非一藩侯之事。万恐南字之误也。
 景源曰南字殊稳。然孟子称不以辞害义。虽曰申伯之德。足以活万邦。意亦不妨。学者当活读。
烝民
 景源曰城齐。外事也。补阙。内事也。天子之左右既无人。则一仲山甫岂可遣耶。自古人君能容谏者鲜矣。仲山甫之在内也。尝好为极谏。彼宣王必心恶之而有此命也。烝民之卒章曰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又曰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山甫之心与吉甫之言。皆如此。是固见宣王之德衰而忧之耳。
以樊侯之贤而逖王左右。则王躬之保。衮职之补。谁当任其责耶。此尹吉甫之所深忧。而宣王之不终令德亦可卜矣。子言是哉。
 景源曰传称仲山甫荐鲁孝公于宣王。以谓肃神敬老。问事咨刑。乃立为鲁侯。诸侯由是不睦。今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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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称仲山甫既明且哲。夫明哲者。知人之谓也。若仲山甫者。岂足为明哲之士哉。传之所称是。则诗之所称过矣。
鲁武公以括戏见。而王立戏为鲁嗣。仲山甫谏而不听。既而括之子伯御弑懿公自立。则王讨而杀之。问谁当嗣者。而仲山甫以孝公对。孝公嗣位二十有八年。无失德见于史者。安知其贤不如樊侯之言乎。史称诸侯不睦。非以立孝公也。盖追怨宣王弃嫡立庶。自坏先王之制。而驯致鲁国三易其君。故其心不睦也。不然孝公即懿公之弟。括子既不可用。则非孝公之立也。谁当立而诸侯不睦乎。
韩奕
 景源曰韩侯蹶父。非贤人也。崧高吾见其嘉申侯之德也。烝民吾见其颂樊侯之德也。惟韩奕褒其山而不褒其人。韩侯岂贤与。爱女当予法家。择婚当取吉士。今蹶父求其富而不其德。蹶父岂贤与。夫蹶父取厉王之子以为妻。韩侯取蹶父之子以为妻。蹶父用是道。以求韩侯。则厉王之求于蹶父者。亦可知也。夫为女子择婿。至细事也。而取舍之际。背公而循私。其伤于风俗如此哉。辅汉卿以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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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为贤卿士非也。
所论甚当。彼蹶父。辅氏何据而知其贤也。
江汉
 君人者。天地百神之主也。父亡而子嗣。祖死而孙承。礼之常也。人臣虽有所效力于其间者。未为其功也。故先王之叙六功也。辅成王业之谓勋。保全邦家之谓功。法施庶民之谓庸。以劳定国之谓劳。制治成事之谓力。剋敌出奇之谓多。若定策树嗣子之功。不与于数。非阙之也。盖君位之授受予夺。一由于天心之至公。人臣未尝有私恩也。故自以结恩而骄其主者。人臣之贼也。自以受恩而德其臣者。人主之过也。不骄不德。臣主俱忘其恩。然后可尔。当宣王之匿召穆公家也。国人围之。穆公乃以其子代宣王。宣王竟得脱。立为天子。而不以为恩。及穆公平淮夷。始以战功赐土田。夫杀其子以生其主。爱之至深也。立以为天子。恩之至盛也。穆公施而不有。宣王识而不录者何也。以大位天之所命。人臣无私恩也。向使宣王报功于江汉之前。则穆公之所以为忠者。孰知其出于理义之公耶。后世之臣。阴怀大利。饰为残忍之行。以私其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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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于他时。有不充于其欲则恚且怨。几何其不为乱也。平王之初即位。以晋侯有翼戴功。赐秬鬯弓矢及河内附庸之地。王室遂乱。吾于是知宣王之为世宗与穆公之为穆公。皆由忘恩也。周勃逆文帝。请间于渭桥。授天子玺于马前。及践阼。阳阳有骄色。丙吉脱皇孙于长安狱卒。绍大统而噤其口不言旧恩。是二者虽若有间。然其为恩。介于其心。或忍而不出于口。或不能忍而出于色。其不浩然而忘。泊然而在者。未始不同也。岂如穆公之事君犹他臣。一切无心哉。诗曰无然畔援。无然歆羡。此之谓也。夫庆赏刑威。取民之柄也。为人君者。既不可以亲厚。亦不可以疏薄。今为推奉之功而爵之赏之。虽有罪而又赦宥之。其如他臣何。故穆公待其平淮夷而后始有赏焉。其册曰文武受命。召公维翰。无曰予小子。召公是似。肇敏戎公。用锡尔祉。若穆公不敏淮上之功则宣公不锡其祉矣。呜呼。下不以所立为私君。上不以所助为私臣。有功则与众同赏。有罪则与众同罚。此恩义之所以获全也。
周勃,丙吉之谕尤当。后之居成功者。绛侯之戒而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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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之法哉。博阳其召,绛之间乎。
 景源曰常武之诗后江汉。何失序也。孔子自卫反鲁。然后雅颂各得其所。今失序何。诸儒乱之也。何以知诸儒乱之而失序也。以其诗知之。盖此诗为宣王亲征而作。徐虽处淮浦之间。号为小狄。而使天王帅六师而亲征。则其为患于中国必甚矣。当徐国之未平也。焉可谓之时之无争。又焉可谓之天王之心之安乎。江汉曰时靡有争。王心载宁。此淮南之役。宜后于常武者也。扬州去徐远。京师去扬州加远。譬之人身。京师首也。徐左腋也。扬胁也。宣王以英武之姿。且有方叔,召虎之帅。凡大军旅。必慎于谋犹而后发。岂千里县师。舍左腋而趣胁哉。此淮北之役。宜先于江汉者也。
二雅之诗序。次序或有不可考者。非独常武也。尝疑文武受命至自召祖命。乃宣王策命之语。明明天子四句。乃穆公对扬之辞。而并勒于庙器也。不知然否。
 景源曰周官有功者。铭于大常。司勋藏其贰。盖铭之法。与乐歌不同。召虎之功。宜别有铭如石鼓古文。不惟江汉诗纪其功而已也。若其策命之词与对扬之言。诗人象其意而为之。犹后世诰表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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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其铭于钟鼎也。宜无分别矣。
常武
 景源曰殷之取士广。周之取士狭。取士广故傅说拔于草茅之中。以揔百官。取士狭。故召,申,程,樊之才。出于世臣。而不出于微眇。此二代之制。所以不同也。昔者武王以世官为纣之罪。据商制而言之尔。非然则周官亦世也。奚咎纣哉。常武序皇父之世曰南仲大祖大师皇父。其重世臣盖如此。故及其衰也。周以尹氏乱。鲁以三桓削。晋以六卿亡。祸所从来矣。
有周世卿之祸。由于大臣权重。武王之崩。周公践阼九年则一天子矣。厉王之放。召公颛国十有五年则又一天子矣。大臣之权。不亦重乎。然幸而得周召耳。其不幸而得尹氏。则私其权柄。以延于孙子。势燀威积。然后立一王于王城。居一王于狄泉。以厚其党与。而天下拱手。莫敢正也。此非世卿之祸乎。虽然世臣不可不用。其于国也。席宠也重。树势也固。有民庶之望焉。有典章之故焉。故夏之兴也以靡。商之昌也以陟。周之复也以樊,召。要之人主择其贤者而用之耳。未可一槩论也。
瞻卬
 景源曰介狄者。介于狄也。明幽王不知妇寺之祸大于戎狄而舍之也。诗人之言。循常而不诡。由情而不巧。岂诚以犬戎未然之祸。谓自于妇寺乎。本注云必将有夷狄之患。太过。或引晋语之女戎。以妇寺为狄非也。戎者兵也。狄亦可以为兵耶。
有内嬖者必有外患。诗人非强为之说也。然必以介狄为言者。想其所可忧者。夷狄为尤甚耳。下文云维予胥忌。岂尝有以此谏王者。而王不之悟。又疏之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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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旻
 
景源曰序以召旻为凡伯刺幽王诗。申培谓尹伯奇谏王而作是诗。皆无明證。而考其诗。若有所指。其三章曰我位孔贬。申之曰胡不自替。卒章曰维今之人。不尚有旧。此必因元老旧臣之被贬。而小人代居其位。故诗人责之也。盖是时苏公为暴公所谗。遂去其位。作诗以绝之。岂其僚友又为此诗。以刺王欤。
自古亲小人者。必先弃其老成。然后群小得乘间而进。此诗既为任用小人而作。则其旧臣之被斥自可知矣。然当幽王时。耆德之臣见疏于王者。不一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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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必以苏公当之则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