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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庵集卷之三 第 x 页
直庵集卷之三
书
书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5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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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六月二十四日。后学东阳申暻谨再拜上书于厚斋金先生座下。恭俟进退之命于门墙之外焉。伏以暻之生世。今已十有六岁矣。自在冲年。盖闻于士友间公共之议。则咸曰。今日斯文之眉目。儒林之宗匠。惟有沙川金公也。及其省事。又幸得先生一二谈经论学文字而读之。略窥先生道学渊源德义范围之梗槩。则其所景仰而向望者。恒自不任其区区矣。曩者先生有南州之行。深恐负笈抠衣之迁就。以阻依归之私计矣。今也杖屦还山。皋比正设。则此实暻之执策受业之日也。失今不进。无待别时。故遂敢忘其不肖无状而来诣。以冀先生矜怜而许其备数于门生徒弟之末焉。因窃伏惟先生嫡承尤,玄之统。正传退,栗之脉。性明而行高。知周而言详。道大而德全。学博而守约。体之以敬义而扩之以忠恕。经礼巨细。各极其至。而门法纯备。规模严密矣。凡为今日之晚出后学者。举宜争趋于教席之下。以沾时雨之化。而若暻请见之诚。则又有所滋别于他人者。盖其姿质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5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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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丙申正月)
南溪礼说中论师友文字。是玄翁平日手所编次者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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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亮臣传其大人之意。略云。年前借得玄石先生礼说于沙川。因誊一本。其论师友文字亦然。虽一家之人。未尝轻以出示。自昨岁斯文变怪以后。一二士友有求见此等文字。而亦姑不副矣。近更思之。玄石函丈所以推尚尊信于尤翁者如何。而尤门人一无知其如此者。诚以徒见其初头两非之论。而不见此文字故也。非斥尼尹。不一而足。而至今一边人犹未知其如此者。亦以徒见两非之论。而未见此文字故也。是故函丈晚年定见定论。尚不见白于世。岂不痛惜。以此论之。则不可不出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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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丙申二月)
近日事。有关世道污隆。可胜忧惋。生三事一之义废。而人纪不立。国是靡定。几何不至于有夷狄禽兽之祸耶。似闻泮儒尹凤五,金纯行等才有辨疏。姑未详其辞意曲折之如何。而第闻以玄翁甲子答林沧溪书及己巳答尹子仁书。又答子仁劝望哭书。入于疏中。作为救怀讨尼之一大證案云。按此三札。见载师友考證往复书中。而芝村李叔手笔列录。给其胤。袖投疏厅。暻始固止之。而芝叔以为老先生于己巳士祸后。是怀非尼。扶怀抑尼。而为之淑慝之辨者。大故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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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丙申三月)
尼徒崔锡文者。投呈一疏。疏中引出尼尹辛酉拟书。而结之以甘露会时。尝示玄翁而得大意固好之评云。其为虚妄极矣。盖此拟书。非箴警规谏也。是操切攻斥也。其吹觅尤翁之过失。以无为有。以是为非。极意罗织。肆口悖谬者。虽古之萋菲哆侈。无以过之。以玄翁平日主张师道之尊。发明师不可背之严。而岂于此书。乃有此评耶。况有一言之可辨者。尼尹王霸书。因玄翁迫问此书大意而出。则玄翁之不见此书。此亦可知。此不可置而不辨矣。其疏誊呈。下览后回示尊旨伏望。
上厚斋先生(丙申三月)
自锡文疏后。尼尹之奸情慝态。毕露无馀。盖大尹之己酉拟书出。而党镌之形彰矣。小尹之辛酉拟书出。而宗镌之迹著矣。其交结非类。暗煽祸机。两世一辙。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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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武说问答。来索于暻者。即金友信谦。而以为其农岩,三渊诸父尝极称道此事。谓当有力于伸尤翁而斥尼尹云矣。
上厚斋先生(丙申五月)
景赉向于少流为尼陈疏时。带得收物有司之任。奔走效力云。其哭小尹于听松堂时。何怪有此。而举世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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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丙申十一月)
南下之后。月已三朏。寻常怅恋。曷有其极。一阳初复。伏惟辰下。先生静体神相。道候匀安。仰慰且溯。下怀靡弛。暻侍省粗得依旧。而所患火病。已成心恙。志气昏瞀。思虑躁扰。不克耐烦理会于经传文字。时将史记一帙看阅。而亦自少味。盖其日间所事无吃紧可言者。忽思伊川先生所谓未闻因学而致心疾之说。不胜赧然汗背。遂就校宫。借得性理大全。欲下时月工夫。而神精消散。末由穷究体认。其于沉潜得力。则殆如九万里风斯下矣。因难生厌。不敢复为究竟法。慨年纪之渐晚。悼进脩之无址。尤悔满腔。冰炭交中。平日依归我先生。不敢以疾病而弛其恋德求教之诚矣。倘蒙先生特加怜闷。对病施药。庶使立心竖脚。不至向别路走去。则受顶门之一针。奉海上之单方。幸免为门墙之弃物。而苟或不然。则从前爱育之恩。为不卒矣。此岂非先生恻然动念。思所以救正处耶。伏乞先生将养心捡身之法。端的指教。俾有所据依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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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球疏初发时。略禀所见。而此事是非纷纭。议论噂沓。俄因左相劄陈。 圣上一用其说。终至毁大尹集板。夺大小尹官爵。处分快正矣。大尹之欲讳自己之累。妄援君父之事者。夫岂人臣分义之所敢出。而讵非烈文诗人之罪人耶。申球之疏。终非诬言。要之 圣学高明。痛辨儒者之真假。尊贤斥邪。未有如今日之严截。故大尹无礼之罪。亦得毕露无馀而伏法矣。世道之幸。为如何哉。
上厚斋先生(丁酉正月)
士重疏事。闻来叹服。令人起立。看渠平日处静守拙。恒恐不肯担当大事。今乃大肆力于斯文大论。其所以卫先贤之道。斥异端之邪。阐春秋之义。讨乱贼之罪者。十分光明。十分正大。此在渠固为不负所学。而亦似有光于玄翁矣。盖尤翁门下之尚有一种甚么意思于玄翁者。当于士重此举。而消融保合。无复阻碍。则其为士林之庆。又曷可少哉。到此景赉之失脚。尤不胜其羞也。岂胜痛惋。
上厚斋先生(丁酉二月)
晦初之交。所上二札。计已登览矣。新除辞免。其已准请否。此窠地望。非前授比。自 上礼际。亦必加隆。而以即许递改为难矣。伏虑伏虑。元月 备忘之教。严明痛快。 天意可以仰揣。欲使尤翁之道益光而尹拯之说自熄也。凡在朝野。孰不欢忭。前书固多所禀。而末请矫病之意。或涉妄率。追切悚仄。惟其频乞寄下德音。盖为无久阻于下风之地也。倘蒙谅念否。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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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听景任方以行状事。委进申请云。此实夙承下诺而尚今未成者。只缘景任及暻不孝不敏。不能数进相守。亟请撰定故也。惭惧罔喻。伏想久有经纬。几何就绪否耶。但有愚虑。须至仰贡者。夫子修鲁旧史也。游夏之徒。不能赞一辞。谨严之意。固其然矣。状文体重。犹系私家文字。今愿窃有请也。怀尼是非。固当备载事实。而老先生于此是非泾渭而扶抑之者。大故明白。今览其辨论文字。则尤翁之无过。尼尹之有罪。十分较著矣。所宜直据实迹。极意发挥。使后世之览者。晓然知其心事议论也。日后尹徒之怨恨必深。而自古君子立言垂世。未有虑小人之议己而不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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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丁酉九月)
比日李世德击鼓纳供。为其师讼冤云。而供中语言。固无伦脊。其所引證。归重于玄翁。其所诟辱。专在于重友。此其用意。可谓凶谲矣。其引甲子疏。虽甚勤渠。而妨于其师者。多所财截。其馀书札引用。亦多割裂移易。全没其主意所在。而其师被斥处。辄以渠意。变文换字以妆点之。此固渠家传授伎俩。而虚妄之甚。未有如今番所为。虽不足深责。而亦难置而勿论也。供辞一本觅纳。伏乞下览。凡其诬引误證变文换字处。一一摘出下示如何。士类方有对辨之议。老先生心事议论。亦当并为伸白。伏望商量于浿伯如何。
上厚斋先生(戊戌正月)
近闻先生及俭丈疏出后。中间人言纷纭。至有不忍闻之说。岂意风习之渝薄。一至于此耶。其立异而致贰者。朴景赉为主。申仲瑞次之。其间亦有曲折。非面禀难悉。方以为菀之际。得逢士重。俱以所闻。一一奉告。要其归达于过庭之时。如有商量救正之道。有以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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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戊戌四月)
近事以后。暻实不寝不食。百尔茹度。终未得其所以致此之由也。夫先正道德之高下。学问之浅深。固非晚出后生辈所可妄论。而试以朝廷间论义事体言之。所谓老论。祖述于何。老论之名。虽自尤翁。而老论之实。成于玄翁矣。甲戌时势。尚忍言哉。 圣明在上。天日重新。而先正如尤翁。硕辅如文谷老峰。皆不在世。不幸有南,尹,柳,崔辈倡为邪说。扶护凶逆。眩乱国是。波荡人心。欲驱一世于无母之域。而时独玄翁起自山林。正色岩廊。力主名义。国贼始讨。邪说知畏。夫然后乱贼惩而人纪立。式至今保有东方礼义之旧者。乃玄翁之功也。近世儒者学问道德。固无居玄翁之右。而至其功业之卓。亦然也。虽尤翁尊周大义,己亥邦礼。无以过之也。当是时也。尤翁门徒文老子侄。方亦得以有所考信。有所倚靠。而为是老论也。且夫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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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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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戊戌五月)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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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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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己亥六月)
胡云峰训智之不至为病。曾承下示所辨金,闵往复说以来。至今谨守。更无他意矣。近考老先生论此二段。虽系寂寥数语。可以见其大意。其曰知者知识之谓。以心而言者。即同农岩所谓灵觉之妙而专一心之用者矣。其曰智者。分别之谓。以性而言者。即同农丈所谓是非之理而居五性之一者矣。农丈论说。虽屡千言。前后宗旨。皆自此两句推出。而却与老先生所释。大略暗符。要之俱言其智与知。终有主性主心之异。而以云峰为病则均矣。盖于先生定见。未可谓之烂漫矣。愚意知之以心为主。智之以性为主。亦如情与意之或称性发。或称心发。而实非心性二本也。此亦如是看。不至大害。而老先生之训。亦近此意否。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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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说自心之神明。(止)宰万物者也。老先生曰。按此则或问所以释致知之知者。盖知者知识之谓。以心而言。智者分别之谓。以性而言。虽其间似不甚远。而今直以此训智者。未知果为的确无疑也。又曰。后见史氏说。与鄙见略同。(见下)
番易说自涵天理动静之机。(止)是非之鉴。老先生曰。涵犹藏也。动静者。兼指其始终也。言智者所以藏天理始终之机也。
朱子曰。冬者所以终万物而始万物。故智有终始之义焉。又曰。恻隐羞恶恭敬。皆是一面底道理。而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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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氏曰。胡云峰智字之训。本大学或问论知字之义。然智是体。知是用。智是知之理。知是智之事。知之于智。犹爱之于仁也。以知字为智字之训。似详于用而略于体。番易亦然。但以朱子仁义礼智之训较之。可见。饶双峰尝补智字之训曰。智者知之理。心之别。程勿斋字训亦曰。具别理。为心之觉。老先生曰。孟子,周子,朱子皆有四德之名义。而沈,胡诸儒必欲就此为说。以配朱子论孟仁义之训。盖知未及而言之。其说多傅会。似犹不逮于饶,程二家甚远矣。然史氏似以沈氏谓亦略于体而详于用。恐未然。但以天理人事对言。与礼训无别。是则不无其病也。
右并原论诸说。鉴究證诲如何。然天下无性外之物。知觉是何物而独不原于性耶。农丈之以知觉专属于心而无管于性者。终似分别太甚耶。
上厚斋先生(己亥六月)
前禀智知说。系是性情宗脑。而玄翁所论。与平日所闻不同。此不可不委曲推究。会通归一。而尚未承折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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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己亥七月)
下教一一伏悉。快祛昏谬之惑。获幸多矣。无容更议。惟心兼形体说者。本因心与气质之辨而论说遂及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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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己亥八月)
大学经文明德新民之下。以知所先后结之。而脩身齐家之下。以本末厚薄结之。所谓知所先后者。只是见得在心里而未及于行事也。故曰近道。若因此已知而节节做去。行之有得。则当曰即是道矣。而不当曰即近道矣。夫统结纲领而专主知一边。不兼行而言者。其旨未可详也。所谓本末厚薄者。只是以身家治乱而见诸行事者为言。而无与于知也。夫统结条目而专主行一边。不兼知而言者。其义又何居也。且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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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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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己亥十一月)
前日往复两道字之说。近复别有会疑。不敢有隐。窃观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成之者性。中庸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以是考之。则阴阳之道。道先于性矣。率性之道。性先于道矣。率性之道与阴阳之道。若为一道而同为道之体。则何以一在成之者性上面。而一在天命之性下面耶。愚意道在性前。则当属于天道。在性后则当属于人也。一阴一阳与率性。固有在天在人之分。而其理则又似无彼此也。然毕竟恐不可混无区别而全然一般也。前日每以道字论而未尝推原于性字。故有未尽底蕴者。伏乞更加鉴裁。终赐定论如何。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6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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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燧易改。 因山惨惔。哀号罔极。率土同情。昨拜数日前惠赐手教。审有 陵下赴哭之行。暻亦约艮庵同赴。庶有邂逅获拜之便。预用企慰。暻尝于服师之义。窃有未详者。如是奉禀。闻为师之服。白巾缌绖带白布深衣也。其限则三月。或既葬除之也。心丧则必至三年也。此孔门弟子所谓若丧父而无服。朱子所谓情之至而义不至于其尽者也。且如师不立服者。以非天伦之亲而无当于五服。顾其心丧三年。则大防至严。不容以无服而不致隆于心丧大体也。盖尝考之。心丧者必以三年为期。自礼记家语有心丧三年之说。而心丧期年心丧九月五月。则曾不闻礼有其文。独栗谷之言曰。师则随其情义。而自三年至于三月。不立一定之服。此固原于程张诸训。而暻之所未晓者。自期以下九月五月之等分。是言持服之限耶。是言心丧之期耶。以栗谷之大贤。固足以制作一邦之礼。而此事终违于栾共子定论矣。又未知沙溪为栗谷大功。尤庵为沙溪期年。是其持服至九月至期年耶。抑其心丧或期或九耶。此实后生不可不知者。而惟沙溪不曰九月而曰大功。则必是持服之限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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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辛丑七月)
老先生文集书牍八册。日者具兄送来。且致先生下教。令于合商量合抄节处。随见签禀。窃念这是斯文至重且大之巨役也。实非如暻卑幼昏劣者所可冒当。而顾难违背先生委寄之命替劳之旨。故不揆僭妄。乃敢留意。而其专擅率易之罪。知无所逃矣。然而此事。只欲老先生文字议论。极其中正公平。明白纯粹。使览者无得以指议也。知暻罪暻。庶可自诿。盖其青红手点。固所谓亲自勘定者。不可挠动之说。诚亦似矣而未也。今考老先生答李存吾书。有栗谷日记多犯忌讳。野史易致祸端。不如姑置之意。又有浦渚集李忠定章疏删节之事。又有尤庵集精抄存半为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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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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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闻尤翁入海后。贻书告诀于老先生。自叙平生明天理正人心之本末。而托以后来世道之责。且命子弟门生。就其平日文字中尝论玄石处。一并删弃。勿以传后云。此是烂漫同归之真切境界也。老先生得书痛哭。仍行三月之制。至引栗谷之于退溪。尝有小册子记朝廷得失人物臧否。而尤翁得失。亦间有议及者。至是取笔。亲抹其凡议尤翁者。一如尤翁之为而曰。此若不抹。则后人必疑之。遂以遍告诸子与从游之士曰。尤翁出以大义。死于士祸。自是粹然君子。攻之者当为小人。此其眷眷尊尚之旨。为如何哉。当其在时。亲抹小册中议及之语。则到今身后。不删书札中碍逼之语者。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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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见己巳答子仁书曰。今日尤丈复作罪首。时议必求异趣者。以为之助。人多为高明深虑。政目三望。正符其言。又曰。得于传闻。前头伸骊冤时。必引兄家为明證。又将有追赠先庭之举。又寄沧溪书曰。尼于近日。与骊徒相合。攻斥大老。尤为不韪之甚者。此三书分明见载于年谱。而文集当卷。以纸掩贴。使不可见。此似任赉辈所为。此何等痛惋。庚午答俭丈书曰。示喻尼事安静无辨之说。正叶鄙见。其原由于为尤翁素带一节。要当有以衷之。此书作于坡尼分门有说之后。而谱中见载。集中遍考不得。可异。甲戌答人书。有曰尼于近日。与南,尹护逆之论相同。而实为根本。此书集中有之。而谱中未及采录。可惜。并望裁处。
上厚斋先生(辛丑八月)
芝叔答暻书与别纸。同为上送。以此见之。则其百怪都出。万事瓦裂。而莫可调剂弥缝之景色。可以认得矣。此事任赉作主。而李为其指使。俞为其鹰犬。跳踉若是。此曹之生于老先生家。关系运会。实非细故。惟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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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辛丑九月)
宗社默祐。 贰极册立。国祚灵长。亿万无疆之休。其基于是矣。臣民欢庆。曷有涯极。文集大役。终被不肖孙及乱真门徒之作怪起闹。将使下世之祖考先师。受无限谤讪于一世。贻无限讥议于来代而莫之恤。此不可使闻于他人矣。他日集出之后。斯文之分裂。世道之横溃。其忧不可胜言。而凡其阐明经传。敷释义理之许多好文字。又将为此一着所蔽。无人悦服而钦诵之矣。是诚痛惜之莫如。故欲有商量矣。终不得力如此。骇惋之极。宁欲无言。
上厚斋先生(壬寅正月)
时事置之。勿复道也。宣仁门化作神武门。己卯遗辙。不意复睹。士类一队。屠戮将尽。至于宫闱间事。又是非常之变。搢绅之祸。犹是第二件也。直欲吁天而不可得矣。人言先生亦将不免时辈欲以矫诬师旨为目云。天下宁有是耶。文集消息。不可得闻。暻亦遭任从之诟辱。已为绝口不言之计。今复奈何。
上厚斋先生(壬寅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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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癸卯七月)
山潜水杳。邈未承音。心怅梦劳。怀不自胜。此际伏承本月十六日下赐手书。感悚之私。殆难具言。而但有宿患添苦之教。下情惊虑。亦难形喻。且承大归之地。已以高山为决。而搬下亦以冬初为定。尤切黯然慨怅之至。暻粗保定省。而眼眚尚苦。剧歇无常。痛势既甚。视物尤艰。间就鲁论。略为披览。而仅看大注。小注则不敢生意。兼看家语。而注则不省。可见其眼力之昏短。更无馀地矣。犹于文义训诂事證名物之间。不无一二记疑者。敢玆具禀。伏乞逐件批诲。俾有开牖。如何如何。
窃念学之一字。当兼知行看。然学而时习之学。似通知行而言。则以学文之学。似专属于知而言。学而不思之学。吾必谓之学之学。似专属于行而言。未知是然否。
信近于义。恭近于礼。因不失其亲。似是已然之辞。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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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而知新注。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此岂记问之学。温故则有之。而知新则无之。故不可以为人师耶。
鲁定公哀公齐景公卫灵公问。必称孔子对曰者。君臣之际。记者谨其辞。此诚大一统之义。而中庸哀公问政章则不然。岂子思是夫子之孙。故书姓未安而不用其例否。
书云孝乎注。夫子之不仕。有难以语或人者。引而不发。然则夫子之不仕。果由何故。而今不可得以知之耶。
起予者商也。亦可谓闻一知二欤。
子曰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而中庸章句。则安行属之知。利行属之仁。未知是何故。
夫子答孟武伯由求赤之言。一与先进末章由求赤各言其志之说相似。圣人观人知人。于此可见其真切。而诸子不能外于圣人所料之范围矣。
子产有君子之道注。臧文仲不仁者三不知者三。合为不善者六。而何以谓之所善者多也。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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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不字当通鮀朝并包言之。而难乎免于今之世者。谓难免于祸耶。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与明明德于天下及笃恭而天下平及修己而安人安百姓。一般意思否。
夫子答子贡问。以伯夷为古之贤人。未尝称以圣人。而孟子却称圣人。夫子之所未称。而孟子以称者何据。
三人行。必有我师注。善则从之。固可谓师。恶则改之。何以谓之师也。夫子必有我师之云。未必推去于恶者。而集注如是说者何故。
君子笃于亲以下。朱子既取吴氏说。则张子合两段而通论之语。奚为取载耶。复张子之言。尽未见其亲切果然。何以看则可无龃龉否。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注。上可字袭用。下可字换以能字何意。
君问。必称孔子对曰者。君臣之际。记者谨其辞而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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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人不敬子路注云。子路之学。已造乎正大高明之域。正大则何以臣于季氏。高明则何以从于出公耶。
君子三戒注。分志气血气。志气之气如何。血气之气如何。两㨾字似有不同者而不能辨解。
性相近注。以其初而言。则此初字是指何许界分而言耶。
吾其为东周。是将率僭叛诸侯。尊事天王。如文王之三分有二。以服事殷之意耶。
可者与之。不可者拒之。初学之士当如此。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成德之士当如此。子夏,子张之言。似两相不妨否。
大德不踰闲。小德出入可也。与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之意相反。所以不能无弊耶。
洒扫应对与精义入神贯通者。是下学而上达之理耶。
朱子不废家语。于论语注云事见家语者多。可见其引重之义。夫子诛乱政大夫少正卯。家语分明有其事实。而舜典象刑说则疑而黜之。岂尽信书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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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甲辰七月)
春间进拜床下。获接一团和气于积岁阻慕之馀。而伏况起居如旧。髭发胜昔。下情欣幸。自不任其区区。暻离违门墙。历抵乌山妻母所。因儿病少留。经月归庭。旋以村疠。猝然奔避。来寓牛川江上。此为绝峡也。既无城里便信。城中又无士咸瑞膺。无处凭达书尺。尚未修候。耿耿罪怅。食息不自弛。千万意外。四月上旬下书。自尹氏转由君直家来传。忙坼疾读。欢愧来并。因伏谙伊时道体有相。气候安重。仰慰之至。不下更承德音矣。玆又伏蒙五月十七日下书。且寄俯撰先母墓铭。且示先外王考行状揔论卒篇消息。一则拜受跪读。哀感罔极。不觉涕泪之被面。一则惊喜十分。恨未即进请览。不胜抑菀矣。志铭蒙此加意立言。备书其言行细大。此足为千载不朽之重。幽明受赐。莫知所报。他日当躬诣拜谢。以伸微诚。兼得奉览状揔为计矣。暻父兄向来俱被守令之除。皆六七呈状。卒辞递不赴。即闻时辈启请编配。若不免行遣。则配处欲图于先生寓下近地。而何可必也。艮庵李叔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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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乙巳三月)
伏闻自 上才下别谕宣召。又遣史官传 批。复有进秩之节 胄筵之 命。而所以眷系礼遇者。出寻常万万。玆实斯文之庆也。第想先生平日难进之义。今亦不变否。然而若敦迫企伫。以必致为期。则正是玄翁所谓苟使古人当之。其将诿以虚礼。晏然而已乎者。而和靖,牛溪不得牢守初志之境界也。未知先生于此定算如何。而纵未即诣 阙肃命。以承 天意。而前贤有以言替行之例。辞免文字中略具所怀。进陈昌言。仰待采用与否。而为之去就之兆者。恐是一道也。盖当舟楫霖雨同朝举喜之日。不可无一言以为辅导 君德。救济世道之重。而孤上下之望也。尊旨所在。不得仰承其一二。伏切忧虑。抑今日可言之事。虽属许多。而其中大根本大关系。不可不言之。急务则诚在于勉圣学明大义。卫斯文明讨复数件而已。夫圣学之高明。非不卓越。而有独运自用之忧。此当以格致诚正之功。为之仰勉也。大义之维持纲法如何。而世废不讲久矣。此当以忍痛含冤之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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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乙巳九月)
前月旅邸陪款。获睹造辟陈谟之昌言。三揖一辞之盛节。出处有光于古贤。行藏无歉于素志。仰认精义致用。前定不跲底模范。歆仰赞叹。不自胜其区区也。不审还山以来。婆娑林邱。道体安适。仰慕且溯。日夕驰神。前告孟子记疑。草率疏略。不成貌㨾。而既以就正之意。前已仰达。故玆用具禀。伏乞逐段批诲。
权然后知轻重注。本然之权度。似是从心而言。当然之序。似是从应物处而言否。且三代以后。诛乱救民。得国最正。如汉高祖及我 太祖高皇帝。可谓于汤武有光。盖其德虽不及汤武。而其义与功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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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志是本。养气是末。持志是内。养气是外。而孟子不曰我善持志。而乃曰我善养气。其后不复论持志工夫者何意。且持志工夫。毕竟是如何。如大学诚正及此章下文勿忘勿助。便是其用工节度否。申详二字。似一人姓名。而注以为子张之子。子张姓颛孙。然则申详当为颛孙申详耶。
公明仪四见。而其三似是古人。其一有若与孟子为同时人。而相为问答者然。宜若无罪条是也。未知有两公明仪耶。
知我罪我条注。胡氏所云罪之之辞。未知其与知之之辞有异。罪字只在无其位而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与天子之事无异。而上文已言其为天子之事矣。未可晓也。结语戚字。又何意。
小德役大德。小贤役大贤。小役大弱役强。四个役字下。皆着一于字以看。则似尤分明。如何。注。位必称德。主理而言。以力相役。主势而言否。
执中。何以不言于禹而言于汤耶。
世俗所谓不孝者五。以先轻后重。由浅入深而言。如何。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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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觉分属事理而释之者。为有浅深之异否。
夫子以晏平仲,郑子产,蘧伯玉辈为君子中人。而犹未尝目之以贤。孟子遽以百里奚为贤。夫子之贤字。用于伯夷。百里尚难班于子产辈。况可等于伯夷耶。
孟子于奚。辨其不以五羊之皮要秦穆公。而后篇则有云奚举于市者何也。
清和任。集注以为一德之名。而谓夫子兼三子之所以圣者而时出之。圣亦有一德全体之异耶。且一德者。所知所行。倚于一偏。何以得为圣耶。是故明儒尝有清之圣和之圣任之圣之说。其亦合商量否。
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云者可疑。以下文天子千里。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凡四等之说考之。则公侯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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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次国小国之君。与卿及大夫之禄。为有差等。而上士中士下士之禄。无彼此之殊耶。
卫孝公似非出公辄。若辄则夫子尝答子路待以为政之问。曰必也正名乎。岂肯受其公养乎。
先酌乡人。以其长于伯兄一岁而注。独举宾客之位为言何也。
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换情言才何也。
和与介若相反。而柳下惠和而不流。不流是其介处否。
践形。如四勿三省九容九思五事六德之类。为其工夫否。
王子所生母死。厌于嫡母。不敢终丧。既葬除之云。若嫡母已亡则遂之耶。且此礼只天子诸侯之庶子如此。而不复推去于大夫士耶。
耳目口鼻。四肢之声色臭味安逸。人心也。仁义礼智。圣人之父子君臣宾主贤者天道。道心也。如是看如何。
乡愿。欲求其人以实之。则后世公孙弘,张禹,冯道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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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丙午三月)
异同条辨。今始检纳。因复窃有请焉。李氏之为是书。其有功于四子及朱门。固不浅鲜矣。然诸儒之说。或同于朱子而置之异科。异于朱子而置之同科者。安知其必无也。自家之辨。皆得符合于朱子之旨。亦安保其必然矣乎。既经高鉴。则想其同异之易所。辨论之得失。宜莫逃于先生眼下。凡遇此类。略有评语。俾后学得有考据从违之地。则岂不可幸耶。昔农岩欲如是而未及下手。圃阴始下手而堇略及中庸。未果卒业云矣。吾东先儒昔无劄录工夫。至玄翁及我先生。始有焉。其发挥经传之功。继往开来之业。于前贤有光矣。今览是书。亦岂容无奖善矫失之训。以与人看耶。此小子所以仰请而伏望者也。
上厚斋先生(丁未三月)
辱示疏本敬读。此古人所谓万代瞻仰之举也。钦服何极。其事关于冠屦之大义。其论主于继述之要道。夫 本朝拱北之诚。必东之志。不容以世远而可忘。事微而可忽者。其义较然。则岂可以受诬于 明朝者。乃于钟簴变嬗之后。区区乞辨于虏庭。而藉令新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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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丁未五月)
顷于忧患中。披览近思录一遍。辄有记疑如干。玆敢具禀于书中。伏乞一一批诲。俾有开晓之幸。
求端论道体。周子通书所谓诚无为。纯是自然之实理。几善恶。指言发用之气机。德爱曰仁。止守曰信。似是兼言性情体用之心德耶。然而性焉安焉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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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下方小注。朱子曰。仁之一事。所以包四者。不可离其一事而别求兼四者之仁。所谓一事。是指偏言边而然耶。又曰。须得辞让断制是非三者。方成得仁之事。是指专言边而言耶。是其大意。岂谓专言偏言皆当。只言仁而义礼智该得于其内耶。又仁之一事之事。方成得仁之事两事字。亦果同一串事。而都是指生底意思爱底道理耶。
程子曰。一阳复于下。乃天地生物之心。先儒皆以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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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论恒义曰。恒而不穷。恒非一定之谓。随时变易。乃常道也。然则恒之道理时义。似与中庸名义一般。而所谓名殊实同者耶。盖随时变易云云。固似时中之义。而常久之道云云。又似合于庸字之义也。未知如何。
张子曰。气坱然太虚云云。太虚二字。本注未有所释。第以结语无非教三字观之。似是指天道而言耶。
张子所谓阴阳及游气。既如是两下分说。然则游气果可与阴阳分彼此。为两㨾之气否。
朱子以阴阳为如磨。以游气为如磨中出者。此则似是阴阳属天地而为父母之气。游气属人物而为子孙之气矣。叶注之区以经纬者。意亦如此耶。第论其先后。则阴阳固为源。游气是其流。而本文立文次第既不然。叶注经纬说。亦失本末之分。未知其故矣。
张子曰。一故神。两故化。而近思录只取一故神一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7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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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论为学大要。程子曰。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惟立诚。才有可据之地。又曰。忠信所以进德。为实下手处。修辞立其诚。为实修业处。此岂忠信进德。为立诚之最初工夫耶。岂诚是天道。而忠信是人道。故立诚必由忠信而进否。然而忠信及修辞。皆似思诚之功耶。
程子所谓礼乐只在进反之间。便得性情之正者。岂谓礼易退而能主进。乐易荡而能主反。人苟如是。则人之性情。乃得其正云耶。岂谓人于礼乐。进于礼而反于乐。则礼乐之性情。不失其正云耶。
程子论订顽砭愚云是起争端。而改之以东铭西铭。若曰订顽砭愚。则何以起争端。而所争之端。其说为如何耶。
张子所谓文要密察。心要洪放。非等閒下语。必有所指。若较论于他书所言。则文要密察。是格物致知之事耶。是学问思辨之事耶。心要洪放。似与诚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8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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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致知。范巽之问物怪神奸。而张子以异端为答。巽之以物怪神奸为异端而问。故张子以物怪神奸为异端而答耶。抑巽之不知物怪神奸之为异端。故张子明其物怪神奸之为异端而恁地辨论耶。且物怪神奸。固异端中一种。而异端亦似容有非物怪神奸之异端矣。以物怪神奸为异端则或可。而以异端通谓之物怪神奸。则似不必然尔。张子之意。亦或如许耶。
程子易传序。自易变易也。(止)可谓至矣者。言作易之本义也。自易有圣人之道。(止)在其中矣。言易道之纲领也。自君子居则观其变。(止)能通其义者。言学易之门路也耶。但不历言太昊文王周公夫子四圣传授作述之本末。是果何故耶。尝按朱子诗传序学庸序。皆必以夫子为主人。易亦夫子当为主人。既有文言之述。复有系辞之作。易之义理象数。专由夫子而明矣。何故遗夫子耶。不但易序蔡氏书传序亦然。夫子于书。亦有删正之功同于诗。而易与书之并遗之。不如朱子诗庸学之为。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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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春秋圣人之用也。春秋是圣人之用。则春秋当以何书为体耶。若以康节皇极经世书求之。易当为春秋之体。而春秋固为易之用耶。如诗书其为载之行事深切著明。与春秋同。又当与春秋同为易之用耶。又曰。春秋以何书为准。无如中庸。春秋中庸。其为书不同。先后有在。而何故春秋乃以中庸为准耶。
论存养。程子曰。将已放之心约之。反复入身来。寻向上去。所谓约之。是何工夫。反复又是何工夫。向上又是何地位耶。
程子曰。天地定位。易行于其中。只是敬也。按先儒议论。皆云在天为诚。在人为敬。诚者天之主宰。敬者人心之主宰。而此则直以敬为天之主宰。未知何意耶。岂诚敬本是一理。故在天在人。不害滚说互属而未须分开耶。
处己论力行。谢子别程子一年。程子问做得甚工夫。答曰。只去矜字。又曰。仔细点捡。病痛尽在这里。若按伏得这个罪过。方有向进处。所谓病痛罪过。
直庵集卷之三 第 18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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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帺所谓自上着床。更不得思量事者。上着床。谓上床静坐也。更不得思量。谓使自家心绝不得思量也。才不思量以下。谓才有思量。则便须强把捉这心。如缚得一个物。寄寓在一处。使不得动作也云尔。盖人心是活物。可以思则思。无可思则不思者。乃平顺底道理。张公用工之过。静坐而绝不思量。如或有思量。则又用力把持。如缚物而俾不得动作㨾云。故程子谓非自然云耶。
论家道。周恭叔主客。客欲酒。恭叔以告。程子曰。勿陷人于恶。此人字指自己而言耶。是指客人而言耶。
治人论治体。程子曰。古之时公卿大夫以下。位各称其德云云。中间结文。以皆有定志。天下之事可一为辞。所谓皆有定志。天下之事可一者。定是何道。一是一于何事耶。若以各安其分为定。无出其位为一。则分位各不同。恐难为定为一。而定字一字。注无所释。当如何看出耶。
论警戒。邢七一日三点检条。又多逐人面上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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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公曰。某之死。不得其传。其所谓所传者。自家胸中认做何事。而朱子所谓见大意已分明者。亦指何事而言耶。
上厚斋先生(丁未十一月)
近因人闻之。才因承旨宋寅明建白。玄翁文集。 特教刊行。至以来春刊入成命已下云。此似任赉辈乘时图出之故。夫文集刊行。岂不幸乎。此则不然。此集一出。老先生当受无限讥议。无限疑谤于今与后矣。实为万分切迫。所以年前有商量抄节之论而终未得力。任赉辈其时故若无意。必待今日而出之者。其计惨矣。老先生平日晚节之卓然。尤高于初节。而于怀尼事尤然。此正发挥推明。以为传信之图者。彼任赉辈亦非不知。而只为逐鹿遗山。虽复汨乱掩昧。全没其晚节本旨。而不知哀痛。是岂可忍者乎。然渠辈实早孤失教。蒙养不端。忠告之言。无自而入。又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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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戊申二月)
下教伏悉。文集事 筵白说话。大段骇异。暻意 筵白如此之后。彼虽来请同商。不复可以参涉矣。况任赉昆季得此机会。认做荣耀方当。攘臂其间。益肆跳踉矣。其欲进拜云者。未必实际语。而设令进拜。何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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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己酉五月)
农岩四七新说。计当下览。其议论得失。果为如何耶。夫栗翁原论。本有疏脱。则似此新议之发。亦自不害。而苟其未然者。何可任其横议之生而无所辨正。此所以请有裁察證正之举也。且此等文字。或有主意不是而立论可观者。或有全体无疵而下语生病者。此丈盖其聪明胜人。推究过分。常有立异求多于前贤之意。故此等文字。频出于此丈。如智知之训。亦其一也。念其曲直长短。莫逃于高鉴。伏乞详为辨示。使来学有所受而无惑。幸甚。所贵乎有命世之贤者。此等处得力之故也。必须留意如何。窃详农岩专主四端主理言七情主气言。而以语类四端理之发七情气之发为證。一如退溪之说。而深非栗翁之论矣。然栗翁于此。岂不尝曰朱子之意。亦不过曰四端专言理。七情兼言气云尔。非曰四端则理先发。七情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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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辛亥十一月)
前月纳拜。迨今依幸。日候凝严。一向冱寒。伏未审先生静摄中道体起居若何。伏慕且虑。不容暂弛。暻半年离庭之馀。仅得归侍。而老人气力。有似顿衰。始觉人子之不可久违晨昏也。就达向日时相疏。有曰先正之道。行于今日云。世间岂有如许诬罔之事耶。夫假托荡平之目。恣为邪说暴行者。必至误国而覆邦。其情状固万万绝痛。而乃援先贤。欲分受其谤。此实关系世道之一大变怪。不容置而不辨也审矣。仄闻一时舆论。咸谓先生当为栗翁,玄翁。合有辨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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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庵集卷之三 第 18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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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辛亥十二月)
下示疏藁。辞严义正。似无馀憾。不胜钦仰赞叹之至。然而先生必令仰贡荛言。则不得已冒禀一二如左。伏切惶悚。大抵此疏初头。似当略论荡平古道之本意。夫所谓荡平。自是圣帝明王治天下之经法要道。元非可斥之目。顾在行之如何。洪范中荡平之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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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庵集卷之三 第 18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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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厚斋先生(壬子四月)
近闻老先生文集刊本。才已封进云。故往推海上本于景赉。则称以都数见失于贼患。终不见还。此其故必有恣行胸臆乱用手势之罪。故草本则藏之不出。此本亦欲匿之。而以有主人故。托说如此。究其用心之无状罔测。浮于尼尹之匿源流草本也。岂意人间。竟有如此之变怪耶。所谓海上本。即弊家旧日所誊出者。而公然坐失于渠手。哀痛愤惋。尤无以为怀。此后人有以文集事为问者。则只得举此委折答之。以暴其无状罔测之情状而已矣。先生于此。亦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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