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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庵集卷之十一 第 x 页
贞庵集卷之十一
墓志
墓志
贞庵集卷之十一 第 478H 页
左议政忠正李公墓志铭(并序○代仲父)
公讳世白字仲庚号雩沙。又号北溪。李氏系出龙仁。高丽太师吉卷之后也。曾祖讳士庆。大司谏赠吏曹判书。祖讳后渊。赠左赞成。而考讳挺岳。坡州牧使赠领议政。实赞成公兄刑曹参议讳后天之子也。赞成公无嗣。参议公命之为后。妣安东金氏。同知中枢府事光灿之女。以 崇祯乙亥八月初三日丑时生公。幼有异质。从季舅文谷公学。又请业于童土尹公。益饬厉不懈。丁酉进士。丙午仕为义禁府都事。戊申用荐升义盈库主簿。移户曹佐郎。出宰牙山,洪川两县。乙卯登文科。公雅以局度为士友所重。至是大阐。众喜得人。时群小用事。太学追削前日辨贤诬者。已官则否。公竟弃县归。丁巳丁内艰。戊午又丁外艰。致哀尽礼。服阕除兵曹佐郎。移拜持平。又移正言。时更化未久。公论事务持大体而严于讨罪。大臣有论救闵熙者。公言其不可。睦来善,金德远有收叙之命。公力争之。赵持谦阴护吴始寿。公论递其职。 显庙实录设局改修。公选为都厅郎。入玉堂为修撰校理。久旱
公讳世白字仲庚号雩沙。又号北溪。李氏系出龙仁。高丽太师吉卷之后也。曾祖讳士庆。大司谏赠吏曹判书。祖讳后渊。赠左赞成。而考讳挺岳。坡州牧使赠领议政。实赞成公兄刑曹参议讳后天之子也。赞成公无嗣。参议公命之为后。妣安东金氏。同知中枢府事光灿之女。以 崇祯乙亥八月初三日丑时生公。幼有异质。从季舅文谷公学。又请业于童土尹公。益饬厉不懈。丁酉进士。丙午仕为义禁府都事。戊申用荐升义盈库主簿。移户曹佐郎。出宰牙山,洪川两县。乙卯登文科。公雅以局度为士友所重。至是大阐。众喜得人。时群小用事。太学追削前日辨贤诬者。已官则否。公竟弃县归。丁巳丁内艰。戊午又丁外艰。致哀尽礼。服阕除兵曹佐郎。移拜持平。又移正言。时更化未久。公论事务持大体而严于讨罪。大臣有论救闵熙者。公言其不可。睦来善,金德远有收叙之命。公力争之。赵持谦阴护吴始寿。公论递其职。 显庙实录设局改修。公选为都厅郎。入玉堂为修撰校理。久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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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雨。 上命近臣赋喜雨诗。公为魁。赐以豹皮。又命玉堂摹进农家十二月图。公与同僚劄陈豳风无逸之义。 上嘉之。又赐豹皮。历成均馆直讲还校理。尤庵宋文正公赴朝。被承旨李玄锡阴挤。即日径归。公请尽诚召还。行遣玄锡。其在讲筵。屡进慎终始谨幽独之戒。又以敬天用贤亲亲仁民之说。反复开陈。而音韵畅亮。讲说精明。 上每倾听。尤庵白 上曰某是先正金尚宪外曾孙。学有渊源。使之从容陈说好矣。尝于元朝。与同僚上劄。陈奋发自新之义。尤庵请罢内需司而 上不许。公规戒甚切。及其告休。 上询于大臣。公入对言其不可许。为湖西御史。条陈便宜。民以大苏。用修史劳升通政。台谏以职未准为言。上谕以积劳宜赏。久不允。阅月命除准职。旋入吏曹为佐郎。升掌乐院正。移执义。由应教擢拜同副承旨。转至右。递拜兵曹参知。又由承旨出为黄海道观察使。时有查出闲丁之举。闾里骚然。公极论利害。事遂寝。秩满例付佥知中枢。一路如失乳哺。有奉使相臣归奏民情。 上命仍任。公乃悉条兵民弊政。多所罢行。而管饷为最。管饷者。 仁祖朝为策应椵岛。设置两西。令关西专总之。京外需用亦多靠办。奸弊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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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民苦之。至是庙堂因公言罢海西管饷。领于度支。关西不得横敛。民皆鼓舞。擢拜工曹参判。旋移平安道观察使。便道至官。公既明习西事。疏滞振弊。加恢前规。翌年递为同知中枢。移大司谏兵曹参判。为行都承旨。请设科关西。以慰悦人心。收拾人才。 上从之。历刑曹参判,大司宪出为广州留守兼守御使。寻差进香使。将赴燕。庙堂以保障为重启留之。己巳入为都承旨。时闵黯,宗道,李义徵之徒。阴结后宫张氏兄希载。而宗室杭为之主。酿成士祸。于是 上命削黜尤庵。又以缓于奉行罢公职。俄而火色益急。 仁显王后废出私第。尤庵,文谷并被后命。仲舅退忧公谪卒南荒。公屏居江上。悲伤慷慨。至于成疾。甲戌改纪。复以都承旨召。俄擢拜汉城府判尹。时 壸仪光复。凶徒迸黜。而希载谋危 国母之事始露。首相南九万蔽狱。诬引入议不施刑。又请屈法贷死。且以危言胁上下。公方为知义禁。争以三尺。辞甚严正。虽不见用。士论韪之。历知中枢工曹判书。以右参赞傧接北使。先是关西设科事。为凶党所格。公申请之。庙堂请令公仍留掌试。公既西下。采访民瘼闻于朝。多所蠲恤。关西营屯有折入张氏房者。公以为言。 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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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本营。升左参赞。移礼曹判书。因旱议赦己巳凶党。公执不可。又不赴会议。时辈忿恨。颇加侵轶。公不自安。请急不许。先是希载父称以国舅。官为立碑。其文有配 殿下位坤极语。而至此仍竖之。人皆骇痛而莫敢言。台臣晚有论者。礼官又置不覆奏。公始请踣之。国人称快。差节使赴燕还。擢授判义禁府事。拜户曹判书。儒臣请遵 明制行 王妃 世子嫔 庙见之礼。大臣柳尚运等难于创始。公以为当行。议甚确。 上从之。遂成定制。馆学儒生面斥大司成吴道一曾为邑宰。奉行两贤黜享事。大臣右道一请窜儒生。公言不可罪。 上为寝其命。庙议以西土荐饥。乞粜于燕。公争之不得。竟致嫚书之辱。弊亦不赀焉。拜吏曹判书。时吴道一党与寔繁。恣睢无忌。公枳其附丽者朴泰淳,李师尚。其党柳凤瑞刱诬辞中公。 上烛其情状。黜补凤瑞师尚于远邑。公上章自劾。持平金致龙,修撰赵大寿迭出侵诋。 上答公辞疏曰卿之劳苦。迄可毕矣。盖将畀大任。故先示微意也。俄而上询政院。遵国朝已例。以 御笔特拜公议政。吴道一投疏逞憾。目以斜封。 上历举故事。斥其心术而削黜之。公累疏恳辞。慰谕备至。敦迫不已。遂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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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谒 健元 徽 崇三陵。大臣请 崇陵则遣官摄祭。 崇陵 显宗寝园也。公以为他陵可摄。而崇陵则不可。 上称其得宜。台谏以举子阑入。请罢监试。公献议曰此其罪在试官。宜遵 祖宗令甲罪试官。而勿罢场。从之。其后进士洪重畴倩书试卷则公以为不可置。沈埈崔守庆违格中第则公以为不可存。盖公以科试至重。故一主于法。而未尝或挠也。时有 鲁山 慎妃复位议。而立异者昧大义。否则无斟量。 上用公言。 鲁山则复位。 慎妃则立祠奉主。封植坟茔。盖公所献议。恳恻明正。一以义理裁之。而又自有深忧远虑。农岩金公甚称服焉。及都监官奉审陵所。公曰二百年始有此举。宜遣大臣。以尊事体。 上可之。疫疠大起。又有火灾。公陈恐惧修省之道。且请躬节俭立纪纲。推诚任下。以答天谴。左相崔锡鼎议更法制。大要改官名均田赋革军门。台谏勿避嫌。参下官疏滞。明经科改规等事也。公以为此时变通。不可轻议。仍逐条言其弊端。且曰均田则待年。军额则搜括各衙门诸宫家良丁。以渐充定。明经则试官以文义定高下。其亦可也。甲戌以后当国者。专以小惠悦民。民习大变。公常慨然。至是白 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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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捧蠲减。一时特恩。而小民希冀。守令姑息。积成逋欠。宜责守令俾改弊习。 上深以公言为然。台官李肇因事侵公。 上下严旨递职。领相柳尚运于朝班。非斥他台以护肇。 上切责尚运。罢其职。公劄论待大臣不宜如此。 上不从。升左议政。时为玉堂新录。大提学吴道一不圈公之子宜显。俾落二点。旋请尽抄落二点者。盖预料其党数人必落二点。故以是为胁持同录之计。其党同参会圈者。并起力请。而公正色不许。时有奸细辈窃科之狱。而试官赵大寿用情事。又发于推问之际。狱官寝之。在囚者及于私书。言遂播。狱官权是经,尹以道等。私问参坐郎僚则皆以为得闻。是经等陈疏自明。请与郎僚同下吏辨覈。而台官柳重茂请先覈飞书出处。盖重茂是大寿血党。故目以飞书欲勿问。脱出大寿也。公劄论曰郎官既曰得闻。是经请与对辨。则是郎官所闻。为私书根本也。今欲舍根本而先枝叶。果何意也。 上遂命先问郎官。大寿奸事果宣露。李师尚,韩配夏辈又群起沮挠。 上始大觉悟。谕以几陷术中。削黜重茂师尚等。台官李大成疏论科狱疏缓。请遣内侍摘奸。公进言曰君上不信臣僚。令宦寺伺察则台谏宜争之。今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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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导之耶。 上以旱甚欲依汉故事。亲诣狱录囚。公谏曰汉帝诣狱。未必亲入狱中。举措不可轻也。 上不从。北道试官徐宗泰引疾不赴。代者辄辞。公请还差宗泰。以存国体。 仁显王后升遐。公为总护使。逆杭当书梓宫上字。公令该曹改以他人。杭面无人色曰吾其死矣。始南九万保养希载。为后日地。其党阳请诛讨。阴实回护。希载觇知其意。益横恣不忌。内连其妹。为蛊咒。 仁显遂寝疾。岁馀竟薨。至是事觉。上震怒哀伤。亲鞫逆婢等。张氏咀咒 中壸事遂绽发。领相崔锡鼎连上三劄。请勿穷竟。 上引义责之。付处中道。及赐张氏死。其党又肆为全恩之论。盖以是执契于他日也。士类亦多眩于异言者。而公独确然执守不为动。处分既定。乃陈保护 春宫之道。自后士论益翕然钦尚。仰如山斗矣。时逆婢希载相继就法。杭赐死。宗道子彦良伏诛。黯亦将追施逆律。李公畬以追施为难疏言之。下大臣议。公曰宗室罪死而子女免坐者。亲亲之恩。此不可为例于黯。若以年久为疑则希载正法。独不在年久之后耶。希载则正法。黯独不举。未免不均。法例之外。臣不知也。他大臣多如李公言。而 上特从公言。尝入对陈勤政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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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要。又曰日官所报。星变非常。而朝报无之。凡有灾异。宜出朝报。使上下警惧。而疏漏如此。承旨不可无罪。 上从之。 上谒圣取士。而公为命官。榜中多士类知名者。阴邪之徒。嗾乡人崔世镒者投疏。言诸试官用情。结之曰 主上孤立。权势下移。公走伏金吾。上慰谕还家。命刑官推治世镒。得其受嗾倾陷状。编配之。公积劳成疾。日以困笃。而未尝顷刻忘国事。闻庙议革罢禁卫营曰。以今国势人心。数十年团鍊有用之卒。何可卒然撤罢乎。上劄论之。 上始不从。议者不一。竟不罢。又有筑城之论。公忧叹曰。今日惟以收人心立朝纲。抑私恢公为先务。而其本又在格君。不正其本而汲汲于此。果何益哉。欲陈所怀而病甚不能。后糜费广而贰议生。卒如公言。公自知不起。无一语及私。临绝犹以职名在身为闷。僚相劄陈其状。上特许释负。史官未及传谕而公已属纩。寔癸未四月初九日也。享年六十九。讣闻 上震悼辍朝。庀丧如礼。公殁翌日为 太庙亲祭。儒臣引叔弓仲遂事请杀仪节。不果行。 王世子率宫官举哀。 上及世子并致吊祭。今 上丙午赐谥忠正。始葬杨州金村里。甲寅移于云吉山下陶山里卯坐之原。夫人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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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次。公葬在左。地势然也。夫人迎日人郡守昌徵之女。右议政维城之孙。生与公同年。后公十五年而殁。奉君子以敬。训子弟以法。年至大耋。一门依戴之。男宜显文科领议政。女适士人权尚明,洪德普,尹溥,参议金希鲁。宜显男普文。四女适黄棆,金圣柱。馀幼。权尚明子燮莹持平。女适黄埴。洪德普继子得福县令。尹溥继子得重参奉。金希鲁子致万教官。外出曾玄不尽录。公既没之四岁。有林溥者投匦请召尹拯。仍言辛巳罪人爰辞有谋害 东宫语。而鞫厅掩匿之。拯之不来由于此。 上鞫问溥何从得闻。溥引其时问事郎吕必重,姜履相。盖嗾溥者贼臣师尚也。必重,履相。师尚之党也。崔锡鼎按其狱。卒无其实。则皱合语句。尽罢按狱诸臣之职。公已下世故不论。朝野气塞。黯党李潜又踵溥投疏。语益凶惨。 上震怒亲鞫。并溥杖毙。收叙罪罢诸臣。引见慰谕。公之子宜显陈疏吁冤。则又下温批。盖凶邪交结。煽俑蜚语。而罢职虽若轻典。实则实其言也。其计巧密如此。苟非 圣明在上。祸岂有极哉。公长身秀骨。魁颜耸鼻。容仪凝重。识度弘远。平居寡言笑。穆然若思。遇事果决。若不可御。其天资如此。而幼事清阴金文正公。默识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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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以为仪法。故其宅心制行。明白峻洁。无毫发媕婀态。此则擩染者然也。其行于家者则孝于亲。笃于兄弟。严于教子。不问家人生产。淡如也。官位已隆。恒以不洎为悲。自以非宗子。忌日身不与祭。则设位祀之。居忧日乞铭于尤庵。跋涉岭海千馀里。不以火色为沮。伯兄有文行而心疾早废。公常隐痛。衣服饮食。必手自经纪。叔弟有英才而蚤夭。公久逾痛之。在海藩述其行。请文于文谷。以表其坟。文谷叹其难及。长妹早寡。公爱其继子如己子。末妹贫甚。俸禄所得。辄即分与之。推以及于内外族党。恤匮救疾。未尝或倦。常语子弟曰人当以古人为期。一第可自足耶。交友宜简而不杂。名涂宜避而毋进。尔其戒之。严于辞受。物虽微。必酌于义。可受然后受之。尝有边守馈参货于朝绅。虽名公卿以其为药饵之要。多受之。公独却之。后有发其事者。受者甚惭于公。居第不蔽风日。而曰尚侈于李文靖厅事也。然亦不为苟难。见世之饰情干名者。殊不屑焉。其施于政者则不以皎厉自喜。不以搏击为能。公以持己。静以镇物。而至于是非之严。名义之重。则毅然有不可夺之节。不佞尝以公辛巳一著。求诸古人。而亦鲜其比。然后知公之难也。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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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入台阁。众方出角圭。以为名高。而公独每事持重。要以𦇯缝调护。不至溃裂。及时议渐乖。始于攻勋戚。及于大老。则世道之变极矣。于是分别泾渭。以扶正论。士类无不称惬。而群小已侧目矣。晚当匀轴。凡铨衡人物。裁断机要。一以正大明确。遇有大事。众议劻勷。徐一言以定。咸中其宜。虽不悦者。亦无不懑然心服。入告厦毡。每以讲学正心。敬天恤民。戒喜怒祛私蔽。节财用守法令为先。其于姑息之政。纷更之习。深以为病曰。益之戒舜曰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谋国之道。岂可专事喣妪。不顾害及国家耶。耶律楚材戎狄之臣。亦曰兴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减一事。今若不存远虑。妄欲改易。则岂不反益其弊耶。以此一种之议。每不平于公。而犹不敢肆。及公殁而当国者以变易为能事。蠲减为长策。终致弊端猬兴。国储枵然。识者追思公不已。公不务刚克。而庶僚自然畏惮。尝有人言吾以守宰。往辞一相臣。见武将在座。平坐睨视。笑谑自恣。及到左相家。其人随至。抑首屏气。有问而后敢对。俄顷之间。慢敬顿殊。以此知朝廷之尊。只系宰相之得人云。金文正尝曰君子小人。决不可并立。世之欲调停以为公者。其实只是私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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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以此为至论。于阴阳淑慝之辨。处之甚严。隐若猛虎之在山。逆绝羸豕之蹢躅。虽至于屡蹈危阱而终不恤焉。噫。辛巳处分。义理昭然。非群下所敢争。而彼自为身计者。又复危胁一世曰。张氏死。 世子将不安也。缔连凶贼。倡声和附。其头势之可畏。猋起蜂涌。当是时和应者无事。不言则祸不可测。虽与公亲善者。亦劝公一言以远后害。而公凝然曰今日之不可言义也。守义而死。死何所辞。劝者惭而止。呜呼。惟此一事。其所守之正可知。古所谓社稷臣者。公可以当之。而如韩魏公,刘元城诸贤。又不必差殊观也。始公得伯舅谷云公所书泰山不动砥柱中流八大字。贴之壁上。论者以为此可见公之平日所自励。而亦可谓终允蹈之云。公虽任专国政。不忘明农之意。如雩沙北溪。盖将终老于是。而竟未及焉。为文语畅而意圆。输写不穷。诗尤沉厚有致。三渊金公删为十编。行于世。呜呼。公之事业卓绝俊伟。直可以大手笔明白铺张。以示无穷。而幽堂之志。猥属不佞。自惟蹇浅。岂堪斯役。然其辱知则有素矣。其敢辞诸。不佞自在小官。猥被奖许。事有可议。必引而咨询。辛巳 山陵之役。不佞以肺腑为都厅。而公则总护矣。周旋阅月。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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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同事。及其出守圻辅。每以军务民事。请于庙堂。则公辄许之。或有难之者则曰少年名官。欲尽心于国。不可相为助耶。不佞既服公德量。而亦自有知己之感矣。顾今世道屡嬗。先辈凋零。回忆老成典刑。若经累劫。每与公胤议政公相对感慨。今于状德文字。不敢有一毫谀辞者。亦唯公方严公正之遗则也。后之观者其有考焉。铭曰。
古大臣者。国耳忘身。确然不挠。唯义是循。维忠正公。刚毅为仁。直道而行。震撼错棼。当国变故。祸福将分。众皆瞻顾。公若不闻。卓彼素守。曾莫缁磷。嗟哉我公。展也大臣。后千百载。考其渊源。谁之自出。文正之门。
领议政忠献金公墓志铭(并序○代仲父)
公姓金氏。讳昌集字汝成号梦窝。系出安东。高丽太师宣平之后。世袭冠冕。八百馀年。至曾祖左议政文正公尚宪,考领议政文忠公寿恒。俱以文章节义。为士林领袖。门户益大以显。公以 崇祯戊子十月二十九日戌时生。文正公奇爱之。弱冠谒同春宋先生。先生亦称之曰此子有精神。当远到也。壬子进士。甲寅 国恤。率多士请复方丧。乙卯文忠公被窜。公六年不应举。辛酉除内侍教官。甲子升掌乐主簿。移工
古大臣者。国耳忘身。确然不挠。唯义是循。维忠正公。刚毅为仁。直道而行。震撼错棼。当国变故。祸福将分。众皆瞻顾。公若不闻。卓彼素守。曾莫缁磷。嗟哉我公。展也大臣。后千百载。考其渊源。谁之自出。文正之门。
领议政忠献金公墓志铭(并序○代仲父)
公姓金氏。讳昌集字汝成号梦窝。系出安东。高丽太师宣平之后。世袭冠冕。八百馀年。至曾祖左议政文正公尚宪,考领议政文忠公寿恒。俱以文章节义。为士林领袖。门户益大以显。公以 崇祯戊子十月二十九日戌时生。文正公奇爱之。弱冠谒同春宋先生。先生亦称之曰此子有精神。当远到也。壬子进士。甲寅 国恤。率多士请复方丧。乙卯文忠公被窜。公六年不应举。辛酉除内侍教官。甲子升掌乐主簿。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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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佐郎。寻擢庭试文科。为礼曹佐郎典籍。移兵曹入台省。屡拜正言,持平。出为京畿都事。拜副修撰,校理,献纳。移吏曹兼校书校理。丁卯时势渐艰。文忠公不安于位。公力求外。为阳城县监。数月还吏郎。移修撰。戊辰由检详移应教。升掌乐正。 庄烈王后丧。差 魂殿都监都厅。己巳用其劳升通政。拜兵曹参议。未几时事大变。文忠公与仲氏议政公首被窜棘。公递职从文忠公于珍岛。遂遭大祸。既返葬。入永平山中。甲戌更化。 上特示悔意。文忠公兄弟并复官赐祭。公复拜兵曹参议。一出谢旋归墓下。除同副承旨礼曹参议,大司谏刑曹参议。乙亥又为大司谏皆不拜。除铁原府使。复除大谏,承旨不拜。戊寅为白川郡守。擢拜江华留守。始尹拯之背师也。文忠公与老峰闵公鼎重。请勿以儒贤待拯。至是郑公浩复以为言。 上下严旨。至追咎甲子筵奏。公痛义理不明。先意未暴。陈疏乞递不许。迁大司宪不拜。除礼曹参判,同知义禁府事。拜开城留守。辛巳擢拜户曹判书兼知义禁府,同知经筵事,都总管。是冬希载,杭伏诛。公终始参鞫焉。壬午春直总府。一日 上下御制诗二绝。盖览文忠公遗集而悼其忠冤。词旨恻怛。公感激泣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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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以死报。癸未移授吏曹判书。公引文忠公遗戒。上疏恳辞。优批不许。又于筵中责以大义。命告祠行公。公连七章哀吁。适丁内艰遂已。卒丧拜知敦宁府事。移刑曹判书。时直臣李东彦为台官赵泰亿诬陷。 上令刑曹严覈。公疏陈暗昧状。被严旨递。丙戌又除知敦宁兼经筵事 世子宾客。移汉城判尹。未几擢拜议政府右议政。公极陈盈满之惧。且申遗戒恳辞不已。而批愈渥。公以为虽或解免。议政告身固自如也。与其虚縻隆秩。宁继述前人志事。以报国恩。遂拜命。五月凶人林溥受拯徒密嗾。聚群不逞。托以儒疏。请召拯羽翼 东宫。仍言辛巳狱有金春泽谋害 东宫语。而狱官掩匿。 上命鞫溥覈虚实。盖其时死囚尹顺命之乱招。以为希载谚书。谓其妻与春泽相奸。必欲杀我。渠若杀我则于 世子亦岂好乎。此乃希载愤嫉其妻之辞。而问郎吕必重等初不载录。一日同义禁柳之发来传外人言。凶言发罪人口。而鞫厅置不问。诸堂惊骇。更讯顺命时。使之悉陈初招。则亦无岂好二字。至是按狱诸臣皆待罪。而岁久多茫昧。独公记其本末。疏陈当时实状。或言此事关系重。无明验。决不可自为證。公终不挠。君子益知公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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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正直焉。委官崔锡鼎极意锻鍊。捏合成案。遂以当录不录之失。请并罢当时狱官职。公出住郊外。九月李潜袭溥投匦。直驱诸臣于恶逆。 上震怒亲鞫潜。公入城待罪。 上连遣史官承旨。引见慰谕勉留。公留疏即归墓下。搆丙舍。徵于梦兆号以梦窝。引韦玄成贬父爵自劾之诗。扁堂曰企华。出入乘乌㹀。优游田里。有终焉之志。丁亥春。拜左议政。时崔锡鼎复为首相。公上疏鸣冤。锡鼎自谓至公至平。反斥公以倾陷。公不得已备论其罗织状。 上知公不苟合。遂下严批。公待罪城外。陈疏即递。己丑冬。 上违豫。公入城承候。庚寅春。 上候康复。引见勉留。公留疏归。已而复拜右相。屡辞始赴召。七月 上怒人论尹拯事。追咎甲子两大臣。公惶缩在告。 上为之开释。遂黾勉视事。时有尊号议。独公与金公镇圭执不可。主张者至倡为祸家子弟沮戏之说。恐胁无不至。朝士儒生宗室武弁迭上章。亦咎大臣之不请。公不为动。草劄盛论尊号之非古。劝 上坚持谦德。将上之。适有北咨。中外骚动。议遂寝。劄亦不果上。辛卯春。尝入对。上论朋党之弊。公退而上劄。极言恶朋党而处之失其道者。其患有三。终之以虚心正己。以为荡平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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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批称善。冬被斥于台臣金东弼,郑缵先。引告。至壬辰正朝乍参贺班。即申前请遂递。四月复拜左相。仍差谢恩使。公外兄李公濡为首相。公疏引亲嫌。且请变通使事。 上议大臣。用延阳府院君李时白故事递职。不改使命。冬入燕。翌春还朝。尊号已上矣。秋李公罢。复拜公左相。时有 御容改写役。有言公在燕时。有写真草本者。 上取览。因又命画师秦再奚成一本而与之。后 肃庙上宾。内降 御制中有赞公画像文曰。特旨图成。厥像克肖。满面和气。恍若言笑。贤哉相国。维德之卲。发白心丹。望重廊庙。又有赴燕时饯诗二章。盖异数也。丙申春。正言赵尚健论尹拯事。 上诟詈之。公因虹变乞策免。兼救尚健。修撰李真儒 上前诬蔑尤庵宋文正公。又侵斥公。公上劄论拯罪。且明文忠公所以处拯者。 上下严旨。公出城待罪。申前说呈告递。黄尔章,李廷济,赵翼命等合启请罢。三启而允。 上初不知宋文正所撰尹宣举墓文本无辱说。及观墓文与拯之拟书及彼此章牍。大觉拯无状。凡坐此获罪者。一并甄叙。遣近侍别谕于公。公陈疏不敢进。 上赐手札。深陈悔悟之意。时上眼视殆废。而艰难成字。辞旨郑重。公即入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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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赐对卧内。数日复拜左相。吴命尹等投疏诋辱甲子筵奏。公又疏辨。 上特窜命尹。公以为命尹既称馆学生。则不可辄施威刑。疏请还寝。 上从之。初宣举欲掩江都失节事。搀引 孝庙自拟。至以杜篑扬觯。康王在军等说。阴与贼鑴唱和。及文集出。士类莫不愤惋。欲上其事。公忧之。至是儒生申球果请罪宣举。修撰严庆遂上疏。拟球于柳子光。谓之士祸。 上颇持疑。多台纷然引避。于是群小增气。人心波荡。公遂上劄论宣举之僭妄。台议之苟且。请毁其文集。 上快允。罢庆遂职。窜疏儒李弘跻。拯党大小并起。丑辱罔极。公出城十馀疏乞递。 上辄赐奖谕。又有药院提调之命。公遂入谢。 上面谕丁宁。于是 上眷益隆。而仇怨益深矣。丁酉入耆社。五月升拜领议政。奏白姜月塘硕期之冤。未几姜嫔亦复位。 上寝疾。机务积滞。一日召左相李公颐命。不纳承史。引入卧内。握手嘘唏。事秘人莫能详也。俄而左相泣而出。遂召诸大臣。皆称疾不进。时公病亟卧阙下。闻命即起。匍匐而入。与左相及判府事李公濡入对。面承 上教。同声力争。请依 文宗朝故事。令 东宫听政。 上意落落。久乃许。令小黄门掖而出。与左相即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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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节目。 东宫之既危而安。实当日诸公之力。然卒以此为祸。可胜痛哉。戊戌被台官李明谊谗搆。 上怒窜明谊。公出城固辞递。承命还入。复拜领相。己亥二月。 上入耆社。公与耆老诸臣陪宴景贤堂。一世歆艳焉。庚子六月。 上升遐。人心危惧靡定。公为院相。送往事居。竭忠尽力。应事一以直道。不为祸福动。以故事变方亟。而举措无失。见者服其贤。时 仙寝未冷。而凡得罪于 先王者。皆幸祸而起。交搆之言。悖盭之论。日腾于朝廷。必欲先逐公。同朝诸公。往往解体引去。公念国势如此。而委而去之。非所以报 先王也。于是益殚忠赤。入而辅 嗣王。出而镇朝野。嶷然如山岳之不动。士类倚以为重。而鬼蜮之含毒益憯。为计益秘矣。 景庙素有疾患。无嗣续。机务委废。宦妾乘时用事。中外忧之。一日 上临筵疾大作。公以领事入侍。请辍讲召医。已而少定。辛丑八月。正言李廷熽疏请建储。令大臣禀处。公与左相李公健命原任大臣赵公泰采。率六卿政府西壁三司长官。入对时敏堂。请询诸臣。无异辞。 上曰允从。公更起而请曰上禀 慈旨。奉示手笔。 上颔之。遂与诸臣退俟閤门外。时夜漏上三刻。至五更灯烛皆灭。殿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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阒然。诸臣相顾无人色。公呼内侍微禀。少顷 上引见于乐善堂。左相曰果禀 慈旨乎。 上手指案上一封书。公进擎开拆。中有 慈圣谚教及 上笔 延礽君三字。公目击涕下曰臣年老眼昏。请令左相读之。左相进读 慈教曰。 孝庙血属。 先大王骨肉。只主上与延礽而已。宁有他议。予意如此。言于大臣。公失声呜咽曰。此 宗社无疆之福也。诸臣亦无不泣涕。即令承旨奉 慈旨及 延礽君三字。就示上前。然后付史官誊之。原本还纳于 上。退坐朝堂。定号为 王世弟。涓日册封。国人大悦。定策三日。贼臣凤辉投疏。有曰人心疑惑。久而靡定。又曰虽成命已下。无容更议。而大臣诸臣之罪。不可不正。又引用无人臣礼四字。指意凶惨。大臣三司请诛之。 上始许旋寝。请对而又不得。 世弟亦引凤辉疏上章辞位。人心益汹汹。十月执义赵圣复疏请依 先朝事。令 东宫侍侧参确政事。已而备忘下。令 世弟代理。中官才及政院。锡恒已到阙下。时夜二鼓。诸大臣急进则锡恒先入对。还寝成命而退。门已闭矣。公自先朝屡乞休致。而因 圣患沉绵。不敢力请。新服之后。又以扶持宗国为急。及国本定。决意退休。书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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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请。上下失望。左相入白国之元老。不宜许退。命遂寝。自赵圣复疏出。凶党各恃奥援。竞起投章。或肆然以阴移天位。指斥不敢言之地。未几又下代理之命。公与左相请入对不许。遂率百僚。庭请还收者四日。凶党亦同参。而齽齘猜螫。甚于按剑。识者知其不久有变。前后七请对。终不许。最后 批有曰予之病势。将至于使左右考例举行。左右可乎。世弟可乎。卿等深思之。左相谓诸大臣曰到此地头。理不可一向违拒。翌晓遂上联名劄曰。当初备忘。有大小国事。并令裁断之教。实 国朝以来所未有者。臣等虽万被诛戮。决不敢奉承。至于丁酉事。自是 先朝之裁定。且有节目之区别。其视并令裁断之命。不翅有间。况 圣教出于至诚恻怛。为 殿下臣子者。亦安敢以径遽为拘。一并违拒。以伤 殿下之心哉。乞命有司。只依丁酉节目。禀旨举行。劄入庭请罢。泰耇自宣仁门入。先是泰耇疏救凤辉。两司方请窜。是日忽自城外入阙。欲请对。喉院不许。俄而有命召入。公时在备局。闻泰耇入。即与诸宰随入。公首请反汗。 上无言。泰耇又继陈。 上不答。又陈又不答。公请令史官取前后备忘而还入之。 上微颔之。劄仍无批而下。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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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党益肆。内外和应。祸机日急。十二月初六日。贼镜等疏入。至引梁冀,阎显事。并诬 慈圣。盖建储时。既承 慈旨。庭请前后传教。国人亦意其出于 慈旨。故必欲逼蹙 慈圣。不得复干预。而阴与宦妾辈恣行胸臆也。是夜批降。顷刻之间。备忘叠下。势如焱火。莫测端倪。而士类尽黜。祸色滔天矣。于是拯党与己巳馀孽。充满于朝。发三司合启。请安置四大臣。又请窜公子承旨济谦。公得巨济。济谦配蔚山。后七日尚俭等谋逆事发。 世弟夜召宫僚。涕泣言之。 慈圣亦再下谚教于药房。初则凶党即封还。无得见者。其再 教有曰储嗣之定。即奉 先大王遗教。大殿亲书爵号。予又以谚教下大臣而定之。不幸宫人宦寺交搆两宫。欺蔽圣聪。予心慨惋。召宫人开谕以和同之道。则敢以凶悖之说。肆然于大殿及予之坐前。其罪状必有当律。凶党初请直斩尚俭。欲以灭口。及国言喧藉则不得已请拿尚俭,有道,必贞,石烈。而故不即设鞫。使二婢自毙。是夕急发三大臣加律。启诛二阉而不加穷覈。自是备忘不复下矣。壬寅三月诬狱起。初凶党内与俭烈辈谋废 东宫。外起陆玄狱。欲戕杀士类。陆玄者初不知来历。而尝出入公门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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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叛去。挟妖术往来凶党家。后出贼招。捕盗大将李弘述讥捕于一宫隶家。发其奸赃而杖杀之。凶党反谓玄持阴事告渠辈。故使弘述杀而灭口。窃柄后即拿弘述及讥捕军官。锻鍊数月。卒无验。凶党既失俭烈。又不成玄狱。而 世弟册封使竣事报至。翌日虎龙变书上。诬告三四大家子侄及门客。以上及 东宫。公长孙省行先被逮。师尚以大司谏乘夜入对。请直施极律于公与李公颐命。又请逮问济谦。明日泰耇锡恒请拿鞫公。公闻拿命。作诀书于济谦及诸亲。到星州。后命追至。公意气如平常。顾谓其侄曰。快哉。但己巳则吾兄弟五人侍膝下。我独有一济谦而死生不相闻。又不知 东宫安危。此为恨耳。遗戒勿行三年馈奠。丧葬一遵己巳。翌朝将受命。忽得京书。 上祈雨社坛时教曰。 先朝旧臣。不忍一时赐死。还发配所。时公文未到。金吾郎赵文普与地方官遽促传命。家人乞少待公文不许。会拿命金吾郎路闻还配之命复来。文普始许少顷。是夕公文到。人皆谓吉报。及见则还收贷死命也。舒惨在于俄顷。而公之夷然则如一也。作诗数章。又次文忠公临命韵。金吾郎临门督迫。郎即静庵后裔也。笑呼一绝曰爱君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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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天日照丹衷。先贤此句语。悲切古今同。索笔书。书毕就庭下四拜。听旨后又四拜。揖金吾郎而坐。问 上体安否。又引诸侄执手勉生。左右涕泣不敢视。而公则扬扬焉。实四月二十九日也。踰岭渴葬于坡州马井里。前五日省行死狱。继瘗墓侧。济谦始减死窜富宁。八月锡恒等请公及李公颐命孥籍。竟以允字书出。前后凶党之请罪也。 上则未尝有片言及于有罪无罪焉。于是济谦遇祸于谪所。返葬公墓侧。长妇及侄子孙儿坐流七郡。李公颐命后公一日被祸。一子杖死。李公健命使燕归。追配绝岛。独被淫刑。二子坐死。后数月赵公泰采亦赐死。群凶意未已。又请加祸公及李公颐命墓。三年不停。又潴宅。甲辰今 上即位。首斩镜贼。乙巳黜窜凶党。召用旧臣。左相郑公浩陈劄白四大臣冤。 上特询大臣以下复爵致祭。不待状赐谥忠献。播告诸贼罪状。命赐 宗庙馀材建祠露梁。赐额四忠书院。丙午改窆骊州灯神面新岘村乙坐原。呜呼。祸所从来久矣。始甲戌 肃庙。欲诛希载谋害 国母之罪。而南九万,柳尚运等极力救贷。士类责以护逆。则九万乃敢出深长虑之言。要以钳制人口。而希载遂逞逆谋。及希载诛。九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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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其党恚恧。凡可以实其言者。靡不用极。而溥潜之疏出。锡鼎成其案。逮至丁酉。诪张益甚。然诸臣既力请听政。大丧之日。拥 嗣王恤宅宗。方内晏然。则群奸狠其不售。愈思一逞。乘 景庙有疾。缔结幽阴。将以尽歼士类。及夫 储位既定。奸凶辈疑㥘日甚。谋计日深。阴阳胜负之会。事有至难言者。而当日之祸。遂至于罔极。嘻其痛矣。夫建储联劄之为忠为罪。惟系于 景庙疾患之有无。而 景庙有疾。尚俭等用事。人孰有不知者。况定储代理。皆出于巩国势便 圣疾之意。则又岂有一毫嫌逼者哉。惟彼凶贼辈必欲曲讳 圣疾。而指定策为废立。驱代理以篡逆者。盖不如此则无以戕害善类。动摇国本。而阴自脱其结宦妾弄威福之迹故耳。当是时国势如此其岌岌。而公毅然以一身当祸乱之冲。苟利国家。虽死不悔。斯可谓社稷臣矣。呜呼。文正公身任大义于天下。为奸凶所媢嫉。文忠公为 明圣大妃首折鑴党章,蔡之谋。又斥拯之背师。并治党与。以严淑慝之辨。卒以此不免于祸。乃公又为 圣祖先正。痛明宣举父子之罪。而建大策安 宗社。以不负 肃庙特达之知。则彼憾怼 肃庙而仇视士类者。其欲甘心于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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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哉。此在公为平生大节。而无愧于先烈。然天必使世任其责。而又必使世受其祸者何哉。公长身丰貌。精华溢发。坦夷洁直。恬简果敏。表里明白。君子人也。平生言行。皆信心而行。世所谓机关权数。初不知有是。故当大事决大议。不以利害祸福。有所计较。此固家法。而亦天性然也。事父母处兄弟。一主于和顺敬爱。而未尝有矫情过节之事。必谨于礼。虽祸变苍黄之际。凡可以自尽者。无少放过。文忠公尝卜筑于永平山中。未及退休。及遘大祸。与诸弟奉罗夫人守庐于此。若将终身。更化之后。虽黾勉一出。非其志也。是以临命之日。顾语诸侄曰甲戌初意。不但为一谢恩命。实欲有助于惩讨。而事有难平。则益无世路之念。然间为便养。不辞外任矣。后来误被隆渥。独际艰虞。求退不得。遂至于此。斯可知公之出处本末也。然肃庙方痛悔既往。以不尽用文忠公者用公。公亦感激殊知。一以文忠公所尝至诚殉国者。为继述之义。其所献替弥纶。大率本之于匡君德节财用。秉正论守成宪。而以精白勤恪济之。至大义理所关。虽上下齐怒。谗吓朋兴。而不少挠屈。必争以去就。得正而后已。当斯文是非之再起也。有若对垒。四面受敌。而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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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如无事人。此可见为义所当为。而不为闲气所使也。日用起居之际。不烦使令。远近书疏。手自酬答。至七十犹然。癸未居忧。犹夜读宣公奏议。后屏居郊墅。读孟子。不以衰暮少懈。盖其精勤如此。而后来得力。亦不可诬也。晚喜为诗。清遒工丽。然尝自视欿然。所著国朝自警编六卷。文集若干卷藏于家。夫人潘南朴氏。大司宪潢之孙。风范甚伟。配德无违。年七十一。先公卒。始葬长湍。丁未移祔。二男二女。长即济谦。进士状元。文科承旨。次好谦。出后从弟昌肃。早夭。女适判官闵启洙教官闵昌洙。孙男六人。长即省行。峻行为好谦嗣。元行出后从子崇谦。达行,坦行,祖行。女二人适参奉李凤祥,闵百宗。闵启洙一男百朋。二女适教官赵谦彬,郑志翼。闵昌洙一男百顺。三女长适李兴重。馀幼。曾孙男女凡十人。长履长。省行出。即公临命时命名者也。镇远通籍少后于公。而出处休戚。大略相关。公又辱知顾。契义甚厚。盖尝观乎死生仓卒之际。而心服公者尤深矣。公之被逮过星山也。镇远适窜是邑。就公永诀。公谓曰吾平生事业。唯定策一事。可无愧于归拜 先王矣。 东宫苟安。死亦何恨。因命爵论古人殉节事。言笑自如。无几微见色。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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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有素养之正。曷能如是哉。乙巳更化。镇远首蒙收召。妄意以为 先王疾患。必须明白布告。然后 先王之本心。 上躬之诬蔑。可以昭晰辨白。奸凶之乘时浊乱。与已死诸臣之为国效忠者。亦庶几次第洞然。无毫发之隐。乃上劄言之。而不概 上心。反陷大僇。噫嘻。公之心事。其将无时而可白耶。古语曰后世苟不公。至今无圣贤。然则公论之定。可必于百年矣。韩魏公尝以范希文所谓身安国保者。谓不如尹师鲁临国家不当顾身之语。而卒能定国本安社稷。公之忠诚功烈。何愧魏公。而其祸福不同者天也。得谥忠献有以也夫。呜呼。自经劫运。平日与公周旋者。廓然无复存者。镇远亦老且死矣。顾神思凋落。无以发挥公大节。而幽志之托。义不敢辞。略撰次如右。然今圣诬未雪。忌讳转深。辞微指隐。事实未白。后之览者。其必有默喻于言外者矣。铭曰。
死有恶时。亦有荣时。今我铭公。尤翁之诗。惟一个直。归拜父师。公则何悔。殄瘁之悲。
右议政忠悯李公墓志铭(并序○代仲父)
景庙辛丑。册今 上为世弟。奸凶不便。结幽阴逞志。论窜建储诸臣。已而设诬狱。戮杀四大臣。将以上及
死有恶时。亦有荣时。今我铭公。尤翁之诗。惟一个直。归拜父师。公则何悔。殄瘁之悲。
右议政忠悯李公墓志铭(并序○代仲父)
景庙辛丑。册今 上为世弟。奸凶不便。结幽阴逞志。论窜建储诸臣。已而设诬狱。戮杀四大臣。将以上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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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储宫。而其未能者天也。寒圃李公。即四大臣之一。而受祸尤惨。盖 国朝待大臣厚。其有赐死。鲜用极刑。而四大臣。公独如此。是必有最见嫉者存耳。然公之死。不以其死为悲。而以 储宫未保为忧。以今而言则公果无所恨矣。讳健命字仲刚。寒圃其号也。系出 世宗大王别子密城君琛。高祖讳克纲。奉常寺佥正。赠议政府左赞成。曾祖讳绥禄。骊州牧使。赠议政府领议政。祖讳敬舆。领议政谥文贞。号白江。考讳敏叙。吏曹判书大提学。谥文简号西河。出后从祖叔父训鍊院都正赠兵曹判书讳厚舆。公即西河公之次子。而妣贞敬夫人原州元氏。左议政斗杓之女。公以癸卯十月十三日辰时生。幼颖悟。文艺夙成。甲子进士。丙寅登谒圣文科。被翰林荐。未付。丁西河公忧。己巳凶党削之。甲戌改纪。除侍讲院说书。升司书历兵曹佐郎拜弘文馆副校理。时彝伦再叙。而国贼未讨。公上疏极论之。以吏曹佐郎出为北评事。还朝乞养为沃沟县监。召还玉堂。又极论时相护逆之罪。其人于公。有通家好而不为顾。升应教历司谏院司谏,司宪府执义宗簿寺正。复为应教。疏论时弊数千言。又应旨陈疏。请慎命令严荐法罢冗兵汰胥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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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良役之弊。 上皆嘉纳。历掌乐院正,侍讲院辅德。为议政府舍人。承命廉问于湖西。充书状赴燕。由应教擢拜承政院同副承旨。为养出牧忠州。一年罢还。叙拜吏曹参议。历成均馆大司成兵曹参知。为司谏院大司谏。 仁显王后丧期未毕。进定嘉礼吉日。公言其非礼。 上从之。以承旨缴还公主家给钱之命。上为减其数。移弘文馆副提学。复为大司谏。论饥民领还本土之非仁政。时有军制变通之议。又指陈训局制置之失。有曰时平则竭一国而养之。有事则驱市人而战之。盖名言也。历兵工礼三曹参议。擢授江华府留守。翌年以大司成还。移吏曹参判。历汉城府右尹,户礼曹参判,都承旨。间兼备局提调, 世子宾客。出为京畿观察使。秩满还亚铨。丁内艰。没丧拜司宪府大司宪。以礼参疏言 太庙摄享。北汉动驾。在数日之内。事有未安。 上命退行幸之期。移副学。尝于筵席。论朋党之弊曰。今之议者多以建极为言。极者至正至当之谓。而后世误以中训极。中字又误认为至宽至厚。其弊至于含糊苟且。不分善恶之归。人君若以至正至当。临照于上。是非黜陟。一出于正。则朋党可消矣。考官李墩行私发觉。公于稠坐中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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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场不严状。大为墩党齮龁。屡疏辨析。 上烛其被诬。已而升拜知敦宁府事。旋移吏曹判书。力辞递。历议政府右参赞,刑曹判书,汉城府判尹,大司宪。复为吏判。因同僚之起闹。屡疏递。拜户曹判书。移兵曹判书。特除判义禁府事。寻又以特旨拜议政府右议政。庚子 肃庙升遐。奸凶觊得志。迭起投匦。公与首揆金公昌集明言正色。以镇人心。时 景庙疾深痼无嗣。台官李廷熽疏请建储。 上下其事庙堂。公与金公及原任大臣李公颐命,赵公泰采。率群僚入对。陈其可。 上许之。又请入禀 大妃。诸臣退俟閤门外。五更 上御乐善堂。召诸臣入。手指案上二封书。一即 御书 延礽君三字。一即 慈殿谚教。而有曰孝庙血属。 先王骨肉。唯主上与延礽君而已。岂有他议。公即进诣案前。捧而读之。声泪俱发。诸入侍者莫不掩泣。令承旨书传旨。以今 上为世弟。自后奸凶谋益急。大祸兆矣。已而台官赵圣复请依 先朝故事 东宫参闻政事。是夜 上下备忘。令 世弟代理。大小国事。并裁断。公闻报亟起诣阙。欲请反汗。而崔锡恒已先请对。收寝前命矣。公遂上劄陈戒。请慎举措。无底于悔。又曰一重臣深夜请对。有违常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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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政院率尔启禀。宜加警责。以杜后弊。过数日。 上又下备忘。令 世弟听政。公率群僚庭请还收。又请入对而终不许。前后批旨。有曰予病非一朝之比。十馀年积伤之致。又曰火升之际。精神索莫。昏不觉察。又曰今日代理。不过依丁酉已行之事。最后有曰近来火證频发。不得觉察。至于使左右考例举行。如是而可以为国乎。此予至诚之言。左右可乎。世弟可乎。诸大臣惶恐涕泣。乃上劄。略曰当初大小国事。并令裁断之教。实国朝以来所未有者。臣等决不敢奉承。至于丁酉事。自是 先朝裁定。且有节目区别。而 圣教出于至诚恻怛。亦安敢一向违拒。以伤 殿下之心哉。乞命有司只依丁酉节目。禀旨举行焉。劄入。赵泰耇辈潜由宣仁门入对。诸公因此同入请寝前命。 上于彼此所达。都无应答。遂以备忘及前后批旨。奉置榻前而出。盖拒诸公之请。对导泰耇而潜入。皆宦妾缔交奸凶而为之也。时凶徒恃有奥援。咆哱于朝堂。锡恒尤跳踉。公厉声叱责。锡恒稍沮。先是金公为册封奏请使。公言其不可远出。自请替往。及出疆。一镜等诸贼之疏出。而备忘从中下。群凶充满于朝矣。于是以联劄为案。栫棘诸大臣于绝岛。日夜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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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倾 储位而歼士类者。 世弟至涕泣求出閤。慈殿下哀痛之教。胪列宦妾辈谋危 东宫状。凶徒恐其迹露。不加根治。宦妾有饮药径毙者。狱遂竟。及公竣事而归。奸凶大失图。则虎龙变书上。而逮捕四出矣。公还到我境。赴谪罗老岛。过郊凶徒谓之盘桓近郊。至罪押去都事。已而金李两大臣并自谪中被逮。中途受后命。仍行孥籍。于是杀公之计日急。捏添罪案。请对连启。谓承依允之命。发遣宣传官。莅谪所而加惨刑。时壬寅八月十三日也。越七日报至。公殊无惊动意。进食如常。问 储宫安否外。无他语。亟取笔以保护 东宫之意。草遗疏授家人。寄书告诀于亲戚。临命赋一诗。有许国丹心在。死生入彼苍之句。遂就戮。是日天惨气凄。大风振海。岛人为之沸咽。闻者皆流泪。始藁葬于德山萝渊。二子被收从瘗。家产没入官。公死后赵公亦不免焉。呜呼。当是时。士林之祸烈矣。然其忠逆之辨。只系 景庙有疾无疾。而 景庙之有疾。夫岂可讳者耶。 景庙既有疾患。则建储乌得以不急也。既建储则遵 先朝故事。参决庶务。亦非不可者也。只是事体重大。而不免卒遽。故齐请反汗。且求入对。而批教屡下。哀痛恻怛。则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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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拒。亦其宜也。然联劄直是不得已者。既得入对。复伸前请。而 上亦无一言可否。则其还纳前后批教。亦事势然也。独其时国势旒缀。凶徒墙立。而宦妾居其间。出没如鬼蜮。是以逆顺名实之际。不能无疑眩。而阴谋得肆。蜚语交腾。外廷诸臣虽欲扶持调护。主客俎肉之势异矣。历论前史事变之至难者。盖无如此时。则诸公之毕竟一死。又乌得免乎。然国家之得有今日。实惟当日诸公之力。而公议难诬。史乘具在。诸公之心。其亦无愧矣。今 上乙巳。诛流奸凶。命复四公官爵。易名致祭。公得谥忠悯。以礼改葬。立祠江上。并俎豆之。丁未 上忽进用一番人。追夺四公官谥。毁其祠。戊申乱后。只复公及赵公官。后又复其谥。此又乙巳后屈伸之案也。公聪明岂弟。乐易多恕。风姿端凝。志虑沉详。盖所谓金玉其人也。遇事不动声气而善应变。又表里坦然。不设钩距。人乐为用。判度支长本兵。俱有能名。董役 山陵。不烦而事集。当时称之。公久处铨衡言议之任。积被宵人憎嫌。至于建储之议。多所主张。以是仇嫉益甚。卒置之极刑。然公自靖之义。斯无憾矣。其受祸轻重。又奚足较哉。公为文章。条鬯明白而善往复。笔法精敏。所写金石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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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公不甚自喜。独眷眷于国事。常谓良役之弊。不可不一革。条其利害。裒成一册。以闻于朝。事虽不行。后之谋国者。得有考焉。公娶光山金氏承旨万均之女。早卒。后娶安东金氏郡守寿宾之女。先公九年卒。始各葬。公之改葬交河也。迁而并祔。辛亥因 长陵迁奉。又移葬于本县梅谷坐坤之原。前夫人无子。后夫人三男。勉之进士。性之过房早殁。述之。伯季俱赠司宪府持平。乙巳悯典也。长女适进士金喜庆。次适进士洪镜辅。侧室女三。具泰勋,具弘柱其婿也。一未行。勉之四子复祥,德祥,彻祥,得祥。女婿闵百善。述之二子后祥,衍祥。女婿柳敬养。余与公夙有世好。又通籍于一岁中。立朝四十年。步武相接。出处略同。而其心期之相与。在侪流为最。及至辛丑。余虽班联差后。亦尝与闻于末议。毕竟或死或不死。盖无非命也。公之入燕。饯于西郊之外。离筵酒悲。已判死别。乃于星山谪中。逖闻公死。心惊肉颤。控愬无因。及后还朝。虽大义粗伸。迹益不安。中间变故。又无所不有。而世道日非。沉冤日积。今于幽堂之志。不暇述其平日事行。而独取受祸始末。反复不已者。其意亦悲矣。铭曰。
在当时岭海之投砧鈇之加。犹冀其冤之一雪。及今
在当时岭海之投砧鈇之加。犹冀其冤之一雪。及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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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官衔如故。谥册重焕。而冤之白也无日。是将辗转胶固。国不国而人不人。又奚特公之冤。吾以是歔欷烦酲。直欲上愬乎穹苍而不可得。唯有抱持此义。以俟乎百世之定论。
府使闵公墓志铭(并序)
公讳镇纲字士正。姓闵氏骊兴人。始祖高丽尚衣奉御讳称道。自后圭组蝉嫣。世有闻人。我朝有讳审言。开城府副留守。数世有讳齐仁。左赞成号立岩。至讳汝俭。文科嘉善。在昏朝忤尔瞻,缵男。废处十年。 仁祖反正。畀以边郡。讨逆适有大功。而失权贵意。功不录。罚及之。丁卯虏难。闻有和议。忧愤而卒。后赠礼曹判书。寔公高祖也。是生讳桓。义禁府都事。当光海废母。抗直言。节义卓然。事亲至孝。居丧尽礼。卒死于毁。以孝旌闾。赠左承旨。两世死于忠孝。君子称之。祖讳光炅。考讳德重。俱有至行厚德。而不幸早世。妣昌宁成氏。通德郎夏绩女。以 孝庙己亥二月二十四日丑时生公。公生长忠孝之家。躬修行谊。早废举。晚始筮仕为缮工监监役。庚子 国恤。有 山陵劳升义禁府都事。辛丑出为军威县监。时群小蔑贞。癸卯春弃官归。邑民攀辕号哭。未几被奸徒劾罢。公遗爱在
府使闵公墓志铭(并序)
公讳镇纲字士正。姓闵氏骊兴人。始祖高丽尚衣奉御讳称道。自后圭组蝉嫣。世有闻人。我朝有讳审言。开城府副留守。数世有讳齐仁。左赞成号立岩。至讳汝俭。文科嘉善。在昏朝忤尔瞻,缵男。废处十年。 仁祖反正。畀以边郡。讨逆适有大功。而失权贵意。功不录。罚及之。丁卯虏难。闻有和议。忧愤而卒。后赠礼曹判书。寔公高祖也。是生讳桓。义禁府都事。当光海废母。抗直言。节义卓然。事亲至孝。居丧尽礼。卒死于毁。以孝旌闾。赠左承旨。两世死于忠孝。君子称之。祖讳光炅。考讳德重。俱有至行厚德。而不幸早世。妣昌宁成氏。通德郎夏绩女。以 孝庙己亥二月二十四日丑时生公。公生长忠孝之家。躬修行谊。早废举。晚始筮仕为缮工监监役。庚子 国恤。有 山陵劳升义禁府都事。辛丑出为军威县监。时群小蔑贞。癸卯春弃官归。邑民攀辕号哭。未几被奸徒劾罢。公遗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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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至立祠以享之。今 上乙巳叙拜归厚署别提。转宗庙署令。升司仆寺佥正。除南原府使。未久又罢归。丁未五月十九日。忽遇疾而卒。享年六十九。公幼有异质。学语便知文字。不烦教督。而自能读书。举止不苟。不与群儿嬉戏。年十二而孤。执丧如成人。终不食草木之滋。族父老峰文忠公甚赏爱之。以为可教。时尤庵宋先生为世宗师。士之游其门者甚众。公既没丧。成夫人令就学焉。先生亦嘉其颖诣。授以家礼小学等书。公自师事大贤。益奋励为学。终日对案读书。专心致意。文理日就。先生嘉其有志。诱掖谆至。且语人曰此君子人也。且名其所居之斋曰爱日。庚申与宋公相琦诸人。上章辨先生诬。 上招入疏头。疏头惶㥘不敢进。公夷然替进。 上投疏使读。厉威以临之。而公不少挫屈。且陈为师讼冤之意。 上竟不罪也。己巳先生受后命于井邑。当是时多士来集。而权遂庵诸公授公以司书之任。公笔翰如流。事无停滞。仍持九月之服。随丧还先生旧居。时有素出入先生门下而贰于尹拯者。阳存旧谊。迎哭于中路。公斥逐之如鹰鹯之于鸟雀。门下诸人咸快之。公家居数十里外。每当朔望殷奠。必往诣焉。未尝一日废。里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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觇公行。以验月之大小云。甲戌以后。权遂庵,李艮庵诸公皆以同门之谊。深加倚仗。筮仕之际。二公作书铨长以荐之曰。此非吾辈私责。实一国公论也。公于师门故事。历历谙悉。人有扣问。条答明畅。尤庵文集之将刊行。编摩雠校。公无不与闻焉。公于孝。实有至性。其在前丧。年才十馀岁。持制甚严。及其事成夫人。笃志谨礼。无愧古人。夫人尝病。雪里思吃荠菜。公亲自烧火于荠生之田。过数日往视之。果离离而生。遂采而归。公之事亲竭力类此。及其疾革。与弟县监公俱割指进血。赖延数日。居丧隆寒堕指。而常在殡侧。夜不就温。如是数月。犹不生病。人皆异之。其在疚也。终日不脱绖带。三年不食饼果。平居晨起谒庙。退坐书室。看阅经籍。未尝一日废也。其与县监公友爱深至。同居一室。和气蔼然。以至敦亲恤邻。恩意周遍。为宗族乡党所称焉。岭邑之政。实多儒化。而时当辛壬士祸。忠贤奔播。士类投谪。次第过岭。公方欲投绂而归。而犹且隐忍迟回。以区区一小县。馈问诸谪。一出于诚。及金忠献昌集之将受后命。公驰赴星州。以护其丧。子弟有止之者。公大加叱责曰。吾虽以此获罪。庸何悔乎。已而赵趾彬果以奔护逆尸为目而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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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守义之确处事之善。过人远矣。昔朱夫子当庆元之际。慨然于门人之不能树立者多。苟尤庵先生当此时而见此事。则其必以为吾党有人而为之喜者深矣。然公非学于尤翁而有闻焉。则亦未必若是也。公仪干魁硕。美须髯。轩然壮夫气像。而遇事精详审密。毫忽不遗。平居喜读朱子书。冠婚丧祭。一遵朱门成法。为文平淡赡畅。作字端楷。未尝潦草。不喜饮酒。不近女色。辞受之节。必裁以义。无所苟焉。盖其天质本美。而承师问道之功。亦安可诬也。故遇洙记公事实。而于师弟之义尤为详焉者。良有以也。配淑人洪氏。丰山望族。通德郎瑞禹女。生于庚子十月二十六日。年二十归于公。事夫子甚谨。治家有法。待宗族接宾客。咸得欢心。随公外邑。严内外绝请托。公甚安之。后公九年而殁于乙卯五月二十一日。寿七十六。有子五人女二人。男长通德郎宗洙。一男二女。男百禧。女适检阅黄仁俭,士人李元圭。次通德郎显洙。无子女。次通德郎处洙。一男二女。男百通。女适士人沈趾贤。其一未行。次通德郎祖洙。二女长适士人安㰒。其一未行。次渐洙生员。方为冰库别检。出为仲父县监公后。无子女。女长适士人李世琰。次适进士李文辅。
贞庵集卷之十一 第 497L 页
一女婿士人权若性。继男广源。公始葬沃川化仁之先兆。戊午并迁淑人之葬。合窆于同郡松岘里坐丑之原。呜呼。我先君子忠文公与公。俱己亥生。而公以月日差后。呼之以兄。先君子固睦于宗党。而爱公之有礼有文。相与甚至。尝称以贤士。公之事之也。亦尽其诚礼。迤及不肖兄弟。无异至亲。记昔壬寅之岁。遇洙往省先仲父星州谪所。路由湖左。时公自岭邑归寓永同。以时方险艰。晦迹深居。见遇洙至而喜甚。设食以待。披露情怀。既又携入内堂。则淑人亦欣然相迎。盖前此以属疏。未尝承颜。而今如此者。方在患难故也。公之风仪既甚盛。而淑人虽颜色欣然。然䦱门之义则未敢忽焉。遇洙于此。深加感叹。至今追思。有如隔晨。而当时列侍之诸子。皆已下世。今百通以幽堂之志属遇洙撰次。人事之变。有足悲者。而亦有不可以不文辞者。遂略书胸中所感如此。系之以铭曰。嗟惟我公。早自得师。尤老门墙。乃其归依。平居服事。备受炉锤。及后变故。死生以之。世道百嬗。如水必东。弗慑弗惰。谅由诚忠。乃其游从。斯文诸公。于内于外。誉处不穷。惟师弟义。实为民纪。考公终始。讵非君子。乡邦所式。子孙所似。我铭非谀。庸昭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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佥知中枢府事李公墓志铭(并序)
公讳衡佐字平仲。系出延安。始祖唐中郎将茂。仕于新罗。封延安伯。后世遂为延安人。我朝有讳石亨号樗轩。一年三魁。为 成庙朝佐理功臣谥文康。自后世有闻人。多以贤达称。曾祖讳时程。都事赠吏曹参判。有奇节伟行。祖讳天基。观察使赠吏曹参判。考讳景老。隐德不仕。妣延安金氏。参议云长之女。以 显庙乙巳十一月十五日辰时生公。兄弟七人。公为第三。家贫兄弟躬耕渔以养亲。公甫弱冠。辄喟然叹曰。长大失学。何以自立。古人有朝耕而暮读者。吾其可不然乎。于是力学数年。而文艺成就。足以应举矣。及屡屈于公车。则又叹曰此吾才分之不足。非立志不笃也。已而居忧六年。既阕则公已且老矣。遂废举业。又慨然发叹曰吾以贫故。不能专意于文学。老而无成。唯当力耕稼。令两子不以家事累心而勤于学。乃相阳智之秋溪居焉。盖其地去先垄至近。深僻多闲土。居民鲜少。公结庐其中。芟辟荒翳。而治农务数年而家用稍裕。则又僦屋京师。以便两子学业。长子遂成进士。公又以为人之所以为人。不在于科举一事。令其从师问学。卒为善士。公兄弟皆甚贫。而仲兄早
公讳衡佐字平仲。系出延安。始祖唐中郎将茂。仕于新罗。封延安伯。后世遂为延安人。我朝有讳石亨号樗轩。一年三魁。为 成庙朝佐理功臣谥文康。自后世有闻人。多以贤达称。曾祖讳时程。都事赠吏曹参判。有奇节伟行。祖讳天基。观察使赠吏曹参判。考讳景老。隐德不仕。妣延安金氏。参议云长之女。以 显庙乙巳十一月十五日辰时生公。兄弟七人。公为第三。家贫兄弟躬耕渔以养亲。公甫弱冠。辄喟然叹曰。长大失学。何以自立。古人有朝耕而暮读者。吾其可不然乎。于是力学数年。而文艺成就。足以应举矣。及屡屈于公车。则又叹曰此吾才分之不足。非立志不笃也。已而居忧六年。既阕则公已且老矣。遂废举业。又慨然发叹曰吾以贫故。不能专意于文学。老而无成。唯当力耕稼。令两子不以家事累心而勤于学。乃相阳智之秋溪居焉。盖其地去先垄至近。深僻多闲土。居民鲜少。公结庐其中。芟辟荒翳。而治农务数年而家用稍裕。则又僦屋京师。以便两子学业。长子遂成进士。公又以为人之所以为人。不在于科举一事。令其从师问学。卒为善士。公兄弟皆甚贫。而仲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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殁。公奉寡嫂归家。养之极其诚。嫂常语人曰吾与叔相依六十馀年。未尝见持心之或怠。处事之或差。斯其为保族而宜家也。公诸弟至于穷无依。则公辄挈其眷以归。与之同居。而围以长篱。接屋以处。以朝夕源源也。其于诸子女婚嫁。皆为之经纪。俾无失时。公居秋溪几四十年。足不出洞门。唯与兄弟子侄相和乐。终日对方册。教子训孙。年八十馀。为世达尊。承朝家优老典为佥知中枢府事。以丙寅正月初八日寅时卒。以其年三月十二日。葬于阳智东面秋溪酉坐之原。夫人丰壤赵氏。佐郎义耘之女。县监沃之孙。汉丰君守彝之曾孙。中山君演外孙也。幼丧母。事后母至孝。母女相爱无间。及归于公。奉尊长待同气。皆以至诚。妯娌婢仆之间。甚得欢心。拮据为生。而顺理应事。不露声气。闺门之内穆如也。先公二十七年而殁。以公寿职追赠淑夫人。旧葬观察公兆次。及是迁而祔焉。二男三女。长子最祥进士。以文学闻士友间。不幸早殁。次会祥。女判官郑羲祥。士人韩国谦。韩命舟。侧室亦二男三女。男羽祥,翼祥。女申祯国。馀幼。最祥二男二女。男延五,延百。女金显材。会祥二男五女。男延复,延万。女慎井东。馀并幼。郑羲祥男存慎进士。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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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舟男相维。公伟干美髯。有长者风。平居夙兴夜寐。衣冠必正。所读书多成诵。每鸡鸣而起。诵念数周。如琴棋杂技。皆所旁通。而嗜好不在也。始观察公仕当仁 孝两朝。以清德显。居家行谊。又多可传于世者。而湮没不章。公蒐辑旧闻。以阐扬之。丧制悉用古礼。而参酌得中。令宗孙遵行。其治家谨守礼法。严内外之别。于奴仆轸其饥寒。责以职事。使人人各尽其力焉。公识虑周通。当戊申逆乱之作也。人心危疑。村人欲以旧例设酒食为讲信之会。公不可曰此时何可以酒食聚多人乎。村人遂罢去。乱定以酒食聚会遭横逆者甚多。则人始服公之先见。阳智居于贼冲。且逆贼思晟家在焉。乡人怖恐无赖辈又乘时横掠。公纠合村人。随机应变。卒以无事。邑宰李龙臣公之族人也。于变乱之际。日来见公。访问计策。后以其功能。厚被赏典。盖公密赞者多焉。公平生不言神怪。于卒之前日。手披甲寅故历。语会祥曰汝兄之死于甲寅。吾号痛欲绝。忽见一老人谓余曰后寅年月日时。是汝归期。今则不死也。盖似梦而非梦也。今适寅年寅月而吾病若此。此天命也。遂不复服药。及属纩为寅时。而敛棺为寅日。则如合符契。其亦异矣。呜呼。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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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不负其志者矣。盖自少奋励期于有成。而不可以科第苟就功名。则开荒创基。以建立家业。笃于伦义。勉于文行。于以绍风烈于祖先。垂统绪于子孙。此公之所以为贤。而乡人之所共诚服者也。公于遇洙为外氏尊属。每拜床下。窃覸公所为。叹其力量才识自足需世立事。而终老于草莽。亦喜其白首康健。优游林下。尚可见大家典刑。今会祥猥以幽志见属。谊不敢辞。遂据状文。且记平昔所睹闻。略述如右。系之以铭。铭曰。
大家中替。公奋其躬。有始有终。乃卜秋溪。如盘之宫。爰处其中。寿考维祺。稼穑其丰。允矣高风。绍先焘后。文行是崇。孰如其功。我铭不华。乡论攸同。以诏无穷。
存吾斋处士金公墓志铭(并序)
汉师之北白岳之麓。有灵寿之洞。在白莲峰下。环以长川白石。被以疏松浅莎。幽清窈窕。无尘土气。处士金公筑室以居之。扁其斋曰存吾。日处其中。吟讽古书。间为歌诗以适意焉。三渊金公尝自雪岳来京师。就访公。见其容貌泊然以止。砚几萧然以清。归语人曰园亭固佳。而主人有山泽癯仙之像。盖谓境与人相称也。当是时。公入则对孺人稚子。出则接韵士骚
大家中替。公奋其躬。有始有终。乃卜秋溪。如盘之宫。爰处其中。寿考维祺。稼穑其丰。允矣高风。绍先焘后。文行是崇。孰如其功。我铭不华。乡论攸同。以诏无穷。
存吾斋处士金公墓志铭(并序)
汉师之北白岳之麓。有灵寿之洞。在白莲峰下。环以长川白石。被以疏松浅莎。幽清窈窕。无尘土气。处士金公筑室以居之。扁其斋曰存吾。日处其中。吟讽古书。间为歌诗以适意焉。三渊金公尝自雪岳来京师。就访公。见其容貌泊然以止。砚几萧然以清。归语人曰园亭固佳。而主人有山泽癯仙之像。盖谓境与人相称也。当是时。公入则对孺人稚子。出则接韵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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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事则弹琴赋诗。遇兴则散策林瀑间。以是为天下之至乐。而外物不足以婴其怀也。居三年而为壬寅则 景庙二年也。时士祸已作。公欲深入避世患。匹马往游湖岭间。所称仙游洞曦阳山者。未返而诬狱起。公伯氏名入变书中。公闻报晨夜疾驰而归。公伯氏竟至戮死。长子被收。妻子窜海隅。公亦编管岭南长鬐县。公以宗家倾覆。权奉祠庙。日扫洒祭祀唯谨。抄书诵诗。劝课稚子而已。今 上乙巳诛凶人。稍伸冤狱。放还诸坐谪者。于是公归怀德贞民里先墓下居焉。时国论中变。大义益晦。公痛冤讨复之无期。抑郁结轖而疾作焉。其梦呓不止者。皆悲愤语也。亲戚为疗治。捲还京里。累月而愈然。公益以病自废。齿发凋落。癃然若八九十岁老人。及丁未时事又变。戊申逆乱继作。流离寄寓。意忽忽不乐。每欲以桑梓为归。而势有未可。则居骊州十有四年至庚申冬。猝闻诗狱起。从子远材就鞫。震惊哀痛。若在祸初。自后寝食日减。神精日铄。乃以壬戌十月初五日殁。去其生乙丑十一月二十一日。享年五十有八。配孺人骊兴闵氏。左参赞忠文公讳镇厚之女。妇德纯备。公甚安之。先公二日殁。以其年十二月十五日。合窆于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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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东牛湾江上巽向之原。即寓舍后麓也。三男敏材,简材献材。敏材一男一女。简材一男。献材一女皆幼。公讳光泽字德晖。初字德耀。光山人。光山之金。为我东大姓。新罗王子兴光为鼻祖。罗丽以来。世袭冠冕。入我朝有讳问。官翰林早殁。媲许氏厉志立孤。事载三纲行实。有讳国光。左议政光山府院君。数世至讳继辉。大司宪号黄岗。聪明博达。为栗谷诸贤所推重。子讳长生。刑曹参判文元公。以道德经术。为世儒宗。学者称为沙溪先生。子讳槃。吏曹参判。慎独斋文敬公集之弟。即公之高祖也。妣徐氏。丁丑虏难殉节旌闾。曾祖讳益兼。生员状元。沧洲文贞公益熙之弟。年二十三。与仙源金文忠公立慬江都。啜享忠烈祠。祖讳万重号西浦。文科状元。礼曹判书大提学。瑞石文忠公万基之弟。有忠孝大节。为世名臣。以孝旌闾。考讳镇华。进士状元。忠州牧使。早负俊望。中经世祸。栖遑郡邑以终。妣淑人李氏。东岳文惠公安讷之孙。大司谏柙之女。其世阀名德之盛如此。西浦公清通孝悌。所嗜者独诗书图史。于一切世味淡如也。公之性盖有甚相类者。自其幼时。西浦公特抚爱之。常以文房物资其戏娱。及公之长。亦亲亲贤贤之甚。故言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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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述。事必模法。至于燕闲动静之微。老家人犹言其彷佛于遗则也。噫。使公而得遭时显扬。则其清文雅操。自足以上绳祖武。而乃祸患阨穷以殁其世。岂不悲哉。呜呼。生人之道。莫大于天伦。公之祸后处身。绝异平常。常闭户深居于内堂。足不出庭除外。言笑稀简。面貌有戚。如是者二十年而殁。其于自靖之义。实深得之。世之忘父兄之雠而苟趍禄利者。视公宜知所愧也。公外若疏脱。而中自有守。夷考其终身大致。则盖于道理无所阙也。平生寡嗜欲。诗文外酷爱佳山水。白莲幽栖。即其赏心者。而不可复得。则如仙游泉石。是寤寐所存。然竟未克遂其志。既病废衰落。无复四方之志。乃聚古今诸名山记。檃括而编成之。名曰卧游录。即宗少文遗意也。凡十二卷。又有诸家文选八卷。诗话一卷。所著诗文若干卷藏于家。公之文。长于为诗。平远闲澹。而用意精到。迁谪以后。更感慨悽惋焉。公自少用功于古诗律。于举子业则不屑也。晚乃黾勉就课试。辄居上游。后生辈争慕效之。辛丑始登上庠。所作居前列。然士论犹恨其未占魁选焉。余公之妇弟也。自髫岁从游。以至于老。又尝以心期之相近。而有偕隐名山之约。今乃述公事行。为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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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志。则于盛衰存亡。无不可悲者。是奚止欧阳子所谓方从其游。遽哭其死。遂铭其藏者。为可叹而已哉。为之铭曰。
何行之洁兮。何迹之清兮。何身之穷隘兮。以陨其生。荒孰问兮不可知。时耶命耶。吾为子悲。爰有贤媛兮。谷死与同。以寄以归兮。安此幽宫。
权仲辉墓志铭(并序)
吾友权仲辉殁既二十有五年。而其豪俊之气。正直之心。历历如在目前。且申颜之怀无可汔。不能一日忘也。乃其嗣子若性。托以幽堂之志。余虽衰病惫顿。何可辞也。仲辉讳炜。安东人。判书正献公讳尚游之季子。遂庵文纯公之从子。右尹元公万春之外孙。以肃宗己卯九月初二日生。幼失恃。正献公鞠育之。爱护有加。又以其奇气异凡儿。常期待之。稍长笃于孝。在正献公侧。有怡愉色。不烦课督而文辞骤长。有声士友间。屡发解而不利于有司。然素有志于儒家事业。耻场屋陋习也。 景宗辛丑。正献公逊荒闲居。令子弟设日三省稧。仲辉益自兴起。已而正献公卒。仲辉兄弟以善居丧闻。异趣者亦多称之。戊申之乱。避兵堤峡。每念宗国忧虞。感慨如不欲生。而乱定还黄
何行之洁兮。何迹之清兮。何身之穷隘兮。以陨其生。荒孰问兮不可知。时耶命耶。吾为子悲。爰有贤媛兮。谷死与同。以寄以归兮。安此幽宫。
权仲辉墓志铭(并序)
吾友权仲辉殁既二十有五年。而其豪俊之气。正直之心。历历如在目前。且申颜之怀无可汔。不能一日忘也。乃其嗣子若性。托以幽堂之志。余虽衰病惫顿。何可辞也。仲辉讳炜。安东人。判书正献公讳尚游之季子。遂庵文纯公之从子。右尹元公万春之外孙。以肃宗己卯九月初二日生。幼失恃。正献公鞠育之。爱护有加。又以其奇气异凡儿。常期待之。稍长笃于孝。在正献公侧。有怡愉色。不烦课督而文辞骤长。有声士友间。屡发解而不利于有司。然素有志于儒家事业。耻场屋陋习也。 景宗辛丑。正献公逊荒闲居。令子弟设日三省稧。仲辉益自兴起。已而正献公卒。仲辉兄弟以善居丧闻。异趣者亦多称之。戊申之乱。避兵堤峡。每念宗国忧虞。感慨如不欲生。而乱定还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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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旧居。偶感疾卒于庚戌三月初二日。年才三十二。始葬清风瑞云洞先山兆次。及迁正献公墓于锦山之纛谷。又移葬于山足癸坐之原。即丙辰十月也。娶德水李氏。同敦宁广义之女。有一子数岁而夭。所后子曰若性。二女婿曰闵百瞻,金斗衡。各有子女皆幼。仲辉与余既有通家之谊世讲之好。又其臭味特相似。与为金石之交。及其同避乱山中。步屧日相往来。村灯社酒。放怀欢噱。虽处穷约。意气盖伟然也。未几而为死生之诀。后又申以昏姻。两家嗣为兄弟。而仲辉则不及见也。呜呼。以仲辉之志尚高远。限于年数。不克大有成就。此固仲辉之不幸。而余之疏缓。永失切磋之益。至老而过失滋多。则此又余之不幸也。今世道日颓。而不能使仲辉靖恭尔位。以试其用。亦时运之不幸也。仲辉世系具载正献公大碑。此略焉。铭曰。
期之远藏之深。不可见者其形。可见者其心。噫。
宋季寅墓志铭(并序)
同春老先生子孙多贤。斯乃先生所尝愿于子孙者。然随其气质而所就各不同。若先生曾孙尧协字季寅。其得于先生。奉先之孝也欤。季寅非主祀者。而其
期之远藏之深。不可见者其形。可见者其心。噫。
宋季寅墓志铭(并序)
同春老先生子孙多贤。斯乃先生所尝愿于子孙者。然随其气质而所就各不同。若先生曾孙尧协字季寅。其得于先生。奉先之孝也欤。季寅非主祀者。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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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祭于祢宗也。必先期具祭品。斋心谨节。恐恐然如或不及也。其于远祖墓祭。数以有司主之。其具服物治事。视昵无所杀。凡先祀虽病未尝不与。虽寒未尝不浴。人或戒其伤女而亦不听。此殆祭义所谓致其敬发其情。竭力从事者也。夫奉先必以至诚者。由其仁亲。必有至性也。始君年甫十三。皇考牧使公弃世。君哀号皇皇。即自经欲死。母夫人趍抱之乃已。母夫人举三男二女。皆夭折。积毁多疾。君晨夕扶将。不忍须臾去侧。夜闻母夫人寝有咳声。虽卧必起。诣寝候问。一夜或再三至也。盖君既以孝立本。而自其存心发言。以至处族党乡人。皆肫肫忠恳。有古人之意。是以其年虽甚少。乡中长老咸敬之。亲懿诸人亦皆叹嗟。以为不可及也。性又不苟。言议多激亢。尝赴举发解。后更厌弃筑。室于法泉溪上。扁其所处之斋曰息影。疏涧治沼。分列花竹。每遇良朝。辄与诸子侄坐石濯泉。传觞赋诗以为乐曰。吾与若辈。乐此以忘死也。盖诸子侄多有文有行年与君相近君既不合于世则唯以诸子侄为得意友也。今 上癸亥二月。君以次子肃钦将娶妻。率而如京师。偶得疾渐危。自力为书报母夫人。请毋深念。竟以其三十日卒于寓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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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生 肃宗丙戌五月某日。得年仅三十八。噫。其短矣。归葬于怀德县东北一道里皮谷之原。君年七岁。故相国忠翼赵公泰采见而爱之。约以孙女妻之。即牧使鼎彬女也。有四男五女。长克钦次肃钦出后季房。次约钦。女适李海镇。一男三女幼。恩津之宋。自高丽判枢密院事大原始见于谱。入我朝世有名德。至先生而大显。先生之胤讳光栻。工曹正郎赠左承旨。牧使公讳炳翼。承旨公第四子也。母夫人完山李氏。学生凤纪之女。余与季寅为中表再从兄弟也。季寅后余十数岁而生。又居远不能数相从。然闻其年虽少而笃于行谊。则深叹重之。以为大贤之后。自有异于人者。及闻其死。念大夫人迎其柩于倚闾之馀。情理绝酷。为之于邑。其后行过法泉。哭其丧筵。盖所谓息影窝者也。茅屋新成。轩庭洁清。而其人不在。则又徘徊悽怆不忍去。今季寅仲氏庶尹公以其从子文钦所撰之状。命余志其幽。余不敢辞。略叙如右。铭曰。严于奉祭而笃于爱亲。厚于宗党而谨于乡邻。其秀而不实。由于夭昏。然尚不愧为大贤之曾孙。
佐郎李公墓志铭(并序)
孝子故佐郎李公琨字致远。原州人。生而重厚。志操
佐郎李公墓志铭(并序)
孝子故佐郎李公琨字致远。原州人。生而重厚。志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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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人。其于孝有至性。年十二丧父。身不脱衰服。哭泣不绝声。执丧如成人。人以孝童称之。稍长受业于我王考文贞公昆季间。读小学。慨然慕古贤人。一言一行。动有据依。未或苟也。公自以蚤孤。奉养偏母尽其诚。而家贫菽水不继。且方客寓广州。无可相资者。时时归原州乞贷。而至原去广三百里。躬负任艰甚。路上行者或悯而分其劳。母夫人疾革。公割两指灌血。母夫人绝而复苏曰。入我口者何物耶。其味清利。令我沉痾若失。病间思食生鱼。时天寒冰冻。公又病指疮。乃跣足踏冰。涕泣彷徨。忽于冰穴中有鱼泼剌。刺取以来。人谓孝感所致也。己酉登明经科。内则成均馆典籍,司宪府监察,工曹佐郎兼春秋馆记事官。外则良才道察访,宜宁县监,瓮津县令,保宁县监,阴竹县监。其履历也。公性廉约节俭。冬不衣䌷。夏不衣纻。为邑宰食不重肉。历典四邑。秋毫无所犯。亲族闻公罢官。则每洒扫一奴家。聚米以待之曰是本无屋可处。无粮可食也。公之贫如此。然其恤人如不及。苟有一斗粟一袭衣。则辄分以与饥者寒者。无所吝也。其在阴竹。邑小俸薄。而值乙丙饥荒。洞开官门。以延亲旧来者。每朔以料米赈族戚朋友死亡之家。至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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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馀处云。丁丑六月。自阴竹得疾罢归。以十月二十日卒。去其生辛巳二月初四日。得年五十七。葬于广州沙村先山侧巽向原。其治丧葬。皆以亲旧之赗赙。而后子孙亦贫不能聊生。乡人多叹息言廉吏不可为也。公殁几年。广之人士以公孝行。呈文本府。请转闻于朝。公议可见也。公曾祖讳承颋参奉。祖讳𢢜不仕。考讳应汉果毅校尉。妣广州李氏参奉孝忱女。广川君克增六世孙也。配水原崔氏天宪女。后公七年而生。于丁亥十一月初四日年四十九殁。乙亥七月初一日也。葬原州途道里未向原。亦公祖墓右麓也。有一女适进士边顼。取兄子文炳为后。又有侧室子文煐,文炡。文炳二子堉,埙。堉子元锡亨锡。馀幼。文炡子埝,墄。墄为文煐后。尝闻公被劾于台官吕必容。我先君忠文公遇吕于阙中。语之曰李某居官清白。不畏彊御。君劾之误矣。吕即以论人不审自劾。我先君未尝以私好恶苟誉毁人。故言出而人信之。于此足以槩公之平生。而况其孝行。为居官行己之本也与。系之以铭曰。
持己之廉。抚民之慈。恤人之义。皆爱亲之推。是惟孝子之藏。铭以识之。
持己之廉。抚民之慈。恤人之义。皆爱亲之推。是惟孝子之藏。铭以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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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罗公墓志铭(并序)
湖南旧称人才府库。至于危难之际。往往多忠义慷慨之士。如别提罗公海凤。即其一也。公字应瑞。罗州人。世居罗州。自丽至我朝。簪缨不绝。有讳昶。当 中宗朝选湖堂。早卒官至司宪府持平。寔公曾祖也。考讳德让。寿职通政。公以 万历甲申二月二十五日生。生而聪悟。十岁能缀诗赋大篇。稍长受学于姜睡隐沆。文辞益就。昏朝尝中第。被凶党拔去。自后不复应举。癸亥反正后。举遗逸除寝郎不就。又除禁火司别提。黾勉一谢而归。溪谷张公尝出补罗州。得公欢甚。恨相知晚也。且与为习池之游。有酬和篇什。张公叹其精诣。始州人金佑成等附丽尔瞻。为雠母之论。欲假公名为重。微探公意。公正言折之。不恤祸之至也。丙子南汉受围。公奋义草檄。收召义旅。将发疾作。使子俊代领北赴。及和事成。兵亦罢归。公痛愤涕泗。有诗曰吾其披发矣。痛哭此人间。词气激烈。闻者气涌。于此二事。可见公之为人也。公自幼善事亲。又善居丧。庐墓三年。服阕扁其庐曰终慕。平居好读书。虽行道溷厕。亦不废诵绎。晚而嗜易。至死犹不释卷。斯其为节行之本也欤。公自丙子后。益无意于当世。筑
湖南旧称人才府库。至于危难之际。往往多忠义慷慨之士。如别提罗公海凤。即其一也。公字应瑞。罗州人。世居罗州。自丽至我朝。簪缨不绝。有讳昶。当 中宗朝选湖堂。早卒官至司宪府持平。寔公曾祖也。考讳德让。寿职通政。公以 万历甲申二月二十五日生。生而聪悟。十岁能缀诗赋大篇。稍长受学于姜睡隐沆。文辞益就。昏朝尝中第。被凶党拔去。自后不复应举。癸亥反正后。举遗逸除寝郎不就。又除禁火司别提。黾勉一谢而归。溪谷张公尝出补罗州。得公欢甚。恨相知晚也。且与为习池之游。有酬和篇什。张公叹其精诣。始州人金佑成等附丽尔瞻。为雠母之论。欲假公名为重。微探公意。公正言折之。不恤祸之至也。丙子南汉受围。公奋义草檄。收召义旅。将发疾作。使子俊代领北赴。及和事成。兵亦罢归。公痛愤涕泗。有诗曰吾其披发矣。痛哭此人间。词气激烈。闻者气涌。于此二事。可见公之为人也。公自幼善事亲。又善居丧。庐墓三年。服阕扁其庐曰终慕。平居好读书。虽行道溷厕。亦不废诵绎。晚而嗜易。至死犹不释卷。斯其为节行之本也欤。公自丙子后。益无意于当世。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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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锦溪之南。左右图书。翛然清坐。日觞咏其间。若将终身。越三年戊寅得疾以卒。五月二十八日也。享年五十五。葬于州东石岘壬向原。配咸丰李氏坤之女。后公二十年殁而祔。有四男俊其长参奉。次休进士。任,倬。侧出曰仁。远器,世器,重器郡守长房出。端器,冕器,鼎器,九器四房出。仁之子曰汝器。曾孙曰梦奎,炳奎,灿奎进士,炯奎,圣奎,瑞奎,焕奎,会奎,泰奎,汉奎。而五奎,聚奎以奎,命奎,祥奎,武奎其庶也。玄孙廷佐,廷辅,廷一进士廷弼,廷燮,廷益,廷搢云。铭曰。
罗姓于罗。世为罗人。乃生君子。质有其文。忠义之操。本之则孝。凡厥乡人。是则是效。
淑人李氏墓志铭(并序)
忠原守洪君季友丧其配淑人咸平李氏。间尝过余而言曰。吾妻实有妇德。而不幸早亡。今将葬矣。盖其平日孝友有至性。端悫不妄举动。发言必简当。以是诸子女婢仆畏之过于余。且子与女次第长成。而随余数邑。未尝为毫发营产计。此亦有过人者。夫以牉合之义。知其懿美之实。不思所以阐发幽潜也。则岂人情也。请子记之。以掩诸幽。余于洪君亲戚也。谊不当辞。重感淑人有如是之德行。而不可堙没也。遂按
罗姓于罗。世为罗人。乃生君子。质有其文。忠义之操。本之则孝。凡厥乡人。是则是效。
淑人李氏墓志铭(并序)
忠原守洪君季友丧其配淑人咸平李氏。间尝过余而言曰。吾妻实有妇德。而不幸早亡。今将葬矣。盖其平日孝友有至性。端悫不妄举动。发言必简当。以是诸子女婢仆畏之过于余。且子与女次第长成。而随余数邑。未尝为毫发营产计。此亦有过人者。夫以牉合之义。知其懿美之实。不思所以阐发幽潜也。则岂人情也。请子记之。以掩诸幽。余于洪君亲戚也。谊不当辞。重感淑人有如是之德行。而不可堙没也。遂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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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而叙之。淑人之考曰进士讳益寿。以文行闻。不胜丧早世。是为观察使培元之玄孙。母曰南原尹氏。斥和臣赠领议政集之曾孙也。淑人以丁亥四月二十一日生。生未百日而进士公殁。盖零丁孤苦。仅延其命。然聪悟异常。五岁在外大父丧侧。能参馈奠。十二岁随尹夫人于外乡。以女兄丧归。尹夫人哀甚不省事。则淑人治行无所阙。率婢仆治祭奠事。无不合宜者。既而尹夫人又连丧子女。悲瘁废饮食。淑人晷刻不离侧。涕泣宽譬。饥饱寝兴。一视于尹夫人。未尝自取便适。所以顺尹夫人之志者。虽古巧变之孝子。亦无以过之。常悲尹夫人之穷独无依。见人家众子女娱侍两亲者。则自不觉涕之承睫也。盖其笃于孝如此。及嫁而事其尊姑。一如尹夫人。而敬谨有加焉。疾将革。尊姑临见。辄力疾起坐。不以疾病困笃而敢忽于礼。即其未病时可知也。其于妯娌间。接以和恭。无不得其欢心。佐夫子常贞慎自持。燕居亦无所懈。遇有过则必从容开谏。力治家务。不使知其有无也。教子女不苟以情爱弛其义方焉。淑人平居有定则。喜怒不遽。洪君之登第。贺者盈门。而淑人无过喜之色。晏然应事。及其为邑。虑其周急者广。官用或匮。尝告
贞庵集卷之十一 第 506H 页
之曰恤人之穷义也。而公家财不可不节。如有不得已则宁损吾常供而应之。其言之有理致。大抵多类此。淑人天姿雅洁。识达古今。事必裁之于义。然谦谨未有矜色。耻为世俗妇女侈靡之习。勤于女功。遇疾之夕。亦达宵针线。呜呼。若淑人者可谓妇道之备。而朱子所称薄于荣利而厚于孝慈。淑人有之矣。洪君名益三。季友其字也。南阳大姓。始祖高丽太师殷悦。世袭冠冕。考讳泰猷。以孝行赠司宪府持平。淑人以丙寅四月八日殁于忠原衙舍。享年才四十。以其年七月某日。葬于骊州梨浦负某原。从洪氏先兆也。子男二人。相殷出为伯父后。相周未冠。女为士人金文柱妻。一女幼。铭曰。
以爱母之笃。事尊姑而尊姑安之。以持己之靖。佐夫子而夫子宜之。爰及梱治。以俭以慈。斯妇德之懿。宜百禄是萃。命之短矣。何天不惠。纳铭幽竁。永诏后裔。
以爱母之笃。事尊姑而尊姑安之。以持己之靖。佐夫子而夫子宜之。爰及梱治。以俭以慈。斯妇德之懿。宜百禄是萃。命之短矣。何天不惠。纳铭幽竁。永诏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