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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先生集附录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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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先生集附录卷之三
 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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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谱]
十六年庚申。(公四十九岁。)二月叙用。
十七年辛酉。(公五十岁。)二月二十九日。迁考妣葬。合窆于礼德府。
五月制阕。拜大司谏。
六月初二日。上疏辞职。 不许。赴 召入城。
 疏中陈暴成有烈之诬曰。以子之故而诬及于亡父。搆臣之罪而累延于诸家。造意叵测。为言罔极。非 天日照临。 圣断赫然。臣叩心于苫块之中。泥首于城门之外。顾何自而白匈诬。全百口之命而伸九地之冤哉。 批曰。览卿所陈。感卿父眷眷其君之忱。恍乎其想。追惟感焉。往者之事。其既严处。卿何芥怀。卿其勿辞。即速上来行公。
十五日。差备堂。
十六日。呈告递谏职。
二十日。以特进官参夕 讲。
 讲毕将退。 上曰。特进官进前。卿父款款忠赤。历事三朝。日月易得。卿父已为古人矣。今见卿入侍。予心尤觉怆然。顷见卿疏。想得卿父平日眷眷忠爱之心矣。俄见卿涕泣悲戚之容。予尤怆感。公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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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良久曰。人臣受君父之恩遇者。从古何限。而至若先臣。生而被特达之知遇。没而蒙崇终之 恩典。旷越千古。不但不肖微臣。感激无地。九地之下。亦必感泣。臣疏所陈保啬 圣躬之语。既是先臣临纩眷眷之血忱。臣虽不忍指陈当时事。而三年逖违之馀。获觐耿光。敢以先臣所尝眷眷者献之。千古帝王之盛节。莫若勤学勤政。而又莫不以始勤终怠为叹。今 圣上进学益勤。为政不惓。岂非群下之所钦仰也。然苟以是万一有妨于保啬之节。则亦岂不可悯乎。先臣平日。每以保啬陈戒。以其水剌之过时。寝睡之失节。前后陈白者屡矣。先臣之意。岂出于妇寺之忠哉。昔朱子与赵汝愚书曰。第一惟劝得人主收拾身心。保惜精神。以天下为念。若以朱子为非大贤则已。不然则今日之所当致虑。岂不在于保啬 圣躬耶。当此庚炎。越例开讲。开讲不足。又至于再讲。如是之际。岂不有妨于保啬耶。若使先臣在世。必以此事陈戒矣。帝王之学。不在博览传记。虽不镇日开讲。亦岂无进学之工耶。卫武公抑戒。固为晚年进学之盛节。而亦必不以勤苦之故。有忽于保养之节矣。至于勤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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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臣虽在乡。自有见闻。既入都下。又有窃听于政令事为之间者。以唐宗之贤贞观之治。不免终怠。至有十渐之疏。勤政之德。又孰不钦仰。而衡石程书。卫士传飧。固非致治之要。为治有体有要。苟得其体要。又何妨于保啬之方耶。 上曰。予自春邸时。素知卿父之心矣。见卿而思卿父尤切。盛暑停讲。虽有故例。心常以此为疑。使李成中考见实录。则果有 先朝已行之例。故有此再讲之事。不然。予虽体 先朝勤学之意。无前例之事。则未尝为矣。然若先卿在世。则必有所戒。而以卿所达见之。尤可见卿父眷眷之意。君臣虽以义合。亦岂无情乎。今则惟当以事亲之心事予而已。卿之体国之诚。爱君之意。知之久矣。卿受卿父之教训。尽心事予。是所望于卿者。卿父之心。举世知之。岁寒松柏。疾风劲草。诚有意而发也。公曰。 圣教缕缕。追念先臣。恩数旷绝。溢于辞色。臣惟有俯仰感激。不知所以仰对矣。臣家世禄。又臣父子积受 恩遇。所知者惟国与 君耳。殚竭驽钝。尽瘁为期。即臣耿耿所自勉。而顾今痼疾缠髓。虽以外面形壳见之。亦可以 俯察矣。烦猥是惧。虽不敢毕陈。最是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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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两症。平居不能任意坐卧。今虽以筋力奔走。以报万一为心。毕竟其不至于颠仆。有不敢期矣。 上曰。予知卿心久矣。知卿父之心及予心者亦卿也。予于卿有劝勉者。而俄者所教。有望于卿云者。卿之心。比之卿父。稍有不及处。卿父之心浑然。当事则只了其事而已。卿则少有高致。卿须以卿父之心事予也。公曰。 圣教眷眷至此。臣虽愚暗。岂不能仰揣 圣意于丝纶之外也。凡人禀赋之厚薄。识量之深浅。等级甚悬。臣于先臣。不足为牛马走。况其昏愚狂妄。负 圣教而乖宿心亦多矣。臣岂不欲奉承 德音。十分自勉。而犹不敢质言于君父之前者。出入存亡。惟心为甚。此后臣之可幸无罪。虽不敢保。而今以先臣之事责勉如此。臣敢不夙夜奉承乎。
二十一日。参昼 讲。
二十三日。参次对。
 公进曰。臣于日昨讲 筵。有因文义欲陈者。而事关 庙谟。未及相议于大臣故未果。今始仰达。臣在乡时。闻 庙议欲城松都。业已定计。而臣愚窃以为非计之得也。夫以关防言之。自龙湾至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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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路郡邑。孰非城守之地。而兵志所谓地有所必守者。以其隘险可据之谓也。今以松都言之。青石谷即是必可守之地。而既不能守青石谷。而退议筑平地之城。以为关防者。固已疏矣。以言乎地势。则松京人户万馀。而十之八九。在于城外。今虽坚筑府城。必无尽容之理。若曰临乱捲入。则城外之有空舍墙壁。即兵家所大忌也。以言乎时措。则昨年减税之恩。固可为祈永之本。而耗费谷物。亦已多矣。重以今春峡饥。疮痍未苏。水潦为灾。东北已成赤地。前头赒赈。将不知何以措办。而乃于此时。轻议不急之巨役。大费中外之财力。决不可为矣。且念 殿下博览传记。历代沿革。靡所不洞察。旧都新城。古所未闻。如洛阳,长安等地。虽是胜国之都邑。将为新朝之定鼎。则筑斯之役。固不可已。而不然而公然修已弃之城于革代之后者。臣不知其何说也。 上曰。予意固已牢定。今闻所陈深有意。然旧都新城之说。其意何居。对曰。臣之所陈。非若谶纬之说。即以事理仰达也。 上曰。予非有动于宰臣之言。改之也。其言诚好矣。又曰。臣因此事。更有所达。古人言天下本自无事。臣三年之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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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修门。虽 圣上忧劳于上。大臣奔走于下。而国势朝象。自致日退。在今之道。惟当安养镇定。不可妄有动作。愿 殿下留意。 上曰。其言甚善。予常以为宰臣临事有矫革之意。今所见如此。诚可尚。可不体念。临罢。公又进曰。朱子以教导世子。为天下万事之本。教导之术。昔人备论之。如伊川所谓取士夫家年岁相近童子。侍傍薰导之说。固不可行矣。除非问寝视膳之时。则自当不离于宦侍阿姆之手。勤讲读择宾僚。固不容少歇。而若臣区区。则终不如我 殿下身教之为大益也。以今闾巷言之。人家子弟。每以其父兄之所为。为善自然效法。况于帝王家耶。 殿下勤学勤政。固可为万世法。而窃以 圣人之志气。非学力充养。不免有时而衰矣。愿 殿下一言行一动作。辄思贻谟垂训之方。志气倦怠则念此而振发之。喜怒暴发则亦念此而节抑之。俾 东宫擩染如性。成就睿学。千万之望。凡此所陈。亦先臣眷眷之忱。故敢昧死言之。 上缕缕嘉纳。
二十四日。拜同 经筵内赡寺提调。
七月初一日。参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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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筵中。公眩气猝发。承旨仰禀先退。 上曰。宰臣衰病甚矣。 特命小宦扶腋护出閤外。
初六日。呈由加土还乡庐。
二十五日。拜 世子右副宾客。
八月初一日。拜吏曹参判。上疏辞职。 不许。赴 召入城。再疏蒙递。
 初疏。引从弟参议宗白为铨任为辞。再疏。又引新判书徐宗玉有当避之嫌为辞。 批令该曹禀处。
二十三日。拜副提学旋递。兼备局有堂上。
 因大臣 筵白。 许递馆职。专意备局。
九月初二日。参次对。○初四日。行 东宫相见礼。连参书 筵。
初九日。拜汉城府左尹。○初十日。参次对。
二十三日。承 命同大臣诸宰入 侍。
 时 上因吴光运疏。将烧去壬寅诬案。只以天纪龙泽等五人。别立逆案。 命召大臣诸宰询问。公与诸臣同辞仰对。请依 圣教。又奏曰。臣于此事外。常欲有流涕而一陈者矣。丝纶之间。时或有 君诬之教。诸臣亦多有 圣诬之语。 殿下有何诬乎。周公遭管蔡罔极之言。而后世曷尝以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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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受诬乎。臣之父子兄弟。蒙被 圣渥。夐越常例。非为面谀。 殿下孝悌之行。卓冠百王。可以为法于天下后世。枭獍之辈。诟骂 天日之言。岂可曰为累 圣躬耶。
二十四日。拜艺文提学。 二十五日。拜平安道观察使。
二十六日。诣 阙。承 命入 侍。
 上既 命烧狱案。 亲制大训。以天纪等断之以逆。将 上告下谕。公与灵城君朴文秀入 阙。欲有所禀改。而藩任未肃。不敢遽入。灵城君先为入侍奏曰。李某亦有所陈达者。来待 阙下。而身带藩任。未及肃谢。不得求对矣。 上曰。使之肃谢后入侍。 上曰。顷日法讲入侍时亦见之。予心戚戚矣。人子之心。安得不然。先卿平日言议。陈达可也。公涕泣久之。灵城曰。 榻前何可如是。承旨曰。抑情达之可也。公曰。先臣立朝四十年本末长短。国人知之。而惟辛壬间事。微而未著。 圣上何以尽烛。朝臣亦何以知之乎。先臣在时。臣固不敢猥有陈白。而今不忍使先臣为国之血忱。掩翳而不章。故臣才作家传。大抵称述 圣上孝悌之德。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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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臣眷眷之诚矣。及至再昨夜。两治诸贼之 圣教。与先臣当日之言。凿凿相符。中心感激。自不能已。灵城君朴文秀。自少受业于先臣。平生言议。皆所惯闻。故其夜所达。即先臣之意也。臣之所达中所谓不可以诬字言者。亦先臣之意也。皆不能毕辞退。与灵城耿耿不能寐矣。大训未出朝报前。无以得见。臣又病顿。其出于朝纸者。晚始见之。则大体诚为允当。而以其夜 圣教言之。犹有未备之意。故固欲求对。以请 睿裁。而新 除外藩。未及出肃。敢于灵城入 侍也。使之替达先臣本意。而来侍 阙外矣。今承赐对之 命。当陈一通矣。 上曰第达之。公曰。臣父之不参壬寅贺班事。臣则不知其已彻 宸听。而伏闻昨筵 圣教提及此。可以俯烛先臣心事。而且先臣之待罪礼判。即 先王在宥之日也。请行 嫔宫 庙见礼。其意亦非偶然。大抵壬寅之狱。其时亦有两治之论。而 殿下何以尽烛乎。先臣之所以处之者如此。故未尝为按狱之官矣。戊申冬以后。人心波荡。而先臣以一言定国论。盖以为我 圣上孝友至德。上格于天。一诚祈祝。取必于苍穹。及至乙卯 邦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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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果符。 国家巩固之基。不翅泰山。而先臣于是乎始告休致。此是先臣为 宗社终始之苦心至恳矣。先臣曾以狱官按狱。尚俭正法之后。先臣夜退。泣谓臣兄弟曰。 肃庙血属。只有 大朝与东宫。而凶逆肆行。乃有今日之变。凡为臣子者。必须一心承事。如衡之平。不然者。非我子侄也。又曰。顷夜 圣教若曰。五罪人事。如不见招辞。末后见之。则如剑事者诚可笑。而其他则似若有其事为教。而今见 大训。下教之意。未能明白。臣既承 圣教。且复细绎。 圣意所在。可以仰揣。而中外臣庶。何以尽知乎。闻右相之言。则亦以为龙纪辈不臣于 景庙。在庚子以前云。今若以数字添入此意则似好。故敢达。 上曰。自在春邸时。已知先卿之一掬苦心。断断为国。顷日岁寒之喻。意亦有在。灵城则曰有隐德云。而予则以为亦有显德矣。今日见卿。尤切感怆。坤卦有之。此辈正是非一朝一夕之故者也。三党俱有逆。曾亦谕之。而一则 景庙时为之。一则予时为之。实则皆庚子以前也。 大训中弓剑莫攀以下。皆是影语。而犹不明白。卿言是矣。 上又曰。当今之时。岂欲使卿出外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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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自经草土以后。大段伤毁。辞朝时。当以大体言之。而今适入侍故谕之。卿为胄筵官。予心以为喜。向来卿与闵亨洙解憾时。卿醉后。岂不求见世子乎。卿以予为衰。而卿亦甚衰矣。今日许卿出外者。非欲使卿。欲卿休养。以需后日之用。卿体予此意。深加保啬可也。公曰。 圣上俯轸贱臣至此。臣诚感泣无地。今臣孤露之后。所仰者惟 殿下而已。虽鞠躬尽瘁。死于 国事。亦何惜。而但狗马之疾。实无驱策之望。所叨之职。亦岂非重任而要是坐而治者。臣敢不仰体 圣教。自爱其生乎。且臣区区微悃。亦有仰勉者。以我 圣上至行实德之卓冠百王。逆竖辈匈悖之言。真若螮蝀于日月。宁可以诬字言哉。然 圣心常以为痛惋。而诸臣亦不忠。闹端常生。镇定裁抑之际。自致声色之暴露。而圣躬亦贻劳矣。今则此事已了当矣。伏乞放下 圣念。加意于保啬之道。即臣区区之望也。 上曰。所达是矣。 大训政下后。命公等进前奉读。 下询当否。对曰至当。 上曰。大训中固已其此意。而以其为头匣故不能明。非卿等提起则几忘之矣。○后日。礼判申思哲等。上疏论公等请对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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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教曰。口对陈达。苦心可知。因奏达或偏。且举措轻先。有骇傍观。疑惑党心。其将严正之处分。致乎挟杂之旧习。或对或章。究其心乎可量。谓其意则一也。王者饬励。宜乎其本。灵城君朴文秀。监司李宗城。并从重推考。
十月初六日。上疏辞职。还给。
 公遭重臣疏斥。引以为辞。 传曰。顷已下教。如此撕挨之疏。何以捧入耶。给之。
二十三日。遭台言。上疏辞职。 不许。
 公因时议纷纷引入。大臣 筵白推考。再度催促。将历辞矣。正言南有容陈疏论斥。公上辞疏。 批曰。既知过中。何过撕挨。已付于往。丹衷洞察。卿勿过辞。即速往赴。
十一月十八日。复上疏辞职。未入而蒙递。仍任备局。
 因左相劄请。许递藩职。仍备局之任。
二十三日。拜户曹参判。
二十五日。受暇下乡。
十八年壬戌。(公五十一岁。)正月初四日。上乞骸疏。 不许。
 公积被猜媢。心懒仕宦。既递藩任。受由省墓。因滞留乡庐。至是上疏。陈病乞骸骨。 批曰。上来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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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职。
二十六日。因 筵饬还 朝。
 大臣 筵白熟谙 庙谟之人。不可任其在外。请重推催促。公不得已还 朝。
三月初六日。拜都总府副总管。
 先是又兼奉常寺提调。
十四日。参文衡会圈。
 以二点被选大提学。李德寿之荐也。
四月初九日。以特进官参昼 讲。仍乞暇省先墓竖石。
二十日。拜忠清道观察使。还 朝上疏辞。 不许。
五月初二日。上疏乞省墓。 许之。
十四日。还 朝。上疏乞立后。 许之。
 公无子。承仲父右尹公命。取从弟参议长子敬伦为后。上疏陈 闻。许之。
二十日。哭夫人徐氏。
六月初六日。上疏辞职。还给。
 公以遭戚。不宜葬前径行。陈疏乞解。见阻喉院。大臣 筵白情势。 命过葬赴任。
七月十九日。辞 陛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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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按道。为政简严。治豪猾正风教。以立治体。列郡震悚。望风自戢。真有古人揽辔之风。
八月。升拟兵曹判书。
 大臣荐拟兵判。 上于筵中下教曰。李某非负国人也。虽然不免为党。左相曰。此少时也。今则不党矣。 上曰。李某非但新赴藩任。近来似有病。坐席未暖。何可遽畀剧务。实惜之也。休息后自当用之。且李某无私意者。而极是儒生也。领左相曰。虽户兵判。亦当善为矣。 上曰。以无私意故。真吏判材也。○明年。复拟户曹判书时。 上曰。忠伯休息久矣。何时赴任耶。领相曰。昨秋下去矣。 上曰。可用之人。何可久在外。
十九年癸亥。(公五十二岁。)谒鲁冈书院。行乡饮酒。
 院在尼山。八松尹先生三世侑享之祠也。公往谒之。仍与士林乡饮酒礼。四邻闻风观礼。会者数百人。又行展拜明斋先生墓所及影堂。○是时又刊行明斋先生礼书。
七月初二日。移拜副提学冰库提调。
十三日。聘夫人沈氏。
八月初九日。移拜大司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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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八日。交符还 朝。递职。
 以备局草记。 许递。
十八日。参次对。
 筵中。 上教曰。李某后日。政宾客拟入可也。此非出于为宰臣。亶出于为元良。以宰臣老年仁厚之风。辅养元良为宜。公曰。臣本庸下。无以补日就之睿学。而 圣教至此。臣当竭力辅导矣。
二十九日。拜左尹兼右宾客。
十月初五日。行相见礼。
 连参 书筵。 东宫时赐腊药。
二十日。参次对。
 上曰。即今朝廷。有党窟乎。前者金汉哲谓有大党。而今者尹得和谓有党窟。果有之乎。卿等陈之。公曰。 殿下即阼以来。血心祛党。而领左相同日拜相。同寅共贞。即今荡平主人。即入 侍两大臣也。大抵法虽好而岂无其弊。人虽善而岂每事尽善乎。行此荡平之政。于今数十载。而几止百年杀伐之祸。 殿下亦已食效。然其间岂无一二得失之可言耶。若使心公眼明者论其得失。则未为不可。而所未可知者。宪臣亦其色目中人。而今其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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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臣莫晓其由也。至于党窟二字。臣亦未知何所指也。
三十日。升拜资宪大夫工曹判书。上疏辞职。 不许。批曰。今者此任。意槩在矣。卿其勿辞。斯速行公。
十一月初五日。移拜刑曹判书。
 时以刑曹狱案多滞。 特命移公任之。公留宿本曹。昼览文书。夜断案。五日而毕。虽积年大狱。端绪氄乱。而率皆一览折讼。靡不中窾。尝夜呼吏。口授决辞。已又命吏曰。尸帐中某处。是几寸几分。而似误分数。考案以正之。吏考之果然。曹中莫不吐舌。
初十日。参次对。
 公奏曰。 王世子政当冲年养德之时。讲说之官。所当以频开 书筵仰请。而顷日乃以风闻 微感之候。直请颐禀。甚非矣。 上曰。果然。讲官并重推。左相宋寅明以匈年减大同事仰达。公曰。减大同则小民之有田土者不多。专为豪右家所利。不如减给军布米。仍使惠厅划给各司所捧军布米数。似为实 惠。 上曰。卿言正如予意。
二十日。参次对。
 上曰。翰林以召试变通。而虽欲试。奈无参圈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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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何。公曰。臣意以为翰林之弊欲变。则必先变科制。以为救本塞源之道。盖用人贵文学。故设科所以以文取人。而当初士子之应科者。皆自作其文。故文官自多好人矣。一自科举淆杂。人才无可得之路。若不严防科弊。则不但翰林之弊。国将不国矣。岂非大可忧哉。国家取人。惟于科。而科弊如此。不可不先救。已往得科者。固不可摘发拔去。而此后则别㨾变通。似好矣。
二十五日。参覆启。
 上曰。所恃者惟卿。卿须以皋陶之平允审慎为之。无孤予意。
十二月初二日。同诸臣诣 阙下。承 大谕。
 上有非常之举。公同诸臣。伏 閤求对不得。拟陈卿宰联名疏。旋因 反汗。不果上。
二十年甲子。(公五十三岁。)正月。上疏辞刑官。 许递。
 公既毕曹务。而方带宾客之任。引例陈疏。请递刑官。 批曰。此时胄筵劝讲。事体重大。秋判之任许递。卿体此意。其善劝讲。○公前后频登 书筵。竭诚辅导。 东宫深加严惮。颇有进学之效。 上于筵中。屡示褒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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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特拜吏曹判书。上疏辞职。 不许。
 疏中引义以为妇兄徐宗玉见带兵判。不宜并授两铨。 批曰。今者此任。意盖在矣。既有前例。其涉过矣。卿其勿辞。其即行公。
拜知 经筵。
二月初八日。因 特教肃谢开政。
 公引义牢辞。三疏深让。违 召者十馀次 上特教催促。不得已而肃谢开政。○是月。又四度开政。
十五日。上疏辞职。还给。
 以在丧人李弘植拟外任事。引做错之失。 上曰。其错何足撕挨。给之。
十九日。参次对。
 左相宋寅明曰。祛党之要。在于铨曹。为政恢荡之意申饬何如。 上曰。吏判岂待面谕耶。公曰。臣亦党中人耳。若以无党为言。则有若面谩。臣岂忍为此。向日待罪湖西时。伏读训谕。十行丝纶。诚意蔼然。足以感泣鬼神。臣自此果忘党心矣。以承旨望言之。亦有拔去之事。而领相以为臣之为政似偏云。故臣答之曰。前既偏用。故不得已而从偏。以均其不均矣。臣之一心。欲广一代规模。可用者用之。
梧川先生集附录卷之三 第 458H 页
至于守令。关系生民休戚。各别择差。是臣定计也。
二十四日。拜同知成均馆事。○又拜 宗庙提调。
二十九日。上疏辞职。 不许。
 时以政注微事。被政院之推。又有兵曹被论事涉铨曹者。以此引嫌陈疏。 批曰。此该曹之过。何可撕挨。勿辞行公。
三月初五日。参昼 讲。
 公曰。臣初为玉堂时。讲此心经。臣于其时愚衷所激。妄欲尧舜吾君。而二十年之间。世道变易。事机之差失。已负初心。而今时则又落下数层矣。人主虽有愿治之心。而若不益自奋励。则为治之效。终不徯志。实为千古之遗恨。况倦勤之意。如或萌动。则此于学问工夫。不知不觉。陷于自欺。而国事之涣散。复如何哉。臣自湖藩还。数次入 侍。而 圣心不豫。国事多忧。欲一痛陈而不果矣。今则 圣心发于事为者。有赫然振发之意。若失此时则又下一层矣。顾今国事有若下滩之船。以我 殿下圣学之高明。何不惕然远虑。而每示退托之意乎。臣实慨叹也。 上曰。非不知此。今无奈何。在下者亦当猛省处也。公曰。以 殿下之明。苟知其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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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无奈何。则 殿下反而自省曰。吾之所以建极者。有未尽欤。吾之所以择任者。不得其人欤。罪在群下。则流放窜殛。只在 殿下一举措耳。如是而益图丕变之策。益勉致治之道。则非但世道之幸。反为 圣学将进之机矣。 上曰。党习亦有诚乎。公曰。 殿下教以始见东湖问答矣。党论盖不免私意一偏。而古之党论。皆有所执。 宣庙朝有东西之分。 肃庙朝有老少之分。春秋虽无义战。而其间有是非得失之归矣。辛壬后。又有忠逆之争。今则此俱无着手处矣。独臣之所深忧者。今世躁竞之弊。无复可言。君子小人之分。不过由于义与利。而今则所争者非忠逆。所争者非言议。而不过以利禄争先。得失纷竞之际。令人代羞。俗习流弊。莫可收拾。即今要道。宜抑退躁竞。奖用廉直。以一义字。制一利字然后。可救其弊矣。 上曰。吏判所达。出于苦心。抑躁竞。在铨官之取舍矣。公曰。为今救弊。在上则惜名器而饬一世。在下则轻爵禄而励志操为得矣。 上曰。所达诚然。
十三日。行都目大政。蒙 宣酝之 恩。
 公为政。简守令择初仕为心。恢张公道。扶植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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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沈公錥为祭酒。李养源为咨议。士论翕然。
十六日。遭大谏李天辅之疏。
 公在铨。为一边所忌媢。大政后。李天辅疏论祭酒之单付。咨议之例望。指意甚紧。必欲敲撼。 上批只令闻备。公疏陈差除之源委。望次之先后。引例证援。且曰。险路难平。物色易形。计较之端。每在名场。识者之忧叹。已不胜言。而乃今排笮之议。转及山林。恐非世道之福也。 批曰。卿意知之。允饬是体。卿其勿辞行公。
二十二日。再疏辞职。 不许。
 
时党人之睢盱日增。又有谏臣疏略加侵诋。公再疏陈二宜去之义。 批曰。初批。既谕卿之心已知。其或字句之过中。此犹旧习。何过撕挨。况玆事一欲下教。改旧心之道。岂特彼乎。卿宜自勉。
四月初三日。三疏辞职。 不许。
 又有正言金相福之疏。公陈疏。以一旬之内。再速台参为辞。 批曰。既谕相臣。卿之所执。其涉过矣。莫重冢宰。岂可轻递。卿其勿辞。其即行公。
初九日。上疏乞暇省墓。辞 朝。
十一日。拜缮工监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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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上县道疏辞职。 不许。
 批曰。既下教。其何撕挨。莫重冢宰。岂可旷职。卿勿过辞。其即上来。
二十日。埋志于先山。
二十五日。 许递铨职。拜礼曹判书。
 次对。因大臣陈白。蒙递铨任。
二十五日。还 朝。上疏辞职。 不许。
三月十九日。参次对。
 金在鲁曰。 殿下有笑指青天一片云之句。臣以为气像不好也。公曰。诗因出于性情。 殿下之有苦心。臣等虽迷惑。岂未能仰揣乎。臣因药院诸臣。伏闻 御制诗。窃以为好气像也。 上曰何谓也。公曰。臣久侍经幄。窃覸 殿下遇一事。辄憧憧不能忘。至为病源。是 殿下不能平心之害也。今者笑指浮云之句。实有平心之意。故臣以为好气像矣。先臣待罪药院时。 殿下方在东宫。而亦尝以清心之要。有所陈达。今 殿下春秋。已过不动之年。宜思清心定虑。以简御烦而后。可以治国家。其或如宋真宗皇明万历之末。则岂非大可闷大可虑乎。孟子不动心之训。必须深加体验而用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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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曰。所陈诚是。予无学问工夫。故每于时象。不能无动矣。公曰。臣向于 讲筵。一陈世道。今日世道。诚有如 圣虑者矣。窃发之辈。疆场之忧。犹可讨平。士大夫心术一坏。其弊难救。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大抵人既多聚。安得无虑。是故欧阳脩有朋党论。先正臣李珥亦言朋党者非君子也。所争者只名利而已。三五相聚。虽云涣散零琐。皆有争名利之心。朝见利而发此论。暮见利而为此言。见利害于朝暮之间。而相聚散于倏忽之顷。末乃有如赵台祥者出。其辱 朝廷羞士夫。为如何哉。臣则谓惟收用恬静自守之人。必大有益于国而可以挽回世道矣。 上曰。今之世。谁不汲汲于功名者乎。公曰。君相造命。君臣果能一心交勉。以奖用恬静之人为务。则何患乎无其人。亦何患乎不丕变耶。领相以科事陈达。公曰。唐宋以后。专以科目用人。科程之文。虽未必有经国之谋。科法一紊则取人之根本误矣。宋太祖何等宽大。而犹曰未闻陶谷善教子。亲试而黜之。国朝亦尝有科贼。而近来科弊特甚。科后必有人言。立身不正。将焉用彼人哉。臣谓科法不可不变通。今番初试减额。若严搜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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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军幕。各置一人于一幕。严其法令。则可少革其弊矣。赵显命曰。礼判之言好矣。
六月十七日。差纂辑厅堂上。
 时纂修续大典。公亦参堂上之任。七月初四日。与诸公始纂辑之役。
二十七日。差增修厅堂上。
 时 上又将增修续五礼仪。 命公主是事。公荐修撰尹光绍明习礼书。差下郎厅。共其编修之役。时公并领两厅。往来甚勤。底于成书。以两厅事。频频入 侍。
七月十九日。差 明陵改修都监堂上。
 时 明陵陵上莎草有颐。设改修都监。公以礼堂参是役。
二十八日。参次对。
八月初十日。升正宪大夫。上疏辞。 不许。
 以 明陵敦役之劳。升资故也。
二十七日。奉笺进续五礼仪。 赐对宣酝。又命入对。 上引见堂郎。披阅续礼。甚称其善成。有锡马之典。
九月初七日。制进 入耆社教文。
十六日。参次对。○二十三日。参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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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日。参进宴。
 进宴时公奏曰。日吉辰良。礼仪无愆。在廷群臣。不胜忭贺。而小臣窃有所怀。小雅鹿鸣章。乃燕飨之乐。而其末段有曰示我周行者。大道也。古圣上凡于燕乐之际。其求助之意如此。今日诸耆老重臣咸 侍宴。古者养老而乞言。臣愿礼毕之前。 召诸老臣。咨询老成之论。深加察纳。则有光于 圣德故敢达。 上曰甚善。即命宣诸老臣入侍进言。
十三日。上疏辞职。 不许。
 前正言李彦世疏劾领相金在鲁。而语间搀及公。公上疏辞曰。淄渑中折。馀波四射。而前席一言之对。臣又妄发则宜其及矣。 批曰。业谕领相。何足撕挨。○是后日再违 召不出者。凡二十馀日。
二十七日。上三疏复辞职。 不许。
 先是 上特教开释甚挚。公终不膺。复疏陈必递之义。疏末荐天安郡守李延德,咸镜都事李汇晋晓解音律。监造乐器。盖时方制乐器。而公为掌乐提调故也。 批曰。所陈依施。而开释特教之下。一向撕挨。其涉过矣。卿其勿辞。即速行公。
十一月初五日。承 召供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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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度开释之后陈疏。又 命还给。日烦牌 召。不得已行公。
十二日。参次对。
十三日。参昼 讲。呈辞乞暇省墓。
二十七日。上县道疏辞职。 不许。
 辞疏。且陈文任当递之义。 批曰。既下教。卿其勿辞。上来行公。
十二月初二日。递礼判。○初五日还 朝。
十一日。上疏辞纂厅赏典。兼辞文任。 不许。
 时续大典成。进 御后有赏典。公以兼管诸事。不能效劳辞之。 批曰。今者之典。乃是酬功。文任之辞过矣。
二十一年乙丑。(公五十四岁。)正月十三日。参次对。○是月。复参次对。
十四日。 特拜刑曹判书。上疏乞解 宫宾。 许之。
 时因灾异。审覈滞狱。又送八道审理使。刑曹当主其事。故 上特除。公上疏陈 宫宾之任与刑官相妨。 批曰。兼带许递。今者下教。意盖深矣。其即举行。公遂承 命留宿本曹六七日。理决狱案。
二十四日。承 命入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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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七日。承 命入侍。理囚。
 时酌处重辟者十一人。○后三次登 筵。禀决折内关北,湖南审理文案。
三月初二日。参次对。○是月。复四参次对。
二十五日。家范成。
 公以家间丧祭仪式。参用俗例为病。采摭礼书。参考先正家所行。撰成一部家范。禀于叔父右尹公而定行之。
四月初五日。参次对。是日拜平安道观察使。
 先是左相宋寅明奏曰。西路军制城池。最宜留意。而军制尤不可放过。道臣当择送矣。遂以公首拟受点。是日适入 侍。 上教曰。西路军制。尽托于卿矣。
初十日。上疏辞职。 不许。○二十六日。上疏请历省先墓。 许之。
五月初二日。辞 陛赐对。
十一日。上营。
八月。发巡南北。周览道内山城夷险。仍上关防事宜状。
 公到嘉山。审晓星岭。郭山审凌汉山城。宣川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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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山城。又审左岘筑城形便。铁山审云暗山城。义州审白马山城。江西审黄龙山城。平壤审保山旧址。时 庙堂因审理使李日跻之议。有关防修筑之令。故公亲审各处。论其夷险便否。以状闻。论保山山城当改筑。以为平壤一境之保障。黄龙山城当补筑。以为江西五邑之藩蔽。左岘一带。为西境要路。当依丽制。置镇东林。设南山。设为阻隘之势。所山不必筑城。而修置烟台。与东林望。为报警之地。宣川府使移镇东林。清川佥使住劄南山。为相倚防守之势。晓星岭旧城基址犹存。付嘉山郡守。次次修补。又变通防营。移江界于宁边。移昌城于龟城。以宣川添作陆军。防营江边。各为独镇。自守其他。俾无缓急掣肘之患。又言龙畔岘下云暗城棘城一路。全无险阻。关防极疏。古城佥使增兵筑垒。精壮形势。作为训鍊副正轮差之窠。末复曰。臣于西事。窃尝有中心之所慨惋者。粤自丁卯丙子之乱。监司则以慈母山城为信地。兵使则以铁瓮山城为信地。自宣川至义州直路之邑宰民人。并皆保入于僻左之山城。而中间大路。以贼遗 君。至今思之。为之痛心。今则平壤安州。已为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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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臣死守之地。而向所论左岘,晓星。亦皆大路。苟能制置合宜。有所得力。则万一缓急。庶可以少挫其风驰电掣之势。此臣所以眷眷于论列者也。自东林西距二十里。有屹岭。此是从铁山走宣川之直路。而岭上有城遗址。即所谓西林者。而西门外甑峰。设置烟台。正与所山后峰相应。小北门外山上。有望台。又与东林主峰相望。此即三国以来百战之地也。据形胜之便。作掎角之势。设置东西两林。声势相倚。号令相通。俨然为一路之大关防者也。皆出于宿将谋臣。身当矢石。横截贼路。为国家御侮于关塞之外者。千载之下。尚令人激慨而兴怀。臣愚则以为修筑东林之后。又不可不继修西林。为铁山府使防守之信地。乞令 庙堂确议禀处。
十月。厘革道内债弊。以状 闻。
 道内债钱。为弊甚痼。公发巡之时。先以变通之意。闻之 朝家。遂次第釐正。江西县放债钱五万七千馀两。只为一万五千两。作米五千石。取耗需用。其馀不足之数。从民结磨鍊岁入。永罢债政。平壤府放债钱七万八千两内。只以二万五百两。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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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结。取殖补用。而尽减其无徵者。又减营内米五百馀石。以充债利。敕库生殖。一体严防。义州债弊。又为一道之最。初散官银三万七千七百馀两。岁岁只取其利。生殖不已。侵邻剥族。将至澌灭。故尽行荡减。以绝祸源。本府支用。别为制度。使府尹查出漏结三千五百结收米。可以相当于债殖之数。询问民情。一口称便。定为节目。更犯放债者。论以赃律。并为状条列以上。又言臣营一年应捧。较之应下钱则无馀。银则不足。而每年别备二万之银。二万之钱。已为定例。不可减数。故不得不放债营贩。阴夺民利。身居方岳。亦足可羞。乞自今许以木绵代备。责之以矜式表率之道。今番变通之后。营邑各库。一切革罢。其他料贩生弊之政。并为永罢。条列成册。修报备局。以为永久遵守之图云。自债政之罢。民间如获更生。义州以边上重镇。减债创制。为久远计。民邑至今赖之。○时关西田,军两制。多疏虞之弊。公既承 上教。欲锐意釐革。先就军制。查签裁正。而其源专系于田政。方欲尽量一道。大加均节。适会有待勘事。势将不可行。遂取所整军制。以状上 闻。仍言本道田,军两制之合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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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与财用之屑越。习俗之污陷。即臣之所尝诵言于 庙朝之间。而亦曾仰尘于紸纩之下者。凡此四事条项虽异。脉络相关。一正田制则本立而末举。何以言之。均田定赋则财可以足用也。财足用则以人为货之弊。可以革罢。放钱殖利之政。亦可以扫去。募属良民。收布收钱之额既减。则丁壮不之于定军矣。督债徵族。伤恩悖伦之端既除。则民俗自至于归厚矣。虽然。西田之不量。于今百年。民难虑始。事旧难变。则是必待识务之臣。硬着脊梁。岳镇不动。经纪润色。积以数年而后。始可以了当。决非如臣阔荏懦所可担荷。况臣罪在应勘。席藁俟 命。虽系格例。应行之事。尚不能举行。尤不当拟论于是役云云。
二十二年丙寅。(公五十五岁。)正月十三日。以犯越事罢职。
 奸民犯越。道臣罢职。法也。
二月初五日。叙用。
初八日。拜工曹判书。复差备堂。
十七日。上疏辞封进殿最之 命。不许。
 批曰。既命之后。莫重殿最。不当若此。勿辞举行。再疏辞。 命下送。不得已行殿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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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十日。上疏请寝平安兵使郑缵述拿 命。不许。
闰三月十六日。授本道道科试官。
 国家例以十年。一设道科于西北。 命重臣掌试。及是 命公交龟后试士。
十八日。拜艺文提学,校书馆提调。
四月初二日。试士于安州出榜。
五月初一日还朝。
初三日。因 特教入侍。
 上曰。卿自西关来。异于他道臣。欲有所问事。将为引见。而闻大臣所达。知卿有所引嫌。特为召见。而关西事从当问之。语到先卿。心有感矣。自省编述之时。引先卿所言而加勉者。岂料反以此致人言。及于先卿。以戚卿心也。李渭辅之言。诚怪异矣。其意非指斥先卿者。卿何必引嫌乎。公泣对曰。臣虽在西关。岂不有所闻耶。 殿下制自省编时。追念先臣进规之言。笔之于书。其后 筵中。又有惜不见之 教。君臣际遇。自古而难。生前知遇。已极荣感。而身后追念。若是郑重。汉光武以忧国奉公。追思祭征虏。为史册之美谈。先臣前后所被 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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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翅光武之于祭遵而已。九原有知。当思结草。臣虽不肖。宁不知感。俟事之后。即为还 朝。欲觐日月之光。尽犬马之诚。兼伸叩谢之忱。才到洛下。宫僚笏记之说。盛行于世。其中论审狱按治狱官。以缓治径毙为罪云。臣于此不胜痛迫之至。臣父初尝以禁堂按治此狱。而 除拜于开狱二日之后。妖婢则先已自毙。逆俭则严刑六次。结案正法。其所谓缓治径毙云者。皆无所据。虽知言者之意。不在于指斥臣家。而臣之私情。岂不万万痛迫乎。虽然。宫僚之书纳于 胄筵者。以疏章卞理于 大朝。既甚不敢。伏念 圣教之欲必讲说此段于 胄筵者。俾我冲年 储君。体 大朝孝友之至行。而转生事端。以致诸臣之陈章卞理。则其于 圣教本意。岂不大舛乎。以此虽不敢形诸文字。而亦岂有束带供仕之理哉。只当没齿丘壑。千万意外。伏承入 侍之教。敢此来待矣。 上曰。西关设施当问之。而事有本末。有先问之事矣。卿自参下。遇事箴戒。久不相见。政令施措之间。必有得失之可言者。陈达可也。公曰。臣虽远在西陲。何敢一饭而忘 九重哉。然邸报之外。听闻不及。今不敢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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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对。而窃伏见近日 圣心奋发。直以至治为期。设使衮职有阙遗。 朝廷有得失。皆成过境。惟当以今日为一初。奋励无怠。则太平可期矣。 上曰。曾于卿有大鹏之批。卿其记之乎。对曰。臣自承 圣批。日三诵既。岂敢忘乎。仍诵曰。大鹏不飞。无异众鸟。及其高骞。其远可知。仍曰。 殿下开示圣意于臣者。不但大鹏之 教而已。李忠定奏议毕讲之日。有草衣草食之 教。而仍有规模已定之 教。臣尝奉侍 德音。拭目治化。而光阴荏苒。已过十年。不但微臣之慨然失望。 圣意亦必有治负初心之叹矣。今幸天启 圣心。思兴至治。以至于禁奢崇俭。此诚大圣人作为。出寻常万万者。区区庆抃之忱。曷有其极。所谓中兴。即太平也。太平本自无象。任贤使能。立经陈纪。举直措枉。民安物泰则即所谓中兴也。即所谓太平也。但为之有道。勿忘勿助。非但治心为然。治国之道。亦不外是。诸臣不肖。虽或有不善于对扬者。 殿下惟当勉行其所自为者而已。区区仰虑之忱。或恐 圣志之不能常健如天道。奋发之意衰。而怠豫之患生矣。 上曰。中兴无他道。不过务公祛私而已。予非不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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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即景言之以此事。而亦有挟杂。世道如此。党习如此。以予气力。岂不难乎。公曰。千古帝王。固有中兴少康之治。而皆不能躬行而心得。推之于政令。故以道统言之。文武以后。周公以下。皆作真正帝王矣。 殿下历观史牒。曷尝见居帝王之位而务诚正之学者乎。臣诚死罪。 殿下亦晚学也。升储之后。卓然以圣学自期。惟其有人百己千之功。故其得力于小学者多矣。出天之孝。因心之友。固得之于天赋。而论心则以天德为期。语治则以王道为准。臣于戊申初入经幄之日。与领敦宁臣赵显命为上下番。每当 侍讲之馀。凛凛有三代之意。相对诵叹谓可以尧舜吾君唐虞斯世。而近来二十年间。 圣学不免于间断。治象不见其平泰。则叹岁月之易迈。慨 圣志之未就。殆欲太息而流涕矣。今幸不待一人之言。兴感于岁星之同。奋然有励精图治之志。此 殿下成始成终之会也。今又差跌而不能副宿昔之所期。则臣更何望乎。 上曰。年甲则初不知其相同。而将事 太庙之夜。灯烛炯荧。仰瞻 中庙室上下皆有六室。自不觉其感发而然也。公曰。治国如治家。比之家事。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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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悍仆。虽不从令。主人亲自勉励蕫饬而成务。则家事岂有不成之理乎。天下事千头万绪。而其本则在乎一心。务公祛私。是 殿下四字符。如欲治道之公而无私。则必加意于治心之工然后。始可以推是心而行之于政令。其心不能无私吝之累。则政令岂有公正之理。此惟在克己而已。先儒所谓性偏难克处克将去者。尤是要语。此虽如老生常谈。而治道之本。不外于此矣。苟能正心而正朝廷。则风草源泉。捷如影响。群下虽无状。孰敢肆行私意。而万一有之。流放窜殛。亦岂难乎。 上曰。所达诚是矣。然私意克祛未易也。公曰。 圣学高明。其于易知之黑白是非。岂有眩于公私之分者。而除非人欲净尽而天理流行。则认贼为子。唤铁为金。亦可虑矣。 上曰。其言是矣。 上曰。关西事何如。对曰。条理多矣。 上曰。卿往关西时。戒予以更张。今闻卿颇有更张之事。何也。公曰。更张岂不好。而时势终不可有为。故臣以不为浮谤所挠与否。问于大臣。则大臣以为虽当更张者。而不挠与否。姑未可知云。臣既知如此。则何可生意乎。大抵一二人所见。未必尽是。此更张之所以为难也。如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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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张。亦惟在 殿下之一心。朱子劄语。本自如此。 殿下不以人言而有动。则何更张之不可为也。上曰。闻之李日跻。卿有所更张矣。公曰。臣何有更张乎。更张之大者。在乎田政而军政次之。此岂可易为乎。田政釐正。姑始之于一县。以示后人。知其本非难事也。关西巨弊。在于债路。此则非更张。乃目前救焚拯溺之事。故先从义州始。尽革债路矣。 上曰。民以为便乎。对曰。虽云刱开。此乃小事也。上曰。此后无或有加捧之事耶。对曰。不敢为之矣。义州之倒悬。以屯田之永破。栅市之防塞故也。使筑两河千馀石落。又筑一堰今秋。则必有多得。虽无栅市之税银。而可以不乏矣。盖其弊留其母钱。年年取子。其母则自在于民间。而久远之后。根本之钱。宁有馀存于民间乎。此所以民不支当矣。以军制言之。监兵使纳布军官。尽是富家实户。而元军则皆是丐乞之类。如此而民安得保存。军安得精健乎。纳布一节。必须尽罢然后。军政可以釐正矣。 上曰。军政卿其有变通乎。对曰。何可猝为变通。监司手下兵万人。所谓鱼鳞作队。而故判书尹趾仁规模也。臣下去之后。除老弱充壮丁。为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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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新伯亦必充定其馀矣。冬三朔。使之习操。而终番之时。合番操鍊。岁以为常。则缓急必为得力矣。
初六日。参次对。○十三日。乞暇省先墓。 特命勿为下直。○是月。又再参次对。
十七日。移拜刑曹判书。○二十八日。复上疏请省墓。命入侍许之。
六月十二日。遭叔父参判公丧。
 时公位已上卿。年亦六旬。而身不离期功之次。哭泣拜跪参奠如礼。恭执子道。人多称之。
七月初一日。制进 上候平复 颁教教文。
初三日。上疏请还乡。受 赐祭之 命。许之。
 时 上追念忠定公。奖褒郑重。特为 赐祭家庙。公自西留奉祠宇于长湍乡庄。及是上疏请还乡。祗承 宠典。许之。
八月十五日。上疏辞职。 不许。
 公下乡。祗行先庙致祭之礼。经月未归。 上特教重推催还。上疏乞免。 不许。既而 许递刑判。复命催促。
九月初六日。闻有 御笔追褒忠定公。特使揭刻。即日还 朝。公以病久淹乡庐。盖不乐于 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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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既赐祭文。追念不已。 特书恩言二十八字。褒之以硕德纯忠。使本家立阁刊揭。如崔少陵故事。公感激 恩旨。还 朝伸叩谢之忱。
初八日。拜咸镜道观察使。
十四日。上疏请奉 御笔。归告先祠。 许之。
 上疏陈谢 天恩。仍请 御笔模刊已毕。奉归乡庐。建立书阁。以为祗安之地。有曰岸谷或堙。金石虽泐。 圣人之言。日月长新。从今先臣之名。可永于百世之远。而后之君子。亦必有太息叹羡于先臣之际遇者矣。 批曰。览卿章思先卿。深切怆焉。特许请由。
十月初六日。 御书阁成。祗奉 御笔。
十四日。还 朝。○十七日。辞 陛。
二十九日。上营。
十一月。祗承 别谕。
 辞 陛时 圣谕。托以修革边镇弊政。及是又下别谕曰。北道礼沛故乡。前则专尚武备。而近因劝奖之疏虞。武士几乎懈怠。可胜叹哉。卿体特授之意。修举谬弊。而若或有难便者。枚举以闻。予当可从者从之。有拘碍者。更为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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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丁卯。(公五十六岁。)二月。发南北巡。五月还营。
 公发南北巡往返凡四朔。穷山僻徼。几尽躬历。老校退卒。亦皆亲询。凡岭阨制置之要。军政釐革之策。靡不讲究成算焉。
十八日。上关北事宜疏状。
 公既受委遇。又承 别谕。感激殚心。图以称塞 圣旨。既历遍南北。至是上疏指陈曰。关防之形便。镇堡之沿革。烽燧之变通。与夫南北兵营宿兵行操事宜。别具状牒。各有论列。而若其切至之忧。莫大之弊。则军无正制也。兵无定额也。若不趁今矫革。汲汲如救焚济溺之为。则虽使上所陈关防等四五措处件件合宜。亦无可施之地矣。因条论兵制之疏虞。名色之舛戾。增损之无法。签代之招怨。而继以正军制定兵额之策。末复请罪前判官林象翼之擅粜。军官李泰远之违令。 批曰。授卿此任。意盖在矣。顷者辞朝。业亦面谕。卿之条陈。予待久矣。今者所陈。尽有意见。其令备局登对禀处。状闻亦令备局一体登对时以禀。而林象翼则览卿所陈。该府之遽放。其涉径先。更为拿处待供辞。禀请勘律。李泰远则守令军官轻重异焉。该曹之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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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前例。其非异也。而将幕体貌。关系纪律。分付该曹下送监营。令本道决棍以任焉。○状启中其军制条曰。独镇军兵之作队也。五厅假卒之定额也。各厅城丁之备器械也。亲骑卫之釐正试艺也。武出身之成案团束也。其关防条曰。富宁两路之据险设防也。车踰一带之严法禁养也。栎山新堡之当罢也。镜城四堡之当存也。输城之移设也。驿卒之作队也。镜城,僧岩之设墩也。城津防营之还设也。安边,永礼之设镇也。六镇间烽之当撤也。其所讲画纤悉曲折。利害昭炳。 庙堂覆启。多所施行。
六月二十二日。祗奉 有旨。复上疏陈军制便宜。 上从之。
 上既见公疏状。询议诸臣。仍下 有旨于公曰。凡事商确。务归至当贵矣。况国事乎。且古人云磨砺当如百鍊金。昔金宗瑞为咸吉道观察使。开拓六镇也。我 英庙累下谕书询问非一。若此然后。处事无弊。其臣能展才。顷以西北事。托于西阃北伯往者。虽在静摄之中。有下教矣。今者状闻陈章。可谓不负予矣。既有可从者从之。有拘碍者更为谕问之教。循例下备局。虚过时月。则非特有欠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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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可做。故于昨日。面谕大臣。即令商确面禀。予与大臣。莫晓北关事势之便否。今者陈请。关系军制。故即问曾经南北阃任之臣。更自详量。大抵京外弊端之生。专由于法制之数为更张。此等更张之际。亦不无民心之动者。此则其不至此。而去卫军之制。取束伍之名。若此之际。民不无避苦趍歇之弊。下询之际。或曰古法难以更张云。亦非臆说。以曾经北阃之人。素知其弊者。其陈若此。予则曰尽有意见。道臣之意。其亦有可对者乎。此事不可草率为之。此诚前谕中所谓有拘碍者则当更问者也。日值初庚。虽有眩气。眷眷国事。更为下谕。章闻中军制一节。悉尽馀蕴之意。○公祗承感激。复上疏论列。 批曰。顷者下谕。意在慎重。今者所陈。意亦是矣。卫军之制。何等重也。而其犹一状闻而为束伍。而一道之内。或卫或束。其名紊乱。趍舍闯生。此际焉无其弊。其馀岁抄。初览卿章。心已骇然。其所更革。不为持难矣。其令备局先商确而登对禀处焉。○筵中大臣言道臣所达。如是明白。依其请委任责成可矣。 上曰。令道帅臣讲定节目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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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日。以关西犯越事罢职。
 事在公关西伯时故也。领相曰。军政大事方张。而道臣入于现告中。可悯。 上曰。法则用之。岂无弦韦乎。
八月初四日。以军制事发北巡。
初五日。 特叙仍任。
 传曰。北门锁钥。职任重矣。顷因陈章。设施甚多。岂可此时。付诸生手。今已叙用。前监司李某仍任。
十五日。会吉州。改定军制节目。封状以 闻。
 公到吉州。会北兵使郑缵述及六镇诸守令。商确军制。定为节目凡十条。革罢北十邑卫军,束伍军,团束军,营军,军厅军诸色目。均其苦歇。定其额数。以除繁乱之弊趍避之路。马兵则改称武学。步兵则改称壮炮。武学之中。分营属,邑属,镇属。壮炮亦如之。每邑减马兵之额。增步兵之数。统计元数。有加无减。列书各邑马步定额。又以营军之增加既猥。镇军已多置不均。各定节目。以附其后。给之曰。窃念关北一路。寒荒遐邈。中古以前。则人物之萧条。绝异于内地。今以岁抄案考之。则如亲近卫,甲士,正兵等节目。即是两班之属也。日守,沙工,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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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名目。即是下贱之类也。通上下人民。皆入于卫军。而数不满五六万。以男子为人者。莫不名编案籍。身系卒伍。此祖宗遗训也。 列朝休养。生齿日蕃。而北边无锋镝烟尘之警者。今且数百年矣。风气日窍。文化流行。以业则章甫为尊而靺韦为卑。以处则庠序为贵而行阵为辱。故各邑男口之数。非不夥然。而幼学,校生。十居六七。通十州正军之额。不过三万馀矣。务精而不务多。虽云兵志。咫尺胡山。单弱如此。而不多之中。又不能精焉。则仓卒事变。将何所恃乎。然既不能痛加矫革。大广军额。惟当轸其疾苦。去其劳弊。除叠役而释重担。使之专心于鍊习之间。为万一得力之地。区区变通之意。实在于此。故今番釐正之时。就一郡而言之。则虽有减额之处。而通十州论之。则有加而无损。若就马兵而言之。则虽有降老之邑。以军揔计之。亦无减少之叹。备局覆启。并依节目许施。
二十四日。还营。
九月初六日。上疏辞职。 不许。
 引犯越事引咎。且言都会官申景闵之拿处。实由营门考校之稽滞。首实乞勘。 批曰。一时饬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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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撕挨。下款所陈。今览卿章。非都会官之过。特命分拣。卿勿过辞察任。
十月十八日。发南巡。○二十九日。还营。
十二月十二日。复以关西人犯越事罢职。
 公平生砥砺廉节。尝读范文正传。至恩隆九族而罢官之日鬻马以行。未尝不击节叹赏。以此四莅外藩。一节冰蘖。而恤穷济丧如不及。家人不免饥寒。至今西北两营之人。服公治政。而尤以清节为颂。李判书哲辅继北藩于三年后曰。政刑风采。固多可称。而清白一节。最不可及。
二十四年戊辰。(公五十七岁。)正月初七日。叙用。○十一日。拜右宾客,缮工提调。
十七日。复差备堂。
二月十一日。行大操夜操。翌日试射。大颁犒赏。
 公既改军制。又行操鍊之政。以见其阵伍技艺。大施犒赏。以激劝武士。○大操时。有三十年老校为兵害者。公枭而徇之。或以为过。公曰。边校之不畏法久矣。脱有不幸。其猾可知。惩恶劝善。非喜杀也。众皆服。
四月十八日。拜大司宪。○二十八日。到城外上疏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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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还长湍乡庐。
 时三司有李光佐赵泰亿追罪之启。公辞疏中救两臣曰。忠可以贯日而搆之于极罪。善可以宥世而拟之以重律。噫亦太甚。 上曰。业已洞矣。其何陈焉。虽胜于逡巡。不当其章。非国体。给之。○自此时议大激。锋镝四起。而公之十年困阨。末造筑磕。皆源于此。
五月。遭正言宋德中远窜之启。后 命罢职。
 时闵洙彦,鱼有龙,黄梓之疏。纷纷论罪。而 上并不从。继而台启出矣。献纳曹允济停启。 上下教诲责。盖以发与停。皆涉党论而斥之。仍 教曰。前都宪李某。其曰大臣心事。业已下烛。臣何敢当此启云则可也。而其章谬矣。宜抑此等务胜之习。李某罢职。
六月初五日。叙用。○初九日。拜缮工提调。
十三日。奉安 御笔。玉刻于 御书阁。
闰七月初九日。遭持平尹学东远窜之启。
 上特补尹学东机张。后日持平李永祚停启。持平玄光宇又发启。 上命特补长鬐县。修撰郑纯俭上疏伸救公。且斥时议之非。以违牌黜补渔面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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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秋。应教尹光绍陈白。 召还郑纯俭。
二十五年己巳。(公五十八岁。)正月初八日。 特拜吏曹判书。上疏力辞。 不许。
 去年夏。吏判缺。领相金在鲁枳公荐望。左相赵显命屡书争难。 上闻之。以领相为非曰。昨欲直授。而国有二相。故为国体而止之矣。至是铨长又有窠。两相不荐望。陈劄论之。 上累下严教。又示 御制一诗于政院。寓意诗曰。盐梅调羹已多方。盐自为盐汤自汤。大羹淡淡必有法。愿将如此圣贤尝。顾今时世日纷纷。五十六年徒为文。有人曰我调将事。笑指苍苍一片云。翌日传曰。噫。王者用人。自有其道。岂可拘于俗习。当用而不牵复乎。况冢宰旷职已久。不可一向泄泄。李某吏判除授。不必苟且。借领相手直除之好矣。此何景像。领相事不美矣。累下 严教。公上疏力辞。 批曰。往事勿说。乃圣人之言。一向断断。即党世之习。予则勿论彼此。今日塞于青丘之间者。即一党字也。卿初不紧。既已下教。业亦处分。今予则遵圣训而勿说。于今特授。意盖在矣。卿勿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二十三日。有 传禅之教。发赴 朝。行到城外。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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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 许递。
 昨夜有 传禅之教。公闻即发行到城外。则大臣备堂三司已力请还收。仍 命东宫代理。○先是校理金善行以铨长 特除事。上疏言李某之昨年负犯。物议尚激。则拔去荐望。非大臣私意云。 上仍下严教。还给其章。至是公上疏力辞铨职。左相赵显命白曰。李某情地。终难行公。大政迁就。请递改。而闻过 朝参后欲还乡云。此是通才峻望。责 胄筵辅导之任。以为贻燕之谟则好矣。各别申饬。俾勿还乡为好。 上曰。予亦以为非必行公也。欲为镇定之道。而其疏适至。许递矣。李奉朝贺于东宫。其诚如何。而今只参朝参而还乡则此负国也。闻此下教。岂忍下乡乎。
二十八日。参 东宫次对。
二月初二日。因台疏。上书还乡。
 时公因 上教。未敢遽归。迟徊京邸。正言朴相德陈书论斥。公上书归乡庐。 答曰。卿其勿辞行公。代理后疏章。皆入 小朝故称书。
四月十六日。拜济用监提调。○二十九日。拜知敦宁府事。上书辞职。 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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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书陈病。备言风波忧畏。疾疚凌。猝遘类中之症。肢体废阏不遂。神识冥迷。罕有省觉。自此固称病。杜门谢世。
九月初三日。拜内局提调。 特教催促。禁县道封章。
 时议转峻。一向枳塞。 上察之。特授内局提调。传曰。今者此任。意盖在矣。往者之事。事已过矣。身为保护之任。日次问候之时。岂可在乡。其令即日上来。禁其县道封章。
初四日。行到坡州。呈病还乡。
 公以 圣意恳眷。不敢在家牢辞。行到坡州。呈病状退归。右相金若鲁言其病虽难强于药院。终不上来非矣。请推考。 上曰。予非欲任药院。必欲招致之意也。尚无动静。分义何如。从重推考。承旨尹光绍奏以闻风渐之症。行到坡州。呈状径还云矣。上命捧纳承旨,道臣。并推考。还给病状。严教催促。
十六日。发赴 召之命。行到城外。上书辞。 不从。
 传曰。今闻元良所禀。提调李某到门外陈章云。往事不必追嫌。噫。故奉朝贺昔日药院提举如昨日。今当君父静摄之日。岂敢逡巡此任。况此非他职之比。日次问候之时。只有副提举一人。为人臣。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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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敢撕挨。从重推考。其令即为供职。○书入。 答曰。大朝业已下教矣。此时药院提调。岂敢撕挨。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十九日。待 命金吾。又因 特教。谢 恩入 侍。
 是日早朝。 上累问提调入来与否。即为问启。公陈书还给。胥命金吾。政院,药院以此意仰禀。 传曰。下教后何如是乎。廉隅虽重。分义岂轻。往事业已知心。今何复谕。此岂循例官职之比。衰耗之君。方在静摄。徒事撕挨。此岂使闻于邻国。有下教事。勿待命事分付。政院禀曰。提调承 命入来。而脚病不能转动。有难入侍矣。 上遣史官。问其可能入侍与否。公对曰。逖违 天陛。倏已五年。病虽如此。既入 阙庭。必欲匍匐而入云矣。 上曰诚贵矣。因命小黄门使之扶腋以入。上阶。黄门退。公曳足艰步就坐。问 候毕。 上曰。不见卿五年矣。公对曰。自北关还后。尚未入 侍。今为四载。而西藩归后。旋有北行。其间进见。不过数次。合以言之则恰满五年矣。 上曰。予已衰矣。卿亦老矣。思卿父见卿面。予心怆然。公涕泣曰。凡人相与之际。亲厚之间。久离则兴思。不见则思见。即人之情也。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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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义。根于秉彝。如臣者固受 恩罔极。而臣身姑不暇言。臣父之生前死后所被 恩数。旷绝千古。在臣图报之心。食息而不敢忘。常欲殚竭心力。以为万一之酬。而不幸身婴奇疾。已成废人。区区愿忠之诚。已无可论。而瞻天望云。更无一近 耿光之望。则虽于𤱶亩之中。常恐为不瞑之恨矣。千万意外。叨承引接之 命。扶腋之 异恩。匍匐之举措。俱非臣分之所敢安。而古人所云一瞻龙颜。万死犹足者。即臣今日之情境也。都提调入诊。例请瞻望。而臣则不敢仰请。窃闻诸臣之言。非昔之感。有倍于前年云。自不觉戚戚于中矣。 上曰。卿既在内局之任。瞻望可也。公又感泣曰。自上自午殿坐。至于夜深。水剌亦已过时。臣既在保护之职。固当即请退出。而虽在床箦奄奄之中。亦有为 圣主一言之诚。况臣又无再登 前席之望。一出春明。便隔天涯。犬马之怀。不能自抑。欲有一二仰陈者矣。 上曰。陈达可矣。公曰。 冬享亲行。已有成命云。臣窃以为万万不可。臣固知 圣上不匮之孝思。必欲自尽。而 圣算向衰。非复前日也。圣人垂训。有老则量筋力行之之文。 殿下每以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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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可自力。以拒群下。而筋力若果不衰。代理何为而为之耶。臣闻上年 亲享之时。猝值极寒。而犹不命摄行云。臣闻来为之心寒。即今虽若清和。又安知行祀之时。又不大寒耶。一年一 亲享。已有成命。 永禧殿亲享。业已行之。今番 冬享。断不可不摄行矣。 上曰。顷日大臣许已有下教。今则予之所为。惟 祀典而已。而犹有观势之教。予亦有所量而终有所不忍不行之意矣。公曰。臣入 阙后伏闻日前 大报坛修改也。 殿下具礼服。终日植立董役云。此固 殿下忠孝尽分之至意。而独不念春秋之向暮。精力之不逮。臣抑有私情之触感。不能自抑者。 殿下责臣之行公于内局。至举先臣而为 教。先臣以内局提举。事 殿下于春宫。尝以 殿下每有劳动。汗出过多。忧虑之诚。至老不已。故毋论时原任与休致之后。若当寒暑之节 亲享之时。则必陈劄请寝。至诚所格。时有准请命摄之 教矣。臣既处保护之地。又当寒冱之节。不以先臣之心。期于准请而后已。则以公言之。有负 殿下责臣以先臣之诚意。以私言之。则诚无以归见先臣于地下矣。大臣诸臣。曾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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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区区今日之所陈。实亦举朝之所同情。伏乞更勿持难。亟降 俞音焉。 上曰。顷者下教。犹不迈迈。今番大小诸臣。皆不欲予之躬行矣。卿达虽是。犹不忍许。而若待见大臣后许之。而不许卿之今恳。则亦不诚实。故勉从摄行。而予当亲传香后躬诣。省牲省器矣。仍命书传教。公曰。 亲享命摄。俯察群臣之诚。已降勉从之教。凡在臣僚。孰不感幸。大抵今日悠悠万事。只在 大小朝摄养保护。不失其宜。而臣又待罪尝药之地。区区之诚。实倍于凡僚矣。 两朝摄养。各有其道。臣于代理之后。初入 前席矣。 圣上寄丕责于东宫者。固出于脱屣千乘。无乐南面之苦心。亦岂不以简酬应之劳。取颐啬之便耶。然而 祀典与 大报坛等事。曾不念筋力劳疲。必行 圣心而后已。至于诸臣引接。又必终日达夜。水剌之过时。亦不暇念。其于摄养之方。向晦之义。不亦左乎。至于我 邸下则睿质天成。德学日就。固非如蒙养之时。而即今调摄之失宜。则实有深忧。凡事熟习则易知。经历则易行。而不熟习不经历。则其知其行。亦岂易耶。不易知不易行之事。必欲知而行之。则自至疲于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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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疲劳于外则亦岂不受伤于内耶。夫以 殿下之圣明。三十年辛苦而酬应者。一朝举而责之于东宫。岂不大劳疲耶。古人有以疾喻政。以家喻国者。臣诚死罪。请以家喻。臣有一子今年十五岁。昨年娶妇。始成家道。今年三月。臣得风病。不省人事。家中之事。皆委于渠。臣之家务。岂有许多。不过祖先祀典与奴婢使唤。而渠以幼冲之年。且未经事。每当一事。或虑处置之失宜。且虑不能适当于臣心。居常洞属。既不能安心。臣于病中。或见其一二处事之不能如臣者。又以至慈之情责备之心。时加诲责。渠尤跼蹐惶恐。方当盛壮发扬之时。不免有挫抑志气之叹。臣见其然也。自然有感于中。独语于口曰。祖祢奉祀之重。一家百口之责。只在渠一身。惟当劝课其学问。充养其神气。以冀其成就器业。早有嗣属。为一家之根基。而今乃责以干蛊。妨夺其读书。劳疲其精神。挫抑其志气。以平日冀望之心。反忧其或生疾恙。则蔼然恻怛之情。自不觉至于流涕矣。今我 邸下受丕子之责。我 殿下有无忧之乐。固不敢比之闾巷匹庶之家。而若其父子冀望之情。疲劳疾恙之忧。则贵贱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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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即东宫之体。东宫即 殿下之贰身。 殿下欲分其劳而代理于东宫。 东宫之所疲劳者。 殿下独不可宽之耶。今以次对章奏事言之。诸臣陈奏。 殿下一闻其端。已领其旨意。群下陈启。殿下乍览其槩。已察其首尾。然尚患其无閒暇之时。况 东宫则于人情物态民忧国计。未能遍察而周知。次对陈奏之 赐答。中外书达之 判批。勿论紧漫。皆当沈思费虑而为之。如是之际。岂不损伤于神气耶。夫疾病之来。人所难免。况闾阎之人。以痘患为大岭天行之灾沴。时亦流入于 清禁。观于 肃庙前事可知。今我 邸下尚未经痘患。其保啬充养之道。尤当靡不用极。臣每以为此事。日夕耿然。有时中夜不能寐。以此言之。为 东宫省务。是大本也急务也。从今以后。次对与诸臣疏启。皆当关由于 大朝。决不可已。臣闻 殿下于此等之请。必示以訑訑之色。甚至有不忍闻之教逆折之。必欲杜进言之路。此不但为累于 圣德。独不念为储宫省烦宽劳之道乎。今日之事。莫大于此。又莫急于此。伏愿 留神察纳焉。臣家世世禄。自六代祖事我 中宗大王。至于臣身。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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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矣。平居愿忠。苟有益于 国家。虽使臣阖门湛灭。顾无所惜。今乃抱此至恳。不为 殿下一言之乎。 上曰。所陈大体是矣。予岂欲逸而委劳于子耶。元良姑不用心。未知前头之如何。疏章予亦非全为不见矣。公曰。臣又有所深忧者。人家子弟必效法其父兄。此身教之所以先也。 殿下既代理于 东宫矣。内无酒色之失。外无游佃之娱。固诸臣之所知。未知 殿下居深宫之中。有何事耶。万有一以宴安逸豫为晚年之乐。则是以逸豫为遗后之谟矣。思之至此。岂不凛然耶。 上。曰予虽代理。予之酬应。无日无之。虽曰閒卧。而心则不休矣。公曰。俄者所达两件事。特为 允许。是臣区区之望也。 上曰。见卿之病。内局之任。诚难行公。公曰。臣以一瞻耿光之愿。竭死力而舁入 阙庭。退出之后。实无更登 文陛之理。又岂有供职之望乎。上曰。卿庚戌年赴岭南时陈达之言。出于苦心。予尚今不忘也。公曰。非岭南也。即再赴关北之时也。上曰。亲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今卿已无事亲之所。宜思移孝之道。留在京辇可也。予既见卿之实病。岂必责以职事耶。公曰。 圣教郑重至此。臣虽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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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当槩陈所怀。臣之向来所遭。实是人理之所不堪。若使战国之士当之。必已刎首抉肠矣。臣诚顽甚。尚能自在。而岂复有一毫仕宦之念哉。然今情势。亦属歇后。目下病势。虽若无朝夕填壑之虑。而风病发则必无幸矣。当此寒节。栖遑旅寓。一朝再中而死。则不但伤天地曲遂之仁。生行死归。亦岂不为微臣平生之愧耶。先臣在 朝四十年。致位公卿。而京中无家舍。致政之后。卜筑于长湍。为退居之计而未果矣。以此之故。先臣葬后。返虞于湍上㢢庐。此即臣毕命之所。故前年 御书阁之营建。亦在于乡家。今臣幸得蒙 恩。获侍 前席。至愿毕矣。即当退归田里。臣初非山林恬退之士。即市井世禄之家。舍 国家而将安归乎。只以痼疾已作废人。虽欲在京从宦。其势末由矣。 上曰。驱驰而来。又即还归。不亦难乎。公曰。百里之程。三日而来。归时亦当如此。臣之退归。非出于一毫便身之计。臣岂敢一日忘吾 君哉。退去田庐。调息三冬。赖天之灵。春和后病若差胜。则自当上来矣。 上曰。内局之任。不无许递之意。而恐卿之迈迈还乡不果矣。公曰。臣既久在田庐。欲以一二民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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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仰达。臣闻今年 庙堂。亦为诸道军作米云。军作米。即先臣己酉所建请而创行者也。诸道作米之数。随其市价之高下。或十二斗十一斗八九斗矣。今年作米。亦以此数为定云。以市价论之。固不过多。而窃意军布作米。虽出于储谷之意。益下之政。并行于其中。一家一人之纳布者。以米代钱。诚为大惠。而一家之中。或有父子兄弟四五人军役者。以此言之。一室之内。将出米七八十斗。岂不可矜耶。臣愚则欲减所捧之斗数。并以十斗以下折定。似为得当。 上曰。军作米固出于益下之意。己酉年。亦以十二十一捧之乎。公曰。己酉前例亦然矣。臣意则以为即今国储视己酉。稍有裕焉。特许减斗。以示益下之 圣恩好矣。请出举条。令庙堂禀处何如。 上曰。出举条则民必有望。而庙堂防塞则又将失望矣。数日内。大臣似必求对。予亦将召问而处之矣。公曰。今年秋谷。幸得登稔。米贱钱贵。不但伤农。贡人受价。亦多落本。贡人者都民之最有根着者。而近年以来。残败特甚。 圣上每为轸念。贡人之一年受价于惠厅者。大略三十万石。而十五万石则代以钱木。十五万石则给以本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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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内。米价渐下。至于今年而极矣。通计言之。则三十万石受价折米落本。殊为可矜。 朝家既令诸道军布作米储谷。盖为民国之两利。今于都民。亦当一体行之。臣闻兵曹封不动木绵三千馀同。钱十七万两。统营别备与新铸钱合为七万馀两。两南监营赈恤库钱。亦当为十数万两。惠厅与诸军门则虽不能的知数爻。亦当有储蓄木绵矣。今若限十万石。取来京外诸衙门木钱。代米上下。则在贡人。诚为大惠。 国家储十万石于都城之内。亦岂不好耶。有钱谷衙门。每有有司之吝。而府库之储。莫非 国有。况贱者贵之徵。又安知不数年之内。谷价翔贵。诸衙门所贸之谷。得倍蓰之价耶。以此言之。则不过借数岁之库藏。救贡人之倒悬。而本所之封椿则固无损而有益矣。又况木绵易于腐伤。钱货贵于泉流。区区之见。窃以为甚便。乞令 庙堂确议禀处。 上曰。所陈是矣。出举条。令备局禀处可也。公将退去。 上曰。予每见则辄有所问。今予有迂阔之教。欲使卿见之。卿以为不可则当寝之矣。奢侈之害已甚。纹缎之禁。卿之所谓宫中用度之节省。卿亦有言。幸得卞判已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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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矣。仍 命承旨出示 传教。公读至无一毫系恋。曰未及毕见。而此一句。已失丝纶之体矣。臣于俄者缕缕所陈。而匹士之有志者。尚以天下事为己分内。则况 殿下处亿兆之上。任君师之责。宇内之百千万事。何莫非 殿下所当系恋者。而独于此数条之外。皆不欲系恋耶。臣愚则切愿亟从臣之言。而亦许删减此一句焉。 上笑曰。俄已言之矣。既举 祀典。军民此句。岂必为病耶。公见讫。曰 圣意出于禁奇功崇敦朴之意。甚善甚善。大体论。虽属第二件事。 下教甚好。何可不颁示于中外耶。然探本而言之。则去奢之道。太上躬率。其次有法纲。其次士大夫砺廉耻。躬率则群下化之矣。有法纲则犯禁制者抵罪矣。士大夫砺廉耻。则在官者不贪墨矣。虽欲奢侈。何可得耶。今此 传教。所以为第二件事矣。且念所谓时体。固多由下而入。仍以成俗者。而至于发之 纶音。则亦恐未安。臣于出身之初。即入帷幄。上躬服御。窃尝有目见者矣。朴素寒俭。殆不及于侈靡之士夫。凡在群下。孰不钦叹。至若宫省之内。则恐未必如 上躬之节俭。妇女之妆饰。朝臣之章服。多出于宫㨾。高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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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袖之喻。不可不存戒也。 上曰。所陈好矣。将出。上命黄门扶腋。
二十一日。违 召后上书辞职。蒙递。
 传曰。药院问候之时。提调连为不备。此人任意虽在矣。事体不可不顾。提调李某许递。书入。 答曰。大朝已下教矣。
二十五日。上书还乡。
 公陈书告归。末附勉戒曰。愿 邸下养志以崇达孝。正心以立大本。懋讲读以广睿智。勤咨访以尽群情。至于酬酢机务。发施 教令。皆当得之于问寝视膳之馀者。非臣愚之所敢忧也。 答曰。所陈切矣。当铭心服膺焉。
二十六年庚午。(公五十九岁。)正月初五日。拜知 经筵。
二月。因 上教。上书辞职。
 筵中。 上下教曰。顷者筵中。以待春登道之意面陈。而春已仲矣。尚无消息。政院申饬。公上章陈病。答曰。 大朝特教之下。其何若是。卿勿过辞。俟病少间。从速上来行公。○先是右相金若鲁奏曰。李某不宜久置于长湍。此诚可用之臣也。 上曰然矣。自南床时。予任使之。诚可信之臣也。若鲁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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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可信。可当一面之人也。名父之子。不可久置散地。但世道不能容矣。 上曰。予在上。岂可使李某不能容耶。李某非大臣。而予特命扶腋入侍。此人可辅元良者也。或谓李某有峻名。而前左相以为峻非峻激之峻。不能拔出于党中而有此名。其言是也。设令峻也。使此等人龃龉于世乎。病愈则春间有上来之言。故待之矣。
五月十四日。拜右宾客。上书辞职。 不从。
 领相赵显命奏曰。李某身病已差。而且带宾客。此时劝讲之任。与他有异。催促上来。 上曰。依为之。○先是领相又请当此天怒民穷之时。重臣之有才猷者。不宜处乡。从重推考何如。 上曰。依为之。
六月十八日。上书论新法。
 时 朝家议变通良役。将讲行户钱之法。公忧之。上一书。极陈利害。(书见疏劄。) 答曰。书辞令庙堂禀处。○时户钱之议起。中外民情遑遑。及公疏入。人心翕然颂服。 庙议亦止。公初欲以救㢢三条献策。书既成。旋以出位删去。
二十七日。拜开城留守。
七月二十日。上书辞职。 不从。又呈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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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良役变为一疋之制。 庙堂那移充补。头绪未定。疏末复略及变法事曰。诗云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此小昊之卒章也。臣每读朱子所以传之者。其言明切。有若为今日准备。三复永叹。感激流涕。欲闻之于庙堂之臣者也。 答曰。卿勿过辞。其即赴任。
十四日。移拜守御使,南汉留守。
 时以守御使兼南汉留守。变通措置。 筵中。 上问守御使谁可任者。领相曰。李某可合。而才荐松留。连荐如何。 上曰。南汉方有设施事。连荐何妨。遂拟荐。
二十日。上书辞职。 不从。
 答曰。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任。 上累下饬旨催促。
 二十五日。闻有阅武之 命。上京。翌日谢 恩。 上命行阅武。大将不参者。当施军律。公闻报。即夜驰入城。翌朝。承牌肃 命。受密符谕书而出。
二十八日。参阅武。
 阅武于慕华馆。公以甲冑。秪迎军头。以军礼参见。
八月初四日。承 命入 侍于时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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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曰。守御使进前。顷日慕华馆参见时。暂见而不复接矣。卿今老矣。予且白首。今者引见。意卿欲见元良。故使元良侍坐。使卿入侍矣。公曰。臣有狗马贱疾。不能行步。故宫宾之 命。松留之 除。俱不得承膺。既 命将任之后。欲趍谢而实无拜跪秪肃之望。迟回至此。臣罪当万死。谢 命之后。岂无瞻天之愿。而无路登 筵。臣心耿耿。不意今日。获近耿光。又得瞻望 小朝。愚衷自激。下怀难达矣。 上曰。卿老矣。复难出入讲筵矣。卿见守御厅节目乎。公曰。臣以大臣命意出草。屡次往复矣。金尚鲁曰。此节目。守御使出草。又议大臣而为凡减省之际。自当者每欲裕于己用。而守御厅所省减。犹有过于臣等之所料。其心诚贵矣。 上曰。良役变通何如。公曰。臣虽病伏田亩。而亦尝经意于国事矣。臣之先臣尝言良役无善变之策。臣意以户布之不行为紧务。故顷日陈书时。惟冀开广 圣心。亟为转回。今番减疋。足以感动 上天。信孚豚鱼矣。至于鱼盐。不待人言。而断自 宸衷。出给均役厅。此实卓然之德也。然今虽减疋。而若不思镇长之道。则他日将有欺民之虑。臣不知均役厅所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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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果如何。而来年减布之代。虽有经纪。以后则亦何以充补乎。即今三公。果有如故相臣金堉者乎。平日无讲究之策。而卒然变更于数月之内。此岂可为金科玉条乎。闻其节目。无异聚沙。臣意则宜益加讲磨。得人而任之。毫无后㢢然后。可以取信。御览后姑勿颁布八路。更加消商。以为可久之策然后颁布焉。 上曰。节目不颁。则二疋复出。当初意思。入于户钱。而临门临殿。偶然善成此举。岂可持疑乎。仍 教曰。南汉事。专恃于卿。数日后即往可也。公对曰。臣欲一参 小朝次对。瞻望 元良。当即往也。
初八日。辞 陛。参 小朝次对。赴南汉。
 公曰。臣有奇疾。久屏田野。十年前 侍讲之忱。今犹耿耿。今日辞 陛。而次对有 命。故登 筵瞻近 离光。区区愿忠之心。益复自激。臣曾以宾客侍讲 胄筵。 邸下时在冲龄。自童蒙先习。毕讲小学矣。其时则问 寝之外。无他事功。其学即有体而无用也。今则 睿算已盛。四书二经为进讲。而受 大朝付畀之重。亲总庶务。 睿学今始有体而有用。帝王匹庶事业虽异。学则一也。笃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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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诚为读书之大要。而读书者将以致用也。非笃实。无以长进。虽如臣等之卑贱。上有 君亲。下有奴仆。仰事俯育。皆思无悖于理。 邸下上奉 大朝。下临臣庶。居一国仰戴之地。任重而事艰。学问之工。可不懋哉。尧之钦明畴咨。舜之明目达聪。德之至也。臣伏闻 邸下日御书筵。反覆论难。而第于次对引接之时。过于渊默。丝纶甚罕。大臣至有陈达云。臣窃悯焉。凡事不问何知。不言何承。 邸下之过于渊默。恐非尧舜畴咨之意也。臣以外官。越职进言。非不知猥越。而专出忠爱之意。伏愿 邸下克承 大朝一心。先务讲学。询问庶政。期于明习焉。仍退出。
九月十二日。 上幸温泉。出待沙川。入 侍帐殿。
十月初一日。上书乞暇。受致祭 恩典。 从之。
 温 幸时。 命致祭于沿路名臣之墓。文敬公墓在振威。亦与焉。故乞暇。祗承 宠典。
三十日。闻领相赵公被 严旨。拟上疏申救。还寝。
 时宗臣请上 两朝徽号。赵公上疏请罪宗臣。 上激恼免领相职。严 教荐降。举朝忧遑。公不胜中宵绕壁之怀。草疏拟进匡规之言。旋闻 上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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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释。还止。
十二月二十三日。上书以病辞职。 不从。
二十七年辛未。(公六十岁。)正月二十二日。因修撰李惟秀书。上书辞职。 不从。
 李惟秀复提旧事。崎屹公不已。公上书辞职。 答曰。此等之言。何足挂念。卿其勿辞察任。
二月二十三日。上病疏辞职。 不从。
 公因台疏。舍官次。移住鹤滩。上书辞职。
三月十五日。递职。
 因右相郑羽良陈白蒙递。
四月二十二日。交龟。到城外纳符。陈章还乡。
二十六日。上书乞罪。 不从。
 时有 东宫患候平复 贺仪。上书乞伏阙礼之罪。 答曰。有疾未参。其何过伤。安心调理。
五月十一日。行到坡州。上书乞罪。 不从。
 时有 王世孙册封 贺仪。公载病上途。至坡州添病。还次上书待罪。 答以调理如前。
二十六日。闻 上候欠宁。夜发行入城。连参 候班。
闰五月初十日。复差备堂。
 时 上下教曰。古称君父恩义兼焉。为其子。有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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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之亲。岂忍远游。予疾甚之时。思在乡之臣。予心若此。岂忍曰贺班已行。悻悻去乎。深体此教。俾勿悔焉。公承 教不敢归。留京邸。
十九日。因正言吴瓒,郑汉奎等复论公前事。上书还乡。
 公遭台疏。上书经归。乞勘罪戾。 答曰。此等之言。何足介意。卿其勿辞。入城焉。
二十九日。遭绝岛安置之启。
 时论忌媢益甚。又发安置之启。 上曰。李某予欲一用。故比辈知此。必欲伤之。岂不甚乎。 命窜吴瓒于北塞。
七月二十日。停达。台臣张澍又发达。
 持平任远停达。张澍又发之。 上怒窜澍于珍岛。后持平郑彦祥停之。
二十八年壬申。(公六十一岁。)二月二十八日。拜右宾客。
 是时 上临筵下教曰。李某之病。近果如何。向来言于予曰。病若得差。春间当上来云矣。
三十日。 王世孙卒。闻 讣发行。
 到城外。哭临畿营。
三月初八日。留书告归辞职。 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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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服后上书寻乡。末附勉戒。论讲学忘哀之功。 答曰。忧爱陈勉。其甚恳切。可不体念。
 上因筵臣闻公陈书。 小朝曰。其言是矣。予于戊申公除前开讲矣。因 命开讲。
五月十三日。赴 懿昭世孙葬。自墓所上书还乡。
二十六日。 除活人署提调。
六月十一日。擢拜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左议政。有 旨宣召。
 时左右相俱阙。 上命卜相。领相金在鲁入宾厅枚卜。 命加卜。领相入侍请 上旨。 上曰。顾今盐梅已尽。惟卿独在。而予实自悼。卿亦老矣。今有一梅焉。乃父之子。勉饬则可以使之。而近日虽不见用。其人之可堪大用。予所志也。卿意如何。领相曰。 圣意所指。可以仰揣矣。其人之地望才猷。岂有可疵。而但以言议之故。久处于外矣。 上曰。顷亦言之。而宋左相之言曰。某虽曰峻。而所谓峻者。非辛壬之峻也。特其言议。与臣等异矣云。予亦知某之异于调剂之人。而此则予当任之矣。此人有忠诚。必为国事。曾前出入书筵。元良亦忌惮云矣。领相曰。有相望而到处勤做国事矣。 上曰。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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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与自初开花结实之梅有异。而以梅用之。岂不任梅责乎。领相加卜以进。既 下批。李相天辅同时膺卜。故公为左相。 上曰。以故相之子。非负国之人。卜相得人矣。领相曰。其地望最当居先矣。
十九日。上书辞职。 优答不从。
 答曰。 大朝枚卜以后。 下教小子曰。今日枚卜。为汝备盐梅。而此乃故相之子。故相为国之诚。即予感叹。思其君思其父。必当竭诚。今于相。予心解矣。汝须善为敦勉为 教。卿之父子为国诚忠。余亦知之。今承 下教。余亦感动。卿岂不感动。卿须体 大朝之意。安心勿辞。其即上来。辅我初政。
二十四日。上再书辞职。 不从。
二十七日。上三书辞职。 不从。
七月初一日。上疏辞职。 优批不许。
 疏末复请 太庙亲享之摄行。 批曰。今者亲祭。礼其当然。今行肄仪。心尤憧憧。噫。于今枚卜。奚偶然哉。元良初批。惟小子之意。庶几量也。而又何陈章于小子乎。噫。此正于卿随昔年先卿之忠。体枚卜之意。辅元良之日也。见卿久矣。思卿深矣。卿须惟小子慇勤之旨。安心勿辞。即日上来。弘济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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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副朝野之意。
初六日。拜扈卫大将禁卫都提调。
初九日。上四书辞职。 不从。
二十二日。上五书辞职。 不从。
 时台臣李宜哲又劾公。 上窜之大静之即日押送。公益加惶怖。上书恳辞。
八月初九日。上六书辞职。 不从。
 答曰。前批已悉心曲。而巽让之章未止。此实诚意未孚之致。心甚忸怩。且今三公虽备。首揆寻单。卿亦无登途之意。心尤悯焉。卿须思 大朝眷遇之至意。顾小子日夕之望。虽辞书继至。决无准许之意。安心勿复控辞。幡然登途。用副予云霓之望。
十九日。 上赐手书。特遣史官偕来。附奏以辞。
 上下手书。遣史官使之偕来。手书曰。噫。卿之拜相。今几月。卿之登途。指日以待。而尚无应令之期。噫。往日之事。知卿心矣。拜相后元良初批。已谕予意。卿之追先卿之忠。报元良之政。正此时也。先卿为国之诚。虽衰奚弛于中。卿事我今几三十年矣。于今日益惫之中。为国为元良。一席拜二相。日夜卿等协赞元良。挽回国势。拭目以待。而元辅寻单。只有右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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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国势。可谓渴闷。况以卿恒日之心。今予衰惫日益之时。虽在卿列。必欲一见于予。及今大拜之后。若不思焉。奚徒予心怅然。先卿其若有知。是卿乎。否乎。想必怵然于冥冥。一谕者久。而近服蔘剂。小无其效。益惫益衰。且有眩气。亦无举笔之意。顾国家思先卿。仅以手谕。而思百谕一。卿须体小子枚卜之意。副元良慇勤之恳。即日偕入。庸副日夕以待之意。观今手谕仅成其字。卿思卿思。公祗承惶蹙。因史官附奏恳辞。
二十四日。上再疏陈恳。又以手书 赐批敦召。
 
手书曰。省卿之恳。手谕悉谕。待卿幡然。登途漠然。卿章到焉。此由于诚浅。只自恧焉。有可答者。有可谕者。而昨拜 园陵。追慕深切。思惘翌朝。此心何抑。近服理中。若饮冷水。其惫可想。其气可知。何能答也。何能谕也。只有一谕。于今思卿若先卿。先卿在今。何待再谕。卿须体小子之至意。闷小子之今气。安心其勿过辞。即日偕来。用副小子日夕待卿之心。仅写于此。气益眩心益薾。卿须谅焉。迟回若此。奚无其悔。谅焉谅焉。令史官传谕。
二十八日。承 手批附奏辞。胥命县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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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书连降。进退路穷。惶蹙无措。席藁县狱之外。附奏此意。史官启以待命之由。
九月初一日。闻 圣候未宁。发行到高阳待 命。
初三日。 上遣承旨。 命勿待命。传谕偕来。
 上闻公待命。下谕曰。噫。今日是何日也。况予之衰暮日益甚焉。此时元良望卿。若大旱之云霓。再次手谕。一何固执。今则气益衰心尤冷。缀文敦谕。岂能谕心。而为国事思先卿。更令承宣传谕。仍命偕来。卿须体小子之此意。副元良之慇勤。安心勿待命。其即偕入。
初五日又 命承旨传谕偕来。
 传曰。既来近畿。何若是固执耶。今则气益惫。思卿之心弥切。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小子之企待。安心勿待命。即为偕来。用副困卧中待卿之心。公祗承惶感。因承旨附奏悲恳。而承旨亦以帐殿恳惓之意。缕缕劝勉。而漠然无造朝之意驰启。
初六日。上三疏恳辞。
 批曰。再次手谕。两次令承宣传谕。备悉予意。卿章又上。其恳若此。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有可答者。有可谕者。而非徒心气之薾然。虽大臣之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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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肯答。近日固定于心。初欲召元良授此章。其令代答。有一谕者。故卧召以写。噫。君臣虽曰主义。今予脉则过于迟。药则日再服。以卿恒日之心。岂不欲来见。而恬然若不知。噫。此岂世禄之臣所可为哉。虽重宰。此时决不若此。况股肱大臣乎。日后先卿若问予候。卿何以答。古人以清心二字勉其君。为元良辅弼。困卧呻吟之中。此心憧憧。其于调摄。益乎否乎。理中之剂。日虽三服。何益之有哉。而困我困我乎。先卿有知。其必戚戚。于今攸思先卿昔日为国之忠。可谕者当面谕。卿其须体此意。安心即为偕来。用副元良慇勤之意。 传曰。顷者宣谕。实谕予意。咫尺近圻。造朝漠然。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寔小子之诚浅。寔小子之诚浅。自恧之外。其复何谕。卿须体先卿为国之丹忠。其勿复困乎凘卧之中。即日偕来。庸副此意。
十一日。上四疏辞职。承旨敦谕。
 疏入。适值 诞日。 上命承旨敦谕。
十四日。留书告归。承旨随来。
 时 圣候已平复。公上书告归。
二十二日。 元孙诞降。移次坡山上书。翌日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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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闻 元孙诞降。 贺仪将举。欲进身城外。以伸庆忭之忱。行到坡山。闻停 贺。遂陈书还家。
十月十一日。 手书敦召。待 命县狱。上五疏请罪。优批促召。
 上复下手书曰。噫。卜相国之重事。既卜之后。其宜敦勉。而枚卜之后。讫于四朔。尚今在外。往牒攸无。噫。予已衰矣。置相之后。敦勉以致。专付元良。而初批之意。只谕元良为国事。手谕予意。卿之章适到于诞日之时。每于此日。三复蓼莪。一倍于心。况今年怆怀尤切。其于此日。心若冰焉。何能示意。多日不谕。亦欠敬大臣。令承宣敦谕。书启才到。寻乡之报又到。此由予诚浅。此由予诚浅。深自恧焉。更无敦谕之颜。自此之后。尚今默矣。顾今国事可谓闷矣。可谓闷矣。忍恧复谕。卿须体小子此心。惟先卿丹心。即日偕来。辅我元良。○公既附奏辞。又闻 筵教若谓行止由于待遇之重轻。 手书又以亦欠敬大臣为辞。惶悚陨蹙。走伏县狱。自列请伏重律。 批曰。省卿之章。今者手谕。已谕予意。自知诚浅。何能孚也。而然为卿慨然者。以先卿之子。予今若此之耗。而徒守固执。一向撕挨矣。欲答者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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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者有。近年心气。虽若干文字。欲详则气惫。其当面谕。只叹者先卿在今。必劝卿即日登途。令我若是惫心乎。卿须体小子日夕之待。顾元良慇勤之意。安心勿辞。即日偕来。用副此意。
十三日。承勿待命之 教。还家。
十五日。闻 东宫患红疹。晓发行。夕到城外。史官传谕。
十六日。 上遣承旨传谕。又下 手书促召。承 命谢 恩入侍。
 上闻公到城外。先遣承旨。传谕偕来。继下手书曰。卿之固执。一何过乎。求诸往牒。拜相勉副以召。决无是理。顷者承旨敦谕。犹今恧焉。咫尺都门。弗能致卿。以何颜对百僚。其叹者卿父在今。决不以卿若是惫我。予则腼然。欲令元良手谕敦勉。而方在静摄。故强忍手谕。坐待偕入。卿须思先卿之丹忠。体小子之慇勤。其即偕来。公已三承 手书。 恩礼夐越。又值 东宫患候。义不敢一向坚辞。遂拜命。 上引见。
十七日。升拜领议政。
 时新卜相。公序升首揆。
梧川先生集附录卷之三 第 487H 页
二十二日。上疏辞元辅之任。 不许。
 批曰。业已面谕。卿之撕挨。已涉过矣。今者元辅。乃是循升。尤何过乎。其欲谕者。气升心惫。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小子慇勤之心。安心勿辞。其即视事。用副此意。
二十九日。上书辞职。 不从。
 公复伸前疏之恳。仍乞 导达 大朝。亟递元辅及提举兼任。 答曰。 大朝慇勤敦谕。至恳且切。而卿何无感动乎。提举令该曹考例禀处。卿须体大朝慇勤之意。顾小子云霓之望。安心勿复控辞。即起视事。
 遭洪准海之诬。即日出城。 上命窜准海。仍下手书慰谕。
 正言洪准海上书驳公。语甚叵测。比前绝悖。至谓逆孽之依归。阴谋之指挥。 上闻之甚怒。亟令窜准海于楸子岛。 特下手书慰谕公曰。噫。今者准海可谓无臣节。卿何若此。卿何若此。惫卧之中。闻此深慨。即召承宣。处分准海。侧卧仅谕。令承宣传谕。仍命偕来。卿体此意。其即偕来。听我一谕。三十日。遣承旨别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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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又下别谕曰。为元良卜相。使卿以至于此。一则予迂。一则予故。噫。自古虽或有弹驳大臣者。岂若今日乎。其意不专在于卜相。古往今来。岂有此等分义。岂有此等道理乎。今当气晕。仅以侧卧手谕。此亦非为卿。即为国也。为元良也。卿何若此。卿何若此。今则心尤困矣。此谕之外。付诸元良。更何谕乎。噫。卿之父子。事我几年。况先卿即昔年旧臣。岂忍使我与元良。不能调摄而费心乎。予无更谕。惟待不召来。其前若闻偕来。庶可慰心。须谅。即为偕来。听我面谕。仍 传曰。更为传谕。期于偕来。公附奏引罪力辞。
十一月初四日。过 贺班后寻乡。承旨追来。
 公遭诬后。以 贺仪将行。迟留城外。至是归乡庐。
十二日。上再书辞职。 不从。
 答曰。 大朝特谕开释。辞旨郑重。可透金石。卿以世禄之臣。岂无感动乎。且向者台言诬妄之言。 圣鉴既俯烛。余虽不敏。此等之言。可以知之。卿须体 大朝勤恳之谕。顾小子如渴之意。安心勿复控辞。幡然登途。用副予伫企之望。
二十七日。上三书辞职。 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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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六日。上四书辞职。 不从。
初九日。发京行到坡州。上疏陈戒。归家。
 时 上有非常之教。公闻即发行。旋闻还寝。仍上疏极言。(见疏劄。)奏疏后因归家。疏 批不下。
十三日。复发京行留坡州。
 上复下非常之教。公复发行留坡州。承闻消息。以为进退之计。
十五日。到 阙门待命。承 命入侍。遭严旨出城。
 上转加激恼。 天威震叠。殿坐宣化门。公闻之。晓发行促驾。直到 阙外胥 命。 传曰。勿待命事。遣承旨敦谕。今方 殿座。即为偕入。公不得已冒入。与大臣重宰请对。承旨具允明曰。领议政入来。上笑曰。又将困予矣。虽造次之间。不可以左相见。以领相入见事下教。承旨尹尚任曰。免解相职然后可进云矣。 上曰。君与相相见。当以礼分付。通礼院以领相肃拜后入侍。公肃谢后。进伏请问 候。上曰。勿为之。无可问候于予者也。公曰。臣十年栖遑。在乡七年。今始入 侍。岂不问 候乎。 上曰唯。公曰。连日劳动之馀。 圣体何如。 上曰。予姑有支撑之道矣。公曰。 慈殿日昨出临外殿。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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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之馀。 气体何如。 上曰。安宁矣。公曰。 东宫顺经红疹。臣民庆幸。曷有其极。而 气候复何如。上曰。安过矣。公曰。臣不暇出一言。先有所陈达。 殿下见臣等于此门何耶。 上曰。欲见卿而为此矣。公曰。臣到坡州。闻还寝 圣教。深以为喜。今 圣上只听五事之入。而馀入东宫云。此与代理时讲定节目。岂不径庭乎。古有哭于太庙者。有守阙号泣者。此则臣等决不敢奉承矣。 上曰。戎务以下。并入东宫。从特教可乎。从卿言可乎。公曰。臣之上来。始闻五事 命下。而此外又有他事。至于大辟以下。皆不为听理云。诚为悯迫矣。 上曰。向日慈圣下教曰。吾之生时。切勿言禅。予自幼奉 慈圣。而下教若是丁宁。予自此更不言禅矣。公曰。俄伏闻以 先朝已行之例为之为教云。然乎。 圣上有孤竹清风。臣固知之。虽不为此。岂不知之乎。上曰。不但卿。先卿已知之。公曰。 殿下每有触激而成过举。臣每痛悯焉。 上曰。予为何举措耶。公曰。 殿下至诚恻怛。孰不知之乎。 上曰。孝悌尧舜之道也。公曰。继 祖宗之大统。守 祖宗之大业。安生民守 宗庙孝也。 上曰。谚云疾痛则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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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予当请于 慈殿矣。公曰。 殿下欲释负则东朝岂听从乎。中庸曰。宗庙享之。子孙保之。继述遵守。在 殿下。不可有是意也。 上曰。古亦有之。公曰。 宣庙, 肃庙虽发此教。皆不能遂焉。 上曰。将读中庸。公曰。 上若读中庸。臣将退矣。不烦他语。请还收罔极之教。 殿下外为奉 慈教。内为释负之计。是欺心也。 上曰。近为诸臣所困。卿亦然矣。仍读中庸。至子孙保之。宗庙享之。善继善述。 上曰。 定宗, 世宗皆为之。予何读(一作独)不然。公曰。 殿下此举。出于陈 贺陈请之故也。 殿下受 肃庙, 景庙之托。当以保民生为心矣。 上曰。予何能焉。实愧于民。公曰。 殿下日日为过举。岂贻谟之道乎。 上曰。大梦今觉。不过为省事就便之道。此岂传禅乎。公曰。此无异传禅也。 肃庙以六十时释位。望 殿下乎。抑以镇抚百姓。寿禄无疆。望 殿下乎。 殿下三十年典学之工安在。独不愧中庸乎。小臣三十年事国。 圣上不以为不似。至于位上相。一夜百里竭蹶而来。必欲动得天听。否则何颜出协阳门乎。 上曰。召卿来。为困予乎。为元良乎。三公股肱也。卿为元辅。然予宁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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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可从卿言也。 上曰。今日节目间事。诸卿不从。则予负孝纯也。公曰。 殿下为孝纯祭文。而作为把柄。以御臣下也。 上曰。明日卿等请于 慈殿。必为藉重。而今日与卿等决矣。公曰。 殿下虽欲为之。臣岂奉承乎。 上曰。予若不践言。有愧舆儓。予何寝命。公曰。若寝 圣教。则舆儓当鼓舞矣。今此 下教。臣在领相之位。则决不可奉承。虽在原任。亦不可奉承矣。 上曰。释予所负。则宗庙享之。子孙保之矣。公曰。释负而八路以为当然则皆乱贼也。 上曰。 宣庙, 肃庙欲行之。公曰。 宣庙朝。尹斗寿,柳成龙皆力争之。臣虽愧于古人。岂不争之。而 圣祖 圣考之所不能为者。 殿下亦岂能为之乎。 上命史官持辛丑日记以来。公曰。臣等冒死请寝成命。 上曰。此非禅也。何为然也。公曰。近于传禅故耳。蓼莪言禅乎。经传亦言禅乎。 上曰。国朝古事有之矣。公曰。 圣上虽欲学宣庙。臣欲学尹斗寿,柳成龙矣。他事人以臣为非。此事则臣不非也。 东宫来侍。涕泣奏达。 上曰。予当思之。传禅之命。将为尔反汗矣。仍读蓼莪诗。至于终篇。 世子伏于前。泪下如注。公曰。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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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下教于 东宫。而自首章至末章。涕泣汍澜。诚孝极至。 圣上既有反汗之命。不可食言也。臣等虽十死。谁有写禅教之人乎。又曰。自初昏千言万语。终无发落。诚为罔极。俄者 下教。向不思之乎。 上曰。然则传位二字。欲许还收。节目间事施行何如。公曰。前后过重之 教。一并还收。召 东宫。以汝言许之为 教。则中外必释然矣。不然则待明朝问 寝而谕之。感元良而并收前日 下教云。则有光于 元良矣。臣等虽死。若不还收 传教。则不敢退去矣。 上曰。今番下教。非比往事。即节目间事。亦有旧例。非徒不为感动。昔年下教者。敢有不满之心。其臣无礼。昔日为君。其若不饬。曰有君曰有国乎。国之法。宜自大官始。今日入侍大臣。中道付处。重宰远窜。承旨儒臣。并边远投畀。
十六日。 上幸私邸。翌日。与被罪诸相。上疏极陈。是日还宫。收付处之 命。(疏见疏劄。)
 时 上既黜卿宰。因 幸私邸。杜门不见臣僚。终不还宫。公迸在城外。未及发配。以为 君父处私邸。吾辈何可晏然私室。遂席藁伏城门外。时极寒。子弟交谏而不听。复议诸相曰。吾辈虽被窜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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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是昔日大臣。而 朝廷无一相不能谏争。 君父过举。又岂可无言。遂相率进联劄极谏。疏入。 上因 慈圣下教。还 宫下教曰。顷者处分。虽因苦心。大臣以下所争。臣分则然矣。其时虽有感慨而下教。其在敬大臣礼使臣之道。予亦知其欠顷者。下教一并寝焉。予既承 慈教。黾勉复临大臣。遣史官偕来。公待 命金吾。前疏下 批曰。卿等之恳。既奉 慈教矣。遣史官。期于偕入。附奏以辞。
十九日。入 侍宣化门。
 上曰。予之待大臣。如汉高之待萧何。何不过上林田受系。而予则不然。昨日事付诸先天。卿等勿嫌也。公曰。虽罪臣等。何敢有芥怀也。自今使臣等如先天。愿 殿下亦如先天。付之大梦。而为一初之政也。 上曰。一初之政。无可为者。予临门无筋力而堇为之矣。公曰。 圣教何如此也。 殿下彰义宫行幸时。满城人民。无不悲注失所。至于号拥 东宫曰。何不奉 主上入去耶。 东宫与百姓雨泣矣。 上曰然乎。
二十日。承 命入侍。又入侍 东宫。
 公进前。 上曰。予更为君。心甚慨然。卿岂复撕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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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公曰。台言至以乱逆加之臣。何可淟涊乎。 上曰。予亦复临矣。公曰。何敢比论。而 圣教至此。臣不敢更 辞逊矣。臣积违春宫。方欲入对。而窃有区区仰勉于 殿下者。记昔庚戌三月。臣以问郎。敢以 圣德有歉于远佞之义。正宜惩创于今日。存戒于他时之义仰奏。至蒙嘉纳矣。臣固知我 殿下燕閒之际。妇寺之言。必不敢乱聪。而堂陛之不严。臣尝忧之。虽如筵臣奏语。不可偏信。亦加三思。筵席之上。务从简严。则此不但臣之所望。亦 殿下身教之方也。 上曰。当体念矣。○同日。 东宫入对。公进曰。臣积年离违。今始入对。而向日举国震灼之时。 邸下以不匮之孝。当非常之举。听闻所及。诚为忧虑。而 邸下将顺甚至。 法驾回宫。 宗社再安。莫非 睿孝所感。 答曰。焦遑之馀。上奉 慈旨。得回 圣心。莫非诸卿之力。余何有焉。公曰。屡日激恼之馀。今日仰瞻 大朝天颜。酬酢如响。区区忻幸。如何可喻。 答曰。闻来甚为欣幸。公曰。臣积年离违之馀。欲望见 睿颜。而今日入侍罢后日已暮。留门为难。方欲辞退。而有此入对之 命。不胜感幸。诗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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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易凋之物。而犹必经霜成实。 邸下于事亲凡节。一以向来之心为心。则其于 睿德益进矣。 答曰。所勉实出眷眷。当体念焉。公曰。昔先正文正公金尚宪谓子弟曰。汝辈虽不能读书。必抚册褓。夫册褓何益。而甚言其留心文字之为益也。书曰。念终始典于学。 邸下亦复念玆在玆。不忘讲学。则 睿德为大进矣。公曰。日已暮。欲退去。而今日政。 宫官皆差出。 宫官乃僚官也。虽未及开讲之时。随时召见。以资讲问则所益弘多矣。 答曰。亦当体念焉。
二十三日。参 亲鞫。
 时有李世熙者。请追崇 私亲。设鞫故也。
二十七日。上劄承 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