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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先生集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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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先生集卷之十
 神道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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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吏曹参判是窝韩公神道碑铭(并序)
余尝铭迂斋赵公之墓。至壬戌癸亥之间。牵连而书公之事。昔太史公作史记。以屈原,贾谊为一传。盖悲其怀瑾握瑜。忠而见放者。旷百岁同其志。而上官,绛灌之毁。又异代而一辙也。公与赵公。妙龄秀出。并武明时。激清议而折邪枉。立廉尚而慑权贵。正道直行。一斥不复。推其志也。虽与屈,贾同传可也。况于二公。岂可以差殊观也。是故书公之碑。又以赵公事相发挥焉。后之观者。必有三复而激感者矣。公讳泰东。字鲁詹。生而聪颖有至性。事大夫人。志物之养备具。及丧。啜粥终三年。视季父如父。兄弟之子如子。家甚贫。蔬粝不自继。而薄于荣利。杜门退然。未尝有当世之念。然临事奋发。介然有仁者之勇。死生祸福。无足以动其中者。虽以此摈斥不见用。亦以此名重于世。公二十一。中生员第二。又三年。擢文科第一。壬戌冬。以司宪府执义。论金益勋事。益勋者。 国舅万基之叔父。清城府院君金锡胄之客也。时为御营大将。先是庚申。南人谋逆事发。发之者两金也。及治狱。君子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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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多滥。而当路者犹疑其漏网。于是讥察诸南人。益勋主其事。金焕,李■(香会)告许玺,丁昌焘,李德周等。金重夏告闵黯,权瑍等。玺与其侄瑛。承款伏诛。诸被告者皆无宲。而昌焘,德周死于栲椋。人多冤之。益勋又告全翊戴知柳命坚可疑之迹。按鞫亦无宲。翊戴宲被焕诱胁。而焕又益勋所使也。重夏,翊戴俱以减死论。副提学赵持谦言两竖诬告当死。益勋不令翊戴自告。追后密启宜罪。且论其贪纵无耻状。台官请罢。益勋久不从。公以为罪重罚轻。 启请削夺官职。门外黜送。 上批严峻。公又 启曰。益勋密 启。宲为可骇。使翊戴所告。果有宲状。而益勋得与闻知。则为臣子者何敢一刻匿置。而私自拘留。累日淹延。末乃代告。情态叵测。及至鞫问。无端绪之可寻。人心不服。舆论弥激。益勋平生布人耳目。无片善之可录。恐一恶之不备。涎垂逆家之财而取其妇。手攫文士之稿而囚其家。相臣之骑。躬请加铁。蠲减之税。督输归家。其他奸淫之行。污鄙之习。人不欲浼耳。甲寅以后。奸凶柄国。士流奔迸。虽微官庶品。亦不趋走当路。以啚进取。益勋以儒贤之孙。依附贼积。媚悦甚于仆隶。恩情逾于骨肉。夤缘攀援。擢至阃任。觇候揣息。变幻逃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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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占勋录。冒带功号。设使有一分微劳。亦彭宠之子密也。置之勋班。不使失其禄足矣。岂可使司一国之命。而令三军之士乎。自居是任。益无顾惮。差除将官。谐价受金。托置裨厅。广费军货。惟其宗党盘据。势成威立。举世睽睽。吞默不言。此非所谓薰炽者乎。 启出。舆儓亦为之传诵。癸亥。相臣金锡胄白于 上。一日罪四谏臣。皆一时贤俊。朝野为之气夺。搢绅之间。始有老少论之称。语在赵公铭中。公与赵公坐是罢。遂不复仕。未几皆卒。士大夫莫不悲之。大臣有为言者。经年始 命叙用。益勋之子万埰讼其父。诟诋公至深。公卞之曰。臣于益勋。非有意于极口骂詈也。朱子论唐仲友猥亵鄙恶之事。莫不毕录。臣不欲多辨。而独谓臣有诛戮阖门之意。益勋果无宗党威势之可言。臣言妄耳。阖门何病焉。幺么白徒。何等腐鼠。而前后论者。咸被其殃。慎景尹之永塞显涂。权格之蹭蹬不振。李善溥之久废下邑。率皆论益勋者也。当之者碎。触之者糜。此果为一益勋乎。及奸态昭著。公议重发。而一时靡然。保明益坚。婉娈相守。颠扑不破者。岂无其自而然乎。一家子弟并列崇显。不顾嫌疑。沮击国论。纵恣傲狠。殆无纪极。若是而欲无宗强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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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诮可乎。 上下备忘记严责。仍 命削黜。徐公宗泰在玉堂。即上劄争之。政院两司连请反汗。不能得。后因大臣言。改 命罢职。公被罪才见宥。为言益切。权贵益侧目。士类益服公为勇。惜不能究其用也。清州之韩。以高丽太尉兰为鼻祖。簪组蝉联。入 本朝。讳磌全罗监司。讳忠智吏曹参议。四世而讳孝友司宪府执义。是为公高祖。曾祖讳颀。 赠承政院左承旨。祖讳撝谦。陜川县监。 赠兵曹参判。考讳缜。司宪府掌令。 赠弘文馆副提学。妣 赠淑夫人广州李氏。县令斗望女。以 仁祖丙戌十月二十四日生公。登第。例付典籍。迁礼曹佐郎。释褐十八年。为兵曹佐郎者一。正郎者三。司谏院正言者七。献纳,司谏者一。司宪府持平三。掌令者二。执义者四。弘文馆修撰者三。校理者二。成均馆直讲司成者一。司仆,宗簿,掌乐正者各一。全罗忠清都事者一。间差赴燕书状官。出结城伊川县监。为养亲也。抄知制教兼南学教授。词林之选也。为文章。有奇气踔厉劲峭。类柳子厚。尝代撰领议政金寿恒 批答。语多讥责。癸亥之罪公者。遂以此为辞。公素喜酒。引满陶然。及至晚䄵。见戚里用事。士林乖和。侘傺牢骚。有蝉蜕滋垢之意。未尝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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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于事物。然论人吉凶。事成败得失。其谓后当然者。莫不皆然。其理明识达。又如此。余生后公四十六年。未获登公之堂。挹颜色聆言论。窃尝有私淑而考论者。世以公之洁行怀忠。卒穷饿以死。不能无憾于与善之天。然向使壬癸之际。无公与赵公者。清明正直之论。不复行于朝廷。而 国随而不竞矣。天之生二公者。将以潜扶 国脉。永树风声。有辞于天下后世也。其视富贵福泽。黄耇而无闻者。报施轻重。果如何哉。又况天道之定。深远而深彰者耶。右尹君托余以系牲之文。若公事行之为舆人所称道者。皆不暇论著。只著其关世道污隆士类进退者。系之以天之所以生公不偶然有如是者。公筑室于广陵墓下。榜之曰是窝。仍以自号。卒年四十二。初葬先茔。后移公州西西穴峰下丙坐之原。元配延日郑氏。继配竹山安氏。封赠皆视公秩。郑夫人别葬于公之孝家里。安夫人祔公为上下兆。子祉监司。女适成显锡,吴遂元教官。监司生四子二女。德弼原任汉城府右尹,德吉,德一郡守,德宲生员。婿李曾孝,李成中参判。成显锡子德济。女尹澍妻。吴遂元子命观县监。德弼继子警生员。德吉子謇,谟,訔,监。德一子警,誉。德宲继子监。李曾孝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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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勉几。李成中子商质,商逸。女俞▣郑▣▣妻。德济子国柱,宅柱。吴命观女尹皓妻。尹澍继子得心。丁卯。药泉南公。白公苦穷。官给葬需。壬寅。云谷李公。又白公清修苦节。廪公夫人。录用嗣孙。监司公以廉白器度。为时名臣。右尹君克世其家。诸孙多读书修饬。馀庆盖未艾也。天之所以报公者。其在斯欤。不如是。何以见天道也。噫。铭曰。
有白如玉不可涅。  有直如矢不可屈。
此法一一天所阏。  屈原放逐贾谊黜。
额额权门手可热。  肆其阴邪莫敢诘。
公愤气涌折其角。  白简风生字霜雪。
同时赵公言剀切。  彼侧目者以为的。
一网而尽群贤阨。  身虽摧败名则立。
归欤故里大江侧。  寒不能衣饥不食。
有或赠余引古昔。  涑水之衣道原却。
风声所及世道淑。  不有君子斯焉国。
西穴之麓坟三尺。  虽千百年过者式。
赠吏曹判书迂斋赵公神道碑铭(并序)
朋党之名。何为而生也。刘更生,欧阳永叔论之备矣。然范晔之叙党锢曰。正直废放。邪枉炽结。海内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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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流。指天下名士为之称号者。又何其激切而有味也。呜呼。彼名士者。亦何心哉。所守者义理。所惜者名节。所欲忠者。国与主耳。固未尝有意于摽搒。而摽搒自归之。其理然矣。小人谗夫。辄以是为案。虽后世尚论之士。或不能无讥焉。则其可悲也。虽然曹瞒之睥睨汉鼎。不敢即取者。又归之于党锢诸贤维持之力。党锢之于国家。亦何负哉。我 肃庙即阼之六年。放黜南人。登用旧臣。当是之时。独持风裁。模楷士类。如李元礼,陈仲举者。弘文馆副修撰兼成均馆大司成赵公持谦是也。公负重望处台省。所争论者。国家刑赏大事也。辄与勋戚大臣相矛盾。又不苟合于山林老师之为举朝所趋附者。指议得失。虽以此摈斥不见用。当世清名之士。翕然宗主之。于是有老少论之称焉。今至七十馀年。分立门户。倾夺局面。以贻祸于国家。此岂公之志哉。然凡今之学士大夫以名节自励。以模棱为耻。绵延一阳于积阴之中者。莫非公彰明之功。何其伟也。公字光甫。号迂斋。汉阳人。吏曹判书文简公复阳之子。左议政文孝公翼之孙。文孝公以道德学问。文简公以行谊文章。有大名于世。妣德水李氏。观察使景容女。己卯正月五日生公。癸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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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庚戌。登文科。旋丁文简公忧。终制。选槐院拜兼说书。荐入史局为检阅。又录玉堂南床。极选也。时南人满朝。朴瀗投凶疏。公以诬谤 东朝为罚目。付之四馆。又言同春宋公甘盘旧学。不宜罪。坐是罢久不仕。戊午。叙拜待教,奉教。升典籍。除高山察访。公谓左补不敢辞。始强赴。执论方伯子滥骑者。方伯恚甚。假他事状罢公。 上察其诬。窜方伯。命仍公任。诸党人诬讦公不已。 上始命吏问。又直公爰辞。特宥之。庚申改纪。首拜司宪府执平。移吏曹佐郎。甄注公明。自是周流三司。遍历清要。而其在玉堂最久。 上富于春秋。日勤典学。公在讲筵。以格王正事为己任。前后所言。皆圣王心法。治体要务。究极扬扢。积诚启沃。 上亦虚心听从。其所相引重。文学劲直之臣。崔公锡鼎,林公泳,吴公道一,朴公泰辅同时侍 讲。庚申学士之称。至今为士大夫所艳慕。先是南人谋逆。至庚申始发。发之者戚臣金锡胄, 国舅金万基。皆录元功。既勘勋。有金益勋,申范华等六人追录之 命。益勋。万基之叔父。范华。锡胄之内弟也。一时名流。皆争之强。即公之所倡也。当路者已不悦。辛酉。以别兼春秋入 侍。论吴始寿事。始寿尝于甲寅 大丧后。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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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来吊者。还奏言通官张孝礼语诸译曰。皇帝以先国王事大之诚不替。受制强臣。不得自由。特用异典。赐祭二度。黄海监司尹阶亦闻此言。阶疏卞无所闻。窃议者以为始寿自造言。挤陷向日当国者。及始寿等败。言者请究覈问于孝礼。只言朝鲜两班鼻强而已。遂鞫问始寿与诸译。译辈皆称不闻。始寿抵言其来传。而卒无为之立證者。鞫厅大臣金寿恒等。请于 上赐死始寿。定配诸译。公白曰。始寿曾与尹阶疏卞也。诸译无一辞。今乃曰皆不闻。始寿虽无状。位在大臣。不先鞫诸译。而径处始寿不可也。未几。 上命减死栫棘。两司请按律。公以司谏引避曰。臣之前秋所陈。盖亦取于贾谊处大臣之言也。今两司之启。与臣前言参差。不可苟同。大司谏尹公趾完亦立异。金相怒白公倡妄议。罢公职。又黜补高城郡守。兴学赈饥。民俗丕变。壬戌。 召拜应教。被选湖堂。时公以治最。升秩通政。而未及 下批。 特命应制居第一。赐文豹法酝以宠之。入银台为承旨。移大司谏,大司成兼承文院副提调。又移左副承旨。初庚申治狱。识者忧其多滥。而当路者犹疑其漏网。清城府院君金锡胄机察诸南人。御营大将金益勋,前兵使金焕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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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益勋出军门银。使李■(香会),韩寿万交结许玺。得其阴谋。暗投火药火箭于其家以为赃。焕与■(香会)等。联名上急变。及按鞫。玺以逆节伏邦刑。他所引者。俱无端绪。而前监司丁昌焘,李德周并栲死。人颇冤之。同时又有金重夏者告闵黯,权焕。亦无宲。焕又谓有全翊戴者知柳命坚可疑状。不肯告。益勋使焕以令旗拿致。自诣政院密启之。逮问无验。翊戴自服为焕所怂恿。于是被告诸人皆见宥。重夏,翊戴以减死论。台谏请施反坐律。 上久不允。公侍 昼讲。力言二竖不可不诛。宜从执法之议。又曰。今玆逆狱。款服者一人。而告者三人。并受 恩资为过滥。仍言人君御世。 如上天之下临。日月以照之。风雷以振之。虽有虹蜺不正之气。自就消灭。政刑明纪纲肃。则化理清而人心安。讥察衰季事。非盛世所可有也。 国家不幸。逆变屡作。处置必光明正大。可以服人心。益勋既闻翊戴所告。当使渠上变。拘留多日。始自密启。谬戾颠倒。宜惩励之。后又白其贪侈放纵。为国人所共愤。执义韩公泰东请益勋削黜。尽发其前后罪恶。与宗党盘据。气焰熏炽。 上皆不从。癸亥再鞫翊戴。益得焕诱胁状。而翊戴以诬告诛。持平朴公泰维等。请鞫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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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益勋。 上震怒。斥补岛邑。诸臣力争。事得已。公因虹变。以摧折台谏为戒。又曰。为人教诱而诬告及教诱人诬告。厥罪惟均。翊戴伏法。而焕则不复究问。只施徒配。此何法意也。他日。公见左相闵公鼎重。闵公言台启泛论阴秘和应。无宁以其所给军门之物为辞。金清城又见公言火箭火药乘虚暗投之非。及后登 筵。 上欲释益勋门黜。公盛陈请罪之可恶。 上问益勋何罪。公以闻于左右相者仰对。益勋每称右揆劝成。今右揆在前。请加 明问。清城继陈如公言。盖清城之对公云云外。畏公议特放言之耳。不虞其质證于咫尺之前。虽不敢讳。其宲憾恨公者益甚。移大司成。以淑士习作人才为先务。抚恤仆隶。蠲除弊事。泮人颂之为尹倬后一人。玄石朴公世采以祭酒言公文学雅望。宜专责作成。及拜副提学。 特命兼带。初文孝公,文简公尝皆以馆职兼长国子。及公而三世矣。公尤闷蹙。力辞不获命。初尤庵宋公时烈起栫棘被恩礼。朝野拭目想望。三司争金焕鞫问不能得。时宋公与领相金公寿恒同入 侍。公请下询大臣。 上顾问宋公至再。谢不对。金公变色言臣前已屡陈。台议尚峻。请改卜他相而议之。柳公尚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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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所奏如此。臣等始知 上之不从台论有以也。宋公尝与书益勋勖之曰。以无妄之小灾。忘持危之大义。非所望也。益勋之子万埰又言其父之主诇察。宲禀议于大臣。盖所谓讥察。不独清城使之也。庙堂山林亦皆与闻。于是士流莫不疑之。宋公以 太祖威化回军系尊周之义。请追加徽号。公进言威化回军。 圣人处变之事也。前上四字之 谥。无不包涵。又载于 宗庙乐章。今又追上。不知其可也。又曰。朴世采之议。亦以为不当。其意不但以 庙主改题为未安矣。 上重宋公言。事竟行。正言朴公泰维在乡陈疏论金相寿兴,国舅闵维重。并及徽号事曰。上下皆知其未当。然犹难相违覆。卒之 宗庙重典。不免为未协群情之归。既而削其语。然原本已誊传。宋公门生子弟甚怒之。朴益茂录朴公疏所削语讦之。且言宋公为后进名流所轻。意指公。执义李宏欲弹朴公。大司谏申琓启递宏。公宲主其论。又尝筵白朴公敢言。至是宋公自讼疏入。而 上特贬朴公高山察访。是日清城请对言近日一种言论。于宋时烈阳尊阴挤。排笮不已。历数公及吴公道一,韩公泰东。请谴罚。至以执拗纵恣为公案。吴公贬蔚珍。公与韩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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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清名正论之士。一网而尽。于是勋戚士类。判然泾渭之别。而后因明斋尹公贰于宋公。斯文是非。又与之相关。盖以公尊尚明斋而疑宋公学术。故趋向始岐。而遂为搢绅间色目焉。三司相继力争。判府事李尚真,大司宪朴世采上章匡救。皆不纳。公退归𩿨浦旧居。明年。有为言者。叙拜江襄监司。再疏递。以七月十八日卒。既𦤎复。白气亘屋上。有一群白鸟绕壁飞啼而去。人皆异之。及敛。箱箧无馀衣。朋友赙襚。七日而始成丧。闻者莫不流涕。葬于广州松洞面鳞峙甲坐原。士林以公配享于文孝公俎豆之所。高城人士又建祠尸祝之。己巳。 赠吏曹判书。兼带如例。丙子。命给夫人廪食。官其孙皆录。公清德也。公以聪明英粹之资。袭家庭渊源之学。孝友得之天性。文章即其馀事。横经启沃。范淳夫之讲说也。正色敢言。汲长孺之亢直也。有清冰苦蘖之廉。有银山铁璧之操。揔而论之。殆圣人所称未见之刚者。惟其寡欲也。故见理明。见理明。故发之于言议可否之间者。沛然如临壑之水要下即下。不少屈焉。受知 圣主。见待殊异。 御貂之面赐。珍剂之 命颁。礼绝群僚。荣动经幄。及至癸亥之愠。 天意郑重。强而后罪之。亦可见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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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昭融。而一斥不复。卒窘饿以死者。是孰使之然哉。此志士所以俯仰太息。愈久而不能已者。然公之所成就。卓然如彼。将有辞于天下后世。虽使公富贵尊显。行所蕴于当世。其与永树风声。维持 国脉。隐然有在山之威。藜藿为之不采者。孰为之得失。而亦可以此而易彼也欤。是难与世人论也。公元配青松沈氏。府尹揔女。殁于丁未。墓与公上下封。继配星州李氏。县监墀女。后公三十六年卒。别葬新林寺旧址。去公墓二里而近。皆无子。取从弟正郎持宪子命祯为嗣。郡守。五女适郡守李明观,郡守李宇春,进士李宜复,奉事郑锡敷,崔尚颢。郡守有二男二女。汉辅司御。出后文简公。汉弼主簿。都事李匡元,正言李箕彦其婿也。曰夏茂,夏发,夏重,夏采。进士安佑,洪得辅,权䌖妻者。李明观出也。曰参奉晋圣,直长观圣,有圣。大司谏吴彦胄妻者。李宇春出也。曰参奉普宪,普宅。进士朴师集教官金光启妻者。李宜复出也。曰监役得淳,佐郎克淳。赵载望,李昌祚,承旨韩光会妻者。郑锡敷出也。曰佐郎凤兴。崔尚颢出也。孙曾后出者不尽记。铭曰。
王道之平。无有淫朋。无平不陂。运有降升。二百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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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党相仍。南西既分。老少又兴。始也涓滴。终焉襄陵。方战玄黄。国受其病。谁执其咎。谓公袖领。公之在朝。一心扶正。神豸振威。狐鼠缩颈。宝鉴腾辉。魍魉遁影。尊我 朝廷。公我赏刑。谁能役志。别渭与泾。人之好我。如袭兰馨。彼酣酗者。嫉我独醒。聚分有理。名色始形。名随人立。党岂我名。昔程叔子。绳直准平。而亦不免。川洛之争。在 宣庙朝。有李文成。愿入其党。 圣教昭明。有敢侮余。并诬前贤。千世在后。百世在前。俯仰无怍。腔血炳然。作为铭诗。表揭幽阡。凡公之徒。盍亦勉旃。
赠领议政户曹参判栎翁公神道碑铭(并序)
国朝 宣 仁之世。文治郅隆。才贤辈出。有若左议政月沙文忠公讳廷龟。吏曹判书白洲文贞公讳明汉。以德业文章。黼黻王猷。鸣国家之盛。仍父子为名臣。延安之李。遂为吾东甲族。三世而有讳正臣。忠厚孝睦。克世其家。晚节正色昌言。击奸壬而卫社稷。君子以为有典刑焉。祖讳万相成均进士。 赠吏曹参议。考讳凤朝郡守。 赠吏曹参判。以公贵也。妣贞夫人礼山洪氏。监司柱三女也。公字邦彦。号栎翁。生以显宗庚子四月十二日。初生而胞裹之。祖妣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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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曰。是类于乃祖樗轩。贵徵也。樗轩公讳石亨。谥文康。于公为八世也。辛酉。升上舍。甲戌。荫补光陵参奉。坐事免。他日。 上追直公所坐。复授他斋郎。己卯。释褐分隶槐院。旋升典籍。移兵曹佐郎,司宪府持平,司谏院正言,侍讲院文学。间差岭南左道敬差官。自是周流于薇垣,柏府,春坊,骑省。递而复入者。或三四焉。辛巳。丁外艰服阕。以吴夫人大耋。陈请乞养。时匪人在铨。补开城经历,陪京郎。非名流回翔地。名为便养。宲摈之。公不以介意。坦然赴任。政成而民有召,杜之爱。既去而绘象以事之。寻拜京畿都事。吴夫人下世。公持承重忧。丁亥制除。戊子。入玉堂除修撰。先是西溪朴公世堂以文字犯时讳。时辈必欲中伤之。发其箱筴中读书劄疑之有岐于朱子笺注者。搆罪之。又就原书。逐段卞驳。留诸馆中。公尝师事朴公。至是疏卞其诬。仍屡辞馆职。久而始应 命。公在三司久。遍历掌令,执义,司谏,校理副修撰,副应教。又兼弼善,中学教授。而未尝数数于言议。尝病党论必祸国。凡于一切是非。务和平而戒矫激。其发之于 幄侍章牍者。一语不及党色。尝进文康公所撰大学衍义辑略书。致意于端本出治。请修治高丽太祖墓。圃隐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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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院。又请举前后节死诸臣之未及褒 赠者。严荐举之法。收用遐远人。皆得 经幄论事体。 上辄优批嘉纳。己丑。出守安东。地大而多士大夫。号称难治。公莅之以宽和。选子弟授业。助婚丧之贫不能办者。其政知先后如此。后为数郡皆然。辛卯。荐拜东莱府使。递拜判决事。丙申。拜兵曹参议。疏斥用事大臣。 严批特罢。庚子。历户曹,兵曹参议。三入银台。自同副至左承旨。升嘉善。辛丑。拜刑曹参判。以副价赴燕还。又自刑曹移兵曹。是年冬。 景庙因赵圣复疏。下释务之 命。损窝崔公锡恒求对反汗。公曰。忧犹未已也。遂具疏陈戒。大意以为即 祚元年。当励精啚理。不宜求閒思便。失丕子之责。导迪春宫。当如 先王之于 殿下在储之日。无忧于他日之付托。居无何。上果复下前教。举国惊惶。时辈怵公议设廷吁。未数日而撤。公与处散诸宰。同素轩赵公泰耇入对泣争。始得寝。拜都承旨。清恩君韩配夏疏论时事。喉院恶之却不奏。公争不能得。退而陈章曰。今日国事。岌岌殆哉。主势孤于上。党与成于下。喉司专务壅遏。台阁惟事击逐。 君命不通。下情莫达。操纵伸缩。惟意所欲。虽国家危亡。迫在呼吸。忠言谠论。将无以上彻。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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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数前后壅蔽挤陷状而宲之。于是群壬大恚。必欲甘心。请削黜。 上竟不从。既以当路者皆以罪黜。 特旨复拜都承旨。尝入侍。 上目之曰。忠直人也。 渊衷盖有所识别也。时有逆宦缔宫婢。搆变东宫。引接宫官。有非常之 教。公率诸僚力请按治。皆正法。壬寅。拜刑曹参判。兼掌苑提调,副总管。寻移礼曹。兼同义禁。转大司成。兼承文提调。又以同义禁按鞫狱。未几荐授江华留守。未赴而递拜京畿监司。癸卯。递拜同知中枢。移户曹兼内资提调。甲辰。为江原监司。升嘉义。 景庙礼陟。党人日肆罗织。公亦坐按壬寅狱。谪宣川经年而宥。丁未。 上复任旧人。叙拜公都承旨。转户曹参判。兼宗庙掌乐提调,同知春秋馆事。八月。寝疾临纩。无怛化意。脩然而卒。宲九月六日。享年六十八。葬于南阳治北海望山子坐原。公姿性敦厚。器宇凝重。内无防畛。外绝修饰。未尝为崖岸矫厉之行。而自守甚笃。虽当至难处之会。确然不动。其与人也。款款出悃愊。以己待人。时取其欺负不悔焉。临事周慎。有过而无不及。西溪公尝称之曰。质宲人也。立朝三十年。侪流皆升孤卿。晚跻绯金。进涂在用舍间。而退然无几微色。灌园圃㘽花果以自乐。居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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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行。郡守公尝在杆城患肿。公疾驰邀医。夜半踰大岭。有虎当径者三。公下马前泣谕之。遂不为害。人皆谓孝感。恒以幼年失恃为至痛。见人早孤者。辄怛然变乎色。事继妣郑夫人,祖母吴夫人。志物俱备。至老而有孺子慕。抚爱两弟。恨不得同居。孤露以后。又移其事父母者。事内外尊属。终身不衰。平居不露声气。教子弟。亦婉而晓之。使自知警。笔力雄浑。尝书 明陵, 翼陵碑志。其升嘉善嘉义。皆用此劳。配全州柳氏。学生以震女。夙英惠端庄。女德甚备。及归公。事舅姑奉蘋蘩。一于诚虔。睦姻恤穷。如不及焉。母李孺人年高无子。无所托养。禀于公迎致。承欢终其身。盖为子为妇。咸尽道焉。乙巳丙子科名俱见削。有唁者。夫人曰。 天心若悔。科名当自在。不然者不削安用。其达识又如此。生与公同年月。卒先一年。葬同穴。凡举五男二女。男长玄辅监司。山辅县监。得辅参奉。哲辅今辅国判书。吉辅今知事。女为沈命弼,判书金尚翼。玄辅一男五女。男司谏行源。女适郑亨观,吴命洙,洪宣辅,赵载任,进士朴晋源。山辅二男二女。男县监百源,县监宅源。女适参奉任𪼤,郑昌师。得辅二男四女。男参判心源。府尹性源后吉辅。女适郡守朴师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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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申曘,进士吕善养,持平吕善亨。哲辅二男一女。男承旨福源,佐郎学源。女适朴仁荣。吉辅一女适县监宋准明。沈命弼系子郡守镔。内外曾玄若而人。呜呼。公父友也。公与先君同以庚子降。又同登己卯科。又同以月沙公为高祖。亲厚之契。久而深笃。宗城又从监司君兄弟游。宲有群伍之好。自少出入公门屏。每叹公厚质纯心。可以敦薄夫而警浇俗。及夫世运日下。士风日漓。慨然有九地之想。遂感涕而序之。系以铭。铭曰。
李氏之先。来自大唐。爰及 昭代。乃有文康。月沙继之。深大而昌。世掌文柄。太宰趾芳。有美介子。资挺圭璋。秀而不宲。以孝而亡。知郡承家。才与命妨。归成后人。笃生彦良。槃槃其器。浑浑其量。行修于家。罔有不臧。轩冕之涂。举世如狂。奔驰下上。论议翕张。公独不屑。病于膏肓。门无车马。口绝雌黄。穆然帘阁。缃帙药囊。葆我冲和。受天吉祥。进退三 朝。一任得丧。晚节忠言。殁有耿光。唐城之阡。冠履攸藏。载镵铭辞。永表玄岗。
礼曹判书宋公神道碑铭(并序)
故资宪大夫礼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同知 经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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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馆成均馆事,弘文馆提学,五卫都揔府都揔管宋公讳成明。字君集。砺山人也。高祖讳克认。礼曹参议。 赠吏曹判书。曾祖讳时哲。承政院左承旨。 赠议政府左参赞。祖讳光淹。义禁府都事。 赠吏曹判书。考讳徵殷。户曹参判。 赠议政府左赞成。宋氏自高丽侍中松礼讨林有茂。有功受封。连三世大官。有名胜国。而入我 朝中衰。及公高曾。始皆显位于朝。至赞成公。以文学负重望于世。而至公兄弟鼎贵。列于公相。今之搢绅震耀舄赫。大其门者。又必推宋氏。然若世之称公为贤者。以其有冲和之德恬穆之操。非以其舄赫震。耀也。公中己卯生员。乙酉文科。隶槐院拜说书。荐授翰林。升典籍。历骑省郎,持平。因冬雷。论严宫禁节冗费私不胜公之弊。转正言,文学,司书。以御史受 命试才江都。癸巳。选弘文录。拜修撰。又抄知制教。时党人主录。异己者多遗才。公议颇不平。至请改录。公引义不出。自是数年。连拜馆职。而积违命坐免。间兼春坊亦辞。拜京试官。掌湖西试。除北道兵马评事。病不得赴。台臣劾以厌避。夺告身。拜铨曹郎。移馆职。时同录诸人皆出。而公独不出。筵臣以为非。由是数对吏。而上教荐严。公始膺 命。时 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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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违豫。已有倦勤忧。李颐命职在药院。托以保护。操切喉司之出纳者。以言事疏可闷白于 上。公慨然曰。此一言而丧邦者也。上疏言国事。不类于私家。人臣有异乎妇寺。殆将嵌众人之口。蔽四聪之听。近来朝廷之习。以承奉为主。诚非细忧。 上教严峻。公迸出待罪。颐命以不以忧父母之病。忧 君上激 上心。其徒之居台省者。从而巧诋不已。 上罢公职。逾年始甄叙。遍历旧践。复拜北评事。盖非次补而时议斥罚也。还除军资正,辅德。先是丙申。申球,金昌集等。取鲁西尹公遗集。摘抉文字。谓诬毁 孝庙。追罪尹公。焚毁书板。搢绅章甫多讼冤而获罪者。仍有伸卞疏勿捧之禁。公疏论偏系之失。又言杜塞言路。足以亡国。承 严旨除安边府使。值岁大饥。赒救无捐瘠。已而以微事坐罢。叙拜宗簿正。复授辅德。时 东宫听政。十月有雷变。公上书 东宫。以渊默为戒。语剀切。党人皆称之。盖喜阙失之著闻也。公之侪友则又哗然疵公。公叹曰。我知诚心忧闷而已。誉之者固非纯心。毁之者亦岂好意思耶。力求外拜南阳府使。未及赴移舍人。 肃庙升遐。差国葬都监都厅,纂修郎厅。由副应教。擢拜同副承旨。升至左副。历礼曹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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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又移银台。时 景庙新即位。群凶盘据。威权自出。上所批教。辄请改下。铨注又甚不公。公陈章极言把弄纵恣状。时辈大怒。危喝百端。至谓欲沮败 先王送终事。 上不得已罢公职。宋必恒,金槔启请削夺。亦 不允也。冬遭参判公忧。服阕。拜判决事。间历喉院大司成。时朝廷已有大进退。党人皆罪黜。而公不乐在朝。出为黄海监司。策应胡敕者四。始敕行有例赠。邑各出银。象胥与邑吏符同为奸利。公觉之。遂取二十四官所出。通同枰给之。费减三之一。译辈患之欲生梗。公为将状闻而枭首一人者。译辈遂不敢动。海西至今赖其惠。甲辰。大夫人卒。明年。时事大变。公不欲在京。守制于广津。公于释褐初。已营置菟裘。约留守公共居。扁堂以听雨。及留守公卒。志终未遂。至是始寻旧筑。过禫而仍居焉。时士类多摈斥。在上下江。公与数公。幅巾杖藜。棹舟往来相乐也。丁未更化。拜大司成,副提学。兼承文副提调。擢授江华留守。未几。以宲录堂上 召还。纂修 景庙宲录。自是周流三司长官,知申事,诸曹佐贰。以谢恩副使赴燕。 宣懿王后丧。差殡殿都监提调。写进表石阴记。加嘉义阶。又拜副提学。公时在江舍。岁首陈章献天德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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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又请祛计较之私。公自少至退。未尝无言。而所言绝机关之用。无当于时宜。冲淡多此类。及为都承旨。则 上闵旱责躬。公与诸僚陈戒以作聪明而无相须之益。引古训而为自圣之资。靳折受之革罢。非所以忧民。而取舍两对。有歉于建极之宲。公言颇切。上亦以为近于汉儒之傅会。用 敬徽殿练。主书写劳。升资拜右参赞。移工曹判书。以傧使迎送敕行还。长京兆。大臣以扈卫军官犯禁者之不即进来。杖治府吏。公疏言扈卫军官怙势恣睢之弊。大臣又言公坏体统昧法例。公又请军官宲数。成案送法司。使绝假冒。乱廛禁物。亦为明白定式。 上以与大臣较卞。严旨重推。公遂三告而递兼艺文提学。时公从弟议政公。方为弘文提学。先是公以副提学。当主馆选。议政公又掌铨。公谓评品人才。非一家之所敢专。力辞避之。至是又以并据两馆自免去。 敬徽殿禫祭。公以宗伯。议定百官服色。以黑团领,乌纱帽,黑角带。盖用 先朝故事也。议者以为径庭于从 上服之义。訾议纷然。公以为百官先服浅淡服。改着黑团领。则便成易服节次矣。 上卒是公议。公自终丧还朝。旧时同队。零落殆尽。满朝新贵。皆邈然后辈。进退踽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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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心乐也。又以门户太盛。恒存贻辱之戒。及是不获于大臣。滋欲谢归。朴奎文发赵,宋乾坤之言。公意遂决。盖党人恶赵丰陵及公从弟议政公被 上眷用。倡为躗言。奎文又故扬之。人皆谓公不宜当此言。公曰。使此言闻于 上。吾辈不早退之过也。径归江上。拜宪长。陈疏乞退。自是有除拜。皆不起。国有大事。虽如 亲临鞫囚。亦未尝入。独时因事陈戒也。 上前后下严教曰。以予不足有为而退去则已矣。受 恩两朝。惟思自便。分义安在。左揆徐公命均。公之友也。贻书告之以 上意。苦劝还朝。公作诗示意。终不动也。徐公知不可强。亦不复言。子翼辉登第。以注书入侍。上使之前。下教曰。予见尔父已久。时欲见之。尔父亦岂不欲见予乎。尔以此意。归语尔父。公闻之感泣。上章待罪。李公廷济为言公真情。 上曰。予曾问以机务。辄对不知。予知宋某有退意久矣。元子诞生。公始入贺。 特命差筹司堂上。使之入侍。 上责公不当退之义甚恳。公曰。昔在 肃庙朝。臣父兄俱在。臣以最无能。上疏请退。盖以盛满为戒也。今一家三人。俱以机密入侍。臣心凛凛矣。 上曰。卿虽在乡。阶资则自如。人必曰重宰。岂以乡人称乎。对曰。臣在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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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同治农事。臣亦野人也。 上始许其归。因问所居何地。农形何如。吴瑗以烦渎请推。 命勿推。秋。特授咸镜监司。责以往役之义。公屡辞不得 命。期年在官。雅歌投壶。帘阁萧然。上五疏始得递。直还乡居。上幸 健元陵。公祗迎路次。及 回銮。驻辇 命随驾。公不得已而陪从。时 上才经却膳。御正门颁 大教。会诸臣于便殿。 赐酒饮。令弃党习。公以大司宪。职当传启。进前奏曰。前启关系虽重。 上不从而下相持。徒归文具。且古今宁有十年台启乎。今当一初之政。臣敢一并停启矣。仍趋出。台官以失台体。即席论罢。后又请削黜。 不允。既叙拜数官不赴。间一伴送胡敕而已。庚申四月五日。卒于江舍。春秋六十七。讣 闻。辍朝吊祭如仪。葬于长湍松南面飞乃谷坐艮之原。夫人祔焉。既葬。 上尝临朝念公雅操。伤悼久之。是日闻者。莫不感叹。当丁未以来。弟吏判公常掌铨柄。从弟议政公持国秉政。诸昆弟布列馆省。隆隆赫赫如也。公独退处江干。与老荫散官。日为诗会钓游而已。家甚贫。力田以自给。所居临江。环之以老石苍松。遂以松石名轩。人皆不以官称公。而称之为松石轩。尝值大雨江涨。赴举乡儒之阻津渡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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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讨饭。僮指适皆出。无应门者。来者直入。泥衣漏笠。接膝而坐。公一皆馈之。一生问曰。观公似非儒士。曾经何等职乎。公笑应曰。不过捕贼佥知耳。坐者皆大笑。其简易如此。公妣 赠贞敬夫人骊兴闵氏。海州牧使焘女。配贞夫人潘南朴氏。参议泰淳女。明达善治家。十六归宋氏。祖姑李夫人尚在堂。舅赞成公姑闵夫人。孝养如不及。而为妯娌小姑者六人。夫人承奉周旋。六亲称之。公之赴燕。斥家人随例淫祠之请。爱少子甚。闻其登第。怵然无喜色。举此数事。馀可见矣。男翼长文科承文正字。早卒。翼辉文科正言。女适赵荣集,校理赵载德,林命浩。翼长子文载文科正言。大载,厚载。文载后留守公。厚载后吏判公。皆公所命也。翼辉无子。庶女适尹昌奎。赵载德男▣。林命浩三男二女俱幼。公性孝友爱人。平生不识机权。不喜纷竞。家居简淡。惟好书籍。至老课诵不倦。有诗文几卷藏于家。雅志恬退。尝曰。末世分义太重。士大夫名节无馀地。为儒士时。与人习举业。忽曰。安得几百万缗青铜。同辈笑问其意。即曰。吾欲卜筑也。后卒践其言。铭曰。
观士有术。静躁殊伦。名利之涂。号称要津。从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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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楫摧轮。众趋如狂。畴能逡巡。有美宋公。操静质淳。木天蓬阁。望蔚席珍。铨部操衡。词垣掌纶。藩维卿月。杖钺垂绅。曷不尊荣。芝宇常颦。赫赫门楣。朱紫纷缤。我有从弟。 王曰亲臣。十载中书。秉国之匀。亏盈在天。福谦惟神。物忌太盛。古训宜遵。寻我初服。广津之滨。丘有止禽。水有游鳞。石色松涛。助我清真。啚书满室。谁谓我贫。 上眷旧德。 召命式频。何以召之。 宠谕贰身。公拜稽首。告于 枫宸。臣老无能。不堪力陈。归耕于野。是为野民。尚有衷丹。长拱 北辰。迹公平生。在古谁邻。汉疏宋钱。不相缁磷。作为铭辞。篆于贞珉。非私于公。用警躁人。
司宪府大司宪赵公神道碑铭(并序)
上之二十九年。刑曹判书赵荣国奏事 驾前。 上召使前教曰。惟尔祖泰东。事我 文考。尝为大司宪。引蕫宣事。有言于 前席。予尚识而不忘。汝惟汝祖是似。无忝厥美。荣国拜稽首。泣而退。初 上在潜邸。法官请 王子隶属之有辜犯当问者。须经进来公事而推治之。公驳之曰。 王子虽尊。即是私家。汉时蕫宣格杀公主骖乘奴。苟有罪。攸司执之而已。何事乎进来宛转为也。 肃庙即许之。又曰。 王子出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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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属之席势横恣。难保必无。宜 戒诲王子。严束其下。又 嘉纳焉。至是 天褒炳焕。所以念旧臣而勉后承者。蔼然有诗书所称江汉君牙之意。此岂徒虚襟来谏。为一时 圣德之光也哉。虽然使 人主追记前言于四十年之后。惓惓不忘者。是其悃愊之诚。自能孚感于 宸心而然。有非忼慷矫厉。以敢言自名者所可得。君子以为即此一节。而公之为人可见也。呜呼微哉。公字圣登。自号枫溪。汉阳人。赵氏之先。以为高丽判院事岑为祖。有讳末生际遇献陵。官领中枢大提学。谥文刚。至昭敏公讳存性,忠靖公讳启远。仍父子为名卿。族益大。即公大父,曾大父。考讳龟锡。号藏六。位不称德。止于观察使。三世皆有貤典。妣完山李氏。密山君澯之女。宗姓也。 仁庙己丑二月初一日生公。生而器度异凡儿。忠靖公抚顶奇之。弱冠。已能力学自立。有声于士友。顾阨于公车。久不得志。悠然无落拓意。间游山林诸贤之门。诸公期以远大。皆欲出其门下。一未尝委质而师事焉。其弘重自守。自少已如此。癸亥。中司马两试。甲子。筮仕除两官。皆不就。旋除童蒙教官。升六迁司宪府监察。己巳以后。废举有终焉志。甲戌倾否。拜义禁府都事,刑工曹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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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出为永柔县令。乙亥。始擢别试。翌年。连拜司宪府持平,侍讲院司书,司谏院正言。冬入玉堂。拜修撰,校理。兼备边郎三字衔。出为北道兵马评事。未及赴。又擢重试。内迁为副校理,兼司书。仍拜副应教。是时公家方贵盛。群从迭入铨荐。公又见拟铨郎。遂升秩。力避之。荐拜东莱府使。己卯病递。拜工户曹参议,同副承旨,兵曹参知。出为杨州牧使。移忠清监司不赴。周流诸曹佐贰。累入政院。至左承旨。拜庆尚监司。台臣逞嫌诬诋。公于辞疏。无几微色。人服其为长者。既递。以副使赴燕。归橐萧然。晚静徐公时为上价。叹曰。某友之清。非吾可及。拜大司谏,敦宁都正,吏曹参议,大司成。前后五入铨曹。己丑。荐拜咸镜道观察使。 上临轩教之曰。卿在南藩。尽心国事。北门任重。更须加意。公益感励为治。卓然有成绩。公质厚心仁。俊爽有局度。凡行己治民。论人长短。事是非可否。皆出于宽裕平恕。而独于关国体世道者。未尝顾瞻然疑。伟然有可观也。在三司喉院。论罪宗抗骄蹇。争明谷崔公坐微眚罢官。不宜加其罪。请疏儒勿为加刑。疏通废锢人。随才甄用。分差西北士 浚源殿参奉。转调京职。陈艮斋崔公削黜之过曰。自古帝王。未有以不仕
梧川先生集卷之十 第 241H 页
罪其臣者。尹趾仁久在匪罪。宜收叙。李世瑾言事斥补。当内迁。乙酉。 肃庙在位三十年。称庆进宴。宗臣有疏请上尊号者。公倡诸僚启斥之。此类其言尚在士大夫间。称道之不衰。其为治也。正容临衙。民望而畏之。然恻怛之爱。下遍蔀屋。自为小县。至大州方面。皆用此。常有善政。在永柔。均坊里之徭。蠲渔户之布。积弊尽苏。值岁饥。至诚赒赈。日必哺饥民而后进食。有时对案流涕。不忍下咽。民赖以全活。为图像以奉之。莱府馆倭。狡狯多变。公莅以宽。严舒得中。每宴享。诸酋肃恐帖伏。竟夕无敢哗。时经大疠。死者多藁葬。会大水。骴骸漂没。公雨立川上。悬赏而拯之。官出财以瘗。邑人相谓曰。恩及枯骨。况生者乎。及归。立石于昭敏公碑傍。以寓去思。按岭藩。加意于学校之政。邑置训长。教授生徒。月朔而赏罚之。修前贤之墓。存录其后裔。筑金井山城。以防海路要冲。议者多言其不便。公疏陈便宜十二条。又 筵白利害若指掌。事竟就。为莱府保障。北路用武之乡。丙丁以后。戎务废弛。公鍊卒峙糇。修城池缮器械。以振励之。劝课儒士。一如岭藩时。韎韐缝掖之类。皆为兴起。又请以本道麻布。换贸木绵。岁给边民。以为衣。仍著为令。闻公之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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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率而哭于野者千百人。自北还。拜大司谏,大司宪,刑曹参判。兼 宗庙署提调。以参覈使赴凤城。我 国边民。越境挖蔘。杀胡人事发。胡差至凤城。要我刑官同按。会查之日。公先讲相见礼。数屡往复不屈。及行礼。风仪嶷然。动止中节。胡差蹶然起立。私语译舌曰。此老气像可畏。竣事还。兼副总管,承文提调。壬辰三月。复拜大司宪。陈白蕫宣事。秋。患疮肿。公自知不起。而夷然无怛化意。临纩。无一言及家事。惟以未及退休。发之诗语。九月八日卒。讣 闻。隐卒如仪。葬于杨州金谷庚坐之原。从先兆也。公内行甚笃。自痛早丧怙恃。语到辄为之涕泣。一致诚于丧祭。移孝于叔父忠宪公。疾甚危。至尝粪验吉凶。朔望参。辄拜大小宗。不以风雨寒暑废。置祭田于远祖书云正墓。树显刻于文刚公阡。先代亲尽而不祀。傍亲世远而无后者。皆修其冢而岁一祭之。又裒集十世遗文。剞劂而行之。悯外氏衰替。树石于密山君墓。其于奉先报本。汲汲如不及。殆无阙遗焉。与人交。见其不是面责。至发骍然。不以穷达死生变其谊。性不喜纷华。于一切玩好。泊如也。屡典藩邑。产业不长尺寸。此皆在公为细节。可略也。公生长华胄。富有其具。少负公辅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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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晚而登朝。供世之志已倦矣。重以门户鼎盛。深自谦挹。逡巡于进取之涂。而卒不能展布其素蕴。斯为识者之所恨。虽然忠宪公既殁。而公以年德为政于家矣。昆弟十数人。金貂满座。花树之会。谈宴怡怡。间以谐笑。和气可掬。而及至陈家先孝谨之风。敕后生文献之传。莫不屏息服膺。一以公为则。观于家而公之未尽展布者。亦可知其所推矣。公配完山李氏。牧使长英女。判书孝敏公景稷孙。生长法门。有女士行。公尝曰。出入中外十数年。无大玷累者。繄夫人是赖。后公二十年卒。享年八十三。葬祔公。举四男三女。明彬都事。出继大宗。夏彬,殷彬。凤彬 赠判书。又过房为叔父后。皆早卒。女适同敦宁洪重福,右议政闵应洙,行判书宋真明。一房男荣先,荣后。女适李蓍迪,郑锡耇。俱郡守。二房无子。以荣后为嗣。寔主公祀。女适县监李邦镇。三房继子荣福。女适李道淳。四房子即荣国。风猷才识。为世名臣。女适郡守吴命观,朴师烈,林善浩。曰县监鸿逵,鹏逵。教官沈钹妻。荣善出。曰李体孝,曹允精妻。荣后出。而鹏逵又出继焉。曰义逵。荣福之继子。曰参判云逵。宋翼正,朴师郯妻。荣国出。参知镜辅,大司谏李存中,参议李济远妻。洪敦宁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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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谏百行,承旨百昌。闵议政出。宋判书继子翼文。侧室有一女。为水使李斗千妾。男荣新,光新,成新。女主簿尹俭妻。即其所生也。不佞少于隅坐。瞻望公颜色。丰貌美髯。谈论俊伟。一见已知为杰巨人也。及按状而益得其所未知。顾今世道降而机变日滋。九原与归之感。非公而谁欤。噫。铭曰。坦坦其心。嶷嶷其形。之德之行。有孚其诚。夙负隽誉。宜公宜卿。公惟晚进。不屑荣名。薄施于外。州绂藩屏。威束骄蛮。惠煦疲氓。南溟如带。城障峥嵘。北士衽金。旗甲晶明。晚节陈谟。允为世程。圣主垂褒。昭若日星。烝烝孝孙。感泣哀荣。何以报之。一心忠贞。阐扬先烈。非我诗铭。尚诏稚昧。无坠典刑。
兵曹判书尹公神道碑铭(并序)
大司马尹公讳趾仁。既卒之二十六年。宗城始书其墓道之碑。呜呼。公父友也。吾先君释褐登朝。际 肃庙休明之运。极一时之贤。而独于公有所畏焉。余年十一。受小学于先君。至高允,翟黑子事。先君举公字而教之曰。今世惟幼麟其庶几乎。当时虽稚昧无所识。已知公为正人君子。及今孤露衰晚。向之先辈长者。邈然不可作。而世道益下。士大夫风习益污。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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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忠信之行廉直之操。中夜太息。有九原与归之感。遂揽涕而叙之曰。尹氏系出坡平。高丽太师莘达之后也。文肃公瓘。开北边有大名。入我 朝。有讳坤。策佐命勋。官冢宰。中世多尚主。铃平尉燮。五世祖也。佐郎讳俨。参议讳民献。寔为大父,曾大父。考讳绛。吏曹判书。有勇退之节。号无谷。继配全州柳氏。同知中枢府事𣏾之女。以 孝宗丙申八月二十六日生公。无谷公有五子。公序居季。与二兄左议政讳趾善。东山忠定公讳趾完。俱以名德显。公幼而有局度。阳坡郑公抚顶奇之曰。国器也。及长。力学绩文。辛酉。中进士。甲戌。魁别制赐第。除说书。升兵曹佐郎。移持平,文学,京畿都事。选为弘文馆副修撰。带三字衔。求外监阳城县。民有告邻人屠者。公曰。屠固当罪。尔则讦也。讦则伤风化。遂笞遣之。其政知先后如此。后为杨州。州大而难治。亦用此有声。两邑民皆立石颂之。召入玉堂。自是周流三司。屡拜修撰,副校理,正言,献纳。吏曹正郎,应教,执义,司谏,检详,舍人。诸寺正,兼司书,文学,弼善,校理,校书。西学,中学,汉学教授。间为北评事,问礼官。又以御史廉问湖西。公为人质重寡言笑。平居恂恂。未尝论人过失。及为侍从。遇事辄尽言。以馆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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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论 殿下召画工营绘事。戚连之家私进酒膳。穷极珍美。非 圣世所宜有。又劄论金镇圭,闵镇厚。以戚畹主张时论。诬贤蔑法。宜加谴罚。勿令更干朝政。上尝因灾延访诸臣。左相李世白盛论请托拜官之弊。公曰。大臣为匪人求方伯。而其言尚然。群下之循私者。人主何由尽知之乎。李公怒甚。语不能成声。公犹抗言不已。 上下教责之。然察公贤可大任。其后升擢。多出 睿简。辛巳。特拜承旨。时 仁显王后上宾。宫中有巫蛊事。 上夜下备忘。赐后宫张氏死。张氏 东宫所生母也。公即求对力请为 东宫全恩。争之久。改命召公卿会议。又言 君上不宜亲鞫巫婢。当付有司治。才罢对。 严教削黜。当是时。 天怒方盛。阙庭鼎沸。公当事变于仓卒之顷。权义理于轻重之间。不震不慑。深夜叩閤。犯雷霆而言之。其危忠长虑。宲与药泉,明谷无异。而论者谓以时则公为尤难也。置散凡六年。始拜兵曹参知,工曹参议,左副承旨,副提学,大司谏,吏曹参议。兼管筹司,槐院副提调。戊子。升拜平安监司。屏纷华尚简素。道内洽然称治。自丙丁来。西关讳言兵。戎政大坏。公叹曰。兵所以御侮。但令徵布为货耶。遂抄得马步卒万二千八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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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束为左右营。营置塘报标下如法。名曰壮十部。又以居止鳞次作队。远无出百里外。分一营为十二番。每一番以农隙操鍊十日。满一营而止。至明年。又一营亦如之。休番者出米五斗。养立番者。东山公闻而喜之曰。此古府兵之遗制。不料吾弟能知兵如此也。庚寅。还拜礼曹参判。兼 经筵成均,金吾总管,提调云观。冬北咨至。以海寇为忧。分遣识务宰臣。巡抚海防。公又赴关西。条论防守便宜事。以宣川,三和处海程要害。请专付军民为独镇。身弥岛宜瞭望。且易资贼。请罢牧场置镇戍。庙议独听三和事。公择丁壮三千人。定部司申约束。番休鍊习。大抵如壮十部。又疏言兵营军制尤紊乱。宜一釐正报闻。今 上辛亥。宗城尝奉使治军事于西。归日。 上从容问曰。兵当为几何可以即戎否。对曰。惟平壤,三和兵可用。精锐则京营卒不如也。且举公建置制度而白之。 上嗟叹久之。仍请依公疏意。宿兵于兵营。于是公之言乃得行。而关西之有战卒。自公始。辛卯。竣事还。未及都门数程。又有劳慰北使之 命。旋拜大司宪,都承旨。再为兵吏曹参判。兼备局,社稷,缮工提调。先是明谷崔公侍药失 上旨。党人乘机以不善拘忌搆罪甚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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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以妇寺责大臣。台阁羞也。李健命腾讆言酿科狱。及有问。所对又反复。公薄其为人。并枳清选。党人群起噪之。遂繇此去位。然前后居两铨。绝关节振淹滞。人服其公。由户曹参判。以副价赴燕归。拜大司成兼世子宾客。癸巳。又特除汉城判尹。有病。 上连遣大医掖隶问疾。赐以药物御膳。非将相得此异数也。甲午。留守松都。乙未。入为兵曹判书。兼司宰提调。翌年秋间。东山公病甚思见。替骑驰省。晓发夕还。始露章首罪。盖公方带将任。法不可远出也。坐是罢官。叙差备局堂上。又以事削职。退居龙津江上。自号杨江居士。公薄于荣利。临祸福。不为喜惧。惟眷系 宗国。忱诚荧然。当丙申丁酉之际。身困于谣诼。迹罹于文网。摈斥江湖。未能以一言效忠。慨念时事。永叹累啼。有时泣涕横流。竟以戊戌五月八日。感疾卒。闻者莫不悲之。公内行甚备。甫成童遭内艰。执礼无愆。事兄如事父。事嫂如事母。服勤致养。至老不衰。与朋友交。久而能敬。尤廉洁自厉。 景宗三年。以廉吏妻。给夫人食物。 当宁丙辰。子容以承旨侍讲。 上召使前曰。予在潜邸。曾与先卿同直都总府。适当 陵幸。见其借章服于人。时经关西伯未久也。心常嘉之。后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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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以清白称。噫其贤哉。容拜稽首。泣而出。是日群臣见者皆感叹。宗城自少出入公门屏。见公宅心忠宲。接人谦恭。未尝有厓岸斩截之行。而当义利之分。确然守正。贲育不能夺。万一 国家有变故。求古所谓社稷臣者。则士大夫知与不知。莫不以公当之。呜呼。是岂可以声音笑貌袭而取之哉。先君尝有言曰。东平尉郑公问不妄语者。余以某对之。夫不妄语者。诚之始也。惟诚也。故为行而人不疑。出言而众皆信。传曰。君子诚之为贵。玆其所以为公欤。公夫人李氏。宗姓也。判敦宁孝简公正英女。性通达识事理。不以家事累公。先公一年生。殁后公十年。葬祔公于阳城金老峙酉坐之原。举三男二女。审副正,容大司宪,㝯正字。李瑞坤,进士李宜中女婿也。审取容第二子尚鲁为后。女为判官李宗垣,县监崔弘辅,沈靖之妻。容子尚任正言,尚彦。女为直长朴麟源,沈铋妻。㝯子尚德。女为进士李垸妻。曰锡斗,锡奎。进士林正浩,朴奎源妻者。李瑞坤出也。曰申学彬,尹在远妻者。李宜中出也。昔欧阳永叔铭范文正曰。其行己临事。搢绅处士。里闾田野之所乐道者。皆不论著。著其系天下国家之大者。宗城于公亦云尔。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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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足以守国。忠足以匡君。直足以惮伏权贵。廉足以表正搢绅。此非黾勉修饰而为者。皆出于自然之天真。 宗社有危疑。惟公可以托六尺。 主上有阙失。惟公能批逆鳞。端方如宋广平之尚正。清苦如杜祈公之能贫。若论不可夺之节不可易之操。众莫或与等伦。是惟昆仑崔子之文。君子以为知言。我以铭公。篆于贞珉。孰敢改评。永诏千春。
月渚堂大师碑铭(并序)
余弱冠。访檗溪李公于仓洞第。座有一比丘。神清骨耸。眸子烱然。李公指而言曰。此吾空门友雪岩秋鹏也。妙年悟上乘。以月渚堂为师。已传其衣钵矣。余于是始知禅宗有所谓月渚堂者。其后李公又言雪岩得上足于妙香山中。授以衣钵而非其人。月渚在湖南。闻而责还之。余于是又叹其师道之严也。嗟乎。世之冒儒名而好为人师。毋问才不才。麇集而渊薮者。亦可以知愧矣。月渚名道安。箕城人。父刘辅仁。母金氏祷于金刚山。梦双日而生。九岁出家。受法戒于枫潭。盖西山以来四世嫡嗣。而衣钵之所由传也。器宇厚重。道行粹洁。住锡之场。屡设华严会。蔚然为法门宗主数十年。乙未四月十日。示寂于外香山真佛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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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腊六十五。其徒善雄等。将以所得顶骨舍利。建浮屠于真佛之西麓。藏而铭之。谒铭于余。余不解佛家语。仍以其临化时留偈为铭。
浮云自体本来空。本来空时太虚空。太虚空中云起灭。起灭无踪本来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