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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先生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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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先生集卷之五
 疏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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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备局堂上疏(丙辰三月十二日)
伏以臣不幸而当铨地。又不幸而遇闵亨洙。偏性不耐于诬辱。疏语颇欠于婉媚。半世汹汹。必欲甘心。遂至于截断文句。称引至尊。以驱人于罔测之地。则臣诚懔懔乎躯命之不自保。而亦窃伤其举措气象。非复 圣世事。臣虽不肖。不欲与一二台阁之臣交章求卞。而惟是大臣奏语。立心郑重。为说葳蕤。斥臣之政注言议。而又兼叙其私室之酬酢。忧臣之年少气锐。而尚有望于后来之惩戢。虽其所言。有若不谅臣所遭之实为非理。疏辞之诚出不得已。然自臣言之。备受劘切。岂不足为药石之资耶。虽然金,张二字。大臣尝力持而屡言之矣。其断以为讥贬之辞者。不过引郑昌之与许史并称耳。昌之讼盖宽饶。盖悲其上无戚里之助。下无贵近之交而已。所谓讥贬者。出何传记也。史称许史不敢纵恣。是以能全。此于许史。犹少贬辞。况可以并称之。金,张同被收司。遂不免讥贬乎。老聃与韩非同传。豫让与荆轲并列。而后世尚论。曷尝以双举之故。一例视之耶。夫金,张初非戚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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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七叶蝉联。蔚为汉室之乔木。史臣赞金氏曰世名忠孝。赞张氏曰履满不溢。自班固以下十七代正史。未见有讥贬者。今于数千年之后。不幸为臣之所引用。忽然变为穷奇梼杌。以为世家荐绅之所羞称。则臣又自笑其得罪于时议。贻累于名族矣。以金,张而毁人世德。不但文字来历之万万无当。自非臣意虑萌芽之所及。而 筵奏劄语。辄曰云云。动为赵泰彦赵侹辈之所引重。臣窃为大臣惜之。至于门生以下一转语。则文少回护。辞有廉棱。伏闻向日 筵教。俯赐责谕。谓臣下语。非但指亨洙。 天鉴照烛。臣岂敢有毫发隐情乎。盖臣私情之所痛惋。实有触激于彼藏谜之一言。而且其所谓方伯守令。皆臣门客云者。无理甚矣。忿懥之发。不能点检。此即臣粗心之未除也。臣诚卤莽。既不能实下工夫于曾传四有所之训。则铭镂 圣谕。奉以为没身从事之烱戒矣。噫。如臣无似。百不犹人。持疏脆之骨而处睢盱之世。饕极选之荣而辱非常之 眷。且其平生所学。不善为俯仰前却之态。衔口之言。往往而发。犯人之喜怒而贾人之忌嫉。吁亦可危矣。臣方瞿然怵然。渐谋为啚全之策。则前后数臣之影附意趣如报私雠。肆口丑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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幄对章牍之间者。亦不敢一言卞理。彼尹汲之不能无忌于大僚。而移锋而专攻。闵珽之不能无憾于从弟。而一举而并中者。又何足道也。至于李潝之不平于铨注之事。而作色于对卞之章。臣尤为之叹惜焉。顾此踪地。尚何论于职任之去就。而 恩叙特下。继有筹司之 命。召牌又俨临矣。玆敢进诣 象魏之下。仰暴肝膈之恳。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覆焘于臣。顾复于臣。俯察畸危之踪。特施惟盖之 恩。刊臣姓名于朝籍。俾臣息补于田庐。以谢众怒。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辞大司谏。兼引失仪待罪疏。
伏以臣之向来台参。至为惨怛。区区情迹。岂敢涉 清禁一步地。而昨伏蒙 圣上推惠养之至意。垂 异恩于老父。至 命臣扶掖入 侍。又命推考催促。臣于是一身廉愧。有不暇自恤。冒没趋承。遂至于从登 前席。伏见 天颜温粹。礼貌备至。其所以 轸恤而眷顾之者。夐出寻常。臣诚不肖。亲被不世之 宠光。荣耀既极。喜惧交切。寸心激越。殆不自持。实不知一身之为臣有。初无一籥之量。卒饮三酌之 赐。昏瞀迷溃。全不省事。咫尺之地。自失礼仪。追闻懔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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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死犹轻。即伏闻大臣 筵奏。仰请薄勘。 圣度宽假。尚 许容贷。私情震惶。尤不省措躬于何所。乃于此际。伏承谏省 新命。监试事紧。 召牌又踵临矣。严畏分义。不敢坐违。谨此趋诣于 禁扃之外。而若臣所遭。毋论閒司散局。自不可拟议于职任之去就。而况玆谏诤清要之地。夙昔之所不敢冒处者乎。又况方胥失仪之诛。而一刻厕列于执法之官乎。玆从席藁俟谴之中。敢陈沥血吁哀之章。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先递臣新授台职。仍 命攸司。重赐勘处。以严朝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辞副提学疏
伏以臣猥上请谴之章。冀被失仪之刑。伏承 批旨。教以何伤。春阳布泽。山薮藏疾。拜稽庄诵。汗泪交迸。至于 前席开释之谕。尤不胜怵惕震惶之至。今臣之敢事撕挨。自纳于辜 恩慢命之诛者。岂复以闵亨洙事为嫌。又岂敢以 开释之有未尽。而特以大戚深愧。纠结于寸心。与其耐弹包羞。无以自显于荐绅大夫之列。毋宁打乖径情。或者见谅于 天地父母之前也。衷情抑塞。进退穷阨。 天牌临门。辄犯违逋。分义全亏。罪戾深积。席藁私次。 威罚是俟。馆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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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授之 命。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法讲时近。 严召踵至。谨又趋伏于 象魏之下。敢将咫尺之疏。更暴肝血之恳。虽其仓卒陈 闻。未暇毕辞。亦庶几 日月之明。俯烛于幽蔀。若臣今日之去就。非敢有负于 前席之恩谕也。呜呼。如臣不肖。亦尝奉教于君子矣。平生所学。粗欲自远于耻辱。而向来人言之迭起而交攻者。鄙夫小人之态。狼藉于 筵达章奏之间。若使古之节侠当之。必将刎首决肠。以自昭暴。臣虽顽钝。尚以何心束带彯缨。忍复淟涊于清华之地哉。朝廷之上。廉愧为重。士夫之间。名节为贵。虽以 君父之尊。或许其匹夫之自靖。分义之严。或为其尺守之所夺者。诚以进退去就之际。亦自有关于习俗纲纪之污隆与弛张耳。臣若徒怀感激之念。敢生冒进之计。则此真纵恣也。此真弁髦于廉隅也。此真直前于权利也。此其人真可忧也。彼为驱除于铨地。极意搆诬。臣乃顾恋于 恩遇。反实其言也。臣岂忍为此哉。臣岂忍为此哉。呜呼。臣之事 殿下于帷幄。十年于玆矣。 隆私异渥。铭镂心骨。一念忠报。九死如丹。而世路灰心。亲年益高。奔走周行。昵近 耿光。以自效其万一之仰酬者。今亦不可得矣。惟有乞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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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朝。终养于老父。息补田庐。歌咏 圣化而已。临疏踯躅。自不觉感涕之盈襟也。若其职事之所 召。臣虽万死。终不敢冒承。斧钺岭海。实所甘心。伏乞 圣慈俯垂哀怜。递臣职名。治臣罪戾。仍 命选部。刊名朝藉。俾臣退修子职。得全性命。不胜幸甚。
随牌诣 阙疏(四月初五日)
伏以臣积辜 恩之罪。犯失仪之科。论以 邦宪。诛罚犹轻。乃伏蒙 圣慈宽大。恢山薮之量。记簪履之恩。谕臣以前席之开释。命臣以经幄之宿研。 天临讲筵。午筹告时。咫尺 禁门。严旨三降。衷情抑塞。分义惶怵。若不可以更事撕挨。而犹且顽然冥然。忽不知 雷霆之可畏。鈇钺之当诛者。特以大戚深愧。絓结于寸心。与其耐弹包羞。无以自显于荐绅大夫之列。无宁积诚吁哀。或者见怜于 天地父母之前也。思将肝血之恳。仰对廷尉之问。而不意 温纶又下。圆扉径脱。既许本职之镌递。又 命筹司之专意。 宠渥深隆。罪戾层加。席藁私次。陨越在中。即因次对备员 天牌俨临。谨又趋伏于 九阍之外。疾声呼号于 宸严之下。虽其仓卒陈闻。未暇毕辞。亦庶几日月之明。俯烛于幽蔀。若臣今日之去就。非敢有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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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前席之恩谕也。呜呼。如臣不肖。亦尝奉教于君子矣。平生所学。粗欲自远于耻辱。而向来人言之迭起而交攻者。鄙夫小人之态。狼藉于 筵达章奏之间。若使古之节侠当之。必将刎首抉肠。以自昭暴。臣虽顽钝。尚以何心束带彯缨。忍复淟涊于清华权要之地哉。伏闻 筵席圣谕。至以枝叶事为 教。臣固知 天意恻怛。欲开臣一线进身之路。而第其索性而丑诋。肆口而诟骂者。勾断平生。无复馀地。在其人则虽诿以枝叶。论其言则直斥以心迹。况其所处之职。又是司喉之班。掌宪之地。臣若徒怀感激之念。敢生冒进之计。则此真纵恣也。此真弁髦于廉隅也。此真直前于权利也。此其人真可忧也。彼为驱除于铨任。极意搆诬。臣乃顾恋于 恩遇。反实其言也。臣岂忍为此哉。臣岂忍为此哉。呜呼。臣之事 殿下于帷幄。九年于玆矣。 隆私异渥。铭镂心骨。一念忠报。九死如丹。而世路灰心。亲年益高。奔走周行。昵近 耿光。以自效其万一之仰酬者。今亦不可得矣。惟有息影于朝端。终养于老父。归伏田庐。歌咏 圣化而已。临疏踯躅。自不觉感涕之盈襟也。若其职事之所 召。臣虽万死。终不敢冒承。伏乞 圣慈俯垂哀怜。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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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兼衔。勘臣重犯。仍 命选部。刊名朝籍。俾臣退修子职。得全性命。不胜万幸。臣无任怵惕俟 命之至。
随牌诣 阙疏(六月初十日)
伏以臣忝窃匪据。奉 庙堂之末议。今且四载。虽其讥积兜揽。效蔑尘露。亦尝粗勉筋力之礼。而少效奔走之劳矣。违逋 严命。矢死而不敢进者。夫岂臣之所乐为也。危忠苦恳。曾已屡陈于 紸纩之下矣。人之论臣者。既以臣之处地。自易有权云。则况可重叨于枢密机要之地乎。人之罪臣者。又以臣之廉隅。一切弁髦云。则况可冒进于僇辱身名之馀哉。由前之说则不待臣之动作云为而机阱已具矣。由后之说则毋论臣之出处进退而丑诋罔极矣。禽鸟至无知也。尚有色斯之举。行乞至无耻也。不堪蹴尔之辱。若使臣饱玆危辱。而萌一毫复处权要之意。则将见其禽鸟之不若而行乞之不知矣。臣虽万万无状。岂忍为此。此臣咫尺之守。迷不知变。干冒鈇钺。犹不敢进者也。至若臣私情之不忍离侧从宦。实亦同朝之所见谅而 圣慈之所俯烛。区区归养之请。已悉于甲寅陈情之疏矣。荏苒之间。岁筹三变。亲年益高。臣情益急。而昨年以来。幸蒙置散。药饵刀圭。自尽其护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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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坐卧。自效其扶将。感戴 恩私。山海崇深。臣于是仰念 圣朝之法意。俯揆一身之情事。亲老子归。著为挈令。敦孝体下。曲尽人情。有如是者。每诵古人日有长短之语。未尝不太息流涕。披沥肝血。更烦号吁。是岂出于忘畜幸之 殊遇。昧鞠瘁之大义而然哉。只为惜此下山之残景。期殚爱日之至诚耳。况今老父宿患。重添于暑热。膈满心烦。火炽痰盛。匕箸之全废。已经旬日。真元虚脱。形貌惫悴。精神愈益惝恍。言语愈益蹇涩。长日澌缀。委顿床席。臣方左右救护。方寸焦迫。职事去就。有不暇论。而伏闻日者 筵中。至降申饰行公之 教。昨又以悬病不进。有重推之命。即又以次对入 侍。天牌俨临。怵畏分义。谨此趋诣于 禁扃之外。敢将疾痛之呼。冀蒙矜恤之▣。稽考法典。许臣终养。以光孝理。以伸至情。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怵惕。涕泣祈恳之至。
辞职疏
伏以臣抱恳迫之情。犯积逋之罪。公私之际。 恩义难全。进退之间。廉愧全亏。一日持被。如度三秋。坐待天明。替直出来。不自意 严召之降。乃在此际。仓卒秪承。还诣于 禁门之下。更陈咫尺之章。猥暴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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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辞。以冀 天地父母之悯恤焉。噫。臣之从前危辱。夫岂有更厕班联之理。而凡有 恩除。辄费撕挨。分义之惧。怵焉在中。日者骑曹之 命。冒昧进身。粗伸其奔走之劳者。即臣区区自效之义。而羞颜发骍。傍指可掬。仍因兜揽。并取而兼收。遂自冒没于极选枢要。如筹司之任者。臣虽贱污。决不忍为此。此实同朝之所共谅。儓舆之所共知。夫以 日月之明。亦岂不俯烛耶。惟玆守株之愚。迷不知变。岭海鈇钺。惟 命是俟。臣不敢张皇文字。益增其烦渎之诛耳。若臣私情之不堪从宦。亦已屡尘于章牍矣。顾今父病沈笃。方寸焦迫。经宵 禁直。省护为急。敢从 九阍之外。径返私次。伏乞 圣慈少赐鉴谅。刊去臣备局兼任。仍治违 命之罪。以全微尚。以严公法。不胜幸甚。
因弼善南泰齐疏。辞职疏。(七月初五日)
伏以臣昨在直庐。猝中暑霍。实有污秽省闼之虑。担舁还次。终宵辛苦。今始有一分知觉。而中焦尚尔隔塞。呕泄闷愦。宛转床席。无复有生人事矣。 太庙展谒。 动驾隔日。而方带侍卫之职。未效 陪扈之诚。惟愿亟递臣官衔。俾无临急变通之患。仍勘臣邮罚。以惩引病旷职之罪焉。且臣伏闻弼善南泰齐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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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詈臣非常云。泰齐之怒臣固也。人方欲厌然自掩。而一有剔发而披露之。以触其所恶闻者。则毋怪乎恶言之相加。而但臣于近者积困啾喧。卒复为此人之所诋骂。中心愧耻。若挞于市。虽非疾病之危笃。亦何可晏然于官次乎。玆敢短章哀吁。以冀 天地父母之垂察焉。
辞京畿监司疏(九月初三日)
伏以臣情踪臲𡰈。进退穷阨。积犯违逋。诛殛不降。泯伏讼愆。危蹙转甚。不自意 误恩弥隆。乃复有畿臬宠擢之 命。惊骇悚懔。历日靡定。窃伏惟念有国所重。最在官人。太上才学。其次绩庸。其次久勤。终古以来黜陟幽明之典。皆用此道。一有冒滥。上下交病。卒至归讥于 朝廷。而致灾于其身。是以程能而任职。君之明也。量力而受官。臣之义也。臣虽不佞。素服斯训。令玆之 命。何为而至也。臣本庸愚短拙。最居人下。虽滥誉而过诩者。未尝敢以才学拟之矣。九年经幄。丝毫无补。四载筹司。疮衅百出。徒闻尸素之有刺。未有劳绩之可称。而积受 恩顾。遍历华要。一纪之内。骤躐至此矣。其于向所云三者无一可焉。政宜综核名实。早赐斥退。下秩尚然。况可进之于命德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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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官尚然。况可授之以方伯之权乎。矧惟三辅之重。甲于诸路。生民凋瘁。赋役烦重。兼之以年谷告歉而灾实易眩。量役将举而损益难衷。弥纶之责。怀保之艰。尤十倍于他时。今乃 辱垂简拔。不复难慎。举而委之于万万无似之一贱臣。一任其灾身偾事。公私俱败而莫之恤焉。诚不料 清朝任用之失误一至于此也。臣反复思惟。愈惶愈悸。履冰之惧。循墙之恳。懔然寒心。怵然萦怀。俯仰跼蹐。殆不知措躬之何所。尚冀公议峻发。鞶褫有期。侧听三日。尚今寥寥。情穷势蹙。不得不冒死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赐怜察。亟 命收回臣新授职名资秩。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辞京畿监司疏[再疏](十月初八日)
伏以臣猥承 恩擢。震悸靡定。沥血陈恳。冀 赐改正。而伏承 圣批。俾之勿辞。臣诚感惶。继以闷蹙。殆不省措身之所。噫。凡人才分。若器用然。小固不可以受大。弱固不可以任重。臣既历试内外。无一善状。随处而生疣。触事而露丑。 朝无涓埃之裨。而身有负乘之惧。此殆臣涯分已溢之致也。是宜早蒙斥退。为戒于他人。而今反超授贰卿之列。任以方岳之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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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何政理。亦岂臣梦想之所到乎。瓮盎已盈而注挹不掇。僬侥将仆而担负愈加。不待其倾覆颠沛。傍观已寒心矣。臣诚不肖。蒙被罔极之 恩数。未能一事仰答。敢复受此 误恩。以上累 则哲之明。则其为罪戾。益无以自赎。此臣所以昧死申吁。不敢止者也。若其私义之万万惶懔。又不容不呼号于 宸严之下。窃以 国家命官之重。最在监司。盖其分土宣化。有封建之体。而按道专制。行方伯之权。是以 圣朝之委畀。至有 庙堂之咨询。一家之并列。尤为私门之戒惧。臣之从弟臣宗白。方按湖西。而臣又蒙此 新命。毋论臣兄弟之怵惕惊懔。不敢以食息自安。一世之公议。亦岂不有讥于 朝家任人之失平乎。况臣畸危之踪。积困人言。伤弓之警。恒存曲木之惧。前后 除命。稍涉权要。一未承膺。甘心于逋违之 严诛者。盖出于区区自靖之义。今乃忘宿昔之戒而冒进于 宠擢。以同堂之亲而并叨于藩臬。终至殆身灾而速官谤。伤公体而亏私义。则臣尤不敢为也。重以贱疾濒殆。无力起动。泯伏俟 命。穷蹙深甚。虽伏闻催促有 教。而才分之至难堪。情病之至难强。如右所陈。更将肝膈之恳。仰渎 凝旒之听。伏乞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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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天地父母。曲垂谅察。将臣新授职秩。并行收回。仍治臣违 命之罪。以严公法。不胜幸甚。
请畿甸逋欠一体举行疏(十一月十三日)
伏以臣即伏见本道别遣御史臣金尚鲁以所奉 谕书。宣布于列邑者。 圣教有旨曰。指徵无处之逋欠抄启。业已下教。而因其网解。外方举行。每多迟滞者。臣于是有以仰见 圣上遇灾恤民之至意。如臣无似。忝叨藩封。区区诵戴之忱。有倍凡僚。而第伏闻备局积逋查 启之令。只及于三南。而本道则姑未有指挥。今若先以 德意颁谕于民间。毕竟实惠未见下究。则窃恐 如纶之重。或不免不信之归。玆敢昧死言之。伏乞 下臣此章。亟令庙堂划即 禀旨。俾畿甸一路。均被 怀保之泽。不胜幸甚。
因台 启。陈南阳前府使柳世复事实疏。(十二月二十三日)
伏以臣为检量事。经旬发巡。昨才还次。始伏见台臣之论南阳前府使柳世复事。有不胜瞿然者。辄此据实陈 闻焉。南阳有所谓邑详定者。即大司谏臣俞拓基作宰时所创也。每田一结。岁出米六斗。储之官库。官中百种之曾出于民结者。以米贸用。又以其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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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补民役。合境称便。而但其折价稍廉。若当米贱物贵之时。或不能当其半。官吏之受米贸易者。举皆倒悬。及至今春。尽数散亡。世复论报营门。遂为革罢。及臣上任之后。南民上下齐声来诉。愿更加出数斗米而毋罢详定。呜呼。下民之服田力穑。终岁勤苦。一结所收。能复几何。贡赋之并杂费纳官者。几十七八斗。又于其外出六斗邑详定。而又虑详定之或废。不惮数斗之加出。即此见之。其未详定之前民役可知也。顾今邦畿之内三十馀郡。举是未详定之南阳。则民安所从生。 国奚以依赖乎。言念及此。诚可于悒。此拓基所以委曲通变。成为益下之规者也。臣累言于世复。使之曲从民情。毋废前人之良法。则世复未尝不以臣言为是。特以加徵为难。盖虑今日事也。臣于今秋巡历之行。聚集士民。更询便否。使之加出一斗。又取详定中柴柿价。并充于折价不足之处。柴柿则无论上下。使之户出。此小民之所称便。而两班之所不欲。台 启之发。亦安知不由于此也。玆事固世复之所不愿。而臣之强而行之者。台言之来。臣安得晏然而已乎。且臣曾以驿路事。极陈凋弊难支之形。伏想 圣明亦必俯烛矣。臣之在营时。有洛昌君臣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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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马之 命。故定送营吏。使之探候。则来言十三日开金井时。待令夫马。还归京家。后十六日发靷时。又令入把云。臣以宗臣既以归葬受暇。开金井之时。则私自作行。归葬时。始当乘传。而虽或不然。若于开金井之行。仍留山下。过葬入来。或归到城外。随葬更往。日字虽多。夫马固宜待令。而往来山下。还到城中。则给马之 成命。业已行矣。非有更受 朝令。滥把驲骑。与受皆罪。固不可轻议再把。犹以宗臣班崇而地尊。不可使下吏往复招致。夫马差员使以臣意从容开陈。仍即发行矣。归闻宗臣开金井。还到本家之后。更于十六日发靷时。责立夫马而不能得。则既捉囚驿吏两人。又捉囚营吏二人。捉囚不足。又皆决杖放送。臣固庸陋。不足齿数。其给马与否。只从 朝令之有无。所守者 邦典。所奉者 成命。而惟以不能曲从宗臣之言。至令下吏替受其罪。实无颜面更对吏民。而从今以后。驿路之事。益知其末如何矣。玆敢昧死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察臣疲软不职之罪。亟行谴罚。以幸公事。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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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重推之 命待罪。仍请察访拿处之 命还寝疏。
伏以臣即伏见洛昌君臣樘疏 批。以莫重给马之马何敢任意操纵为 教。又于臣疏之 批。以事体寒心为 责。仍有臣重推。察访拿处之 命。臣奉读未半。五情震骇。殆不知措躬之何所。继得见宗臣之疏。满纸喷薄。全不择辞。臣固不欲与宗臣较争口气。窃独怪其贸幻事实。指有为无。至此之极也。臣于十二日未及发巡之前。先使营吏探候于宗臣。则使于十三日开金井往来入京之后。及十六日发靷时。并令夫马之入把。此臣所以先令差员开陈其再次入把之未安者也。若果如宗臣之疏。初无再把之言。则臣虽多事。顾何必浪费辞说。有所往复乎。及夫十三日开金井。十四日还家之后。十六日发靷时。又令责立夫马。而臣则方在峡邑。独察访在京。据法不从。此郑文恒之所以见忤于宗臣。而以径先落后为罪者也。前后再把之令。不啻分明。营吏之来言可质。察访之报牒尚在。而宗臣今乃曰。人马之不再责立。不待质言而可知云。噫嘻此何言也。察访之待令于宗臣之行者。以夫马差使员为名。夫马既不责立。则差员之落后。何若是发怒也。若以察访之径先落后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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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决棍其随陪。亦已足矣。驿吏之主管人马者两人。又何为囚禁。又何为决杖乎。若以营吏之不为陪行为罪。则治罪陪行者足矣。营吏之主管马政者。又何为囚禁。又何为决杖乎。其勒令再把者。若是昭然。今乃全没事状。归罪于察访。惜乎。此何举措也。臣诚迷暗。只知有一给马之 命。则一次奉行而已。今若以宗臣之受由。既以归葬为名。归葬时由马。不可不给云。则开金井时所骑。即是滥把也。 殿下初未尝有再度给马之 命。则今乃以引据法例。不令再把之察访。至于拿问。臣诚死罪。不知察访果何罪也。苟以落后为可罪。夫马既不待令。夫马差员独可以待令乎。顾今纲纪日颓。法令日弛。贵近之无所知戒。小官之不能奉法久矣。 殿下亦尝临朝发叹。慨然于斯。虽申之以蕫饬。加之以劝惩。尚有无可奈何之叹。只为重违咈于宗臣之意。轻加罪于奉法之臣。臣窃惜之。臣方席藁私次。以待 勘处。固宜泯默恭俟。不敢复有陈卞。而平生惓惓之枕。不忍无言于 处分之失当。敢附执艺之义。仰冀 转环之美。若其触冒 严威。渎扰 聪听之罪。臣亦自知。至于任意操纵之教。此岂臣子所敢承闻。为人臣子而操纵 君命。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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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容一日偃息于覆载之间乎。宗臣无违越 邦禁之事。而臣敢操纵。则臣固万死而有馀责。宗臣欲为违越。故臣敢从而操纵。徒知 国法之为重。而不知宗臣之为重。徒知谨守 国家挈令之严。有关于体统。而不知不从宗臣滥把之言。大失于体统也。虽然当初之禁不再把者臣也。申饬察访者臣也。察访既已被拿。则即臣之被拿也。臣若有一分廉隅。顾何敢晷刻自安。伏况所被 严教。实在于无状罔赦之科。论以 邦宪。金木犹轻。尤何敢自居以官名。晏然于方岳之任乎。玆敢疾声哀吁。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亟赐镌罢。仍勘臣罪。千万幸甚。
辞职疏(丁巳正月十八日)
伏以臣以不肖。叨窃重藩。曾未有一事可以副职责而酬 眷遇。区区奉法之意。卒自归于罔 上之科。席藁废务。今且经旬矣。窃自意奏当邮官之日。理宜并勘。陨越俟 命。迄无 处分。情悰危怵。进退穷阨。噫。宗臣再疏之出。而已不可以法度论而事理争。更与呶呶。即臣之耻。第其詈骂之辞。至丑绝悖。臣何足言有辱 朝廷。臣苟有一分羞恶之端。决不可晏然冒处于方岳之重。而在 圣明体下之义。亦岂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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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仍置。以贻簪绅之愧哉。玆冒鈇钺之威。更伸疾痛之号。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垂谅察。亟递臣职名。以幸公事。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陈情乞递疏(六月初八日)
伏以臣素有伏暑之疾。冲炎往来。一倍添剧。症形危恶。实有顷刻垂绝之虑。直从弘济馆次。担曳还归。礼废反面。罪在径情。论以 邦宪。诛殛犹轻。若臣私情之隐痛。口不忍道。笔不忍书。念臣不肖。猥叨重寄。目见生民之困悴。多由豪右之侵剥。愚不自谋。一切行锄治之政。毕竟遭此叵测。上负 隆知。下忝所生。俯仰公私。无面可显。受 命迎敕。方在道中。陈章落后。替代无人。且虑播传远人。重伤 国体。及到邸馆。乃敢冒死引疾。而隐忍之际。愤痛填中。仰暴之辞。不省序次。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察臣今日情地决不忍冒叨于本职。亟命有司。重勘臣任情径归。不善居职之罪。以严 朝纲。以戒后人。不胜幸甚。
陈情乞递疏[再疏]
伏以臣猥陈疾痛之情私。仰冀 天地之仁覆。而微诚未格。 圣批靳允。以惶以恐。殆不省措躬之所。第臣病情。日渐危谻。自昨至今。数次霣绝。急投药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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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虽续。而上焦仍以关格。气结喉管。咳逆连发。呕吐隔塞。闷乱昏愦。脉息不继。神识全昧。僵卧床箦。特一未冷之尸。即伏闻敕行明发。而顾此奄奄之喘。实无随行之势。意或同朝见谅。趁即变通。俾免临急颠倒。重伤 国体之患。而日已过午。尚未闻指挥。玆不得不倩人搆疏。更暴垂死之实状。今若差迟。拖至明早。则臣虽万被诛殛。顾何益于 国事之狼狈也。势迫情急。辞不暇缓。伏乞 圣慈俯赐悯察。加臣谴罚。以励臣节。仍 命出代。以幸 国事焉。臣无任饰巾俟命之至。
辞艺文提学疏(七月十二日)
伏以臣罪大逋 命。罚止罢官。追愆颂 恩。粗安私分。即伏奉 除目。以臣新差艺文提学。继又伏闻 亲祷社坛。严驾明发。祭文制 进。时刻为急。 天牌俨临。责臣以馆阁撰述之任。此殆昔人所谓天下可笑事者。臣于是惭悚震越。不知所以措躬。国家之置文苑。其责任之重。拣选之隆。何如哉。而今猝加之于万不近似之臣身。臣不敢知此何举也。以谓抡材乎。则臣固非其人矣。以谓承乏也。则俊彦又林立矣。反复思惟。终未得其所以。岂臣空疏之状。犹有所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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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者。人眩名实。浸假以至此乎。苟其然也。此殆臣自欺欺世。又上欺 君父也。攻辞治文。雍容辞巽。以循先辈克让之故事。臣又不敢为也。惟知在贱分。为万万不似。在 朝政。为万万无当。与其强自刻画。以唐突于词臣之列。毋宁甘心违傲。免贻辱于艺垣之选。严召之下。竟未祗赴。逋慢之诛。陨越以俟。若臣隐痛于私情。灰心于荣途者。虽不能烦渎于文字之中。而伏惟 圣鉴照临。亦必 俯谅。玆陈疾痛之号。仰渎宸严之听。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亟命镌递臣新授职名。仍治臣违慢之罪。以幸公私。不胜万幸。
辞同义禁兵曹参判疏(八月初五日)
伏以臣罪大逋 命。罚止罢官。虽 天地宽容。不加严诛。若其打乖径情。干法宪而蔑分义。则一念悚懔。殆不敢食息自安。乃者 恩叙之命。既出特教。继以金吾骑曹 除旨联翩。不知无状贱臣。积愆未勘。何以得此于 圣明。且惶且悚。自不觉感涕之横集也。是宜𨃃蹶趋 命。恭承收录之 恩。少赎前日之慢。而犹且冥然顽然。如木石豚鱼之无所省觉。敢复镇日违 召。自纳于罔赦之科。噫。臣虽不肖。岂遽至于专昧臣分之不敢然。而甘心而躬蹈之哉。区区衷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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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复辄烦披露。伏惟 日月之明。无微不烛。亦庶几少赐悯察。而若臣今日恳迫之情理。又不得不呼号于孝理之下。念臣老父年日益深。病日益痼。肌肉日益销烂。精神日益昏昧。盖自昨年以来。视听言语。动作起居。又下数层矣。暮景奄奄。若不可支持。而自经今夏暑潦。神形凡百。愈益澌脱。却食失眠。宛转床席。已二十馀日。老人气力。几何不至于难为之域也。臣左右扶护。方寸焦遑。离违病侧。奔走供职。有不可论。情私内迫。难以自抑。玆将疾痛之吁。仰渎 宸严之听。伏乞 圣慈亟垂鉴照。并递臣本兼两任。俾得专意救护。仍治臣前后违逋之罪。以为慢 命者之戒。公私不胜幸甚。
因尹汲疏。联名疏。(初六日。右参赞尹惠教,判尹金始烱,行司直李寿沆,吏曹参判郑锡五,行司直李真淳联名。)
伏以臣等自闻尹汲叵测之言。惊痛悲愤。宁欲无生。为人臣子。一日受此言。何敢自立于天地之间。而继伏见 圣上特下备忘。反复谆切。调娱弥纶之意。溢于 辞旨之外。终又以非我臣子。明有典宪为 教。痛戒群下。使不复敢妄言者。臣等又不忍辄烦章牍。以伤我 殿下至诚镇闹之 至意。惟有抱此痛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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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影闭影。不复厕列于人数矣。即伏闻昨日次对。 圣教若曰。尹汲对疏中雠代理三字。今日为我臣子者。岂欲闻此言耶云。筵席语秘。虽不能详闻。 日月之明。俯烛于幽蔀。惟臣等方寸蕴结。直欲刳沥叫号于 慈覆之下而不敢言者。已 照谅而无馀。臣等于是始为人矣。相对感祝。自不觉涕泪之横迸也。呜呼。臣等之所以罪两人者。只在于前后三变。无复臣节。初何尝一毫干涉于不敢言之地。而彼乃敢以绝悖罔极之说。加之于人。噫嘻痛矣。此何人哉。抑何心哉。且伏闻登 筵诸臣。又敢以两罪人伸理之说。肆然陈达。至有浑称官衔者。前后 圣教。昭如日星。而视若弁髦。质言不已。自今以后。君纲颓矣。臣分蔑矣。殿下所以丁宁 诲谕。一意镇定者。到此而无复可论。臣等之自初嗫嚅。谓不可以一言进者。诚可谓迂矣。臣等若终始泯嘿。不一昭暴于 圣明之前。实无以自显于横目之列矣。始敢相率哀吁。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痛加鉴别。明正尹汲乐祸无严之罪。以幸世道。不胜幸甚。
辞艺文提学疏(九月二十九日)
伏以臣于前月。伏承艺文馆提学之 命。半夜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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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逋 严召。谴罢薄勘。不足以赎其罪之万一。尚今惶懔。怵然在心。惟非分之职。不日收回得免。久玷于名器。招灾于贱分矣。乃于千万不意。又伏奉 除旨。申之以前 命。臣诚惊惶震越。益无所措。亦不敢知圣朝何取于湔劣百无能之臣。委重借宠。为一世骇笑之资若是之甚也。夫 朝廷命官。何莫非量才甄能。择其能胜任者授之。然众职之中。或有可以力强者。或有可以诚殚者。又或有可以资助于人者。惟馆阁文翰之任。望实先定。工拙立判。苟非其人。则固不容一日冒叨。盖其撰述词命。既不可诚力而勉焉。又不可资助而得之。仓卒露丑。造次取败。血指汗颜。贻累词垣。藉使有贪饕荣名者。欲昧分而冒居之。势不可得也。若臣之于此任。直是昔人所谓天下可笑事者。攻辞治文。雍容辞巽。以效先辈克让之古事。亦有所不敢者。惟知在臣身。为万万不称。在 朝政。为万万无当。与其强自刻画。唐突于文苑之列。毋宁毕陈情实。吁呼于 宸严之下。而事之至不近似者言。亦不能出今臣疏辞。其何自尽也。只冀 日月之明。俯赐回光。鞶带之 恩。即蒙准请耳。且臣于备局有司之 命。引义祈免。亦已多日。而伏闻日者大臣。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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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区区守株之愚见。导达于 筵席。即其苦心血恳。非出于一毫饰让者。庶几 圣鉴之照烛矣。清华枢要。为臣蘧篨。从前之筋力奔走。欲自效其酬报之微诚者。左右掣碍。转动不得。 东朝诞弥之辰。百僚庭候。而独阻于起居之班。分义亏缺。罪戾层积。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亟将臣兼带两任。并行镌递。仍治臣阙礼渎扰之罪。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违牌疏(十二月十六日)
伏以臣向陈至恳。获蒙 恩暇。床席刀圭。得自尽其将护之诚。 体下之仁。与天同大。私心感祝。霣结是期。第臣父病之弥留。今已兼旬矣。虽荷天地之洪造。危笃之形。稍似间歇。精神尚尔迷昧。言语愈益蹇涩。通宵失睡。终夕咯痰。容貌换脱。气息绵缀。大势骎骎。如日下山。臣夙夜相守。心腑焦迫。诊症观形。顷刻百虑。顾今情理。有不暇论于职务之奔走。即因掌苑署物膳看品。 天牌狎临。而竟不免再犯违忤。惶懔震惕。求死不得。若其踪地之危臲。有不敢覼缕于陈情之章。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亟降威罚。勘臣罪戾。俾享上之仪。不至愆期。逋 命之诛。无所逃罪。以重公体。以安微分。不胜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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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乞养疏(戊午正月十八日)
伏以臣于昨夜。伏奉馆职 除命。继以 天牌踵临。而情私所迫。竟未祗承。怵惕惝恍。达宵未宁。此不但违忤 严命。即臣分之所不敢安。盖臣十年经幄。最荷 恩遇。虽其迹困于啾喧。念绝于清华。回思宿昔之侍讲帐焉。有若隔前生之悲。及今叩谢 新恩。重登 文陛。亦岂非贱臣之至荣。而犹且甘心于逋慢之诛。不自知恤者。诚出于万万不获已耳。噫。臣于甲寅夏间。忝叨本职。敢陈乞养之章。伏蒙 圣批。有尔之情理。其岂不谅之教矣。荏苒之间。岁筹五改。臣父今年七十有九。若过一岁。便是法典众子归养之日也。病情之沈笃。时月而有加。气息之绵缀。朝暮而异候。其视五载之前。癃痼朽落。更无馀地。念此来日能复几何。臣又薄祚鲜福。五十无子。一弟过房。禄养偏母。臣父膝下。惟臣一人。精神之昏昧者。惟臣可以提醒。言语之蹇涩者。惟臣可以导达。饥饱寒温。坐卧转侧。亦惟臣是赖而是仗。臣固行蔑诚浅。子职全亏。不有臣。无复任者。臣之情事。其亦悲矣。呜呼。 君亲本无二致。恩义有时相夺。于是乎古人有日有长短之语。 圣朝著亲老子养之令。其权衡公私之际。敦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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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悌之治。有如是者。臣以无似。遭遇 圣明。践历中外。罔非 隆眷。而縻系职业。在家日少。从前离旷之怀。姑且勿论。目下情理。实无离侧趋 命之势。 荐召之下。辄又坐违。惶霣罔措。求死不得。伏惟 殿下上奉 东朝。子育群生。凡系臣僚为亲陈恳者。无不曲蒙 许施。至如前参知金尚星之一疏准请。盖亦俯察其不堪淹直之至恳。今臣焦迫之情悃。有倍于尚星。玉堂之持被。无异于骑省。亦庶几 垂恻于悯覆之天。而均被于 体下之泽。伏乞 圣慈推锡类之深仁。察 国典之至意。先递臣职名。仍许臣终养。以伸至情。以光 圣化。不胜万幸。
从亲出郊疏(四月十二日)
伏以臣之老父曾于昨岁。以任便居住于郊垌之意。陈达 筵中。伏蒙 恩许矣。今才僦屋江郊。为旬月调息之计。顾臣情理实无时日离侧之势。未及请暇。扶将作行。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亟解臣筹司兼任。俾得安意亲侧。仍治臣径情擅行之罪。以警具僚。公私不胜幸甚。
县道疏(五月十一日)
伏以臣于昨日。伏见朝纸。因大臣 筵白。以臣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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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有催促上来之 命。臣诚惶霣駴恐。不知措躬之所也。臣以市井之人。厚蒙 生成之泽。初无遐遁之志。粗勉尽瘁之义。区区报效之诚。只在于筋力奔走。奉使令于 左右。而亲年日高。疾病沈淹。前后乞养之请。实出于情理之万不获已。今玆江郊之僦居。既已仰烦于 宸听。其不能趁即还 朝。亦由于亲侧之不忍离舍。则越江经宿。往来供仕。不但情所难堪。抑亦势不能行。况念江上多风。易以伤人。若当霖潦之节。尤失调摄之宜。将老还京。特是时月间事。而今乃与诸臣之本在乡里者。混被 召旨。致令 恩命屑越。此固万万惶闷。而筹司兼衔。浃月虚带。一日濡滞。益增罪戾。玆敢昧死封章。猥暴情悃。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察。亟命镌递臣筹司之任。仍治臣不即趋 命之罪。以便公私。不胜万幸。
社坛陪从后出江疏(十六日)
伏以臣昨伏闻 圣心悯旱。 亲祷社坛。偃伏江郊。有非臣分之所敢出。窃附骏奔之义。进参 陪扈之班。而第臣老父宿患之外。重添暑感。日来神气益复澌缀。信宿离违。如度三秋。情私内迫。不自堪抑。玆敢露章吁哀。径寻江路。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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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递臣筹司兼带。仍治臣径行之罪。公私不胜万幸。
陈情乞养疏(八月初六日)
伏以臣之老父自经今夏暑热。宿患诸症。一倍添剧。真元既败。外邪易乘。一饮食一脱着。辄致感伤。盖自七月以后。有感冒则不得不解表。有解表则又复伤损于元气。首尾三十馀日。凡经五次感冒。一番添感。元气又下一层。精神日益昏瞀。肌肤日益销铄。眠食日减。痰饮日稠。始则间能起动。今则委顿床席矣。始则间能言笑。今则几废酬酢矣。长时昏昏。省觉无多。臣夙夜忧遑。方寸焦热。而烦渎是惧。不敢以私悃仰陈。出则奔走供职。入则左右扶将。庶得自尽于恩义。不至偏废于公私。而赴公常多。在家恒少。或至于凌晨而出。侵暮而归。其间药饵之进。寝处之便。一皆委于仆隶之手。噫。崦嵫馀景。能复几何。而子职全亏。就养多缺。每一念之。涕泗横集。昨缘私冗。少时离侧。又因开牗引凉。病势益复沉淹。达夜烦转。全然失睡。诸般形症。一并添笃。朝来神气之绵缀。比前日不翅倍(一作蓰)。情理到此。益复罔措。玆敢冒万死。疾声哀吁。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恳迫之悃。怜臣悲苦之私。将臣本职及金吾筹司兼任。并行镌免。俾得以专意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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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煎迫祈祝之至。
辞吏曹参判疏(二十八日)
伏以臣于日者。伏蒙移 授铨职之 命。惊惶震越。莫省所措。臣以庸材薄能。百无肖似。承藉世荫。沐浴恩顾。自郎官至参议。亦曾屡侧于铨注之席。今虽官逾进而责深重。技已殚而效益蔑。揣分引义。无望堪承。而从前践历。罔非滥叨。辞逊不得。终至拜 命。则今玆乞免之章。孰不以为例让之套语也。虽然若臣之怵惕忸怩。不敢复玷于此地。亦不忍复居以斯任者。自矢于寸心。固已久矣。念臣向来所遭。即是前后秉铨者。所未尝有。儒臣言之矣。承宣言之矣。大臣台阁又言之矣。其言之重者。湛灭而有馀罪。其轻者亦断以直前于权利。放倒于廉隅。人臣一日闻此言。尚何以抗颜于簪绅之班。而反而求之。莫非臣冒处匪据之罪也。噫。山林之麝命。悬于庖厨者。以其香之为祟也。铨地之为臣香。亦已甚矣。噬脐之悔。不暇尤人。悠悠数载之间。包羞耐耻。抚躬伤悼。其为一分息补之道。惟有永谢权要。稍远危辱。故盖自狼狈以来。屏迹于三司之旧趼。辞竭于枢务之屡免。遂得以全保躯命。周章内外。供使令于 圣明之世矣。是岂但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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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咫尺之守。齿列于人数而已。抑亦释氏所云尘刹之奉。未必不为佛恩之报者也。耿耿此心。神鬼鉴之。若使臣怀恋新荣。弁髦前戒。萌一毫冒进之念。则彼所谓直前权利。放倒廉隅者。即为臣准备语耳。臣虽万万无状。岂忍为此哉。虽然此皆从臣自处而言者。至若 圣明体下之恩。则无微不 烛。有愿必遂。虽以前任臣洪铉辅事。岂至为必辞后已之嫌。而尚 轸其踪地之难便。 曲赐变通。臣于是时。昵伏 前席。亲聆 德音。生成之泽。窃自感激。今臣情势之危蹙。视铉辅不翅百倍。而铨拟既循前望。 圣鉴偶有遗照。以臣之千万不可出之势。责臣以千万不可当之任。将见臣分之日坏于撕挨。 国体之日损于颠倒。此尤非细故也。目今冢宰养疴。参铨在乡。开政之催 召。常参之备员。皆将委埤于臣身矣。臣若不早陈吁。虽以 日月之明。亦何以 俯烛耶。玆不得不昧死呼号。仰冀 天地父母之哀怜而垂察。今臣虽因此而荷鞶带之褫。获全微尚。固受 恩罔极。虽因此而积逋慢之诛。遄伏 王章。亦死且甘心。伏惟闵覆之皇天。庶几一物之从欲。臣无任颙祝祈恳之至。
辞吏曹参判疏[再疏](九月初七日)
梧川先生集卷之五 第 131H 页
伏以臣五日之内。十违 严召。震惶穷阨。求死不得。而 王章不加。 特教下宣。 责谕诏戒。委曲勤挚。殆无异于慈父之教迷子。奉读未竟。自不觉感涕之横集也。臣虽不肖。亦具秉彝。昔年 前席之恩谕。铭镂心腑。食息而不敢忘。退而与闵亨洙相对一笑如旧。未尝芥滞于当时。宁可引嫌于今日。又既融释于私室。岂敢追提于 公朝。而窃伏睹 圣教之所以责臣者。若臣之尚以亨洙事蓄于心。而敢为此撕挨者然。此殆臣前疏措辞。不能别白。以致 日月之明。未尽 照烛于幽蔀之下也。呜呼。臣之处铨地而受人言。亦已多矣。其索性丑诋。无复馀地者。盖不但一二人。今虽不忍列数勾语。登诸章牍。指陈姓名。仰烦天聪。而若其 筵对疏 启。锋发飙腾。集千古铨官之罪。萃之于一身。每一思惟。心骨惊沸。斯皆在于亨洙陈疏之后。今以释然于亨洙之故。并与数人者之言而谓不足有无者。岂理也哉。是以前后四载之间。臣之所被 除命。世称以权要者。既数十次。所上辞逊文字者。亦几十馀通。而一未尝以亨洙事为辞。故尚记丙辰春祈免馆职也。 圣上有以枝叶事为 教。则区区难进之义。在此而不在彼。业已 俯察矣。
梧川先生集卷之五 第 131L 页
其在馆职。尚不敢冒承。况此铨任。即是受言之地。致言之所。臣虽欲感激 恩遇。严畏分义。为冒没趋命之计。人之议者。必将视之以负涂之豕。耐弹之绵。其于辱名器而羞当世何哉。衷情抑塞。去就迷惑。忽不知 雷霆之可畏。鈇钺之当诛。顽然冥然。不敢为变通之图。趋诣 禁门之外。更暴肝血之辞。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少 赐矜念。亟递臣铨职。仍 命重勘臣前后违慢之罪。以安微分。以肃 朝纲。不胜万幸。
辞吏曹参判疏[三疏](初九日)
伏以臣积违 严召。罪死犹轻。震惶穷阨。宁欲无生。而 王章不加。 特教下宣。 责谕诏戒。委曲勤挚。殆无异于慈父之教迷子。奉读未竟。自不觉感涕之横集也。臣虽不肖。亦具秉彝。昔年 前席之 恩谕。铭镂心腑。食息而不敢忘。退而与闵亨洙相对一笑如旧。未尝芥滞于当时。宁可引嫌于今日。又既融释于私室。岂敢追提于 公朝。而窃伏睹 圣教之所以责臣者。若臣之尚以亨洙事蓄于心。而敢为此撕挨者然。此殆臣前疏措辞不能别白。以致日月之明。未尽 照烛于幽蔀之下也。呜呼。臣之处铨地而受人言。亦已多矣。其索性丑诋。无复馀地者。盖不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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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今虽不忍指陈名姓。历举言勾。以仰烦于 聪听。而若其所以罪臣政注。断臣平生者。集千古铨官之过恶。萃之于一身矣。每一思惟。心骨惊痛。斯皆在于亨洙陈疏之后。今以释然于亨洙之故。并与数人者之言而谓不足有无者。岂理也哉。是以前后四载之间。臣之所被 除命。世称以权要者。既数十次。所上辞逊文字者。亦几十馀通。而一未尝以亨洙事为辞。则今臣之抑塞迷惑。不复知 雷霆之可畏。鈇钺之当诛。顽然冥然。不敢为变动之计者。在此而不在彼。庶几 俯烛矣。臣之事 殿下今几年矣。本末长短。莫逃于 圣鉴。区区藉手而自立者。只有此一端廉愧耳。怵迫 严命。强其心之所不忍。晏然盘礴于铨注之地。在臣身而受贪权之目。在 朝家而贻可忧之端。使言者实其所以为言。则不但人之议者。必将视之以负涂之豕。耐弹之绵。无以齿列于人数。抑亦丧失廉耻。举平生而弃之。岂不悲哉。岂不悲哉。伏惟 圣上体下之恩。无微不 烛。凡于臣僚之进退。轸其诚伪。察其缓急。终使之不枉其性而不丧其守。臣于日昨 圣谕中特许递伸廉隅。其亦礼使之道之 教。拜稽庄诵。实有戚戚于中者。若使臣引嫌之
梧川先生集卷之五 第 132L 页
由。果在于亨洙。则辜负 恩谕。固万戮而有馀罪。苟其不然。历数廷臣。未尝有才遭惨怛之言。而旋居颠沛之地者。如臣无似。固不敢备 明廷礼使之数。独不足以充一物之类。以冀 天地父母之矜怜而从欲也哉。情穷理极。危厉熏灼。披沥肝血。更此呼号。伏乞 圣慈俯赐照察。先递臣铨任。仍治臣前后违 命之罪。以安微分。以严 朝纲。公私不胜万幸。
陈病辞职疏(十月十二日)
伏以臣于铨职。实无仍因蹲冒之理。不但臣之自知然也。舆论皆然。亦尝质言于筹司稠坐之中。大臣诸宰又莫不以为然。臣之一递。即所谓国人皆可者也。公议如此。臣虽欲淟涊。其可得乎。且臣自再昨左足生疖。初不至痛痒为病矣。忽自昨夜猝肰成疔。当心穿肌。形症甚恶。红丝四炽。上及腰膂。医方所谓入腹则死者也。达晓艾灸。毒气未消。痛苦叫楚。不省人事。即今病情。人鬼未分。趋 命供职。有非暇论。坐违 严召。罪合万殒。玆敢倩人搆疏。疾声哀吁。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镌递臣本兼诸任。以延残喘。不胜幸甚。且臣于台疏所论禁堂罪罚事。有不可厌然自掩者。臣于向者待罪金吾。与判事臣尹淳开坐。始闻杀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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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金润国,金时发。或入南间。或入西间。所坐无异。而所处不同。虽未知始囚时委折之如何。而揆以法例。有不可归一。故欲于时发事 禀处时。并为陈 达矣。淳既去职。臣亦旋递。不复关涉于金吾事矣。今于惠文之来。已不胜危蹙。而推勘之罚。独及于当该。臣何敢以倖逭为幸。晏然而已乎。亦愿亟降谴罚。以严公法焉。
辞右尹疏(十一月初三日)
伏以臣猝患毒疔。症情危恶。伏蒙 天地父母生成之泽。解官调息。幸得回苏。而疮口未宛。行步蹒跚。庭户之间。亦且须人。向以槐院 经筵职事。 牌召连降。俱不免坐犯违慢。日夕惶懔。措躬无地。京兆 新命。又下此际。而顾今病状。实无即起供职之势。词讼重地。岂容臣虚带瘝旷也。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特递臣本兼诸任。以幸公私。且臣于前持平朴春普之疏。实有瞿然惭叹者。李寿沆之文华恬简。冢宰之疏。既已备言。臣无庸更陈。而都宪通拟。亚铨主之。臣岂敢以病未赴政。晏然于咎责之来乎。至于李益炡海伯之拟。在臣独政之日。益炡明鍊习事。中刚有守。常欲为 朝廷一试盘错。而今乃以资历为言。苟其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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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合。徒以践历为取舍者。恐非至论也。虽然事关政注。言出台阁。警责之请。多见其厚恕。惟有显被谴罚。可以伸台议而安微分。玆敢疾声哀吁。恳乞亟勘臣罪。不胜幸甚。臣方治疏将上。又以常参官。 严召俨临。区区情病。如右所陈。更犯违 命之诛。亦愿并 赐严处。以肃 朝纲焉。
辞刑曹参判疏(十八日)
伏以臣之老父宿病。近因风寒猝严。挟感添苦。数日以来。诸症越加。通宵失眠。终夕咯痰。精神之迷昧。气息之绵缀。其视夏秋之前。又不翅落下数层。人子之情实。无离侧供仕之势。馆职之镌免。既出 体下之恩。而秋官新 除。又在变通之馀。惊惶闷阨。莫省攸措。目今 启覆迫近。曹务紧重。既不容时日旷废。以臣情理之煎迫。亦不忍在公治事。屡渎私恳。仰干 天听。非不知万万惶悚。而势迫情隘。他不暇顾。玆敢冒死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特垂矜谅。亟 命递改臣职名。回 授无故之人。俾议囚无滞。至情获伸。公私不胜幸甚。臣方治疏将呈。 天牌俨临矣。私情所迫。竟犯逋慢之诛。亦乞并 赐谴罚。以肃 朝纲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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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行大司谏县道疏(辛酉六月初二日)
伏以臣罪盈恶极。奄及祸故。钻燧再周。祥禫遽阅。呼号穹壤。廓焉无凭。乃者谏省之 命。忽及于不呼门之馀。手奉 除书。益增摧咽。伏念先臣蒙被 圣上特达之知遇。眷系忧爱之诚。年老而深笃。身退而愈勤。临箦奄奄。梦语谆复。惟在于保啬 圣躬。劝讲胄筵。虽神息渐微。声气不续。无以自形于文字。若其血忱烱然。眷眷于太平万世之祝者。之死靡他。呜呼。臣岂忍一日忘此意。亦何忍不闻于 黈纩之前哉。及伏见 殿下所以隐卒崇终之典。恻怛周挚。夐越凡例。 奖之以硕德纯忠。 褒之以松柏劲草。丘墓之赐祭。壹惠之催宣。 殊恩异渥。辉映泉涂。搢绅咸耸。道路兴叹。况在臣心。当作如何。俯仰感激。涕血交迸。窃庶几追先臣之遗志。事 明主于长日。虽靡 召旨。固当即日赴 朝。少伸叩谢之微忱。矧玆收录之恩。又出于悼念旧人。不弃其孤之意。尤何敢虚徐濡滞。自就于逋 命之科哉。第臣不肖无状。忝辱所生。昨年成有烈之疏。诚古今之所未闻。人理之所不忍。以子之故而诬及于亡父。搆臣之罪而累延于诸家。造意叵测。为言罔极。向非 天日照临。 圣断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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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虽叩心于苫块之中。泥首于城闉之外。顾何自白凶诬。全百口之命而伸九地之冤哉。每一思惟。泣至失声。幽明霣结。不足以言万一之报。至于乘机搆捏之 教。又是 曲庇之盛渥。向来谴削之 命。实以臣妄言之故。咋舌靡及。措躬无地。岂意追尤讼愆之事。乃为 堲谗昭奸之端。薄勘微罚。反媒 隆私。霜雪雨露。同归大造。中心缄镌。以惶以感。经阅年岁。至今日而未已也。噫。 恩顾虽深而危辱已极。衰麻甫除而禄位增疚。重以积瘵沉病。羸脱无馀。喘喘床席。生意都尽。驲 召之下。末由趋承。毋论公义之亏缺。自觉心事之乖违。瞻 天望云。只有悲涕。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哀怜。即许递解臣所叨职名。仍 命铨部姑勿举拟于注官。俾臣得以随便调治。少延缕息。赖天之灵。不即溘然。臣敢不趍簉 轩墀之侧。觐日月之耿光。以自慰犬马之诚也。臣无任悲慕恳祝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吏曹参判疏(八月初一日)
伏以臣伏蒙 恩暇。归省先垄。荣动松梓。感结幽明。而顾以痰眩宿症。越添于行役之馀。及抵山下。三日昏塞。杂试针焫。堇得回苏。心胸怔忡。精神迷昧。恍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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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芒。如堕烟雾。既不能趁限反面。又不能治疏陈恳。委倒床席。讼罪如病。乃于此际。宫宾铨部之 命。次第而降。驲 召之旨。俨辱蓬荜。惶霣感激。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胄筵辅导之责。专在宾僚。如臣无状。岂容拟议于斯任。人愧端方之选。学蔑薰陶之资。虽使臣冒昧承 命。趁日登筵。固知无丝发裨补于日就时敏之工。而抑臣尚记戊申秋入 侍经筵之日。获瞻星海之辉于 黼座之傍。 圣教郑重。至令传及臣父矣。逮玆孤露。归报无地。殚竭驽钝。以卒先臣眷眷之忠。亦臣分私义之所不敢辞。臣于是不复知病痛之在身。而躯命之可爱。担曳登程。才到乡庐。而惟是二铨新 除。实有怵惕于中心。不容不一暴悲苦之恳于 圣明之下者。臣之忝秉铨笔。在于己酉年间。臣之从弟臣宗白。新参铨录一望之中。兄弟将同拟矣。其时先臣愀然不宁。力言于铨地。俾臣升品。仍有成戒。令臣兄弟毋敢迭居于权要之地。臣等铭佩训辞。未尝一日忘也。今臣之从弟为参议。而臣为参判。以参判之嫌。递参议之职。迭居互代。政犯先戒。而阖门之懔惕。又不啻己酉时事。若使先臣而有知。当以为如何。呜呼。人情忌于权要。天道损于满盈。忌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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搆毁集焉。损之则衅孽生焉。从古世禄之家接踵而颠覆。大抵皆是故也。此先臣所以立训垂后。勉敕子姓者。至深切焉。臣虽不肖。岂忍贪饕荣名。弁髦斯义也。惟玆衷悃。实非礼让例辞。可以朝逋 召而夕就命者。臣若不先自陈吁。 日月之明。亦无以俯烛。玆敢披沥肝血。县道封章。以冀 天地父母之哀怜而矜许。不然者。臣于斯职。亦曾叨冒。虽技殚而效蔑。迹畸而病痼。其何敢妄自吁号于未赴 朝之前。终陷于渎扰之罪哉。伏乞 圣慈亟加谅察。递臣新授铨任。俾重务毋旷。至恳获全。公私不胜万幸。
引亲嫌辞职疏(十九日)
伏以臣于铨职。区区私义。固已自划而不敢进矣。在途陈吁。未蒙矜 许。担曳病躯。才已来伏私次。而新除授本曹判书徐宗玉。即臣之妻兄也。一司相避。在下当递。玆敢露章自列。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 命镌改臣铨任。以存公法。仍治臣前后逋命之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