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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先生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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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先生集卷之三
 疏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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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请从权劄子(七月初五日。以副应教。与从弟校理,副校理赵明泽,尹汇贞联名。)
伏以皇穹降割。 大行王大妃奄尔礼陟。率土攀慕。普切如丧。伏惟我 圣上纯孝懿行。根于天性。痛苦摧霣。尚何堪抑。臣等虽未获侍 严庐。仰瞻 墨容。侧闻药院诸臣之言。居处之变。哭泣之哀。有可以感动而痛迫者。顾今天时尚热。旱炎蒸烁。寝处块苫。伤损必易。臣等之焦遑煎忧。尤何所不至。夫帝王之孝。与匹庶绝异。惟以慎护 圣躬。保安 宗社为大。至于𩜾粥疏食之礼。特其疏节尔。伏况 殿下十馀年来。连遭巨创。过戚积哀。荣卫之内损。固不可胜量。至若戊申丧变。上念 宗社。至恸熏心。方寸已伤之 教。屡形于筵席。此固群下之所共隐忧者。而今又遭此罔极之痛矣。以积伤之心。当荐罹之祸。虽在闾巷之贱。尚惧其难保。况帝王之居养哉。是故毁不胜丧。君子谓之不孝。姜桂滋补。古经亦有明训。诚以任情径行。以死伤生。非达权全孝之道。今我 殿下膈间不平之候。弥日无减。此时保摄。一日为急。此大小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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僚所以皇皇齐吁。必以从权为请者也。臣等虽极无状。顾其职则辅导 君德也。岂敢以非礼之礼。冒渎于 谅闇之中。以戚我 圣心。而使 殿下不得自尽于通丧哉。伏乞 圣上强抑至情。勉循群请。以为宗社臣民之幸焉。取 进止。
玉堂请从权劄子[再劄]
伏以臣等昨进劄本。敢暴忧迫之忱。 批旨哀切。不赐 开可。臣等悲闷抑塞。不知为处。臣等窃详诸臣入对时 下教辞意。 圣上于礼经顺变之义。已得之矣。臣等固不敢复烦渎扰。而抑臣等于此实有沉忧过虑。不能自已者。夫孝子之居忧。每怀不敢不至之心。于其力必不能堪者而常若可堪。礼之不得不变者而重于猝变。一日二日。因循荏苒。及至气损疾乘。而始欲改图。则悔无及矣。语曰。素食不下咽。今此圣上膈间不平之候。未必不由于脾土受伤。不善运化之致。藉使 圣候无此疾患。群下之煼灼忧遑。固无不至。况已有形见之證者乎。證候之形见如此。则圣上虽谓之力可堪。而臣等断知其不能堪也。 圣上虽谓之礼不可变。而臣等断知其不可不变也。 圣上其将使臣等因循荏苒。至疾乘而后图之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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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思之至此。不觉懔然心寒。伏况我 东朝执制太过。常膳未复。以 东朝止慈之仁。岂不俯念于 圣上之焦迫。而亦惟以 圣上一餐之愆。未忍乎先御也。虽 圣上力终可堪。礼不可变。以 圣上至性纯孝。其可不勉抑至情。仰体 慈念也哉。伏乞更加三思。亟允群请焉。取 进止。
玉堂请从权劄子[三劄]
伏以臣等再罄血忱。冀 赐勉俞。及承 圣批。又靳开许。臣等于此益不胜焦遑抑塞之至。臣等虽极无状。待罪 经幄。亦岂可不顾义理之浅深。礼制之轻重。徒怀一切之念。导君父于违经非礼之地哉。虽以国朝故事言之。每于大丧之初。群下必汲汲以权制为请。 列圣亦莫不勉抑至情。俯循群请。况在今日。此何等时耶。国势凛凛。危于缀旒。 祖宗之所付托。亿兆之所系望。惟在于 殿下一身。 殿下一身之安否。而 宗社之存亡系焉。 殿下纵自轻。径情直行。独不上念 宗社之重。下顾亿兆之望乎。仍伏念我 殿下十年勤学。造诣精明。凡于经权分限。事理当否。其所酌量而折衷者。无不审宜。独于此不得不勉从之处。何若是坚拒耶。岂 殿下以为成服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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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日未久。心有所不忍而然耶。此亦有不然者。以孝子至心言之。虽三年之外。哀犹未忘。圣人裁抑节损。立为中制。就又变其常节而著以权宜。语其常节则三年未久也。言其权制则虽不踰年非速也。此惟视其气力之完脆。疾病之㞃歇而为之候耳。时之久速。非所可论也。今我 殿下积伤在中。患症已兆。虽在成服之日。亦宜亟从权制。臣等今日之请。犹已为迟也。若复留难靳许。拖过数日之久。则臣等窃恐有后时之悔矣。伏愿 圣明深念大体。亟降俞音。以副 宗社臣民之望。取 进止。
玉堂请从权劄子[四劄]
伏以臣等三劄血吁。颙冀一俞。及奉 圣批。至以将顺其美。圣训攸在为 教。圣教及此。臣等尤不胜惶愧闷郁之至。夫礼有经权。经固美矣。而权或有时乎重于经。不达乎经权轻重之别。而守经之小。忽权之大者。尚曰经美焉。则此匹士曲拘之见。是岂帝王之大道哉。夫有丧而𩜾粥疏食是经也。亦不可谓不美。然徒知𩜾粥疏食之礼美。而不悟毁性灭身之讥大。终不觉毁性灭身。则毕竟𩜾粥疏食。不但不能为美。反见其为不孝之归。此其义圣人已言之矣。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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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气力康宁。荣卫调适。毁性灭身之虑。万无一焉。则虽百僚庭争。 圣批勉许。臣等固当引经据义。苦口力止之不暇。岂可一日二日。再劄三劄。若是其强聒乎。特以 圣躬则病兆已见。有时日忧危之虑。礼意则 圣训昭垂。有经权大小之别焉。当此之时。在经幄而任辅导之责者。其将将顺乎小美。而昧防乎大患。于经焉守一发之微。于权焉忽千匀之重。终不顾 宗社神人莫大之忧耶。噫。经曲三千。孰非 殿下可遵之事。以礼治国。民兴于让。以礼奉先。民兴于孝。以致于平章时雍之化。则臣等谨当事事言言。一意将顺。使 殿下克全其盛美。似此区区之疏节细行。不但不足将顺而已。抑恐反贻 殿下不孝之讥矣。臣等之言。又岂可遽已乎。惟有务积微诚。冀 殿下之一悟。不得请则不敢退矣。惟 殿下省纳焉。取进止。
引例辞职疏(九月十九日)
伏以臣之情地危臲。不可复厕于论思之列。业已 圣明之所俯烛。今不必费辞烦吁。而抑臣有冒科就直之罪。玆不得不首实自列焉。槐院隶习官之不参殿最者。例当居下。臣之未离畿邑。贬坐已过。虽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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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之未及磨勘。姑未入启。而身既不参。法在应递。连日盘礴于清禁之中。尤有所万万惶悚者。短章陈恳。径出阙门。伏乞 圣慈亟赐勘处。俾安微分。公私不胜幸甚。
辞副应教疏(二十五日)
伏以臣于当世。滓秽已甚。虽荷抆拭之 洪渥。而沾体涂足。旧染尚在。虽荷拯济之 盛恩。而魄动心死。馀駴未已。身名大僇。疑怪多端。区区情私。业已毕陈于 清问之下。而乃今 恩叙甫下。除命又降。臣诚惝恍惊怖。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臣本无似。百不犹人。任职当官。诚无足以供使令。而惟有章句末业。稍属于己分内事。自厕于经幄。猥蒙特达之 恩造。荣耀既极。感篆在中。出入 禁闼。补拾阙遗。思以爝火之微。仰裨日月之光者。固臣之所自期也。抗违 严命。撕挨华涂。夫岂臣之所乐为。而涉世昧方。滚到此境。每念 眷遇之难酬。宿计之已乖。未尝不抚己而兴悼也。伏惟 圣鉴至昭。无微不烛。若臣踪地。宜在矜念。玆敢披沥肝血。更烦渎扰。臣若于此又不得 命。则斧钺岭海。实所甘心。且臣伏闻昨日筵中。冢宰之臣。以臣情势谓不足深嫌。至欲以完录相责。是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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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谅至此耶。冢宰实亦臣之旧要也。臣尚记前岁之相对。愀然怛然于世道之艰棘。人心之危恶。虑臣之蹈陷骇机。欲臣之敛避荣路。其意良厚而其言有味。臣固未尝忘也。顾今世道日以益艰。人心日以益危。而身名之僇辱如此。情势之臲𡰈如此。其必欲撺掇督迫。冒出乃已者。抑何故也。岂以臣日前登对。专丧廉耻。谓可以仍因蹲踞。不合更有辞避耶。呜呼。完颜之自阽危亡。有宋之君子尚为之中夜彷徨。不以为幸而以为忧。则若使伊人当今日之事者。是必痛哭流涕。日遑遑于修攘之谟。即如弘文录。犹或为第几件事耳。况今名在瀛选者。尚可以累十数。济济 明廷。初非有乏人之叹。则所患者正在于不能董厉齐一。以收启沃之效耳。会圈之事。亦未必为此时之急先务。管辖枢机之人。亦宜加意于缓急轻重之分。微末小臣。妄怀过虑。杞国之忧。炳然如丹。一陈所怀于明主之前。退而自引者。或不至为识者之所笑。而乃反执此而见督。则此诚臣之罪也。虽然苟令臣情地有一毫冒出之理。则职事所关。亦何辞而逊避。只是矢心自划。迷不知变。今虽欲一任鞭策以毋负重臣之意。真所谓皮不存而毛焉傅者。其亦末如之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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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内。荐违 严召。分义亏缺。罪戾层积。而 圣恩曲庇。例勘犹宽。惶懔忧恐。无地自容。情穷势蹙。辞不择声。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照察。亟递臣职。仍勘臣罪。以安私分。以严公法。不胜幸甚。
论关西绣衣时湾府施赏疏(辛亥六月二十一日)
伏以臣伏闻昨日次对诸臣。多以臣试射江边。施赏太溢为罪。且以施赏之属公米。日后湾府若或还推。将无以备给为虑云。 筵席语秘。虽未得详。臣于是有不胜悚慄惭恧也。试射委折。属公米来历。臣固备陈于 前席。详载于书启。而请更得以冒死毕陈之。夫江边之为绝域遐荒。无异于北路之六镇。前后御史之来。未尝不试射。亦如北评事之行边。必有试艺者也。业已试艺。则不得不施赏。而既未始料。不曾预具。惟玆属公米。既是邑宰之偷官谷而营私利己。纳价而未输送者。现在于本邑之仓庾。不系于司农之经费。捐为赏格。势甚便好。臣诚愚迷。不自觉其不可也。至于太滥之云。臣以书生。素昧武事。所带书吏。适是久任于军门者。一依京营式例。使之磨鍊。以米当布。计市直给之。而一巡之射。叠中不多。诿以一中之无赏。都不举论。则慰悦者一二。而落莫者八九矣。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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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并取炮射之一中。参酌施赏。列书一纸。踏印留置。数爻多寡。皆可按覆。噫。臣以不才。猥受重委。临当辞出。 面谕郑重。区区之见。妄以为 圣上所以寄臣以遍观形便。 教臣以周察边情者。不但在于廉问邑宰之治否而已。遵依故事。考艺施赏。亦不害为振励固结之一事。故军校武士之自愿驰驺者许之。土兵吏奴之自愿试炮者评之。驺炮并施则来赴者众矣。一中皆取则施赏者多矣。人众故得中多。得中多故施赏多。施赏多故费谷多。初不试射则已。既已试射则其势自至于此。试射固臣之罪。而滥赏非臣之情也。湾府还推之虑。抑亦有不然者。当初柳万重之为赈贸谷也。曷尝教之以缔结守宰。偷买官谷耶。干事人崔瑞晃为其分利也。私相买卖。本价之推出。特是瑞晃劳耳。在湾府。已不足费虑。又岂至于烦庙堂之忧耶。况臣之未离湾府。瑞晃既尽推出。只任勖己为上京。故臣亦发关昌城。使之刻期还给。米是公物。本当属公。米已属公。价又何名。真所谓皮不存而毛焉傅者。守宰不敢不即还。瑞晃不得不即推。湾府之初无所失。岂非事理之较然者耶。且念属公米元数。俱在于书 启。而只朔州米一百四十石。以其邑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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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身故。处事得失。不欲追论。此意已为陈 禀。而书 启之中。没而不载。故属公米数。又从而漏焉。日昨入侍。始欲仰达。急于退出。未暇毕辞。辄敢附陈。倘令庙堂就臣书 启中所载及朔州米数。计除赏格与移录者。尚可馀八百馀石。乞 赐指挥。有以区处。仍命攸司治臣滥赏之罪。以谢人言。不胜幸甚。
拟论迁 陵服制虞祭疏
伏以灾孽非常。 园寝不宁。近百年釖舄之藏。今当迁奉。忧遑怵惕。率土同情。其在必诚必慎之义。固宜随事而预讲。逐节而熟议。有不容毫发放过。而况念朝廷者礼法之所自出。而大事者臣子之所自尽。尤宜兢兢致谨。示四方而光 圣孝也。臣窃闻仪曹 启下仪注。启 陵日。上下成服。初无内外各服之节。封 陵后。 两殿虞祭。又以同时设行为定云。臣愚区区。深以为未安也。改葬之缌。虽五服之下。实自三年而推服。体之不轻而重。亦明矣。子思曰。不忍无服至亲。郑玄曰。见尸柩。不可无服。制服之义。乃若是也。乃今 两陵之启。 两寝之封。虽曰同在于一时。 幄殿异设。 飨献各进。以至侍卫仪物。明有分别。而独于至重之服制。兼包而并行者。礼既无据。理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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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噫。 两陵同启。哀痛罔间。而君臣上下。只持一服。则其于郑氏之说如何也。 两寝同封。攀慕并深。而君臣上下。只持一服。则其于子思之训如何也。或者以为持重服。不敢伸轻服。夫后世王朝之礼。残缺不备。多以士丧礼推之。 启陵之后。便同初丧。则今日之礼。当以并有丧论之。臣请援礼而陈之。家礼成服条曰。重丧未除而遭轻丧。则制其服而哭之。所谓轻丧者。对三年丧而言。则期,大功以下是也。对期,大功而言。则缌,小功是也。所谓未除者。指成服以后服未除之前而言也。据此论之。斩衰未葬之前。尚可为缌小功制服。况于考妣之并丧。斩齐虽异。通丧则同。并制而各服。礼无可疑。岂独于改葬之礼。以服考之故。而不敢服妣耶。天子诸侯固绝旁期。而尊同之地。非可论比。此岂非当成两服之明文耶。或者又以为虽成两服。礼有压屈之义。将无持服之时云。此又有不然者。记曰。父母之丧偕。其葬服斩衰。注曰。葬母。亦服斩衰者。从重也。又注曰。葬母服斩衰。则虞祔各以其服矣。疏曰。其葬服斩衰。直以葬为文。明为母虞祔。皆齐衰也云。据此论之。自启 旧陵。至下 玄宫。固当以从重之义。只服重缌。而及至虞祭。又当以注疏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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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服其服而行之。初不能各成内外之服。则是将何以处焉。此又是各成两服之明文矣。或者又以为该曹仪注。既以 两殿虞祭同时设行 启下。则可无掣肘之虑云。夫 虞祭之不宜同行。臣固当条论于后。而藉令同行。不悖于礼意。既葬而虞。各以其服。明有注疏之定论。今以 圣祖之缌。行 圣母之虞。礼节颠倒。事体苟简。臣诚死罪。决知其万万未安。又况同时行虞。大违于经训者耶。谨按礼。曾子问并有丧。如之何。孔子曰。葬先轻后重。其虞也。先重而后轻礼也。谨按疏。崇精问其虞。父与母同日异日乎。焦氏曰。当异日也。谨按朱子语类。郭子从问。同葬同虞亦何害焉。其所先后者。其意为如何也。朱子答曰。虽未详其义。然其法具在。不可以己意辄增损。据此论之。虞祭之先重后轻。固是夫子之训。而其不可同时行之者。又诸儒朱子之说也。 邦朝典宪。自有制度。异日之礼。虽或难行。独不可以差先差后。以存礼意耶。且念此事。既无庚午癸丑之誊录。当初磨鍊。抑有他所据耶。惟玆两节。最为重礼。苟不十分商论。务归至当。深恐有识之士。或以归讥于 圣明矣。儒臣献议。已闻以葬虞先后之礼。请加详考磨鍊。而未闻有 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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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之节。启 陵之期。奄隔若干日矣。必须趁速讲定。有所指挥。始可以及期。知妄于诸路。顾臣情地危蹙。疾病沉笃。出位论事。分所不敢。而窃以事关典礼。日子且迫。失今不言。实有未及之虑。玆敢冒死陈 闻。伏乞 圣慈特垂照察。博询审处。俾无未尽之悔焉。
辞副应教疏(九月二十九日)
伏以臣奉使无状。重速台言。弹墨未乾。 恩除遽降。臣诚骇惶恐惕。无地措躬。噫。臣之滓秽于世。固已久矣。清华言议之地。曾所矢心自画。不敢复为冒进之计者。而犹且自附于往役之义。为万一之图报。四载之内。强半在途。区区一心。窃庶几乎宣扬 本朝之仁恩。慰抚军民之疲瘁。以仰副使令之 圣意。而才疏任臣。识浅责重。举措之乖当。按廉之失宜。固宜致识者抨议矣。乃今旧衅自如。新尤层出。身不离于颊舌之丛。名常登于刺劾之章。前疐后跋。体沾足涂。抚念身名。悼叹而已。台臣之论臣者。初谓陈情之有关后㢢。后言不请之尤有所失。臣固不暇乎随论而随卞。亦恐自卞之举。又添一案。事实之当卞而未卞。顾未必为臣之病矣。臣又何言哉。惟有息影屏迹。杜门省愆。差为自靖之图。而愈弹愈起。古人有讥。臣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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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亦不忍为此。向日备局郎之还差。出于 特教。而犹不敢腼然冠带。厕迹于簪绅之后。一未赴公。竟又坐罢。惶懔之忱。尚今未已。至若所叨之职。即是从前永谢之地。尤无去就之可论。而坐违 严召。实增惶恐。随诣阙外。短章号吁。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照察。亟勘臣替人廉问。随意任便之罪。以重台言。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玉堂请继开昼讲。仍请警责不禀承旨。(二十六日。修撰任珽联名。)
伏以曲礼上编之毕讲。在于二十日。温绎之限。当止于今日。开筵之 命。正此颙俟。伏闻喉院错认日期。以致阙 禀。臣等窃以为未安。奚天下之事。只系于人主之一心。而正心之工。必资于学问之益。是以古之圣王。德已盛矣。治已隆矣。日新是务。寸阴是惜。汲汲然如恐不及。不敢以岁月延拖。时日荒怠也。祈寒盛暑之有例停讲。先儒固以有失于责难勉学之义。为之深忧。今我 殿下春秋渐高。志虑渐弛。问学之力。每患未继。血气之用。有时或发。是宜一心典学。蚤夜孜孜。期至于净尽查滓。养天德而出王道。虽是旧例之当停者。犹当脱格而开讲。况玆当 禀而不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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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旷阙。尤岂非可惜者乎。臣等谓当该承旨。推考警责。即下明日开讲之 命焉。于戏。工夫易间断。义理难推寻。此子朱子所以慨然忧惧于岁月之如流者也。临当拜劄。不胜惓惓。又为 殿下诵之。取 进止。
玉堂请罢宪官劄子(二十八日)
伏以亡命罪人凤祥负犯至重。三尺截严。而前后台官之擅自停 启者。皆出于护党之习。见斥公论之地。则措语拟律。不敢轻改者。即所以重台议而严国体也。至于尹凤朝所坐。尤不可轻议宥释。还收之请。出于公议。而今者持平赵明谦既收凤祥之律名。又停凤朝之前启。臣等固欲驳论于 前席。而传启未卒。从而请罢。事欠从容。默尔而退。终不可置而不论。请持平赵明谦罢职。取 进止。
乞解职归护疏(十二月初二日)
伏以臣伏闻臣父老病沉淹之中。重添寒感。数日以来。神气凡百。一倍委缀。人子之情。实不忍离侧。在直而连值 清斋。既不敢以私恳陈 闻。投章径出。又是臣父之所尝戒。縻系 禁庐。情私内迫。每当夕钥已下。问闻无路。明发焦遑。无以为怀者。今且两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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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敢干冒万死。拜疏陈悃。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许遆臣职名。俾得归护。以伸至恳。千万幸甚。
玉堂岁首陈戒劄子(壬子正月初一日。修撰尹汇贞联名。)
伏以献岁发春。万品维新。在天为元。在人为仁。恻隐之端。众善之首。循回往来。元无不有。扩充持养。仁不胜用。肆古先王是若是奉。德大生生。性贵存存。对时育物。川流化敦。发政施教。本诸吾身。伏愿 圣明体元行仁。仍伏念我 主上殿下初服励精。尊王绌伯。洛闽之学。唐虞之治。蚤夜勉企。卓乎其志。升我大猷。巩我 宗祊。丕显丕承。将多前功。邦之杌隉。中经百艰。武定理遣。虽则康安。荏苒晼晚。志气沮懈。懈为自弃。沮妨勇迈。符验之见。已难缕计。反顾初志。治不我徯。国艰民忧。月异日甚。戒存一曝。忧在十渐。丙枕无寐。想亦兴慨。属玆新正。曰为岁改。一始之政。此正其机。伏愿 圣明克念于玆。剋我人欲。如冰之释。存我天理。如物之茁。治道之隆。如斗斡转。颓纲之振。如雷发震。如时雨化。如阳煦融。用洗俗污。用济民穷。业思其进。过宜必革。日新又新。与天合德。惟乾之体。健以行之。立志以刚。法象于斯。此志既立。万事从欲。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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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专。惟诚故笃。祈永天命。亦惟人力。毋馁而摧。毋退而缩。毋求急效。毋安小成。相彼天时。寒尽春生。否极则泰。往无不复。于皇我 后。奈何不勖。呜呼。问学及时。闻诸古人。一岁之勤。其惟在春。昔我 圣考。学如不及。惟岁之初。即接晋接。遹进先懿。前事宜式。斋沐颙俟。召命尚寂。结情文陛。注意丹扆。相对耿然。怀不自已。玆具短劄。庸替箴警。伏愿 圣明俯垂裁幸。取进止。
乞于受命致祭之路。往省先垄疏。(十三日)
伏以臣受 命致祭。将趁期辞 陛矣。窃有恳迫私情。敢此冒死陈 闻焉。臣之母坟。在于礼德地。臣系官于 朝。连岁远役。旷不省扫。寒暑已屡易矣。松楸入梦。霜露萦思。日夕怆恍。怀不自抑。紫云院宇。即是坡州。坡之距礼。一日驰往。常有馀晷。而若取径路。不过一息。倘蒙 天地父母俯赐矜察。卒事之后。许令往省。则人子至情。庶获少伸。而虽在逝者。亦感结于曲遂之 恩私矣。臣无任恳祝之至。
因郑羽良疏。辞使 命疏。(十六日)
伏以臣受 命致祭于紫云书院。方欲辞 陛西出矣。即伏闻大司成郑羽良昨进一疏。以臣日昨 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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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所陈。引以为嫌。其纵横喷薄于满纸之中者。莫非愠憾不平之发。而诋诟讥诮。有非寻常云。噫嘻。此何故耶。夫羽良之求对建白。大抵数三件。而米几斗之请减。钱几贯之许贷。居肆赎价之折半等事是也。此固出于事势窘急。不惮于琐琐之致。若以大体论之。似若非司徒乐正六礼三物之具也。臣以无似。待罪经幄。区区所祈望。盖在于我 殿下敦尚儒化。作成人才。因其言之发端。责教于掌教之臣。仰勉乎右文之治者。实出于随事献规之义。臣固不讲于守瓶之训。而虽使谨守六四之戒者。同入 筵席。亦难保其不开一喙。便许以第一义也。臣与羽良。结发游学。接武登朝。情好之重。有异于人。使臣真有辞令之失。而羽良真有切劘之语。固宜以宋臣所谓上殿无苟同。下殿不失色者。交相勉励。况臣之言。既云羽良非不知操本之论者。则亦不可曰故人之不相知。而今忽以声色相加。诟骂不已者。抑何以也。初不惩羹于前日。妄又开口于泮事。至使师儒之臣自请以永刊仕版。则在臣情迹。已不可一日自安。况疏虽未彻。既登于公车。言虽不择。无异于驳论。廉隅至重。又何敢玷冒于论思之迩列哉。致祭之期。尚馀两日。改 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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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可朝发而夕至。包耻忍羞。扬扬登程。实有大不堪而决难任者。玆敢投进短疏。径出 禁门。以请斧钺之降。伏乞 圣慈谅臣之情。非出于辞避使 命。察臣之迹。不可以蹲踞荣选。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安微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晓入 阙中。治呈此疏。而喉司诿以羽良疏语之删改。终至退却。至请 牌召。严畏分义。谨诣 阙外。而臣之此疏。非是喋喋求卞。而亦非悻悻见面。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今臣之所受困。不翅尔汝。而乃反袖然如不闻。腼然不知变。则是诚无耻之甚者。臣虽不肖。亦不欲充一夫之数。自归于君子之所弃。敢又疾声吁号。退还私次。尤增死罪。臣无任战惶俟 命之至。
乞解职便护疏(二十二日)
伏以臣伏蒙 恩暇。紫云致祭之后。归省母坟。幽明感祝。又思霣结。行到高阳。得接家信。臣父自臣辞 陛翌日。重得寒感。症情沉笃。连用发散之剂。感气虽得少解。胃火猝炽。鼻唇浮高。时有脓渐。臣自闻此报。方寸慌乱。急于省视。径返私次。玆敢疾声哀吁。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递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仍治不即反 命之罪。不胜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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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病辞职疏(四月二十一日)
伏以臣于昨日罢 对之后。失汗过多。旋又脱着纳风。头疼声嘶。有似感冒。而素患右边不仁之症。从而越添。若不趁即医治。实有转成废疾之虑。玆敢疾声哀吁。冀蒙 恩暇。以便调治焉。且臣于日昨 筵中。以活人署事陈达。仰请申饬。致有提举问备之 教矣。其后宰臣之疏。甚费声气。嘲讪呵责。殊不寻常。诚不料何为而不平如此也。臣于宰相。以朝廷则长老也。以戚分则尊行也。虽其不能恕谅于旨意。点捡于文句。臣何可哓哓对卞。以重伤公私之体哉。虽然因一微细之故。厚被讥诋之言。顾不敢晏然于荣次。而适当僚员皆空。轮直无人。冒没若无闻。遂至于今矣。今则两僚在京。在外之人。闻亦不日还 朝。始敢略陈于引病之章。窃附于自靖之义。伏乞 圣慈亟赐谴斥。以谢人言。不胜幸甚。
诣阙辞职疏(正月初一日)
伏以故桧原君伦易名之典。不待谥状。趁葬前议定者。寔出于敦宗尚齿之 圣意。是岂一任寝阁莫之举者。而因循至今。葬期已过而易岁矣。谥状已到而生毛矣。若论寝却 成命之罪。专在于臣。盖臣私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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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与闻于节惠之事。即同朝之所共知。 圣明之所俯烛也。苟其不敢与闻。则是宜早自辞避。使无故人当之者。亦臣自处之义然也。而但念谥坐之规。东璧固主之。又必备三员而成焉。见今在京行公之僚。只并臣为三人。臣虽辞避。而须代谥事。顾无以即举。当此轮直苟难之时。陈吁路阻。图便有嫌。经月禁庐。虽不敢求免。每当 筵教之及此事。未尝不惶汗愧恧。措躬无所也。昨伏闻 圣旨特下。长僚新出。是将不日而膺 命。亦且备员而开坐矣。在外之僚上来迟速。既不可定。而臣若蒙遆。自有曾经无故之人。 成命始可行而盛典始可举。寻单乞解。即是公体私分之所不可已者。而喉院不谅。两日未彻。今又以馆职不备。 严召俨辱。臣诚不胜慨然也。至于副校理黄晸之投疏径出。即是创见。其所拖引为嫌。既以臣为辞。臣又安得不一言乎。臣与黄晸相议替直。果如其疏中语。而 特教变通差出长僚。即是三昨日事。在臣自处之义。不得不有异于前者。即其理也。今反执此相责。诿以见轻。此何举措耶。藉令臣真有厌就承明之意。故作撕挨之举。未闻以僚员之不相替直。辄敢径出。如今日之为也。至于强弱操纵之云。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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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说而不得者。是其意岂真怒臣也。必为廉棱之语。以惹臣悖入之言。自售其占便避直之计。臣虽不智。岂为此哉。而但其一旬之内。再次径出。即见其不弱而真有操纵人之术也。虽然此皆不足言。惟臣见带之职。倘蒙褫声之恩。得自免于以私义寝 成命之罪。则虽明日复 命以馆职。亦不敢以蒙陋不职之故。更烦控吁 庚牌之下。趋诣 阙外。投进短章。仍又径退。情既穷阨。言出肝膈。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俯赐鉴察。亟递臣东璧之衔。以幸公私。不胜幸甚。
辞右承旨疏(癸丑六月二十四日)
伏以臣之情理。有难离侧从宦。即通朝之所共知。而抑亦 圣明之所俯烛也。况此夙夜之役。尤岂有供奉之望。而 许解畿符。 体下恩大。稍违 禁闼。瞻天诚切。抑情趋 命。今已兼旬矣。昨者申退。归省老父。重感暑风。宿食未化。仍成霍气。达宵呕泄。幸得镇定。而本病危缀之中。又经一番辛苦。精神气力。顿不如前。情理焦迫。实无一日离舍之势。而出纳重地。决不容缘臣情私而久旷。玆敢疾声仰吁。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察。亟递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以幸公私。不胜至愿。
引咎辞职疏(七月十五日)
伏以臣性本疏迂。事多歇后。夙夜近密。谴呵是俟。乃于昨日忠清监司郑彦燮密符之传授也。果有做错之失。以至本院 启禀。宣传换授。惶骇震越。罔知攸措。密符事体。至为严重。臣职忝该房。非不欲十分审察。而稠扰之中。昏谬至此。论其辜犯。诛殛犹轻。玆敢席藁私次。陈章自列。伏乞 圣慈亟命下臣司败。重勘臣罪。以严公法。不胜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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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当该承旨罢职之 命。引罪辞职疏。(九月十三日。都承旨尹阳来,左承旨李匡辅,右承旨洪尚宾联名。)
伏以臣等伏闻昨日 筵中。以假家温突事。有当该承旨罢职之 命。臣等窃不胜惶慄之至。噫。荒岁民力一毫可惜。而 圣上之前后申饬。不翅丁宁。臣等忝在近密。不能奉飏 德意。反自速于辜犯。俯仰惭叹。无所自容。今此温突。既是齐坐分付之言。而初非一人主张之举。则岂有当该之可论。惟有并被严谴。以砺群工。顾此待勘之踪。义不容晏然于禁近之地。而今当 诞弥之辰。区区犬马之忱。实不敢阙焉于承候之列。冒昧趋班。始为相率迸退。泥首俟谴。放倒廉隅。尤甚愧恧。伏乞 圣慈俯赐照察。亟命镌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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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之职。且治臣等之罪。以严公法。以安私分。
辞吏曹参议疏(十月初二日)
伏以臣庸愚下劣。当事愦愦。三叨近密。再速罪罢。惶陨悚蹙。久而靡宁。不意参班新 命。忽及于讼愆之中。恩叙并下。 天牌继临。惊惶悸恐。无地措躬。坐犯违傲。例勘犹宽。狎承 再召。分义是惧。谨此趍诣于禁扃之外。而顾臣情地之有不敢冒没承膺者。类非一二。辄敢昧死陈 闻。而若其较挈人器。雍容克让。有不暇及也。伏惟 圣明在上。日月照临。必不待臣之毕辞而即赐处分矣。夫铨衡之职。号称政曹。慎简之严。不以佐贰而有间。今乃以无所肖似之臣。猝然通拟。终至误授。反覆思惟。诚莫晓其所以。若谓以门阀之故。则佐铨非承荫之地。若谓以曾秉郎笔。则先于臣而进者。自有其人。而一望之中。先后又错矣。徒以身在京辇。苟然充一夫之数。以为副急之用。则此不但在臣为羞耻。不瑕有损于 圣朝名器之重邪。虽使臣无他所坐。只此一事。已为臣必免之端。伏况同罪五臣。尚在谴罚。区区进退之义。决不敢以一己之倖恩。独自就列。而至于向来儒臣之疏。职名虽改。诟辱非常。若使臣从而反之。此街巷之行。虽已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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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拭唾之义。然其事实则不敢不一烦于聪听也。沈圣希之怒臣有二事。其一。启辞请推也。其一。招责假郎也。铨郎是名流。固难犯也。乃敢待之以该司。加之以警责。𧠤(一作艴)然见面。声气相加。亦其势也。独怪夫假郎一事。又何其失实也。两铨开政。必于翌朝。吏曹郎厅。来到政院。请出 御览官案。唱准还入。即例也。九月初一日有政。而吏郎来请官案。至初二日午前而寂然。则臣在院中。只见该房承旨不住催督而已。及至初三日仕进。始知官案之请尚未为也。此即前所未闻之事。遂令速囚两吏。日高之后。假郎厅郑辑宁来坐于尚瑞院。只使书吏来请。今日纪纲。虽曰坏尽。实郎则使假郎代之。假郎则又使书吏代之。甚可骇也。臣始招致辑宁。初以实郎既以不呈省记被推。则假郎不可辄事替行。既以代劳。则又何敢不躬请峻责而止。圣希所谓呼以彼汉。至令驱其颅而逐出者。臣虽鄙悖。不至此极。诸僚皆在。列卿齐集。四座目睹。焉可讳也。藉令臣之所为。一如其疏所云。此在臣为骇举。柱后惠文驳正之固可也。抑亦何干于自己。而拖引为嫌。纵横胪列。殆有怒发冲冠之意。甚至于指乌有而为实迹。若是而后。始可谓告君以实耶。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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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自重如此也。至若前参知韩德全之疏。则臣亦疲于卞理。有不欲费辞。德全今移承宣矣。即谚所谓易坐而处者。今有骑省堂上。非举动时节目启下之后。而捉去院隶。决棍以送。则其将嘿嘿无一言耶。循例请推。则又可断之以閒气。疑之以蹈藉耶。虽然此皆臣之罪也。苟使臣诚信相孚于同朝。举措不悖于瞻聆。则一时官师之规。岂遽疑怒之至此耶。噫。持疏脆之骨。处睢盱之世。虽閒司漫职。尚有开口招尤之虑。况此所叨之地。众目所注。群指如簇。颠沛在即。必无幸矣。玆敢沥血而毕陈之。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谅肝膈之恳。亟许鞶带之褫。俾公器无玷。私分少安。不胜幸甚。
陈谢做错之失疏(初八日)
伏以臣之于铨职。以公器则玷辱也。以私分则猥越也。糠秕在前而物情未允矣。泾渭相荡而时议难叶矣。是岂有万分一承当之理。而 天牌三降。 筵教且严。冒没趋 命。不但分义之是惧。且以臣今日之所处。即谚所称东一房掌议者。是须开政以后。长官可出。长官受 点之日。即微臣褫鞶之期故也。因仍冒窃。引日盘礴。臣虽不肖。决知其为大耻。昨今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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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犯违傲。若不知威命之可畏。鈇钺之当诛者。诚以必递之义。参前倚衡。有召辄承。俨然以铨官自居。实非臣私分之所敢出也。谨诣 象魏之下。更陈肝血之恳。而兼有做错之失。并请罪戾焉。日昨政。奉常,判官之差出也。曾闻严汉重有文可用。不知其身故已久。昧然备拟矣。政注体重。 舆御事严。而疏漏昏错。至于此极。古人以马字之增一点。至称死罪。今臣所坐。尤当如何。乞蒙 重谴。俾严铨法。臣于治疏之际。伏见副修撰沈圣希之疏。噫嘻亦太甚矣。原初玆事。在臣不过为官师相规。在圣希不过为警责薄罚。有何愠憾之可论。疑怒之可发。而前疏喷薄。殆不察事理之所在。臣之不能不一言相卞势也。然而意取宛转。语去廉棱者。实恐有伤于戚好之谊。同朝之敬耳。今又张皇为说。嘲骂不已。是尚可与复言哉。所谓日子之相错。虽使臣之疏语。当称以政事取 禀者。错道为官案。 启请其旷日不行。失例违职。 禀政与请案等耳。抑亦何补于所争之事实耶。是未可知也。毋论其言之如何。区区廉隅。决不可冒受嗤辱。晏然于官次。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亟赐照察。勘臣前后辜犯。以安微分。以快人心。不胜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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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槐院副提调。仍陈做错之失疏。(十八日)
伏以臣忝窃铨司。垂阅一望。尘露靡效。夙宵兢惶。不意今者。复承槐院副提调之 命。噫。此何等极选。而略不难慎。加之于至无能之如臣者。则玷辱甚矣。臣诚惊怪闷蹙。直欲循墙遁免而不可得也。臣荒嬉散浪。少不能自力于文字。五六年来。鞍马朱墨。益复放废。书卷佔𠌫。漠然若前生事。源渴流涸。顾其中则空如也。寻常简牍。十分抖擞。亦患其短拙不堪用。况念承文职事。讨论辞命。一言得失。动有关系。以此芜浅。夫岂有丝毫称塞之望哉。窃人之财。犹谓之盗。盗占名器。贻羞 清朝。臣虽不肖。不欲以身而冒此。毋论臣私分之万万不似。其在综核之义。亦宜趁许镌改。俾不归讥于时政也。且臣于即者政席。有昏谬之失。敢此首实而请谴焉。礼曹参判。本非紧窠。虽因宗伯之臣送言差出。望筒入 启。具由微 禀例也。而公然阙漏。惶悚无地。亦可见愦愦不察之一端。顾今长官尚未应 命。臣以当递之人。苟然淟涊。代斲之诮。已不胜其汗颜。重以前后做错。若是种种。岂可一日蹲仍。以为公私之病也。玆敢疾声哀吁。伏乞 圣慈俯赐鉴烛。将臣本兼两任。亟行罢免。以重名器。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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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甚。
诣阙辞职疏(二十四日)
伏以臣当时习痼弊之馀。叨铨衡参佐之任。调剂酸咸。镇服物情。固非浅薄之所能。寻常转捩。随处触碍。秪俟颠沛之立至。伏闻昨日承宣之臣。以数臣请叙。致有外议至达于 筵席云。臣于是有不胜其惶懔者。夫玉堂请叙之不拘罪罢例也。 筵白之承宣。同参于当日之政席。下吏援例之言。亦既闻知。则定式之请。宜不至于烦 紸纩之听。而犹以外议开端。引出话头。此其意非以请叙为无其例也。即以数臣为不当叙也。区区迷滞之见。窃以为过矣。赵迪命之疏攻金取鲁。措语之间。固有过峻不称量处。所论本事。则未见其可罪。重臣之必欲全枳一榜。本领已失之。斯义也。臣与重臣。覆难于 前席。 圣明所下烛。非可讳也。其后节拍。终未免为苟且弥缝之归。论思之臣。一言相规。固其职也。三司之论宰相。非系谗诬。未尝以疏语之不择。有碍于政注之检拟者。即所以开言路也。铨法然耳。至于李哲辅。则文雅才识。出于等辈。是谓朝端之名流。席上之奇珍。而前后齮龁。持之不已。公然坐废。使不得一登 金华之筵。以责其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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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之效。今又以微谴之收叙。窃窃然私相指议。至烦陈达。吁亦甚矣。臣以无似。临急苟充。本不敢以铨职自居。而逃遁不得。冒据政地。妄以为今日荡平之规。尚患于不广。而锢塞之政。偏严于异己。要以疏淹滞振遐远。仰裨 圣朝一视无间之仁者。寸丹如血矣。顾瞻前却。因仍苟容。循一时之涂辙。负平日之素心。固臣之所大耻。而亦所以得罪于承宣所谓外议者也。惟有早自敛退。固守拙分。虽不能报效丝毫。庶亦免于推助波澜之归矣。司喉之言。无异白简。代斲之任。便同已递。一日盘礴。深增罪戾。即因开政有 命。天牌下临。谨此随诣于 九阍之外。短章陈吁。径归私次。伏乞 圣慈俯赐谅察。亟削臣职。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诣阙辞职疏[再疏](二十五日)
伏以臣临急苟充。既无久据之理。目前所遭。又无仍冒之势。沥血之恳。未蒙 开许。严召镇日。今且六降矣。臣虽无状。亦非木石之顽然。则如可承 命。岂敢复为撕挨之计。而况佐贰之官。违召不罢。至于四五者。近所罕闻。臣是何人。蒙此 恩数。铭镂感激。不知死所。若是而犹复内怀偃蹇。故为此逋慢者。揆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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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宁有是哉。顾以所被人言旨意颇深。其不但以格例为咎。臣之前疏。业已言之。而亦 圣明之所俯烛。苟不但以格例为言。则是以馆职捡拟之人。谓有外议也。夫政注之致物论者。固皆铨官之罪。而名流进退。煞有关系。扶抑之际。动致不平。终至于烦喉舌之臣。而替封驳之论。则兆端已露矣。噫。禽鸟至无知也。尚且色斯。今臣之甘心违傲。限死难进。必欲早免于权要之地者。诚以不如是。无以远耻辱而存大防也。臣本树立无素。不足以厕使令之末。而犹欲妄自振刷。少效丝毫。只为此方寸之地。有些操持。今因迫于严命。忽焉丧失。贪荣冒进。恬不知恤。则目下承 教。虽幸无罪。臣之质亡矣。更何所依据。上而事 圣明。下而任职事哉。常参盛仪。承旨不可不备员。政府合坐。西璧不可不亟差。而匹夫之志。终难变改。惟有亟加严诛。以治臣积逋之罪。申命长僚即日开政。俾免临急颠倒。亏损朝体之归也。荐 召之下。谨此来诣于 九阍之下。更渎披沥。冀赐勘处。仍又径归私次。臣罪于此。益万万矣。伏乞 天地父母察臣危迫之恳。全臣咫尺之守。俾公法少行。私分粗安。不胜幸甚。
请祈雪祭退行疏(十一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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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差祭 园陵。为受香祝。才到 阙中。曹吏来言祈雪祭有命。当差享官执事云。问其期则十八日也。臣愚区区窃有所怀。敢此陈闻焉。夫冬而无雪。与夏而不雨。为灾均耳。靡爱牲币。遍走吁恳。固不容少缓。而第伏念节届阳复。有事 太庙。又以其翌日。重举祀典。连宵 奠献。礼烦仪渎。传曰。祭不欲数。数则不敬。其于肃肃穆穆之地。不瑕有未安者耶。况此涓日非稽龟筮。差宽其期。尤无所碍。臣待罪铨司。职掌差祭。窃附执艺之义。昧死言之。伏乞 圣明申命仪曹。姑退 太庙祈雪祭。改卜以行。俾重大事。不胜幸甚。
承牌赴 阙。病剧径还疏。(二十一日)
伏以臣禀赋脆薄。居恒善病。连岁远役。积有伤感。平生湿疾。肌体虽肥。一触寒暑。变生百症。源痼根深。实无奔走供职之望。而顾念鲁材蒙识。猥备使令。受 恩丘山。蔑效丝毫。蝼蚁微生。不敢自恤。立 朝以来。以病谒告者。廑至数次。伏惟 圣明亦必俯照矣。昨者差祭 园寝。路触风雪。栖息之所。适又废突。终宵寒战。担曳还次。膈间之痰。猝然上厥。傍引肩背。上晕头目。脉息不续。神识全昧。杂技药物。廑得回苏。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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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因遂关格。气结喉管。咳逆连发。强呷粥饮。便即呕吐。隔塞闷乱。辛苦万状。喘喘叫号。几不自持。臣亦不料其暴发而剧。若是之甚也。昨因开政有 命。天牌至于三降。一缕未泯之前。不敢为坐违之计。奋身床席。忍死趋承。行至中路。胸胁之间。气逆如潮。瞀眩昏窒。实有溘然凘灭之势。徒隶扶拥。终至于径返私次。一日之内。三违 严召。惶懔焦迫。求死不得。惟有亟就诛殛。以严邦宪。玆敢倩人搆疏。疾声哀吁。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怜。将臣职名。即许镌罢。仍命有司勘臣辜犯。公私不胜万幸。
辞大司成疏
伏以臣狗马之疾。猝然滨殆。坐违 三召。罪合万戮。乃伏蒙 天地父母曲加悯怜。许解职名。俾专调治。生成之泽。陨结难酬。血吁虽彻。殊简荐辱。国子除名。忽降于床箦沉顿之中。臣骇惶惭恧。罔知攸措。夫师儒之任至重。教士之法全隳。此万万非如臣者拟议之地。今不敢枝辞广陈。以效克让之故事。只以臣平日素心之自画与。夫目前危疾之难强。冒死言之。以冀 圣慈之垂察焉。人臣受任于 上。各有其职。论思献纳。甲兵金谷。任有轻重。人有能否。而随地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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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惟在乎殚诚与效力耳。臣文质无当。望实俱虚。徒以世家之故。前后忝窃。罔非踰分。始固怵焉而循墙。终至恬焉而滥竽者。非敢谓称职分之万一。只欲自尽其诚力之所至而已。若如今日之所 命。语其职则唐室之博士也。论其责则虞庭之教胄也。礼乐弦歌。以育人才。观感风动。以端士趍。下而致丕变之休。上而赞以宁之治。必得鸿儒硕士正己以临之然后。始可为无忝于斯职而不负乎斯责也。虽缘人物世降。挽近简畀。固不及 祖宗朝盛时。然亦皆一时之选。臣自少瞻望。如在天上。而立朝以来。往往与朋侪语。每以为禁近清华。犹可冒窃。惟成均之任。不可为也。盖为其无实学宿望。可以矜式而表准者。则除目一下。衿绅之徒。已将窃笑而大惭之矣。区区尽职之诚。程事之力。亦无地可施故也。臣非敢一毫饰让于受任之后。平生之言。寸心之定然耳。至于通读升补。即系目前紧务。臣诚万万不似。曾叨学官。屡经课制。今岂敢过费辞逊。而最是贱疾所祟。专在风寒。塞窦就煖。今几一旬。膈痰之关窒者。稍得开利。而乍脱衣被。风气冷然。则声从鸠尾汨汨而升。顷刻之间。迷瞀欲绝。臣固自危其症兆之不佳。而医人之来见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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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以存戒少愈。厚加调护。俾无至于重发难为之域。今若忍痛趍 命。一朝填壑。则蝼蚁微生。虽不足自恤。实恐有累于造化生育之至仁。此又危病之难强者然矣。臣虽欲贪恋荣名。丧失素守。抗颜皋比。自效其考课之劳。亦不可得矣。 天牌临门。蠢动无计。违傲之诛。竦息以俟。 圣度宽大。例罢犹靳。病里惶感。有霣沾衾。玆敢伏枕草疏。疾声哀吁。伏乞 圣明俯垂鉴察。亟递臣新授职名。俾名器无玷。残喘少延。不胜万幸。
辞大司成疏(甲寅二月十五日)
伏以臣昔疾尚苦。旧愆深彰。寄命于床笫之中。游身于颊舌之间。生意都尽。世念愈灰。不自意 圣明尚烦省录。 恩叙才下。继而有成均 除命。噫。以臣情病。虽责之以閒司漫局。尚不可冒没趋承。况此教胄之职。为任何如。而既递旋授。殆无异于以臣而代臣。且惶且愧。不省攸处。今若较絜人器。张皇辞逊。则亦近于稍可承当。姑先克让者。惟有矢心守分。毋使玷辱于皋比耳。前日之荐违 严召。终至获戾而不敢当者。不但为疾病之难强。而若乃宪臣之启语。冢宰之筵奏。罔非臣难贳之瑕衅。台阁之注望宜慎。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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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贰而闯拟。玉堂之请叙有例。而任己见而取舍。此其罪当如何哉。臣之于铨事。亦已八颠九仆矣。哓哓卞理。徒益其罪。固当嘿尔而待勘。第未知台望之异己者。辄断之以闯拟。则又安知傍观之窃议者。不疑其言之为闯论邪。虽然惠文之声罪至严。一身之廉愧至重。官职去就。更无可言。昨者 园陵行幸。竟阙陪扈。分义扫地。尤增死罪。今始疾声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垂矜察。递臣职名。勘臣负犯。以安微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
辞筹司副提调疏(三月十六日)
伏以臣之情理。实无夙夜供仕之势。而只为出入省闼。觐日月之耿光。不敢为辞逊之计矣。适值僚员不齐。番休无人。十日持被。如度三秋。况伏闻臣父宿患。数日以来。益复绵缀。情私内迫。有难自抑。敢冒烦渎之诛。仰申疾痛之呼。乞 赐镌递。俾便归护焉。且臣于新兼筹司副提举之任。尤有惶惑惭汗。万万不敢承当者。本司虽曰备边。实为政本。唐宋之门下枢密是也。自昔群僚皆务拣择。而有司为加重。至于衣绯兼管。最称难慎。苟非宿望通才。鲜或居之。臣本愚騃短拙。百无寸长。学不足以通方。识不足以断事。举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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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不过曰膏粱子弟之无实用者。商略庙议。与闻国论。固不暇论。虽责之以簿书之会刀笔之能。必知其愦愦不堪使。顾今内讧外虞。法废民穷。百度蛊坏。凛然有朝夕倾覆之虑。一分维持之道。惟在于得人任事。而才择一重任。乃复以臣处之。举措如是。亦可以观朝政也。庙堂虽适失举。 圣鉴宜无遗照。伏愿圣慈天地父母。俯察庸虚之实。深惟选任之方。亟命收回新命。以幸公私焉。
乞解职便护疏
伏以臣伏蒙 恩暇。归护老父。感祝 洪私。铭镂在骨。而臣父宿患之外。猝添泄病。变成赤痢。度数无算。连用药饵。未得分效。气息一倍凘缀。情理煎迫。实无顷刻离侧之势。夙夜供奉。既不敢旷日虚縻。院直苟艰。又不敢迟待由限。更冒万死。沥血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赐悯察。亟递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公私不胜幸甚。
辞副提学疏(四月十三日)
伏以臣于日者。待罪近密。猥竭情私。乃伏蒙 圣上俯垂矜悯。许递职名。床席刀圭。得自伸其救护之诚。天慈所暨。父病旋即向差。仰戴 洪造。河海莫量。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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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人臣受一言眷顾于君。已为没身之幸。伏况 赐教于贱臣。 宣旨于病父。委曲郑重。有类家人。斯实旷世罕觏之 宠光。祗奉 恩批时夜五鼓。臣父于奄奄昏昧之中。尚能自力起身。北望百稽。谆谆如梦中语。又莫非责勉子侄毕忠事上之义。父子兄弟。相对感泣。阖门陨结。不足以言万一之报。此夜此心。神鬼鉴之。今虽 命之以蹈赴汤火。不敢萌一毫厌惮之念。矧玆新 除。即是经幄之首选。儒士之至荣。逡巡前却。违慢渎扰。自陷于不恭之诛者。岂臣之情也。但念玉署迩班。孰是等閒。而至于长官。位任有别。辅导 君德。维持公议。皆其责也。顾今朝论多歧。习尚渐污。风澜机阱。时发而间现。自量臣之公心诚意。不足以感孚同朝。晚生薄识。尤难以妄学调剂。栖栖碌碌。只速讥刺。尚何维持之敢云乎。至于辅导之责。则臣以章句末业。事 殿下于帷幄。今已七载。沐浴恩波。亦可谓久矣。卒未能赞 圣学于丝毫。酬 圣志于百一。此皆臣之罪也。重以数年以来。鞍马朱墨。断废佔𠌫。掇拾旧闻。尽皆忘失。区区一鸣之技。亦既殚矣。环顾倥侗。更不敢备使令于顾问之地。而虽以天纵之智。惜阴之工。晼晚迁就。慨然有学负初心。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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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徯志之叹。则其所以左右开导。启发成就。惟此时为尤急。此任为尤重。虽使硕士宏儒进而当之。尚惧其不胜。况于臣哉。已试而效益蔑。升秩而官益荣。昧分饕 宠。腼然冒承。实非臣之所敢出也。 天牌之下。谨此趋诣于 九阍之外。疾声呼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谅臣恳辞之非饰。将臣新授职名。亟行改定。俾重名器。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因沈圣希疏。辞职疏。
伏以臣伏见副应教沈圣希疏本。愠臣日昨 筵奏。为说至深。臣诚不胜瞿然也。夫人之去就。如饮之冷煖。饮者固自知之。而万一当饮而不饮。不当饮而饮。则傍观之商论节度。亦其势也。臣之敢举馆僚之名于诸学士进退之间者。诚以禁直无伴。法讲久停。稍逊高节。勉赴 召命。不能无望于济济之群僚。何其怒之深也。僚寀之义。即同昆弟。始而求联床之好。终焉致阋墙之言。此皆臣诚信不孚。有以召之。只宜自反。第其复用前套之云。一何待人之薄也。臣虽不肖。亦尝奉教于君子矣。妆成圈套。纳人罪谴。窃所耻之。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岂必尔汝唾蹴而后为耻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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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亦少讲于修辞之训也。臣昧分饕宠。冒叨经幄。失职尸位。日夕惭惧。今于耻辱之来。尤不宜更厕迩列。而犹且淟然久处。淹直封章。自知其益见笑于高人。而重得罪于公议。伏乞 圣慈俯赐照察。即许镌递。俾臣稍存廉愧。少远耻辱。不胜幸甚。
请寝两儒臣外补劄子
伏以即伏闻备忘下政院。有副修撰任珽朴弼载补外。今日内发送之 教。此固出敕励之 圣意。而第伏念即今馆僚不备。法讲久停。目下无故。可以行公者。惟此两人在耳。朴弼载之许久撕挨。固为过矣。当诸僚并嫌之日。独先出脚。亦宜其趑趄。任珽则今日再召。若可以承 命。处冷之馀。疝病猝㞃。欲起而还仆云。苟究其情病。既异于无端违傲。伏望 圣明俯垂谅察。反汗 威令。仍责以前任馆职。使即就直。不胜幸甚。取 进止。
因宪臣筵斥。径出辞职疏。
伏以臣于今日 筵中。猝被宪臣之论斥。至目以党论之人。私心惭悚。已难自胜。而事端转辗。馆僚谴递。究厥所由。皆以臣故。噫。臣本不肖。树立无素。公心诚意。曾不能见孚于同朝。则不知者之斥臣云云。何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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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也。第其区区建白之意。实在于择大中而坚守。消淫朋而致治。其言虽微。其心诚苦矣。虽以 天地之大日月之明。俯垂 鉴烛。不以为罪。柱后惠文驳论森然。其言之得失。臣不敢论。只以 朝体言之。咫尺前席。台谏有言。廉义所在。岂敢为淟涊蹲冒之计也。臣非是悻悻见面。故作径情过分之举。即所以重台议也。存事面也。私义公体。固当如此。玆敢冒陈短章。径出 禁门。伏乞 圣慈即赐镌递。以伸微尚。仍加邮罚。以严 国纲。不胜万幸。臣无任战惶俟罪之至。
因宪臣处置。引嫌辞职疏。(五月十八日)
伏以持平成范锡引避退待。处置归于本馆。而臣之私义有不容参涉者。辄此陈闻焉。夫凤祥移配之还收。臣亦尝陈达于 筵席矣。台臣之论启。既出于公议。 圣上之靳允。有嫌于转环。使臣而议范锡。则其置诸立科也明矣。但其避辞。拖及宰臣。颇示咎责。宰臣即指前参判臣朴文秀也。文秀于臣为内外兄弟。亲在应避。义难可否。台臣处置事体至重。臣以亲嫌。既不能参涉。则亦何可晏然仍冒于荣次乎。伏乞 圣慈俯赐谅察。亟递臣职。不胜幸甚。
因冢宰疏。径出辞职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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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情理。实无离违病久。多日淹直之势。而馆僚不备。法讲将停。冒没肃 命。仍以持被。今且经旬。情私内迫。固难自抑。而即于罢对之后。伏见吏曹判书金在鲁疏本。以臣日者处置为嫌。 圣批又以过中为 教。臣于是不胜惶霣之至。夫臣之处置句语。不过曰宜致规砭云。则以规砭而断以弹文。不但示人之不广。恐亦非处铨衡而求勤攻之义也。且其公议时议之云。果何指也。臣未知公议者恶乎定。而时议者其在谁耶。臣诚树立素浅。平日言议。下不能见孚于同朝。上不能见信于 君上。冢宰之疏。颇费疑怒。丝纶之旨。斥以过中。臣虽无似。顾其职则经幄也。叨经幄之地。而进过中之说。则将安所用之哉。夕讲有 命。而犹不敢迟待。玆敢冒进短章。径出 禁门。臣罪于此。益无所逃。伏乞 圣慈俯垂谅察。亟递臣职名。以谢人言。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陈情乞养疏
伏以臣之情理。有不忍离侧从宦。不徒同朝之所见谅。抑亦 圣慈之所俯烛。而臣犹无华不践。有 命辄承。滥竽之愧。常诎于分义之重。循墙之恳。莫售于召旨之下者。不但臣之执守无素。饕恋荣禄。亦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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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父平日恪谨之之训矣。然而亲年益高。宿病转深。形症之沉痼。时月而有加。气息之绵缀。朝暮而异候。臣固行蔑诚浅。子职全亏。既不能服勤于调护。又不能尽力于药饵。向非 天地父母罔极之恩造。顾何以保有今日也。强抑情私。连就 禁直。 九门下钥。问闻路阻。则心腑焦郁。明发不宁。挨过一旬。如度三秋。人子之情。其何以堪。昨因家人所报。得闻臣父稍失将摄。当午纳凉。精神惝恍。言语蹇涩。胸膈闷塞。粥饮专却。床笫之间。亦不能起动云。此必是气虚受风。痰盛用事之致。臣自闻斯报。顷刻百虑。忽忽如狂。即欲投章吁哀。急归省视。而臣父又戒以干渎私恳。仰烦清斋矣。才罢 筵对。终宵煎忧。僚友相慰。亦为之伤怜。呜呼。君亲本无轻重。而恩义有时相夺者。只在乎权其缓急而互为之先后耳。臣抱恳迫之至悃。咨且而不敢发者。今始流涕毕陈于 闵覆之天。以冀垂悯而矜许焉。臣父今年七十有五矣。疾恙之危笃。如上所陈。臣又祚薄福眇。尚无嗣属。只有一弟过房季父。臣父膝下。只臣一人。出身以来。五载居外。虽縻内职。强半淹直。前后八年之间。在家之时无几矣。每诵古人爱日之言。未尝不怛然而疚心也。重以 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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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难报。畏涂多艰。凡臣之尸职素餐。发语处事。又莫非系念于老人。婴思于病里者。致养既阙。贻忧孔多。逝水颓景。馀日几何。恐为莫追之憾。以成难赎之罪。臣闻 祖宗定制。有七十岁以上亲者。一子归养。又伏闻编伍之卒。无兄弟父母年老者。亦许免役。即所以体人情而敦孝理也。伏惟 圣上至德配天。深仁济物。上奉 东朝。慈育群生。侍从之臣。为亲陈情者。无不曲蒙准许。孝悌之治。覃被八域。今臣眇末之贱。虽不敢自齿近臣。独不得与卒伍为比。浅薄之诚。虽不敢仰冀 特恩。独不可以成典为请乎。臣家世世禄。义同休戚。遭逢 圣明。沐浴 恩波。天高海深。不足以喻其渥。生霣死结。不足以喻其报。区区犬马之恋。亦岂欲一日离违于 轩墀之侧。而特以情事绝悲。敢为此乞身之计。昔先正臣李彦迪上笺请养。其卒章曰。事 国时长。顾捐躯而未晚。报亲日短。恐不逮于馀龄。三复斯言。有泪沾襟。中怀迫隘。言不知裁。伏乞 圣慈鉴微臣之血恳。先递见职。归调病父。察国典之至意。许臣终养以光 圣化。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瞻望祈祝。怵惕俟 命之至。谨昧死以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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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申前请。仍论李哲辅按覈事。尾请训局将校别军职惩治疏。(六月初二日)
伏以臣于日者。情私恳迫。疾痛之号。言不知裁。僭渎烦絮。无所逃罪。即文求志。窃庶几 天鉴之垂烛矣。及承 批教。辞旨特温。既示矜悯之意。终靳归养之恩。臣且感且惶。继以闷塞。益不知所以为心也。目今老父患症。不可以时月语其加减。言语愈益蹇涩。精神愈益迷昧。大势骎骎。如日下山。一旬不见。形貌顿悴。数日相守。方寸靡定。而馆僚撕挨。行公无人。禁直无伴。法讲久停矣。今欲畏义赴 公。则有不忍离侧。任情违命。则将不免亏分。公私之间。恩义难全。进退之际。冰炭相交。臣于是仰念 圣朝之法意。俯揆一己之情事。 先王定制。亲老子养者。敦孝体下。曲尽情理。即为如臣者准备矣。事君事亲。日有短长。区区乞身之恳。初非出于忘 殊遇而厌承明。只为惜此桑榆之残景。殚其乌鸟之微诚耳。惟玆哀悃。臣不自言。谁复为臣导达于 九重之下哉。诗云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殿下于臣。父母之慈育也。天地之覆焘也。敢又干冒万死。披沥肝血之辞。仰溷 宸严之听。伏乞 圣慈俯垂哀怜。亟递臣经幄之任。俾得安意救视。仍 命选部稽考挈令。毋复以职务相责。以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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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情。以光孝理。不胜幸甚。且臣于前献纳徐命珩论罪李哲辅事。诚亦有惧然而惭叹者。辄此附陈焉。夫按狱之难。自古言之。哲辅受 命之初。行凶之地方莫的也。罪人之情伪难明也。又其兢兢致慎。实附于宁失之经训。仰体乎好生之至仁。细洞之见漏。昌温之酌处。自今观之。固可谓疏漏。而其始则亦未尝不反复参验。断之以众供之同辞者。臣未知可以严惩者何事。削夺者何罪也。凡究覆事情。必经累次覆案。方有端绪。愈覈愈露。本末毕见。虽以鞫狱之重。初鞫而未能得实。后因他端而现发者何限。未闻以此论委官之罪也。今于哲辅独如此。甚矣其求人之罪也。盖因其开口触讳。为的于世。吹洗挤笮。靡不用极。至借臣昔者疏中一句语。自以得嘲骂之好把柄。噫嘻。何至是也。至于查事之委畀。非缘在下之尉荐。奏御之辞。又何其不审也。虽然哲辅今日之被困。实由臣疏语之见罪。在臣廉义。又何可厌然自掩。盘礴于荣次乎。亦乞治臣妄言之罪。以快人心焉。臣于治疏之际。伏闻日昨训局将校。与别军职宴饮于北营。倡优百戏。歌吹沸腾。欢呼谑浪。声彻于 禁闼。妇孺观光。逼近于灵坛。渎亵无严。已极万万骇然。而又伏闻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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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辄敢以禀 旨为言。省记入直者。并皆会集云。闾巷流传。虽未知其信然。万一有之。臣不胜忧叹焉。 国家之畜幸此辈。非时而试艺。令辰而赐食。接遇之节。固无异于亵御。若其临莅之道。宜主于庄重。使不敢以私小干请。而今此宴戏之举。何等猥琐。乃敢至于 紸纩之前耶。呜呼。不重不威。圣人攸诫。臣愚死罪。妄以为 圣质之加勉。当在于弘毅。前后进规。亦尝屡及矣。今日之事。虽未必为贻累之大段。推类言之。其端可畏。 宫庭宴私之中。臣僚耳目之表。其可忧而可戒者。又安知不在于启宠而纳侮乎。伏愿 殿下毋遽以为老生之常谈。而反省而加工。训局将校别军职。则摘发惩治。亦不可已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