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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鹿集卷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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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鹿集卷之十一
 疏○启○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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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题]
臣本来情势。断无抗颜从仕之理。而顷日 筵中。面承恳恻之 圣教。不敢遽为自处之计。泯伏数日。稍俟事端之止息。昨始寻单。恭俟 俞音之下。此际老臣之疏出。而骂辱之惨酷。声讨之严急。有非人臣所忍闻。揆以分义。岂敢一刻偃滞于 京辇之下哉。第以其疏尚未 批下。故姑为迟留矣。意外承宣辱临。 恩谕诞宣。所以开释而慰藉之者。至为谆切。负罪贱臣。何以得此于 君父之前哉。擎读拜顿。不觉涕泣之沾襟也。 圣恩俞隆。而情地愈隘。 特教之下。奉承无路。臣罪至此。宲合万戮。从当冒入文字。仰请 严诛。伏地惶恐不知所达。
对卞金有庆疏
伏以臣昨于承宣之回。草草附奏。仰感 圣恩之缱绻。俯悼身名之丧辱。达晓不眠。泪在枕席。今当告归。略陈哀恳。惟 圣明怜察焉。臣信心自愚。妄触骇机。危辱之来。宲所自料。沧浪缨足。尚谁咎也。噫。彼老臣。即是臣童幼时同闬长老也。平日情好不汎。是岂私恶臣而然哉。然人之所见。不能无异同。臣之不能为老臣峻急之论。无以异于老臣之不能为臣之荡平。然则各陈所见。平说道理。以听可否之决于 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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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可也。顾以街巷口气。公肆詈辱如此。此岂白头老成之体哉。老臣本来勇于此习。到今年至告休之日。犹不能忘情。臣窃笑其老而益壮。而若其所以勘臣者。则太不着题。臣方欲以悖出入之训。奉勉于老臣。尚忍与之较争。以犯古人无卞之戒哉。但臣忝在大臣。去就进退。自有体貌。头戴贼边人三字。而偃处 辇下。抗颜朝堂。必无是理。 殿下以犬马畜臣则已。不然则宜有以处臣也。玆敢擎纳 命召。迸出城外。擅行之罪。无所逃死。伏乞即 命镌削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人臣不忠无礼者之戒焉。臣无任瞻天悲泣之至。
命召传给后书启
臣径情擅行。无礼不恭。负累既重。添罪至此。律以邦宪。宜死无赦。而曲蒙 宽贷。得免诛殛。承宣踵至。传给 命召。 批旨温谆。开释无馀。至有仍为偕来之 命。臣以罪为荣。曷胜感激。而滓秽之踪。不可以复入 脩门。虚辱 宠数。深增罪戾。口诵 恩言。瞻望云天。抚躬自悲。伏地战慄。莫知所以仰对。
[缺题]
命召体重。非可以亵弃荒村者。故不得不冒死还纳。随纳随授。今已至五次矣。一向烦渎。亦甚惶恐。谨此姑为奉留。从当更入文字。申暴至恳。
自城外还海村告归疏
伏以侵晓动 驾。迫曛 还宫。伏惟 圣体不瑕有损。臣义不敢偃处远郊。进到东城之外。而素患腰脚之痛。遇新凉苦剧。不能转进江头。为迎送之礼。臣罪至此。安所逃死。抑惟念。臣遭罹危辱。恶名在身。虽欲熏沐洗濯。自厕于士君子之林。其路无由。此非臣过为撕挨。盖一国公议然也。顾今鼎席俱空。 至尊独忧。臣虽无状。岂不虑此。而咫尺城闉。无以入 觐。此非臣所乐为。诚以廉义之坊。不可越也。玆敢留疏告归。径还郊庐。瞻望云天。但有血泪盈襟耳。伏乞即 命镌削臣职。仍治臣罪焉。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承宣传 批后书启
深夜荒村。承宣临传 圣批。细细十行。莫非敷心之言。开释备至。责厉严重。臣双擎拜顿。宲不胜千万感惶之至。而至于提及左相之 教。至为悲切。臣仰念前日姓不同之 圣谕。俯念四十年形影相随之情义。伤痛惨怛。不觉涕泪之无从也。然区区情宲。尚有未尽见察于 天日之下者。而仓卒附奏。难以缕悉。谨当更入文字。毕暴肝血之恳。
二疏
伏以臣向于传 批承宣书启中。以从当更申血恳之意。有所附奏矣。犬马之疾。遇新凉添剧。叫痛昏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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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结撰文字。遂迁就至今。此亦臣迷钝之罪也。仍窃惟念。臣之今番出城。的有来历。盖自昨年以来。业已灰心当世。而搢绅之章。老臣之疏。相继迭攻。声罪之罔极。非人臣所忍闻。虽以臣冥顽。义不敢偃蹇自在。不得不迸出都门。恭俟 处分。此岂臣所乐为者。而亦岂有他意于其间哉。臣窃详 圣批辞意。若谓臣内有隐情。外为托辞者然。嘻噫。臣不敢知 殿下何为。以有此 教也。春间。宰臣所达云云之说。本出于中间浮哓。臣于其时。以申饬群下。勿复提说为请。 圣批亦尝嘉纳。而今忽有此情外之 教。臣诚莫晓其故也。噫。结发为友。白首同升。姓不同之义。不但 圣教云。然国人皆知之。言议之际。设有些少异同。不过为范,马,钟律之论耳。今于水落霜降之后。万事都讫。而尚有一毫查滓。未遣于胸中者。则狗彘必不食其馀。臣忍为此也。孟子曰。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 殿下既以臣为不信朋友之人。则岂容一日置臣于辅相之列哉。臣又于 圣批中。致仕之臣。何律加焉。其批无异处分之 教。益不胜悚懔之至。老臣疏上之夜。承旨来传别 谕。臣之书 启。有曰。宜不敢偃处 辇下。而其疏尚未 批下。故姑为迟留云。则臣之出城之计。已决于老臣疏 批未下之前。 处分之轻重。非所可论。藉或有 处分。在臣已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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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名。曾无毫分之益。而适足以上累优老之 圣化而已。臣将匡救之不暇。敢以律之不严为限哉。由上之说。则臣为薄行小人也。由下之说。则臣为悻悻匹夫也。臣事 殿下二十年。固知行己无素。而实不料卒以此见疑于 明主也。抑臣切有抚心而自悼者。臣虽不肖。盖尝读古人书。粗知伦义之为重。稍欲自洁其身名。不幸名位亢满。灾孽横生。昨今年来。所遭非一。而君臣之伦。被污于𤲷斗龄之诬。兄弟之伦。见议于前冢宰之疏。至于朋友之伦。亦且为无根哓讹之说所坏弄。呜呼。人有五伦。而臣则三伦病矣。尚可以复齿人类。举颜于日月之下哉。恨不能即时灭死。以谢天地神明。官职去就。顾何暇论也。伏乞 天地父母。哀臣怜臣。许臣终身放废。以为息补自靖之地焉。臣无任血泣恳祝之至。
[缺题]
伏以臣即伏闻。有明日 驾临庆德宫之 命。臣窃伏思之。世子移次。已浃旬望。 殿下止慈之情。 世子思慕之心。日益恳至。 亲临抚视。诚有不能已者。而但痘患收杀未久。直为相通。恐非当初慎重移避之本意。时任诸大臣之言。亦皆如此。伏乞更加 三思。退卜期日。不胜万幸。
[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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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者。史官来传时原任待朝入 侍之命。而臣之素患腰脚痛。见方苦剧。末由运动趍承。不胜惶恐之至。第臣昨见右相劄本。此盖臣等数十年来传授规摸。以为进退去就之决者。今虽入 对。岂有别般意见哉。
[缺题]
伏以 世子还次。有 命涓吉。亦在今日。臣窃伏思之。痘患收杀稍久。今虽 还次。固知无妨。而其在慎重之道。亦不可全无限隔处所。姑为移设于 昌德宫。允合事宜。伏惟 睿裁焉。
[缺题]
伏以臣素患腰脚之痛。近又发作。不利于行步。宾厅之会。 庭请之班。仅仅扶曳入参矣。自昨日午后。更加添重。达夜苦痛。如啮如刺。晨欲赴 阙。徒御已戒。而筋骨缓弱。不能运动。今日 庭班及 东宫问安。皆末由进参。情礼废阙。为罪甚大。伏枕惶恐。无所措躬。乞伏 严诛。以为具僚之警焉。
对辨尹凤五劄
伏以臣狗马贱疾苦剧。 圣玆曲轸。遣医颁剂。得幸差歇。莫非 圣恩也。臣向遭儒臣尹凤五疏诋。顾以朝廷多事。今始短劄自列焉。其疏所称媢嫉者。即指臣而言也。臣与山林。本无嫌怨。何媢嫉之有。若以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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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尊信山林。如儒臣之笃。而遂谓之媢嫉。则诚臣罪也。至于摧谢云云。臣无是事。其时 殿下以臣疏语不婉曲。有责备之 教。故臣果以此引罪而已。及臣退就位之后。山林始请归。而 殿下许之矣。事状不过如此。儒臣之言。必过听 筵说翻讹者而然也。何足深辨也。但其诟骂臣无道理。缘臣无状。辱 朝廷甚矣。义难自安。伏乞亟 赐谴罢。以安私分。以尊 国体焉。
以玉宝事。待 命书启。
臣敦匠不谨。冒犯死罪。来伏金吾。 显戮是俟。不自意 圣度天大。不惟不加之诛。至下勿待 命入参贺班之 教。臣擎读 恩言。不胜感激涕泣之至也。古人一字一点之误。至称死罪。此事关系之重为如何。而曚然不察。致有此差误之端。其罪状万戮犹轻。何敢晏然入参于班行乎。无由仰承 恩旨。益觉悚懔。仍为席藁。惟愿速被鈇钺之诛。
辞 赐马劄
伏以臣知罪颂罪。恳辞敦匠之任。而不获 命。改宝体重。不得不冒没行公。反躬自省。已不胜万万惶愧。而锡马之 恩。又及于有罪罔功之身。臣不敢知臣之获此果何名也。有罪而不刑。无功而滥赏。是 殿下之嚬笑。缘臣而两失之矣。此岂 国体之所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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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臣心之所敢安也。此臣所以请勿书名于修 启中。而今卒混被 恩典。以例则虽曰旧章。在臣则决难冒受。伏乞即收 成命。仍勘臣罪。以为人臣溺职偾事者之戒焉。
请收还把守将决棍劄
伏以臣方待罪于禁营提举。而事有关于本营者。敢此略陈浅见焉。伏闻昨日勋府 历临时。铁物桥屏门把守将校。以不即开门。有 令兵曹决棍之 命云。臣窃以为不然也。口来分付。不许听施。即兵学开卷第一义也。 历临事 命下后。大将传令中军。中军送令旗。分付把守将。然后把守将方可以开门。若无令旗指挥之事。则把守将之不开门。乃其职也。臣招问本营执事。则其言以为果不送令旗云。然则罪不在把守将。而罪在中军与执事辈耳。细柳门卒。岂不知天子之来。而未闻将军之令。故拒而不纳。今此把守将。以遐远武夫。能知此义。可嘉而不可罪也。彼果有希功望赏之心。而拒不纳大旗。则其罪可以袅首。何其论罪太重。而拟律太轻耶。臣谓 收还把守将决棍之 命。当该中军汰去。次知执事。亦令从重决棍。断不可已也。
[缺题]
伏以改宝事至严。重臣恳辞。不得戴罪行公。殆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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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而省愆颂尤。盖不敢暂时自安也。今则役已告讫。臣方泯伏待勘。抗颜朝班。宜无是理。今日即问 安日次。而不敢进参。阙礼之罪。尤无所逃死。伏乞将臣罪状。准律严处。以肃 国体。以安贱分。抑臣忝在保护之地。窃有区区忧虑。敢此附陈焉。 皇坛亲祭。期在不远。而才经 永禧殿享礼。 圣体劳撼已多。今又动 驾于旬日之间。达晓将事于不屋之地。则风露所感。窃恐大有妨于 静摄之候。伏愿更加 三思。即 令摄行务存。圣人慎疾之戒焉。
[缺题]
伏以臣入 诊退出后。流汗过多。烦渴饮冷。腹癖发动。膈痞头疼。精神若将昏窒。急于调治。扶舁还归。入侍有 命。而不得奉承。臣罪万死。乞 赐严勘。以肃朝纲焉。
论郑弘济劄
伏以臣方遭至亲丧。才经成服。今日问 安。不得进参。不胜惶恐之至。仍窃惟念。臣职在散地。非敢妄与国论。然事有关于刑政大体者。则亦不容不言以自负臣心也。臣于昨日。始闻岭南贪吏辈受刑。试取禁府文案见之。则其已承款。及行查者。无可论。独于郑弘济事。反覆考阅。则其违法犯科可罪者非一。而但未见必可刑之端。然则弘济之罪。癈锢之可也。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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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可也。刑之则不亦可乎。御史所纳文书二度内。其一则无印署白文。且其数爻与御史书 启相左。有不足准信。其一则果踏印矣。着署矣。然乃官库贷下文书。而非私用之的證真赃。其曰。假称贷下。实则私用云者。不过监色辈口招耳。监色口招。可保其必信乎。诈称公贷。隐归私橐者。贪猾之吏。固多有此。然官各库钱财。互相转贷。亦各邑通行之规也。今若搜得官各库贷用文书。而真断之曰。此假名私用云尔。则凡为守宰者。孰能免于贪墨之律乎。有印署贷下文书。则谓之假名。但以监色辈一番口招。證成其私用之罪。则是信口招。而不信印署文书也。求之法理。果为允当乎。刑者关死生。固不可轻施于人。况曾经侍从二品职者乎。顾今搢绅间。廉耻都丧。贪污成风。 殿下慨然欲有以峻绳之。臣虽昏愚。岂不知 圣意之所在。而且臣于弘济南阳军器事甚峻。此 殿下所知也。臣岂私于弘济。而敢为营救之计。以伤 殿下清明之理也。所重者。人命。所慎者。刑法。所虑者。后弊。而亦恐张廷尉,吴海恩笑人于地下耳。伏乞 圣明稍霁威怒。曲加 三思。分付有司。更加详覈而审处焉。
[缺题]
伏以臣猥荷 圣慈。俯轸贱疾。特 授留都之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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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至此。曷胜感激。第臣既在保护之地。 园陵动驾之日。不得陪从。此不但贱分所不敢自安。揆以事体。亦涉未安。伏乞仍递臣所带内局都提调之任。改 命他大臣。以为备员扈 驾之地。不然则 收还留都之 命。以安臣分。以存 国体焉。
辞右议政疏
伏以臣寄命散地。粗安私分。惟其远于势利。庶几免乎危辱。饱嬉优游。以为知足。乃者。相职特 授之命。忽下于千万意望之外。而视旧践。更进一步。臣惊惶忧惧。五内如失。殆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庸愚无状。本不称于辅相之任。而前此屡叨。无一事裨益。祗自取狼狈而已。此 圣明所洞悉也。夫事在疑似之间者。姑试之可也。 殿下业已试臣。而其不效无可疑焉。则斯可以已矣。岂容再试三试屡试而终不已也。然此从大体说耳。臣之所以矢心自画者。则有在焉。臣未知从古大臣有如臣昨年所遭。而复冒相职者否乎。孟子曰。国人皆曰贤。然后用之。若臣者半国士大夫以为不贤。不惟不以为贤。又以为有罪。同声而共讨之。安有半国人以为不贤且有罪可讨。而强置之百僚之首。以任仪刑之责者哉。其拂人心辱 朝廷。固已甚矣。而当之者。亦何敢自安。肆然行号令于庙堂之上也。当初臣之至诚哀吁。必递乃已者。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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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存 朝廷用舍大体。全一己廉隅峻防也。今若藉口一递辄复。方洋于荣爵重禄之下。则所谓不识羞耻者也。臣忍为此也。虽万被诛戮。断断无冒承之理。伏乞速 赐处分。改卜贤德。毋使重任久旷焉。臣方带保护之任。而当此 两殿受针之日。无以进参于 起居之列。此尤臣死罪也。臣无任惶恐战慄屏营祈恳之至。
[缺题]
昨日 恩批之下。不胜感激涕泣。固不敢过为撕挨之计。今此 特教。又若是严重。惶恐震越。逃遁无地。谨当即为趍诣。
[缺题]
伏以臣即伏闻。因儒臣所达。有关西前御史任𤩶拿问之 命。虚实间。儒臣之言既如此。欲一番查问而处之者。固知 圣意有在也。第闻𤩶疮病。视前尤重。方在死生未分中。当寒就囚。必有促死之虑云。若然则岂不有歉于仁恤之 圣德。而亦恐非当初保放中直勘之本意也。伏乞 圣慈更加 三思。收还拿问之 命。发缄取招。审其虚实而处焉。
八月雷后。论民事劄。
伏以收声之月。连有雷变轰烨之惊心。昨日为尤甚。伏惟 圣怀警惕。当如何哉。今 殿下夙兴夜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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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暇食。政令施措。皆可以当天心。而灾孽之生。乃如此。此则辅相不得其人之过也。明良之会。贤彦济济。而必以愚不肖如臣者。置之于屡试不效之地。所以咈天意而集天灾。乃其宜也。伏乞 深念应天以实之道。斥退臣身。改卜贤德。以幸 国事焉。仍窃伏念。应天之道。保民为先。保民之术。救饥为急。盖民者。天之子也。子饱则亲悦。民安则天豫。此必然之理也。今年 国内农形。大抵失稔。而沿邑海溢。实孔惨。咸水所及。一色赭赭。非若被水旱者。犹有馀茎滞穗可得食也。民无一粒之收。而使之出粟米麻丝。以供有司之需。则将安所取办哉。呜呼。膏血犹可浚。今膏血且尽矣。宁不哀哉。臣谓年分比揔外。别给海溢灾名。其被灾特甚面里。大同身米布。凡出于民者。尽减之。其下则以次遆减。以为一分安保之地。宜矣。常平之法。所以平谷价而裕民食也。即今京赈厅谷物。几至七八万石。有入无出。卒归陈腐。甚可惜也。臣谓限三万石划出。二万石给忠清道。一万石给京畿道。使之趁未冻。具舟楫载去。分送沿邑。限春赈前。减价散卖。以救民急。以其本钱。待秋作米。还储本厅。以为他日不时之备。宜矣。有司恤费之论力。而若保之泽未普。庙堂镇定之议胜。而救焚之举常缓。丁未以后。 朝廷规模大率若此。而恐有歉于 先王视如伤之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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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愿 圣明常以 大明仁宗皇帝勿令度支臣知之之 教。存心焉。赈恤白给固善矣。而朱子浙东之赈。富弼青州之赈。皆设粥。两贤岂不知白给之优于粥。而白给则费多而难继。故不得不以粥也。近来各路设赈。无岁无之。而专以白给为主。故奸伪日滋。而费用无节。若值五六年连歉。则 国力将竭矣。宁不可忧哉。白给之不足。设食设馔。甚或屠牛而饷之者有之。其沽名要赏之习。诚可痛也。臣谓今后则如此之类。十分痛禁。依 先朝丙辰例。二月三十日以前则设粥。三月初一日以后则给粮事。永为定式施行。宜矣。
请徐志修仍差春坊久任劄
伏以臣顷者以春坊久任事。有所 启请。仍以南有容,徐志修抄定。而有容自忠州。业召还矣。今闻志修出佐北幕。北事虽紧急。视诸春坊。不啻有轻重。且在外者则召之。在内者则出之。臣未见其可也。有容亦解本职云。恶在其召还之意也。臣谓徐志修北评事之任。即 命递改。与有容并仍差春坊本兼中见窠。使之更迭 侍讲。专意辅导。宜矣。
雷变后辞职疏
伏以冬月之雷。古岂无之。而连三月如怒如嗔。愈发愈暴。如今日之为。殆史牒所无也。此必有非常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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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祸。迫在眉睫。而人不灵觉。故仁爱之天。为之谆切警告之者然也。臣实愚昧。莫测其将有某事。而以事理推之。则阳气不吸而为凶荒。阴沴相蒸而为疠疫。以易象求之。则或为桎梏刑狱之徵。或为师众兵戎之验。有一于此。宁不懔然寒心哉。当此之时。所以察之于将然之际。消之于未然之先者。正辅相之责。而臣非其人也。以臣无状。充位于清平无事之时。尚惧不堪。责效于祸乱将迫之会。岂能有济。况此四次雷变。适在臣重卜之后。天意若有所指。而臣心之悚蹙不安。尤当如何哉。进乎 庙堂。而徒积尸素之愧。行乎道路。而不胜柴车之嗔。虽欲抗颜仍冒于具瞻之地。何可得也。伏愿 圣明即 命斥退臣身。更求贤德。使之绳愆纠谬。以匡 主德。使之调辛剂甘。以靖世道。使之立经振纪。以肃 王纲。使之兴利去弊。以济民生。以为亿万年祈永之图焉。
论事劄
伏以臣贱疾猝剧。至日 候班。不得进参。臣罪万死。臣伏读昨下备忘。 殿下遇灾。奋发将大有为。实心所发。施措光大。此正转灾为祥。倾否回泰之机也。臣于此。实不胜欢欣感激之至也。臣以庸愚。忝为大臣。碌碌尸素。无一善状。当此嘉会。又不能以一言仰答 圣上求助之至意。则臣之负 殿下益甚矣。谨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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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荛说。冒渎 崇听。惟 圣明澄省焉。今日生民痼弊。在于良役。而矫救之策。诚亦难矣。然天下之事。得其要道。则可不劳而成。今之要道。不过慎择道臣。而敦责之而已矣。噫。白骨之徵。黄口之充。非有疾痛于道臣。而罪发独守令当之耳。坐视龟玉之毁而后。无谴罚之惧。其饱嬉不事事宜矣。即今各道道臣。多得人。未必皆如此。而人情不甚相远。以臣从前按藩时事推之。亦安保其必不然也。今 殿下特下丝纶。严饬各道。然后明年春夏间。遣绣衣廉之。白骨黄口现发者。若至五名以上。当该道臣。勘以窜配之律。则于是乎道臣知所惧矣。道臣惧则营属歇役收布之类。不敢不沙汰。营属汰则各邑私募及各㨾隐漏作党造谤。使守令惧不敢下手者。皆将不令而次第见汰。如是则良丁足而白骨黄口之怨洗矣。 国之根本在都民。而都民生业。不过贡物与市廛而已。贡物之设已久。而贡价贵贱。今古悬殊。故贡人辈不无失利呼冤之端。而其中外缮工,归厚署贡物。最冤苦。将有涣散之形。纹缎禁而立廛失业。乱廛盛而各廛亦皆难支。如此之类。合有变通之道。缮工,归厚两贡物。分付惠厅。依蔘贡例。参酌加下为宜。至于乱廛。则各军门军卒,势家豪奴。挟势横挐。无所不至。而扈卫三厅最甚。此辈无尺布升米之利。而自愿投入者。欲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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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厅号之尊严。为恣意乱卖之计。此若不禁。则廛民无以支堪。若一切严禁。则此辈亦无以资生。此诚难处之甚者。臣意则扈卫军卒之创设未久。而元来不紧。不可不革罢。各军门军卒之挟势家奴乱廛者。则各别严禁。如有犯者。并与主将。而论以不检之罪为宜。然市民之凭藉乱廛之禁。操切物价之弊。亦不可不禁。许令物主陈诉法司。从重科治。以为平价和卖之地。立廛则令平市署采访物情。从长变通。不然则减等出役。亦不可已也。人才之生。渐不古若。而亦无不求自至之理。求之之术。科举外但有荐剡一路耳。从前别荐。未必皆得人。而其中亦多有可称者。 国家受用。似或胜于铨官。酬应干托之私。即令 庙堂讲定荐目。各举所知。以为分等调用之地可也。 仁祖朝有别荐之令。故判书郑世规以荫郡守。入德行荐。荐者凡十四人。询问宰执。然后直拜忠清监司。丙子之乱。世规首先勤 王。以忠荩著名。至拜吏曹判书。用人如此。国何患不治。今则虽别荐之人。或用或不用。臣未知其何故也。 先朝癸亥。因天灾警动。虽草野隐逸之士。莫不敦召。况原任大臣乎。判府事俞拓基。处荒郊已久。亦愿 殿下尽其诚礼。召致辇下。以广咨诹焉。金圣应之一时见罢。本非大事。臣非敢为之分疏也。第臣近闻物议。武艺别监之驱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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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者。非他人也。中日试才时。发怒于看势将校之抑置下等。无数诟辱。至欲驱打将校。走而得免。则后乃移怒于书字的。有此举措云。若然则此辈之豪横不戢。渐不可长也。臣以为即下秋曹。查其虚实而处之。宜矣。
论事劄
伏以通信使以执政事及礼单事。有所状 禀。而以其状草。誊示臣等矣待 启下。即当与首相登 对禀处。而首相所患方重。登 对早晚。未可知。而使行之尚今迟滞。大损 国体。供亿之弊。罔有纪极。不可无变通之道。故往复相议。略此劄陈焉。信使下去时。执政员数。彼若强争。则依壬戌例。勉许五员之意。已有 筵夺。而中间因彼人加请六员。情状可恶。故并与五员而严防。只依己亥例。以四员坚执事。分付使行。然此不过折破其奸状而已。非有终始必塞之意。而使行之因此迟滞。恐有伤于大体。至于礼单事。己亥誊录。既有可考。则该曹之以公礼单中。入奉行减数之故。欲为混减于私礼单己亥已给之数者。恐欠细察。宜使臣之更以为请。臣谓执政五员特为许施。私礼单亦为依例准给。俾无使行迟滞之患。不可已也。
[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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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 动驾隔宵。而雨未开霁。继之以风雪。明日之必然晴暖。有未可知。近来 圣体劳悴既多。今复触冒。恐有伤损之虑。 孝思虽切。差退日期。恐合慎疾之道。所陈短劄。仰贡愚忱。伏乞 垂察焉。
论倭参劄
伏以臣自 皇坛祭班归。素患脚痛越添。昨日药院问 安之日。宾厅次 对。皆不得进参。慢蹇之诛。焉所逃也。第臣有区区所怀。敢此附陈焉。礼单参之。待秋追送。虽出于万不获已。而以堂堂千乘之国。不能得略干斤人蔘。至有此苟简之事。其露拙于邻邦。贻羞于 国家。为如何哉。近始详闻物情。都下亦多有藏蔘者。而公家买卖。例多剋减。故恐惧不敢出。若一从时价准给。则蔘商闻风凑集。虽七十斤之数。庶几可充云。揆以事情。似有然者。而兵曹判书郑羽良之闻于其幕下将校干事者之言。亦如此。苟可以准得七十斤。则不可惜小费。而伤 国家大体。臣谓分付户曹。从时价折定广募。如宣惠厅,兵曹,禁,御营有财力衙门。亦为出力。以助户曹之费。而要以必准为期。有不可已。事到穷极。常例不足拘也。伏惟 睿裁焉。
请勉留首相劄
伏以臣罢 对归路。历见首相。首相归意已决。将有非久出城之举。夫金致良事。有无虚实间。在首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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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涉。而谏疏旨意。隐然在本事之外。人各自爱。其欲为门户性命之计。诚有不容已者。而将奈 国事何哉。以臣庸愚。十年随逐。惟老德是资。今首相去国。则臣将何所仰成。而可幸无罪也哉。此不但为 国家之忧。在臣身亦可谓切迫之灾也。玆不得不略具仰陈。唯 圣明浚发至诚。勉留首相之行。以幸 国事焉。
请饬备局诸宰劄
伏以近来百隶怠官。而备局诸宰为特甚。臣连日出令开坐。而一二人外。一例托病不赴。数次往复。而慢不动念。以致令出而还寝者屡矣。今 殿下迟暮忧勤。不遑暇食。而群下之怠荒不事。事如此。诚万万寒心。老病公故应颐外。若不大加 责励。无以肃 朝纲而成 国容。而臣之疲软不职。不能蕫率之罪。尤无以自恕。伏乞先斥罢臣职。以警百僚。更卜贤德重望。可以纲纪 朝廷者。以幸 国事焉。
对卞元景夏劄
伏以臣得见重臣元景夏疏本。以义州税田事。回 启之不如其意。言多不平。良是意外也。重臣 筵奏举条启下后。臣取见李宗城当初变通 启本。则以为漏结。上不入于官。下不在于民。夫如是则必在于土豪乡色。而重臣所谓怨声载路者。意必此辈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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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也。故信口泛说。初无一毫碍逼于重臣者。而其为言如此。不亦异乎。且李宗城经年按道。习于物情。此事利害。计度已审。恐或胜于一时过去。听于道路者之见。而变通属耳。又为蠲减。亦似颠倒。臣之防塞不许。意盖如此矣。人各有见。重臣之反覆争论。其意甚善。臣固多之。而至于相国之称。非奏御文字间恒用者。向者重臣。屡以此凌驾首相。而今复移之于臣。臣固付之于一笑。而公朝之体。所损非细。臣窃惜之也。抑臣积悴之馀。伤暑病发。湿痰流凑遍身。坐卧牵痛。不能起动。今日次 对。无由进参。不胜惶恐之至。伏乞 圣慈特 赐臣长暇。许令安意调治焉。
进良役实揔劄
伏以良役查正已讫。实揔十册。谨缮书奉进焉。始臣与故判书臣徐宗玉。主管而成之。适会臣有沈行。忙急了当。不免有一二不点捡处。而听于涂道者。从而横议之。遂至有改查正之举。臣与勾管诸堂。益加商度。务从宽大。臣实惩羹。不得不如此。而视前颇似纤悉矣。良役既不可以大变通。则惟此可以救得目前。而渊薮既塞。名额不加。则其为前头之利亦甚博。此明道所谓今人法度内处得其宜者。然人各异见。未知议者又以为如何耳。主事之臣。竭心力而为之。傍观者从容谈笑而败之。此从古通患也。浮议之来。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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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不曲察而确守之。则臣恐修改之役。无岁无之。而终于毁弃之矣。釐改曲折。俱在凡例及别单。伏乞 清燕之暇。细加 乙览。果无大段病败。则即 命入于剞劂。颁行中外焉。且夫法者。出于上而行于下者也。徒法而不行。则与无法何异也。今之内外营衙门。急于征利。而自肆于法度之外久矣。实总虽颁。若不严立禁科。则广召募贼民如前日之为者。难保其必无。夫如是则置实揔何为也。亦愿深留 圣意焉。
[缺题]
伏以臣昨日罢 对。所患腹癖。已有发动之渐。而今日备坐。强痛来赴矣。病势越添。见方气逆面烘。胸膈痞闷。头疼如碎。四肢如束。神识昏昏。若不保顷刻。急于调治。扶羿径归。而明日 大庙行幸。势难进参。身带保护之任。而不得陪扈于冒暑动 驾之时。其为罪大矣。伏乞就伏 严诛。以为具僚之警焉。
请寝 大祭前 幸主第劄
伏以臣病伏垂死之中。窃不胜区区忠爱之忱。敢此略陈短劄。兼请不职之罪。惟 圣明垂察焉。父子天伦之爱。贵贱无间。死生幽明之际。情理切迫。此 殿下所以 亲临贵主丧次。至再至三。而不知止者也。揆以典礼。虽若未允。参以人情。亦不甚异。况 殿下有素患膈气。少有拂逆。辄致冲亘。虽 殿下自知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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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往往不得按抑。此则病也。非过也。臣虽愚妄。不敢以此为 殿下深咎之也。第臣窃尝闻。传曰。子之所慎。斋也。又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 宗庙之礼。所以交神明。而圣人之致严敬有如此者。今番主第之 幸。适当秋 享清斋之时。岂不大有未安乎。情私所迫。虽不能已。独不可以差迟数日。以待 大祭礼毕之后乎。 殿下于 宗庙祭祀之礼。克慎克敬。洞属如在之诚。二十年如一日。此上下 神祗之所共悦豫。中外臣民之所共钦叹者。而今忽有此举。其为 圣德之累。当如何也。此盖 殿下蔽于至情。不自觉察。而然倘群下有言之者。则 殿下岂为是也。臣于日昨 诊筵。不能为先事之戒。病阻陪班。又不能争之于 命下之后。遂成 君父莫大之过举。臣自知罪万死有馀。伏乞 下臣司败。勘以不匡之刑。 殿下亦宜深加悔责。以戒将来焉。
[缺题]
伏以臣枉愚妄言。自速罪戾。泥首金吾。恭俟 显戮。不意 圣度天大。不加之罪。温谕特宣。至令勿为待 命。臣以罪为荣。感泣无地。所当进身 文陛。以伸叨(一作叩)谢之忱。况今阻 对日久。群情渴望之际。乃有此入侍之 命。惊喜之极。犹若披云睹天。以分以义。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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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即起趋承。而第臣狗马贱疾。一味苦剧。痰结腰胁。上下牵痛。扶拥起立。形如曲尺。杂试针药。终无分效。首尾旬望。渐成癃痼。以此病状。势难致身于 殿陛之间。 恩命之下。奉承无路。罪上添罪。尤合万戮。伏乞 下臣司败。 显加严诛。以为百僚之警焉。
[缺题]
伏以臣狗马贱疾。今已浃旬望矣。盖臣此病原委已久。痰癖在左胁下。如木有根。四布枝叶。绵络于遍体筋骨之间。少失将摄。生出奇怪症状。三十年于玆矣。年衰以后。其发渐频。而近因积悴。又当无前暑湿。顽痰周作。凝结于腰脚之间。屈伸枢要之地。起动之际。上自胸膈。下至脚膝。牵引酸痛。殆不可堪。腰屈不伸有若龟背之人。两脚痿软。寸步不能自致。终日僵卧。作一食尸。似此不已。宲有不能复起为人之虑。以臣无状。叨冒至此。满盈之灾。臣固安之。然山海之 恩。无万一之报。蒲柳之质。有先秋之零。此臣所自悲也。所带相职。非臣养病之地。未知前头费了几番控吁。而目下最惶闷者。身在保护之地。而当此问 安频数之时。一不得进参 诊筵。事体至重。而不能备员入 侍。致有提调递改之举。此皆臣之故也。病中忧惧。益不知所以自措。玆敢冒万死。仰渎于 静摄之中。伏乞 圣慈察臣病状之末由起动。药院紧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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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久旷。先递臣都提调。回授无故之人。俾臣安意调摄。得以少延残喘焉。
论事劄
伏以臣伏闻。以士还勘律事。专送咨官。庆源事则将附送于历咨之行云。臣窃以为不然也。士还事。彼之啧言虽可痛。然在我无可争变。不过以举行形止报知。而略陈愧谢之意而已。此虽少缓。固无妨也。至于庆源事。则其造家渐多。垦田渐广之后。其势难动。咨请之急。以时日争。此其缓急之形。了然可见。而朝家所以处之者。甚失先后之宜。臣未知其何说也。造家与退栅。其实一也。纳亲辈。既不利于退栅。今欲赞成此事。以为他日退栅之张本者。难保其必无。咨到之日。彼必行查于该地方。地方官若以为造家为几户。垦田为几顷。今已俨然成大部落。势难毁撤云尔。则纳亲辈。所以左右而立落之者。将何居也。咨请虽早。尚患难谐。况缓不及于成遂之后。使彼得无藉口之端乎。咨报缓急之间。利害所关如此。臣谓庆源事与士还事。同付入送。断不可已。必欲为之先后。则庆源事。亦不可不先也。伏乞更 询首相而审处焉。臣之狗马贱疾。一向苦剧。终日僵卧。便同癃废。前后问安。一不得进参。目今迎敕。郊幸在即。而亦末由陪扈。有臣如臣。生不如死。伏乞 圣慈曲垂怜察。先递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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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内局都提举之任。使之安意调治。以幸公私焉。
[缺题]
臣病伏垂死之中。适有所怀。略陈短劄。兼申病重实状。乞解药院提举之任。不意银台之臣。临宣 圣批。至有与首相同入日次之 教。一番登 筵。仰瞻 威颜。固臣至愿。 天鉴俯烛病状。亦庶几鞶递之有路。而病在腰脚。不能运用支体。跬步之间。非有人扶。则无以自致。即其伛偻蹒跚。不成模㨾之状。此来承宣之所目击而知之者。虽欲即起趍 命。而其势末由。病中惶陨。益不知所以自措也。至于所论咨文事。臣虽入对。劄辞外更无可达者。而登对早晚。既不可卜。咨行亦不可多日迟滞。伏乞依臣劄辞。更 询首相。而审处焉云矣。
辞职劄
伏以臣沉顿床席。今已月馀矣。前后 动驾。一未陪扈。药院问安。一未进参。亏分蔑礼。死有馀罪。病里惶恐。莫知所措也。臣之此病。盖尝重发于壬戌。而今复再发。壬戌则只左脚不遂。今则两脚皆病。而腰胁背腹。都成痰窠。少有运动。遍身牵疼。攀索运足。如儿习步。而数步之内。颠顿欹仄。加以喘息急促。若将闷绝。病在支体。药力所不到。试针无效。今将始灸。灸之而又无效。则医之技穷。而终于癃废而已矣。臣无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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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只以筋力奔凑为一分报效之啚。而今卒如此。此殆臣履盈既久。有以召过福之灾耳。天之所废。臣亦如之何哉。惟是瞻天路绝。狗马恋深。中夜不寐。但有耿耿。间从入侍诸臣。伏闻 天颜近益消疲。实有凛凛之虑云。凡在群下。孰不忧闷。而保护之地。焦迫倍甚。诚欲一登 文陛。仰觐耿光。叩首流血。备陈愚忠。而力不从心。乍起旋仆。瞻望云天。泪在枕席。有臣如此。生亦何为。保护任重。不可久旷。前后阙礼。罪亦难贷。前此屡陈乞解之意。而终未蒙 允。此恐 天日之明。未尽照烛而然也。今复冒万死悉陈。伏乞 圣慈曲垂怜察。先递臣内局都提举之任。仍治臣罪。以幸公私焉。
论事劄
伏以参覈使咨请事。庙议今已停当。咨官朝暮将发。而臣累日沉思。终未见其洽当。疆外事重。不容不一言之也。今此沈查一事。至为微细。李允方等虽得捷。无益于国。虽屈服被勘而归。不过与尹昌履,士还等同律而已。此在国家无甚关系。参覈之请。已涉张大。况辛卯例。系是杀越重事。非可以比援者乎。议者以为因士还之诬服。致有慢语。参覈使与之眼同行查。则彼必不能滥刑威䝱。可无诬服取辱之端云。此似然矣。然臣深究彼咨辞意。且闻失银事情。则允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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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必可胜之理。虽参覈使眼同。理屈自服之后。慢语之来等耳。果何益之有哉。不必张大而张大之。致令别生事端。则臣恐毕竟取辱视前更甚也。臣意则参覈使咨请。姑为停止。待被查各人等。齐到西路。守令中定差员押送。其立落一听于彼。则恐当万全无弊也。首译洪万运。彼咨中既已指名。则虽在老病垂死之中。事大之体。务在严谨。不可不担曳起送也。伏乞深留 圣意。更询而审处焉。
自劾疏
伏以臣伏奉昨下 备忘。以铨望事。诲谕谆切。不啻缕缕。臣擎读以来。惶恐愧恧。宲欲攒地而不可得也。臣窃尝以为党祸生于得失。得失生于通塞。故勿论彼此。非有大段寡累。则务欲两不枳碍。并容具收。以为调娱弥纶之计。此盖臣二十年苦心所在。迷不能自回者。昨于首相之书问也。果以此意答之。其不能敀一者。势也。可否之际。虽有些少参差。皆出于推车之意。顾何害于大同寅协之义哉。然事不顺成。致勤 圣教。则皆臣之罪也。不敢更为冒据职次之计。伏乞镌削臣所带相职。仍治臣罪。以严 国体。以安私分焉。
乞寝李天辅补外劄
伏以臣即接小报。吏曹参议李天辅以先用党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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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补之 命。臣窃以为不然也。呜呼。今之人孰非党人也。铨官欲不用党人。则将何处觅来乎。旧通例拟。初非有意。若曰天辅之拟玄光宇为有意也。则赵镇世,李永祚独非天辅所拟乎。其无情可推而知。以此为罪。不过甚矣乎。天辅数次为政。颇能恢荡。殊不似近来面目。臣心窃多之。此时失如此铨官。岂不可惜也。年前以台拟事。谴罢铨官。其后居铨者。必以疲软不能言者。物色排拟。此亦非朝廷之福也。伏乞深留 圣意。特寝李天辅古阜郡守谴补之 命。使之仍察铨职焉。
[缺题]
伏以臣狗马贱疾。跨三朔弥留。医者以为痰滞经络。强起劳动。则自当渐差之故。间尝扶舁。进参于陪班。赴筹坐亦屡次。而病状一㨾无减。寒凉以后。痰益凝结不散。腰胁之牵疼。脚膝之痿软。视前有加。明日郊幸。万无跨马随驾之理。情礼亏缺。生不如死。伏乞先遆臣职。仍治臣罪。以为百僚之警焉。
陈戒劄
伏以展省 园陵。 圣慕深增。病未随 驾。臣罪万死。仍窃惟念。近日 殿下临幸主第。凡几遭矣。 殿下方寸之积伤。臣窃独悲之。而上自搢绅大夫。下至舆儓贱品。所以忧叹则有之。此皆出于忠爱。非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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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谤毁吾君之心而然也。然人情日远而日忘。到今时月稍久。葬虞已毕。窃庶几哀疚渐忘。 圣心渐平。而又有昨夕历临之举矣。发引返虞。再次临哭。犹为有说。臣不敢知今复何说也。以此推之。则哀疚未尝忘也。 圣心未尝平也。人之伤生。唯哀为甚。以 殿下宗社神人所托之身。如是而可保无疾患乎。言念及此。臣只自拊心流涕而已。若夫举措之烦渎。礼节之过越。有不足言也。然 殿下明睿出天。年德高卲。若一闻理到之言。则岂不能觉悟也。臣愚死罪。第有一言可以仰质者。 殿下试思之。臣以前后丝纶见之。 殿下每以伦理为言。而群下所争。皆归之于伦理之外。夫父子之间。伦理所在。父于子丧。服衰带绖。所以行伦理也。而 殿下于贵主之丧。独不御衰绖。此岂薄于伦理而然也。诚以慈爱之情反轻。而帝王之礼为重也。既能抑情循礼于此。而反为无益之哀。烦复之幸。以自损于帝王之体。何哉。噫。慈父之于爱子。其情庸有极也。然哭之而死者不闻。哀之而死者不起。虽 殿下昼夜哭日三临第。贵主何知。徒损 圣体而已矣。臣尝闻贵主诚孝出天。虽幽显已隔。其炯炯之心。必有结而不化者。冥冥之中。所以眷顾回徨。咨嗟永叹。忧念 殿下之过哀伤生者。当如何也。然则 殿下所以爱之者。乃所以戚之也。以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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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慈之心。岂忍使贵主。不能安其心于九原之下也。 殿下试以此两说。平心反复而思之。则必有翻然觉悟者矣。臣又有未可知者。当 殿下数次临幸之时。诸臣群起而言之。今则寂然无闻。是谓 殿下举措得当。无可言而然耶。抑谓 殿下不可谏。而遂不言耶。二者必居一于此矣。孔子曰。唯予言而莫予违。一言可以丧邦。呜呼。不幸近之矣。事过之后。固知言之无及。而区区为此者。终不能无望于 圣心之一悟也。伏愿 殿下诛其狂妄。而察其忠爱焉。
[缺题]
臣之日前登对。盖出于一瞻 天颜之计。而 殿陛出入之际。扶曳匍匐。不成皃㨾。固已万万惭愧。而劳动之馀。腰脚牵痛之症。一倍添剧。方在委顿叫楚之中。虽承入 侍之命。万无自力趍诣之路。不胜惶恐之至。从当冒入文字。仰陈恳迫之情。兼请逋慢之诛云。
辞职劄
伏以臣狗马贱疾。乍歇乍剧。居然四朔于玆矣。顷日登 对之后。一赴于 候班及筹坐。仍又进参于胄筵。劳动既多。症形越添。昼夜叫楚如刺。两胫渐已枯削矣。盖臣此病。积有源委。重发于壬戌。今复再发而周流百变。遂盘据于腰脚之间。而将不得复为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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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间歇之时。如欲扶曳趍朝。则或可以黾勉自力。而蹒跚匍匐。不成皃㨾。臣自顾影。亦觉愧赧。人之见之者。将谓斯何。臣虽无似。亦粗知尸奔肉走。决性命饕富贵之为可羞也。臣于秋初。力辞药院。至于议政本职。则不敢为控免之计者。或意调治日久。自当渐差。而今已半年。略不变动。针灸百方。迄无分效。于是乎臣亦自分为废物。而官职去就。遂无可论矣。揆百之地。非臣养病之所。而首揆之衰老独贤。又非私心之所敢安也。玆不得不疾声哀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察臣病状之不为复任夙夜。即许镌改臣职秩。俾臣得以安意调息。更卜贤德。使承弼重任。毋至久旷。不胜公私万幸。
请寝 太庙亲享劄
伏以秋序垂尽。霜露悽怆。感时追远。将有事乎清庙。此出于 孝思之切。不容自已者也。臣等固当将顺之不暇。而区区过虑。则亦有之矣。 殿下正当不以筋力为礼之年。而伏况 圣候连在静摄之中。今若当寒澡洁。达夜将事。则虽 孝思贯彻神明。百灵扶拥 圣躬。而难保其必无感伤。苟有然者。岂不凛然寒心也哉。圣有慎疾之戒。礼有摄行之文。伏愿 圣明更加三思。勉循舆情焉。晓来雷变。又万万惊心。此时。宜静不宜动。应天之道然也。臣病不能起动。末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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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逐诸臣后。面陈愚忠。不胜惶恐闷郁之至。仍窃惟念。轰烨之作。正在纯阴之节。天意玄远。厥咎谁执。臣以无状。叨滥至此。固已未允于天心。况今病不事之。虚縻俸禄。所以顺天工而妨贤路。甚矣。警告之来。不其宜乎。恳乞亟 命镌遆臣职名。改卜贤德。以答天谴。以济时艰焉。
辞职劄
伏以臣方在淹病祈免之中。今日 大庭之班。不得进参。亏分蔑礼之罪。安所逃也。伏乞显加严诛。以为百僚之警焉。仍念臣之日前辞劄。盖出于万分不得已之计也。相职重任耳。臣业已冒受。岂敢以一时微疾。遽欲解免哉。病在肢节。初非重症。痰湿流注。顷刻变化。朝而差减。则夕可以行仕。故百方调治。遂及半年。间赴筹坐。一登 筵席。以自试其可强不可强。而知其终无奈何。然后始敢辞焉。夫蹒跚则可以就班。匍匐则可以登 殿。臣亦自料其如此。而蹒跚匍匐之形。非可以施之于赫赫具瞻之地者也。其苟且可羞。孰甚焉。臣百无一能。而独未尝以苟且事 殿下。今于头白垂死之日。岂忍为此也。如欲不为入侍。只赴朝堂。如首相所达。则尤不成大臣去就。以此以彼。无他道理。惟有一遆为两便于公私耳。臣以无状。遭遇 圣明至此。义不敢自有其身。水火燥湿。惟欲生
归鹿集卷之十一 第 427L 页
死向前。以为万一报效之啚。而蒲柳之质。未秋先零。狗马之疾。将成癃癈。此殆臣穷命然也。抚躬自悼。尚何言哉。伏乞 圣明亟许镌遆臣职。名改卜贤德。毋令重务久旷。亦令臣得以安意调摄焉。
论事劄
伏以冒寒动 驾。达夜将事。 圣体静摄之馀。不瑕有损。臣虽在病伏中。不敢息偃在床。进伏阵外。以便承 候。今始舁还私次。迹涉慢蹇。无所逃罪。乞伏严诛。以为百僚之警也。臣得见 启下举条。因户曹判书朴文秀之言。诸路木花灾。一切不许云。有司恤费之论。无怪其如此。而揆以王政大体。实所未允。易之益卦曰。损上益下。民悦无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欲益于下。则必损于上。岂可以上之有损。而遂废益下之政哉。户曹今年年分。比总大都八十六万结。然其中旱田居半。而通八路全无所收。然则民将以四十馀万结之出。应八十万结之役。其间白徵之冤。当如何哉。旱田之不给灾。自是金石之典。固无可言。至于木花田不两耕者。自前间有给灾之例。则民之望幸于 仁主者。必有甚于赤子之求哺者矣。立视其如此。而恬然不为之动。则恶在其为民父母也。虽文秀之言。未尝曰木花不被灾也。特以灾之。及民者些少。不足为惠。毋宁不给。使国计无损云尔也。既知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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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足为惠。则优给之。使之为实惠可也。而反欲并与其些小者而割削之。何也。见人有饥欲死者。始欲与之以数匙之饭。以其不足饱也。遂夺之于口吻之中。则可谓仁乎。噫。投醪于河。使士卒群饮之。是岂有酒味哉。然士卒愿为之死者。感其有爱恤之德意耳。把束之灾。虽不足为大惠。比之于河中一杯。不已多乎。文秀。仁将也。必有讲于投醪之义。而不能举斯心而加诸彼者。有司之吝蔽之也。臣切惜之也。今年灾结。几准上礼。极总就其中。虽割出六七千灾结。所损不过为文秀所云九牛一毛耳。伏乞更 询首相而善处焉。
[缺题]
贱疾一向无减。 召命之下。末由趍承。不胜惶恐之至。仍念臣以病状。屡烦仰渎。至承善摄之 批。则便同受暇。而史官每每临传入 侍之。事体未免屑越。差复间。政院合有禀旨变通之道。敢此冒死附陈焉。
[缺题]
即于夜中。史官来传待明朝入 侍之命。今朝虹变。万万惊心。此际有此 召旨。岂敢不𨃃蹶趍诣。而顾此病状。无路蠢动。不胜惶恐待罪之至。
陈戒兼论事劄
伏以雷异之馀。虹变继之。灾孽之来。若是稠叠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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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臣以无状。充位辅相。愦愦伴食。不能副燮理之责久矣。况今癃疾癈事。一味尸居。所以旷天工而糜天禄。未有甚于臣者。此殆上天之意。警告于臣。使之知所处矣。伏愿 殿下勿谓臣例辞。即命镌改臣职秩。改卜贤德。以幸国事焉。臣伏见昨下备忘。警动振刷。责躬减膳。饬励群工。既诚且严。 至尊独忧。臣罪益彰。臣奉读未竟。不觉汗泪之交迸也。臣病阻登 筵。不能少效愚忠。以塞延访之盛意。伏枕惶愧。益无所措。谨以瞽说略干条列。仰渎 圣鉴。臣虽入侍前席。其言不过如此。惟 圣明留意澄省焉。其一。保啬 圣躬也。圣人进德修业。至有不遑暇食者。而所以节宣起居。保养身体。以延益寿命者。亦至矣。 殿下过于忧勤。水剌每多失时。往往达夜不睡。此群下所共钦诵。而继之以忧闷者也。虽以今番 大享言之。静摄之中。又当极寒。而 孝思所迫。咈群情而必行之。百神所扶。虽幸无事。至今追思。懔然寒心。 宗社臣民。所恃赖者 殿下。而 殿下何自轻若是也。愿 殿下进德修业之中。兼尽节宣保养之方。毋忽圣人慎疾之戒焉。臣又伏闻。 殿下自 太庙还宫时。涕泪纵横。哀动左右云。臣有以仰圣孝之出天。然 殿下上奉 东朝。下有元良。晚运方亨。有可乐而无可忧。何故过自悲伤。以损天和也。 圣躬安则国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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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石。世道人心。虽有千般奇怪。皆不足虑也。亦愿深留 圣意焉。其一。教谕东宫也。臣伏见 御制三条训戒东宫者。皆圣人之言也。王季为父。而有文王焉。文王为父而有武王焉。以 殿下为父。而其有不成就令德者乎。臣于此。不胜感叹欢忭之至也。然臣窃𣊺我邸下。受气盛大。岐嶷异常。渊默沉凝之中。发越横逸之气。若不可御。当此血气渐壮之时。一有差失。悔不可追。 圣谕首条。似以虑及。而臣窃望 殿下常常照管。频频戒饬。视冲年益加详密焉。言有不敢尽者。惟在 殿下默会之也。其一。矫革民弊也。民弊非一。而最甚良役也。良役之弊非一。而黄口,白骨之徵。最冤酷者也。祛此之弊。惟在守令之尽心。守令之尽心。惟在道臣之尽心。道臣之尽心。惟在庙堂之督责道臣。道臣自知罪罚之及己。则自可以董督守令而使之尽心矣。然其要在择送绣衣。廉得实犯。道臣以下勘以重律。则黄口,白骨之徵。不期无而自无矣。昔孙武以兵法说齐王。王以数百宫人。试阵法。孙武斩二队长。援抱鼓之。坐作进退。皆如法。孙武拜曰。王之兵定矣。今臣亦以为罪一二道臣。而 殿下之良役定矣。臣窃伏见 圣意。若以臣言为未尽然者。而臣之愚见断断如此。故前后屡烦陈达。绣衣亦已抄启。待岁翻即为发送。不可已也。市民弊瘼。使洪象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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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厘革事。曾有 成命。而尚不举行。今则象汉重有所遭。出仕早晚。未可知。更令兵曹判书金尚鲁。与该署提调徐命彬。商确变通。俾为一分之惠焉。其一。慎惜爵赏也。爵赏者。人主励世磨钝之具。宜慎而不宜滥者也。已往者。臣不暇言。而赏加与特擢。今年为最多。适会国家有事。不得不如此。而天爵之屑越则甚矣。伏乞自今。益加难慎。以为贤有能之劝焉。武弁升擢无渐。边地防御无人。准瓜迎送纷纭。为弊多端。而出身未几。无不得专阃臬。生疏愦愦。多不成㨾。国有缓急。将何赖焉。至于荫路中。如光,罗,忠,尚等大州牧。则必其屡经郡邑。蔚有声迹。如 先朝时李万稷诸人。然后始得为之。今则新荫无资历者。莫不力啚而横占之。吏无善治。民被其害。良以此也。臣谓严饬两铨。务加慎简。毋得如前骤滥宜矣。翰圈铨郎之变通。实出于 圣人造化之大权。无容更议。然召试见落者。辄敀春坊说书两窠。遂为升六之捷径。参下之极选。而翰林则便为冗官。故见落者不以为愧。反以为荣。恶在其变通之意也。兼说书。自是翰林兼衔。今后则非翰林毋得滥拟。说书则勿拘通拟。而召试见落者新圈。召试后。始许拟望。则翰林遂为荣选。而侥幸径升之弊息矣。铨郎变通之后。三品升拟。罔有限节。反为名官躁进之阶。事极无谓。今后则经幄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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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录前。勿许升拟。庙荐则勿拘。宜矣。中庶六品仕满者。不过以略于邮窠调遣。入仕之歧甚多。而疏通之路甚狭。故各司之官。此流居半。官方之淆杂。固已甚矣。而积仕多年。无故作散者。往往有之。此亦可怜也。各道监牧官备望受 占。与正官无异。臣谓革罢自辟之规。以中庶仕满者。计其朔数先后。以次差送。则疏滞郁而清仕路。莫善于此。如以为自辟。不可尽癈。则勿用闲散。就时仕中。许令自辟。似为两便。臣长东铨时。各道邮官参上参下窠。一切计朔差遣。无势者可以坐得。有势者不能力取。纷竞干嘱之习顿止。其有益于恢公之政大矣。并乞 睿裁焉。其一。振励台风也。噫。台阁之为虚设。久矣。上不匡君违。下不纠官邪。风俗一任其坏败。纪纲一任其颓夷。此其故何在。以言获罪者。前后相续。党伐倾轧之辈。安得无罪也。然乌鸢破卵。凤凰不至。此必然之势也。且臣幼时。及见 肃考盛际。久于台职。而噤默不言者。自铨曹往往斥补。此古道也。而今则无之矣。无赏而劝之。无罚而惧之。人孰肯言之哉。臣意则即今言官之在罪籍者。未知几人。而勿论有罪无罪。一并疏释。屡入台而不一言者。出补边远郡县。以为劝惩之地。则台风庶可振。而其为德于边民。亦大矣。其一。登进人才也。昨冬臣以别荐事。陈劄蒙 允。其后又为禀定荐目。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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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已久。而至今无一人荐进者。亦足以观国纲也。可胜寒心哉。噫。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也。岂真无马也。此韩愈氏之言也。当今之世。亦岂无人才也。臣病蛰闲居。偶得见一二草野文字。其中有学穷象数。傍通韬略。要可谓杰然奇士。而死且十年矣。都城十里之内。有如此人物。而宰相未有知者。使之埋没而死。通京外如此类者。未知为几人也。臣以此知人才之未尝无。而患上之不求耳。臣愿 殿下申饬诸臣。使之精白公举。拔其尤者而用之。以为明扬之地焉。向者首相以储养将才事。陈达蒙 允。而今至三四年。终不能举行者。何也。亦愿 殿下严饬各军门大将武臣。参上参下中。公选好身手有精神气力者。习之以书史骑射。授之以韬略谋猷。使之相与磨砻砥砺。日稽月考。别其才否。而黜涉之。如 皇朝王守仁之言。则必有成就之效。而早晚缓急。庶可以得力矣。其一。防微杜渐也。丁未以后。攻斥荡平者。不一其说。而直以反不如一进一退之说。肆然陈之于 殿下之前者。自李世师而唱之矣。奉令承教之臣。不善对扬。注措之际。不无病弊。推车之义。但当随事规勉。救偏补弊。偕之大道而已。顾何必打破荡平。变作一进一退之局。使搢绅流血。 宗社阽危。如辛壬戊申之辙而后。快于心欤。此必有一种阴邪之类。诳诱乡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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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事者。诬引故相。尝试 上心。以为凶害国家之计耳。今 殿下赫然在上。如日中天。臣非敢有过忧而其为不祥。则不但为天津之鹃。踯跼之豕而已。怵焉永虑。宁不寒心。伏愿 殿下益坚圣志。益广圣聪。使鬼蜮之辈。无所售其计。严饬铨臣。大恢贤路。毋令此辈得以藉口焉。凡此七条。虽似陈腐。要皆时措当务之急。愿 殿下勿以人而废其言焉。良役实总。毕刊已久。岁初即当颁布。而 御序久不下。颁示之期。恐有纬繣。敢此惶恐提禀焉。臣即见小报。以投书贼未捕。因台臣疏论。五六武将。尽入于现告罢职之中。 国体似然。而举措则恐涉骚扰矣。此际得闻郑寿松,李义礼。以前已坐罢。付标分拣。并入捕将望云。当初拿罢者乃缵新,郑寿松二人。而李义礼则未尝见罢。其所分拣。亦涉混同。不可不更审而处之。
辞职劄
伏以天运循环。一阳初复。伏惟 圣德体天。益膺休吉。顾臣癃废。末由进参于 大庭候班。情礼亏缺。无所逃罪。乞伏 严诛。以警具僚也。仍念臣引病祈免。沥血哀吁。今几遭矣。庶几天鉴俯烛。鞶褫有命。而尚今 崇听漠然。此必禽诚浅薄。不能孚格之致。而抑 殿下或谓臣病不至大段。犹可以任驱策而供夙夜也耶。病犹可强。而敢为托辞图便之计。则子而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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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也。臣而罔君也。是可忍也。臣事 殿下二十馀年。虽无寸长之可言。若其水火燥湿。生死向前。不但臣所自信。虽不悦臣者。不谓臣不如此也。况今年力未衰。展布有地。言计皆从。 宠渥弥隆。且幸危辱不至。情地粗安。当此之时。公然称病。无端引伏。忘情于爵禄之重。自阻于 仁覆之下。自非病风丧性。必不为是也。即此而求之。臣之真情实状。居可见矣。噫。立身清朝。得事 圣主。进则揖让前席。依近耿光。退则侍讲胄筵。仰听英音。此人臣之至荣。天下之至乐也。而不幸残疾癃废。此路当永阻矣。中夜不寐。抚膺涕泣。人情到此。宁不悲哉。臣伏承前劄之 批。有助步入 侍之教。此出曲轸之 盛意。臣虽愚顽。宁不知感。然此旷绝之恩礼也。臣考诸前史及国朝故事。在宋如文彦博。在我朝如李元翼者。间或得之。此皆元臣大老也。上施之而不滥。下受之而不僭。如臣者。名虽大臣。实则时原任中年最少者。而乃敢凭藉宠灵。扶掖上 殿。则其为僭妄当何如。而 恩数之亵越。亦恐非朝廷之盛事也。 德音隆厚。而奉承无路。病势无减。瘝旷滋久。百尔思量。唯有一遆。为两便于公私耳。伏乞 圣明曲垂矜察。即命镌改臣所带相职。改卜贤德。以幸国事。以安私分焉。
论赵德中兼陈参覈事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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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于前北兵使赵德中窜配事。深有惶愧不自安者。敢此首实焉。秋间。德中历辞于臣。自言赴营后行操。则正当冬节。自前如此之时。有历路行操之例。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云。臣以前例如此。则依例为之。无妨之意。答送之。臣即当以此意通于首相。草记陈达。发关知委。而臣病昏愦愦。全然忘却。德中则以为言认为庙堂指挥。遂于路中。发令行操。其矇然则诚有之。而误德中者臣也。德中窜而臣独晏然。非廉义之所敢出。乞 赐镌削。以安私分焉。抑惟念。罪有原情。经著赦眚。德中固有罪。而实出无情。谴罢足矣。窜配不亦过乎。戎事主严。台言得体。而参情定罪。王政所先。伏乞 圣明更加酌量而处之焉。臣得见赍咨官金昌祚手本。参覈事虽得准请。其回咨中。折服其心等语。显有不平之意。毕查后。慢言之来。难保其必无矣。首译洪万运以老病垂死。不为入送云。渠以呈文中首题者。与他有异。揆以事体。恐不可不送也。今日庙堂有查问事。推捉外方人。道臣守令。称以其人老病。不为起送。则可谓恭有礼乎。彼既内怀不平。而从而不能曲尽在我之道。则前头诮啧之言。将何所不至也。渠虽情状可矜。有不暇恤一体起。断不可已。驿子等。皆以远方疲残之辈。当此严寒。必有中路陈毙之虑。分付户曹。优给衣资及入彼地后路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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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之宜矣。
[缺题]
即者。史官来传入 侍之命。目今妖狱未竟。天灾孔酷。忧惧之极。莫知所济。即当𨃃蹶趍造。奉承 明教。而不但病势添剧。难以蠢动。所遭台言非常。揆以廉义。无由抗颜入对。 召命之下。不得承诣。徐入文字。仰请严诛云矣。
[缺题]
伏以臣昨日伏承入 侍之命。而贱疾添苦。已难蠢动。且有所遭情地难便。 恩命之下。不得趋承。达夜惶懔。莫知所措也。台疏之机。切臣者凡二段。而皆可笑。不足深卞。且其人今已罢黜。臣虽疲劣。不欲与之呶呶争口气。而其为危蹙不安则甚矣。揆以廉义。岂可冒没抗颜于具瞻之地哉。伏闻 亲鞫命下。而末由进参。臣尤死罪。伏乞即 命遆罢臣职。仍治臣罪。以严公法。以安私分焉。
[缺题]
伏以臣所居僻左。病又不能自振。赴 阙既晚。 殿坐已久。身为大臣。怠缓不事事如此。将何以蕫百僚而肃颓纲哉。规以邦宪。罪合万死。玆不得不待罪 阙外。短劄自列。伏乞下臣司败。依法重勘。以为人臣怠慢者戒焉。
[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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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狗马贱疾。已成癃疲。无以自力于夙夜之事。而只缘 亲鞫事严。不敢偃伏私室。扶曳进参。蹒跚匍匐之形。有骇具瞻。臣固顾影自愧。而连日处冷。症势越添。顽痰益坚。隔断上下。腰膂牵疼。脚膝痿软。叫苦痛楚。殆不自堪。今日 帐殿临鞫。 大庭候班。皆不得趍参。亏分蔑义。罪合万死。伏乞亟 命遆臣之职。治臣之罪。以严公法。以安私分焉。
论李泰劄
伏以臣冒寒参鞫之馀。狗马贱疾。一倍添重。腰脚酸疼。不能屈伸。昼夜叫痛。僵卧如尸。盖自七月以后。至今七朔。一味无减。行且经年矣。开春以后。欲更施针灸。而源委既痼。收效未易。臣于是自分为废人矣。相职未解。重务久旷。坐糜俸禄。有关廉隅。首揆之衰老独贤。亦甚不安。伏乞 圣明即命遆改臣职秩。以幸公私焉。今之言世道之弊者。莫不曰纪纲颓败也。贪墨成风也。躁竞成习也。有识之言。大抵如此。然此皆泛论。未有指事摭实而言之者。 殿下深居九重。何由知纪纲之真个颓败也。贪墨之真个成风也。躁竞之真个成习也。今则真赃的證。现发于 天威咫尺之下矣。群下若又专掩匿覆盖。不以闻于 殿下。则是群下朋欺而 殿下孤立也。臣虽癃病癈伏。无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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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世念。而痛愤之极。不得不一言之也。李泰就鞫后翌日。臣承 命再阅其文书。判义禁金始烱来言。某某文书。昨有而今无也。夫 亲鞫事体。至为严重。罪人文书。毋论紧歇。既入于搜探之中。大臣以下亲阅于 殿下之前。而一夜之间。潜自拔去。此宲自有鞫厅以来。所未有之变怪。而今日国纲可谓无馀地矣。臣即其坐咎责始烱。以为文书都事。不可不严处云。而始烱未几病遆矣。此而置之。将无以肃颓纲。而其为关后弊无穷。臣谓当该文书都事。拿问严究。期于得情。判义禁金始烱罢职。诸堂并从重推考宜矣。有一守令驮送钱货于李泰家。使之分馈各处。列录件记。现出于众目皆赌之中。而及臣再阅时。则已见拔矣。文书虽失。禁堂问郎及侍卫诸臣皆在。焉可诬也。近来外方钱进封之说。盛行于闾巷。然臣则意其出于浮哓。未必真有是事。今而后。始信其言之不妄矣。噫。武臣爱死。文臣爱钱。此岳武穆所以痛心于宋氏末运之弊。而诚不意 圣明之世清平之朝。亦有此事也。此而置之。将无以惩贪墨。而一代搢绅。皆将不免为暗昧之敀。臣谓李泰未发配之前。更加严鞫。使之一一现告。与者受者。并勘以当律宜矣。热中不靖之辈。急于功名。奔走于庙剡升擢之际。揣磨于朝论离合之机。其交通书札。皆以泰为之渊薮。而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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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怨詈大臣。排轧同队。其言之可骇可羞。有令人掩耳而走者。今日世道虽曰凌夷。诚不意清朝衿绅之列。乃有此蝇营狗苟之行也。此而置之。将无以抑躁竞而励廉耻。而 祖宗盛时。未尝不致严于此等之事。至有或终身废锢者。此朝廷之所以清明。礼让之所以兴行也。臣谓一体严问于泰。摘发其人。刊去朝籍。以洗朝廷之羞宜矣。自有此事以来。有口皆言。有耳皆闻。台阁之臣。必有能为 殿下言之者。而仄听数十日。寂然无闻。 殿下寄耳目于台阁。而台阁之负 殿下如此。臣又自处以大臣重厚之体。而嫌于讦人阴事。仍遂不言。则是臣亦负 殿下。而恐尹光履笑人也。臣谓李泰事以后。行公台臣。一并黜补边远州郡。以励台风宜矣。臣之贱疾。已无望于复供职事而虽以上所陈数事观之。其为大臣无状。不能靖世道。而尊朝廷。可知矣。恳乞亟 赐斥退。改卜贤德。以弘济艰难焉。治劄之际。史官来临。宣入 侍之命。而顾此病状。万无起动趋承之望。再辱 恩旨。只增慢蹇之罪。伏乞亟加罪罚。以为具僚之警焉。
对卞元景夏劄
伏以臣日前一劄。但欲清朝廷而严国体。此心皎然。天所鉴也。即见重臣元景夏疏本。臣不胜瞿然惭悚之至。重臣本来。善为老成之论。深远之虑。今其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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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其如此也。然其所引皇朝本朝故事。何其不端的也。杨左之银赂。三尹之米馈。臣则只知为百世之诬案。而重臣则谓之疑案。疑案者。事在似有似无之间者也。然则重臣所以处杨左三尹诸贤者。不已薄乎。而今此钱馈。未始查之前。亦何可直敀之于疑案耶。且其疏。以为相劄未上于文书现捉之际。而左券今已乌有。其意若谓臣故为用意。不言于现捉之际。追论于见失之后。以为株连蔓延之计者然。噫嘻。是何言也。臣与重臣。周旋久。不意其疑臣至此也。伊日臣追后入侍。始得闻钱馈件记之说。其不即席发之之由。前已筵达。不必更卞。而言有来历。證左明甚。文书虽失。犹在也。其为株连蔓延之虑。不亦过乎。臣虽不肖。平生未尝为崎岖之行。阴暗之事。而今卒见疑于重臣如此。更何颜面。复冒于具瞻之地乎。伏乞先遆臣职。仍治臣罪。以为妄言者之戒焉。
辞职疏
伏以三阳回泰。天休鼎至。区区颂祝。曷有其极。顾臣淹病支离。已成癃废。 庭候常礼。亦且阙焉。迹涉慢蹇。惶恐无地。乞伏 严诛。以为具僚之戒也。仍念臣之今日情地。危臬甚矣。臣之平生所秉执者。破党二字。而今以锻狱激党。为重臣所忧。心口异行。头脑大谬。生无以举颜于 明廷。死无以敀见于臣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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腼面。尚复何言。然此从廉隅上说耳。藉令无此情地。其病不可复从仕宦。则亦已审矣。臣以孤童。幼而失学。长益无闻。盖庸众人中最下流也。乃 圣上不以卑鄙。过加拂拭。出入将相。居然二十年于玆矣。日中则仄。月盈则亏。此天理之所必然。而亢满之咎。遂以疾病当之矣。传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臣之于大臣之责。不能者多矣。格 王正事。臣不能也。论道经邦。臣不能也。至于靖世道而尊 国体。臣亦不能也。所可能者。只有筋力奔走一事。而今则筋力且尽矣。虽欲随分。自效于夙夜之事。其势末由。养病私室。坐糜公廪。有关廉耻。寻单请急。宜已久矣。而系恋于 恩遇之隆厚。眷顾于 宗国之忧虞。徊徨踯躅。不忍遽为去就之决。而且意病在肢末。自当渐差矣。今则首尾八朔。岁律且更。而一味苦剧。有加而无减。是则天必欲废臣。而引免之计于是乎决矣。向于 帐殿。屡次入 侍。其蹒跚匍匐。不成貌㨾之状。 殿下已亲鉴之矣。臣虽无耻。迟暮垂死之年。忍为躄𨇨老狗之行也。抑臣亦尝奉教于 殿下矣。戊申辞勋时。臣七上章。而数十违 牌。末梢 圣批。有他日成美于卿之 教。故臣奉信如金石。遂出而应 命。今臣年迫六旬。位已亢极。如是而犹不知止。担舁病𨈬。从事于富贵之场。则晚节无状。大质都亏。 殿下虽欲成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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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美。将何美之可成也。人主一言。信如四时。臣所藉手而要惠于 殿下者此也。伏乞 圣明哀臣怜臣。先许遆臣相职。仍许放退田野。使之安意调摄。以卒馀年。上有以不失其信。下有以不辱其名。以为臣主俱荣之地。千万颗(一作颙)祝。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自效(一作劾)
伏以臣病伏垂死之中。伏见 御制诗下政院者。臣奉读以来。不胜惭愧欲死也。然区区情实。犹有未尽见察于 天日之下者。玆敢冒死陈暴焉。臣于向者。以李宗城铨望事。与首相相持者。不过欲不负翟黑子之意也。每每角胜纷争。以伤事面。非臣本情。今其停不停之间。初无适莫。而特以乞免之中。例不当干涉庙荐。故首相书问之时。不敢可否。劝令独荐。其间委折。不过如此。乃首相过于审慎。至烦颐启。遂生葛藤如此。良可慨惜。然首相之意。亦不过欲为弥纶之计而已。夫岂有他哉。伏乞 圣明深加谅察而善处焉。臣之病难供职之状。前疏已悉。旷废职务。徒费廪禄。不但廉义之所不敢出。亦非 国体之所宜有。伏乞更勿留难。即 命遆改。以幸公私焉。从当更入文字。今不敢烦渎也。
元景夏 筵奏后自效(一作劾)
伏以臣即闻重臣元景夏昨日 筵对。以臣前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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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事。有所陈达。 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其大意则可知矣。其曰。左相之劄。无事中生事。其曰。半朝廷已虚矣。其曰。数十年调剂。功亏一篑。其意盖谓臣搆虚捏无。倾陷朝廷。以沮败 殿下至诚建极之治云尔也。重臣前此一疏。语意隐映。至为危怕。臣意业欲引义自处。而姻亲之间。不可过露形迹。故不为深卞矣。大抵臣与重臣。本无相失之事。而中间适有不幸事端。以移乙之怒。龂龂于臣。数年以来。所以阴诋而显斥者。非止一再。而臣深念大体。务为含忍。今则彼之持臣益急。无复顾藉。如是而迟回不去。则湛宗之祸。难保其必无。何敢一刻自安于京 辇之下哉。玆敢擎纳 命召。迸出都门。席藁泥首。以俟处分。
王世子听政日陈戒劄
伏以我 邸下以冲年。受艰大之任。 邸下将何以称塞 大朝付托之至意哉。臣等窃为 邸下。不胜区区忧虑之至。今当蹈抃之馀。敢以五条之说。仰备座右之铭焉。其一。愿 邸下立大志焉。所谓大志者。大人之志也。 邸下虽在冲年。听断国政。实行大人之事。苟不能弃幼志而立大人之志。则何以任大责而行大人之事也。大人者。如尧舜文武是也。诚有欲为尧舜文武之志。则尧舜文武斯可为也。其一。愿 邸下敦孝悌焉。所谓孝悌者。顺父母之心之谓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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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之心。莫不欲其子之为善也。亦莫不欲其子之不为不善也。 大朝之所欲为。 邸下必为之。 大朝之所不欲为。 邸下必不为之。事无大小。惟以顺 大朝之心为心。虽宫中微细之事。一皆咨禀而行之。问寝,视膳,承颜,奉教之际。益兢兢尽诚礼焉。其一。愿 邸下勤学问焉。所谓学问者。学为尧舜文武之事。而读书穷理。以为修齐治平之本者也。不读书。则何以穷万理而应万事哉。勿以酬应之繁多而有所间断。一日两筵。毋或停废焉。方今春阳已舒。昼漏渐长。殿阁和风。诵声洋洋。则 大朝听之。必欣然乐而忘忧。此孝亲之一道也。其一。愿 邸下屏玩好焉。所谓玩好者。珍宝奇玩花草禽兽。凡可以悦耳目者是也。一有爱好之心。则将使嗜欲长而志虑荒。其弊不但止于妨工害政而已。夏桀之酒池肉林。商纣之琼宫瑶台。皆由此出。可不惧哉。其一。愿 邸下严近习焉。所谓近习者。宦官宫妾之类是也。朝夕左右。易于亲狎。 邸下必须庄重自持。使此辈。战兢严畏。洒扫使令之外。毋敢有毫分踰滥。而其中轻妄多言语者。必斥远之。此事关国家治乱。前代覆辙。斑斑可考。在今日尤宜严立防限也。是五说者。 大朝所以致太平而享寿福者也。臣等今以奉献于 邸下。此岂非 邸下所当继述者哉。呜呼。惟敬则心不放。惟诚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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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宲。敬从九容始。诚从不欺始。惟 邸下念玆在玆焉。
[缺题]
伏以臣狗马贱疾。已成癃废。宲无望于夙夜奔走之事。而此时义不敢言病。扶曳跛蹇。匍匐从事。其苟且之状。呻楚之苦。诚有不能一日堪耐者。而日前会讲时。跌仆于陛阶之际。腰膂挫闪。筋骨牵急。日夜酸痛。卧不能兴。目今 陵幸隔日。而以此病状。跨马驱驰。万无其路。将不得陪从于 銮跸之后。分义情礼。亏阙无馀。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疾声哀吁于 贰极之下。伏乞先遆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人臣怠慢者之戒焉。
[缺题]
伏以今日 动驾。臣当与百官。祗迎于 皇坛门外。而适遭至亲丧戚。身既犯染。不敢出入于 斋洁之地。亏阙情礼。惶惧无地。乞伏 严诛。以为百僚之警也。
乞寝侍坐次对待 教举行劄
伏以昨日次 对诸臣。多不进参。虽入侍者。别无建白。草草备文而退。此皆臣等无状。不能振励蕫率之致。惶愧之极。若无所措。况今早霖。弥月不霁。两麦已病。夏旱有徵。天之降灾。亦莫非臣等之故。臣等何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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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安于位次也。伏乞即 命斥退臣等。改卜贤德。以济国事焉。臣等即伏见昨下 传教。 世子侍座次对。一朔一次为之。而待 下教举行事定式矣。臣等于此。窃不胜闷迫抑塞之至也。始 殿下不忍坚拒群下苦恳。勉许一朔两对。臣等之心。尚以间阔为病。曾未几何。减其一次。减之不足。又使之待 下教举行。若无下教。则是将终月而不得一睹 天颜矣。一殿之内。 两圣同临。元良从傍裁禀。 殿下随事指挥。譬若重轮在天。万物昭明。此在 殿下为天下之至乐。在臣等为平生之快睹也。虽日日为此。宜不厌其数。而乃反有此 命。臣等愚昧。诚莫晓 圣意之所在也。噫。子有爱日之诚。而亲不许温凊。则为子者之心。当何如也。臣等无似。虽不足比数。 殿下独不念二十年狗马之旧。而忍为此也。然此特臣等情事然耳。第以国事言之。我 邸下虽睿质天成。裁断如流。事须经禀于 殿下。然后可举而行之者。十居五六。而因两对稀旷。多有稽滞。即金吾滞囚一事。而他可推知。两对而尚患如此。况一对而待下教始行乎。一日二日。将使万机丛脞。庶绩不凝。其为害有不可胜言者矣。虽使臣等每日登筵。碌碌随逐。无所猷谟。不过如昨日之为。 殿下所以厌薄而弃绝之者。固其宜也。而涓滴袜线之补。视宦官宫妾。则犹或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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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伏愿 圣明更加三思。上念国事。俯矜群情。收还新 命。依前举行。千万幸甚。
承 批后与首相联名劄
伏以臣等昨上请谴之章于 大朝。兼陈觖郁之群情。恳祈收还前夕所下侍坐次对减一次之传教矣。及奉 圣批。不惟不赐允许。辞旨之间。实有不胜其惶悚惭慄者。臣等心陨魄掉。莫省置身之所也。 圣上所以深慨于世者。罔非臣等不自振励。亦不能蕫饬之致。昔范雎。不过战国之一说士。昭王临朝发叹。雎谢病免。缘臣等无状。致我 圣上忧勤竟夕。其负国大矣。衅咎著矣。如是而犹不知退。则将不免为范雎之罪人。臣等之。不敢腼然仍冒。于此焉决矣。 圣教虽责臣等以善补元良。而臣等才拙诚薄。事 大朝二十年。既未能丝毫裨补。今当 邸下一初之政。尤岂有砺新协赞之望乎。玆敢泥首私次。沥血哀吁于 重明之下。伏乞亟 令镌削臣等之职。以彰臣等不职之罪。使朝纲载肃。百僚知警焉。
乞暇劄
伏以狗马贱疾。湿痰为祟。每当暑月。辄致增剧。昨年此时。乘感发作。腰脚痿癈。沉绵半年。近因针效。稍能起动矣。今当无前潦热。已有复发之渐。而向因 大朝入侍。深夜退出之际。失足于殿陛之间。腰胁挫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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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疼转甚。坐立起居。渐觉艰楚。失今不治。恐益添重。玆将切闷之恳。仰渎 离明之下。伏乞特赐 恩暇。以便调治焉。
自劾劄
伏以臣昨于 大驾还宫时。中暑昏闷。几至坠马。经入路傍闾家。杂试药物救急。担舁还家。仍成暴泄。达夜辛苦之中。以首相将入 诊筵。敕馆请宴无人。不得已强痛进诣。奉传 御帖。停当免礼。然后始伏闻。有首相请宴之 教。臣之替行。虽在承闻 传教之前。而其为惶恐则甚矣。且臣昨日 驾前。既承入 侍之命。则敕馆竣事。后当即追入 阙中。与首相同登诊 筵。而病势如右所陈。末由自力出入于 殿陛之间。昨既落留于陪班。未罢之前。今又不能奉承于 成命之下。臣罪至此。万陨难赎。伏乞亟 令先遆臣职。仍治臣罪。以严邦宪。以安微分焉。
乞暇劄
伏以臣以无似。猥膺专对之 命。臣在朝实无毫分裨补。出疆可以驱驰效劳。臣诚乐之。焉敢辞也。稍待凉生。便可以束装登道矣。第臣狗马贱疾。祟在湿痰。每当暑月。辄致增剧。即今潦炎正甚。而敕行迎送。奔走劳弊。腰脚旧疾。发动有渐。必须数十日谢事闲居。十分调摄。然后病不至添苦。而庶无临行狼贝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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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昨以此意。面陈于 大朝。既承允俞。而今又申达于 离明之下。伏乞 邸下曲加矜怜。许臣长暇。俾得专意调治。以为无事远行之地焉。
乞递副使李昌谊。兼陈使事劄。
伏以臣猥膺专对。今方治任。待涓吉当发矣。第闻副使臣李昌谊。母病沉笃。渐至危域。昌谊方在煎泣焦遑中。其情理如此。而迫令离舍远赴。非 孝理所宜。若或临时递易。则狼贝尤多。不如早为变通。以便公私。臣谓李昌谊副使之任。即为改差。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宜矣。臣行之不可不早发。曾已 筵达矣。臣取见臣沈行时誊录。则先送李枢赍咨入沈阳。探问皇太后皇后来不来。枢行未还之前。臣则发行。道中得其回报。而方物追到湾上矣。今欲待金泰瑞回还后发程。则恐涉太缓。以日字计之。回信当在八月旬间。今亦依沈行例。辞陛吉日。趁旬前推择之意。分付该曹宜矣。
辞职劄
伏以臣受 恩暇。调病有日。而中间暑泄。转成毒痢。一日夜。登溷无算。真元虚脱。痛楚苦剧。奄奄垂死。人鬼莫分。此际伏闻。 大朝明将临幸主第。以此病状。万无起动参班之势。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伏乞亟 令攸司。治臣慢蹇之罪。以为百僚之警焉。仍念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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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愚无似。蒙 大朝隆恩渥泽。添居揆地。十年于玆。愦愦碌碌。无一善状。既不能仰副 大朝委托之意。又无以奉赞 邸下维新之化。事事乖当。件件做错。罪戾日至于增积。情迹不胜其危蹙。惶惧之极。无所措躬。引分自处。以避贤路。宜已久矣。而况今专对有 命。远行在前。还朝之期。约过半年。其间重任之瘝旷。当如何哉。将使 至尊独忧。首相贤劳。亦非臣心之所敢安也。伏乞即递臣所带相职。改卜贤德。以幸国事。亦 令臣得以安意就道焉。
辞职劄[再劄]
伏以臣顷以未行前。乞解相职之意。仰吁于 贰极之下。而诚浅言拙。未承 恩许。惶恐闷塞。益不知所措也。顾臣危蹙情地。与首相无异。独自晏然行公。宜无是理。此不待臣之多言。而 离明想已洞烛矣。况今奉使出疆。势将半年虚带。臣心之不安。姑毋论。国事之瘝旷。非细故也。不可不趁今变通。以幸公私。伏乞亟赐处分焉。臣之贱疾。一味沉顿。泄痢无度。真元渐脱。落席昏痛。不能起动。明日 动驾。末由趍参。臣罪至此。宲合万戮。亦乞即降威罚。以为人臣慢蹇者之戒焉。
辞职兼论事劄
伏以臣伏奉昨下 传旨。有明日备坐次对举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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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弥月阻 对之馀。群情颙仰之中。乃有此 命。区区欣幸。曷有其极。臣即当𨃃蹶趍造之不暇。而第臣情地之惶恐不安。与首相本无异同。首相方寻单乞解。臣且引病受暇。诚以一时并单。有所不敢。而初非彼此情地。略有轻重而然耳。到今臣若独自晏然行公。则不成廉隅。亦不成事面。其于听闻之骇惑。物议之嗤点。何哉。且闻日前司书李敏坤上书中。有搀及时事者。而臣亦被其诋辱云。书既留中。虽不得其详。其为愧蹙则甚矣。尤何敢为抗颜冒没之计也。特 教之下。玆不得奉承。臣不胜死罪之至。仍窃伏念。臣以至愚无似。忝居大臣。愦愦碌碌。无丝毫裨补。近又癃病支离。不能自力。引分自处。宜已久矣。况今出疆在迩。四五朔往返之际。重务之瘝旷。尤当如何。其间首相虽撤单复出。首相亦衰老独贤。臣虽在外食息。岂敢自安哉。伏乞趁臣未行前。先递臣所带相职。改卜贤德。以幸国事。以安私分焉。臣以关系使事者。有欲禀裁者。敢此附陈焉。臣行既兼谢恩。谢恩中。方物移准一款。本系前皇后颁谥事。与今行进贺者。吉凶相混。恐有彼中执颐之虑。此则不可不留付节行。若然则节使当谢恩。而见差正使。亦当在变通之中。首相之意亦如此。伏愿 圣明即赐处分焉。
承旨传 批后书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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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宣深夜来临。传宣 圣批。洞然开晓。更无馀蕴。惶恐感激。不觉涕泪之纵横也。 圣教至此。臣虽愚迷。岂复有一毫难安之端以自阻于 仁覆之下哉。虽明日即当趍造。以仰承 德意之万一。而但念首相尚在寻单之中。臣以一般情地。先自行公于首相未撤单之前。廉隅事面。终涉未安。当与首相往复相议。以为去就之决云矣。
[缺题]
伏以臣昨以区区去就权衡。微陈于附奏之末矣。臣与首相。轮翼相随。今十年矣。以一般情地。同时引入。毕竟进退。宜无异同。首相未撤单之前。臣若先出。则不成事面。亦不成廉隅。臣心之渐愧不安。姑无论。朝廷多司直之臣。其肯舍臣而不言乎。苟有言之者。则臣虽啄长。何能自解也。且首相方以衰病为辞。臣一出。则首相必将以鼎席不空为诿。仍遂为谢免之计。然则臣不但自坏其廉义。将并与首相进身之门而塞之。而独当重任。无所仰成。折足之患。势所必至。此等事情。臣虽不言。 圣明必以 洞烛。伏愿 殿下以勉出首相为先务。勿以臣之去就为念焉。虽今日首相若出而造朝。则臣必随其后矣。
传谕后书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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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虽承勿待 命之 教。而情地罔极。不敢遽还私次。仍伏金吾门外。以俟 处分矣。千万意外。史官复临。传宣 恩谕。委曲开释。俾勿撕挨。至于口传 圣教。尤万万郑重。臣虽冥顽。宁不知感。惟是震剥之馀。神魂飞越。痛迫抑塞。不知所对。伏地涕泣。惟俟鈇钺之诛云矣。
对卞宋莹中劄
伏以臣所遭人言罔极。宲非人理所可忍。而不能即时灭死以谢天地神明。此亦臣罪也。幸赖 大朝洞察臣心事。还给 命召。至令勿为胥命。而断断血忱之 教。昭揭如日星。臣虽死复何憾也。惟是分义惶懔。情事冤苦。不敢遽还私次。亦不敢冒入文字。仍为席藁待 命。已经二日夜矣。今始收拾惊魂。略搆短劄。哀鸣于 离明之下焉。臣于昨冬。伏读 御制训谕。其中第一条。在 邸下宲为时雨之教。臣于此。不胜钦诵之至。而且臣窃伏睹 邸下德器沈厚之中。有英气烨然动人者。臣有以知 邸下受天地盛大之气。得以善养之。则为尧为舜在此也。故敢以保养成就之意。仰勉于 大朝。前后 筵中。亦尝因 圣教屡及此意。而面陈于 邸下者。亦非止一二。陈于 大朝者。所以陈于 邸下也。陈于 邸下者。所以陈于 大朝也。原其本意。但欲自尽其忠爱之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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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不意今为台臣所持矣。台疏中难制二字。臣劄所无。而至于横逸二字。本与发越同一语意。故臣遂以发越横逸四个字。形容 英发之气。而重言而复言之。莫非赞叹期望之意。而文字来历。亦不为无所据矣。今台臣上去发越字。下添难制。捏合为说如此。此其欲置臣于何地也。噫噫。诚天下之至冤也。然此无他。臣十年揆地。盘礴不去。中经无限奇怪。毕竟沧浪。又有此事。臣但中夜抚膺。自伤其支离不死而已矣。三日泥首。迄无 处分。彷徨踯躅。穷无所归。此际承宣俨临。又为传给 命召。仍谕其止之 圣教。臣双擎九顿。不觉血涕之沾襟也。然以此危迫之情悰。不敢久淹于京 辇之下。玆不得不冒死。还纳 命召。奔迸出城。经情妄作之罪。尤无所逃死。伏乞下臣司败。显加严诛。以为人臣不忠者之戒焉。心怀愿忠之志。而臣陷不测之地。生为抱冤之人。而死为不瞑之鬼。人情到此。宁不哀哉。今当告诀。临书涕泣。不知所云。
书启
臣不思悻悻之戒。作此望望之行。迹涉颠妄。罪在罔赦。而 圣度天大。不加诛罚。始降 别谕于泥首之中。还给 命召于出城之后。郑重谆复。至再至三。臣诚惶恐感激。不觉血涕之被面也。臣蒙荷 殿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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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恩遇。而至今衰病转甚。自知死亡无日。其在区区犬马之情。岂欲一日去 殿下之侧哉。顾以踪迹危迫。情事痛苦。有若狂易之人。不知有父母妻子之爱。而迷走于水火坑坎之中者然。噫噫。其亦可悲也已矣。台疏所云四个字中。下二字。台臣所自做出。非臣所知。上二字。则出自大贤文字中。本为赞美誇诩之语。而可以通用于上下贵贱之间者也。方册在此。焉可诬也。藉令臣以此二字。认为我 邸下气质之病。而仰陈于 止慈之下。职在保傅。义无不可。况知其为赞美誇诩之语而陈之者乎。台臣不知其出处来历之如何。骤看而疑其为妄发。则有不足言。而其疏指意。不止谓妄发而已。噫噫。是可忍欤。是可忍欤。然此在臣不过为横逆。而彼为妄人而已。臣虽不弘。诚不欲与之较卞。而臣所自悼而自危者。则有之矣。臣事 殿下三十年。致位至此。福过而灾生。位高而忌集。前后所遭危辱。无所不有。如所谓诬 圣躬贼边人等说。岂人理所可堪哉。然赖 殿下明圣。得全保至今。而其为计益深。为说益新。乃复有今日之事耳。臣若只知有 天日之可恃。而迷昧贪恋。宜退不退。则安知无憯锋毒螫之发于智虑意想之外。又有甚于此者乎。臣以七尺之𨈬。奉以献于 殿下久矣。为 殿下一死。臣诚甘乐之。而不幸为小人口中。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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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死。则臣固不足言。其为 殿下则哲之累为如何哉。此臣所以百般思度。出于万万不得已而为此告退之计。臣岂乐为哉。疏吁路阻。无以自达其衷情。敢于史官之回。附奏如此。语多烦猥。臣尤死罪。弦矢已发。覆水难收。瞻望云天。痛泣无穷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