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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x 页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诗○五言古诗
赠尹明府(光蕴)
平昔逢别时。寻常无牵情。如何今日别。黯然伤魂精。落日白山影。春天锦绣声。鬓发各成霜。非复少颜形。相去千馀里。音信难复聆。古人轻别离。志在道义明。心苟无嫌猜。何殊常合并。君家文献传。千古儒学程。道在岂他求。诗礼闻鲤庭。去去共勉旃。相期保颓龄。
诗○五言古诗
赠尹明府(光蕴)
平昔逢别时。寻常无牵情。如何今日别。黯然伤魂精。落日白山影。春天锦绣声。鬓发各成霜。非复少颜形。相去千馀里。音信难复聆。古人轻别离。志在道义明。心苟无嫌猜。何殊常合并。君家文献传。千古儒学程。道在岂他求。诗礼闻鲤庭。去去共勉旃。相期保颓龄。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4H 页
登柳川东皋。感怀赋诗。(并序)
我 肃庙甲子岁。先君卜居柳川东溪之上。至丁丑秋。始移星岑。余时幼少。从群兄弟与村中群儿。嬉戏溪边沙上岩谷林薮之间。骑竹吹葱。采花折柳。钓鱼弋禽。击毬秋迁。放风鸢打蜻蜓。诸般游敖之事。非甚风雨雪霜。不止也。其时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人间乐事。无不备有。及后过之。未尝不喜且悲焉。而今孤露之馀。衰病日谻。而偶尔登临。回望旧墟。想当日过庭之训。手线之勤。传衣同卓之爱。追随嬉游之乐。感怀无极。昔夫子在陈。有归欤之叹。汉祖入关。有过沛之悲。以吾密迩故居而犹如此。况远者哉。鸟返故乡。狐死首丘。君子谓之仁。是
我 肃庙甲子岁。先君卜居柳川东溪之上。至丁丑秋。始移星岑。余时幼少。从群兄弟与村中群儿。嬉戏溪边沙上岩谷林薮之间。骑竹吹葱。采花折柳。钓鱼弋禽。击毬秋迁。放风鸢打蜻蜓。诸般游敖之事。非甚风雨雪霜。不止也。其时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人间乐事。无不备有。及后过之。未尝不喜且悲焉。而今孤露之馀。衰病日谻。而偶尔登临。回望旧墟。想当日过庭之训。手线之勤。传衣同卓之爱。追随嬉游之乐。感怀无极。昔夫子在陈。有归欤之叹。汉祖入关。有过沛之悲。以吾密迩故居而犹如此。况远者哉。鸟返故乡。狐死首丘。君子谓之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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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人情物理之所不免。遂作诗一篇以见意。
强醉南邻酒。扶病上东皋。极目何所见。使我心懆懆。夕阳低山阜。孤烟生里墟。叶红故林麓。花黄新草庐。溪山无今昔。人事有变移。沉痛蓼莪篇。感叹常棣诗。青春苦不留。白发还相催。万事同悲凉。好颜何时开。酒是忘忧物。醉后愁转深。孔圣昔在陈。归欤有叹音。吾侪是小人。敢忘怀土心。狐死必首丘。鸟飞返故乡。乐其所自生。人物同其方。
梦天用
尔死忽经岁。我思何时已。梦中或相见。颜面依俙是。乍见辄飘散。飘散若风烟。今夜复梦尔。仪形更充然。谈笑如平生。欢乐共怡怡。俄觉幽明隔。执手泪交颐。欲问冥间事。哽咽不成语。一言犹未毕。拂袖向北去。冉冉数步间。漠漠无归处。号呼靡所及。晨鸡惊孤枕。开户视去路。落月如悬鉴。暗暗白衣袖。恍恍在眼前。孝友自天性。淳朴真可怜。生乏赤米饭。殁无青箱传。命数虽云穷。天理容有此。吾生亦岂久。朝暮从汝死。冥冥九重泉。与汝复相携。得尽不尽欢。何必重悲悽。
记梦作(二首)
昔年十五六。志气颇清狂。脱略利名道。出入文史场。
强醉南邻酒。扶病上东皋。极目何所见。使我心懆懆。夕阳低山阜。孤烟生里墟。叶红故林麓。花黄新草庐。溪山无今昔。人事有变移。沉痛蓼莪篇。感叹常棣诗。青春苦不留。白发还相催。万事同悲凉。好颜何时开。酒是忘忧物。醉后愁转深。孔圣昔在陈。归欤有叹音。吾侪是小人。敢忘怀土心。狐死必首丘。鸟飞返故乡。乐其所自生。人物同其方。
梦天用
尔死忽经岁。我思何时已。梦中或相见。颜面依俙是。乍见辄飘散。飘散若风烟。今夜复梦尔。仪形更充然。谈笑如平生。欢乐共怡怡。俄觉幽明隔。执手泪交颐。欲问冥间事。哽咽不成语。一言犹未毕。拂袖向北去。冉冉数步间。漠漠无归处。号呼靡所及。晨鸡惊孤枕。开户视去路。落月如悬鉴。暗暗白衣袖。恍恍在眼前。孝友自天性。淳朴真可怜。生乏赤米饭。殁无青箱传。命数虽云穷。天理容有此。吾生亦岂久。朝暮从汝死。冥冥九重泉。与汝复相携。得尽不尽欢。何必重悲悽。
记梦作(二首)
昔年十五六。志气颇清狂。脱略利名道。出入文史场。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5H 页
山水性所爱。烟霞意难忘。往往易饥渴。廓落成膏肓。幽情寄遐想。夜寐魂去长。荧荧渡千水。悠悠越万冈。止抵宽闲界。寂寞幽邃乡。群峦列屏障。碧溪绕其傍。遍山杂植绝。满岫众梅荒。皎皎新枝叶。郁郁吐芬芳。金蕊间红白。奇妙不可名。中有小草屋。柴门昼常扃。花雨堕空庭。阒寂无人行。开户入其室。游目试四望。四望皆玉雪。拂拂闻暗香。初疑罗浮界。玉树列璿房。又疑白玉京。琪花满五城。祥云覆其上。五色烂日光。好鸟俱来集。和鸣自翱翔。啸咏兴不极。蘧蘧忽神惊。云水杳何处。枕边尚馀声。起坐境在眼。历历亲身经。却叹梦非真。悒怏空抚床。落花漏真境。寻源少渔郎。忽忽六十春。耿耿意难凭。秖今穷衰疾。无复空外情。赋此聊偶尔。不以为心婴。
梦往一处在。青山曲水湾。白沙白如雪。皛皛洲渚间。广袤十里馀。碧竹千万竿。中有小虚阁。萧条更无人。凭栏坐长啸。风来自飒然。万竹影动摇。音䪨戛韶匀。猗猗复青青。四座丛琅玕。幽幽白日照。浮金色更鲜。复有双翡翠。毛羽奇可怜。翱翔竹树里。游戏玉涧滨。对此心眼清。拟登昆阆巅。真境知有无。都忘尘世缘。胜地难再得。生死依此君。始愿岂及此。天饷不为贫。
梦往一处在。青山曲水湾。白沙白如雪。皛皛洲渚间。广袤十里馀。碧竹千万竿。中有小虚阁。萧条更无人。凭栏坐长啸。风来自飒然。万竹影动摇。音䪨戛韶匀。猗猗复青青。四座丛琅玕。幽幽白日照。浮金色更鲜。复有双翡翠。毛羽奇可怜。翱翔竹树里。游戏玉涧滨。对此心眼清。拟登昆阆巅。真境知有无。都忘尘世缘。胜地难再得。生死依此君。始愿岂及此。天饷不为贫。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5L 页
觉来忽不见。怅惘五情烦。人世真梦幻。沧桑互变迁。不系称是达。觉者谁是先。仍复记所睹。欲窥梦觉关。
戏赠人游真珠
昔我游真珠。邂逅有权君。权君自奇士。志气横秋旻。同登竹西楼。逍遥碧海滨。碧海深万里。依俙见三山。权君笑指我。一苇可问津。排云上银阙。鞭霆踏天根。戏折扶桑枝。閒弄火珠轮。金乌闭两眼。天孙回云軿。纵观十二楼。逶迤五城延。左右多玉女。执袂皆真仙。饮马咸池水。濯发银海滩。张弧射天狼。誓欲清紫躔。援斗酌琼酱。拜舞香案前。庭中陈广乐。帝倚玉栏干。然后下寥廓。课诩团土人。此语诚磊磈。恐飞千古尘。权君今已去。遨游适汗漫。今汝踏后武。跌荡海天间。海天何岑寂。渺渺日月痕。壮士胸中气。于焉可以宣。而我老病者。徒发虫鹄叹。且须权君归。就叩天中言。未暇及其详。留汝仔细陈。汝行更莫迟。朝暮企汝还。
广岭
峡路细如丝。石溜泥滑滑。马为立踟蹰。人行频颠跌。雪花塞寒空。北风声正悲。艰难度三岭。团雪欲作麋。白日忽西匿。宿鸟林间啼。担囊投远村。冷烟绕树飞。细语犹相闻。叩门无应者。喟然长叹息。达曙门前坐。
戏赠人游真珠
昔我游真珠。邂逅有权君。权君自奇士。志气横秋旻。同登竹西楼。逍遥碧海滨。碧海深万里。依俙见三山。权君笑指我。一苇可问津。排云上银阙。鞭霆踏天根。戏折扶桑枝。閒弄火珠轮。金乌闭两眼。天孙回云軿。纵观十二楼。逶迤五城延。左右多玉女。执袂皆真仙。饮马咸池水。濯发银海滩。张弧射天狼。誓欲清紫躔。援斗酌琼酱。拜舞香案前。庭中陈广乐。帝倚玉栏干。然后下寥廓。课诩团土人。此语诚磊磈。恐飞千古尘。权君今已去。遨游适汗漫。今汝踏后武。跌荡海天间。海天何岑寂。渺渺日月痕。壮士胸中气。于焉可以宣。而我老病者。徒发虫鹄叹。且须权君归。就叩天中言。未暇及其详。留汝仔细陈。汝行更莫迟。朝暮企汝还。
广岭
峡路细如丝。石溜泥滑滑。马为立踟蹰。人行频颠跌。雪花塞寒空。北风声正悲。艰难度三岭。团雪欲作麋。白日忽西匿。宿鸟林间啼。担囊投远村。冷烟绕树飞。细语犹相闻。叩门无应者。喟然长叹息。达曙门前坐。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6H 页
始知人情险。不啻行路难。莫如早归来。薖室咏考槃。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诗○七言古诗
送金正郎(■(亻政))承召入京(以下七言古诗)
幽人只合在空谷。饥餐松枝卧白石。白石已烂南山粲。起看白云绕天半。幽人去向九天际。飞云之履牙簪冠。雷公停怒九虎噙。五云深深白日荫。回看故山风雨愁。蕙帐空锁猿鹤忧。君不见青山云出雨太虚。流行坎止非人谋。
夏过梧溪精舍作
五月畏日当午热。九宇如在红炉爇。客子路傍暍欲死。驱马且欲林中歇。山中何处有精舍。云是梧溪里中社。登临快如厦屋壮。突兀不啻晋公野。况当西南有不其。风来直从岭东泻。摇扇披襟当户坐。神气穆然清萧洒。却忆田间挥锄人。日曝垄上流汗赭。日曝垄上流汗赭。君王何不念此孤穷者。
谒太师庙
永嘉城北门前路。丹青窈窕起景慕。云是王家太师肸蚃之所在。瞻望庭宇拜跪屡。此地英灵犹飒爽。在笥衣裳思慷慨。鸡林黄叶日萧条。百济旧疆风气攘。兴衰拨乱属之谁。起事英雄筹策长。甑山一战义旗扬。挈土归主宁一方。邦人至今受其赐。报祀年年荐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诗○七言古诗
送金正郎(■(亻政))承召入京(以下七言古诗)
幽人只合在空谷。饥餐松枝卧白石。白石已烂南山粲。起看白云绕天半。幽人去向九天际。飞云之履牙簪冠。雷公停怒九虎噙。五云深深白日荫。回看故山风雨愁。蕙帐空锁猿鹤忧。君不见青山云出雨太虚。流行坎止非人谋。
夏过梧溪精舍作
五月畏日当午热。九宇如在红炉爇。客子路傍暍欲死。驱马且欲林中歇。山中何处有精舍。云是梧溪里中社。登临快如厦屋壮。突兀不啻晋公野。况当西南有不其。风来直从岭东泻。摇扇披襟当户坐。神气穆然清萧洒。却忆田间挥锄人。日曝垄上流汗赭。日曝垄上流汗赭。君王何不念此孤穷者。
谒太师庙
永嘉城北门前路。丹青窈窕起景慕。云是王家太师肸蚃之所在。瞻望庭宇拜跪屡。此地英灵犹飒爽。在笥衣裳思慷慨。鸡林黄叶日萧条。百济旧疆风气攘。兴衰拨乱属之谁。起事英雄筹策长。甑山一战义旗扬。挈土归主宁一方。邦人至今受其赐。报祀年年荐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6L 页
蕉黄。壮烈原是三子同。锡姓胡乃权公功。陶山大笔凛秋霜。精义妙如朱紫阳。阶前脩竹霜后绿。玉笛声中秋思苍。
山行
山行日夕履危道。崩崖缺石相倾倒。飞泉呜咽鸟道高。征马踟蹰仆夫老。行行且寻灵源去。此地古来多药草。北山之蔘南山苓。采采欲贻心所好。石中流水何年缺。山下深渊怒龙穴。伐木犹闻黄肠芜。爟火未见女巫拙。深林风雨乍经过。却惊豺虎起咆哮。峡人衣蓲不衣绵。遇客犹自炊橡栗。此地淳风今不死。润喉且有崖中蜜。我欲携家深藏去。将与此辈任真率。
石门行
久闻石门天下壮。驱马一夕来相寻。太白巉岩势莫当。众壑奔趍气难任。陡见石崖倚天开。水舂石距互来侵。俄然石断水得流。壮迹留在江波心。至今过者胆欲慄。雷霆白日犹吼音。岂是巨灵劈。还疑巫神临。大禹凿龙门。奇功万世钦。夸娥二子亦何事。移而置诸东海浔。大岭以南七十州。贮得精英长为斟。造化神功此地逞。形胜岂但闻古今。临风不禁伤时泪。浩歌惟见石嵚嵚。
牧牛行
朝牧牛。牧牛碧山岨。山上青松如膏沐。露滴蓑衣云生裾。暮牧牛。牧牛清溪曲。石间流水鸣呜咽。群蛙乱呼春草绿。牧牛牧牛何时休。垄上荆棘正蓁蓁。白石歌声今寂寞。桓公亦是千古人。
山行
山行日夕履危道。崩崖缺石相倾倒。飞泉呜咽鸟道高。征马踟蹰仆夫老。行行且寻灵源去。此地古来多药草。北山之蔘南山苓。采采欲贻心所好。石中流水何年缺。山下深渊怒龙穴。伐木犹闻黄肠芜。爟火未见女巫拙。深林风雨乍经过。却惊豺虎起咆哮。峡人衣蓲不衣绵。遇客犹自炊橡栗。此地淳风今不死。润喉且有崖中蜜。我欲携家深藏去。将与此辈任真率。
石门行
久闻石门天下壮。驱马一夕来相寻。太白巉岩势莫当。众壑奔趍气难任。陡见石崖倚天开。水舂石距互来侵。俄然石断水得流。壮迹留在江波心。至今过者胆欲慄。雷霆白日犹吼音。岂是巨灵劈。还疑巫神临。大禹凿龙门。奇功万世钦。夸娥二子亦何事。移而置诸东海浔。大岭以南七十州。贮得精英长为斟。造化神功此地逞。形胜岂但闻古今。临风不禁伤时泪。浩歌惟见石嵚嵚。
牧牛行
朝牧牛。牧牛碧山岨。山上青松如膏沐。露滴蓑衣云生裾。暮牧牛。牧牛清溪曲。石间流水鸣呜咽。群蛙乱呼春草绿。牧牛牧牛何时休。垄上荆棘正蓁蓁。白石歌声今寂寞。桓公亦是千古人。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7H 页
权丈(斗纬)挽
嶷而文兮。忠定之孙。长厚悃愊兮。行业之尊。玉署金闺兮。有跻弟及昆矣。独不售兮。不犹命何冤矣。乃有子有孙兮。有寿有福。角不齿兮翼不趾。造化陶铸难周足。天于我公何偏憎。华封四祝公有三。我作哀诔代虞殡。白水青山公不惭。
枫川途中作
杖策穿林峡。拂尘坐石碨。石留千古色。江喷一夕雷。游鱼何曾闻人言。去入深渊不复回。
题龙肠草堂
三日岭路二日蹊。仲冬北风冷凄凄。涉险方知有坦途。北临大野平无堤。千竿碧玉俨萧瑟。中有何人托幽栖。柴扉固关白日静。门外客子马声嘶。轩然一笑眼忽青。苍头白发今不迷。提携更向石上坐。开抱未觉日之西。知尔此计成真趣。富贵功名非所齐。乡村
嶷而文兮。忠定之孙。长厚悃愊兮。行业之尊。玉署金闺兮。有跻弟及昆矣。独不售兮。不犹命何冤矣。乃有子有孙兮。有寿有福。角不齿兮翼不趾。造化陶铸难周足。天于我公何偏憎。华封四祝公有三。我作哀诔代虞殡。白水青山公不惭。
枫川途中作
杖策穿林峡。拂尘坐石碨。石留千古色。江喷一夕雷。游鱼何曾闻人言。去入深渊不复回。
题龙肠草堂
三日岭路二日蹊。仲冬北风冷凄凄。涉险方知有坦途。北临大野平无堤。千竿碧玉俨萧瑟。中有何人托幽栖。柴扉固关白日静。门外客子马声嘶。轩然一笑眼忽青。苍头白发今不迷。提携更向石上坐。开抱未觉日之西。知尔此计成真趣。富贵功名非所齐。乡村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7L 页
群童日相从。黄卷中间有所稽。优游可以卒此岁。纷纷俗子等醯鸡。松下沧波万里深。白鸥飞去谩流睇。
寿伯氏雪竹堂公(再淑)晬日(丁巳)
长公六十筋力强。耳目聪明须眉苍。书斋风雨日昧爽。盥栉拜跪向祠堂。有弟顽愚不呵责。有子𥠧少导义方。贫家旨甘得常小。相与并坐共一尝。吾家长物是孝友。传守及公无亏伤。闺中更有孟光贤。天与佳配作内相。鞠养无母二三雏。慈恩不减所生娘。夫良妇顺古来稀。福祚宜令家门昌。奈何天公不佑善。晚有一子亦过房。轩裳不为下蓬荜。才名犹得冠一乡。新搆茅屋傍青山。池塘水绿花草香。山中日月闲来往。耳顺年过乏储粻。怨尤何尝出诸口。愁闷不曾上眉傍。门前旧榜丹书戒。案上新题端蒙章。吟诗颇有古人风。学书饶得时贤尚。富贵功名何有哉。得丧人世太奔忙。人间忽逢周甲岁。喜惧深情那可量。饼果酒醴羞中堂。弟嫂子侄纷趍跄。劬劳未酬昔年痛。抚时思慕增悽遑。如今依赖唯尔我。共保残命不仆僵。年年此日长如此。直到眉寿俱无彊。
郑进士(恒)挽
五十川水何萦纡。萦纡屈曲注东溟。东溟老人疏兰
寿伯氏雪竹堂公(再淑)晬日(丁巳)
长公六十筋力强。耳目聪明须眉苍。书斋风雨日昧爽。盥栉拜跪向祠堂。有弟顽愚不呵责。有子𥠧少导义方。贫家旨甘得常小。相与并坐共一尝。吾家长物是孝友。传守及公无亏伤。闺中更有孟光贤。天与佳配作内相。鞠养无母二三雏。慈恩不减所生娘。夫良妇顺古来稀。福祚宜令家门昌。奈何天公不佑善。晚有一子亦过房。轩裳不为下蓬荜。才名犹得冠一乡。新搆茅屋傍青山。池塘水绿花草香。山中日月闲来往。耳顺年过乏储粻。怨尤何尝出诸口。愁闷不曾上眉傍。门前旧榜丹书戒。案上新题端蒙章。吟诗颇有古人风。学书饶得时贤尚。富贵功名何有哉。得丧人世太奔忙。人间忽逢周甲岁。喜惧深情那可量。饼果酒醴羞中堂。弟嫂子侄纷趍跄。劬劳未酬昔年痛。抚时思慕增悽遑。如今依赖唯尔我。共保残命不仆僵。年年此日长如此。直到眉寿俱无彊。
郑进士(恒)挽
五十川水何萦纡。萦纡屈曲注东溟。东溟老人疏兰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8H 页
翁。于焉卜筑问几龄。窗前莳花复种竹。云作藩篱山作屏。晴沙一曲平晶晶。白𩿨飞下振玉翎。主人支颐听松风。一䨥童子供皓苓。闲中日月深复深。鹤骨戍削鬓发青。归来忽梦广成子。碧桃花开春冥冥。尘寰一去等蝉蜕。碧城迢迢尻轮轻。西峰真人砀水仙。跨鹤乘鲤笑相迎。独有海上旧游客。洒涕汉阳东都亭。
弹琴台
朝出忠原道。驻马弹琴台。弹琴台下云黑色。古木惨惔波声哀。往事凭谁问。野鸟自啾喧。昨夜炮声四面起。蛮歌獠笛满江村。三军力尽元帅死。江水不流波成血。波成血流入汉阳城东活活▣。六龙西狩箕子城。百官跣足走荆棘。景福宫中火连天。百万生灵尽鱼肉。或言忠原乃京城之藩蔽。鸟岭乃忠原之险塞。欲保京城守忠原。欲守忠原据鸟岭。呜呼申总兵。跃马奋勇何所逞。
南汉行
咄咄唧唧上孤城。日落西江雨如倾。往事悠悠千古传。时议纷纷百世评。鸭绿天堑古来险。肯使胡虏拔我旌。区区一城安足保。庙谟终归皮币成。惩前毖后此其时。诸公且莫誇升平。抚枕中夜思辗转。山杏花
弹琴台
朝出忠原道。驻马弹琴台。弹琴台下云黑色。古木惨惔波声哀。往事凭谁问。野鸟自啾喧。昨夜炮声四面起。蛮歌獠笛满江村。三军力尽元帅死。江水不流波成血。波成血流入汉阳城东活活▣。六龙西狩箕子城。百官跣足走荆棘。景福宫中火连天。百万生灵尽鱼肉。或言忠原乃京城之藩蔽。鸟岭乃忠原之险塞。欲保京城守忠原。欲守忠原据鸟岭。呜呼申总兵。跃马奋勇何所逞。
南汉行
咄咄唧唧上孤城。日落西江雨如倾。往事悠悠千古传。时议纷纷百世评。鸭绿天堑古来险。肯使胡虏拔我旌。区区一城安足保。庙谟终归皮币成。惩前毖后此其时。诸公且莫誇升平。抚枕中夜思辗转。山杏花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8L 页
下杜宇声。
送朴玉汝佐戎湖西
朴都事向南去。正是秋风雁飞时。雁背霜落叫声嘶。都事身上衣参差。白马江上枫叶红。钓龙台下水涟漪。邮亭寒月绕床清。一梦频入蓬莱宫。君不见范龙图。庙堂江湖忧思同。
和玉汝游仙谣䪨
台兀兀。台下茅屋只数楹。有水有山聊自乐。无营无求复何争。诵经始知经中味。学道更觉道气清。若花未老扶影疏。金乌啼罢鹤又鸣。这间真趣知者谁。渔篴声中暮云晴。(台在若木驿西。近扶桑驿。又有金乌山鹤峰二山在前。)
神堂行
将作监后古神堂。吏民崇奉二百霜。西壁画一郎。东壁画一娘。二画相对立。彷佛人侣伉。英姿飒爽气吐虹。蛾眉宛转饶新妆。前临水泽后高山。种种奇花满道傍。庭前騄駬嘶风立。豺虎远向林外藏。疑是古将军。汗马树功勋。因有贤妇人。乃得内助勤。世人貌其像。留挂此壁上。岁时伏腊列鼎俎。奔趍老𥠧勤俯仰。吾闻鬼神不歆非其类。无乃烦渎非其义。蚩蚩氓俗复何知。神之聪明宜莫至。如或不得已而祭之。必也
送朴玉汝佐戎湖西
朴都事向南去。正是秋风雁飞时。雁背霜落叫声嘶。都事身上衣参差。白马江上枫叶红。钓龙台下水涟漪。邮亭寒月绕床清。一梦频入蓬莱宫。君不见范龙图。庙堂江湖忧思同。
和玉汝游仙谣䪨
台兀兀。台下茅屋只数楹。有水有山聊自乐。无营无求复何争。诵经始知经中味。学道更觉道气清。若花未老扶影疏。金乌啼罢鹤又鸣。这间真趣知者谁。渔篴声中暮云晴。(台在若木驿西。近扶桑驿。又有金乌山鹤峰二山在前。)
神堂行
将作监后古神堂。吏民崇奉二百霜。西壁画一郎。东壁画一娘。二画相对立。彷佛人侣伉。英姿飒爽气吐虹。蛾眉宛转饶新妆。前临水泽后高山。种种奇花满道傍。庭前騄駬嘶风立。豺虎远向林外藏。疑是古将军。汗马树功勋。因有贤妇人。乃得内助勤。世人貌其像。留挂此壁上。岁时伏腊列鼎俎。奔趍老𥠧勤俯仰。吾闻鬼神不歆非其类。无乃烦渎非其义。蚩蚩氓俗复何知。神之聪明宜莫至。如或不得已而祭之。必也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9H 页
先工先倕。是其伦比更何议。
赠宗弟汝厚(栽)
尔之八世祖。我之八世祖。二百年前只一身。于今分散为路人。洛阳城东泮宫前。偶尔相逢眼忽新。历叙谱系展亲亲。感意还与欢情真。况尔才能出等夷。有子幼𥠧清骨眉。吾家子孙日失序。积庆滚滚钟于斯。尔兄蹇劣不足取。余弟贤能遵裘箕。他日宗盟谁见推。山则有木工择之。
别俞三陟(健基)之任
真珠天下雄。山海气像同。朝挹扶桑日。暮对太白月。中有高楼危百尺。俯临万丈出天壁。澄湖一带没沙堤。五十琼流西来碧。桂棹兰枻溯复洄。菱歌莲唱清且哀。太守坐衙日未午。二八婵妍对舞回。金樽美酒长不空。波上𩿨鹭任去来。天生幽怪秘更秘。穿川形胜人无记。龙门西河费疏导。巨灵仙掌事未异。公去须尽丘壑美。莫使幽隐空见弃。名都物色即寻常。深山烟雾多闭藏。笋舆不借一日劳。丹崖尽输诗人囊。芳洲坐弄碧海水。何如神仙对幽光。使君倘或不吾信。看取美老关东章。(美村先生关东录曰。北观丛石。南观穿川。关东之游尽矣。)
三田渡
赠宗弟汝厚(栽)
尔之八世祖。我之八世祖。二百年前只一身。于今分散为路人。洛阳城东泮宫前。偶尔相逢眼忽新。历叙谱系展亲亲。感意还与欢情真。况尔才能出等夷。有子幼𥠧清骨眉。吾家子孙日失序。积庆滚滚钟于斯。尔兄蹇劣不足取。余弟贤能遵裘箕。他日宗盟谁见推。山则有木工择之。
别俞三陟(健基)之任
真珠天下雄。山海气像同。朝挹扶桑日。暮对太白月。中有高楼危百尺。俯临万丈出天壁。澄湖一带没沙堤。五十琼流西来碧。桂棹兰枻溯复洄。菱歌莲唱清且哀。太守坐衙日未午。二八婵妍对舞回。金樽美酒长不空。波上𩿨鹭任去来。天生幽怪秘更秘。穿川形胜人无记。龙门西河费疏导。巨灵仙掌事未异。公去须尽丘壑美。莫使幽隐空见弃。名都物色即寻常。深山烟雾多闭藏。笋舆不借一日劳。丹崖尽输诗人囊。芳洲坐弄碧海水。何如神仙对幽光。使君倘或不吾信。看取美老关东章。(美村先生关东录曰。北观丛石。南观穿川。关东之游尽矣。)
三田渡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29L 页
南汉城头一叹息。三田渡口再叹息。叹息叹息何叹息。叹息崇祯之丁丑。丁丑年间国事何岌岌。胡骑长驱入我国。入我国三日。疾驰二千里。据我汉阳城。食我三江畤。 至尊驰马入南汉。百官跣足走荆棘。胡人纵兵来攻城。云梯冲车动山岳。三军苦战力已竭。四方援兵皆溃散。已而江都破。都副检察捧头乘舟鸟兽窜。事至无奈何。于是倡和议。初言和再言降。青衣出 世子质。我人哭胡人歌。碑文作碑文书。立之汉江江上头。文法奇壮笔法如。行人过者指而言。云是汗之胜战碑。胜战碑下江水流。千载万载波声悲。至今皮币走蓟门。畏天诚心靡不至。当时谋国果何人。千里畏人岂谓智。前既寡谋后不戒。子孙万世遗深耻。少康一旅众。秦穆三败馀。句践甲盾五千人。燕昭败亡初。皆能有志能复雠。靡明蠡毅真贤士。我闻当时人有谚。崔大夫笑郑大夫刺。一笑一刺何所为。谋国不以笑刺致。我愿 君王恢大志。任贤使能行德政。率我欢欣鼓舞民。应彼中原遗黎者壶酱迎。扫荡胡虏无遗类。漠南漠北皆清净。然后取此碑。投之沧海风涛浩渺中。乃作武宫告成事。用洗神人幽愤岂不鸿。
姜进士汝厚挽(汝厚死于泮中其夜雷)
泮水洋洋泮宫清。文杏坛高槐市青。舍人地下修文去。天风漠漠送夜霆。国子诸生出门看。呱泣犹闻黄口声。蟠桃千年子忽落。紫溯海阔流不停。白玉楼上黄金字。何须人间身后名。齐坛日暮宗盟罢。门中故老双涕零。
姜进士汝厚挽(汝厚死于泮中其夜雷)
泮水洋洋泮宫清。文杏坛高槐市青。舍人地下修文去。天风漠漠送夜霆。国子诸生出门看。呱泣犹闻黄口声。蟠桃千年子忽落。紫溯海阔流不停。白玉楼上黄金字。何须人间身后名。齐坛日暮宗盟罢。门中故老双涕零。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0H 页
己未春。徐上舍善则客死泮中。作诗吊之。
白山云汉江月。夜入成均国子梦。成均国子梦云月。飘然乘风驾白凤。驾白凤还故乡。妻子呼苍天。兄弟哭其傍。亲戚来相吊。邻里共悲伤。竹溪流水鸭树风。往来踯躅心回遑。心回遑回翔。反顾归西方。四体戢一木。面目俱闭藏。结帛在椅上。丹旐题我名。陈酒荐脩脯。荐果设帷屏。儿息来迎柩。千里发鬖髿。不见来时容。但见来时物。见此长号擗。心肝俱摧裂。迁柩柳车中。归之故山侧。故山何遥遥。车行何轹轹。江月娟娟白鹭洲。山云漠漠丹丘峡。丹丘峡里秋色晚。虞歌声中悲落叶。功名富贵于我何。人生百年草头露。登降上下亡忽有。飞扬浩荡靡所寓。朝逐山云暮江月。江月山云共洄溯。谁识南园一蝴蝶。竟符剡溪风雪谶。乃知人间万事总前定。生老死病无所僭。我作歌
白山云汉江月。夜入成均国子梦。成均国子梦云月。飘然乘风驾白凤。驾白凤还故乡。妻子呼苍天。兄弟哭其傍。亲戚来相吊。邻里共悲伤。竹溪流水鸭树风。往来踯躅心回遑。心回遑回翔。反顾归西方。四体戢一木。面目俱闭藏。结帛在椅上。丹旐题我名。陈酒荐脩脯。荐果设帷屏。儿息来迎柩。千里发鬖髿。不见来时容。但见来时物。见此长号擗。心肝俱摧裂。迁柩柳车中。归之故山侧。故山何遥遥。车行何轹轹。江月娟娟白鹭洲。山云漠漠丹丘峡。丹丘峡里秋色晚。虞歌声中悲落叶。功名富贵于我何。人生百年草头露。登降上下亡忽有。飞扬浩荡靡所寓。朝逐山云暮江月。江月山云共洄溯。谁识南园一蝴蝶。竟符剡溪风雪谶。乃知人间万事总前定。生老死病无所僭。我作歌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0L 页
诗发昔梦。为诏后来枉却念。
送申伯献南归
伯献克斋子也。戊午春。余留泮中。伯献亦自南中来。相随数月。其冬。伯献辞余南归。感旧之情。离索之怀。不能自抑。赋赠此篇。
昔从君先子。访道洛水滨。洛水流不极。道体浩无津。一理才从太极说。目下万象徒纷缤。归来充然若有得。方丈筋斗真妄想。书疏复凭关河使。讲论不翅应如响。我论形气说不出。公言道法指诸掌。生平依仰多所赖。伫期白首靡参差。世间存殁今几年。身上尤悔无人疵。老成谁忆刘原父。典刑犹对虎贲士。今来式谷忽相访。天涯邂逅成悲喜。况君诗学出等伦。简淡实踵前人武。相与拜坐论今昔。珠玉英英满眼睹。孟冬积雪洛城高。可怜别意生南浦。风尘潦倒君莫叹。满架手泽尚无𧏮。满架手泽尚无𧏮。毋自菲薄苦相让。
河清行
闻说黄河清。涕泪忽沾缨。虏命其能久。中原势当亨。往者天醉未醒日。建州孽胡事凭陵。衣冠尽入毡裘乡。神烟陆沉谁与矜。虏当天位享天禄。纷纷种落满
送申伯献南归
伯献克斋子也。戊午春。余留泮中。伯献亦自南中来。相随数月。其冬。伯献辞余南归。感旧之情。离索之怀。不能自抑。赋赠此篇。
昔从君先子。访道洛水滨。洛水流不极。道体浩无津。一理才从太极说。目下万象徒纷缤。归来充然若有得。方丈筋斗真妄想。书疏复凭关河使。讲论不翅应如响。我论形气说不出。公言道法指诸掌。生平依仰多所赖。伫期白首靡参差。世间存殁今几年。身上尤悔无人疵。老成谁忆刘原父。典刑犹对虎贲士。今来式谷忽相访。天涯邂逅成悲喜。况君诗学出等伦。简淡实踵前人武。相与拜坐论今昔。珠玉英英满眼睹。孟冬积雪洛城高。可怜别意生南浦。风尘潦倒君莫叹。满架手泽尚无𧏮。满架手泽尚无𧏮。毋自菲薄苦相让。
河清行
闻说黄河清。涕泪忽沾缨。虏命其能久。中原势当亨。往者天醉未醒日。建州孽胡事凭陵。衣冠尽入毡裘乡。神烟陆沉谁与矜。虏当天位享天禄。纷纷种落满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1H 页
华夏。天心幽远更难测。神人冤愤久未泻。休言痼阴蔽重阳。有开先漏休复期。秽德从知天所厌。默相无劳发灵棋。皇王绍统自有真。夷狄干命古岂闻。礼沛晋阳拜龙兴。狂秦暴隋徒纷纭。瓣香何待半夜祝。绛罗已从水面浮。天人叶应已如此。万世真主今可求。紫微帝座高不动。北落旄头潜光炫。阴山骄子竟何为。河中石人眼若电。冠屦上下莫更论。百年运期今已穷。开济但觉妖氛豁。扫荡谁知神明功。西陆瀚海烟火空。北户日域声教同。日月重明尧天地。山河更奠禹乾坤。除凶雪耻古犹今。唐皇莫誇拓昆崙。吾生何幸属昌辰。起舞不翅闻鸡生。他年若得通梯航。愿随越裳朝天京。
回老项歌
回老项初名项。年年随海珍。为之贡宫巷。肉味不足荐羞异。宫人贱之只名项。边城忽失守。盗贼逼宫巷。君王乃出走。琐尾行庄多困苦。太官供顿何草草。麦饭豆粥聊充腑。何人进生鱼。匪鲂匪鱮则是项。君王御之美。亟加詑异宠命降。其色如银美如银。可改其名名曰银。谁知江海𧍒蠕物。一朝恩私动常鳞。俄然寇退龙返渊。四方贡献充内府。玉餐绮食总无味。豹
回老项歌
回老项初名项。年年随海珍。为之贡宫巷。肉味不足荐羞异。宫人贱之只名项。边城忽失守。盗贼逼宫巷。君王乃出走。琐尾行庄多困苦。太官供顿何草草。麦饭豆粥聊充腑。何人进生鱼。匪鲂匪鱮则是项。君王御之美。亟加詑异宠命降。其色如银美如银。可改其名名曰银。谁知江海𧍒蠕物。一朝恩私动常鳞。俄然寇退龙返渊。四方贡献充内府。玉餐绮食总无味。豹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1L 页
胎熊掌空满釜。更思昔日所甘赏。为命一进青玉盘。青玉盘头旧泼泼。薄涩不足君王看。君王一哂之。复命还旧名。还旧名是回老项。回老项是增二名。至今人称回老项。回老项名堪可喟。君不见之推割股食文公。后来弃之如弊屣。又不见李晟忧泣目尽肿。丧乱既已还复忌。功名自古回老项。回老项中其有思。我食回老赋回老。回老亦尝带银字。
冬雨行
八月飞霜九月雪。十月层冰太严凝。十有一月更暄暖。乾坤日夜阴雨恒。沟堑为满水泽深。山中草木烂成黑。长安束薪如束桂。十家烟空二家熟。朝不见日夕不月。顽云黑雾长昏塞。政刑无乃失缓急。今年气候何不调。至日伏见 十行纶。扶阳抑阴意甚劳。燮和正赖群公力。升平莫誇绵百祀。君不见文饶褊心斥南方。亡国不徒一身死。
石中铁钉歌
泮水西畔洪姓丁。为伐山石治祖茔。天生顽物坚且厚。锤之斲之何砰砰。人力从古物无胜。云根横断神鬼惊。其中何有事涉异。太上古人藏铁钉。长才尺咫大则拱。重馀三斤二两零。头平尾尖即今样。钉上锤
冬雨行
八月飞霜九月雪。十月层冰太严凝。十有一月更暄暖。乾坤日夜阴雨恒。沟堑为满水泽深。山中草木烂成黑。长安束薪如束桂。十家烟空二家熟。朝不见日夕不月。顽云黑雾长昏塞。政刑无乃失缓急。今年气候何不调。至日伏见 十行纶。扶阳抑阴意甚劳。燮和正赖群公力。升平莫誇绵百祀。君不见文饶褊心斥南方。亡国不徒一身死。
石中铁钉歌
泮水西畔洪姓丁。为伐山石治祖茔。天生顽物坚且厚。锤之斲之何砰砰。人力从古物无胜。云根横断神鬼惊。其中何有事涉异。太上古人藏铁钉。长才尺咫大则拱。重馀三斤二两零。头平尾尖即今样。钉上锤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2H 页
痕更分明。氓俗见之相誇詑。为言天地秘奇灵。一见胜似百来闻。杖策不辞筋力勤。挥手摩挲验真实。劫灰犹疑方朔分。争如良玉产奇璞。巧似埏土同物埴。古人亦曾事兴作。伐石于玆徵工役。浑沦初载气一转。造化洪垆镕铸遍。刚柔高低倏变易。天地徒然自游衍。云胡此物独见漏。无𧏮万劫今始现。从知古今只一理。莫道来后不似先。君臣父子性所同。礼乐制度无更变。谁所作之谁所遗。往事茫茫难可追。水中蚌螺石中生。理则然矣未为奇。归来更考先天图。向像犹见古皇羲。
赠许判官(鋿)
许判官通家老。真淳有古气。重质能寿考。家贫安素分。禄薄勤职务。有二兄孙孝且顺。酒肉亦尝为客具。朝朝跨马来府中。白鬓乌纱映朱衫。京兆民物太豪侈。纷纷词讼谁所堪。长笺短牍手自校。三伏敲熇汗沾背。几年西游今始际。惟公实是我前辈。古人自重同僚义。何况先子所素爱。相与并坐诉往事。感古悲情自哽怆。今来世好重相续。孔李古风犹可想。许判官重自爱。郎潜冯唐今成两。
赠尹参军(澈)
赠许判官(鋿)
许判官通家老。真淳有古气。重质能寿考。家贫安素分。禄薄勤职务。有二兄孙孝且顺。酒肉亦尝为客具。朝朝跨马来府中。白鬓乌纱映朱衫。京兆民物太豪侈。纷纷词讼谁所堪。长笺短牍手自校。三伏敲熇汗沾背。几年西游今始际。惟公实是我前辈。古人自重同僚义。何况先子所素爱。相与并坐诉往事。感古悲情自哽怆。今来世好重相续。孔李古风犹可想。许判官重自爱。郎潜冯唐今成两。
赠尹参军(澈)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2L 页
尹公是端人。岸巾走马倚。醉归倚醉归。风吹鬓发半已辉。朝言嬉嬉夕嬉嬉。日日无相违。同官自古称兄弟。况吾二人相得自来稀。
各东西
各东西。君为梁上尘。我为水中泥。泥流东过温祚城。尘飞西渡箕子堤。箕子堤下鸿雁鸣。阴山白草正萋萋。胡儿马肥角弓劲。射雕强半是雕题。尘飞才从北风回。燕复衔泥巢君屋。巢君屋。风吹百花满绣幕。幕上尘凝风不扫。燕来拂尘上君衣。上君衣。君心怡君心怡。燕巢子满声呢喃。声呢喃。巢更固春泥一丸。可以东封函。尘泥虽微细。用之未可轻。寄语司命莫更弃。长使飘扬下沉溟。
奄山寺
招提近在县郭侧。登临犹藉枯蕂力。东风吹澈金佛骨。百花乱落香厨积。已喜深林闻黄鹂。更看飞泉出青壁。象外幽凄亦足乐。何须劳苦作令仆。
壬戌除夜。记怀自警。
异乡三见岁。种种鬓发苍。筋力日已衰。志业日已荒。圣人如吾年。知命耳顺烛。无疆我何独。何为此彷徨。终身不免为乡俗。我年八岁入小学。便至十五受大
各东西
各东西。君为梁上尘。我为水中泥。泥流东过温祚城。尘飞西渡箕子堤。箕子堤下鸿雁鸣。阴山白草正萋萋。胡儿马肥角弓劲。射雕强半是雕题。尘飞才从北风回。燕复衔泥巢君屋。巢君屋。风吹百花满绣幕。幕上尘凝风不扫。燕来拂尘上君衣。上君衣。君心怡君心怡。燕巢子满声呢喃。声呢喃。巢更固春泥一丸。可以东封函。尘泥虽微细。用之未可轻。寄语司命莫更弃。长使飘扬下沉溟。
奄山寺
招提近在县郭侧。登临犹藉枯蕂力。东风吹澈金佛骨。百花乱落香厨积。已喜深林闻黄鹂。更看飞泉出青壁。象外幽凄亦足乐。何须劳苦作令仆。
壬戌除夜。记怀自警。
异乡三见岁。种种鬓发苍。筋力日已衰。志业日已荒。圣人如吾年。知命耳顺烛。无疆我何独。何为此彷徨。终身不免为乡俗。我年八岁入小学。便至十五受大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3H 页
学。小大学中有真味。孜孜吃吃年又年。见解颇通彻。脱颖意无前。师友咸称之。伦辈莫或先。父兄为之喜。乡党为之荣。至今行年五十五。徒然依旧无成名。当年自期实不浅。上希孔孟下程朱。孔孟程朱岂易就。不食而饱理无所。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戒。天地自不息。圣贤所靡懈。我曾闻诗又闻书。诗有卫武书秦穆。卫武九十作抑戒。殁为睿圣传万亿。秦穆悔过忧日迈。卒封崤尸亚小白。余虽老矣犹未艾。勉勉循循自可及。古人何人我何人。有为若是即颜法。硬着脚跟行将去。一诚到处万法立。嗟哉吾党二三子。莫效此翁老而失学。徘徊歧路无所入。
负薪行
昧谷老人年九十。负薪行歌街道中。自言身是良家子。生才三日便充戎。赤孩模糊血色斑。木牌团团乳间传。爷娘生子惟我在。爱惜不令堂下旋。年年织贝八十尺。熟丝贯穿百铜钱。不用官督自赍纳。屠狗沽酒慰吏人。吏人称善县官喜。争言此氓性最淳。爷娘既殁兄弟多。且有子侄及亲姻。一家纳布十人俱。布尽钱渴卖田宅。卖田卖宅犹未已。弟死兄亡子侄匿。近亲既是袒免外。远姻又非弥甥舅。推之上下及远
负薪行
昧谷老人年九十。负薪行歌街道中。自言身是良家子。生才三日便充戎。赤孩模糊血色斑。木牌团团乳间传。爷娘生子惟我在。爱惜不令堂下旋。年年织贝八十尺。熟丝贯穿百铜钱。不用官督自赍纳。屠狗沽酒慰吏人。吏人称善县官喜。争言此氓性最淳。爷娘既殁兄弟多。且有子侄及亲姻。一家纳布十人俱。布尽钱渴卖田宅。卖田卖宅犹未已。弟死兄亡子侄匿。近亲既是袒免外。远姻又非弥甥舅。推之上下及远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3L 页
近。推之左右及前后。有若丝缕寻端绪。有若捕盗求踪迹。一家既当十家赋。一人又兼十人役。族徵尚可邻里何。一家逃亡百家俱。我身既老子孙亡。惟有老妻抱空厨。日日采薪易升米。杂以糠秕聊充腹。我闻此语长叹息。归来伏枕睡不着。此事从此积为弊。八方百郡同凋瘵。前年伏读 十行纶。恻怛 圣意溢言外。小臣待罪为百里。目见民瘼莫之变。臣罪当诛其何辞。但愿诸公随方便。要使民康国步宴。
昧谷歌
昧谷县群山里公廨葺以茅。墙下民居十数家。烧山种粟输官租。晚来吏散朱墨閒。扶杖徐步小溪湄。小溪流水鸣㶁汨。鱼鸟相看无相猜。时有野夫骑牛过。共说桑麻占礼俭。说犹未了日色瞑。林木苍然山如染。归来忽闻儿读书。簌簌凉生枯藤簟。饱得麦饭饮醇醪。野果山蔬皆可啖。于焉栖迟自优优。夷门抱关堪足贬。
西洋国丹青引
西洋远在西天西。谁将此图挂此堂。宫殿崔嵬入霄汉。白玉栏干通曲房。春风吹动后庭花。宫娥隔水靓新妆。云旗霓旌塞寒空。凤笙龙管急相催。楼船泛泛
昧谷歌
昧谷县群山里公廨葺以茅。墙下民居十数家。烧山种粟输官租。晚来吏散朱墨閒。扶杖徐步小溪湄。小溪流水鸣㶁汨。鱼鸟相看无相猜。时有野夫骑牛过。共说桑麻占礼俭。说犹未了日色瞑。林木苍然山如染。归来忽闻儿读书。簌簌凉生枯藤簟。饱得麦饭饮醇醪。野果山蔬皆可啖。于焉栖迟自优优。夷门抱关堪足贬。
西洋国丹青引
西洋远在西天西。谁将此图挂此堂。宫殿崔嵬入霄汉。白玉栏干通曲房。春风吹动后庭花。宫娥隔水靓新妆。云旗霓旌塞寒空。凤笙龙管急相催。楼船泛泛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4H 页
锦缦横。鸿雁飞下鸣声哀。群臣影从釖佩鸣。彩云霓霭覆春台。其中何者为天子。头上红花无乃是。圣人昔严华夷别。不使戎狄窥边鄙。奈何后王不自谋。倒置冠屦莫之耻。礼亡伊川知为戎。况闻阉尹灭天纪。胡来不关关门闭。肤敏祼将无先后。二帝三王旧土壤。一朝尽为大羊有。礼乐不是周制度。衣冠又非汉庭仪。满头红丝垂檐低。身上紫袍形诡奇。可怜许大中原地。也无一介是男儿。圣人昔许管仲仁。会之于今犹难得。西方之人性工巧。感应气类远追逐。梯山航海八万里。绘得绢素相誇耀。我见此画长叹息。为作歌诗寓深吊。万世帝王倘会此。曷不深思守道要。
平济碑
大唐天子喜边功。百济城下双竖碑。碑中细字大如掌。头盘螭龙趺灵龟。平生性癖耽奇古。辛勤搭来仔细考。至今上下一千年。字画剥落莓苔老。定方宣力仁愿继。前有怀素后存诚。篆额仅识大唐字。序次只存仁愿名。大唐仁愿去已久。荒草埋没野田中。万里东韩溟渤间。五帝三王所未通。唐皇何事渎威武。远与新罗修嫌隙。蛮夷相攻自其性。不劳天王穷兵力。务德不闻务广地。伤财又复伤民命。灭国虏王何快
平济碑
大唐天子喜边功。百济城下双竖碑。碑中细字大如掌。头盘螭龙趺灵龟。平生性癖耽奇古。辛勤搭来仔细考。至今上下一千年。字画剥落莓苔老。定方宣力仁愿继。前有怀素后存诚。篆额仅识大唐字。序次只存仁愿名。大唐仁愿去已久。荒草埋没野田中。万里东韩溟渤间。五帝三王所未通。唐皇何事渎威武。远与新罗修嫌隙。蛮夷相攻自其性。不劳天王穷兵力。务德不闻务广地。伤财又复伤民命。灭国虏王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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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夷社废祀非仁政。姑衍坛禅今无壝。燕然勒石空有号。片石孱颜竟何语。山雨江风鸟兽嗥。虞廷十旬格有苗。高宗三年伐鬼方。帝王御戎此上策。秦皇汉武安足臧。丽济自是荒服外。衣裳不与中华同。德则从焉不德否。一朝剪灭岂其洪。先王耀德不观兵。谋父当年陈厥谟。异代兴亡今萧条。长安扶馀共虚无。
水精峰歌
我家岭南太白下。久闻湖西俗离名。为吏俗离傍。时望俗离高峥嵘。一日来游俗离上。足踏俗离山头石。石壁嵯峨谷水流。喧𩗛喷薄响霹雳。登览既已还来下。复向水晶峰上望。烟云漠漠文蒋台。花木深深福泉嶂。名山形胜此为都。地底盘石平如掌。石龟已老肚腹裂。中原宝货来穰穰。(俗传峰上有石龟。其头向北。中原人见之惊曰。中原宝货。日日东输。不知何故。乃此物故也。遂断头截足而弃之云。)此事有无诚荒唐。氓俗相传尽虚妄。碑上数语自分明。譬谕不必太推广。须臾日落山月高。殿阁高明佛灯朗。
苦雨行
去年苦雨东城东。金茎半沉铁柱红。今年苦雨东城东。鱼鳖影斜高树丛。水去经冬土脉硬。万杵筑平下麦种。麦苗青青麦穗黄。穰穰阡陌连冈垄。不托今须
水精峰歌
我家岭南太白下。久闻湖西俗离名。为吏俗离傍。时望俗离高峥嵘。一日来游俗离上。足踏俗离山头石。石壁嵯峨谷水流。喧𩗛喷薄响霹雳。登览既已还来下。复向水晶峰上望。烟云漠漠文蒋台。花木深深福泉嶂。名山形胜此为都。地底盘石平如掌。石龟已老肚腹裂。中原宝货来穰穰。(俗传峰上有石龟。其头向北。中原人见之惊曰。中原宝货。日日东输。不知何故。乃此物故也。遂断头截足而弃之云。)此事有无诚荒唐。氓俗相传尽虚妄。碑上数语自分明。譬谕不必太推广。须臾日落山月高。殿阁高明佛灯朗。
苦雨行
去年苦雨东城东。金茎半沉铁柱红。今年苦雨东城东。鱼鳖影斜高树丛。水去经冬土脉硬。万杵筑平下麦种。麦苗青青麦穗黄。穰穰阡陌连冈垄。不托今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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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吃。半死饥民腹犹望。人功其奈天所祸。平地无端起高浪。上田苍茫下田坼。沙砾如山无东西。去年水没万人死。小屋颓压大屋挤。东村女子二姊妹。抱持织文流江湄。唯有老母临江哭。哭声上共秋云悲。今年水没麦禾漂。鸡鸣踯躅鱼全肥。直自孟夏到中秋。恒雨恒风无已时。恒雨惟可恒风何。恒风一日撼山岳。山木摧折海水溢。麦牟既沉禾稻白。死者骨肉已狼藉。生者颠连何所泊。吾 王圣德能格天。克勤天戒无怠荒。诸臣无乃失调护。去年今年俱灾殃。西山老人病独苦。贫无升斗为饘粥。作为歌诗且谁诉。上天茫茫号不得。
乙丑夏。三何翁访余太白山下。余方病疟。不能稳叙。因寄长歌。且叙别意。
三何翁。行年七十须眉苍。少时词翰颇壮雄。脱略流辈气欲狂。公车数载黑貂弊。快意跌宕信行藏。一丘一壑即吾家。壮心便欲凌昆仑。北临玄洲南赤海。香山枫岳藐儿孙。归来方瞳湛然青。烟霞习习生衣裾。五月访我太白下。竹杖青鞋色敷腴。苦我病疟少悰绪。伏枕无语强成别。问翁此去知何处。离山鸡山寒萧瑟。长安年少多轻薄。柴门谁怜老秃翁。日入山暝
乙丑夏。三何翁访余太白山下。余方病疟。不能稳叙。因寄长歌。且叙别意。
三何翁。行年七十须眉苍。少时词翰颇壮雄。脱略流辈气欲狂。公车数载黑貂弊。快意跌宕信行藏。一丘一壑即吾家。壮心便欲凌昆仑。北临玄洲南赤海。香山枫岳藐儿孙。归来方瞳湛然青。烟霞习习生衣裾。五月访我太白下。竹杖青鞋色敷腴。苦我病疟少悰绪。伏枕无语强成别。问翁此去知何处。离山鸡山寒萧瑟。长安年少多轻薄。柴门谁怜老秃翁。日入山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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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壑静。宿鸟投林来悲风。划然长啸天地窄。眼前俗物无相猜。人生从古贵适志。功名于我何有哉。三何翁。年老志壮真可哀。三何翁须惜千金𨈬。慎莫学东京二子。风飘落叶不复回。
镜浦台歌
镜浦台。台下流水清且深。鉴人形。美者为美恶者惭。不若屈轶鉴人心。鉴人心。小人不登君子临。
釖湖行
日暮征骖湖边过。渔翁船上挺杈立。神工在古此铸釖。釖成十年藏宝匣。紫气龙光冲斗牛。天地低仰鬼神泣。东海伯王似桓文。天生神物来相合。一挥西蹙百济国。再挥北馘高丽王。东靺南倭争来宾。沧海波涛浩茫茫。当时角干大男儿。竭力左右成富强。德则能用不德否。湖上千载空留名。此语真实不小爽。三复怅叹心怔营。旄头光芒压紫躔。扶桑妖祲满海城。谁将此物握在手。扫荡南北无馀迹。釖乎釖乎为时出。莫作延津双龙隐下泽。
听滩丈人踯躅杖歌
听滩丈人踯躅杖。本在太白青峰前。太白高高天中起。东挹扶桑西阆县。冬来雪霜夏不消。岩壑幽深日
镜浦台歌
镜浦台。台下流水清且深。鉴人形。美者为美恶者惭。不若屈轶鉴人心。鉴人心。小人不登君子临。
釖湖行
日暮征骖湖边过。渔翁船上挺杈立。神工在古此铸釖。釖成十年藏宝匣。紫气龙光冲斗牛。天地低仰鬼神泣。东海伯王似桓文。天生神物来相合。一挥西蹙百济国。再挥北馘高丽王。东靺南倭争来宾。沧海波涛浩茫茫。当时角干大男儿。竭力左右成富强。德则能用不德否。湖上千载空留名。此语真实不小爽。三复怅叹心怔营。旄头光芒压紫躔。扶桑妖祲满海城。谁将此物握在手。扫荡南北无馀迹。釖乎釖乎为时出。莫作延津双龙隐下泽。
听滩丈人踯躅杖歌
听滩丈人踯躅杖。本在太白青峰前。太白高高天中起。东挹扶桑西阆县。冬来雪霜夏不消。岩壑幽深日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6H 页
月闲。生得辛苦年复岁。养他劲节金石坚。大枝拥肿小枝曲。龙拿虎攫相牵连。听滩丈人年九十。古貌戍削筋力强。山僧拔取来相饷。丈人得之喜莫当。丈人将入太白山。杖头白云来去忙。上山虎豹匿。临水蛟龙藏。上下九十九洞天。出入无异由户房。天生神物会有主。无乃灵明相扶将。寿星扶老总虚名。踯躅由来更无双。丈人从此行无碍。桃花源里惊仙狵。仙狵吠时瑶草绿。白日长明水声淙。凭此寄问秦时俗。也应不解刘姓邦。(膻之臭。充塞宇宙。此时拨乱。有如汉祖者未。视天梦梦。)
耽罗姜二子者。坐法谪来礼安。姜同姓也。耽罗有三本姜。一自我国。一自大元。一自西番。未知二子者何本。而谓之同姓来访我。遂赋长句一篇赠之。
瀛洲赤海南。烟雾万重深。橘柚家千户。花騣渥洼浔。篁竹林间三万户。不与尘世通人烟。仙曹法比亦太密。秋霜凝脂繁三千。姜氏二子跌宕者。云帆直挂海天东。天东物色半萧瑟。邹峄乡射尚遗风。汾江江上水云白。鸢飞鱼跃道不穷。陈良楚之产。北学称豪杰。蔡公南方谪。赤脚明道术。患难祇为忍性资。玉成无劳疢疾余。仙乡不能及仁乡。卜居无劳卜邻居。窜谪
耽罗姜二子者。坐法谪来礼安。姜同姓也。耽罗有三本姜。一自我国。一自大元。一自西番。未知二子者何本。而谓之同姓来访我。遂赋长句一篇赠之。
瀛洲赤海南。烟雾万重深。橘柚家千户。花騣渥洼浔。篁竹林间三万户。不与尘世通人烟。仙曹法比亦太密。秋霜凝脂繁三千。姜氏二子跌宕者。云帆直挂海天东。天东物色半萧瑟。邹峄乡射尚遗风。汾江江上水云白。鸢飞鱼跃道不穷。陈良楚之产。北学称豪杰。蔡公南方谪。赤脚明道术。患难祇为忍性资。玉成无劳疢疾余。仙乡不能及仁乡。卜居无劳卜邻居。窜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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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愁安足道。出幽迁乔此时欤。与我姓虽同。难分昭与穆。犹异行路人。称是晋阳族。相逢无差劳。只说素履是安贞。他日若得好风便。朱鸟影里留姓名。
又赠姜世兴
世兴吾同姓。谪来自济州。济州涨海里。在古称瀛洲。中朝西南数千里。橘柚园中篁竹村。姜生一朝渡海来。老亲鬓发白似银。慈乌夜啼枯树林。姜生心绪乱纠棼。离亲远游古亦有。外至患难谁能忖。动心忍性此其时。扬名显亲何早晚。呜呼姜生自勉旃。窜谪由来无加损。
赠李洗马(光庭)
宜阳南畔小洞天。群山万壑绕溪东。诛茅卜居是何人。平原隐者讷隐翁。隐翁少时富词翰。雅健颇有屈贾风。文章自古憎命达。几年漂泊尘埃中。公车十书志莫遂。刖足卞和今古同。风尘世事日萧疏。头上毛发白皤皤。宇宙归来一长啸。白水青山幽兴多。离家一夕入山去。鹿门青松栖暮霞。于忽遗操千古哀。庞公岂是忘世者。羽翼谁假物表人。素心还胜黄公夏。昨年忽于此中住。一区烟霞分外加。粥饭只凭白足僧。不羡旧日东门瓜。诗书夜润石坛露。杖屦尽湿幽
又赠姜世兴
世兴吾同姓。谪来自济州。济州涨海里。在古称瀛洲。中朝西南数千里。橘柚园中篁竹村。姜生一朝渡海来。老亲鬓发白似银。慈乌夜啼枯树林。姜生心绪乱纠棼。离亲远游古亦有。外至患难谁能忖。动心忍性此其时。扬名显亲何早晚。呜呼姜生自勉旃。窜谪由来无加损。
赠李洗马(光庭)
宜阳南畔小洞天。群山万壑绕溪东。诛茅卜居是何人。平原隐者讷隐翁。隐翁少时富词翰。雅健颇有屈贾风。文章自古憎命达。几年漂泊尘埃中。公车十书志莫遂。刖足卞和今古同。风尘世事日萧疏。头上毛发白皤皤。宇宙归来一长啸。白水青山幽兴多。离家一夕入山去。鹿门青松栖暮霞。于忽遗操千古哀。庞公岂是忘世者。羽翼谁假物表人。素心还胜黄公夏。昨年忽于此中住。一区烟霞分外加。粥饭只凭白足僧。不羡旧日东门瓜。诗书夜润石坛露。杖屦尽湿幽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7H 页
涧雨。门外时闻剥啄音。乞铭金石多簪组。溪心小岛孤云起。日夕鱼鸟自来亲。一身康济此有法。绝胜世上闲经纶。閒漫纵非夫子徒。远近结茅愿为邻。
庚午十一月三日大雷电其夜又地震
雷阗阗电烨烨。万里风云漠漠寒。不知是岁十一月。还惊白山摧危峦。地底蛰虫思奋迅。谁辨冬夏气像殊。妖腰乱领莫跳踉。疾威上帝难可诬。其夜地震屋舍动。是何样也心瞿瞿。
辛未季秋。我明府坡平尹侯(光绍)行乡饮酒礼于乡校旁。戒不佞为宾。不佞辞不获。将行事。四方观礼者。几三五千人。乡饮酒古礼也。旷世无行之者。宜其观礼者之多也。礼既成。或赋诗歌咏其事。不佞不可喑无一言。为古体长句。凡三十三䪨。其中多感慨之辞。盖亦夫子观蜡之意也。其诗曰。
永嘉城西曲城曲。灵宫肃肃临阛阓。帷幕高张四隅同。面势平正无阻碍。初筵秩秩兽樽高。牲牢既陈豆笾在。四方观礼多髦俊。济济跄跄凡几队。宾主百拜成一献。燕及介僎仪无背。篴声咽咽琴声幽。仿像古义存其槩。鹿鸣四牡章句有。南陔白华音䪨晦。作此
庚午十一月三日大雷电其夜又地震
雷阗阗电烨烨。万里风云漠漠寒。不知是岁十一月。还惊白山摧危峦。地底蛰虫思奋迅。谁辨冬夏气像殊。妖腰乱领莫跳踉。疾威上帝难可诬。其夜地震屋舍动。是何样也心瞿瞿。
辛未季秋。我明府坡平尹侯(光绍)行乡饮酒礼于乡校旁。戒不佞为宾。不佞辞不获。将行事。四方观礼者。几三五千人。乡饮酒古礼也。旷世无行之者。宜其观礼者之多也。礼既成。或赋诗歌咏其事。不佞不可喑无一言。为古体长句。凡三十三䪨。其中多感慨之辞。盖亦夫子观蜡之意也。其诗曰。
永嘉城西曲城曲。灵宫肃肃临阛阓。帷幕高张四隅同。面势平正无阻碍。初筵秩秩兽樽高。牲牢既陈豆笾在。四方观礼多髦俊。济济跄跄凡几队。宾主百拜成一献。燕及介僎仪无背。篴声咽咽琴声幽。仿像古义存其槩。鹿鸣四牡章句有。南陔白华音䪨晦。作此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7L 页
绵蕝为之兆。酬应无愆应唯对。日暮酒阑礼既毕。村老山氓共兴嘅。忆昔姬公制作备。饮射读法义不悖。黍离既降王泽渴。兵戈漂沦海宇溃。汲汲皇皇鲁中叟。缀缉遗绪诏万代。政淫邪僻反倍德。燔烧六藉俱破碎。汉唐六朝暨五季。贸贸一千三百载。舂陵孤唱洛闽继。煌煌吾道中兴再。凤鸟不至河无图。独述空文时暧暧。古来善俗难复见。志士仁人所可耐。箕封僻在海天东。九夷蠢蠢駾且喙。石砮楛矢枉死隼。乘桴不果八政废。满蒙上下鸡林业。一片土壤空荒秽。昭代文物侔成周。真儒道学程朱辈。三百三千讲究馀。观感遗风止舍菜。贤侯自是明翁宗。志业不出家庭内。献替未厌承明庐。分忧肯嫌墨绶佩。讲诵遍及白屋儒。抚摩茕独无怨憝。乡庠白日酒礼具。揖让樽俎象进退。鲁邦自古称易治。不劳劝戒民愿戴。孔圣三月忘肉味。愚生何幸沾一酹。润泽何人放行之。沕穆伫见八方乂。地无陋矣君子居。东咸西崆等华岱。但使当日留巡辙。莞尔不翅武城诲。不类不合忝宾位。终日周旋多愧悔。若言古道不可行。告朔饩羊圣何爱。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第 38H 页
洪尔则壁上。有眉叟篆书忠孝二大字。尔则言其高祖斗山公请书者。请余作歌。
壁上古篆如枯木。枝干杈枒雪霜里。摩挲细考得点画。忠孝二字依俙是。忠孝二字义甚大。撑柱宇宙磨不得。君从何处得此书。宝重不翅双白璧。君家忠孝是长物。远自晚全至杜谷。忆昔龙蛇板荡际。梦贼乘时肆凶虐。公时只手坐孤城。徒以忠义激众心。忠义如山众心坚。破贼成功即立谈。(万历丙申。李梦鹤叛。公以洪州牧讨诛之。)且如月晕南汉日。慈训纯深孝子趍。忘君偷生皆肉食。白身勤王世所无。(崇祯丙子之乱。杜谷公兄弟。奉其母避兵。母曰。汝辈知有母。不知有君可乎。其季子水使公。遂入城勤王。)太白山中隐沦翁。蹈海姱节鲁连俦。索带薹笠青藁鞋。甘脆不乏春萱厨。世德人人所共钦。忠义岂待别处求。(丙子出城后。杜谷公隐居太白山下。乞假以养母。)斗山之求眉公书。可以寻常字画视。远追祖考立身基。诏却云仍期无替。君子君子重努力。堂搆只在尔后人。我作长歌题其傍。想像古义意频伸。
李丈(仁积)挽
王孙性气何真率。山南父老称其贤。邻居百年同契阔。忧患贫穷共相怜。岂惟世好有戚谊。生平志业无后先。不见则思见则喜。一月十番相周旋。公惟先进我后生。公惟好我托忘年。公惟老实我轻薄。公惟责
壁上古篆如枯木。枝干杈枒雪霜里。摩挲细考得点画。忠孝二字依俙是。忠孝二字义甚大。撑柱宇宙磨不得。君从何处得此书。宝重不翅双白璧。君家忠孝是长物。远自晚全至杜谷。忆昔龙蛇板荡际。梦贼乘时肆凶虐。公时只手坐孤城。徒以忠义激众心。忠义如山众心坚。破贼成功即立谈。(万历丙申。李梦鹤叛。公以洪州牧讨诛之。)且如月晕南汉日。慈训纯深孝子趍。忘君偷生皆肉食。白身勤王世所无。(崇祯丙子之乱。杜谷公兄弟。奉其母避兵。母曰。汝辈知有母。不知有君可乎。其季子水使公。遂入城勤王。)太白山中隐沦翁。蹈海姱节鲁连俦。索带薹笠青藁鞋。甘脆不乏春萱厨。世德人人所共钦。忠义岂待别处求。(丙子出城后。杜谷公隐居太白山下。乞假以养母。)斗山之求眉公书。可以寻常字画视。远追祖考立身基。诏却云仍期无替。君子君子重努力。堂搆只在尔后人。我作长歌题其傍。想像古义意频伸。
李丈(仁积)挽
王孙性气何真率。山南父老称其贤。邻居百年同契阔。忧患贫穷共相怜。岂惟世好有戚谊。生平志业无后先。不见则思见则喜。一月十番相周旋。公惟先进我后生。公惟好我托忘年。公惟老实我轻薄。公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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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韦弦。西湖风流今犹在。松月襟期永不迁。四十年来相依赖。与期百岁共长延。二竖沉沉来相婴。夕阳衰柳泣秋蝉。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