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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溪先生集卷之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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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溪先生集卷之三十三
 书
  
屏溪先生集卷之三十三 第 137H 页
上圃岩(乙丑)
前冬见黎湖书。今又见寒泉书。两书如一臼出来。而其不复所往之言。白白地驱之于荀杨之科者。亦一规模。义理相讲。言议之拂戾如此。他尚何说。心固包性。而对性而言则气也者。朱子之说何限。而今必曰合理然后始谓之心者何也。
该这性之气。谓之心者。今纬儿归。传盛教如此。果不失旨意否。此本弟之平日所诵。故衍为一段说呈览。乞商之。○既以该这性之气。谓之心者。与该于心之理。谓之性者。对待为说。则心性之各占理气者。已自大煞明白。彼合理气言心之论。何为之难辨耶。若以此心之不离性而必谓之合理气。则性之不离气一也。其将言性而亦必兼气耶。于此明着眼则似都无可疑矣。
上圃岩(庚午)
区区向日一行。不无可说。尚不闻盛见与平令之论如何。此心不住纡结。 行殿入对。非出脚世路之比。而 上意既挚。至许递职而 召之。所遭实类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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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终不免随史官而入侍矣。尼事虽得之风传。未知委折。及至温泉。始详之。仰想当日 处分。其邪正之严。是非之明如何。致祭儒贤。亦依丁酉前例。而混淆不白。若是之甚。则此事实斯文命脉。此身又到 行殿之下矣。未论小大。何可无一言而归也。疏末草草数言。致下许多 严教。虽曰无专着贱臣分上。其为私心之不安则大矣。 筵对时。以进见 元良。必欲同去。 圣教反复缕缕。末乃有进善岂不欲一见元良之教。则闷蹙之极。不但无辞可以仰对。亦有自商于心者。昔沙溪先生当癸亥初。首除司业。将赴 召。门人有问方今勋贵满朝。士论无以行于其间。先生入朝何为。先生曰。 主上使我任世道之责。主张朝论。则诚如所虑者。难可涉迹。而司业不过与诸生讲学之任。虽在今日。何不可之有。贱臣自念 圣上之必欲上去者。非为在朝而以官职相责也。只欲进见 元良。讲学书筵而已。此则臣虽蒙陋。随分讲学。岂非其愿。果不敢以终不得上去之意仰对矣。毕竟疏 批。虽大示未安之意。亦以一信字多少为谕矣。到今情迹。于西上一路。更无可议。自顾私义。不可谓不便。而亦不胜其惶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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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季章(戊申)
伯氏志行。实高世人一等。而文词拙讷。不能阐其万一。只以悲哀嗟惜为主。人之见者。或能以悲哀之甚。而知伯氏之为可惜耶。奉继母。外内经纪。细大相须。而奴仆无间一句。不曾细商量者。或以为不必称而闺门之内。碎屑之事端不一。小人之心口难服。而于此而真能无间。则虽求之古君子。诚未易得矣。亲丧孰不哀恸。而哭辄尽哀。涕洟沾襟。三年如一日。非至诚由中。何以有此。朱夫子以三年忧。至录于小学篇中。此奚至忧而已耶。此两条。皆吾弟辈之朝夕承奉心服而诚悦者也。直从事实书之而文不誇扬。见者或不以为奇。而鄙意窃自附于欧公之记师鲁矣。未知以为如何。字句之间。多不及点检。其未妥者。随意勘定为可。
与季章(辛亥)
当初善山兄书中以为求言 别谕下去云矣。及承有旨则非求言也。乃方 讲圣学辑要。斯速上来入参 经筵事也。虽承求言之 教。吾之义分。不过略言 君德而已。何暇及于他事。而兹因辑要进讲之教。略举辑要所载朱子与留正书论朋党一说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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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栗翁语一段。有少敷释而言之。吾意则此不可谓进言。而实亦衬切于今日。故必欲附进。非谓一分有槩于 圣听。聊可伸平日之区区。而且塞屡 召之意矣。堂兄亦以为举辑要中语而言之者。诚得体。且此虽泛论。而实尽今日事。全削则可惜云。而初本下段。足之以荡平说数十言矣。此则堂兄以为系是辑要外说不可故删之矣。方欲书净本之际。昨见堂兄书。德昭所遭。诚极惊叹。 圣朝处分。至于如此。天也奈何。堂兄书誊送览之也。吾疏五台与堂兄之意欲止之。未知如何。吾疏只是举朱,栗两书而泛论之。在时辈节节搪着。其恶之则虽甚矣。亦奈何。第自古言君德过失者。岂必待纳谏之时而言之耶。义可言之。今因辑要之讲。举朱,栗说而陈之者。其义岂不好哉。且此每欲一痛言之者。故得此机会。终不忍全没。更欲就此而删其碍掣者耳。君适远在。不得面详。殊郁殊郁。
与季章(甲子)
驿亭分袂。黯然销魂。愈久而愈不释。老年千里之别。安得不如此。中间十日。寒事一切剧酷。虽向南官行。体中不遐有损。许多眷集。亦皆平善作行否。昨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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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想先祇拜于鸣祠。触目兴感之馀。益不胜其怆涕也。今日上官后。凡百政况更如何。无以即闻知。堪郁。大抵人心之不淑最难。威制之道。不必在于猛酷。惟明以不见欺。勤以不隳事。则虽巧恶。自可制伏。必以此留意也。最是君心本自慈弱。于至亲及朋知矜恤之意胜。比之没人情者。不啻好矣。居官则用财之道。诚不可手易矣。况前头不但经纪大事。猝当艰局。不可不十分节约矣。至于此中自致石料之意。极不可。为亲送料者。例不过一包。君孤露之馀。以无限之情。虽出于以所事者事之之意。而揆之分限。终亦有异于事亲之日矣。君虽必欲如此。吾岂安其饷耶。此则决不可。只以五六斗为准极可。
与季章(丙寅)
赵生汝晦行寄书。想得览之。数日嘉况如何。昨日榜出后。则先进例复谑困如初。行庭想腾烂矣。蛰处无以共欢。人事绝可怅也。然吾辈在少年侍下时。进退外。绝不随俗纷杂。今日想益简当矣。顷书有三日只往拜先世祠宇外。不欲游街云。真得司马公独簪一花之意。诚好矣。敬以消息。尚不得闻。甚郁。若能适会一榜唱名。则亦甚奇喜。衰门福眇。何敢望也。明日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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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后。又不免为今日儒巾所困矣。好笑。此中无故耳。
与季章
即见 颁下襕衫图制。无失本法。带之制亦无失。而其带之之法。全失之矣。大铃垂丝在后。而此则在前。且令自头冒下可笑。而于两小铃之间。作同心结云者。皆不成说。一小铃则又无用处。全非本法。初自礼曹颁下耶。详问纬儿。录出带之之本法。嘱礼堂更为颁下好矣。虽是末节。今遵故制。而不如本法。则诚有茅缠纸裹之叹矣。且令生进唱榜时服之。则已作太学儒生所着之服矣。居斋时。亦宜服此。而太学儒生时服则不必改之之 教。想虑一时改造之弊。然既有 高皇帝太学生服之之制。今又以此应榜。则仍令入斋时服此。以遵 明制好矣。或于 筵席一达之也。
近复持被而登 筵。又几次。想对扬 天休。从容启沃。果有以警发 圣学之要。切中当世之病否。恨未得其详也。 圣学之工虽高。本原之地。未必无可言之端。忧民之 教每下。保安之道。终不闻变通之政。固知有陈疏之计。亦宜略略开端。以冀 天心之向合矣。前日 筵话屡千百言。而何不讨便示之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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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间计入公车耶。
与季章(庚午)
良役为今痼弊。终必至于无谓。诚不可不变通矣。穷则变。理之常。变革非不可。第以前代事言之。弊生必于末运。或不得已变更。而其变之也。又乖于事理。终以此国亡。不知者必咎其变改新法。国以之亡。诚不知此非以变改之故。实以其变之之不得其道以至此也。若明知弊生之源。袪其弊而善变之。则诚可以寿国脉于无穷。岂或有乱亡之虑也。 肃庙初年。五军门及禁军皆设立之后也。良布之役。其弊多端。至有户布之议。以息庵集中户布议观之。当时通京外收布之数。为六十馀万疋。户各计二疋而犹不足其数云。而仍不得行。向见甲子釐正厅印颁节目。收布都数。至于百十五馀万疋。其增加之数殆倍矣。国初则只有兵曹所管骑步兵御营军。故其户保之数。不满二十万名。而自壬辰以后。新设训局。以至五军门之多。则 肃庙初六十馀万疋之多。其势无怪。而自肃庙后七十年来。别无军门之加设。而军额之倍增者至此。不过后来居庙堂者虑事之不审也。今 圣上实有恻伤民隐之意。群下亦有血诚奉公之念。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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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先究其弊源所自出。而深度民情事理。以袪其弊。今不从军额所加之弊而整顿之。将此百十五馀万之布而徒欲改区处而已。则括之良民。而良民既不能堪焉。移之田结则田土举将陈废。移之民户则大小民人亦将皆不能支矣。其为民生之困苦一也。五军门之设。不但其来已久。巩国之道。亦不可尽革。必同于国初创立时军额之数。而 肃庙初以来所加近六十万馀疋之数。虽尽加汰削。犹可为军国规模。设或掣肘。不能尽数釐正。若减得四五十万疋之布。以目下良役论之。其宽民役。不啻多矣。如此然后。凡系良布者。移之于户良民。择其丁壮而专属束伍。则国用既无不足之虑。军兵亦皆精勇矣。息庵之议。蠲免之户多。故户出过重。终不得行矣。既曰户役。则与身役别异。虽诸宫家大臣朝士。有田则有税。有户则出役。其事一般。不宜区别。而或役或免。自诸宫家大臣朝士以下。至京外杂色邑驿吏奴公私贱店浦汉之类。有身役者。皆无可免之道。中户以上出布。小户以下出钱。以当军布之数。应役者众。则出数也小而民役轻矣。大户之役。无过一疋。而中小残独次次减分。其不足者。以渔盐之税添补之。则似可为一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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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之道。而亦似无日后难料之弊矣。潜谷大同之设。虽谓便民之政。壬辰兵乱以后。至光海十六年间。上供物种之十分烦加者。一半个无所除。而依上面厚价徵民。故所赋过多。栗翁以为海州牧。收一结一斗米以供进上。杂色民间。只知出米一斗而已。此诚救民之良法。栗谷之时。已经燕山。较之国初。犹有厉民之弊。而一结一斗。足可应其役。则即今十二斗之赋。不啻十倍。此大同设立之时。不能减进上之弊也。今亦不敢下手于军额倍加之弊。而只欲为变通之计。则随所之而弊生。民不能堪其困。而且新法扰民。人心波荡。则国以之促亡。初不如不为之为愈也。时议所主结布。将弊生于农。终至于土地陈废。农者民之本。本之弊。弊更无可言。而今闻庙堂所主户钱差可。而亦不就所加之军额而汰减之。以此而俵之于户。则户亦不能堪矣。若不能堪。则怨咨必兴。良民以一国则不过十之一二。而犹可恤其怨咨。况举一国大小民之怨咨乎。未知论此者亦念得及此耶。户结系是大变通。被蠲者虽知其惠。而以户钱言之。国家虽不得已而为此。系是无前之役。故其新役之民。必多哓哓。末世人心。怨咨兴则难于镇安。若尽减上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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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增加之近六十万之疋。则见今良布之额。足可均俵为一疋之役。此只就良民之役而减布而已。良民则大蒙惠。而他民则依前自如。哓哓者无所起矣。此最便宜。但此专行损上之政。今日朝廷决无容施之道。实无异谈龙肉也。奈何。令非与闻之人。言之无益。此事自 上必欲变通之。则实系国家兴废存亡之机。在朝者虽不与闻。其可否得失。不可不知。如或有陈疏之举。则亦不可不知。故兹告其略。
与季章(辛未)
均厅事将何归宿。末世之人才眇然。器量浅狭。料事不周。欲变而通之。则不但不救其弊。更落一层。正如王变则为伯。伯变则为战国。战国而一变则亡矣。今之良役。诚不得不变。而其所以变之者。害甚于良役。又虑其害而欲变新法。则 筵奏长策。又不出于更徵其所减之布。此则其为害尤甚于新法之扰。必至促亡。如此而何以救得一半个弊政耶。诚不胜忧慨也。良布之更复。不但失信于民。而无以自解。既减而又捧之。则其所讥骂怨毒。不啻与前日比。其何以为此言也。均厅节目。未得见之。而其中惠厅馀米几万石作木以补者。实无弊。至于盆箭船三税。既有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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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纳。移补均厅。不为无据。只以均使之执税太重。且甚不均。而小小色目之本不举论者。亦皆出税以致怨扰。今若均而轻之。比前所徵有减无加。则何怨之有。兵曹应下馀布。以庚寅年间式例论之。所馀甚多。今虽应下之数。比前增加。节其别下。则亦必有多少移用者。合计惠厅兵曹移来者及海税三者。则未知其数几何。而将可得十五馀万疋矣。又就良布之 肃庙丁巳后所增加者四十馀万疋之数而大行刊削。殆过其半。则即今良役之六十馀万疋之数。已准肃庙丁巳间通京外一年所捧之数。且此上三项十五馀万疋则以当其刊削。而终不得刊削之数则粗可以了得此事。若三南之监兵统水营别徵及别军官之令。一并收还可矣。别军官则军官渐广。民怨滋甚。不可不念。各营之分徵。十分无义。此两件则不可不立罢也。隐结所捧。想其数不赀。而土地之出。不但事体当付之地部。况今陈田已令查报。而闻其数则邑邑倍多于隐结之数。既令行查。又以数多而不许其实陈之颐。则亦不成道理。果不得不给其陈。则地部之所失。又不知其几万也。当此经用匮竭之时。此不可不虑。今其隐结见出者。亦宜归之地部。以为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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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之地矣。想受台搢疏之议。见今领劄后。搢绅间论议益纷然。而必都无善策。迷于所届矣。令之所见。果将如何。若或不免于与闻。须以此商量如何。盖既行减疋者。决不可复徵。又不可不结梢而完事。然若事系新法。则虽良法美规。此时人心纪纲。将触事招怨。不可试之。又若所减四十万疋之数。办出于白地。则其终为民之怨一也。此所以刊削其所增之数者。不得不已也。
与季章
令与俞领府事酬酢。有刊削经费云云。此不然。国家经费。即户兵两曹所捧也。即今刊削 肃庙后所增京军门及外各营军布。也与经费不同。当此国用匮竭。经费固不可减。况欲减经费云。则闻者亦岂不难之哉。酬酢之际。亦宜辨别而言也。田结事体固当付度支。而今隐馀结新捧。五百馀同之木。当取其田税条。归之地部。其大同条之归惠厅者。宜属均厅。就五百馀同之本数。均厅所用。三分二矣。其补亦不赀矣。
答季章(辛未)
所谓均厅。或问亦有精神气魄处。若谓之一一不可用则过矣。其禁御变通计则似好。而畿甸既不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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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总两营军矣。外此而万六千之正军。无以得填此数。似不量之甚也。各道方伯所管。皆上于备局。以句管之者。平时既难措手。况缓急之际。一一遥禀。何事可成。此亦不可为者。 孝庙之别设营将而罢镇管者。欲其专于军务矣。今亦不可罢之。而惟减残邑。汰冗官之说不必弃。至于隐结与盆箭船税。固不可改。而其亦有说。隐结中田税条则付之地部。而以补经费。大同条则付之均厅。以补军需可矣。盆箭船则特减新定之税。一依前所纳者可矣。别军官则也有多少可商者。一以良民充定。则见今新加之数。既难尽充。若上之于閒散以上。则区别之际。分争得失。怨咀生焉。此宜有别般规令。无致民怨可矣。若欲别区画。则亦岂无不至有民怨而可以变通者耶。
顷日经费云云。与吾所谓减削 肃庙以来增加之军布条件各异。经费者即指户兵二曹常用于国家应需之物也。 肃庙后所增加之数。即京外营邑之加设军额而所捧之数也。此则本非元来经费之比也。吾意每谓 肃庙初通京外六十馀万疋。今加为百万馀疋。以百万馀疋收纳之军。减其一疋。则恰为六十馀万疋。以当 肃庙初年所捧之数。覈出 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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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后各军门加入军布处。虽尽行汰减。军国规模。足可拟于 孝 显全盛之时矣。若于其中。亦不无决不可减者云。则此等处或可仍留。而其代则惠厅本来馀数及即今所区画隐结及盆箭等税。足可充备矣。二曹及惠厅元费。初不可省减矣。至于自上那移经费之物而许多浪用。则大臣正言救之。三司之臣直言谏之可矣。大臣以下言及于此。则仰屋而已。如此。其何以为国耶。领相复二疋之论。诚可嘅叹。而户判之疏。全不成说。奈何奈何。
答季章(壬申)
李学士云云。莘巷院事。自戊辰冬后。不曾与闻。况此位次上下之议。院中大论。诚不欲相干涉耳。第牧老虽与栗谷之正学差异。文章节行。自是东方间气之人。此先辈中何等人耶。既同奉一祠。则栗谷以后进处于其上。岂无瑟缩不安之意耶。当初同庙。极知不审矣。今欲变通。则依白鹿洞故事。双庙之外。无他道理。丈岩既因先辈馀议。改以东西排坐之例。则陶庵之又必以隔板追改者何意也。然其亦据庭碑为说。则诚不可种种改易矣。无已则其惟双庙也。清乡之以隔板为不安者。何不主双庙之议也。未可知也。
答季章(乙亥)
宋晦可 筵对。所谓情发为意者。岂有出处。经一章古之欲明明德节章句曰。心发为意。其下小注云峰说。又有性发为情之语。情意俱是发后之称。则安可谓情发为意。盖情既是发者。则又岂有发而为意之理耶。此心性情意初头路脉。本非微妙难说处。读大学者无不觑得其言。岂如彼耶。似是记注之笔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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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心纬
 礼者心之理也。根于一心而纲于万善者也。礼之体立则一身有主而万善有纲。礼之用行则一心有根而万事有条。己不待克而自克。礼不待复而自复。此颜子所以事于斯而进于圣。程子所以箴于是而警于身者也。然细究四箴之义。视与言二箴则句句亲切于题。而不可移易。听与动二箴则不见衬着于题。而改其数字。则亦可用于视言二箴矣。程夫子命意。必有义意。而见浅识短。不能究解。详示归趣。以牖迷惑焉。
几与思。心之萌动也。行与为。身之动作也。此动之浅深始终。而且下习字。专言动也。动箴则实衬于题。不可疑也。但听箴。观论语小注蔡氏说。古人亦有来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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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疑。然小注所载朱子及诸先儒皆以视听之分属心性与内外者。详说之。就此商之。则可知其大意矣。
寄心纬,心协(甲子)
去晦日书。自县便先至。廿七八两书暨初三遣书。伊湖归路次道谷座上。并领照矣。盖初三书。专人而至。故从孙辈又逆送一奴矣。 上候靡宁。證势忒重云。臣民焦遑。何可尽言。第是疝气。而初三日则不复冲上。或因此有渐差之庆耶。悬郁悬郁。吾之前进之议。近规虽类多如此者。古人处义。不必如是。在野之人。岂尽同于 朝廷夙夜之义耶。然若闻别有加重之报。又岂无变处之道耶。若至必可前向之境。则凡具虽难。而此不必屑屑计矣。然 證候进退。无以续承闻之。伏不胜系郁也。景平疏。不可无略㬥自守之义。而末一条大意尽好矣。然事故遽至此。而进对与封章俱无期。亦足閟郁。寒泉所送别纸。姑不整书。且当上下焦忧。不便相烦。俟后便耳。右之云云。岂是信传。终果如是。则在春翁。其羞辱何既。而如是云云。已不胜其恼杀矣。春翁之言曰。人间万事。都不如有好子孙。真若有先知而言。士源书云云。恐亦有意而道之也。此中依安。楸行昨昏始到还。乳儿亦姑无大段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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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
寄心纬(丙寅)
委书人来。得见初二原书初三追封。悉知旅中眠食安平。可喜。科事今日又无消息。亦不须言也。于汝辈本无深企。衰门科甲。何敢望一时荐至也。且闻以汝叔壮元事。 主知隆深。无愧于陈同甫擢置第一也。感叹不自胜也。堂兄与平令可得江西二马。敬以虽其前辞 朝。二马则留之归后。加给来此之价。则无害于新到之仁政。以此议禀于堂兄也。
寄心纬
昨止宿绿野。而前路水势如何。今日快晴。昨日虽不出行。今日必终就道。昨发亦不妨矣。第闻来客之言。科日廿八退定云。然则更迟数日。亦可及矣。昨夜卧而念汝行。曲桥以北大水。终不能不深虑。夜起津送一奴追往。可及于新昌之西。以今日观之。似不必忧。犹莫之释。天理诚如是。在汝则须体此意。十分商慎宜矣。不但汝也。有父母者。皆知此意可也。
寄心纬
一便四札。备知中间多少状。为慰何言。与京儒同做文则谁长否。李仲谦昔与之相亲。今其孙与汝同研。
屏溪先生集卷之三十三 第 145L 页
念旧。一倍感喜。但仲谦之论知觉说。一例三洲。而如人物性之论。判异于渊翁。考渊集则可知其论。今则以为心即气也。是形而下。又力主朱子心犹阴阳之训。此亦似不专主渊翁心纯善之见。而其孙则一依渊论云。虽祖孙。义理之见。不可苟同。而盖其不主家学何也。第此说为一世涂辙。虽父师之定论。不能传其子孙门人。亦一世变。奈何。崔叔固留六七日还。而初无求益之意。毕竟那得相契耶。以文字相难十馀段。未究竟而归矣。过科后即当还归否。若有巡堂试士之奇。则虚实间恐不可即还。久客可虑。
答心纬,心协(己巳)
急足意外忽至。见汝辈俱有书。慰慰何已。硕徵后四札并领之。送来飞封。见之可喜。守谦便书。谓十八日榜出。而初二日终夕无闻。意又归虚。此汉昏后忽尔入来。村人一时鬨然。甚矣科声之警动若此也。纬作责备则虽不无病处。然足可冠榜。而仅占于十三名之下。协作万无一失。而终然打虚。以此言之。纬之得参。极是倖也。协之见屈。极可惜。而俗所谓赍粮客。亦奈何。最可惜者传甥也。居然作老儒。叹甚。归期菊制后可观势量示之。奴马当送之。或京或沙。从便留之
屏溪先生集卷之三十三 第 146H 页
可也。第可十分慎摄。毋更疾作也。东峡行已为为之否。病躯恐妨慎摄。虑虑。榜目觅送则好矣。不示某某为之。何其泄泄。吉州八初安信得见云。可喜。榜后例有说。今番如何。
寄心纬(甲戌)
自入金吾。苦役出仕。或相换不能无望。而岂料三千里冒寒之行。猝迫到头耶。虽平日健旺无疾者当之。诚难堪矣。矧汝虚脆善病者。何以往返。忧之深而虑之切。寝食不自安也。第 王灵攸暨。宁有他患。而行李之占。亦有吉无凶。惟是之恃矣。今冬虽言不寒。而铁岭以北多大风。两磨干天。想已雪塞。昼夜穿冒。何能耐去。重为之念。念其中亦自有护持之道。加意自爱。春与吉还望望。归时不必忙急。七宝则虽雪封难入。而镜城文肃先祖庙。其能历拜耶。一路目触。亦一壮观。此可谓一快事也。此中普安耳。
寄心纬(丙子)
昨夜先作答书还二汉。明日似可先此书收照矣。姜生便书。前此见领。籴事八千之数。未捧仅半千。饥岁还捧。可谓多矣。况毕捧有期。此则幸矣。旧籴随纳随捧。何可督责于尽力之民耶。方伯虽不欲状闻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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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道。想太半不得准捧。将奈何。签政势将入乡循俗。只当依邑规而已。若不及移定之为。则诚没他策。奈何。五六岁亦非法典而此亦其弊。至于风宪之用钱。反乞于閒丁之族而终于欺官。则殆非官威致之。无奈何。官需未捧之前。不得已贷用。而今既俵灾。则杂役米之除给灾结外。官用都数。庶可知之。通需杂米。分十二朔排定后。计过去朔当用者。偿下于斯贷之数。前头排朔。则绝勿犯用可矣。于此等文书。必分明有条理。毋致泛忽见欺之弊。至可至可。
寄心纬(丁丑)
昨日卧龙二衲先告去付书。想不及照。止明日便至方伫待。即此意外伻来。得见手札。审慰不胜言也。前日厌食之證。今如何无所言。郁念。此中眠食起居俱便无愆耳。再明成服后。当前向计。祭服与备要所载一般。而期服衰裳。同齐衰三年之衰矣。冠梁曾前则五六品二梁。今番仪注。无所区别。并三梁。只当从今颁仪注三梁而已。杖则本无之。此非如 大王丧斩衰之礼故也。百官妻服。仪注虽如此。自前世无见行之家。庚戌年。亦不得行之耳。吾行初则欲自大路。廿四宿全州。则汝亦来会全州矣。即今形势。汝若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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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则必将见方伯。而布团领必未及成。不可来矣。且吾来时率妹弟行。不可逶迤。今行欲由益山作路。见诸族而去。盖有意在也。廿三宿黄山。廿四似可到衙。而黄山距衙若太远。则一宿而去。亦无妨矣。第章令自此分背。各散南北。大谬初计。极可怅恨。
寄心纬(戊寅)
元朝书。想即览之。郭生今番则下去否。连日气候清明。和暖之意已生。前日感气。今亦尽解耶。不住纡恋。此凡百如前书时。而章令病亦与向来无别。闷闷。籴政岁前似无望了当。其终如何。勘簿上纳。回便亦不至有生事之科耶。种种可念。剃髻之罢。真是盛德事。所谓宫㨾。即俗所谓足道里。此则蒙古之俗。既罢剃髻。则当从华髻华冠长服。故上下家皆营草绿䌷圆衫或大袖。章令方主张为贸是资。明日送五金入京。此亦不得不同贸以来。而无以觅送其价。闷闷。仁川宅所着冠子。道侄已令贸置。故为持来计。而其制出自俞相家云。亦如前日所见。而纱帽匠为之。其价一两云耳。震母亦当即为之。而汝归后似可为之。第草绿䌷圆衫次广头𢄼。不可不贸来矣。
寄心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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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安便隶十三晓回还。而自其晓夜雨大注。川渠旋涨路阻。厥隶似不及追到于黄院矣。汝行亦不及参礼大川而值此雨。若由飞亭下小船则危甚。未知如何过涉。吾则自拟于赵南溪之知子。汝果如乐静之使其爷无失其知耶。夫子称孝而只曰父母惟其疾之忧者。实孝之难也。亦不可不念。今日间可达衙中否。吾感患则差平。神气尚不快安。今日不能进素馔。戊戌后所无益。不胜伤叹。
寄心纬(甲申)
学疏 庭享之单举。诚是矣。从享犹可并举。 庭享义理事体又不同。汝之云云。不商于根本矣。至今年请配者。专为大义而发也。非寻常时论 庭配也。此议前有丈岩。后有黎湖。而皆单举矣。汝所谓垂四十年并请者何谓也。其知之者既如此。士友酬酢之际。恐为疏儒辈所笑也。先师虽言并举之论。而此谓竹泉分配于 孝 显两庙庭享之不可。而与今日之议有异矣。商之。
寄心约(己卯)
善甫以二十一日祭祀。必先下来。来则汝无受学处。自今日朝前。学廿五行。读三十遍。夕斋食后。又学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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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夜读三十遍。善甫下来后。更读三十遍者。以满五十遍之数好矣。第详闻文义。读时心到而勿忘。
寄心约(庚辰)
昨夜来便见书。知其间好在。可喜。此喜之外。江头迷据之状。能尔悔之云。差有省识。庶几有作人之道。此甚可喜。且能专心读书。识文义善诵。则虽数日。亦可有长进者。此则尤可喜也。须勉之勉之。吾昨已到忠原。今日欲上书本。待 批后欲还归耳。
寄心约(辛巳)
昨见善甫书。汝一夜大痛云。此必上去时。步履荒杂乱走。以致气困而作痛也。虽小小事。铭心安详为之。读书时勿杂他念。专心念书而读之也。
寄心约(癸未)
春雨甚频数风寒。何以为遣。无他病故否。汝去时。十三必还云。而其日则雨。翌日则败日。虽不发。望日似必作行。故十六终日企伫。尚无消息。仍闻川渠涨满。纡虑甚甚。自此亦阻雨阻水。今始送奴马。欲兼送之。而昨日述之骑往。又汝兄明日作山所行。不得并送。可叹。汝可即来。则此奴率来。不即还则先送也。此中无故安遣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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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心约
昨日世才还。见汝书。知近无恙。甚喜。在此客扰。不能勤读。去在那中之后。诸书皆谓勤读。甚以为喜。当初七八日之计。至今匝月而不复招来矣。今闻仅读一卷。两年冬所读。不过论语五十读。如此何以有进就之望也。记昔余于辛巳冬春。读论语没注三百遍。继将八大家文。以意所好者抄读百篇。至首夏。又读楚词古诗百馀数。仍做课诗七十首。自觉有效。吾本不能才敏。而志勤故如此。汝则才不优吾而志勤大不及于吾。何事可做就。科文必用埋头工夫。可成。汝之平日悠悠泛泛。甚为持心之病。于此而终无刻苦念为。一跃跃出之计则亦奈何。勉之勉之。
寄贺家侄心雄
衰门一命。本不易得。况在汝耶。闻来奇喜。中夜不寐。汝性慈良。亦能通下情。随例荫途。固无不可。但凡诸事为。多有过中。须十分念此。则其幸岂入仕之比耶。此实肝肺之言。勿忘勿忘。想已 肃谢而入直否。远在。不得见汝着帽容观。郁叹郁叹。
答从侄心衡(癸亥)
苒苒岁换。春元又将改矣。耿耿者岂一日已。况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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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弟初期倏过。伤悼之极。宜有一言相慰。而此亦稽废。虽挟月衾席呻遣。疏于札翰之故。系怅尤自切切也。固知日亲近在书册。而其间亦有作课之工否。不惟子史之閒漫。虽诸先生论学文字。犹不如四书之十分吃紧。若泛观博涉。宜无书不到。要之归宿。必在四子。君亦于此加意否。李台君范疏。盛言泽堂之大过独立者。亦一经览否。大过象。即中庸遁世不悔之一意也。吾夫子犹不敢自居。孰敢以此当之。孰敢以此归之。范疏谓先祖大过独立之道云者。真以泽堂有独立之道也。何其不知之甚也。泽老筮得此卦。而平生所愿在此云则犹可说。今后人乃曰果有是道也。则不几于侮圣言乎。至以从古不免于党祸者。毋论甲乙是非。皆归之于互相倾轧。而以渠家之无及于世祸者。有若超然于从古党籍诸人者然。此尤何说耶。汉末名节。亦可谓君子党。固不可以互相倾轧论之。况程,朱亦不免党祸。而我东栗,牛之摈逊。静,尤之惨祸。皆由于朋党。此实衰季世道之大不幸。果如范台说。则前后数君子者。皆不免自取耶。又况以所自幸者。谓反自胜也耶。其害义理甚矣。泽翁真近世文学雅饬之名宰相。吾固歆其人。而曾见君雅尚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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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翁者。似过分数。今见范台之以圣人拟之。不胜惊叹。兹及于君。岂谓君之一毫类此。而凡过不及之弊。其流至此。亦不可不知也。
与从侄心宰(戊寅)
新春已缺上元月色。别来光阴。今遽四载。怀恋憧憧者。每值令节。尤自不禁。亲爱之情。安得不然。馀寒犹酷。不审大庭气候如何。剃髻之掇。几百年胡俗。今日得免。真盛德事。但脑后作髻。此所谓椎髻。亦胡俗也。何不作髻于顶上。以从华制耶。且因此妇人长服。不可不着大衣载家礼。而谓妇人盛服。又有近俗所着圆衫。此两衣比之男子服。则如深衣直领道袍之属。背子之服。亦载家礼。俗着唐衣。比之男子服。则如袷衣凉衫之类。此两服虽不得为盛服。而亦胜于即今短衣也。平居。服背子唐衣之属。祭祀及见尊长之时。着大衣或圆衫诚好。其衣资则锦䌷绵布。随力为之。而夏节则苧布亦宜。色则草绿为可。而忌祀所着则浅淡色宜矣。大衣之制。一如男子凉衫。比俗制圆衫直领。加左右衽。前后三衿长短皆同。圆衫则制同俗服。而但以纯色为袖。无红黄白三色。而圆衫为可。背子则无左右衽。而领与圆衫同长。才过膝而稍长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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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衣。家礼。众妾着背子。唐衣亦可着。而上两长服则不可着矣。因此机会。士类之尚礼俗者。正好一从中华。以复礼制矣。此中诸房。皆方依此变制。君与教傅兄弟家亦必同做。以为一家之制为宜。须以此书示教傅兄弟。无至有异则幸矣。髻制。吾家旧制出于尤翁。而本自 崇祯宫人所传之宫㨾也。非不好而为之稍难。顶发易落。此难久为。闻协侄之言。明洞李室家手姆适至为示即今新出髻㨾。而云自俞相家传习。十分便易。曾见韵书。髻凡有三十六制。先儒论礼。以为得一书为据足矣。既非胡习之辫发为髻。则皆无不可。又着华冠则其㨾之好否。亦不须论。今宜着冠则用此制。若不冠则用吾家前日所行之制可也。且虽行旧制。不须别拈顶发。如新㨾之上发于顶上。而因作旧㨾髻则为之易。又无落发之虑。须商之也。君辈于此等事甚疏。未知看此文字。而果能解剥本意耶。是可虑也。 传教中宫㨾云云。认是馆村女人辈所着顶帽。此则蒙古俗制。曾闻元胡宫里用此。而丽末多嫁娶于元。故元俗出来丽宫。我 朝袭谬而然也。 圣意非以华髻为不美。以顷年策问髻字观之。 圣意所存可知。实不能的知华髻之制。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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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宫㨾下 教也。今因剃髻之罢。正好从华制矣。
与从侄心宰。并示一家诸亲。(乙酉)
义天之亡。已过二祥。迄无立后之望。壬申奉事丧后。义天年久寝疾。以待差完而竟卒不救。改题一事。终未举行。大宗宗事。尤极闷叹。所当即立义天之后。以继宗事。而义天行列。今皆新生。成长者绝少。如欲等待其后生。则辽远难待。又欲于昭靖公子孙中择繁盛阀阅之家。以为移宗。如前甲丁酉故事。则吾门内族属。不可谓全无人。而况有君则远族诸家虽同是先祖子孙。必诿于吾门内推移立定宗事。而不欲自当。其势亦无怪。既绝立后之道。又无移宗之势。则大宗遂无主祀之人。凡为昭靖子孙者心之不安。皆当如何。惟是宗厚只有独子早死。无他立后之人。而其弟宅厚在矣。用兄亡弟及之礼。则亦可以继宗事。而宗厚与其子两代寡妻皆存。有兄妻则 国典不许弟及。此亦无可言矣。曾闻圃隐宅及他不迁位奉祀之家。或有如吾先祖宗祀之绝而靡托者。则以摄祀而姑主宗祀之意。因 筵臣陈达。许令定行。此则事体之重。实无异于告君立后之例。虽以摄祀主祭。不可与全然无主者比。子孙之心。岂不少恔乎。但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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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诚未易。在京至亲之可与议此者。惟君叔侄而已。须念先代宗事之重。而又无可以变通之道。详议于诸宗中可议者。亟图之以为变通粗安之道幸矣。宗事有可以变通者。则本家外责在至亲。至亲之所不可独办者。则支宗之诸子孙。不可不与议而共成之也。未知诸议谓如何也。又或以为义天之立后。邈然无期。勋旧不迁之祀。 国家所重。而妇人无主祀之礼。为此摄祀。至以无主之祭。久荐于莫重大宗之主。诚极无谓。若自 朝家有变通之道。宗厚虽有其妻。使宅厚直为弟及之礼。亦无不可。宅厚之情事虽曰难安。为宗事计则亦何可论哉。此等诸节。详议而善图之好矣。
更思之。昭靖公宗事。异于圃隐宗事。大臣儒臣似未易陈达。去丁酉。诸宗连名呈单于礼曹。而移宗于我祖考。盖继绝。本礼曹所管。前日呈礼曹为之者此也。礼判因备局入侍时。以某之嫡长孙早亡。无他立后之人。又无其弟。而嫡孙之叔父宅厚一人见存云。以宅厚继其兄宗厚。依兄亡弟及礼。俾奉昭靖公之祀。如何之意陈达。而大臣继陈好矣之意。则似必成矣。以呈单定计。则单草当自此成送矣。既是诸宗相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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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之事。则不可不相议于领府事诸从兄弟。君或正言一见而相议之如何。同是宗事。则与无端往见有异。似无嫌矣。领府事于诸宗呈单后。言于礼判。使之一陈于 榻前则似无难。亦量宜为之也。丁酉移宗时。石湖美村诸先辈主张为之。其时书札。在于宗家简帖。可知。若见领府则此等故事。亦宜传之也。
答宗人(丁亥)
即蒙专书远辱。谨审春日清暾。佥候安胜。尤庸慰幸。鄙人癃衰之苦。时节以加。神气恒日昏耗。下山之景。安得不然。文肃公先祖墓表。既承宗议之属托。念此衰朽。效力于先事者。惟在于此。不敢不奉诺。而年代既邈。文献无徵。只将行状与本传。略为组缵。岂无遗憾。是甚可惧。且沈之 帐殿供辞。为今定茔域改封筑之明證。故不嫌其详言。如或一毫差爽。则表文之意全然疏矣。其时 仗外既多闻之者。则领府匀座亦必有关听者。须以此奉示而商之如何。佥贤实多亲闻。岂或有听莹之虑。但此病伏穷山。全无耳剽。聊以广商之。盖事系先代。体段甚不轻。传后文字。又宜慎重。故兹不免如是。未知以为如何。书之则谁。而何当入刻之意。或可书示耶。
答族侄亨源(甲申)
承以冗故。不能用力于常业。为之悯叹。吕氏变化气质之说。朱子载之中庸章句。又引而告于孝宗。盖学者工夫必如是而后。可以得力。自古贫士之养亲。岂无事故。诿此而不力学。则子路百里负米。而犹为百世之师何也。吾有百千之笃志。自可成就。更念之。
屏溪先生集卷之三十三 第 152H 页
答从孙宅厚(乙酉)
先代改题。礼之大节。嫡孙死而无嗣子。必即立所后子。或定兄亡弟及之礼。始可改题。不然则宗统至严。不可以一时摄祀。辄行改题。但远代不迁之位所奉之家。宗祀之严重尤别。即今吾先祖大宗后事。义天死而其妻尚在。以继序之义言之。当立义天之后。而义字行列。今皆新生。莫重宗事。无限年等待。诚极未安。若欲为兄亡弟及之礼。义天既无其弟。惟君为义天之父之弟。亦可为君之兄亡弟及。而第夫妻俱亡然后。 国典始许弟及。今君之兄与侄之两妻皆存。在君之义。何可绝兄之宗事。当弟及之称也。此宗事之大闷迫也。曾见郑圃隐宗祀屡绝。连用摄祀之礼。而皆因 筵臣之上达。承 上教为之。实无异于告君立后之事。如此则虽至不限年以待立后或弟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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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变通之事。宗祀有托。姑无不安之意。然大臣或 筵臣之为吾家宗事而上达未易。是可虑也。
答族孙德厚(癸酉)
示多少悉之。有何奔走形役之事耶。奉亲诸节之外。冗琐之节。一并扫了。静坐一室。专意看书也。操存之工。敬外更有何言。来谕所谓主一惺惺。皆持敬之单方。惟此做去则可得矣。严威俨恪则心便一。此伊川先生四勿箴序所谓制于外。所以养其中者也。亦必于四勿九容等工。猛着做去也。虽知有圣贤千万好言语。我无实心。一向悠泛。不得扛夯直前。无奈何。言之何为。须十分勉旃。
答从孙颐厚(乙丑)
再见汝书。不但安善为喜。笔法大胜似前日。而此犹小艺。不足言。其问收心之方者。此正奇喜也。圣贤大道。不过收放心。汝能知读书不进。心不收之过曰。如何可收也。凡事知则有可行之理。汝既知心不收之过。则庶几自此而能做收心之工。岂但读书之为日长长也。为圣为贤。此其为根基矣。须顾是言勉行焉。汝祖魁科诚喜。而其为好消息。犹不如汝之一言也。
答从孙羲厚(甲申)
 
屏溪先生集卷之三十三 第 153H 页
外祖母生时。亲受从一品诰命。诰命中贞字下字。即外祖母先考正郎公名字也。初丧铭旌。未及广询。依例书之。其在讳尊之义。终似不安。或谓 君赐之真诰。以私讳不书。亦大不安。未知何以则可耶。内舅兄弟欲闻指教。前头圹中铭旌及题主及祝文。何以书之。愿得一言。以为回报丧家之地。
春秋为亲讳之义大矣。此其义丈夫妇人何异。开元礼。母之所讳。不言于内。妻之所讳。不言于侧。今夫人所讳之字。书之于旌。立之于灵座之左。已非不言侧之义也。且神主陷中。既书亡人之名。又言尊灵是凭是依。则比之生人即其身也。以所讳之字。书之于当体之上。其惕然不安于心者。尤如何也。祝文亦依题主所称。日后子孙。其何敢读告耶。西晋元康七年。敕身名与官职同者。以吏人官属之碍于所称。许令改职身名所同之爵。古人亦有改之之例。况讳尊之重耶。二字真诰。终似不可书矣。第此虽不书。曾前所受之封诰。实无因此不书之义。以贞夫人书之于铭旌与神主如何。昔退溪墓表。不书官爵。而书以退陶真隐。河西题主。不书官职。书以玉果县监。此皆两先生遗命也。官职之或书或不书。已多此例。亦何伤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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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博询而商之也。
 外丧葬后。始可择日变服。当在祔祭之后耶。虽择日行事。既已变服。则便是小期。似当备品奠献。果如是否。
内丧大祥。以外丧未葬。不得奉行。退行于葬后。则丧主主祀。而三献祝文。一如常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