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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溪先生集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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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溪先生集卷之九
 书
  
屏溪先生集卷之九 第 200H 页
上寒水斋先生(己丑)
稳侍涉月。徒勤提诲。归路点检。无一依俙。只是涉学浅浅。志气轻率。无少立跟进步之望。内省瞿瞿。将不免于自欺之小人也。近得司马公无不可对人言者之语。意谓此矫轻之第一砭。而尤切于自己病痛。实要硬着做去。素欠一刀两断底勇。究竟成就。亦可虑者。在湖数月。更将心经太极二书。以为温绎地。而种种疑处。复有许多般葛藤生来。正缘平日涉猎泛看之病也。殊可叹也。敬纳数条。得以开示。则孤陋之幸也。曾教启蒙不可不看。以知易之大旨。故顷与一二士友。会于僧舍。以为十日之役。而见解苟简。一向自瞒。如此似不可识得这大规模也。大抵图书之奥。策数之细。欲质于胶扰未定之胸。宜其愈求而愈不得也。此不可以短纸罄论。姑待更进之日矣。近见彼所谓礼记类编者。凡其本编固不暇言。而至于庸学。变乱经文。颠倒章句。少无顾藉。虽外谓遵朱子之遗意。其诬圣毁经之诛。乌可逃乎。况其肆然刊布。参讲 重宸。将以行于今与后世。此则鑴与世堂之所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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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者也。然而士气死咋。无敢倡义明辨者。殊可惜也。申生憼。门下高蹈。今忽奄然。悲惜何已。计其藏事似在前月。而路远无闻。可郁。李生柬。顷进几下。言论见识。果叶所闻否。向日历访之计。以不记村名之故。终见纬繣。迨以为恨。春间请业之行。见方索性周旋。而最是科说缠缚难动。且凡百恙故生出意外。此亦安知其必成也。批谕通编议于洪内翰启迪。则果欲考誊而似不可以时月期云矣。
  别纸
太极图。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沙溪先生近思释疑。据语类中修道之教之训。以为此定众人。又以利害相攻者于此定矣之文。为定人之一證。凤九则意以为向之以下云云者。非必谓众人之如此者。圣人于此而定之也。圣人自加定之之功。则向之云云。于此自定云耳。且以上下文势观之。惟人也于众物之中。为最灵。而惟圣人。又于众人之中。独能全夫太极之道。则人之极。于是乎立。而为众人之标准。故修此圣人之道则为君子。悖此圣人之道则为小人。此一段文势。似难以定众人看。未敢知。如何。
朱子谓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此特言心之体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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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性之用。只举知觉而言者何也。盖心之发也。知者莫不先之。故朱子之言如此。而若求其所以知之者。则不过为智之事。智是理也。理无造作。虽待心而运用。不可以此而谓非智之用也。近来以知觉为心之用而非智之用之论。不可晓也。今若曰心性各有用而不相干涉。则岂不为两岐之病耶。
太极图解以谓○。此所谓无极而太极也。所以动而阳。静而阴之本体。又曰。中○者其本体也。其下又分言阳动阴静而曰。者阳之动也。○之用所以行也。者阴之静也。○之体所以立也。盖既以中○谓动阳静阴之本体。则固知太极为体。阴阳为用。而又于阴阳之中。分言太极之体用何也。体字之上。又着本字。其意似别。盖中○者乃无极而太极。从原头本然而言。故曰本体。及其下分阴阳以后。则乃流行对待之时也。故反以阴静为体。阳动为用矣。然则上面本体之体。其下体用之体。似各有义意而不相牴牾。未知如何。
上寒水斋先生(庚寅)
春日尚寒。不审道体动止如何。下怀向往。不任憧憧。凤九为妻父襄事。今月初。来抵德山。拟以今日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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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候问起居。兼讲近思一书。意外有科举之期。京便委至亲意催还。马首旋北。初计堕空。东望江云。倍切忡怅。因韩友永叔闻先生以三月和暖时。欲舟游龟岛。转入仙岩。又恨不得随其末尘。以备冠童之列也。华阳老先生文集。尚未刊行。世之慕向老先生者。亦莫得一见文字。诚斯文欠典。自令季令监丈移 除关西。洛中士友辈以为趁此刊集。时不可失。窃自念文集之未易刊出。固已闻命。而且不可知者人事也。诸老长者若皆捐世。而世之慕向。日远日忘。则百馀册入梓。亦岂易办事耶。若其 朝家所讳文字。虽姑不出。至于训诲后学。裨益世道者。为先抄刊。以便播示。则其在道理。傥无所伤否耶。第闻关西刻手不如三南。刊役似难云。若以如干财力。送于洛下章甫。以芸馆活字。印出百馀本。则京乡士友之愿见斯集者。必多有各力印出者。此实传布之一路也。
上寒水斋先生(丙申)
疏本辞旨痛快。义理严正。读未半。殆令人气增。死者有知。想必骨冷而心愧也。下段初意谓欠太略。而对敬仲有所云云矣。此固未入商量也。第其数句。不但语约而意尽。且渠辈只发其端。则何必自我张皇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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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所谓小人之腹。不可料者也。
上寒水斋先生
官爵有无。固不加损于先生。而第自 上燬书。则此指为异端也。彼方以大贤醇儒。见被 恩礼。则先生之为今日异端。亦不足耻。而斯道之厄。到十分无馀。慨恨犹歇后语也。锡文疏可发一笑。其所为言。首尾不能相照应。无一个半个近似语。如非全无知识者。何能瞒为。且所谓辛酉书。其意态穷凶。措设极巧。睡相所谓缚束操切。甚于狱吏者。真的勘破也。老先生墓文中交煽语。知者知之。而不知者犹疑其过深。今者一副公案。忽自渠辈而出之。此殆天公会事发。毋论彼此。稍公其眼目者。无不骇惑。是亦奇哉。后面骇机。将无限层激。先生则固已一任其攸为。而门下诸人之结轖愤悯。其何如也。
上寒水斋先生
洛下近以申球事作一闹。三司诸议。多有罪申之论。而顷者李箕翊至于构草诣台而止。盖金仲礼诸议。主此老成之论。则太半多不可罪之论。而至于新刑判。则主两斥之论。以为言实僭悖。不可转示。宜碎其板。然意在亿逆而事关后弊。不可不罪申球。尹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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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必恒则初避。不无观望意。而其后尹则累避而终不言尼之僭悖。故非之者多矣。大抵此事不可置之温吞暖处。而庙堂袖手而观之。三司则陈避而已。彼辈则把作大事。人无不陈论。毕竟未知如何归宿也。且闻左台于顷日入对。论大尹学术。袖劄以入。不果上云。未知袖劄初何意。而不果上。终又何意也。
上寒水斋先生
见教。老先生文集事。煞有委折。仲夏芝村之行。已依门下书尺墓文外诸文字抄印之教。与芝丈相议矣。伊时果有书禀于门下者。窃想记有之矣。其后沙溪先生致祭时。凤九赴章甫之末。左相李公亦赴会矣。送胤以邀。谓以老先生文集事有相议者。不敢终辞。诣其幕次。相公为传闵台欲以印事。不数日。将陈达。仍问此事如何。凤九以为此事若达 天听。则事貌不轻。将抄各色文字。以成全集规例耶。相公曰。然矣。大文集例有前后别续之目。今若先抄三四十卷。以为前集。则似无不可矣。凤九曰。第有一事。此事自芝丈发之。送议江门。初则以只印疏劄为言。中则以书尺墓文外诸文字入印为计。末梢奏达。转成全集。则事体尤重。而不议于江门。自此径达。未知如何。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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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以闵台既以定计。非他人可挠。自当任之而已。罢还之数日。闵生翼洙贻书小生曰。家亲奏达事。执事有不快云。然否。此计已止之矣。凤九略以相公座酬酢答之。顷闻此台终请 榻前。其间已更数月。无一番相议。将来抄删之议。固未知必禀门下。而书尺墓文。若不善裁抄。则所关亦不细。且老先生文字之役。任之别人。不相与闻。亦似非先生情义道理。酌量重轻。处得合宜。是区区之望。
上寒水斋先生
问议礼官昨又下去。闻转自他地。终到门下。未知回对如何。兹事实遵 国朝典礼。则义理似不外于在京大臣之议耶。书本辞义。固当如此。而体段无或欠草草否。向来章奏一切纷纷。而先生独无一疏。似闻老成之论。皆以此为得体。而年少之议。或不无惑。信乎人见之不可一之也。第陈戒疏上来。则或者之惑。似寝止矣。
上寒水斋先生
从享之议。凤九于槐山行中。已承教矣。归议舍弟。则渠见固如此。已不敢为汲汲计。而二先生并请之论。猝发于斋儒。毕竟渠虽或当之。必欲得先辈定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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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事貌。未知其单并之间。如何为得。而玄翁并举之议。已自平山书院。通文到泮。近又闻遁岩院儒将为慎斋先生。又发此议。如此则合四贤并举矣。从祀固斯文重事。而四贤并举。又甚重事。其义宜不可以一泮任容易判着。以定举止。而四至之论。迫之不已。其势实难无所别白。因循撑过也。终不知何如。果合义理也。昨逢闵生翼洙。为言文集事。其家大人初则实止 筵白之计。中间被户判丈力劝。而至谓门下必乐闻。故终果陈达云。想户判丈不详门下本意而以致如此耶。且闻宋生婺源为禀此事。数日将就门下。而抄节之事。当自主之云。相对时。若与细商量则好矣。
上寒水斋先生(戊戌)
礼郎以 嫔宫丧期功当否议。方下去。当初朴 批中斟酌判下之教。 圣意固有在。而诸大臣之议。皆主期年。故有此特问而必欲得可否之论也。大抵礼。父之于子。长斩而众期。舅之于妇。长期而众功。盖为妇之于为子也。皆降一等。虽曰长妇。若非当为斩衰者之妻。不当服期。今 春宫虽承嫡统。以四种论。似不得当斩衰之嫡。然则于 嫔宫丧而服期云者。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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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深究礼意也。朴疏中庚申一条。援例大误。而金领相之议。亦不敢贰之。是未可知也。第贱见之谓不可期者。只是以礼意推演为说矣。然考之辑览源流等书嫡妇期条下。无明白可据之文。抑勿论长子之当斩当期。而为其妻则皆当服期耶。如此则今日之期无可疑。贱见若或不甚谬。则亦合商量处。而至于奏御文字。则到底快说下语。甚窒碍难便。不敢知如何说去。能不失礼意。又不碍人目也。朴疏未出前。闻一种之论。以为 世宗朝大功之制。在大典未成之前。今当以大典为准。旨意殊深云。不数日。朴疏果出。此必有所动而发。窃料此事又作后面不好根株。莫非天也。奈何。门下自瓯卜以来。一不献议。盖不欲自处于大臣之礼。今者虽用此例。固不是无所据。第以礼特询。而一例无对。则士友间恐不无抑郁之叹。实不知其重轻何如也。乞加量宜财处。以副区区颙俟之意。今不献议。若有再询之举。不可终默。亦宜预讲以俟。并须谅纳焉。
上寒水斋先生
昨见李持宪重协书论 端懿丧服制之失。功限已尽。终无一人言者。李书能突出。差强人意思。但其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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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礼嫡子妇之功则全未当着。惟我 春宫既升储位。孰不曰嫡统所归。而此实承重之嫡。非四种正体之嫡矣。 春宫既不能当斩衰之嫡。则 端懿之丧。毋论古礼今制。何可用嫡妇之服耶。若以嫡妇之服服之。何论期之失也。功亦失矣。须用 庄烈大妃之服 仁宣王后功可矣。李固慨然发。而于此则似不敢到底说。可惜。今闻有议大臣之 命。先生虽在野。必不免一番承询。未知如何对之。 春宫嘉礼。姜嫔复位之议。虽不随例献议。而亦皆略陈盛见。今亦似不得全无一言耶。门下果有进议之举。而以台书泛称得宜。则此并与其嫡一字而许之也。似欠别白。若曰其所引古礼者。虽未知皆可为今日之證。而若降服大功。则实合礼意云云。则本意似可较著。而亦不至突兀之归矣。幸乞并垂鉴量。
上寒水斋先生
前月初。闻将有询礼之 命。议草最后得见。而鄙见不能无奉禀者。有怀而不一闻之。则殊非道理所安。兹用别纸胎纳。伏乞视至。窃念此着关世道斯文顾不细。而在门下。最是一大节拍。乞须重入裁量。
  别纸
 
屏溪先生集卷之九 第 205H 页
窃观仪礼。天子诸侯绝旁期。惟正统有服。盖于子期。于子妇大功。是正服也。(右先生议草)
按仪礼。天子诸侯之于子。惟正统有服。虽正统而嫡庶之服各异。于正体则斩。或以庶立嫡则期。是以于子妇而或大功或小功者。亦随嫡众而隆杀之也。盖于子而斩。则于其妇也。当服大功。于子而期。则于其妇也。当服小功。(丧服图庶妇小功条疏。世子废疾。立庶子。舅姑为其妇小功。)献议中云于子期。于子妇大功。于子期者。是四种子之服。而于子妇大功者。反是正体子之妇服也。既于子而不敢以嫡服服之。宁独于子妇而以嫡服服之耶。今之当服大功云者。其意盖在于开元礼庶子妇之大功。不可与仪礼嫡妇之大功。浑而论之。今献议中此段。准之仪礼。则子期则是。而妇大功则非。准之开元礼。则其期其功。固皆是矣。而既以仪礼云云冒头。则似不得以开元礼看去。文势旨意。自相掣肘。诚不敢知先生本意如何也。
 若三世传重之子服斩三年。是加服也。而于子妇。无加服之文。故仪礼图。以大功著焉者此也。后世因魏徵奏议。升为期年。至今因袭。
按既言服斩之制。而即承之以以大功著焉之语。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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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势自然与上面于子妇大功之大功。同一嫡妇大功也。若以正体之斩。拟之于今日。而当服嫡妇之大功云尔。则何必弃开元之期而从古礼之大功耶。窃想盛意以于子期于子妇大功为主意。而中间服斩升期等语。不过泛论而已。而盖其文势则殊欠别白。不但于子期于子妇大功一段。考之仪礼。已难区处。从文势而总论之。斩衰之嫡。自有归处。而大功之制。实用嫡妇大功也。于著焉者此也下。若曰虽斩衰子之妇。犹尚服大功。况今日服制。何可以期论乎云。则门下之意。可章章明矣。今既不如此说去。而欲令人如此看得则似乎难矣。若今之见此者。不知门下之本意。而谓门下之意本如是。则未知门下以为如何也。
第今日礼论。自春间礼官之疏意。不在于服制。而别有所疑惧者存焉。是以举世讳言。而犹私相窃议。往而愈激者。只为今日之期。一反己亥尤翁之议故也。至于午人。亦相讥议曰。今日无己亥西人。其言未必出于导善之良心。在我则亦足为一羞耻矣。然其责实在于在廷诸人。而士友间皆言在廷诸人。已不足责矣。宜自门下一言釐正。凤九每谓虽有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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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出则无可言之义矣。至有询议之举。则又不可一切用是例。故前度两书之禀。盖此也。金领相以议礼家子弟。不能正之于最初献议。则士友之想望于郑宗伯之入京者大矣。而又无一言而归。识者之慨然。至今不已。乃者台书出。而 咨询之命。再及门下。皆以为门下于此义。不可终无一言。而其所以言之也。必将明白痛快。莫不侧耳而俟听矣。及夫进议也。盛意果以大功为主。向之慨然者。庶可以慰其望矣。而只以文势牴牾。意未条畅。见之者未免听莹于言下。不知者至或并与其主功之意而不能晓然。士林之所以抑郁者。尤如何也。今之深忧远虑。媕娿于此事者。盖谓异日之鱼肉。未必不祟于此。上自卿相。下至三司。莫不慨然于屋下。而亦莫敢一言于君上。使先王制礼之本意。一任其倒置。而六十年士林大论。因此坠乖。顾此一着。不待异日之鱼肉。而却恐存亡之机。定在于此也。今有任世道之责者。则必以天若祚宋。必无此事为心。惟眼前义理。是秉是持。无少亏缺。然后可以救世道之万一矣。门下平日虽以谦德之盛。不以世道自任。而若知今日人心之陷溺。至此之极。其所以一分救正之意。必有不容自已者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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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凤九辈不敏之甚。不能以此等委折。前此而详陈之。以备裁量也。昔退陶先生初定嫂叔之制。后乃改见。则不害为其更也。皆仰矣。况先生本意初无所失。而只以文字之偶失考检。则宜于此后辞疏。略陈本意。使人知先生之意在功而不在期。主众妇服而不主嫡妇服。则庶可答今与后之哓哓矣。未知盛意以为如何。
上寒水斋先生(己亥)
顷金春坊镇商进论练书。至有议大臣之 命。终行练事。而传闻门下主当练之论。未知或说果信否。以礼言之。杖然后乃具练禫之节。盖杖练禫。自是一串事。若降而不杖则不禫矣。既不禫而独行练则无此理矣。若以为无不杖不练之文。而必欲行练则太泥。谨考老先生集中论妻期条。先生之意盖谓家礼为妻服。不言父在父亡。若一遵家礼。则通为杖期矣。虽父在。既杖则禫矣。又闻宋友婺源昨年。因水原伯子妇丧。有所仰禀。则门下以老先生每以不论父在父亡而杖禫为主。吾何间焉为教。此则实主杖期练禫。固无不可。今不杖而行练。行练而又不禫。则礼意必不然。抑恐传者以门下主杖期之说。翻讹而致有纷
屏溪先生集卷之九 第 207H 页
纷耶。传闻不能无疑。敢此烦禀。
上寒水斋先生
通考校事。仅已断手。送付宋景徽所矣。闻随缮写毕。而传之安东。但缮写甚难。写后又一校过。如此之际。时日殊多。权府伯瓜归已迫。恐未及事毕而遽失其主事者也。是虑。论孟章之不入于或问者。则虽精义之两程说。或多阙漏不载。窃以为老先生当初编录。本无意于去取问义。只欲合两册而一之。以为后学考阅之便。则两书之。一字一句。不必漏弃。抑此承命誊载之人。偶失照管耶。谨依两本而一一收入用。使后之览者。不至有阙漏之叹。未知其果不大害悖否。
上寒水斋先生(庚子)
斩衰带虞后易布之说。见斩衰章疏。而带之麻布。所以变斩衰者。则其重若此矣。此说。前后礼书。不少槩见。只有贾氏寂寥一言。而况其言非演解经传。乃自义起者。则从他易布。终涉未安。若用古礼。则变绖而不变带。若用家礼。则绖带俱不变似合宜。未敢知如何。
上寒水斋先生
芝丈白带之论。数次往复。不相契合。而毕竟疏请定
屏溪先生集卷之九 第 207L 页
制。只当俟其出场如何。而至以不从朱子多少诲责。殊不胜惶叹。似闻金领相。以麻重于布。从重带麻之意献议云矣。且其议中。丧人出外。服色勿论。前衔士子。皆用私服云。未知其义理。果如何也。
上寒水斋先生(辛丑)
凤九再拜。馀喘尚顽然。复睹新年春色。秪感怀作恶。外此万念灰矣。惟是慕向门下者。何曾寝食废也。仍伏问馀寒尚恻恻。道体动止一向均福否。老先生文集才幸完了。而事钜役稽。竟不得一御之 先朝。而孤负特刊之 圣衷。窃想先生抚卷伤叹。益不禁也。最可惜者。此正大全规模。而论经礼许多文字。不及编入也。虽即刊付。不如全集之录次。而况入刊又不易者耶。近闵镇纲丈送示郑丈缵辉书。其书论新刊问义通考。而以其添录精义之老先生所不录者。罪之者甚大谓无忌惮。而至欲碎削其板本。末乃以辄从便宜甚是闷事等语。咎于门下矣。未知其所主意得失如何。而最初主禀。本出鄙生。而毕竟纷纷上累门下。惶骇不知为谕也。去年以布带之讼。见怒于芝门之少辈。今又以此事得罪于长者。自顾愚昧。妄与于斯文重事者。此诚可罪。悚叹奈何。
屏溪先生集卷之九 第 208H 页
上寒水斋先生别纸
 尤斋先生答李鼎华问目
 父母丧练时衣裳。制如大功衰服者。见于备要图式。而家礼仪礼。皆无斩衰缉边之文。岂因仪礼练用大功布之文而然耶。若于小祥缉边。则斩衰终三年之意。未知如何。○所谓制如大功者。岂以小祥去负版辟领。如大功之制故云耶。若以缉边为言。则当曰制如齐衰。何必越齐衰而言大功也。
练服缉边之说。几回商量。终不能无疑。近者较阅老先生礼答。得此一条。其主斩衰终三年之意。十分明白。又闻闵户判亦曾以此礼问。而老先生之答。亦如此云。未知宋康锡丈所传见行之说。果何据而发也。窃念宋丈于癸丑年间。年才十一。知见虽早成。难保其无讹。不然。其后答人之问。何如是丁宁耶。且栗谷说。实载别集。别集元多舛误。其为后学之所准信者。固不能无间于元集。制如大功之说。老先生亦疑其为去负版辟领之證矣。大抵斩衰之至练缉边。实大项事。既无仪礼与程朱大證案。则虽有诸老先生之说。从违之间。犹不能释然。况三先生之说。本不得为明白可据者如此。而且尤斋先生之意则文迹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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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乞更以此深加财度也。
上芝村李公(喜朝○丁酉)
蒙不鄙愚陋。示以出处盛教。不啻缕缕。此盖前日承闻者。非不为一般义理。而愚意则以门下达识邃学。为世倚衡。且无必辞之义。而一向过谦。以致 圣朝无用儒之实。搢绅无矜式之人。每为此兴嘅矣。第律之以量时之义。今日世道。无一片住脚地。敛避外。更没一好着矣。重为之沈叹而已。今既从处字做家计。则无干朝廷事。而且近日处分。却使安顿。则顷日之章。其必不得已者耶。必有精义在。而浅见亦不敢不质耳。老先生文集印事。闵宗伯丈闻既陈达自此。事貌自别。似却无事于前日之所商量者。未知即今料理如何。李相国意外栖遑。此事实无左右之者。亦一不幸。
上芝村(戊戌)
春色向晚。伏惟道体动止均胜。文集抄役。想多商量处。宋友既主其事。而禀议于门下云。亦岂有遗憾哉。书牍中。其言骊尼事最多。此盖为当日纷纷而有大关世道。知旧讲问。多在此一边。故先生之随问随答。不得不如此。而后来以全集观者。固不无重复支离
屏溪先生集卷之九 第 209H 页
之意。今若于此而拣其最分明严截。有光世教者外。颇加删节。则在先生辨异斥邪之义。既不欠阙。而在是书垂示悠远之道。尤好简严矣。区区将向宋友说。亦不可不送禀于门下。故兹溷之。
上芝村(庚子)
传者言门下主燕居白带。此语未知真否。不者都无说若果然者。第有一说。此出朱先生答余正甫书。而其所论与先生所定服议。不能无异。此不可知。君服既曰方丧。则当与父斩同矣。服私斩之日。亦有燕居白带之礼耶。且王朝之礼。事体自别。当一遵时王之制。今若以白带之说。有闻于时君而请行之。则不害于各主所见之义。不此而遽自行于定制之外。其果如何也。以余书中窃谓二字与许字之义看之。盖谓时制之当如此云。非欲遽自见行也。岂非与私家礼节之惟求是处。便即服行者。其义不同也耶。
上芝村
白带之说。虽承丁宁之教。鄙意犹不能无窒碍难便者。兹更申禀。盛教以为朱子前后所论。别无所异。第服议论君服斩衰。而继言自天子至于庶人。不以贵贱而有增损。又其下言庶人军吏之贫则无责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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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虽以白纸为冠。其亦可也。此则庶人军吏之力能办衰者。自可受衰。而其贫不能全者。虽不得备服。而其服制则自在应斩之科矣。余书则选人以下。已自区别。至庶人。止曰不服红紫而已。此鄙书所谓不能无异者也。未知先生前后之论。本无异意。而迷见惑耶。抑先生初主无贵贱同斩之议。流俗多沮。终不见施。故不得已又有此许多分等之论耶。此必有义意存耳。以古礼言之。斩衰齐衰三年三月。实有隆杀。则余书所论。未必非古礼意。而与服议之庶人同斩者。其不可强以同者明矣。岂可以一时朱子之论而全无所别耶。若此燕居服一节。本非出于古礼。实先生斟酌时义而为此论矣。窃想是时孝宗旧制已废于上。群下之红紫临丧。犹依旧耳。顾其时势难于一切行古。抑先生之设论燕居一条者。故欲其便于见行耶。如使当日群臣无所疑难。一皆受衰。能如今日之为。则岂必于服衰之中。又有此绢巾白衣带之别制耶。以我 朝言之。服斩之制。若行于 国初。则杏村白衣带冠之论。必无事于当日矣。且其燕居服色。在今日。尤有大难便者。今者并朝士儒生。着布笠服生布。群居旅行。莫不用此制。而我独据朱子说。绢其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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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其衫。出门而接乎人。则其果安于心乎。礼曰。义缘于情礼以行。义若礼而不能安于人情者。不得为礼之中矣。绢巾白衫。在红紫临丧之时。则诚安于心矣。在今布麻之日。恐终不能安于心矣。以盛教观之。谓以生布制带。此亦已不能纯用燕服之制矣。绢巾白衫。决不可参服。则独此白带。何必为用。而况又不能全其白者耶。从厚二字。门下已言之矣。凤九于是感叹。窃以为得礼之本意。今此服制。三代后一初。诚百王未有之举。 先大王盛大之业。此最第一。环东土含生之类。号呼若丧之馀。闻此制之颁下。至如舆儓之贱。莫不争为之服布麻带。此虽非 朝令本意。而盖可见民德之归厚矣。况在应麻之列。则用此常持。既不违于古今礼意。又不妨于 朝家令典。而遽自断行布带。以而起居。以而出入。而成服之麻。只用于靷葬之时。则不但观听俱碍。岂亦不歉于从厚之义哉。方丧者。比方于亲丧之义也。君父俱至尊。其服皆斩。则其比方者。乃服制也。若冠昏祠享之不得不异于私丧者。则朱子已有区别。而门下亦言之者也。然此则实系居丧中节度。盖服制与居丧。固当分别论之。似不当以不可同之居丧者。例之于不可异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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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矣。鄙意窃以为既皆受衰。则平居虽不能绖衰。当服生布直领,麻带,生布头巾,或生布笠。儒生当用生布衣,麻带,白笠。杖者出入持杖。麻屦则皆同矣。区区浅见。非敢别帜于朱子之论。傥使朱子得见今日。则似不必别论燕服如上所云矣。况此所论。既无碍于礼意。而在我实有所自尽之机会者耶。门下之意以为燕居服。 朝家元不举论。安得不从布带之制。凤九亦以为 朝家既不论燕居之制。则宁从厚而持麻矣。不敢知以为如何也。傥蒙不鄙。更赐批诲。则诚蒙陋之幸也。
答芝村(辛丑)
慎斋之不请士人同斩者。未知看服议如何。而安知非虽知其同斩之意。而当古礼废隳之日。惟急于朝士之服衰而未暇并及于士庶耶。答余书中练祥之以服衰看。鄙意既幸与盛见无异。今不须云云。而至于勉斋之收入燕服于图式者。亦安知非出于以备参考之意耶。江门所禀。谨当依盛教。一一奉质耳。
答芝村
向静夜明烛。稳承多少良诲。归来犹有馀韵。又伏承前月十二日下赐崇札。缕缕累十言。丁宁勤挚。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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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感动人矣。然而愚迷蔽雺。旧惑难开。还自怜也。中间将盛谕思绎几番矣。前夜面诲。是七月辱书之意。今书之累十言。亦前夜面诲之意。凤九之七月复书与前夜面对。苦不得相契合。自承今书。反复审思。以开新路。而终然依旧是复书面对时见也。欲裁答勤谕。而只是磨驴之迹。把笔而抛之者亦屡矣。从今之计。惟是进学博识。以俟自悟而已。第今此质难。直坐看文字。与门下偶不合尔。本非不信朱子之意。而门下之虑反在却立朱子之科。虽出于谋忠之深。亦恐虑之之太过也。古礼大夫士皆斩。则服议虽只许其长之杖。而其同为斩则盖可知也。岂可以不同杖之故。并与其斩而不可同耶。至于五礼仪卒哭后乌帽黑带之制。中间屡用屡废。而今则白帽带终三年。已成典礼。观于其所主张者。可占其从违矣。未知退栗先生之谓五仪之遵用朱子意者。指乌帽带一段而言耶。此与朱子皂巾青带之说。虽似相符。五仪之乌帽带。又非朱子选人以下之制。则尤不可施用于今日。未知如何。臣按录。可见精约规模。若蒙吾 王澄察而深体之。则其所补效。岂浅浅哉。惟冀春日和舒。德履膺时增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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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芝村
老先生答柳亿问二条。谨此誊上。其为今日练布带之證。未可知也。大抵练时变服有二道。欲从图式则当改制不练。欲从张朱说。则当并练衰裳而带实包在矣。其练与不练。只从衰裳而同其练否。何可以带与衰裳异视之。如冠服之别耶。今日 国练。既用图式不练之制。则只练其布带者。果何据耶。必得衰裳虽不练。布带独练之文。可为今日證用。抑掌故氏别有所考者否。其答闵泰重问。则明是不练之意。盖老先生之意以为从古礼则并衰裳带不练云。此亦非区别衰裳带而言者也。盛疏尚不得一览过矣。顷已承教疏语想无多少异同耶。
答芝村
鄙意本主衰裳并练之说。故顷在私斩。亦以此见行。而前书两下之说。只谓大练。既从图式不练之制。则带实包在其中。不必别用练布云。师门献议。盖不欲与春翁崖异。而有用练何妨等语矣。鄙见不足有无。而妄自说出者。不免与师训睽左。只自惶叹。
上丈岩郑公(浩○庚子)
即今服制。前衔所服。传说不一。欲得的定之议。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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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取之计矣。俄伏承下答。始审 朝家节目矣。第大全君臣服制中监司郡守者。实论当杖之类。若其衰服则自天子至于庶人云。而即今节目中四品以上衰服。谓遵朱子郡守之说。则似是错引矣。况其所谓郡守者。乃专达之官。岂如今日下僚之一守宰耶。且前衔则无论高下。并皆不服云者。亦似大不然。昨日之宰相近侍。今或罢散。以义以恩。其重轻。岂与该司四品时任之比。而其服制反不及焉。诚不免朱先生岂不薄之讥矣。今以前衔之一例服衰。或虑力不赡焉。则此亦朱子所已虑者。其言曰。庶人军民之贫不能全者。虽以白纸为冠。其亦可矣。今既定一王之制。则其不能办衰者。顾不当虑也。世之服私丧者。期大功。多不能制服。 国丧时白笠。亦多糊纸者。岂可以此而有损于当日之制礼耶。 大行王圣学高明。遗教丁宁。此诚一大机会。而如文丈诸公适此在朝。使目前制礼。终至半上落下之地。则岂不是朱子所谓痛恨者耶。虽苍黄罔极之中。详考朱先生定论。务归十分正当。毋使后之议今。如今之议昔如何。
上丈岩(丙午)
斩伐之馀。士类汇登。诚世道之幸。虽瘖聋跛躄。亦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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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舞 新化。伫见大有为之治。而今踰一期有馀。 君雠未复。朝论已见低薾。民忧溢目。庙谟无所措为。毕竟不过为自己之转祸为福。则草野有识。已切忧恨。窃想閤下先忧之义。其所闷叹。必不以退处江湖。有少歇矣。 圣明在上。士类盈庭。聚精会神。戮力 王事。则何治不及。何事不做。而泄泄沓沓。较之七八年前。又不啻落下一层。此岂但责之人事。抑天意不欲使东土生民复见少康之治耶。
上厚斋金公(干○丙申)
斯文是非之争。积三十年未了。至今春。发之无遗而几于相血矣。不料顷者 处分。似若得其纲领者大故得正。而雷厉电掣。不犯人力。何等快活。第毕竟一着人或谓快则快矣。未知道理果何如也。朱子论元祐施行。谓有过当处者。毋或近之耶。窃伏闻门下有溪上语录一部。而实论尼尹事。此固不可泯底言议。而尊先师中间文字。诚不无左右之者。故士友间多不知晚年定论。甚至处以门生者。亦或曰吾师门本无一定之论。惟私意而颠倒之。嘅然可胜言哉。此果有者。使人人而见之。明知尊先师当日言议如是而不如彼。则在门下。不但为明师道之义。其光斯文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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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教。傥如何也。
上厚斋(戊戌)
近日事绝非常。嘅叹如何。自有从祀议。窃听于士友间。固多有见不到者。是以海疏之初发也。鄙意则欲其商量。而议论不相及则末奈何矣。至郑台疏出。而乃有轩轾之意。无甚尊畏。终致湖疏之郎当。轻率之责。郑固不得辞矣。然而权竣疏贯串于仁弘,承运。一以邪党斥之。则勘律太不衬。而恐不能厌伏他矣。某固不能无失。而某亦不能十分得矣。辗转气色不佳。殆莫之收拾。莫非斯文福眇。和靖之望已断。乖裂之兆渐成。识者之忧。将不可言也。或传原广间人。有以门下意劝赴三道疏举者。传说十讹八九。固不足提说。第此与辨诬事。体段又自别。溪门诸丈。恐不必相干涉。理到之见。岂不觑得至此。非敢一分信他。有闻亦不敢隐。兹奉闻之。
上厚斋(戊申)
春间纳拜。恭承人物五常之问。自念鄙见不能无参差于门下者。行色带忙。不暇作长语以归。以小幅仰陈为对矣。病暑数朔。仍因稽废至此。寻常自讼不敏。此段争论。本出同门诸友。推而及于先师。而不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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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先师之见。只主气质不同之性。或不无唇舌之哓哓。极令人讶叹。盖理之在天下。随其地分体貌而名称各异。性固即是理也。而必谓之性而别之者。亦以其理之堕在形气中者而谓之也。性一也。而就其形气上。单指其理曰本然之性。兼指形气曰气质之性。今以阴阳健顺木金仁义言之。健顺仁义。是本然之单指者也。然健与顺不同。仁与义不同。盖其气上标名。故本非和他气言之而各自不同。又虽其不同而此实理之同一本色。故健而在阴则能为顺。顺而在阳则能为健。仁而在金则能为义。义而在木则能为仁。此其所谓理通处。非如形气之一定。则局而不能通者也。以此观之。人物之性。虽同此一理。而随其地分单指而亦自不同矣。物所受为性。与各正性命之两性字。盖皆言本然者。而既不可谓之同。则岂可以涉于有异者而辄归之气质之性耶。必如人物性同之论。则中庸尽人性尽物性云云。必使物之蠢然者。皆能如人之率性而亲亲敬长。然后乃可谓之尽物之性矣。其可乎哉。先师平日讲论。盖主于此。而李公举,玄彦明之见有异焉。故说来说去。辞说多端。以致傍观之增演。一传再传。或失其本旨。门下所得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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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者。亦必有多少可愕者。今因盛问。略陈其槩。未知义理名目得失本如何。而盛见果亦以为如何也。
答厚斋别纸(己酉)
 以理之一原言之。人与物初未尝有异也。以堕在气质者言之。人与物之性。有万不同。随气质各自为性。人有人之性。牛马有牛马之性。就此人与牛马性分上。致参赞位育之功。使之各循其性。则此便是尽其性也。
此段鄙见无毫分参差。第于盛教。不能无更质者矣。其曰堕在气质。各自为性。则人马牛之性。实皆不同。以此不同者。而谓本然之性耶。谓气质之性耶。于此打出破则后面人物五常之辨。更没许多说矣。鄙意于此。每以为本然气质两性字。皆从理之堕在形气后名之者也。其所以二名者。只是此性之单指理者。谓本然之性。兼指气质者。谓气质之性也。是以虽其本然而既堕在形气中。则人与马牛之性。随其地分。各自不同。中庸天命之性率性之性。皆是本然之性。故章句中许多性字。亦莫非本然之性也。其所谓各循其性之自然者。朱子自释之以为人之循性。则乃父子君臣兄弟夫妇朋友云。而至于马牛则以耕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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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此本非兼气质言之。而其不同如此。则本然之性。人与物各异之验。从可知矣。
 人禀气之正且通者。故于爱亲敬长之道。能知而能行。物则禀气之偏且塞者。故于爱亲敬长之道。昏蔽而不知焉。今乃曰能如人之爱亲敬长然后。乃可谓尽物之性。此愚之未晓也。
此段亦鄙生之见也。鄙见之所以主张者。实在于物。不可言五常之论矣。何可谓物能如人之爱亲敬长耶。彼主人物皆具仁义礼智之论者每曰。仁义礼智。本然之性也。本然之性理也。理则无人物之异。是以人与物。皆有仁义礼智之性。鄙意则有异于此。以为所谓本然之性。亦非形气外物事。就此理之堕在形气后而单言其理者也。虽其单言而既堕在形气中。则其地分体貌。各自不同。健顺仁义。莫非本然。而既就气上标名。故健自健顺自顺。仁义亦然而不相凌夺。况人物所禀之理耶。是以愚每谓人之理。因其禀气之最灵而能粹然。故名之曰仁义礼智。其在物之理。初非不同。而因其禀气之偏塞。其粹然者无之。故不可以仁义礼智名之。前书之意。亦对彼皆具之说。以为以其性之涉于不同而辄归之于气质之性。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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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尽人尽物之性。既不可不谓之本然之性。以其本然而谓皆同也。则人物之所以尽之者。必欲同之。亦将使物之蠢然者。如人之爱亲敬长然后。乃谓之尽其性耶云。今者盛教以设辞辨斥者。乃反以鄙见之本如此者。然此则实不然矣。乞赐俯详也。
 仁而在金则能为义。义而在木则能为仁者。尤似不安。
盖五常者。各因五行之气而标名其理。故以一理之粲然而号称随异。因木而曰仁。因金而曰义。虽自有一定不易之实矣。然其理之本色则一也。今若使在木之仁而移之于金。则亦可为裁制之义。义而移之于木则亦可为慈爱之仁矣。此所以同中见其异。异中察其同者也。亦栗谷所谓理通者也。未知如何。
上权判书(尚游○丁酉)
得见宋台疏。其所言 万东事尽好。 圣上既闻华阳有 万东祠。又已筑坛祀 皇。则此祠固不可讳。既不可讳。而台臣又言之。则 朝家之用助享祀道理无一分亏欠。未知该曹如何处之。念此建祠之义。可谓质圣人无疑。而媢嫉辈每以僭之一字。归罪于主张之地。今自 朝家与知。则事体之重。又自别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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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辈亦将熄其哓哓矣。睡翁事曾闻于师门者。今幸发端。毕竟归宿。果如何。
上权判书(辛丑)
顷闻尊丈以芝丈之所主布带。出于朱子之答余书。谓可信服。此语未知信否。既有朱子说矣。后学何敢不从。但答余书与君臣服议。其意绝不同。服议则较仪礼而加隆之。至庶人同斩。答余书则较仪礼而略约之。并三月之制而不论焉。盖服议。是成一王之制。为后王法。答余书。当红紫临丧之时。如大夫士之服衰。虽不能更有加损。而他馀节目。亦不得不参以时制。所谓燕服。亦只欲以素而易其红紫而已。在今复古礼之日。其所当准绳者。岂不在于服议之成宪耶。以初晚言之。答余书虽末年事。一时往复与著书定制。岂不无重轻之别者耶。且今日之制。实用服议。则余书布带之论。终难参用。未知如何。
答权判书
下示握手说。仪礼上下诸说。虽似详细。反归烦乱。未易领会。况三十八板注疏则并解决握两物。尤甚难看。备要所载。盖取三十九板疏说。而采取上文诸说。又参以先生己意。简当详备。殆无欠阙。前日与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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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此。用纸作握㨾。试之备要说。最似稳便。不待以系绕手一匝六字而已自分明。盖既用一端重掩之。又以其系由手表向上。则自然为绕手一匝矣。若以上所谓六字插之中间。则窃恐意无别而文则叠。又恐或致误看而不免为再匝之患矣。未敢知如何。
答权判书
 家礼齐衰三年附注。为所后者之妻若子者何意。
此所谓所后者。即所后父也。妻即所后父之妻也。子即己生子也。盖谓所后子之为所后母服三年。一如所生子之为其母也。此一句。又见杖期与齐衰五月条。通观则可知矣。
答李判书(晚成)
世道既不幸至此。则 谴谪便一光华。此事固不足为西山悲伤而见笑于朱门也。仍想涪江行色。亦已达斯。而洛下所闻。日益惊心。则身虽去国。 宗国之忧。何能寝息而弛也。计程。想已次谪所。雾露之馀。体中动止。谨问何如。暮年炎荒饮瘴。不能无虑。则亲爱之所以忧恋。自不能已也。绝可惊恸者。尹掌议之死。而惠台之远离两亲。亦足伤心。固知有一番劫数。而亦岂料骇机之若是翻澜耶。天乎亦奈何。万万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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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可谕。惟乞自爱加餐。以追胜昔之美也。
上闵相国(镇远○丙午)
炎势日炽。閤下体中动止。伏惟均福。区区慰仰。下怀弥勤。自释重负。窃想稍专养閒矣。閤下一身。关今日世道重。则保养一身。诚亦世道之幸。然閤下之必至释负者。实为大义之未伸也。 上之所以许遂其意者。初亦非养閒地。则即閤下去位而 国雠之未雪。便可占矣。世道已无可说耳。 圣明新化。士类茹进。最初想望。不料止此。既系世道。则其所闷恨。朝野奚异。最是此来经年。跧伏簿书尘土。窃见民情士习。十分浇薄。临小利害则不顾干犯伦常。转至乖激则无惮乱贼斯文。陋恶之习。骇异之举。非一二计。虽欲绳之以律。真所谓诛之不可胜诛。是必须朝廷大人导达君德。明宣教化。使一世之风习丕变然后。虽乡曲之遐远。亦可以去染污而就新化矣。今日世道之任。惟閤下一人而已。此等风化之责。閤下其亦何以为辞耶。前此而大论先之。虽不能暇及。而亦不可不留意于此。伏未知以为如何。
答郑穷村(缵辉○己丑)
所谕院中事。顷因从氏丈临顾。重有委托。凤九非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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惮其劳也。实无周旋措为之力。奈何。窃观时势。人心不古。士风渐渝。若一人有慕古。一事有违俗。群嘲众訾。必欲坏弄而后止。未知有何许力量。可能稍革此习。少行三代制度耶。顾此新学蒙陋。何足一毫有赖而备责以大事耶。只自愧负而已。
与俞南平(相基○丙申)
岭海不是死人。惟当随分修省。以为玉吾之地。而眼前纷争。亦当俟造化者屈伸。岂合一向忿恚。使我天君先受其害耶。恐此于卫先继志之道。一大根筑也。窃愿留意焉。集解别件。又自扶馀士人家。转到鄙处。盖其士人。即李监司宏族人云。卷秩遗落。只馀一册。而校诸长源丈藏本。则此又略焉。明是最初本。顷携入江上。仍留之矣。此去隔几个高深。恨不能转示座下。又恨不能使彼哓哓者目瞩之也。又闻大尹文集。有与尊祖考先生书。而曰源流尚未行校。知负知负云云。此亦见主客之證矣。姑不得见其所谓文集。殊郁。
与李退夫(先㮨○丙申)
行旆南归。静养益有趣味。顾此日以汨扰者。何足道哉。爵禄可辞。中庸言其勇矣。衰世以下。利欲纷挐。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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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见其人罕矣。今于执事得之。吾党益有光矣。近事骇机层酷。谏院有金始赫者出。而其疏至去老先生姓字。往在己巳。虽罪名狼藉而不曾至此也。尤可笑者。其徒必欲与己巳人贰之。反罪姜朴诸人。朴固可罪。而渠辈何敢罪之。所谓掩目捕雀。正道此也。 上候诸症。有加无少减。上下之忧。已不可言。而封章从此了无期时。只任他跳踉无忌。愤抑殆不可胜也。
答权调元(燮○戊午)
先生志草。谓真得体。仰认盛意不欲作笆篱物。私分之幸也。顷冬。与蔡君范一往复。则亦无他别见矣。韩仁夫所摘疵处。不知在何段。向致书要签示。而经年不见答。甚郁。出处云云。来教果有见。顾此志文。亦无专由于尊周大义之意矣。第初头用荐升秩。虽有节拍。不欲承 命。此等细微。不足为一生出处之大关。而甲戌后则师诬之未尽雪。此虽为主。然顾此大义。本来师门正法。则先生岂全无意在。况北窗清风。既揭壁上。又作私稿题颜。其意固可见。又况平生不书伪号者。岂乐从仕于胡虏之时也。鄙意以为专主大义固不可。而以大义不相干涉者亦不可。尝闻之先生。曰若 圣上有大有为之志。以此招之。虽蒙陋。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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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殿乎。先生之意。宁不卓然乎。篇末以明大义为条。故不得不以系大义者言之。而壬辰下则专论出处。故两下言之。于此商量。庶几见作者意矣。幸毋惮更仆。因书示之。文集若是一本。诚难远送。而比安既书三件。则何不以数件分送诸处。以为合众见商量之地耶。南塘与此则居相近。虽一件。可以相议。而一件则送蔡友所。以为往复整顿。岂不便耶。吾辈皆老矣。精力日退。此事正汲汲不少缓。幸更与敬仲兄议之也。
答权调元(辛未)
 
学而○其为人章。孝悌则皆当不犯上。不曰未之有而曰鲜何也。与巧令之鲜。不同。
人或有能于孝悌而不能于忠者。先儒谓有孝悌忠信而不免于小人者。以李密事言之。密之陈情表。通古今谓之孝。而亦终为失节之人。此其能孝悌而未必皆不犯上之验也。有子之谓之鲜者。深有义意。下鲜仁之鲜。朱子以绝无释之。其意与此果不同矣。
 卫灵公○人能弘道章
人之所以为人。有此心。心者气也。能造作运用。故或变化气质而直遂其性。此所谓人能弘道也。道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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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情伪无造作。不能检其心。此所谓非道弘人也。此章实论心性体段。正好商量也。
浩然之气。元非别有一气也。只是人所禀之气也。语类。问浩然之气与血气如何。朱子曰。义理附于其中则为浩然之气。不由义理而发则只为血气。盖凡人禀初之气。非不是浩然之气。而但是气未能配道义则不可谓浩然。故曰是气必集义以生。孟子之所谓善养者。不过能集义也。无是馁者。以集注观之。无此配道义之气则体馁云尔。其意不啻明白矣。
答权调元(壬申)
人之魂魄。与天地之鬼神相似。魂是阳之灵。魄是阴之灵也。以形与气言之。魄者形也。魂者气也。其曰体魄曰魂气者此也。以气言之。魂者气之神也。魄者气之精也。以形言之。动作笑语。形之魂也。安静沈默。形之魄也。至如一个心气。而谓之精爽则属之魄。谓之神明则属之魂。此皆以阴阳而分言之也。盖万物始终生死。莫非阴阳合散之所为。则盈天地之间。形形色色。亦岂无魂魄之可言耶。若月之生魄生明者。月阴精也。黑质无光。随日之光而明之有盈亏。指黑谓魄则明者非魂耶。山川草木。亦皆有形有气。山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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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峙。草木之形色。莫非魄也。而山川之吐纳云霞。草木之开落花叶。亦莫非魂也。第来谕日月非人之性灵云云。不能知也。性理也。魂魄气也。岂可并言之耶。唐制。曾祖高祖始等而上之。服五月三月。然仪礼本服。则只于曾祖服齐衰三月。高祖则不言。此言曾祖以上者。主仪礼而言矣。盖曾重也。祖以上。皆谓之曾祖。孙以下。皆谓之曾孙。书称有道曾孙。可知。沈括以为苟有相逮者。必为服丧三月。此谓或年至颐期而死者。有五六代孙。亦可服齐衰三月云也。
与权敬仲(定性○癸丑)
谱草勘本答问七册。因金相甫付传。未知即入省览否。谱草是与昭哀对勘。几尽梳洗者。第于高见。想不无小大去取。而若书札则前后裒集凡几编。整书凡几本。中间亦应有相议抄删者。如何而可一致身于座侧。闻其一二耶。窃念同门诸友零落殆尽。馀皆衰颓病劣。无以振作期会。合席校勘。每一念至。极用闷叹。仲蕴兄始吐奇于少年丛中。甚幸高门之不落莫也。
与权敬仲(甲子)
近日纷纷。益不可闻。郑圣瑞书。大体非不甚好。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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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调剂云云。非实状。而且于兄父子。一以哓哓之传信得及。全不相谅。其为慨惜如何。况令胤所遭。万万骇悖。此何人心。绝可惊叹。第寒泉书后。至有闵友书。则其言又大张皇。而世之不知先生本意者。转益疑惑。则此事不可不一言以明之也。兹有寒泉书。而以其别纸。又视于闵友。盖其两书意一般也。一本衷纳。用备清览。兄之答郑圣瑞书。与弟等一心相照云者。可谓一言尽之。兄直是不及言之弟也。于此想无异同矣。此虽出不可已。而后面想必增一场纷闹。良可叹也。奈何。
答崔成仲(徵厚○辛卯)
冬末。朴心甫来访甥馆。传华翰。承领多少。尚今一披。愧其稽谢也。栀子冬柏。春来无恙否。每念花下促膝。剪灯传杯之时。未尝不怀往来憧憧。而况蒙高明不鄙庸懒。提诲甚勤。实陋人幸也。阳德日昭。伏惟昔疾已瘳。进学有新工。嗣音不以时。恋德忡忡。甚恨山川之夐脩也。大学传不倍之义。猥符高见。幸鄙说之不悖也。物亦五常之辨。将有一本文字。而未果成行。当就斤也。
与崔成仲(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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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叔之逝。倏经一期。每念之。未尝不酸噎也。此友云亡。耳边罕闻规音。此后交勉之责。惟恃于老兄。正如朱夫子之于东莱也。集成移建。事势不可已。这边士友惟彦明可靠。故弟之湖行。劝彦毋辞。顷得渠书。函丈之意亦如鄙言。不得已移之黔谷。而自当其役。此事今得主人。诚可幸也。
曩黔兄书。说中庸之不偏不倚。而引朱夫子喜而中节便是倚之训。以为不可作病痛看。初闻疑之。近读中庸。始觉其见之精切。智昏之悬。不啻较三十里也。
答尹晦甫(焜○丙申)
公举所遭。今日何能无。无则非公举。矧是一光华耶。尹行教辞疏昨到。而 上批称其爷以大老。又有舞鳅鳝而呼狐狸。鬼蜮之辈。换面迭起等 教。贾子可为痛哭者。犹歇后语也。今日吾辈抱经入山。讲师道师师。心不与世相干而已。外此不须言。公举座书有说。觅看也。
答尹晦甫(癸卯)
哀所论大本之说。始闻于季明矣。今详盛教。明友兼气之疑。亦似不为无据耶。指未发之理则谓之大本。指已发之理则谓之达道。盖于未发已发。单指其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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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名之也。凡言单指者。何尝于元无气处。讨出说耶。无不就气上倚阁气边而单指其理也。以大本之言于未发。而直谓之不当单指云。则哀虽曰不可兼气。而命意立论。其不为滚他气之归耶。从古论理气者。不过曰兼理气。单指理单指气矣。今论大本而曰不可单指理云。则果不知所谓大本。是甚地位。是甚气象。恐不可无一句明的语。以解季明之惑矣。
答李公举(柬○庚子)
示服中亲事。绳以一切之礼。身及主婚。无期以上丧。乃可成婚。而婚嫁失时。固不可不念。傍期葬后。祖父母期后。或有行礼者。亦近例之出于权宜。盖两期虽同是期也。而正统与旁亲。不但重轻有异父母。方伏处苫垩。则凡百事情。又自别故也。风俗日坏。礼防渐疏。不待葬不待期。而嫁女娶妇者。踵相继也。沙,尤两先生之后。未免有此。至为贸贸者援据之。而大家世族。多有葬妻而旋娶者。心常忧怪。窃以为若此以往。三年之防。恐亦不几而坠废矣。是以顷承令从侄来问。果略陈鄙意矣。岂不是谅哀切迫事势耶。况如哀伟望隽誉。一言一行。模范士友。而终不免随众乖了。则其为坏俗之矢。不啻其纷纷矣。何但哀一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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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误耶。想雅量不以烦渎为咎。敢更布之。幸加猛审。
答李公举
 平居之服则当用布笠布带。乃为相称耳。
燕居布带非古礼。实出朱子答余正甫书中语。而愚浅窃以为是时前日服议。已沮于流俗。孝宗旧制。不得行于上。而群下之红紫临丧。犹依旧耳。虽主复古受衰之论。而故设此燕居一条。以为便于见行之意矣。不然。何必于服斩之中。又有此布带之制耶。方丧者。比方于父斩。论其服制。盖无一毫异同。父斩之时。亦有燕居布带耶。芝村丈主此甚力。至于出入。亦带布。与此往复数次而终不变。今来所示如此。无乃鄙见悖耶。未可知也。
 国恤卒哭前。公私祀享。自是禁令也。忌墓两祭。自退,栗,寒,慎。以及尤庵。并皆有略设之教。此果何如。宗庙文庙。以至山川域中百神。一并废享。当此之时。统于 君父。而共持斩衰之臣民。不论大祀小享盛设略设。便敢行其私祭者。于事体分义。当乎否乎。身既持斩衰。而辄行吉礼(祭祀皆吉礼)于未卒哭之前者。反复思惟。恐终无一分可推之说矣。
五礼仪。大中小祀。卒哭前停废。乃指 国家祀典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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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祭祀。无所参论而不在禁令。故退栗以下诸先生。是以有略行之论矣。今承来教。域中百神。一并废享以下云云。尽有义意。况今儒生之小麻带。亦有斩衰之义。则比前白衣带之时。其义又自别也耶。然忌祭。乃丧馀之祭。本非吉祭。且杀之单献。则本不成为祭礼。窃想诸贤之意。上为君丧之重而不敢备祭礼。下轸孝子之意而聊以伸至情耶。此盖本非 朝家禁令。而诸贤之论又若此。则略设而行之。似不至大悖矣。墓祭。退翁谓不当上墓。原野之礼。异于室中将事。虽单献。此则尤有不敢安者。似当全废。未知如何。
顷莲洞相 筵白私家祭礼停否。令礼官参酌勘定。该曹请令大臣收议。领相以为退溪以下诸贤之议。靡有归一。则有难臆定。而或略设或不行。且无大段害义。要当其人之安于心者而行之。不必 朝家定与一切之规。 上令依领相议施行。此来不独诸贤之议如彼。 朝令亦如此。似当从略行之论矣。
 且有人以公除后许私葬之说问者。是果有 朝令否。但以事理揆之。葬而不虞。则不成虞安之道。欲行虞卒哭。则又是 国禁也。
顷在辛巳 仁显之丧。崔相谬引礼记语。请令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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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祥。依例行之。其后李凤徵者。进凶疏而末言此事。特令大臣儒臣收议。尤翁尝力主大葬前不可行二祥之论。江上函丈盛引尤翁与人答问之语。以为行二祥不可之證。而其中一段。乃尤翁之答闵相镇长之问。引礼记渴葬报虞之文。以为略行虞祭。而卒祔则俟 国卒而行之。 先王依函丈议施行。是时芝村新遭内艰。 明陵未隧而先已营葬。农老,趾台并在甥列。无辞持难。无乃此本有据。信服不疑否。第礼葬则先轻。又无 时王禁令。虽值君丧未葬。实无私葬不行之义。而虞祭一着诚难安。依尤翁所论略行似便。而所谓略行。未可详知。若谓之单献则不成为虞祭。若备三献则不可谓略设。未知于馔品之际。比前略设。以存不敢如常之意耶。未及讲问于曾行士友。良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