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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八 第 x 页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八
杂识
杂识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八 第 311H 页
外篇[下]
我国僻在东隅。地方仅比中国一州之大。而风气之寒热。土地之所产。皆兼有四方之异。比之中国。具体而微。王业之兴。自北而南。亦与中国同。风俗之美。人才之出。礼乐文物之盛。道学儒术之兴。又与中国相埒。非西南北诸国所可得而方者何哉。窃尝思之。元为四德之首。故以一事而包四事。木为五行之首。故以一气而包五气。东为四方之首。而于德属元。于行属木。故亦以一方而兼四方之气耶。然则天之所生。地之所养。可谓独厚于东方。而人之作圣贤。治之做雍熙。皆不难矣。箕圣之东来。想亦有见于此。凡我东人。其可昧于自贵而怠于自勉也哉。(辛丑)
孟子曰。有粟米之征。有布缕之征。有力役之征。此三者。三代取于民之制也。过之则桀。不及则貊。唐之租佣调。盖亦本于此而万目之所以举也。我国粟米力役之征。不可谓不均。(田无无税之田。人无无役之人。)独布缕之征。偏收于军丁。故签丁之际。人皆逃避。致有黄
我国僻在东隅。地方仅比中国一州之大。而风气之寒热。土地之所产。皆兼有四方之异。比之中国。具体而微。王业之兴。自北而南。亦与中国同。风俗之美。人才之出。礼乐文物之盛。道学儒术之兴。又与中国相埒。非西南北诸国所可得而方者何哉。窃尝思之。元为四德之首。故以一事而包四事。木为五行之首。故以一气而包五气。东为四方之首。而于德属元。于行属木。故亦以一方而兼四方之气耶。然则天之所生。地之所养。可谓独厚于东方。而人之作圣贤。治之做雍熙。皆不难矣。箕圣之东来。想亦有见于此。凡我东人。其可昧于自贵而怠于自勉也哉。(辛丑)
孟子曰。有粟米之征。有布缕之征。有力役之征。此三者。三代取于民之制也。过之则桀。不及则貊。唐之租佣调。盖亦本于此而万目之所以举也。我国粟米力役之征。不可谓不均。(田无无税之田。人无无役之人。)独布缕之征。偏收于军丁。故签丁之际。人皆逃避。致有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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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充丁。白骨徵布。侵扰之患。及于邻族。若不变通以解倒悬。国不可存矣。朝家亦思变通之道。而未得其策。愚意节用薄敛。相为表里。未有不节用而能薄敛者也。朝家之议此变通者久矣。而讫未有善处者。以其不本于节用之论故也。所谓节用者。非特在于出入之际。务从俭约而已也。捐不急之吏员。(县邑之可并者并之。衙门之可兼者兼之。各司郎官吏胥之无职事而食于公者可除。)罢无益之军门。(国家经费入于养兵者甚多。都监军士率皆京中游手。未尝服劳者。缓急不可恃用。罢都监复五卫。则无养兵之费而有守卫之实矣。)减无名之赐给。皆其大者也。既革浮费。以裕国用而后。布缕之征。不可尽废。则略收户布。以应古制。(无论贵贱。有户皆徵。)庶乎足国裕民之道。两得之矣。(庚子)
孝庙北征之计。天下大义也。恨当日区画既秘。后人莫之闻也。愚尝窃为当日计之制北虏之策。莫如造兵车治舟师。水陆并发。首尾掩击。庶可以得志矣。我国人马强壮。俱不如北虏。自义州江北至山海关。由关至燕京。皆平原广陆。虏骑驰逐。政得其形便。我国步骑。转斗万里。以与铁骑。从事于原野。其不败没。必无幸矣。平地制骑。莫如用车。行则藏兵车中。止则环车为阵。所谓不饲之马。有脚之城。
孝庙北征之计。天下大义也。恨当日区画既秘。后人莫之闻也。愚尝窃为当日计之制北虏之策。莫如造兵车治舟师。水陆并发。首尾掩击。庶可以得志矣。我国人马强壮。俱不如北虏。自义州江北至山海关。由关至燕京。皆平原广陆。虏骑驰逐。政得其形便。我国步骑。转斗万里。以与铁骑。从事于原野。其不败没。必无幸矣。平地制骑。莫如用车。行则藏兵车中。止则环车为阵。所谓不饲之马。有脚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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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骑虽善蹂躏冲突。亦无所施矣。先以兵车五万众。由旱路直进山海关。虏必空其内以守关。复以舟师五万众。渡海径趍燕京。出其不意。则虏必奔溃北走。关外之师。不为邀击。放之使出。而以全师入关。自关以内。自属于我矣。虏若撤其守关之师以救燕。关外之师。亦可方轨而进矣。既覆其根本。传檄天下。则中原万里。自当皆响应而归附矣。其视以区区偏师。欲与虏争锋于万里之外者。得失相万矣。不知后之贤俊论此事者。以为如何耶。姑记之。以俟考论焉。(甲辰)
我国地少平旷。而生民之利。山泽居半。其俗则有两班常汉之别。而不可复革矣。地少平旷。则井不可画矣。俗有两班常汉。则田不可均授矣。然田税什一。泽梁无禁。而大民有田。小民佃作。则有田者既以税轻而自优。无田者得以佃作业货而无征税之出。则亦足以自给矣。因其地利。顺其国俗。而先王均民之政。未始不可行矣。
井田之制。只可行于冀兖青徐广陆之地。不可行于雍梁荆杨山泽之郡。惟贡法无处不可行。此禹之贡法。历万世行之无改者也。(三代以前帝王所治。实在中区广陆之地。
我国地少平旷。而生民之利。山泽居半。其俗则有两班常汉之别。而不可复革矣。地少平旷。则井不可画矣。俗有两班常汉。则田不可均授矣。然田税什一。泽梁无禁。而大民有田。小民佃作。则有田者既以税轻而自优。无田者得以佃作业货而无征税之出。则亦足以自给矣。因其地利。顺其国俗。而先王均民之政。未始不可行矣。
井田之制。只可行于冀兖青徐广陆之地。不可行于雍梁荆杨山泽之郡。惟贡法无处不可行。此禹之贡法。历万世行之无改者也。(三代以前帝王所治。实在中区广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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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四裔则受其朝觐。纳其土贡而已。故井田之制。只行于中区而未及于四裔矣。后世王者统治四海。罔有内外。而王者立制。不可不一。则此其势只得用贡法而不可复行井田矣。)然均授之制。亦不可不立。禹之制。今不可考。唐之租佣调。最为得宜。后世可法。而其法之纤悉者。亦不可详考矣。今以意推之为制。则当先相土地。第其高下。既定等第。计亩授民。一夫受田。皆以上田百亩为率。而中田加半。下田加倍。租税之入。亦皆以上田百亩为率。(上田收什之一。则中田收十五之一。下田收二十之一。)地虽广而租不加。水旱风霜所在处。随其灾之浅深而量减其税。亦不为踏验。而直降 朝旨除之。则庶乎民蒙实惠而吏不为奸。王者之政。贵于简易。简易则法易行而奸不生。虽有疏处。亦不害于大体之善矣。若欲详密无遗。则事必烦细。烦细则行之甚难。而奸不可禁矣。我国则均授之制。亦不可行。两班常汉之俗。不可革一也。地狭民众。山泽居半。故民皆授田。则弃山泽之利。(不可一人而兼数业。)而田不足于厚产。择而授之。则将孰与孰夺。而又非所以为均。此二也虽二帝三王来治之。亦必因地利顺国俗而为之政矣。
壬辰之难。 宣庙驾次龙湾。欲渡辽内附。当时群臣
壬辰之难。 宣庙驾次龙湾。欲渡辽内附。当时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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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闻有言其不可者。可怪也。国亡君死。死之正古之义也。当日之义。只有君臣戮力。以图匡复。不济则同死社稷为可也。岂有可以委弃社稷。泥露求活者哉。若欲亲控大邦。乞兵求存则可矣。而要必以归。与本国同其存亡。为自靖之义可也。在当日君臣之义。当谏其计。谏而不获。则又当退与遗民竭力讨贼。继之以死。以报先君。不可尽从北行而弃国于无人也。朱子论魏事曰。左右近臣。从君于西。社稷大臣。守国于东。斯言尽之矣。
南夷北虏。皆国家雠也。 孝庙复雠之计。乃在北而不在南。盖以征南一国之私雠。而征北天下之大义也。武侯讨贼。先魏后吴。亦是此意。稊归之辱。在蜀臣。固为至怨。而比之汉。犹是细故也。况国家之所雠者。平秀吉也。秀吉篡源氏而立。亦其国之贼也。源氏当国。与我无衅。源氏复兴。尽灭平族。则亦是为我复雠。我之与倭。更无可雠者。盖秀吉在时。不可与和。而平族灭后。又无不可和之义矣。比之武侯和吴。反似胜之。盖武侯之于吴。绝和为宜。然讨贼兴汉。在于伐魏。而魏贼未灭之前。吴不可绝故也。此则权而不失其宜者也。
南夷北虏。皆国家雠也。 孝庙复雠之计。乃在北而不在南。盖以征南一国之私雠。而征北天下之大义也。武侯讨贼。先魏后吴。亦是此意。稊归之辱。在蜀臣。固为至怨。而比之汉。犹是细故也。况国家之所雠者。平秀吉也。秀吉篡源氏而立。亦其国之贼也。源氏当国。与我无衅。源氏复兴。尽灭平族。则亦是为我复雠。我之与倭。更无可雠者。盖秀吉在时。不可与和。而平族灭后。又无不可和之义矣。比之武侯和吴。反似胜之。盖武侯之于吴。绝和为宜。然讨贼兴汉。在于伐魏。而魏贼未灭之前。吴不可绝故也。此则权而不失其宜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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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事。无问善恶是非。其所由来。皆有根本渊源。本源正者。末流亦正。本源不正者。末流都不正。本源正而末流不正者有之。本源不正而末流正者未之有也。此所以阳一而阴二也。先是不好。后来却好者。乃迁善改过之类。这不是将不好底根本斩断了。不能变得好了。未有因仍这不好底而能得好者。凡事皆然。惟朋党为甚。朋党之分。其始在一二人之相争。而终至于举国而争之。历世而争之。其主于始者君子也。则一时与后来从那人者。皆君子类也。主于始者小人也。则一时与后来从这人者。皆小人类也。以小人而宗君子者有之。未有以君子而宗小人者。我 朝东西分党。始于沈,金之争。当时元衡罪恶通天。且有勋戚势焰之嫌。而金以儒生。乃从其子婿游。出入其门。寄宿其家。而不知为耻。则其人之无状。不待更观他事而知之矣。青阳之遏其清选。可见其出于至公至正。而非有他夹杂之私也。彼人之无状如此。而从而和附。反挤清议之人。则其人又可知矣。故其党分为南北。而北则幽废 大妃。南则不母 国母。无一得脱于名教之罪人矣。老少之分党。由于怀,尼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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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之父子之罪。又非特如孝元之狎邪而已。宣举失身江都。阿附贼镌。饰诈欺世。诬君护己。子拯作书文过。彰父隐恶。怵祸规利。背悖两师。父负四罪。子负二罪。罪不可以容护。则尤翁之斥绝其人。可以质鬼神而俟百世矣。彼父子罪恶彰著如此。而从而附丽。反害任道之大贤。则其人又可知矣。故其党在甲戌辛巳。则忘 国母而护凶逆。在辛丑壬寅。则背 先王而雠国本。亦无一得脱于名教之罪人矣。盖其根本渊源之所在不正。则其末流之怀襄。固其势然也。(乙巳)
君子之惩恶防患。贵乎辨之早而断之决。辨之不早。则用力倍而全功不可收矣。虽辨之早。断之苟不决。则亦无贵乎其辨也。孝元之出入衡门。宣举之失身江都。其心术之不正。行己之污辱。只此一事。可断其为人矣。孝元之砥砺名行。欲掩其前也。喜引名流。实自扳附也。宣举之称谓自废。其势当废也。托名学问。志欲求容也。其事本非出于诚意。则其心尤可恶。若于孝元之始出世路。宣举之出自江都。塞而不通。绝而不交。则其祸必不至如今日也。然则栗翁之于孝元。尤翁之于宣举。恐亦失于
君子之惩恶防患。贵乎辨之早而断之决。辨之不早。则用力倍而全功不可收矣。虽辨之早。断之苟不决。则亦无贵乎其辨也。孝元之出入衡门。宣举之失身江都。其心术之不正。行己之污辱。只此一事。可断其为人矣。孝元之砥砺名行。欲掩其前也。喜引名流。实自扳附也。宣举之称谓自废。其势当废也。托名学问。志欲求容也。其事本非出于诚意。则其心尤可恶。若于孝元之始出世路。宣举之出自江都。塞而不通。绝而不交。则其祸必不至如今日也。然则栗翁之于孝元。尤翁之于宣举。恐亦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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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之不早而断之不决矣。
我朝小人。比之前代。尤为难辨。假真售伪也。托公济私也。闻其名则是。究其实则非。作于心者必发于事。而若非知言君子。亦难乎辨于其心之未著也。安老,尔瞻,九万。以保护东宫为号。金孝元,赵持谦辈。以排斥勋戚为号。汝立,仁弘,镌,世堂,拯之父子。以读书躬行为号。盖非假真而托公。则无以眩惑人主而诱䝱一世也。眩惑人主。故能假势利而行其志。诱䝱一世。故能植党与而张其势。其凶于国而害于世。不止一人一时。而浸淫传袭。流派滔天。则诐淫邪遁之害。甚于洪水猛兽者。信不诬矣。然其托名愈重而为害愈烈。反亟祸少而反迟祸大者。亦理势之所然也。此拯之为祸。比他数奸而尤惨也。世之修身而择交。立朝而举贤者。可不审哉。
小人之托名虽正。循事考实。则亦无以遁其情矣。 仁宗之在东宫。上则 中庙慈覆无憾。下则国人咸戴启贤。固无待于戚联之臣保护之力。而安老以此为名。为固位专柄计也。光海久在东宫。国人咸知其不克负荷。 宣庙易树之意。未必非 宗社大计。而 储位之定已久。实难动挠。则亦无待
我朝小人。比之前代。尤为难辨。假真售伪也。托公济私也。闻其名则是。究其实则非。作于心者必发于事。而若非知言君子。亦难乎辨于其心之未著也。安老,尔瞻,九万。以保护东宫为号。金孝元,赵持谦辈。以排斥勋戚为号。汝立,仁弘,镌,世堂,拯之父子。以读书躬行为号。盖非假真而托公。则无以眩惑人主而诱䝱一世也。眩惑人主。故能假势利而行其志。诱䝱一世。故能植党与而张其势。其凶于国而害于世。不止一人一时。而浸淫传袭。流派滔天。则诐淫邪遁之害。甚于洪水猛兽者。信不诬矣。然其托名愈重而为害愈烈。反亟祸少而反迟祸大者。亦理势之所然也。此拯之为祸。比他数奸而尤惨也。世之修身而择交。立朝而举贤者。可不审哉。
小人之托名虽正。循事考实。则亦无以遁其情矣。 仁宗之在东宫。上则 中庙慈覆无憾。下则国人咸戴启贤。固无待于戚联之臣保护之力。而安老以此为名。为固位专柄计也。光海久在东宫。国人咸知其不克负荷。 宣庙易树之意。未必非 宗社大计。而 储位之定已久。实难动挠。则亦无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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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保护。而尔瞻以此为名。为邀利希宠计也。希贼谋害 国母之罪。断不可贷。而诛一逆竖。元非关于 储位之安危。则保护之责。岂在纵贼。而九万以此为名。为媚贼嫁祸计也。 明庙之末。退黜权奸。登进士类。而青阳实有力焉。则青阳本非可攻者。而孝元乃托以戚里而排之。其志欲修其私郤也。清城,光城讨贼坚而逐奸党。安 宗社而清朝廷。老峰骊阳名德俱隆。本为士林所推。国之柱石。朝之表率。四公皆非可攻者。而持谦辈乃托以勋戚而排之。其志欲媚于凶党也。汝立之反覆。仁弘之狠愎。镌,堂之侮圣毁经。宣举之失身党恶。拯之證父背师。皆于名誉方盛之时。已有此事。则其与读书躬行之名反戾亦甚矣。惜乎。人之不能早辨。而或反有以助成其势。遂使奸凶肆志而贻祸无穷。深可恨也。
拯之为祸。比他数奸尤惨者。若疑其过当。终言之。己巳尤庵之祸。拯实怂恿。(事在韩永叔语录。)甲戌护贼。皆拯之党友。而壬寅构祸。皆拯之徒党门弟。则前数奸之祸。未有如此之甚也。汝立,仁弘,镌一败而其祸止。以其身陷恶逆。人皆诛之故也。若拯。传镌之心
拯之为祸。比他数奸尤惨者。若疑其过当。终言之。己巳尤庵之祸。拯实怂恿。(事在韩永叔语录。)甲戌护贼。皆拯之党友。而壬寅构祸。皆拯之徒党门弟。则前数奸之祸。未有如此之甚也。汝立,仁弘,镌一败而其祸止。以其身陷恶逆。人皆诛之故也。若拯。传镌之心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八 第 315L 页
法。而无镌之逆名。故屡踬屡起。终至于壬寅之祸。几亡 宗国。此所谓反迟祸大也。
师友之不能有终者。以其始合之。不能尽道也。所谓尽道者。亦在乎讲明切磨之以实也。讲明切磨。苟以其实。则虚伪者不能遁其情。而其不能堪者。彼将自退矣。何待吾之弃绝也。此其始合不苟。则其终必无乖离之患矣。所谓无面目者。乃长久人情者也。不然而讲学则只是依仿纸上言语。诵说一过而已。无甚质疑辨难之实。往还则只是叙寒暄道情素。或论时事语家私而已。无甚责善规过之实。周旋人情。掩护周遮。弟子而欺其师。为师而不知其弟子。滚同枉过一生。及其做出来大段狼狈然后。方始欲绝之。则弟子既陷于背师之恶。而师亦不免于不知人之讥矣。师生而犹如此。则其为友者可知矣。一不谨于其始。而其终至于师友道丧。彝伦有伤。可胜叹哉。或曰。其始之讲明切磨。亦可谓师友也。而不合而离。则斯亦可谓有终者耶。曰。是不然。其始之讲明切磨以实者。将以定师友。而师友之义未定也。于是而离焉。则谓不得定师友可矣。不可谓师友之相弃也。师友之称。岂苟然
师友之不能有终者。以其始合之。不能尽道也。所谓尽道者。亦在乎讲明切磨之以实也。讲明切磨。苟以其实。则虚伪者不能遁其情。而其不能堪者。彼将自退矣。何待吾之弃绝也。此其始合不苟。则其终必无乖离之患矣。所谓无面目者。乃长久人情者也。不然而讲学则只是依仿纸上言语。诵说一过而已。无甚质疑辨难之实。往还则只是叙寒暄道情素。或论时事语家私而已。无甚责善规过之实。周旋人情。掩护周遮。弟子而欺其师。为师而不知其弟子。滚同枉过一生。及其做出来大段狼狈然后。方始欲绝之。则弟子既陷于背师之恶。而师亦不免于不知人之讥矣。师生而犹如此。则其为友者可知矣。一不谨于其始。而其终至于师友道丧。彝伦有伤。可胜叹哉。或曰。其始之讲明切磨。亦可谓师友也。而不合而离。则斯亦可谓有终者耶。曰。是不然。其始之讲明切磨以实者。将以定师友。而师友之义未定也。于是而离焉。则谓不得定师友可矣。不可谓师友之相弃也。师友之称。岂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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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且其相弃者。在彼而不在我。则于我亦何歉哉。(丙午)
姜奎焕言。 嘉靖甲申正月丙子。五星聚营室。是时 明运已衰。道学已微。异言日炽。终召夷狄之祸。陆沉神州。于今百年。则是在中国。非瑞而反为灾矣。五星聚室后十三年丙申。栗谷李先生生于东方。沙溪,尤庵继作。而孔朱之统。至是复传。而一时同德之贤。及门之士。群起辈出。道学大明。媲美有宋五星之聚。殆天眷佑我东。以启其文明之运也欤。斯言颇有理。然吾东道学之兴。实自圃老始。而其后静庵,退溪俱有倡明发挥之功。五星之聚。却不先是何也。岂以倡学之功。虽在于前。而传道之业。自栗翁始故耶。未可知也。或曰。五星聚奎。启宋道学。为奎司天下之文明也。其他所聚不必然。五星聚井。为秦亡汉兴之应。不干道学事。余思之。以汉宋观则五星之聚。大抵是祥而非灾也。其聚于室。若谓明亡虏兴之应。则天道灾祥。决不若是之反盭也。若谓虏亡后真人复出之应。则天道之徵。又不若是之迂远也。四海腥膻百年之久。而一隅偏邦。独保文明。则天岂无意于其间耶。以此推之。
姜奎焕言。 嘉靖甲申正月丙子。五星聚营室。是时 明运已衰。道学已微。异言日炽。终召夷狄之祸。陆沉神州。于今百年。则是在中国。非瑞而反为灾矣。五星聚室后十三年丙申。栗谷李先生生于东方。沙溪,尤庵继作。而孔朱之统。至是复传。而一时同德之贤。及门之士。群起辈出。道学大明。媲美有宋五星之聚。殆天眷佑我东。以启其文明之运也欤。斯言颇有理。然吾东道学之兴。实自圃老始。而其后静庵,退溪俱有倡明发挥之功。五星之聚。却不先是何也。岂以倡学之功。虽在于前。而传道之业。自栗翁始故耶。未可知也。或曰。五星聚奎。启宋道学。为奎司天下之文明也。其他所聚不必然。五星聚井。为秦亡汉兴之应。不干道学事。余思之。以汉宋观则五星之聚。大抵是祥而非灾也。其聚于室。若谓明亡虏兴之应。则天道灾祥。决不若是之反盭也。若谓虏亡后真人复出之应。则天道之徵。又不若是之迂远也。四海腥膻百年之久。而一隅偏邦。独保文明。则天岂无意于其间耶。以此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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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见姜君之言为有徵也。(太岁在甲。月建在寅。斯为应在东方者耶。)
明庙乙巳。(是年 仁宗升遐。)奸凶得志。斩伐士类。盖非士大夫立朝之时也。其时诸贤所处不同。河西卓矣。无以尚之。权忠定,白休庵所就。亦甚伟然。可次于河西。李晦斋,闵公齐仁始虽不能力救其祸。卒不为奸凶所容。削夺勋名。斥死荒裔。亦可以为权,白之次矣。(晦斋始入对忠顺堂。与诸臣同辞救解。再对。又涕泣请贷三臣之死。前后入对。皆有救解之言。)则其视闵公。又有间矣。后之人臣。如遇乙巳之时。其见几早者。当以河西为师。不幸而立乎朝。不可去。则当以权,白二公为法。而虽如李,闵之所处。犹贤乎浮沉苟容者矣。(涕泣请贷之语出史草。见尤庵集闵公齐仁碑文。)
我国若有事变。其乘时为患可虑者有四。良役偏苦。而邻族侵徵。毒及齐民。一有奸豪奋臂而呼曰。吾为若去其邻族侵徵之患云尔。则良民势必争附。此其可虑者一也。我 朝三百年来。重文轻武。积习难变。文官凌轹武官。待之甚薄。而求乞请托。受其赂遗。反为武人所鄙。虽同朝共仕。实若仇雠。内外兵柄。又悉属于武官。而文官无一并耦于其间者。一有兵革之兴。武官悉收其兵在手。而盘据错列于内外。以其平生怨愤之心。加之所尝轻侮之
明庙乙巳。(是年 仁宗升遐。)奸凶得志。斩伐士类。盖非士大夫立朝之时也。其时诸贤所处不同。河西卓矣。无以尚之。权忠定,白休庵所就。亦甚伟然。可次于河西。李晦斋,闵公齐仁始虽不能力救其祸。卒不为奸凶所容。削夺勋名。斥死荒裔。亦可以为权,白之次矣。(晦斋始入对忠顺堂。与诸臣同辞救解。再对。又涕泣请贷三臣之死。前后入对。皆有救解之言。)则其视闵公。又有间矣。后之人臣。如遇乙巳之时。其见几早者。当以河西为师。不幸而立乎朝。不可去。则当以权,白二公为法。而虽如李,闵之所处。犹贤乎浮沉苟容者矣。(涕泣请贷之语出史草。见尤庵集闵公齐仁碑文。)
我国若有事变。其乘时为患可虑者有四。良役偏苦。而邻族侵徵。毒及齐民。一有奸豪奋臂而呼曰。吾为若去其邻族侵徵之患云尔。则良民势必争附。此其可虑者一也。我 朝三百年来。重文轻武。积习难变。文官凌轹武官。待之甚薄。而求乞请托。受其赂遗。反为武人所鄙。虽同朝共仕。实若仇雠。内外兵柄。又悉属于武官。而文官无一并耦于其间者。一有兵革之兴。武官悉收其兵在手。而盘据错列于内外。以其平生怨愤之心。加之所尝轻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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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无报复生变之患乎。此其可虑者二也。前世未有庶孽抑塞之事。我 朝待庶孽不齿凡民。吏胥军簿之子孙。登科入仕过数世。渐许通显。而庶孽则虽十世不许。其抱屈者久而怨恨积矣。常有乘时一伸之意。此其可虑者三也。佛法始来东方。历代尊奉。极于丽朝。缁徒美食好衣。恃势骄横。而力折公卿者有之矣。至我 朝。佛教极衰。僧徒役于儒生氓户。而最伏人下。只以军役之偏苦。良民争投为僧。而法无防限。削发被缁者。殆满山谷。此辈忍嗜欲。折节伏人。本非为慕空修戒。特迫于身役之苦。饥寒之切耳。国家失于计度。京外山城。皆令僧徒守之。授之兵而聚处于形胜之地。一有事变。易于为乱。而彼见其妇女财货之可取。嗜欲快心之可肆。久下于人之可伸而果不生心乎。此其可虑者四也。四者皆郁而思通。屈而求伸。而消长反复。其机可畏。此皆腹心之患。而其忧有甚于南北外侮之患矣。苟有智者。其可不预为之虑哉。为之虑。当罢军布均赋役。去邻族侵徵之患。以收人心。朝廷待武官加重。而稍广仕涂。与文官错居于班行。以慰其心。内外将任。又以文官参授。而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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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兵。亦分属于监司牧守。以分其兵柄。庶孽则限其世数。稍通清显。僧徒则官给度牒。(僧徒自非明教化厚民产。使之自消。而猝然欲尽除之。则必致生变。故姑给度牒。略为防限耳。)驱出山城。以防其逃赋日众之弊。绝其为变轻易之路。斯可矣。
我朝八路兵制甚疏。一路之兵。专属阃帅一人。是一人者不才也。则一战而败。一路尽陷。列郡更无兵将可以御寇。一人者果才也。则虽能御敌。独握重兵。威制一路。易以跋扈生变矣。有可以御外卫内。而无一人衡行之患者。一路之中雄府大郡。各领其兵。自守其地。错居棋布。互相应援。一郡虽陷。复有一郡距塞。则敌不得长驱而进。且敌左右前却。动见绊掣。势分力疲。难以得志矣。又量分一路军兵。内属监司。外属帅臣以节制之。有事徵发。则帅臣领其所统而前赴。监司率其所统而留镇。又或为后继。无事守境。则监司保内。帅臣备外。如此则可以制敌势长驱之患。祛帅臣专制之患矣。
祦昌之立。崔莹之攻辽。皆天所以启 真人之业者。殆非人力所及也。然以人事论之。则谋之不臧。天亦奈何。恭悯于妃嫔。未尝生子女。置子弟卫。淫秽宫闱。国人之所知。祦之为般若出。般若之为辛旽
我朝八路兵制甚疏。一路之兵。专属阃帅一人。是一人者不才也。则一战而败。一路尽陷。列郡更无兵将可以御寇。一人者果才也。则虽能御敌。独握重兵。威制一路。易以跋扈生变矣。有可以御外卫内。而无一人衡行之患者。一路之中雄府大郡。各领其兵。自守其地。错居棋布。互相应援。一郡虽陷。复有一郡距塞。则敌不得长驱而进。且敌左右前却。动见绊掣。势分力疲。难以得志矣。又量分一路军兵。内属监司。外属帅臣以节制之。有事徵发。则帅臣领其所统而前赴。监司率其所统而留镇。又或为后继。无事守境。则监司保内。帅臣备外。如此则可以制敌势长驱之患。祛帅臣专制之患矣。
祦昌之立。崔莹之攻辽。皆天所以启 真人之业者。殆非人力所及也。然以人事论之。则谋之不臧。天亦奈何。恭悯于妃嫔。未尝生子女。置子弟卫。淫秽宫闱。国人之所知。祦之为般若出。般若之为辛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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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亦国人之所知。则祦之所出不明。国人安得无疑乎。当国势衰微。人心将去之际。置君乃以国人之所疑者。其可以系属人心而维持国势乎哉。恭悯之薨。太后及宰相庆复兴欲立宗室。其意亦疑祦之所出也。当此时。协赞其议。择立宗室之贤者。则名义既正。人心咸附。而王室巩固。无衅可乘矣。攻辽之前。崔莹专揔军国之事。威权不在他人。若于此时。外顺 天朝。内怀国人。则亦无衅之可乘。况攻辽之计。非但以小逆大。名义不正。天朝新定天下。兵力方强。谋臣猛将众多。此岂可以区区垂亡之偏邦。与之抗衡哉。师徒外丧。人心内叛。而问罪之师押至。则虽欲幸存。不可得矣。此举亡国。不待他变之生。何待智者而知之乎。昌之立。废父立子。伦理不正。人心不安。其势可久哉。立昌。由于大将曹敏修定策。则当时威权。亦不专在他人矣。于此时择立宗英。正名定国。则亦犹可以扶持也。一误于立祦而王室生衅。再误于攻辽而崔莹见诛。三误于立昌而敏修又废。此皆丽室存亡之所关也。东晋牛金之说。乃是私室暗昧之事。虚实固不可知。睿又以帝命来镇江东。则江东固睿之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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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去睿而图之。其可得乎。祦出之不明。非睿之比。而当时置君之权。只在于太后及宰相。则择立宗室。何所不可。而必待祦,昌之立然后。可以系属人心而维持王室耶。如此大事。当观事势权力之如何。观于三仁以贵戚而不能行。伊,霍以异姓而行之。则东晋丽朝之事。不难辨矣。(戊申)
祦,昌辛王之辨。世不敢明言。然余则以为当是辛而非王也。祦出之不明。已论于前。而此犹未足以断之。有一事可断。自古帝王兴废。享国长短。皆由于得国之正不正。功德之在民与否。而善恶之报。亦甚昭昭。此天理之必然者也。我 圣祖威化回军。在于当日。固已活东方百万生灵之命。而壬辰之难。天兵来救。使东民得免于尽为倭俘者。亦赖此举矣。只此一举。功德及民者大。而固是为亿万年王业之基也。然祦,昌非辛。而枉人父子之亲。夺其五百年基业。则亦为得之不正。无以及远。而好还之理亦可畏也。惟其王氏已灭于辛氏。而我 朝取之于辛氏。故得之正而无冤于王氏矣。此所以国祚灵长而期于无穷者也。以天理之必然者。验之于人事之已然者。祦,昌之非王。可断之矣。
祦,昌辛王之辨。世不敢明言。然余则以为当是辛而非王也。祦出之不明。已论于前。而此犹未足以断之。有一事可断。自古帝王兴废。享国长短。皆由于得国之正不正。功德之在民与否。而善恶之报。亦甚昭昭。此天理之必然者也。我 圣祖威化回军。在于当日。固已活东方百万生灵之命。而壬辰之难。天兵来救。使东民得免于尽为倭俘者。亦赖此举矣。只此一举。功德及民者大。而固是为亿万年王业之基也。然祦,昌非辛。而枉人父子之亲。夺其五百年基业。则亦为得之不正。无以及远。而好还之理亦可畏也。惟其王氏已灭于辛氏。而我 朝取之于辛氏。故得之正而无冤于王氏矣。此所以国祚灵长而期于无穷者也。以天理之必然者。验之于人事之已然者。祦,昌之非王。可断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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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之欲定辛,王之辨者。无他所据。只欲凭耘谷一言。为据信耳。辛,王之疑。乃宫闱暗密之事。耘谷在当时。只是山野一隐者。此岂山野一人之闻见所可辨者。而欲据以为断案哉。
同春先生谓南汉之人皆可死。此论甚高。然谓其不死必害于义。则亦未必然。南汉之事。其辱只在下城。而不至于亡国。吾君在矣。臣下何可尽死。必死为可。则春秋城下之盟。其臣亦皆当死耶。下城之辱。责在将相。将相可死。而馀人不必死。城中之人。义在必死。则城外之人。亦无异同矣。当日臣子之耻。只在下城。下城之为可耻。岂可以一城为限而异其心哉。若曰南汉之人。亲见其辱。为可死。城外之人。不亲见其辱。不可死云尔。则城内城外。其为臣子一也。见之闻之。其知耻辱一也。城中之人。见而死之为可。则城外之人。闻而死之。独不可乎。主辱如怀,悯,徽,钦。则在城之人。惟有死耳。固无可生之义。城外之人。欲全其节者。终亦不免于死。死虽有迟速。其死则一也。是以陆秀夫,张世杰在内。与君偕亡于先。而文天祥,谢枋得在外。亦不能不死于后。此其人臣之义。无内外之殊也。愚故以为城
同春先生谓南汉之人皆可死。此论甚高。然谓其不死必害于义。则亦未必然。南汉之事。其辱只在下城。而不至于亡国。吾君在矣。臣下何可尽死。必死为可。则春秋城下之盟。其臣亦皆当死耶。下城之辱。责在将相。将相可死。而馀人不必死。城中之人。义在必死。则城外之人。亦无异同矣。当日臣子之耻。只在下城。下城之为可耻。岂可以一城为限而异其心哉。若曰南汉之人。亲见其辱。为可死。城外之人。不亲见其辱。不可死云尔。则城内城外。其为臣子一也。见之闻之。其知耻辱一也。城中之人。见而死之为可。则城外之人。闻而死之。独不可乎。主辱如怀,悯,徽,钦。则在城之人。惟有死耳。固无可生之义。城外之人。欲全其节者。终亦不免于死。死虽有迟速。其死则一也。是以陆秀夫,张世杰在内。与君偕亡于先。而文天祥,谢枋得在外。亦不能不死于后。此其人臣之义。无内外之殊也。愚故以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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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之人。无可死之义。城中之人。亦无必死之义也。
肃庙朝甲午。方当圣患沉绵之中。发自宸衷。收议诸臣。定君臣之服为斩衰三年。一复先王之制。追正千古之失。甚盛举也。庚子大丧。梦窝相公为院相。依前定议举行。而独儒生之服。未有所定。因馆学儒生尹志述等疏。论定为麻带三年行之。其时芝村李公依朱子答余正甫书。别制燕居布带之服。此则未必为非。但于出入。皆用布带。则是无用麻服斩之时。且无以别于王后之丧。而亦非燕居别制之意也。固已失之。一时儒生之从芝村议者。又直以布带成服。是元无服斩之事。失之又甚矣。其后甲辰大丧。李光佐为院相。朝士则定为燕居布带之制。出入皆用之。儒生则以为白衣冠麻带。事体班驳。定为布带成服之制而行之。盖与芝村之议同也。先师与芝村议不同。尝辨其非矣。余于甲辰丧。独不用燕居布带。盖守庚子丧制与师门之说也。庚子丧制。一遵先王之旧制。则固无可疑。但于儒生之服。不能详著其文。如朱子服议所谓臣民之制。皆制正服。庶人军吏之贫者。无责其全之说。而只令麻带而已。则此为不备矣。然麻带之制。
肃庙朝甲午。方当圣患沉绵之中。发自宸衷。收议诸臣。定君臣之服为斩衰三年。一复先王之制。追正千古之失。甚盛举也。庚子大丧。梦窝相公为院相。依前定议举行。而独儒生之服。未有所定。因馆学儒生尹志述等疏。论定为麻带三年行之。其时芝村李公依朱子答余正甫书。别制燕居布带之服。此则未必为非。但于出入。皆用布带。则是无用麻服斩之时。且无以别于王后之丧。而亦非燕居别制之意也。固已失之。一时儒生之从芝村议者。又直以布带成服。是元无服斩之事。失之又甚矣。其后甲辰大丧。李光佐为院相。朝士则定为燕居布带之制。出入皆用之。儒生则以为白衣冠麻带。事体班驳。定为布带成服之制而行之。盖与芝村之议同也。先师与芝村议不同。尝辨其非矣。余于甲辰丧。独不用燕居布带。盖守庚子丧制与师门之说也。庚子丧制。一遵先王之旧制。则固无可疑。但于儒生之服。不能详著其文。如朱子服议所谓臣民之制。皆制正服。庶人军吏之贫者。无责其全之说。而只令麻带而已。则此为不备矣。然麻带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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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存服斩之义。则因此尽复古制。亦不难矣。甲辰之丧。并去麻带之制。则是儒生以下。独不得服君丧如礼。而后虽欲追复。更隔一重公案。亦难得举。噫。 肃庙此举。实千古帝王所未遑者。既举而复有所坠失。可恨也已。(庚子丧。芝村以燕居布带说疏论。收议大臣。梦窝以麻带献议施行之。)
尤翁学宗朱子。义秉春秋。崇节义辟邪说。以不负 孝庙明天理正人心之托。民到于今赖之。事业之盛。莫或尚之矣。辛壬戊申之间。士类虽败而宗国之不亡。实有赖焉。推其本原。又有所在。此则尤翁之大有功于世道者也。然此犹东方事耳。异日东国之大义。闻于天下百世之下。为万邦视法者。惟先生是赖矣。(己酉)
自孟子殁。圣学不传。异端蜂起。濂洛诸贤之出。吾道复明。至朱子训释诸经。折衷群言。以定百世之案。排击异端。摧陷廓清。以一圣门之统。其功可谓撑拄宇宙。昭洗日月。庶几无异学侵畔之患矣。然而未及数百年。 皇朝学士大夫复宗陆学。背驰朱子。终召寇戎夷狄之祸。陆沉神州。于今百年矣。我 朝列圣崇奖道学。学士讲明经义。一以朱子为
尤翁学宗朱子。义秉春秋。崇节义辟邪说。以不负 孝庙明天理正人心之托。民到于今赖之。事业之盛。莫或尚之矣。辛壬戊申之间。士类虽败而宗国之不亡。实有赖焉。推其本原。又有所在。此则尤翁之大有功于世道者也。然此犹东方事耳。异日东国之大义。闻于天下百世之下。为万邦视法者。惟先生是赖矣。(己酉)
自孟子殁。圣学不传。异端蜂起。濂洛诸贤之出。吾道复明。至朱子训释诸经。折衷群言。以定百世之案。排击异端。摧陷廓清。以一圣门之统。其功可谓撑拄宇宙。昭洗日月。庶几无异学侵畔之患矣。然而未及数百年。 皇朝学士大夫复宗陆学。背驰朱子。终召寇戎夷狄之祸。陆沉神州。于今百年矣。我 朝列圣崇奖道学。学士讲明经义。一以朱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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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故真儒继出。吾道复传。国家文治之盛。亦食其报矣。自尹镌始俑而绍述者不绝。一边之人。不知其非。推为宗盟。一有攻之者。群起而敌之。其平居讲说。立朝言议。动背朱子之训。而无所顾惮。习俗已成。势不可遏。一与明末之弊相似。此又不祥之兆也。可胜忧叹。
李晦斋,赵浦渚经说。亦有与朱子不同者。然此则只是见识未到。心有所疑。姑存己见以自考耳。非如镌,堂诸人实有慢侮争衡之意也。故其为说。亦有谨肆之不同。观其书。可见矣。此其事虽同。而心则异矣。然立论轻易。与为乱贼之嚆矢。其失亦不为小矣。
自古有天下国家者。各有一代之弊。而与国终始。西京之外戚专权。始于吕氏临朝。而卒移于王氏。东京之近习用事。始于光武不任三公。而卒亡于宦寺。唐之藩镇之患。宋之夷狄之祸。亦皆与国终始。(唐则太宗始有意于制御外夷。而增重藩镇之权。卒致尾大不掉之患。宋则始因石晋之旧不能恢复燕云。而世被夷狄之患。卒亡于夷狄。)凡一代之弊。皆始于开创之初。而中叶以后。已见其弊。若于弊之始见。亟反以图之。则岂终抵于乱亡哉。然而时君世主莫有能
李晦斋,赵浦渚经说。亦有与朱子不同者。然此则只是见识未到。心有所疑。姑存己见以自考耳。非如镌,堂诸人实有慢侮争衡之意也。故其为说。亦有谨肆之不同。观其书。可见矣。此其事虽同。而心则异矣。然立论轻易。与为乱贼之嚆矢。其失亦不为小矣。
自古有天下国家者。各有一代之弊。而与国终始。西京之外戚专权。始于吕氏临朝。而卒移于王氏。东京之近习用事。始于光武不任三公。而卒亡于宦寺。唐之藩镇之患。宋之夷狄之祸。亦皆与国终始。(唐则太宗始有意于制御外夷。而增重藩镇之权。卒致尾大不掉之患。宋则始因石晋之旧不能恢复燕云。而世被夷狄之患。卒亡于夷狄。)凡一代之弊。皆始于开创之初。而中叶以后。已见其弊。若于弊之始见。亟反以图之。则岂终抵于乱亡哉。然而时君世主莫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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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图者。覆辙踵寻相随而入于乱亡。可胜叹哉。我 朝之弊。党论为最。屡逢可破之机。而卒不能破除。旧目未除。新目又生。若有嘘起而扶相之者然。诚不知末梢之竟如何耳。国家之忧。可胜言哉。
沧溪集中。有一段议论。尤为丑差可骇。以我国今日之事。为随时之义。而拟之于孟子之见梁王。又言今日之义。当以文王治岐为准的。其意盖谓今日之事。亦当如文王之外事昆夷而内治国政云也。孟子之时。周之天命已去。当时中国之君。有能行王政者。皆可以王矣。此孟子所以见齐梁之君而劝行王道也。至于夷狄。则华夷之分自截。又与中国之僭王不同。其不可行于中国。本不系于中国。天命之改不改也。故孟子以兼夷狄。并之于驱猛兽抑洪水。而又痛斥陈相之变于夷。则孟子虽见齐梁之君。亦岂肯见夷狄之君长而劝行王道乎。太王文王之事狄。亦只以皮币珠玉赂遗之。以弭其侵凌之患。岂称臣奉贡。如后世之为哉。且使獯鬻昆夷吞灭诸夏。废逐天子而自帝之。则大王文王又岂肯事之而不攘斥乎。此等议论。直是毁冠裂冕也。而经学自名者。乃言之以为当然。为流俗
沧溪集中。有一段议论。尤为丑差可骇。以我国今日之事。为随时之义。而拟之于孟子之见梁王。又言今日之义。当以文王治岐为准的。其意盖谓今日之事。亦当如文王之外事昆夷而内治国政云也。孟子之时。周之天命已去。当时中国之君。有能行王政者。皆可以王矣。此孟子所以见齐梁之君而劝行王道也。至于夷狄。则华夷之分自截。又与中国之僭王不同。其不可行于中国。本不系于中国。天命之改不改也。故孟子以兼夷狄。并之于驱猛兽抑洪水。而又痛斥陈相之变于夷。则孟子虽见齐梁之君。亦岂肯见夷狄之君长而劝行王道乎。太王文王之事狄。亦只以皮币珠玉赂遗之。以弭其侵凌之患。岂称臣奉贡。如后世之为哉。且使獯鬻昆夷吞灭诸夏。废逐天子而自帝之。则大王文王又岂肯事之而不攘斥乎。此等议论。直是毁冠裂冕也。而经学自名者。乃言之以为当然。为流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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倡而渐染气习。义理日晦。岂吾东将复沦于夷狄而然耶。(南九万文集。其称虏人。必曰清国曰皇帝。不忍斥言以虏。壬寅康熙之死。赵奉亿辈为虏主成服。取用公府钱财。书其簿曰。康熙皇帝成服时用下。乙巳台官论启。 上以语逼 君上寝其事。朱子未尝称虏为金国。其称金则必曰金虏。又未尝加以皇帝之称。尤翁与俞市南书。论秉笔事曰。改作清人处尤未安。 大行王必称虏。未尝称清。今乃如此。有所不敢。亦有所不忍。大行即 孝庙也。九万辈非不知此而必如彼者。盖不以朱子之训圣祖之事。为必可法也。小人之无忌惮。此亦可见矣。朱子独于朱奉使行状。言充大金军前通问使。此因奉使官衔而书之。非自称也。○壬子)
栗谷先生再入。请放三窜。盖用文潞公故事也。然此恐与潞公事不同。唐公以直言获罪。而仁宗之窜之也为过举。故潞公之请还。即是忘己之私。容人之直。补君之过。一举而有三善也。癸未三窜。即传所谓媢疾者也。媢疾之人。仁人必迸流之。不与同中国。 宣庙之罪三窜。政是仁人之事。所谓四罪。天下咸服者。而不可与仁宗事并论也。人主处分既得。则又安可以改之哉。若曰彼虽可罪。事由于我。我不可以不救。则是以一己之私而废国家之公法也。如欲以是平彼我之怨而共济国事。则又非无所为而为之者矣。其后尤庵,同春又请宽善道之罪。则是又用栗谷故事矣。此事若遂仍成法
栗谷先生再入。请放三窜。盖用文潞公故事也。然此恐与潞公事不同。唐公以直言获罪。而仁宗之窜之也为过举。故潞公之请还。即是忘己之私。容人之直。补君之过。一举而有三善也。癸未三窜。即传所谓媢疾者也。媢疾之人。仁人必迸流之。不与同中国。 宣庙之罪三窜。政是仁人之事。所谓四罪。天下咸服者。而不可与仁宗事并论也。人主处分既得。则又安可以改之哉。若曰彼虽可罪。事由于我。我不可以不救。则是以一己之私而废国家之公法也。如欲以是平彼我之怨而共济国事。则又非无所为而为之者矣。其后尤庵,同春又请宽善道之罪。则是又用栗谷故事矣。此事若遂仍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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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人不敢违之。则窃恐小人之陷君子。益无所惩畏。而深为世道之弊矣。终不敢无疑焉。(丁巳)
尤庵先生作青阳沈公碑文曰。本 朝自弘治戊午。党祸频仍。皆以小人而攻君子。至于 宣庙之世。则士流之中。自分彼此。人有得失。祸及国家。先生此论。恐不得为定论。自古分党。一正一邪。必与之相对。未有同是善类而同祸国家者。此皆阴阳淑慝之分。自不得不然矣。金孝元以儒生之负时望者。出入权凶之门。而与权门孽婿嗜利无耻者相狎。(元衡以妾为妻。受封诰。一时士大夫嗜利无耻者。与之为昏。)则此安得为士类耶。分党之始。主张东人之论者。李泼,仁弘。而附之者皆三窜之类也。泼,弘三窜。亦可谓士类耶。履霜坚冰。其辨不可不早。而况孝元之为首事。泼,弘之为大奸。又不特为冰至之霜也耶。此系阴阳淑慝之大分。辨之恐不可以不严也。又载栗谷劾青阳事曰。栗谷议于牛溪曰。我不从德远。则德远必怒而去。时辈必执此攻我。我去则时事益不可为。势须从之。栗谷劾青阳事。沙溪,尤庵两先生固皆已疑之矣。栗谷此事。与明道之欲与元礼大臣共事者同。而朱子以明道事为使术。则其精义所在。
尤庵先生作青阳沈公碑文曰。本 朝自弘治戊午。党祸频仍。皆以小人而攻君子。至于 宣庙之世。则士流之中。自分彼此。人有得失。祸及国家。先生此论。恐不得为定论。自古分党。一正一邪。必与之相对。未有同是善类而同祸国家者。此皆阴阳淑慝之分。自不得不然矣。金孝元以儒生之负时望者。出入权凶之门。而与权门孽婿嗜利无耻者相狎。(元衡以妾为妻。受封诰。一时士大夫嗜利无耻者。与之为昏。)则此安得为士类耶。分党之始。主张东人之论者。李泼,仁弘。而附之者皆三窜之类也。泼,弘三窜。亦可谓士类耶。履霜坚冰。其辨不可不早。而况孝元之为首事。泼,弘之为大奸。又不特为冰至之霜也耶。此系阴阳淑慝之大分。辨之恐不可以不严也。又载栗谷劾青阳事曰。栗谷议于牛溪曰。我不从德远。则德远必怒而去。时辈必执此攻我。我去则时事益不可为。势须从之。栗谷劾青阳事。沙溪,尤庵两先生固皆已疑之矣。栗谷此事。与明道之欲与元礼大臣共事者同。而朱子以明道事为使术。则其精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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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矣。因是而有济。然且不可。况未必有济乎。中国之所与为敌者夷狄也。君子之所与为敌者小人也。二者决无共和之理。故自古未有与小人夷狄同事而不败者。此踵后者之至戒也。
又以春秋无义战。为立论之大柄。此尤诬民之甚者。原初沈,金之结仇。已有邪正之分。至三窜之诬毁栗谷。邪正之大分已判。东人后分为南北。而北人之废 大妃。南人之废 国母。戊申之称兵作逆。其滔天之祸。更无馀地。其前后所为。皆一队大同之议论。大同之心事也。其间虽或有一二稍自崖异者。亦不能超然拔脱于大同之中。毕竟立朝言议。行己进退。终与之同归。则虽曰小异。实无可取。何可因此个流而恕其全队也。大尹之失身江都。扶护贼镌。小尹之绍述父事。背绝师门。皆小人之尤而狼狈之甚。宗尹之徒。始皆阴附凶党。图免其祸。甲戌以后。又为异日之地。每为护逆之论。及至辛壬。乘 君父之疾患。结俭,烈之内援。谋动国本。屠戮士类。又至戊申。与己巳馀孽。合谋作逆。此又皆一队大同之议论。大同之心事。其间又未见有一二睽异者。则其为凶德之傅会。又有甚矣。彼之
又以春秋无义战。为立论之大柄。此尤诬民之甚者。原初沈,金之结仇。已有邪正之分。至三窜之诬毁栗谷。邪正之大分已判。东人后分为南北。而北人之废 大妃。南人之废 国母。戊申之称兵作逆。其滔天之祸。更无馀地。其前后所为。皆一队大同之议论。大同之心事也。其间虽或有一二稍自崖异者。亦不能超然拔脱于大同之中。毕竟立朝言议。行己进退。终与之同归。则虽曰小异。实无可取。何可因此个流而恕其全队也。大尹之失身江都。扶护贼镌。小尹之绍述父事。背绝师门。皆小人之尤而狼狈之甚。宗尹之徒。始皆阴附凶党。图免其祸。甲戌以后。又为异日之地。每为护逆之论。及至辛壬。乘 君父之疾患。结俭,烈之内援。谋动国本。屠戮士类。又至戊申。与己巳馀孽。合谋作逆。此又皆一队大同之议论。大同之心事。其间又未见有一二睽异者。则其为凶德之傅会。又有甚矣。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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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为如此。则此之为其所仇者。亦可见矣。宋之朋党之争。虽不至恶逆之事。屠戮之祸。亦未有以此比之春秋之战者。况于今日乎。为此论者。可谓不仁之甚。而不仁之祸。恐亦自不免于其及矣。栗谷所谓春秋无义战者。只指沈,金一时之是非。非见其末流而言也。彼辈之假此为言。尤可痛也。
府兵之制。寓兵于农。兵农合而为一。长征之兵。兵以卫农。农以养兵。兵农分而为二。今之御营军。府兵之制也。训局兵。长征之制也。(外方束伍军。平时归农。无养兵之费。则似乎府兵。临难从征。无番休之事。则又是长征之制矣。)二者各有利害。府兵无平时养兵之费。而临战。不如长征之鍊习。长征兵临战有鍊习之效。而平时养兵。亦不胜其费。二者废置。诚难得宜也。然三代盛时。寇戎罕起。只以外备边戍。内充宿卫而已。则府兵之制。诚为便利矣。若在后世。兵连祸结。动至数十百年之久者。决非府兵所可办。不得不用长征之兵矣。愚意平时只存府兵之制。小小兵兴。亦以此制之。若遇巨敌大寇。则临时召募。简阅精壮。以备长征之用。其馀民丁。尽归之南亩。兵常习战。农常服田。使之心一而力专。惟以聚粮鍊兵。讨平寇乱为主。及其乱平兵
府兵之制。寓兵于农。兵农合而为一。长征之兵。兵以卫农。农以养兵。兵农分而为二。今之御营军。府兵之制也。训局兵。长征之制也。(外方束伍军。平时归农。无养兵之费。则似乎府兵。临难从征。无番休之事。则又是长征之制矣。)二者各有利害。府兵无平时养兵之费。而临战。不如长征之鍊习。长征兵临战有鍊习之效。而平时养兵。亦不胜其费。二者废置。诚难得宜也。然三代盛时。寇戎罕起。只以外备边戍。内充宿卫而已。则府兵之制。诚为便利矣。若在后世。兵连祸结。动至数十百年之久者。决非府兵所可办。不得不用长征之兵矣。愚意平时只存府兵之制。小小兵兴。亦以此制之。若遇巨敌大寇。则临时召募。简阅精壮。以备长征之用。其馀民丁。尽归之南亩。兵常习战。农常服田。使之心一而力专。惟以聚粮鍊兵。讨平寇乱为主。及其乱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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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还复府兵之制。以罢养兵之费。恐合因时制宜之道也。或曰。皆吾赤子也。或驱之使就死地。或安之使居田里。既乖一视之仁。而彼就死地者。亦岂肯甘心乐赴乎。曰。此不察乎人情之所在耳。为兵者虽有就死之忧。身有供给之礼。家有蠲复之优。战则有功赏之可希。死则有褒录之可荣。此亦人情之所慕也。为农者虽无就死之忧。兵兴之际。役烦赋重。服田力穑。输租应徭。不在南亩则在官门。终岁劳勚。无一日之安。而犹不免推扑之患收系之忧。冤苦愁死。反不如兵死之快。则此亦岂人情之所愿哉。故壮健者宁为兵死之快。不愿为愁死之苦。而老弱无从军之勇者。亦不得不自安于田亩矣。且人情安于故常而惮于变动。故既安田庐。复就徵发。固非所愿。而久在行间。复归南亩。亦非其所乐也。故古之战士。罢遣归农。往往有去南亩而相聚为盗者。盖以此也。甄别壮弱。分为兵农。各顺其情。各安其事。何乖于一视之仁。亦何患其不肯于甘心乐赴乎。(胡致堂之论。专主府兵。而韩魏公,苏长公皆以长征兵为得。韩,苏二公深于事务。而又皆经历后议论。则恐不可忽之矣。○韩说见名臣录魏公传。苏说见宋史元祐初。○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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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与诸侯五属之亲。皆服斩衰。五属。谓父之属祖之属兄弟之属子之属孙之属也。五属皆臣。故不敢戚君而皆为君斩也。父之属。父之兄弟之亲也。祖之属。祖之兄弟之亲也。非并指父祖而为属也。尹镌以父王母后。谓在五属之内。而为嗣君当斩。其说悖矣。(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