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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x 页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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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88H 页
书季明辨玉溪黎湖心性说后(甲子)
易大传曰。易有太极。此即心性之说也。易即心也。太极即性也。易字已是兼理字。则易中所有之太极。又是何物也。以兼理之易。又具太极。则岂不是以理包理。头上安头者耶。心与性亦然。盖心与性不相离。故固有合言之时。然心之所以得名为心者。本以与性对言也。与性对言。则心即是气。性即是理。此即心性名目之本色也。若曰心字本兼理字而名。则心字之外。更不容着性字。与之为对。而所谓心者。半易半极。非道非器。道是龙却无角。道是蛇却有足者也。未知此于心性名目之辨。果何如也。今世长者之言。皆如此。甚可异也。季明之辨已尽之。独此易有太极一句未举。故略识其后。
书玉溪与黎湖寒泉往复书后
天人一理。未识天。当观人。未识人。当观天。今观诸家之论心。不能无疑。请且以天地喻之。人心理气。即天地之理气也。故其动静阖辟之机。未尝不同。人心未发之前。即天地未辟之前也。人心已发之后。即天地
易大传曰。易有太极。此即心性之说也。易即心也。太极即性也。易字已是兼理字。则易中所有之太极。又是何物也。以兼理之易。又具太极。则岂不是以理包理。头上安头者耶。心与性亦然。盖心与性不相离。故固有合言之时。然心之所以得名为心者。本以与性对言也。与性对言。则心即是气。性即是理。此即心性名目之本色也。若曰心字本兼理字而名。则心字之外。更不容着性字。与之为对。而所谓心者。半易半极。非道非器。道是龙却无角。道是蛇却有足者也。未知此于心性名目之辨。果何如也。今世长者之言。皆如此。甚可异也。季明之辨已尽之。独此易有太极一句未举。故略识其后。
书玉溪与黎湖寒泉往复书后
天人一理。未识天。当观人。未识人。当观天。今观诸家之论心。不能无疑。请且以天地喻之。人心理气。即天地之理气也。故其动静阖辟之机。未尝不同。人心未发之前。即天地未辟之前也。人心已发之后。即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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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辟之后也。天地未辟之前。万物未生。其气一于虚静。所谓湛一气之本也。然即此湛一虚静之中。而轻清重浊刚柔燥湿之气。无不具焉。此则气之不齐也。及其天地既辟。则轻清者为天。重浊者为地。刚柔燥湿者。为五行万物。而其变至于不可穷。向使无轻清重浊刚柔燥湿之已具者。即此天地万物之不同者。从何处来耶。故自其天地未辟万物未生之时而言。则谓之湛一虚静。自其轻清重浊刚柔燥湿无不具焉者而言。则谓之气之不齐。非有二气也。只其所指而言者不同耳。人心未发之前。思虑未萌。善恶未形。其气一于虚明。亦所谓湛一气之本也。然即此湛一虚明之中。而清浊粹驳偏全强弱之禀。人各不同。此则气质之不齐也。及其已发也。清粹者为善。浊驳者为恶。偏全强弱。各以其禀而所发不同。向使无气禀之不齐。何以有所发之不同耶。故自其思虑未萌善恶未形而言。则谓之湛一虚明。自其清浊粹驳偏全强弱人各不同者而言。则谓之气禀不齐。亦非有二气也。只是所指而言者不同耳。盖湛一虚明。未发气像也。清浊美恶。气禀本色也。气像虽同。本禀自异。此则天人一气也。(所谓未发虚明。只指其气不用事。物欲不生者而言。非谓气质之禀。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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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尽变为善。当此之时。气虽有不齐。既不能用事。则无以掩其性之本善。而性于是乎中矣。此孟子所谓性善也。而集注所谓气质所禀。虽有不善。不害性之本善。或问所谓性之纯善。不以气之美恶而有所加损也。若必待气质尽变为善。纯清极粹然后性方中。则是性善本于气。而气质为大本矣。)今人盖皆不知湛一虚明之气与清浊粹驳之气。本只是一气。故遂以未发虚明之气。为纯粹至善底物事。而又必谓气纯善然后性方纯善。其知气质之有善恶者。辄斥气质以为心外之物事。知其心之为气质者。又并与未发气质而谓之纯善。其意本欲明性善。而反不免于挽性善而堕善恶气质之科。与诸子以气言性之陋。释氏本心之学。并归一辙。岂不可惜哉。于此若以天地之事反观。则庶或有犁然者矣。大抵今日诸家之说。皆本于李公举之说。而愚于少时。尝与公举往复论辨。其说已具。今无可说者。但未曾以天地为喻。故今复以此为说。乙丑月日。旸谷病夫书。
题寒泉诗后
德昭豪杰士。往昔举于海。自有累世好。幸又生间岁。到老不一识。意见知相戾。秋间崔叔固。过我告南逝。闻是雄辩人。子将何以说。欲令大议论。归一立谈际。知君大力量。且恃明见解。然亦不易事。自信或太锐。遍交诸君子。资益亦不细。留连数月归。
题寒泉诗后
德昭豪杰士。往昔举于海。自有累世好。幸又生间岁。到老不一识。意见知相戾。秋间崔叔固。过我告南逝。闻是雄辩人。子将何以说。欲令大议论。归一立谈际。知君大力量。且恃明见解。然亦不易事。自信或太锐。遍交诸君子。资益亦不细。留连数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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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疾复来税。初学于先辈。推逊乃其例。得无或失言。指意愿深谛。盖闻心性间。过占气分界。偏全作本然。气质当心体。难将一寸筳。敌得千匀势。和者仅一二。不合难数计。千万极不是。栗翁说得快。外此宜未敢。恐亦坐伉厉。义理天下公。偏见难拘制。此事非可法。宜作反身戒。濯旧以来新。永言愿自励。况闻状师德。以是为关捩。盖于本说外。推演谓善继。尤庵及遂翁。传授有次第。自误还小事。贻累岂不大。吾道本衰败。论议又不齐。客去私自识。盖亦忧衰世。
右寒泉诗也。丙寅八月日。寒泉门人崔祏来访此中。问余以心性之说。余以病不能酬酢。归见其师。师作此诗以记之。而是年十月。病不起。盖绝笔也。意见不合。则作诗论评。固无害也。然观其所论心性之说。则盖不知人之性善与禽兽不同。圣人之心与众人之心不同。(朱子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人之秉彝。这便是异处。君子存之。须是存得这异处。方能自别于禽兽。又曰。人虽得形气之正。其清浊厚薄之禀。不能不异。惟圣人之心。清明纯粹。天理浑然。)而又不知儒释之辨。专在于心性之辨也。(释氏曰。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又曰。人心至善。不用辛苦修行。)惜乎。其讲说伊始。未及反复而止于此也。诗中又举栗谷,尤庵,遂庵三先生为言者。三
右寒泉诗也。丙寅八月日。寒泉门人崔祏来访此中。问余以心性之说。余以病不能酬酢。归见其师。师作此诗以记之。而是年十月。病不起。盖绝笔也。意见不合。则作诗论评。固无害也。然观其所论心性之说。则盖不知人之性善与禽兽不同。圣人之心与众人之心不同。(朱子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人之秉彝。这便是异处。君子存之。须是存得这异处。方能自别于禽兽。又曰。人虽得形气之正。其清浊厚薄之禀。不能不异。惟圣人之心。清明纯粹。天理浑然。)而又不知儒释之辨。专在于心性之辨也。(释氏曰。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又曰。人心至善。不用辛苦修行。)惜乎。其讲说伊始。未及反复而止于此也。诗中又举栗谷,尤庵,遂庵三先生为言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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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文集俱在。读者自知之。此不必深辨也。诗中又以到老不一识为恨。而谓由于意见之相戾。非余意也。意见不同处。正好讲论。故朱子与陆象山其学不同。而期会于鹅湖。始与张南轩心说不同。而躬往长沙。三日论辨。余虽固陋。岂不知此义也。顷年。寒泉来竹岘李尚书家。距此仅一舍地。而余以病不得往见。此则余之过也。得诗之翌日。书其下。丁卯二月日也。旸谷病夫识。
题寒泉诗后[又书]
崔生谓余曰。尤翁亦以犬牛人不同之性。为气质之性。余曰。尤翁说则不如君言也。崔生既去。取见尤翁说。其说曰。孟子开口便说性善。是皆说本然。开口二字。便见此章亦在其中。而性善之外。无它说也。此章乃是告子迷谬之根本。孟子开示之切要者。而乃以孟子之言。为气质之性。则是七篇之指。更无言性善处。而以此而辨告子之说。不几于同浴而讥裸裎乎。程子亦何以孟子为论性不论气。不备乎。尤翁说下段言犬牛之性。亦以气质言也。崔生所抵赖者。专在于此一句。而全不识尤翁之意。尤翁之意以为孟子虽不言气质。其言犬牛人不同处。亦以气质言也。盖
题寒泉诗后[又书]
崔生谓余曰。尤翁亦以犬牛人不同之性。为气质之性。余曰。尤翁说则不如君言也。崔生既去。取见尤翁说。其说曰。孟子开口便说性善。是皆说本然。开口二字。便见此章亦在其中。而性善之外。无它说也。此章乃是告子迷谬之根本。孟子开示之切要者。而乃以孟子之言。为气质之性。则是七篇之指。更无言性善处。而以此而辨告子之说。不几于同浴而讥裸裎乎。程子亦何以孟子为论性不论气。不备乎。尤翁说下段言犬牛之性。亦以气质言也。崔生所抵赖者。专在于此一句。而全不识尤翁之意。尤翁之意以为孟子虽不言气质。其言犬牛人不同处。亦以气质言也。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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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追补孟子不备之意也。非谓犬牛人之性。皆非本然也。盖本然二字。有就一原上言者。有就异体上言者。以一原言之。则万物同具太极。是本然也。而万物各一其性者气质也。以异体言之。则犬与犬同。牛与牛同。人与人同。是本然也。而犬与犬不同。牛与牛不同。人与人不同者。气质也。孟子之言性善。亦只就异体而言。故在人则同。而并禽兽而言则不同也。非独此章之指为然。其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君子所存者。果是气质而非本然也耶。大学或问曰。惟人之生。乃得其气之正通者而其性为最贵。故其方寸之间。虚灵洞澈。万理咸备。盖其所以异于禽兽者在此。明德所具最贵之性。果亦气质而非本然耶。朱子之言曰。理气当离合看。只此一言。实是穷理气之要诀也。离看则见理之皆同。(一原。)合看则见理之不同。(异体。)合看处又离看。(人物不同而人性皆善。)离看处又合看。(人性皆善而气质不同。)则同中见其异。异中见其同。而论性论气。玲珑穿穴。无有窒碍矣。泉门不知此意。故凡言人性之异于禽兽者。皆以为气质而非本然。则是不知人兽之别。而陷于释氏之见矣。非细误也。故又言之。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铭
居由窝铭
金相甫取孟子居仁由义之语。名其所居之室。求余铭。铭曰。
阴阳刚柔。以立天地。赋之在人。曰仁与义。仁存诸心。义制夫事。全体大用。斯焉而备。伊安伊正。我宅我路。不居不由。何远违兽。我欲斯至。而由人乎。存斯斯居。精斯斯由。曷存曷精。居敬穷理。勖哉吾友。从事不怠。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铭
居由窝铭
金相甫取孟子居仁由义之语。名其所居之室。求余铭。铭曰。
阴阳刚柔。以立天地。赋之在人。曰仁与义。仁存诸心。义制夫事。全体大用。斯焉而备。伊安伊正。我宅我路。不居不由。何远违兽。我欲斯至。而由人乎。存斯斯居。精斯斯由。曷存曷精。居敬穷理。勖哉吾友。从事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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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窝铭(并说○辛亥)
天地之道。一动一静而已矣。动者太极之用。所以行也。静者太极之体。所以立也。体立而后用有以行。故静常为主而动常为宾。静常为内而动常为外。动有资于静。而静则无所资于动矣。是以君子之学。必主乎静。以制其动。静者所以养动之所本。而动者所以验静之所存也。故程朱诸先生皆教人静坐。盖学之道。无先于是。而不如是。则无以肖天地之道矣。亦有身静而心不能静者。是虽终身静坐。非静之道也。心之不静。物欲乱之。而物欲之用。由不知敬也。故濂溪周夫子既以主静立极。为圣人之极功。而又必曰无欲故静。朱子推其意。为
天地之道。一动一静而已矣。动者太极之用。所以行也。静者太极之体。所以立也。体立而后用有以行。故静常为主而动常为宾。静常为内而动常为外。动有资于静。而静则无所资于动矣。是以君子之学。必主乎静。以制其动。静者所以养动之所本。而动者所以验静之所存也。故程朱诸先生皆教人静坐。盖学之道。无先于是。而不如是。则无以肖天地之道矣。亦有身静而心不能静者。是虽终身静坐。非静之道也。心之不静。物欲乱之。而物欲之用。由不知敬也。故濂溪周夫子既以主静立极。为圣人之极功。而又必曰无欲故静。朱子推其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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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则曰。敬则欲寡而理明。寡之又寡。以至于无。则静虚动直而圣可学矣。圣门相传之意。断可知矣。吾友沈信夫筑室于高山之下。名之曰静坐。其知为学之本乎。其知主敬克己之方乎。为之铭。铭曰。
彼形居而神驰者。可谓之静欤。有嗒然而思睡者。亦谓之静欤。虚而无者。非老氏之静也欤。寂而灭者。非释氏之静也欤。惟其诚敬之主于中。不走作不昏沉。虚而实寂而感者。斯君子之静也欤。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赞
尤庵先生真像赞(己丑)
禀刚健纯粹之姿。懋格致诚正之学。巍乎工至而力到。展也义精而仁熟。进而羽仪乎清朝。伯仲伊吕。退而讲明乎斯道。表里程朱。而扶辟自任。其功可以建天地。虽志业未究。其义足以励寰区。遭谤罹谗而志不悔。历变履险而心愈泰。濂溪称果而确无难焉。其惟我先生之谓欤。
寒水斋先生真像赞
洛建以来。吾道正传。 崇祯以后。 大明完民。谦谦乎不居以著述。而尽精蕴之发挥。恂恂乎不见其矜
彼形居而神驰者。可谓之静欤。有嗒然而思睡者。亦谓之静欤。虚而无者。非老氏之静也欤。寂而灭者。非释氏之静也欤。惟其诚敬之主于中。不走作不昏沉。虚而实寂而感者。斯君子之静也欤。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赞
尤庵先生真像赞(己丑)
禀刚健纯粹之姿。懋格致诚正之学。巍乎工至而力到。展也义精而仁熟。进而羽仪乎清朝。伯仲伊吕。退而讲明乎斯道。表里程朱。而扶辟自任。其功可以建天地。虽志业未究。其义足以励寰区。遭谤罹谗而志不悔。历变履险而心愈泰。濂溪称果而确无难焉。其惟我先生之谓欤。
寒水斋先生真像赞
洛建以来。吾道正传。 崇祯以后。 大明完民。谦谦乎不居以著述。而尽精蕴之发挥。恂恂乎不见其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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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而谨尺度之执守。望之而岳峙渊停。就之而雨润日煦。然而以贯古洞今之识。而不惮屈于小知之夫。以经世宰物之才。而不耻学于一艺之士。惟其取善服义之无穷。是以日新上达而不已。呜呼此七分之貌。尚有以识其外之髣髴。若其丹青所莫能形者。其孰得以悉之也。
寒水斋先生真像赞
吕葛之才。洛建之学。有味薇蕨。婆娑丘壑。冲气一散。微言将坠。千载不亡。秋月寒水。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祝辞
金乐行字辞(癸亥)
易赞龙德。行违忧乐。忧固非愿。乐亦偶得。隐见潜跃。与时偕行。行违虽殊。忧乐道同。子名乐行。龙以尊之。既曰龙也。有乐有忧。忧以天下。乐以天下。所存至公。大人之事。小子焉学。先己忧乐。后以天下。子龙是祝。
金觉行字辞
诗不云乎。有觉德行。德行维何。本乎明命。昏久乃明。其机在觉。充之直大。敬慎维则。汝名觉行。厥义孔昭。表之以敬。亦执其要。四国顺之。效极王公。百体顺令。匹庶同功。呜呼子敬。顾名存思。念之敬之。无忝尔嘉。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祭文
寒水斋先生真像赞
吕葛之才。洛建之学。有味薇蕨。婆娑丘壑。冲气一散。微言将坠。千载不亡。秋月寒水。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祝辞
金乐行字辞(癸亥)
易赞龙德。行违忧乐。忧固非愿。乐亦偶得。隐见潜跃。与时偕行。行违虽殊。忧乐道同。子名乐行。龙以尊之。既曰龙也。有乐有忧。忧以天下。乐以天下。所存至公。大人之事。小子焉学。先己忧乐。后以天下。子龙是祝。
金觉行字辞
诗不云乎。有觉德行。德行维何。本乎明命。昏久乃明。其机在觉。充之直大。敬慎维则。汝名觉行。厥义孔昭。表之以敬。亦执其要。四国顺之。效极王公。百体顺令。匹庶同功。呜呼子敬。顾名存思。念之敬之。无忝尔嘉。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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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济书院奉安梦窝先生祭文(丙午)
气机推荡。世不常治。天心仁爱。则未尝移。笃生伟人。预拟其时。推古證今。理不僭而。往在 先朝。庆乏螽斯。主鬯位虚。中外忧危。文子武弟。天所与之。众慝傍狺。惟怀其私。忘身殉国。担负其谁。曰有元辅。受 圣考知。同我有忠。聿建大策。负龙出窞。跻于贰极。万世之计。定在不日。大勋才树。骇机遽激。戴尧翊舜。反指为逆。北门潜开。忠贤并族。蕃君善类。毒螫最酷。海岛鵩愁。星山鬼泣。勋同馀干。奇祸尤烈。句续竹树。哀冤一辙。含笑就尽。尤见正力。气作山河。光争日月。噫惟先生。所受则有。文正为祖。文忠为考。正气忠猷。启佑我后。扛夯在身。不失而守。存君活国。死犹甘乐。成仁取义。我则无怍。惜贤悲忠。秉彝所同。忠臣雪涕。志士烦胸。百身之恸。久而愈切。天定有时。无往不复。日临下土。光照覆盆。隐卒崇终。伸枉雪冤。 王曰表忠。不尔何劝。近京而先。耸瞻在远。繄此下邑。程涪屈沅。仪觌凤南。泥痕鸿遵。慕义无穷。最我邦人。岂无揭虔。永寓象贤。眷彼明宫。寔享大老。愠于群小。以身殉道。有配其庑。竹泉清风。先后逊荒。迹符道同。事光并侑。不
气机推荡。世不常治。天心仁爱。则未尝移。笃生伟人。预拟其时。推古證今。理不僭而。往在 先朝。庆乏螽斯。主鬯位虚。中外忧危。文子武弟。天所与之。众慝傍狺。惟怀其私。忘身殉国。担负其谁。曰有元辅。受 圣考知。同我有忠。聿建大策。负龙出窞。跻于贰极。万世之计。定在不日。大勋才树。骇机遽激。戴尧翊舜。反指为逆。北门潜开。忠贤并族。蕃君善类。毒螫最酷。海岛鵩愁。星山鬼泣。勋同馀干。奇祸尤烈。句续竹树。哀冤一辙。含笑就尽。尤见正力。气作山河。光争日月。噫惟先生。所受则有。文正为祖。文忠为考。正气忠猷。启佑我后。扛夯在身。不失而守。存君活国。死犹甘乐。成仁取义。我则无怍。惜贤悲忠。秉彝所同。忠臣雪涕。志士烦胸。百身之恸。久而愈切。天定有时。无往不复。日临下土。光照覆盆。隐卒崇终。伸枉雪冤。 王曰表忠。不尔何劝。近京而先。耸瞻在远。繄此下邑。程涪屈沅。仪觌凤南。泥痕鸿遵。慕义无穷。最我邦人。岂无揭虔。永寓象贤。眷彼明宫。寔享大老。愠于群小。以身殉道。有配其庑。竹泉清风。先后逊荒。迹符道同。事光并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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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他。如水在地。神不我遐。众谋攸同。感恸惟新。盛仪载举。笾豆式陈。衮衣赤舄。髣髴有睹。肴芳醴清。庶几歆顾。毋鄙我邦。永保无斁。惠我光明。立懦千亿。
温阳观善斋二先生真像奉安祭文
于天地间。有二事大。国有夷夏。学有真伪。斥伪攘夷。人乃克人。故圣与贤。担负于身。麟经邹书。厥义炳然。不如是者。曷谓圣贤。程张继起。考亭尤盛。皆以是道。承先圣统。伊后百年。陆沉神州。裔戎迭据。异言喧啾。上帝降监。哀悯下民。乃眷东顾。笃生伟人。气纯阳刚。资屹山岳。学本诚敬。功齐博约。由溪溯潭。会极闽翁。握。其符印。挥廓不穷。遭遇 宁陵。起赞大计。前史外服。未闻此义。天下知愧。喑聋发竖。一匡虽未。人纪赖树。有侮圣者。奉天底讨。亦有所受。先诛党与。群邪息伏。吾道以尊。一身利害。而暇顾焉。盖惟先生。膺运而作。前二事大。天实授责。卒以身殉。道益以光。期当一治。功谁与京。中庸不变。先生有之。果确无难。其殆庶几。彼毁侮者。多见不知。自绝于道。可哀其迷。凡有秉彝。孰不羹墙。遗迹所在。俎豆相望。顾玆温乡。曾经絷驹。三对 行幄。礼隆宾师。邻德有贤。传钵高弟。同时起居。先后 召赴。山川御气。草木道馨。事旷今古。地
温阳观善斋二先生真像奉安祭文
于天地间。有二事大。国有夷夏。学有真伪。斥伪攘夷。人乃克人。故圣与贤。担负于身。麟经邹书。厥义炳然。不如是者。曷谓圣贤。程张继起。考亭尤盛。皆以是道。承先圣统。伊后百年。陆沉神州。裔戎迭据。异言喧啾。上帝降监。哀悯下民。乃眷东顾。笃生伟人。气纯阳刚。资屹山岳。学本诚敬。功齐博约。由溪溯潭。会极闽翁。握。其符印。挥廓不穷。遭遇 宁陵。起赞大计。前史外服。未闻此义。天下知愧。喑聋发竖。一匡虽未。人纪赖树。有侮圣者。奉天底讨。亦有所受。先诛党与。群邪息伏。吾道以尊。一身利害。而暇顾焉。盖惟先生。膺运而作。前二事大。天实授责。卒以身殉。道益以光。期当一治。功谁与京。中庸不变。先生有之。果确无难。其殆庶几。彼毁侮者。多见不知。自绝于道。可哀其迷。凡有秉彝。孰不羹墙。遗迹所在。俎豆相望。顾玆温乡。曾经絷驹。三对 行幄。礼隆宾师。邻德有贤。传钵高弟。同时起居。先后 召赴。山川御气。草木道馨。事旷今古。地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3L 页
若效灵。庙貌久阙。吾党之羞。爰始经营。雪山之阿。鸠功殚力。载屹新构。日吉辰良。缛仪斯举。奉以遗像。二贤同陟。一堂忻合。宛如平昔。多士骏奔。俯仰起钦。洋洋如在。坠绪孰寻。精禋伊始。报事无斁。庶我顾歆。惠佑罔极。(右告尤庵先生。)
中古以降。人禀少全。风气所囿。矧尔东偏。恭惟先生。间气之钟。在今而古。不偏而中。阳煦阴肃。平康正直。资禀既异。充养以学。早登春门。卒业华阳。远承统绪。的开门庭。规模之大。地负海涵。义理之精。秘发幽探。虚而受人。损以约己。介不绝物。通不踰矩。德业之盛。言盖难容。楚山受托。蔚为儒宗。沧桑百变。砥柱不倾。婆娑丘壑。与时偕行。薇蕨我粮。水月我襟。确守东岗。我志不淫。晚际 明陵。斥邪扶道。倾企宿德。于是益至。 行宫一对。意在感激。孔朱心法。 圣祖志业。画一以陈。大道指掌。卫武一言。尤感宸听。载后计挚。握手宠渥。洒落契合。百僚动色。旷古盛际。一何恨极。白发迟暮。 天颜非昔。君臣晚遇。古今同叹。未欲平治。奈何乎天。 龙驭旋飞。梁木随折。千秋云水。事与俱白。惟昔召棠。犹为人爱。矧玆温泉。九五见利。风云犹蔚。鱼水尚记。过者兴怀。居者羹慕。遗迹尸祝。宜莫先
中古以降。人禀少全。风气所囿。矧尔东偏。恭惟先生。间气之钟。在今而古。不偏而中。阳煦阴肃。平康正直。资禀既异。充养以学。早登春门。卒业华阳。远承统绪。的开门庭。规模之大。地负海涵。义理之精。秘发幽探。虚而受人。损以约己。介不绝物。通不踰矩。德业之盛。言盖难容。楚山受托。蔚为儒宗。沧桑百变。砥柱不倾。婆娑丘壑。与时偕行。薇蕨我粮。水月我襟。确守东岗。我志不淫。晚际 明陵。斥邪扶道。倾企宿德。于是益至。 行宫一对。意在感激。孔朱心法。 圣祖志业。画一以陈。大道指掌。卫武一言。尤感宸听。载后计挚。握手宠渥。洒落契合。百僚动色。旷古盛际。一何恨极。白发迟暮。 天颜非昔。君臣晚遇。古今同叹。未欲平治。奈何乎天。 龙驭旋飞。梁木随折。千秋云水。事与俱白。惟昔召棠。犹为人爱。矧玆温泉。九五见利。风云犹蔚。鱼水尚记。过者兴怀。居者羹慕。遗迹尸祝。宜莫先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4H 页
此。爰作祠堂。泉水之左。敬奉遗像。式陈笾豆。二老同躅。一体享右。左右函丈。俨如平素。多士造庭。愀然如睹。噫嘻盛矣。惟玆之举。明良盛躅。道德真派。求之天下。舍此安适。后千万年。有来取法。治善学传。其启自温。温士与荣。敢昧其恩。瞻倚诵慕。百世以俟。报祀无怠。神其宁此。(右告遂庵先生。)
祭遂庵先生文
维 崇祯后癸卯八月戊申朔二十九日丙子。遂庵先生讳日再临。丧制将毕。门人韩元震来赴其期。攀号莫及。前一日乙亥。谨以只鸡单杯。为文拜告于灵几之前曰。呜呼先生。气禀中和。德备柔刚。规模宏阔。条理精详。历选𨓏古。式鲜其匹。小子蠡测。曷状万一。矧尔人微。宁俟百世。既而窃听。人见多蔽。昔孟称孔。尚据予赐。今无所述。后起焉考。拟效一言。以补众论。乃者庭贤。属以谱编。一皆摭实。敢浮毫丝。岂无疏略。亦竭吾知。今虽有文。奚庸赘为。然其大者。不敢无辞。吾道其东。自朱子殁。石潭正学。南涧大业。先生式承。无忝有光。理气之论。自昔径庭。或明主宰。理涉造作。亦阐无间。气专善恶。先生折衷。始棼卒暸。即乎无间。见主宰妙。庸序形气。解者多错。始别于心。惟口耳目。
祭遂庵先生文
维 崇祯后癸卯八月戊申朔二十九日丙子。遂庵先生讳日再临。丧制将毕。门人韩元震来赴其期。攀号莫及。前一日乙亥。谨以只鸡单杯。为文拜告于灵几之前曰。呜呼先生。气禀中和。德备柔刚。规模宏阔。条理精详。历选𨓏古。式鲜其匹。小子蠡测。曷状万一。矧尔人微。宁俟百世。既而窃听。人见多蔽。昔孟称孔。尚据予赐。今无所述。后起焉考。拟效一言。以补众论。乃者庭贤。属以谱编。一皆摭实。敢浮毫丝。岂无疏略。亦竭吾知。今虽有文。奚庸赘为。然其大者。不敢无辞。吾道其东。自朱子殁。石潭正学。南涧大业。先生式承。无忝有光。理气之论。自昔径庭。或明主宰。理涉造作。亦阐无间。气专善恶。先生折衷。始棼卒暸。即乎无间。见主宰妙。庸序形气。解者多错。始别于心。惟口耳目。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4L 页
食色之感。虽因形骸。发之自内。与道同机。理气一途。于是不惑。善恶气使。盖九于十。亦有天理。感重直遂。气为发挥。虽浊莫蔽。蹠蹻良知。岂皆禀清。性善之指。至是益明。惟玆二者。栗翁所俟。承圣之功。此无歉矣。单指兼指。二名一性。阳健阴顺。万物各正。亦知觉动。心智用合。前言固备。奥义更扩。既有其大。斯可略已。粤在丙丁。 宗国蒙耻。洎乎涒滩。 皇都沦圮。 宁陵中途。华山孤立。先生量时。百年丘壑。非惩世祸。有味薇蕨。海外万里。 大明完民。古今其谁。先生一人。乙疏斥邪。卯议正名。温宫晋对。大义圣功。出言扶教。岂不卓尔。犹是节目。且待良史。呜呼先生。之德如是。之道如是。于何世人。未窥涯涘。谓一世贤。昧间时出。盖惟先生。道充身屈。有洛建学。无洛建书。无吕葛功。有吕葛才。前既有书。后不必撰。我无其时。功安得建。片言明道。汗牛奚为。一身任纲。挥戈亦卑。世之观人。徒以粗迹。宜其不知。不知何恤。始欲俟百。乃有斯说。言而难信。卒又俟百。呜呼先生。一来一去。与天消息。乘化未几。世道蹇剥。渊源所在。黜辱罔极。馀波漫漫。终何止泊。先归太清。左右丈席。人间无此。想惟快乐。俯视喧噪。何啻蚋蛄。抑有忧伤。如在世否。小子愚蒙。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5H 页
早登门屏。钻仰薰炙。二十年光。百无可取。久益蒙眷。退集疏释。农说劄辨。谓汝起藁。以待面商。玆事体大。有难遽当。承命郑重。属草甫讫。悉循指教。敢容臆述。会值门下。丧病相仍。未及奉质。遽哭摧梁。玆书虽出。讵信来者。抱持待死。要质泉下。且有馀恨。未死耿耿。裒集文字。拟经亲證。劄呈讲说。蒙许弁作。今皆已矣。痛泣何及。斯皆不敏。遗恨千古。纵补于后。奚赎前咎。呜呼恸哉。先生视我。犹父于子。小子无状。辜恩负义。戒后渊冰。诚愧筑室。俛仰畴昔。惭恫如割。流光驿逝。琴祥忽迫。筵几将撤。典刑愈邈。依仰永失。迷涂孰指。一杯长恸。莫知我疚。灵爽如在。不间平素。庶鉴微衷。怜而垂佑。呜呼恸哉。尚飨。
祭姜甥文
维岁次壬子二月初八日丙申。仲舅南塘老夫闻甥侄存斋姜君之柩。将以今月望间。自京引葬于乡山。而病不得往诀。为文以抒哀痛之怀。使家侄后远往读于柩前。于其行也。哭以送之。文曰。呜呼今君而遽死也耶。以君必寿之仁。质诸福善之天。宜不使不寿而死。而遽使之死。此何为哉。岂其世运方否。善人不福。而天亦无奈何于其间耶。昔我师门晚岁。四方求
祭姜甥文
维岁次壬子二月初八日丙申。仲舅南塘老夫闻甥侄存斋姜君之柩。将以今月望间。自京引葬于乡山。而病不得往诀。为文以抒哀痛之怀。使家侄后远往读于柩前。于其行也。哭以送之。文曰。呜呼今君而遽死也耶。以君必寿之仁。质诸福善之天。宜不使不寿而死。而遽使之死。此何为哉。岂其世运方否。善人不福。而天亦无奈何于其间耶。昔我师门晚岁。四方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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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士。莫不依归。名闻当世者。盖多其人。而十数年来。次第沦谢。其得年率皆自三十四十。以至五十左右而无能过之者。今其存者。殆无几矣。观于是也。则向所谓世运方否。善人不福。而天亦无奈何者。讵不信欤。于斯时也。君又以高才远志。早岁求道。亦尝一及于先师之门。得奉数日之教。盖将因其材力之富健。以寻其坠绪之未远者。则若君生死。亦将关世运之衰盛者。顾安能独脱于大数之所局。大运之所驱也耶。君赋命奇衅。早孤而无兄弟。家贫而养偏母。又以嫡孙。上奉临年之大父母。干蛊承欢。任重力弱。维持调护。倍费心力。外而劳筋骨。内而熏心膂。殆无一日之身逸而心安者。则疾病之来。讵无其由耶。及其载病西上。盖为就医药而便调治也。而良医不逢。神方莫试。惟以陈根腐草。决不可效于起膏肓之疾者。日从事焉。徒使苦口味而损真气。浸淫日铄。遂至于不可为。则治疾之失。亦岂无遗恨欤。然前之诸公皆死于壮岁。而非皆有以致其疾而失其治者。则若君之疾而死。又何可诿之于人事耶。惜君之贤而短命。哀我之老而孤立。冤痛呼号。无可如何。乃欲吁之于天而天道本不如是。将责之于人而人事又非可咎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6H 页
者。则亦终无可如何。只恨君之生不幸而当今之时耳。呜呼。万物芸芸。终归于尽。大化驱催。能脱者谁。人生短长之相去。特其朝夕之间耳。夫以朝零之华而羡其夕陨之叶。得无为造物者所笑耶。然则寿亦不足为喜。夭亦不足为戚。而要在生而有所为。殁则安于其心。庶其为不枉生而虚死矣。始余闻君之疾。已虑其不能终起。亟移书言其治疾之方。而仍论死生之不足忻戚。以广君之意。君之答书。有爽然无惑之语。及其去死二日。作书告诀于我而更申前论。辞意加切。精神笔画。无异平日。又闻其同日并修三书。皆自书之。处置后事。凿凿中窾。至死之日。恬然就尽。少无怛化之意。君可谓能践其言者。而亦非君平日高识有以通昼夜之理。定力有以处死生之变者。能如是哉。于是而足见君有所为于其生而安其心于既死者矣。惟此可以宽吾之悲耳。君之志行之高。才学之富。于此抒哀之文。固不可尽述。而君之平生所著文字可传者多。吾将收聚编辑。以附君家世稿之后。倘后人见者。自可知君之大者。又何待余之随事云云耶。若君死后家事悲凉。吾不忍言。言亦无益。徒以感死者之心而伤生者之怀耳。故皆已之。独世之论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6L 页
君者。率不得其当。则此不可以无余之一言也。其许之者则以为学无不通而才无不备。其贬之者乃谓学无实得而才无实用。是皆不知君者矣。君之学。谓已造乎精微之域则不可也。而于其大者。不可谓无见。故其所见于讲解论说之间者。自不失其宗。而近岁所论。颇涉精细。君之才。谓可以独任经济则未可也。而置之州郡。置之朝廷。用之治世。用之乱际。必有施措之可观。言议之可听也。岂如夫声闻之学。语道则不辨名目。临事则如堕深坑者哉。此亦据君今日而言之耳。倘假之以年。使充其才智之所极。则其所就。岂特是哉。至于取舍之分去就之宜。君非不明者。而顾乃僶勉于公车之业仕宦之涂者。岂其本心哉。我之所以为君谋者。亦只是如此。此则惟我知君。其谁知之。若我百事不及恒人。况可以为君师耶。特以有一日之长。君在幼少。从我问字。君遂自谓学于我。而世之慕君之名者。又疑其名之有所自。或反推其名以归之。此诚可愧。亦可笑耳。吾以虚名欺世。恐招灾咎。又忧君名声太盛。不利于身。吾既日思贬损自守。而且将劝君渐谋退藏。扶我于衰颓。警我于昏惰。引翼相将。同趍共诣。所望于君者厚矣。何意君遽舍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7H 页
我先逝耶。呜呼痛哉。而今而后。吾不复有望于斯世矣。自君之病。以至死而葬。其间日月。非不久矣。我亲笃老。不可暂离。我病深痼。不可远动。又自昨岁。杜门讼罪。不敢见人。以此君病而我不得往视。君殁而我不得往哭。君将去而入地。而我不得往临与诀。此岂我平日向君之情哉。君则视我犹父。而我不得视君犹子。君何有愧于我哉。我实负君者多矣。悠悠苍天。此恨曷极。而想君泉下。亦或以此而为恨也否耶。我本禀薄。加得痼疾。自计馀日不能甚多。纵使支持。得至于人间所稀之龄。从今去彼。不过数十年矣。数十年之间。特一瞬之顷耳。死而有知。必当相求。顾亦何恨于此世之不复相见而入地之不能相从耶。呜呼。君之诀书。有所托我。未见君书。我已置意。况君有言。我其可忘。我之所当累君者。而君反以是相托。人事之舛。乃如是欤。呜呼痛哉。我所欲言。宜不止此。悲怀填臆。不能究宣。更待他日灵几南下。当一就哭而续言之。灵其迟之。呜呼痛哉。尚飨。
祭丈岩郑公文
丈岩郑先生。以 崇祯丙辰冬十一月十三日。弃后学。荏苒之间。再期奄迫。筵几将撤。西原韩元震远伏
祭丈岩郑公文
丈岩郑先生。以 崇祯丙辰冬十一月十三日。弃后学。荏苒之间。再期奄迫。筵几将撤。西原韩元震远伏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7L 页
海隅。车仆未具。不得往伸一恸。谨以前一月十六日乙丑。为文走授友生郑云焕。使具酒果之奠。替告于灵几之前曰。呜呼先生。纯阳之气。乔岳之资。素志刚勇。苦节清修。壮岁通籍。羽仪王庭。言议正大。风彩峻凝。秋天一鹗。殿上威虎。乌噤兔伏。众邪屏气。直道难容。屡起屡踬。君民志违。逡巡引去。婆娑丘园。理我性情。沉潜坟籍。寤寐朱程。弊庐疏水。达官谁谓。洒然清风。警世浊秽。党祸滔天。触之齑醢。岭榇之返。苍蝇惟吊。人畏相累。公独不顾。四字迎哭。忠愤是寓。考亭与归。何惮岛棘。无入不得。可徵髭发。 圣明登御。乃眷遗老。首登台司。善类宗主。坐镇时艰。整理颓纲。吾责粗塞。其徐吾行。浩然莫追。江鱼田稻。昔退今进。追先以报。既进复退。濡滞非志。去就何常。惟义之比。光明俊伟。质鬼无疑。时运多舛。又咏江蓠。蒙恩还山。杜门扫迹。高山大川。利泽犹博。天胡不慭。大耋之嗟。虎逝龙亡。舞鳅号狐。士林涕咨。邦国殄瘁。公今已矣。世道何赖。盖公自树。其本则有。松翁肖孙。尤门杰士。直闻师教。刚传世德。平生行业。一以准的。立朝匪躬。卫道斥邪。仇谤溢世。我志不渝。无忝师道。有光先懿。斯其大者。干立枝附。出处终始。完名以归。庶几殁宁。公有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8H 页
何悲。顾余师门。即公邻德。因是介公。出入薰炙。则象虽末。慕义无穷。二十年来。仰庇帲幪。自治任归。迹稀东道。恋德怀风。一日敢弛。凶问忽至。公私伤恸。顾瞻斯世。更安放仰。疾病穷居。渍绵久负。星霜荏苒。墓草宿再。川路脩远。谁送我行。俯仰今昔。感泪交横。缄辞替人。岂曰伸情。拜哭以送。悲恨填膺。呜呼。自公之逝。世道益坏。利诱祸怵。鲜克自持。此后世变。又不可测。自惟脆弱。难保无失。见公泉下。恐无藉手。以是惕厉。凛然若坠。一言奉质。精爽不隔。尚冀垂佑。牖我冥墑。呜呼哀哉。尚飨。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告文
告遂庵先生墓文
维岁次乙巳三月己亥朔初六日癸卯。门人韩元震来拜于遂庵先生之墓。谨为文以告曰。呜呼先生。山岳之资。继开之功。生一世式。殁百代宗。身之屈伸。道与废兴。夫岂人为。实关彼苍。粤自山颓。五迁木宿。中间事变。噫无不有。北门潜开。忠贤僇死。骊泒怀襄。道峰倾圮。追夺之祸。亦及先生。吾道坠地。士林恫伤。天道必复。不待百年。太阳赫临。幽枉毕伸。昭雪之典。首及斯文。 肃庙谟训。于是乃遵。文正合啜。礼既如昨。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告文
告遂庵先生墓文
维岁次乙巳三月己亥朔初六日癸卯。门人韩元震来拜于遂庵先生之墓。谨为文以告曰。呜呼先生。山岳之资。继开之功。生一世式。殁百代宗。身之屈伸。道与废兴。夫岂人为。实关彼苍。粤自山颓。五迁木宿。中间事变。噫无不有。北门潜开。忠贤僇死。骊泒怀襄。道峰倾圮。追夺之祸。亦及先生。吾道坠地。士林恫伤。天道必复。不待百年。太阳赫临。幽枉毕伸。昭雪之典。首及斯文。 肃庙谟训。于是乃遵。文正合啜。礼既如昨。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8L 页
先生官爵。次第而复。感前悼后。增我 王思。爰遣礼官。酹告至意。千载盛事。何意复见。多士来集。感涕交陨。小子后至。悲慕倍切。独上茔域。拜省踯躅。跪陈中情。其庶照顾。窃念世运。如水益下。此后沧桑。又将几许。𤱶亩安居。且未可保。更来拜墓。不知何年。欲起拜辞。黯然销魂。山鸟林鹿。嘱付善护。溪云垄月。归结梦思。追报佛恩。拟此心身。诵服讲指。遵守法门。出处夷险。毋负师教。自顾鲁莽。深惧失坠。伏愿明灵。矜此愚弱。默有以相。无至困极。谨告。
告姜甥文
年月日。仲舅南塘老夫为文授从子后远。往告于亡侄姜君之灵曰。始君之亡。我心惝恍。不知为何。日月弥久。静而念之。念之又念。事事悲痛。其尤可悲者。念君之以才之高而不能尽其才。以志之大而不能充其志。止于所止而止焉。则岂不悲也。念我之抱书而谁与共学。遇事而谁与共议。踽踽然独立。无可与凭依。则岂不悲也。然前之悲。为君悲也。后之悲。为吾悲也。此皆一人私。犹不足道也。目今世运日下。吾道日微。有志此事者。既少矣。其或有志。又皆掉臂于栗尤之门堂。而向别处走。若是者虽有志无贵也。所望以
告姜甥文
年月日。仲舅南塘老夫为文授从子后远。往告于亡侄姜君之灵曰。始君之亡。我心惝恍。不知为何。日月弥久。静而念之。念之又念。事事悲痛。其尤可悲者。念君之以才之高而不能尽其才。以志之大而不能充其志。止于所止而止焉。则岂不悲也。念我之抱书而谁与共学。遇事而谁与共议。踽踽然独立。无可与凭依。则岂不悲也。然前之悲。为君悲也。后之悲。为吾悲也。此皆一人私。犹不足道也。目今世运日下。吾道日微。有志此事者。既少矣。其或有志。又皆掉臂于栗尤之门堂。而向别处走。若是者虽有志无贵也。所望以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9H 页
一脉之传者惟君耳。今君死矣。更于何人望之哉。此则为世道悲君之死。而其悲无穷既也。若君有知。其亦以是自悲。而又悲吾之悲君也耶。自君之病而殁。殁而葬。吾不得一往视之。只待君灵几之返旧居而往哭之矣。今又以亲癠之弥留。身亦病受针灸。不能成行。负负岂但吾之为恨。想亦君必恨之于冥冥矣。闻君垂绝之际。犹以母氏靡托为念。始谓归依于吾家。旋谓姑妇相依。以成家计。始之言。为其形势之取便也。后之言。欲其后事之成立也。始终系念。至切且悲。悲哉悲哉。然君之两言。政可并行而相济。本非可以拘于一处。画于一计者也。其初之从便。归依于吾家。顾何碍于异日姑妇相依。成立后事者耶。况今日姊氏情境。不可不亟去彼而就此也。一则不忍迟回旧居。以见君之陈迹也。一则来依老亲之膝下。仍与兄弟而相守。有以宽慰而支遣也。徐待姊氏心绪之稍定。后事继续之有望。观势变通。任便往来。于彼于此。无不可耳。若是则于君之言。盖无不从而非有背于君意也。始吾自拟往哭君之灵筵。仍迎姊氏以归。今不得往。替送后远陪来。而念姊氏去就。不可使君之灵不知之。且我无言。君必为恨。想无异于平生矣。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99L 页
故玆具由。使告于君。不知君之知耶。不知耶。呜呼悲哉。谨告。
告先妣灵筵文
维岁次壬子十月朔日乙卯。孤哀子元震敢昭告于显妣孺人灵几之前。小子罪逆。祸延天只。日月不居。即远奄迫。叩地叫天。靡所逮及。顽不灭死。腼焉视息。人理都尽。复有何辞。窃念今夏。疾患少间。顾谓小子。我殆不兴。大数已定。可容人力。吾寿八旬。亦有何憾。汝姊姜妇。哭子以文。我观其辞。有动于中。天伦之至。情须如此。我之降生。实为汝韩。我殁之后。汝告以文。不敢仰对。付嘱至再。翌瘳之庆。几复常节。荷天之造。谓复百年。如何弃孤。遽在一日。伊日之教。其殆前知。追思指意。其敢忘诸。强欲措辞。不能成文。操笔抑塞。啼号罔极。仰惟令德。百世宜传。在室徵异。故非偶然。拟将撰次。以志幽宫。今拘日家。先行权奉。后年甲寅。当举合祔。述作之役。以俟永窆。缓缓图之。庶几无遗。今文不能。倘可以赎。仍念小子。误父母知。覆育之恩。若有所偏。不孝无状。莫效子职。一日之养。亦未能遂。私心负痛。死何可已。不朽之图。惟是自勉。顾因不肖。亦难信后。始卒存亡。无以报塞。但自怨号。穹壤茫茫。
告先妣灵筵文
维岁次壬子十月朔日乙卯。孤哀子元震敢昭告于显妣孺人灵几之前。小子罪逆。祸延天只。日月不居。即远奄迫。叩地叫天。靡所逮及。顽不灭死。腼焉视息。人理都尽。复有何辞。窃念今夏。疾患少间。顾谓小子。我殆不兴。大数已定。可容人力。吾寿八旬。亦有何憾。汝姊姜妇。哭子以文。我观其辞。有动于中。天伦之至。情须如此。我之降生。实为汝韩。我殁之后。汝告以文。不敢仰对。付嘱至再。翌瘳之庆。几复常节。荷天之造。谓复百年。如何弃孤。遽在一日。伊日之教。其殆前知。追思指意。其敢忘诸。强欲措辞。不能成文。操笔抑塞。啼号罔极。仰惟令德。百世宜传。在室徵异。故非偶然。拟将撰次。以志幽宫。今拘日家。先行权奉。后年甲寅。当举合祔。述作之役。以俟永窆。缓缓图之。庶几无遗。今文不能。倘可以赎。仍念小子。误父母知。覆育之恩。若有所偏。不孝无状。莫效子职。一日之养。亦未能遂。私心负痛。死何可已。不朽之图。惟是自勉。顾因不肖。亦难信后。始卒存亡。无以报塞。但自怨号。穹壤茫茫。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200H 页
五情崩溃。语不成次。伏惟明临。鉴此哀忱。谨告。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哀辞
黄童子哀辞
呜呼惜哉。黄学士子直少子兴门。生而有异质异才。人皆以远大期之。今年己酉五月。得暴疾。年十二而亡。噫。天之生是才也。若将有为也。而又夺之年。徒与人为一场戏剧者。抑何为哉。岂世衰道微。人方仇贤。而天之予夺爱憎。亦且从世之昏昏耶。抑死生夭寿之反常。一任于气数之屈伸推荡。而天则无所能于其间耶。今世事大抵皆可疑。天道玄远。固无由致诘。而仁人君子为世而惜才者。亦安得不有憾于天道之无知也。记余以世好之谊。数拜童子之大父。而童子未尝不在其侧也。见其眉眼清秀。肌肤玉雪。知其异质也。操觚执书。背人向壁。兀然而坐。吟哦不辍。若无睹于左右。知其有异才也。一日童子之大父谓余曰。是儿虽幼。亦可畏也。吾尝与人偶语及家人生产钱货事。儿曰。大父何说钱为。钱非口可道者也。是时童子年七岁矣。余闻而心异之。又知其志器之不凡。非但才而已也。意谓以童子之资之美。长而授学。其所就不可量。惜乎其不幸短命死也。余之知童子也。
南塘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哀辞
黄童子哀辞
呜呼惜哉。黄学士子直少子兴门。生而有异质异才。人皆以远大期之。今年己酉五月。得暴疾。年十二而亡。噫。天之生是才也。若将有为也。而又夺之年。徒与人为一场戏剧者。抑何为哉。岂世衰道微。人方仇贤。而天之予夺爱憎。亦且从世之昏昏耶。抑死生夭寿之反常。一任于气数之屈伸推荡。而天则无所能于其间耶。今世事大抵皆可疑。天道玄远。固无由致诘。而仁人君子为世而惜才者。亦安得不有憾于天道之无知也。记余以世好之谊。数拜童子之大父。而童子未尝不在其侧也。见其眉眼清秀。肌肤玉雪。知其异质也。操觚执书。背人向壁。兀然而坐。吟哦不辍。若无睹于左右。知其有异才也。一日童子之大父谓余曰。是儿虽幼。亦可畏也。吾尝与人偶语及家人生产钱货事。儿曰。大父何说钱为。钱非口可道者也。是时童子年七岁矣。余闻而心异之。又知其志器之不凡。非但才而已也。意谓以童子之资之美。长而授学。其所就不可量。惜乎其不幸短命死也。余之知童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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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只得于乡邻之所传闻者。故于其死也。哀惜之深。有踰于人者。且余于子直。既忝居朋游之末。而童子之外曾大父遂庵先生。即余之师门也。以子直而有是子。以师门之外孙而有是才。余之为之喜之也。岂他家才子之比也。子直既以直道不容于世。而又不能保其才子师门之血脉气韵之所与传者而不得其年。余又安得不重为之哀惜也。悲夫。子直前岁丧其室。今又失其少子。情理哀酷。一何与余前日所罹之戚同也。余年未三十。丧耦有二子。其少者颇佳。容貌端秀。学语。便能识字吟诵。五岁而亡。余之悼惜之也。虽过数十年之久而不能忘。今于是子之亡。闻之不觉怛然心动。涕自然下。盖所谓伤于虎者也。以余之悲。深知子直之悲。而又欲子直知人之亦有此悲。不独己也而有以自宽也。子直虽无言。固将有以致余之意。况子直有意徵余言乎。遂为辞以寄之。俾授执绋者歌之。辞曰。
哀尔之生而死兮。余不知其何为。隋侯明月旷世绝宝兮。维尔之姿之奇。神驹逸蹄生自超群兮。维尔之才之秀。天既赋汝以洵美兮。胡不畀汝以年寿。生若有为于人世兮。死反溘先于朝露。伊天道之蹠盭兮。
哀尔之生而死兮。余不知其何为。隋侯明月旷世绝宝兮。维尔之姿之奇。神驹逸蹄生自超群兮。维尔之才之秀。天既赋汝以洵美兮。胡不畀汝以年寿。生若有为于人世兮。死反溘先于朝露。伊天道之蹠盭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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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幽昧以莫究。精一之禀间或值焉兮。数之长兮尤难。有程氏之铭子兮。自前世而固然。矧今世运之愈下兮。元气漓而日薄。所疑仁善之门寿禄之家兮。乃亦有此罹酷。上三世而有亲兮。情所钟兮痛何极。嗟大化之日运兮。滚万类而随尽。彭与殇其同归兮。果孰长而孰短。惟达人之大观兮。视天地于一瞬。执玆言而要质兮。续薤歌之短章。慰尔魂于长逝兮。且以广夫尔亲之永伤。
处士朴君哀辞
处士朴君溥源公甫密阳人也。世以孝名家。君固蓝田之产也。而又特厚于其禀。故诚孝之笃。自幼已然。游戏。不敢违父母言。得微味。辄忘其口而怀进。及长。志物之养。竭其心力。能先知父母所思之物而进之。古人所谓视于无形。听于无声。殆庶几焉。若其侍疾而斫指。体无完肤。居丧而哀毁。顿绝几不能全。皆君疏节也。君性又清介。于世间一切营为之事。泊然无所留心。独酷嗜圣贤之书。自小学四子诗书及退溪十图薛文清读书录等书。皆手书成数匣。常置之案上。语人曰。吾不读弊此匣中纸。吾负吾心矣。常以不及近世诸先生之门为恨。或得其遗文。辄手录而讽
处士朴君哀辞
处士朴君溥源公甫密阳人也。世以孝名家。君固蓝田之产也。而又特厚于其禀。故诚孝之笃。自幼已然。游戏。不敢违父母言。得微味。辄忘其口而怀进。及长。志物之养。竭其心力。能先知父母所思之物而进之。古人所谓视于无形。听于无声。殆庶几焉。若其侍疾而斫指。体无完肤。居丧而哀毁。顿绝几不能全。皆君疏节也。君性又清介。于世间一切营为之事。泊然无所留心。独酷嗜圣贤之书。自小学四子诗书及退溪十图薛文清读书录等书。皆手书成数匣。常置之案上。语人曰。吾不读弊此匣中纸。吾负吾心矣。常以不及近世诸先生之门为恨。或得其遗文。辄手录而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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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之。见世之有无实而得虚名者。甚鄙而不与交。盖君谦退。不肯自名以学。其志故在于古人为己之事。以是于举子业。不屑意焉。其兄强之。则对曰。弟才不合时文。且本穷相。于人之富贵荣显。初无跂及之望。亦无必欲之意。惟是读尽古圣贤书。时或从高僧道流。看尽名山胜区。栖心淡泊。托迹烟霞。以终吾生。至愿也。愿伯置弟于度外。无强以所不能也。每叹俗累羁人。不得遂其志。辄于秋冬暇日。超然脱去。结榻于僧舍之最高绝处。起居一如参禅辈。同饵松叶。或至累日不粒。读书穷昼夜不懈。忻然适意以为人生奇特事。尝曰。深夜拓窗。白云满山下。变态百出。俯视尘界。杳然如隔梦中。还坐明灯。潜心玩书。又或雾雨连日锁断洞门。四山阒无人声。时闻林间鸟啼。沙弥会人意。闭门炷香。劝松叶水一盂。辄一呷而尽。敛衣端坐。高声朗读。此时此景。惟恐有人知之。亦恨不得终岁坚坐。以饷无限趣味也。其平生意想所存。可见也。君生于戊寅三月某日。殁于乙巳五月某日。得年才二十八。君禀气素弱。屡割肢体。失血过多。居丧致毁。积年羸疾。遂不获寿。呜呼惜哉。君死之日。远近闻者。无不惊悼嗟惜曰。孝子死矣。山间缁徒亦有废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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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涕者。其德义感人如此。君之配庆州李氏有贤行。及君病殆。剚刃喉门。誓以先死。赖傍人救之得活。后以三子俱幼。不能终决。非其志也。君以孝友之行清苦之操。又能笃志于圣贤之书。使其长年。必大有所就。天阏其年而止于斯。此何天道也。岂天悯今世民彝日泯。纲常日坠。而非有特行专名之善。不足以感人心也。故独使君夫妇就其孝烈如此。以警颓俗。而不暇靳于其所就之有大焉者耶。天之忧患世道。至深远矣。焉将为一人计也。若是者君之死。又与凡夫死不同矣。伊又何恨哉。余尝从君伯氏游。亦尝一识君于山中。顾未得君之一二。今得君伯氏所为行录者而读之然后。方得君为人。俯仰感叹。重有愧于前日之失人也。遂为哀辞一篇以遗之。盖以追谢余畴昔之过。非曰可以不朽君也。辞曰。
峨嵋之山。桃潭发源。有美一士。托此丘樊。荷衣蕙带。木食霞餐。翛然独立。俯视尘喧。孰谓高虚。孝友行敦。被服仁义。我佩芳兰。凡世所慕。非我思存。抱持经训。以穷旭曛。啖荠绝项。志业西山。胡未中身。脱屣人间。桂林山空。孤月留痕。牙签满床。谁复理残。郁郁青霞。闭之九原。哀哀少妇。誓死以先。顾视三子。抑以强全。
峨嵋之山。桃潭发源。有美一士。托此丘樊。荷衣蕙带。木食霞餐。翛然独立。俯视尘喧。孰谓高虚。孝友行敦。被服仁义。我佩芳兰。凡世所慕。非我思存。抱持经训。以穷旭曛。啖荠绝项。志业西山。胡未中身。脱屣人间。桂林山空。孤月留痕。牙签满床。谁复理残。郁郁青霞。闭之九原。哀哀少妇。誓死以先。顾视三子。抑以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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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烈同传。永垂千春。悯世扶纲。噫天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