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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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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五十八
 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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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叟许先生神道碑铭(并序)
盖闻尚论 国朝贤公卿。其出典入谟。非先王不陈。惟曰许先生。不阿权柄。守正而不挠。惟曰许先生。见可而进。知几便退。本末有章。惟曰许先生。嘐嘐古昔。该贯理乱。躬自治而诱后学。亦惟曰许先生。先生乃衰世之完名也。当时瀷先大夫同升诸公。聚精以左右之。主张清议。道虽诎而士心益附矣。今先生之殁六十有馀年。滔波劫炉之馀。光景剥换。犹使后生少年。翘首而缅怀风彩。非杰然君子不能也。先生五世孙徵士砥来托不朽之铭。瀷惟惧未堪执役。义有不得辞也。先生阳川世家。赞成磁之曾孙。祖别提橿。考县监乔。皆以公贵追恩。 赠官如例。妣罗州林氏正郎悌之女。先生以我 昭敬王二十八年乙未十二月己酉生。有文在手曰文。讳穆字文父。又字和父。号眉叟。及就外傅读书。不百遍不成诵。甫一卷毕。文义无滞。乐闻前言往行。已有志圣贤之学。既长往师寒冈郑先生。遍游名山川。以博其趣。至我 孝宗大王元年庚寅。授寝郎。自是八年间。除县监郎署。皆谢病免。 上思得林下人共治。丁酉再以司宪持平召。遂入对称 旨。己亥又除掌令。疏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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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曰天道尚刚。日月尚明。君道体天。一有私意。群枉并至。 殿下为国。必自身始。毋私于燕昵。毋惑于誉谀。毋尚悦于小利。毋自满于小成。毋骄矜以自用。是时朝贵多言用兵。先生上玉几铭。又疏言屯田之弊。 上命立罢。未几 宫车晏驾。事格不行。时 梓宫不用长生旧藏。间日一漆。殡礼未成。先生疏言輴攒帷殡。尚幽暗也。今宝器不陈。羽葆不举。无声三启三之节。而启殡无节。恐不得尽于礼也。礼君即位为裨。岁一漆。汤在位十三年则杝棺十三漆。武王在位七年则杝棺七漆。今 梓宫比汤武之椑已厚矣。礼无未安之憾矣。又论诸道御史催还之失曰。凡奉命出使遭国恤者。既竣事复命于殡殿。礼也。今诸道暗行之臣。事未及竣。礼曹催还。此弃 命于草莽也。当时奉使者某叹曰朝廷当用读书人。 显宗二年春。复以掌令赴召。先是昭显世子早卒。 孝宗以次嫡正位宸极。及己亥大丧。宋相时烈引贾疏体而不正之文。谓 慈懿大妃当服庶子期。先生乃疏请追正其误。略曰丧服疏言立嫡以长者。欲见嫡妻所生第二长者立之。亦名长子。然则适适相承。谓之正体。乃得为三年。众子承统者同。立庶子为后。谓之体而不正。不为三年。妾子故也。 孝宗以仁祖第二长子。既承宗庙。而其服与体而不正者等。臣不知何据也。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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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先生补三陟府。诸议礼者皆得罪。朝野侧目。三年而罢还涟上。甲寅以老寿加通政阶。是年夏 仁宣后升遐。 仁宣即 孝庙之妃也。先是诸臣强引 国制。父为子长众皆期之说以弥缝之。其实意在古经而傅会今典也。今典父为子长众虽同。而至于舅姑为妇则有长期众大功之别。却与礼家合。至是诸臣犹执四种之说。 慈懿大妃宜服众妇大功。然后己亥之议非 国制者现矣。 上觉之。乃谪责首相以下违礼诪张数辈。八月 上升遐。 肃宗承 先王遗旨。釐正邦礼。追罪误礼诸臣。生者配去。死者夺职。特以大司宪召先生。再辞不获。乃入谢。晋接 赐赉。恩礼备至。当时被锢人次第收录。于是宗统克明。君子一言以为智。殆先生之谓乎。明年春。疏陈政弊。严等威收政法崇敬让辨邪正躬节俭广德惠。皆救时切务也。俄迁吏曹参判。陈德礼政刑之义。师旅之戒。又进心学及尧舜禹相传心法图。夏特进拜政府右参赞兼成均祭酒。又进君德之戒曰。德莫善于克一。治莫善于保民。政莫善于勘乱。业莫善于立极。圣人勉之。德衰于逸欲。治衰于谗佞。政衰于私昵。业衰于怠荒。圣人戒之。又历左参赞移吏曹判书。遂擢拜右议政。秋台官语及三公坐罢。先生上劄引咎。又进于 上曰以近代事言之。赵士秀论沈连源。连源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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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之福。姜绪请罪尹斗寿。斗寿受而为罪。宋英耇称誉李恒福。恒福谓必斥乃已。 国朝培养谏官有如此。今者儒臣赞誉三公。为朝廷羞大矣。 上作舟水图说。教戒臣邻。先生窃附赓载遗意推衍陈戒。又有 赐几杖之命。又明年春。上疏曰臣以无事得寿。请以此献。心定则静。静则事物不能乱。然后无妄动。无妄动故无事。可以尽年。推之家国皆然。宗臣宁平正泗疏诋先生。 上怒命配去。先生出郊待罪。 上侧席俟其复入。先生恳乞焚黄坟茔。仍发行。 上亲阅太仆马。拣其良而赐之。命道臣护行。先生遂之涟上。既而闻 慈殿不豫。苍黄入京。再上劄乞释泗罪。 上勉从之。冬特 命句管耆老府。先生又引年乞骸骨不 许。戊午春始递付西枢。先生于是浩然归田。仍陈诀语。云数十年来。世道大变。污浊成风。忠无所劝。罪无所畏。人心散乱。灾异示警。此何景象。愿 殿下严宫禁,抑私枉,纳忠谏,斥邪佞。不坠艰大之遗。 上命就所居为之筑室。依 国朝李文忠元翼故事也。越明年夏有逆变。赴 召请寝大索国。中罪人既得。辞连宋相时烈。朝议为穷源之论。将按重律。先生劄云与谋未著。徒以为贼所籍而加律。王法有所未尽也。事遂已。先是首相许积专国政。嗜势者趋焉。先生与二三大夫。挺然特立。为士林领袖。世有清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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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论之目。积又有悖子坚颇任之。肆其不法。人不敢言。先生忧国忘家。一念殄瘁久矣。至是乃进言论其罪曰。当今教亡政坏。无法无纪。立党相攻。诬上行私。人之理盖极乱矣。领议政许积任大责重。权位既盛。缔交戚里以为势。宦侍贵近为密客。伺上动静。以为迎合。其庶孽子坚。所为多无状。掌邦法者莫之禁。南九万发之。九万窜。坚卒无事。门庭如市。赂遗相续。 殿下得此人。欲与之谋国望治难矣。疏入 上震怒。疑其有怂恿。廷臣因而激之。前后窜逐。朝著一空。儒生配去者亦四人。先生俟罪田庐。至明年庚申夏五月。积等败死。党人者捃摭成罪。先生亦被黜免。越二年夏四月甲辰。考终于正寝。秋权厝某山。至己巳闰月。移兆涟西先茔乾坐之原。 上先已命复其官位。至是 命该府庀葬如仪。遣承旨 赐祭。又 命录用子孙。剞劂遗文。越二年辛未。建祠于麻田郡。 赐额号曰嵋江书院。依李文纯滉例不待诔状。 赐谥文正。道德博闻曰文。以正服人曰正。癸酉特 命建祠罗州。 赐号曰眉川书院。皆遣官 赐祭。越十八年戊子。配享于郑文穆逑桧原书院。先生臞形脩眉。轩颀卓荦。望若神仙。即之谡谡有爽韵。要是旷世人也。其畎亩也。托意山水。抱膝而歌先王之道。若将终身。及竿旄礼招。三辞乃起。嘉猷告 后。切切焉尧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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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民之志。奸凶蠹国则正色危言。若断腕而不顾。廷臣建议。别设体府兵于京师。先生叹曰大权如龙。其去处必有䨓霆。山川木石。为之折拔震荡。此属曾不知大祸之根于此。先生去国而张大开府。许积领之。未几祸作。株连殆遍。惟一种士类之无尽刘者。清议为之力也。此其大较也。其寻常行谊。于斯为末。略之可也。贞敬夫人李氏与国同姓。文忠公元翼之孙。先三十年癸巳殁。享年五十七。祔葬先生茔。举三男二女。男长翧。次𦑘县监。次翿出后。尹升离,郑岐胤婿也。翧有三子恦,惇,㥳。一女婿李震夏。恦县监。有五子溥,汲,湜,潭,澄。惇有一子泂。𦑘继子忭。有一女婿郑佾。翿有四子。恬,忭,愉,怡。忭出后。恬有二子混,淯。尹升离一女婿李絿。郑岐胤有四子重履,重益,重谦,重恒。一女婿尹天挺。溥有子桢。湜有子权。今来乞铭者桢之子也。铭曰。
先生间气也。咀嚼英华。饱饫腴真。道将有待。曰在吾身。悦古则千岁以前。近若隔晨。忧世则四海之广。同胞共仁。际会之盛。使者冠盖。相望于浚之郊渭之滨也。辅导之至。左勋右华。非第一等。不屑陈也。其斥邪也。一刀两段。知几其神。其引退也。浩然馀裕。混迹于山氓野民。仙姿古貌。正冠垂绅。幽独不愧。谕后无磷。今之所谓师范。古之所谓大臣。
三休堂姜先生神道碑铭(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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瀷少日在故持平申公必清甥馆。时申公登重试第。三休姜先生自温阳之西峰庄。宿舂来贺。既上堂。申公悫谨承意。如事父兄。瀷从座下窃覸。先生罕言笑。动止有范。俨然有可畏。后数岁先生抗疏去国。歾于北边。人无知不知。莫不赍咨永叹曰贤大夫亡矣。今先生之孙守愚。以家状来乞乐石显刻。噫。先生之言议风旨。其有得于士大夫游从之间者。足以㬥于后世。顾何待状为。按先生晋山著姓。高丽殷烈公民瞻乃其鼻祖。而 赠领议政云祥,大司宪签,掌令鹤年,监司镐。即先生之高祖以下四世也。议政以孝旌。掌令以直彰。世称复泉先生者也。监司娶湖右观察使尹知敬女。以崇祯壬申二月二十八日生先生。讳世龟字重宝。三休即堂号也。其在怀抱。乳而偶咬。母夫人觉痛失声。先生便悲啼色不忍。自是慎口不敢恣。人异之。庚子中司马。辛亥丁内外艰。守制垄下。晨昏省墓。不以风雨而或废。其于衣物手泽所存。必收藏箧笥。哀至则奉持号恸。感动邻比。越六年丙辰。拜康陵参奉。戊午赐第出身。隶槐院升六品阶。拜金吾郎。又由骑曹郎拜正言。疏论赏赐之过滥。己未选入玉堂。拜修撰校理。冬擢重试壮元。升通政阶。为同副承旨。恩暇省墓还。陈湖右泉货之弊。转升右副。庚申迁兵曹参知。休沐归乡里。冬 国有丧威。以分院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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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辛酉除洪州牧使。方伯考绩。于是有清白自守治不求名之褒。未几弃归。越五年乙丑。由礼曹参议除济州牧使。俄以事罢。丙寅拜右副承旨。丁卯迁刑曹参议。听讼平。舆人诵之。戊辰还拜右副承旨。己巳迁户曹参议。俄出拜忠清道观察使。政尚孝廉。贪墨解印。先时殿最失实。守宰多滥居上考。已成近例。先生曰此诬也。于是除有政绩者皆置中考。闻者韪之。俄有飞语中之坐递。冬差贺至副使赴燕。明年三月还。拜参知。其例赐银缎及盘费馀资亦多。先生曰家留伤廉。输官则近名。悉散之吏卒及宗族之贫者。秋除青松府使。岁饥。先生竭心赈救。邑赖全活。辛未夏弃归。壬申春。拜判决事。大狱以断。宿弊以袪。历兵曹参议。复入礼曹为参议。时后园映花堂成。因天旱疏论役民非宜。癸酉春。以大司谏召。在途疏陈圣人不贵异物。胡马不可贸。旋递。秋复拜谏长。又论 陵行之非时。 上震怒谴罢。秋末又以承旨召。有白 上者曰姜某身贵显而寒素若布衣。实为士大夫矜式。然严旨之下。群臣皆为某惧。 上曰予已知其清操直节。观其疏。意在忠爱。佗日必不负国。故特用之。乙亥又以谏长召。时 朝廷录廉谨之吏。先生与其选。升嘉善阶。即上疏恳辞。仍又曰 殿下即阼二十年间。謇谔不闻。软熟成风。事关宫闱。语涉衮职。则莫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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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折廷争。如汲黯多欲之斥。刘毅桓灵之比者。岂非𧦧𧦧声音。拒人于千里外者乎。 殿下盖尝痛朋党之祸。然昨之所宠用者几人。而有能保其终乎。所诛殛者亦几人。而有不复其所乎。旧冤才伸。新鬼又哭。冀 殿下增崇德恩。延洪国祚。为子孙万世之福。于是 命黜都门外。越四年戊寅。拜工曹参判。辞不至。越四年辛巳。内狱起。后宫张氏 赐死。时 景庙在储位。张氏出也。变生仓卒。事有不可知者。国人疑惧。先生时年七十。县道封章。其略曰王世子幼冲玉质。汤火烧心。虽使百神扶持。宁能保其常性。是即匍匐之孺子。而席地啼号。奚啻入井。 殿下于此。尚不动心哉。臣读史至魏主睿子母鹿之说。为之掩卷。不谓此事乃见于圣世。于是论者猬起。窜北方之洪原。先生怡然就道曰。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君上天也。吾恭俟命耳。洪古肃慎之界。风气绝殊。氓俗质朴。先生日与野老处。访其孝子烈妇。有行有才。无不籍以录之曰。彼贸贸荒裔。而遗逸之多至此哉。越明年闰月。 特命放释。从者以灵棋占。其繇曰雄鸡昼鸣。登屋延颈。雌在墙下。为狸所惊。俄闻台启峻发。请收成命。儒臣尹星骏上书伸理。星骏斥去。启亦允从。先生曰卜其验矣。至明年癸未春。先生寝疾。书遗嗣子曰力行善事。读书为通儒。命侍者易箦中堂。反席而殁。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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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十八日。享年七十有二。又遗命薄葬。七月归窆温阳之西峰向午之兆。从先垄也。越四年丙戌。筵臣同辞建白。复其官。明年丁亥。士林集议。啜享于龙湖书院。龙湖即复泉先生俎豆所也。先生生质清高而简洁。蒙养有素。平居必鸡鸣盥栉。危坐终日。处事无疾言遽色。推事亲之馀。事兄嫂如母。盛服日三朝而不踰阈。其于宗族宾友。敦爱视己。见善必扬。有过则诲责切至。而人不怨。孜孜乎谦虚受益。对人言。必曰愿与公过失相规。于经无不贯熟。用功尤深于春秋。其佗洛建绪言。今古治乱。亦皆口诵心得纯如也。出而事君。知无不言。不以利害死生容其间。气韵萧散。无一物婴于怀。然眷念王室。或终夜无寐。莅官则冰檗自守。人不得干以私。御下不用鞭扑。而民威鈇钺。幕裨吏卒。莫敢仰视。故有拜伏于虚位而不觉者。或出官库馀需。厚赉贫民。而焚其籍。及后官代至不籴然后方知其为惠也。俭约根性。疏粝不厌。而其于奉先则不苟俭也。遇新味必归诸宗室。用助荐具。或在州府。胥吏互饬曰。使君孝子也。牲鼎器物。省之惟谨。无敢忽也。一日在 经筵检讨。先生独无奏议。 上不悦。同列肘之亦不应。既罢曰凡说经。达而止。若无可发挥。犹且强聒。何益哉。又尝论 孝宗世室之非曰。臣窃附夏侯胜之义。敢论此事。会疏具而见黜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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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云。其平生言论。多类此。先生初娶直讲李翼老女。中娶权大年女。后娶同知中枢申渶女。卒无子。以兄子逊为后。申夫人有一女。适进士沈得圭。逊娶参奉金华镒女。生二男一女。男长守俭奉事。次即来乞铭者。女适李之大。守俭,守愚各有一子。李之大有四男二女。铭曰。
学优乃仕。君子以之。苦节可贞。君子成之。反省不疚。君子有之。呜呼。可以裕于身。可以及于民。可以有辞于后人。
弘文馆副提学 赠吏曹判书听天堂张公神道碑铭(并序)
国东南岭海之间。为儒学宗门。退陶李先生始倡道。至旅轩张先生。又其最著也。瀷从髫岁已习闻张先生有肖子。言议风彩。彰施在耳目。即故嘉善大夫弘文馆行副提学讳应一字经叔号听天堂是也。公仁同世家。张氏之显。逖自胜国。三重大匡神虎卫上将军讳金用。乃其远祖也。十三世有讳仲阳。随父任咸兴。与我 太祖为布衣交。及 太祖御极。降手札以左尹召不起。其子讳脩。仕 我朝官掌令。有直声。又四传至 赠左承旨讳俊。是生 赠吏曹参判讳继曾。是生 赠吏曹判书讳烈。是生左参赞 赠领议政谥文康讳显光。是为旅轩先生。公之本生考讳显道。于文康公为从昆弟。娶星山李氏。以 宣祖三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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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春正月十五日。生公于星州月坞村。七岁文康公取为后。时文康公教授后学。鼓箧者盈门。公周旋其间。日有进益。己巳登文科。丁所后妣冶炉宋夫人忧。壬申付槐院副正字。明年出为幽谷道察访。甲戌丁本生考忧。服阕复授副正字。以亲老陈疏归养。九月丁忧。庚辰历著作博士升成均典籍。自是四入礼曹。一入兵曹。为佐郎正郎。于谏院宪府皆再为正言持平。出为咸镜全罗两道都事。或辞或赴。皆不久于职。时罗州有重狱。公承推考之 命。囚有父證子者。公曰若然。天下之为父子者。果何如也。乃释其子。咸称明慎。冬自司宪掌令迁侍讲院弼善。疏陈阙失。其略曰旧岁穷矣。新春迫矣。天时犹变。人事何独不然。书曰我心之忧。日月逾迈。若不云来。流年之感。非假于外。迷途之辙。尚可及回。凡起瞻聆之惑。招覆亡之祸者。 殿下无不身践。悔吝之作。岂不自知。今 殿下不知不明也。知而为之不仁也。讳不欲人知文过也。恶人之敢言愎谏也。 殿下纵不自爱。独不念 祖宗付托之重。 殿下仁厚有馀。刚毅不足。所谓徒善不足以为政。 殿下家事。 殿下不为。谁复任之。其机只在 殿下一心。愿 殿下先立其志。志者心之用。事之根也。此对症之剂也。 上嘉纳。明年又自弼善迁谏院献纳。时宫人赵氏用事。谓昭显嫔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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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轨图。 上欲杀之。廷臣力争。 上震怒。并黜大臣及三司官令。卫士守阙。以备非常。人皆惴慄不敢复言。而 赐死之命已下。公独启曰国家不幸。变在宫闱。处之如或未尽。其累圣德为何如。凡人尚不可勒定罪案。况于天属之亲乎。圣人人伦之至。王法有时而屈。乞收成命。连启九日。 严旨屡降。遂避嫌乞退。言逾激切。牌召不出。坐罢而归。于是直声四达。至儿童走卒。莫不懑然钦叹。有堂堂正论之谣。或为之唱导前路。拜伏起敬。己丑夏。 仁祖礼陟。奔哭至京。复 除掌令。首论勋臣金自点贪污纵恣。闻者缩颈。秋自弼善迁辅德。明年拜司谏兼弼善。时有灾异求言。公应旨陈疏。其略曰臣闻人君为国之道。莫先于定志。莫急于明是非。莫过于乾断。然圣志柔懦。临事有迟回却顾之叹。察言应物。有模糊之失。刚果差少。未免牵制之患。夫志定则根本立。是非明则贤邪别。乾断则无所犹豫。由此而之尧舜亦不难。不然委靡昏惰。去桓灵一间耳。可不戒哉。且士论横溃。实关世道。同协之地。成按剑之场。山林尚坐色目之中。大老亦主朋比之论。其佗何言。纷纷噂𠴲。不知君父之可畏。惜乎。 殿下之见轻于臣邻也。 上答曰论予之病。实是药石。然以语犯时忌。三司迭斥。乃递还乡。俄又由司成直讲迁掌乐院正。皆不赴。时筵臣有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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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学白 上者。遂由文学执义。选拜弘文馆修撰。由校理还拜执义。时兵曹判书朴遾有抛弃君命之失。谏臣李景亿执论。 上有爱之重之之教。翌日台启遂停。公疏曰朴遾饰辞欺蔽。而 殿下有骇听之教。窃恐王言不当如是轻浅也。且 殿下于施政之间。无纯诚多粉饰。听言之际。外优容内厌薄。自识者论之。无或近于好名而愎谏乎。又闻尚方匠役。尽是无益。而少欠奇巧。至加刑杖。不识此事信有诸。玩物丧邦。中主犹戒。臣不胜忧虑。又 除辅德。因 王世子嘉礼。例升通政阶。壬辰田工曹参议迁成均大司成。恳辞。不许曰尔能尽家庭之训。足以化成多士。冬入喉司为同副承旨。转至右副。因仲子键登第。疏乞归扫茔墓 许之。明年忤用事者臣。出为三陟府使。未几弃归。又 除工礼二曹参议。至庚子出为金山郡守。一年而归。自是家食一纪。 除工曹参议。辞以老。癸丑夏 宁陵有变。奉审诸臣不以实闻。公上疏极言曰。臣三朝馀喘。一念忧国。不以年老地远而或弛也。晚闻 陵寝有衅隙之变。筑土不密。人谋不臧耶。宅兆不利。神道不宁耶。监董诸官。奉审大臣。俱被罪谴。迁 陵之教。断自 圣衷。此国家之福也。既又因旱审理。其不忠不敬之罪。并皆宥免。 殿下之待大臣则尽矣。其于事 先王之道何如也。 先王陟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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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灵。得无怫然于冥冥乎。抑恐不足以感天心而致雨也。噫。匹夫掩其亲。犹且自尽。以千乘之君而葬 先王。反有不及乎。伏愿 殿下亲临新旧 两陵。以尽必诚必信之孝焉。疏入朝议哗然。丑诋搆诬。请远窜。 上谅其无佗。只配中道黄涧县。至 肃宗在宥之明年乙卯春正月。特 命放还。夏拜右承旨。先时己亥 大丧。议礼者谬引贾疏体而不正之文。谓 王大妃当服庶子期。嫡统之名。惟昭显当之。当时抗论诸臣。皆谓 孝庙即疏所谓第二长子而非庶子。 显庙末年。始悟其非。决正邦礼。至是有疏儒掇其馀论。至曰宗统自有所归。公乃于辞疏之末。极论其贬夺国统之罪。秋升左副迁大司谏。相臣许穆白 上曰。张某有清名直节。负士林重望。宜加优礼。乃 特加嘉善阶拜弘文馆副提学。公上疏辞。因陈进修之义。 上既温纶慰谕。又有 命特召。辞旨益勤。公感泣欲力疾造朝而未果也。丙辰复 除副提学。迁大司成。冬十月二十一日。考终于仁同临江之别业。享年七十有八。十二月葬于府西三侯谷。明年十一月。移兆于星州元岘山丙坐之原。公生有异质。既入学。读书未数遍。辄成诵。至释褐从仕。文康公送之以忠义恭约四字。公终身佩服。持心方严。必以古君子自期待。见人之随俗俯仰。若将浼焉。其居家鸡鸣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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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就养亲侧。滫瀡之供。躬自在视。寒暑不少懈。有诲则必跪而听。听讫又起拜。齐祭馔需器数。咸有式。婢仆亦令澡洁。笃友诸弟。济饥救冻。绰有恩爱。庄默寡言笑。衣带必饬。尽日无惰容。教小儿。先以拜跪应对之节。刬去浮华。惟实之务。圣贤之书。手未尝释。尤致力于朱子。其接物也。敬老恤穷。曲致殷勤。口不言人之过恶及邑宰贤否。其立朝也。以匡君德远佞人为准。正色直言。忠义奋发。虽汤镬有不避焉者。临民则事有条贯。虽细必审。屏绝小惠干誉。故民必去思不衰。至其退閒。寓趣花卉。啸咏萧散。一如寒士家。惟忧时之念。始终不替。多触禁讳。或摈或谪。屡陷危机。而公不以为意。后筵臣师锡于 上曰。张某立朝名节。宜有追褒。于是 特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带如例。又遣礼官 赐祭。哀荣备至矣。夫人冶炉宋氏。正郎光廷之女。倻溪先生希奎之玄孙。妇德淑慎。门内之治淳如也。与公同己亥生。享年六十一。葬于府西勿疑洞丑向之原。举男三人。长曰𨥭正郎。次曰键持平。季曰钰县监。正郎有六男三女。男长万纪郡守。次万重次万最。次万容出后。次万益府使。次万成参奉。安重铉及参奉洪相文, 赠判书李震柱其婿也。持平有三男。长万元次万善。次万春县令。县监取兄子万容为后。有五女。洗马洪相民及金汝炳,许铣,柳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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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柳后谦其婿也。其馀曾玄孙六十馀人。不尽录。今县监之孙东载氏暨郡守之孙趾休。千里间关。以正郎公所撰家状。来乞铭。义有不敢辞者。序次如右。铭曰。
吉人之贞。匪事伊心。天畁焉人修焉。巷之遇而逵之渐也。其忠谏也。敌以下之不堪。而明主与之则天高而海涵也。其嫉恶也。左虓阚右贙饕。乃徐起而驱叱。神益閒气益恬也。苟非养之素守之笃发之专。又曷能就人之讳避。若吃肥甘也。峻节令誉。与风行而水流兮。在君子犹谦谦也。斯焉取斯。懿欤家人之有严也。
赠吏曹判书忠烈姜公神道碑铭(并序)
我 圣朝垂统益远。中世不幸隆极而圮。干戈之祸。未有若壬辰南寇之惨且酷也。当是时升平日久。文武恬嬉。士不知兵。猝值劲贼。人无不鱼骇鸟窜。惟苟活之不暇。于是八路无城守。 主上西巡而事去矣。使贼直捣京都。焚燬我宫阙。俘馘我士民。靡有穷已。时则惟京畿观察使沈公岱收集一旅。欲有以横拦怀襄之势。弱固不可以敌强。卒至殉节。其从事姜公讳寿男字仁叟。尤见夫卓然。死得其所者也。事既表见。至使 君上闻而惊叹。亲制文遣官致祭。其略曰先诀家人。誓死殉国。主死于国。奴死于主。凛凛忠节。屹然千古。此一字一泪也。夫存至诚者。原始而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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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大节者。举重则见轻。惟此一转语。足以㬥于天下后世。馀平日行义。虽不言可也。其先诀家人。誓死殉国者。何谓也。当沈公之行师。要得赞画军谋。公一书生也。 朝廷特举以佐幕。盖以素履推之也。临行语家人曰时与势至此。成功天也。不幸则惟有死而已。求我于积骸间。不可以无验。以红线绾之髻曰此所以识也。怡然就道。时贼据都城。环畿辅数百里。创残殆遍。军中懔懔。不保朝夕。咸觊西赴。以避锐锋。会有军事将驰闻 行在。公次当行。有僚友某心欲替往。公即许之。人益信能办一死矣。其主死于国。奴死于主者何谓也。是年冬十月。军次朔宁。沈公意欲鏖战。募民为内应。机事颇不密。公忧之。数进戒。沈公不觉。贼侦知无备。乘夜奄至。师遂溃。独公挺立不移。手射杀亦多。及矢竭力尽。脱袍授二僮奴曰。宜急去。善保我一孤儿。无绝宗祀。吾死而尸不得。以此敛之。奴相推不忍辞。促之。其一人不得已诀去。一奴名俭山者。随在旁不离。乞与避患。公不为动。遂相持遇害。得年四十一。即是月十八日也。夫奴隶至微下也。平居志不在理义之科。名不登公朝之上。然而烈士秉忠。观感响捷。至尊哀死。隐典逮贱。所树有非常之事。亦必有非常之应报之。傥所谓凛凛忠节。屹然千古者非耶。于是家人觅其尸不获。只以红线识。认得其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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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遗袍敛之。葬于高阳朴寺里先垄下乾坐之原。 朝廷特命赠承政院都承旨。又命复俭山家。未几加赠吏曹参判。至 肃庙三十五年己丑。又因筵臣奏。加 赠吏曹判书。 赐谥忠烈。哀荣备至矣。今其七世孙某来求余乐石之铭。按其状公晋山世家。句丽元帅以式。乃其鼻祖。弈世簪缨。至宝文阁大提学淮仲仕 本朝。历户曹参判安寿。清风郡守徯。至司宪执义孝贞。寔公之曾祖也。祖世应。隐德不仕。考瑞。进士号梅谷。师事南冥曹先生。以笃孝称。父丧庐墓。毁至灭性。曹先生为铭其墓。事闻旌闾。配昌宁成氏参奉守瑾之女。无子以公为后。公是进士公之季弟进士璹之出。本生妣金海金氏。公以嘉靖壬子八月生。亦早游曹先生门。内有化导。外加严师。幼教习惯。自然天成。孝友因心。孤高疏财。本生家臧获田庄。推与昆弟。一无所与。文艺彪发。一时流辈。沾沾下风。然喜自靖而简交游。与世稀合。庚辰释褐。选入堂后。俄升典籍。迁礼兵二曹郎。忤当路出拜阳城县监。有冰檗声。又拜户曹正郎。曹是财赋所掌。胥徒多因缘奸滥。有权贵以猾吏见托。公即杖吏于公座。于是曹务肃整。凡处事多此类。此公平生之槩也。子曰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斯可以为士矣。以公之抱负材器。登科升公。宜无关津之阻。牢守本分。抹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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恤。时平位不过郎署。世乱其从容授命又如此。盖其所学既正。培养崇深。研磨素定。以时出之。非寻常慷慨者比。循迹考言。有眼者可以得其心。奚待于后人之敷陈乎。配南原尹氏。乙巳名贤承文院判校 赠大司宪刚元之女。当废主光海时。有孙将娶。蘖臣李尔瞻要结婚。夫人斥不许。挈家归岭外之宜宁。其先知之明。有女士之称。及卒祔公茔。一男𨓯。废主朝亦以行义累徵拜官。皆不就。杜门有终老志。及癸亥靖社。超拜永同县监。娶壬辰殉节 赠吏曹判书忠烈公存斋郭公䞭之女。生三男六女。男长锡璜生员。次重璜,次有璜直长。女长适郑㰒。愚伏先生之子。次适洪九渊。次适别坐高省久。次适别坐申泰耇。次适朴元亨。次适留守许秩。锡璜有纯孝。居庐毁而夭。事在舆地记。生三男一女。男长源,次游,次渭。女适府使尹梅。重璜生四男一女。男长渼,次涑,次瀍,次济。女适县监徐文焕。有璜生一男沃。洪九渊继子亿文科持平。生一女适县监丁昌焘。高省久生四男。长映,次晦侍直,次皖,次晙。申泰耇继子厚舆县监。朴元亨继子圣胄。许秩继子壕判官。游生一男一女。男齐益。女适郡守赵楷。尹梅生二男四女。男长以烈参奉,次以哲。女长适郭万徽。次适姜宰方。次适判官吴始绩。次适权尚。渭生一男齐泰。渼继子老星。瀍继子圣揆。济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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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老星出后。徐文焕一子宗秀县监。赵楷生四男一女。男长荣福文科参判,次荣禄牧使,次荣禔进士,次荣祏县监。女适李德涵。齐益生五男一女。男长缵正郎,次纶文科正字,次演,次纮,次𦀷进士。女适李万泰。齐泰生三男。长绚,次繗,次纯。馀不能尽录。铭曰。
灵原峻极。其下川长。风悲云思。曰古战场。嶷嶷姜公。于此云亡。有寇猖獗。自日出方。谓天可射。截溟跳踉。懿彼笠毂。帅旅勤王。军筹拣贤。公实方将。冠儒载笔。虎韔戎行。事去阽危。厥既思量。台办台死。台志孔彰。子幼妻弱。告诀旋忙。线髻一语。畴不摧肠。颅玄趾黄。躯命毫芒。背城借一。以遏强梁。欸不助顺。载鬼狙旁。垠崖划崩。切肤剥床。誓心著跟。刃冒弮张。卸服遗家。如赴乐乡。有奴诡随。左尸右僵。精魂直干。月星晦光。事类归元。国人凄伤。王曰嗟哉。失余忠良。职丧往奠。涣号云章。字字透泉。神亦悲凉。哀赠弥尊。易名显昌。簪绅耸聆。氓俗慨忼。风声载播。身杀流芳。仰止冈阡。有俨封堂。镌铭示后。观感无疆。匪我言私。邦论攸扬。
大司宪李公神道碑铭(并序)
盖闻人莫尚乎执守。国莫尚乎贤德。其清名伟望。没世未泯者。亦间有焉。然或当世权位既重。怀慕无疆。子姓昌炽。游扬不替者。未必皆夷考得其实也。其不然而能津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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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牙颊。一辞无间者。方是为君子人。如吾家之白峰子庶几无愧也。其立乎朝也。长涂逸驾。关津无阻。避权要若浼己。昌言苦节。知有国而不知为身谋。故风波激射。党私之目不归。猜冒迭售。点染之污无迹。宜乎人至今追思不衰也。今嗣孙凤焕将谋墓道之铭。瀷为之举其要而略其繁。亦公之遗意也。公讳沆字太初。骊州之李。显自胜国。及 圣朝有兵曹判书讳继孙。肇启北边文教者是已。历事六朝。名垂史牒。五传至礼曹参判 赠吏曹判书讳尚信。取兄左赞成 赠领议政讳尚毅之子临陂县令 赠吏曹参议讳志裕为后。参议生鸿山县监 赠吏曹参判讳邦镇。寔公之先考也。妣阳川许氏 赠吏曹参判讳儆之女。以我 仁祖十四年丙子春正月六日生公。五岁知读书。受业于从祖持平公。年十四五。游学宫。风标如玉。文词擅场。大为考官称赏。壬寅升上舍。庚戌登文科。明年选补槐院副正字。又明年荐授承政院注书。甲寅历典籍。礼兵二曹郎。拜司谏院正言。移侍讲司书,司宪持平。或再除。一岁中凡十迁。明年衔咸镜道暗行御史之 命。举廉能黜贪劣。且条陈北路疵弊。既又疏论数事。兵使之进驻行营也。军兵之入防山堡也。合小堡为一镇也。冬十月选入弘文馆为修撰升副校理。十二月转吏曹佐郎。丙辰以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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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情。乞县便养。 御笔特除扶安县监。异数也。于是治为一道最。冬移拜吏曹正郎。大臣陈达。仍其故任。明年春正月。以副修撰召还朝。时有灾异。 上召诸儒臣诣宾厅。各陈弭灾之道。公以酌定列邑军额。革罢内地屯田为对。是岁十九迁。至应教,兼校书校理,南学教授,知制 教。十一月擢授承政院同副承旨。戊午春升右承旨。移礼曹参议。因天灾陈疏。槩曰 殿下即阼之初。宫阙甚肃。政令无私。近者宫家折受。间令因循。事关内司。至自亲决。此 殿下之至公有不克终之渐也。 即阼之初。大开言路。草野章奏。亦皆嘉纳。近者谔谔之言。常靳一俞。訑訑之色。将拒千里。此 殿下之听谏有不克终之渐也。至于观察节度守宰之辞 陛。必皆召见。观其人以责其任。今则引对稀少。此亦 殿下之勤政有不克终之渐也。末乃以抑躁竞振颓纲纾民怨。为应天之实。十月又为便养求外除。除忠州牧使。州连岁凶歉。公疏请多所蠲贷。民赖以活。明年四月。丁贞夫人忧罢还。庚申朝象一变。构罪削官。至壬戌秋。朝议以安州弊甚。革判官置牧使。难其人。相臣白非某莫可。乃特叙为牧使。又疏请得粟许多。罢诸衙门及宫家海屯。节财用。禁一切声妓之乐。数年间。官府充溢露积。又念遐裔文教未畅。择文行者为师长。课其子弟。月朔亲至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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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拔其优廪养之。颁示乡约。俾有遵述。一境大治。秩满州人遍走营门若庙堂。乞留不得。则肖像立祠祀之。丙寅春拜东莱府使。岁大侵而无捐瘠。邻邑之流丐亦皆赈活。明年冬。因倭事再启请便宜。忤朝议夺告身。其归府民亦肖像立祠祀之。戊辰秋。叙拜为全罗监司。时有飞语中之者。公坚辞不起。 上批曰卿屡典雄府。治绩表异。湖臬重寄。实合卿才。第以情势难强。许递焉。俄又擢授汉城府右尹。谏臣请还收 成命。 上曰治郡第一。升擢资秩。汉家美政。中批之擢非一。独于此汲汲。果出公心。特遆谏长。承旨伸救。 上曰群起争执。党伐之迹难掩。又 命特遆。公三疏乞免不许。己巳二月。特除大司谏。居数日出为广州留守兼守御使。明年春以疾免。旋拜户曹参判。差谢恩副使同知义禁府事。亦皆辞递。夏除礼曹参判。时有秘史考阅之议。公抗言其不可。人为叹服。又由都承旨移司宪府大司宪。皆不出。辛未闰七月二十六日卒。寿五十六。讣闻 上震悼。遣官致祭如仪。墓在砥平龙门山沙器洞癸坐之原。公仪观峻整。器宇弘深。风彩动人。望之俨然寡嘿。不轻喜怒。平居必晨兴衣冠。终日无怠慢气。孝友天得。常以早孤禄不逮养。为终身恨。先墓在龙门白云峰下。故追慕有怀。自号白峰。出身事君。乃心公国。持论不挠。前后奉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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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宰。虽过名山。不肯游历曰。非职事。胡文定实先获我也。廉白一节。著称一世。其在莱府。贻书戒子曰从前作吏。未尝以贪污名。老作边倅。不可强为此愧事。家中粥饭无策则奴仆可散也。吾甘心穷饿。在官常思罢官时。失禄不念有禄时。汝可为法。是以历典郡邑。位至亚卿。家无长物。解符之日。称贷举火。日用间惟意俭约。而亦令致美乎章服曰。不以菲陋损朝廷威仪也。见当路势焰。虽亲戚之近。而绝不往来。故时论忌排甚力。权相大运白公可大用。辄格不行。公不为动。其处心多类此。所撰著有白峰集。藏于家。瀷于公实为从祖兄弟。生晚不曾燕侍。以挹其馀风。其得于诵言则熟矣。或以文艺扬诩。世固有华彩拔萃者。或以治理推许。世固有才谞兼人者。或以廉节钦叹。世固有省约自持者。至于天机静而嗜欲浅。时象变而身节益坚。从容閒淡。随遇自适。上可以格君。下可以镇俗。超然习尚之外。殆可谓一人已矣。瀷先君子当 肃庙在宥之初。暨眉叟许先生主张清议。与柄相作仇。时有清论浊论之目。柄相即向所谓公不与往来者。而世之从怀者凑焉。公独不以外党而有所轩轾。此已是特立不可易得也。其宦仕之迹。言议之末。虽不言亦可也。贞夫人全州李氏。讳云汉之女。德兴大院君之五世孙。陜川郡守郑之谌之外孙。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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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生。享年七十六。祔葬公茔。无嗣。以再从兄佐郎讳泳之子延休为后。官至县令。侧室男善休,启休。女婿睦重辉。县令男进士凤焕,匡焕,弘焕。六女婿进士尹弼成,韩百钦,郑泰基,正言许采,崔瑞霌,郑宜祚。凤焕男佐郎载显,载峻。一女幼。匡焕男载鼎,载夏。一女幼。弘焕男载亮,载彦。女婿安鼎锡。沈寿锡一女幼。尹弼成男进士宗相,敏相。韩百钦男进士必寿。三女婿尹懏,姜彝炳,李益禄。崔瑞霌一男光亿。善休女婿佥使郑德章。铭曰。
温温维基。抑抑有仪。幼习性资。官守言责。讲幄密直。入司讼狱。出居笠毂。罔不允迪。有确其履心则贞。维俭生廉廉必明。翁妪其氓治乃成。相彼谣俗。胡不栋极。俾下膏泽。世方劫劫骇奔浪。我独于于而自广。牙厉目眅骈诮谤。贲饰登廷。宴宴无营。咸曰完名。庙必迁易。民悦无射。矢心酬德。逖矣西州。暨彼南陬。帧像俨留。伏腊兮髫黄。牲酒兮洁芳。呜呼其不忘。仁人之泽。仁人之福。知为善之益力。
晋安尉柳公神道碑铭(并序)
国家重尚主之礼。尊其爵而富其家。是谓显名厚实也。往往有不自修饰。怙势骄侈。有司不敢难者。以余所闻。其节节约损。齐肃内外之治。不失缙绅风仪者。惟故顺义大夫晋安尉 赠通宪大夫柳公讳頔字君美其人也。公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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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姓。始祖曰挺。仕胜国至左右卫上护军。嗣后有枢密使洪林。判民部谥良和栯最著也。入 圣朝自工曹参判宗植。历礼宾别提 赠吏曹参判润。进士 赠司仆寺正荣门。司谏院正言 赠领议政格。至弘文馆校理 赠吏曹判书时行。即公之先考也。妣韩山李氏。牧隐先生之后郡守大禾之女。万历乙未秋七月四日生。幼有神童之称。年十一被仪宾之选。 宣祖试以古史。应对称 旨。容止音吐。人皆属目。 上嘉叹不已。遂锡之爵命。时判书公赴燕。归至湾上闻之曰。惜哉。吾儿真学士才也。明年丙午。判书公捐馆。公俨然在忧服。 上益怜之。特 赐葬地一区。卸所御金圈子一副。托贞嫔曰待其服阕而贻之。戊申 宣祖礼陟。越三年庚戌。始举釐降之礼。公既通籍 王家。益加畏慎。居处舆马袍带饮食。务取薄劣。一如寒士萧然也。时光海政乱。有干纪之臣倡废 母后之议。胁百僚庭请。威势掀世。公曰伦常斁矣。国其亡矣。有访去就者。辄奋然曰吾辈世臣。虽限于邦制。不敢出位论事。忍为此耶。遂称疾杜门不造班。于是台评群起。请窜远地。光海止命削职黜国门外。公与东阳尉申翊圣胥命有唱和诗。至己未秋八月十五日正终。寿二十五。墓在安山郡南卯坐之原。从先茔也。越五年癸亥。 仁庙靖社。嘉公守正。特 赠崇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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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褒之。公生质颖秀。读书过目成诵。长益惕励。循循蹈分。外至华显。顾不与有也。由是躬行率礼。自成门轨。事亲则色养。居丧则尽哀。友道笃至。诲弟如严师。出而取友。莫非典雅名胜。诗卷酒鎗以自娱。如声色纷华泊如也。乃若金镛之变。先试于杀子。举朝震骇。戚联之室。呼吸祸机。公能年少而志迈。毅然不屈。完立名节。君子以为难也。配贞正翁主。即我 宣祖昭敬王第十八女也。母贞嫔洪氏。县监汝谦女。主以万历乙未春正月十七日。生于海州行殿。幼有异性。 上特怜爱。授孝经内则。稍长端庄静一。不烦姆教。自循仪范。戊申 宣祖宾天。服阕出閤。事姑以孝名。待夫党不以骄贵加之。戊午之变。 母后幽废。主忧懑阁食。语及必涕泣。时节问候不绝。及都尉公窜逐之启。峻发于台阁。主曰公勉矣。吾将鬻簪珥。从公于岭海之外。不令公独遘闷也。自此绝朝谒。宴会不赴。及都尉公疾不起。主决意下从。赖洪嫔日夜勤护得全。翌年姑李夫人又没。夫弟应教公时未成名。主竭诚葬祭。无遗憾。及癸亥改玉。 上以主尊属。燕见用家人礼。主下嫁当光海时。资装第宅。不比他主。 上在私邸。数往省。见墙外闾家逼近。心伤之。至是以其廛归之。 上试士殿庭。邀主观光。旧例也。主请早还。诘其故。对曰夫家甚衰落。夫弟某赴举。将归俟得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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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教公果释褐。后主入谒。 上迎谓曰主之夫弟可贺也。及应教公生子。主即取为嗣。丙子之燹。朝家避兵江都。乃命庙社与宗戚妃主先入。江都金汤也。诸贵戚惟恐后时。应教公方涖岭东之杆城郡。主曰妇人内夫家。死主以之。必将以夫族为归。洪嫔亦不欲与主离。 上屡谕其不可。主对曰所养稚孤。誓将归托本生。三从分定。义合随行。 上不得已使掖隶导之出城。几不得脱。卒与嫔踰岭。间关达于郡。后江都沦陷。咸称主高行明识。天祐吉利。主老而康宁。壬寅所后子擢文科。三年而殁。孤孙幼。主抚顶曰吾不见而成人。死不瞑目。丙午秋九月十六日。终于京城明礼坊之 赐宅。寿七十二。讣闻 三殿震悼辍朝。赗赠加等。有司供丧。中贵人护葬。遂与都尉公合塴焉。主恺悌通敏。其处事往往有识理君子所不及。生长宫闱。而谙练物情。女红鄙事。无不臻妙。性俭素不御华美。每值先祀。必手自整治。将事肃虔。明发不寐。宗党恰恰嗟服。尝所居墙坏将修之。或谓宜与邻分其役。主曰吾缮吾垣。柰何烦人。况邻贫甚于吾乎。同闾李相闻曰此虽微事。亦可见主之贤。应教公既早世。诸子稚弱贫窭。主抚养如己出。一日 上劳问私事。对曰老身不至忧衣食。但孤侄有奇疾者贫无以医药。 上为之动容。命内医局需焉。及主卒 赐祭。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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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有云笃生王室。禀质温恭。一遵姆训。柔嘉德容。粤惟 宣庙。特垂恩慈。拣归名家。肃雍壸仪。此盖主之本末云尔。继后子命全官承文正字。正字一男一女。男栽官校理。女婿吴始元。校理三男三女。男庆胤,庆弘,庆章。女婿参奉权䪫,进士李学休,权世普。吴始元继子尚休。庆胤有一女适郑稑。庆弘一男一女。男默。女婿李匡焕。权䪫一男四女。男忭。女婿留守吴光运,郑德辉,沈达观,申澾。权世普子尚元进士。铭曰。
国有世德。厥范钦钦。有若人斯。贵不能淫。矩心彟步。燕肆亦临。入侍 宠灵。归驾益俯。克勤以俭。十目寒素。时变罔极。伦败彝斁。人皆劫劫。畴喝余起。舍命既判。杜户兴喟。息迹郊坰。邦瘁人亡。天开日升。荣赠弥章。来许夷考。始卒尊光。有配贵主。贵主克庄。 王于教诲。季女伊蘉。曷不肃雍。来妇承筐。寇乱仓卒。人觊逃便。三从义大。夫家宜先。涕泪辞 阙。孤儿在前。逖矣边城。归托弟公。心明事白。云水感通。齐体并哲。令闻何穷。一事包轻。视矜凡百。莲城南岊。堂封俨若。可错可镌。有贞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