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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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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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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秉休问目(戊辰)
 杨氏曰家礼皆取司马公书仪。后与学者论礼。以高氏丧礼为最善。遗命治丧俾用仪礼。此可以见其去取折衷之意云云。今据此说。朱子之意未必以家礼为一一可遵也。家礼之文本多疏略。丧礼之不可阙者。亦有见漏处。此类今依朱子遗命。虽参用仪礼。抑无不可否。又有古今异宜。俗尚难变者。此类虽从俗行之。亦或无妨否。
朱子行状。虽有从遗命仪礼从事之说。近世朴相世采举名臣录参用之语。辨之颇详。可取考。礼时为大。何可以专不从时。家礼亦然。今世鲁莽之学。必曰既有家礼。则家礼以上宜忘之。此不曾用力者也。家礼之从时而与今时判别者。有不可从。至于其所不见及变异之节。苟不识本意之如何。将何以折衷。故言礼必须究到古经原初而后止。然俗学每每瞠焉疑怪。此又难处。
 士丧礼袭条髺后加掩。家礼亦依此撮髻后加幅巾。盖古礼死者不冠。故以掩帛敛发而已。则家礼之幅巾亦掩之遗意也。大明集礼袭用网巾。五礼仪代以皂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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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要从之。今当遵古只用幅巾可耶。抑将从俗以黑缯毛缎之属制为网巾。著于幅巾之下。亦无害义耶。
生用网巾。死必缯纚。所不可阙。
 备要曰男丧用幅巾则女丧当依古用掩云云。而今俗所用女帽者。其制与掩不同。未知肇自何时。见于何礼。此类虽非古礼。遵用无妨否。
女帽用之惬宜。然但凭廛市贱隶之任裁。其必转讹者也。余参酌为定制。用缯广六寸长尺五寸。中屈六寸。正方缝合。两边则下端馀三寸。又从下端当中坼开六寸。则至正方中心而止。捲其两端至后幅。适对缀住。而其剪开处别用夹缝。后垂两角。如唐巾。未知如何。
 士丧礼及家礼。袭无行縢。而备要补入。此类亦遵之何如。然其以勒帛为行縢则恐误矣。
勒帛为行縢。自丘氏。中华人亦有此失也。用之何妨。
 小敛环绖。据郑注当有承绖之素委貌。丘氏以为委貌之制。今世不存。宜用白布小帽。如俗制孝巾。则今以白布头巾承环绖。疑亦可矣。然以武叔投冠髺发之语推之。敛讫髺发之时。当去环绖及白布头巾也。又据大记子弁绖。檀弓弁绖葛。注大敛及葬时亦环绖矣。士丧礼奉尸侇堂之后。已服绖带。则大敛及葬环绖时。当脱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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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独加环绖耶。又以杂记大夫与殡弁绖之语观之。自齐衰以下至宾客之与殡者。恐皆环绖。而丘仪惟服斩者有之何也。臆意小敛环绖。杂记虽云尔。然既不见于士丧礼。朱子家礼亦不举。今虽阙之无妨否。但家礼小敛时被发视敛则质而无饰。近于野。未知如何。
环绖之制。家礼虽阙。而既有古礼。今时俗通行久矣。恐不可不从。然古礼或加或去。有未可详者。丘仪说非矣。
 髺发。据注疏小敛讫去鸡斯而紒。紒上著髺发。至成服乃改。然则序东之绖。大敛之环绖。皆当加于髺发之上否。按小记为母初丧髺发。与为父同。惟绖于序东时以免代髺发。此其异也。然家礼云斩衰髺发。齐衰以下免。与小记不合。当从礼经为母初丧髺发以麻否。抑从家礼之文。虽初丧。与他齐衰同免。亦可耶。
始死笄纚徒跣者。未及去也。吉髻吉纚。必无留至小敛之理。吾前有辨之矣。齐衰髺发亦有可疑。敛后始括。至拜宾已免则不过俄顷之间。旋加旋去。此家礼所以去之也。此则当以家礼为正。
 布头𢄼。按字书以为妇人丧服。即仪礼之布总也。然家礼小敛章云括发谓麻绳撮髻。又以布为头𢄼。成服斩衰章云妇人布头𢄼。妇人之有布头𢄼宜也。髺发即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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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事。而亦云以布为头𢄼者何也。内则云子事父母。栉縰笄总。则男子亦有总可知。家礼或据此而为制欤。然妇人之头𢄼。见于成服。宜以此终三年。而男子之头𢄼。见于括发则只用于括发时耶。仪礼布总。疏云斩衰六寸。齐衰大功八寸。小功缌麻一尺。据此则妇人布总。不但斩衰。自齐衰以下皆有之矣。臆意仪礼之布总家礼之布头𢄼。盖象平时吉总者也。东俗妇人平时未尝有总。则丧用布头𢄼。恐无义。废之无妨否。抑存古而遵用可耶。
书仪以总为头𢄼。所以束发根也。盖以此束发根。然后复有撮髻等物也。按书仪冠礼用总幧头。总是头𢄼。幧头是掠头。家礼所谓𢄼掠是也。今男子固髻。未必束根。况妇人乎。废之固当。
 免。士丧礼注云始死将齐衰者素冠。今至小敛将袒。以免代冠。据此免与冠。不当兼服。必去冠然后加免也。然家礼附注司马公曰免者当露发。今免者惟主人不冠。齐衰以下去帽著头巾。加免于其上亦可也。臆意免是不冠之服。巾亦冠之类。加免于巾上。于义甚乖。然今详司马公之语。盖因宋俗而为制。非谓于礼当然。观一亦字可知。且既云主人不冠。又云齐衰以下著头巾。则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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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衰盖指杖期以下。而非为母之主人也。沙溪备要亦录此条而删去上款。只云齐衰以下去帽著头巾。加免于其上。故今人母丧小敛后主人亦加免于巾上。此则宋俗之所不为。而又非温公之所许。可谓失礼之中又失礼也。朱子家礼盖本于书仪。而此独不取者。其必有意。今依家礼虽杖期以下。免时不冠。恐得礼意。又据礼自启殡至卒哭免。书仪云自启及卒。日数甚多。若使五服之亲皆不冠而免。恐其惊俗。故但各服其服而已。今家礼亦小敛免。后至启卒更无著免之节。此类当依书仪及家礼直废之。未知如何。
头巾者出于斜巾帕头。非古制。后转为筒帽。而不过为敛发。吉时之纚。凶时之免括。后世之网巾。同一其用也。既云不冠者之服则巾上加免。恐无意义。主人则宜露发加之。众服人若嫌于骇俗。直废之可也。来书辨之良是。
 绞带大小。丘氏曰文公语录云绞带较小于腰绖。家礼云大如腰绖。今拟较小者为是。愚按贾疏云王肃以为绞带如腰绖。马郑不言。当依王义。家礼所谓大如腰绖者。实本于贾疏。则此宜可遵。语类较小之说。不过一时问答。或门人之误记。未可知。何可据彼而非家礼乎。又按士丧记云既凭尸。主人袒髺发绞带。据此当于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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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髺发时服绞带。而图式绞带条云袭绖带时所服。与士丧记不合。未知图式之说亦有所据耶。家礼则绞带见于成服条。今当从家礼服绞带于成服时耶。抑将遵仪礼小敛后服之耶。
未成衰而先带。似无义。家礼之文亦恐有理。然自备要出已成俗。从之无妨。较小云者。未知何考。王肃亦非引古之语。较小亦无妨。此或是后出之说。
 士丧礼袭绖在小敛侇堂之后。而家礼则二绖俱见于成服条。以仪礼则当绖于小敛后。以家礼则当绖于成服时。未知于二者。将何择从耶。
此亦已成俗矣。若无备要。从家礼无疑。到今不如此。反骇眼柰何。
 今人丧冠下必著孝巾。未知此制昉于何时。问丧鸡斯注云今时始丧者斜巾帕头。笄纚之存象也。据此斜巾疑为孝巾之所本。然既云鸡斯之存象。则此盖汉时始丧之服。而至括发当去者也。杂记小敛环绖注云士素委貌。大夫素爵弁而加环绖。据此素委素弁。亦似孝巾之所本。然檀弓云武叔投冠括发。则此乃敛时环绖之用。而至括发亦当去者也。士丧礼免注云始死将齐衰者素冠。今至小敛以免代冠。据此素冠亦疑孝巾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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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然既云以免代冠则亦至免当去者也。据此三者。皆为括免以前始丧之服。而非成服承冠之用矣。沙溪引秃者缞巾加绖。为孝巾承冠之證。然彼自论秃者之礼。何干于常人耶。司马公云今齐衰以下去帽著头巾。所谓头巾恐似今之孝巾。而有未可详。惟琼山仪节始有孝巾字。盖明时俗制。而今礼之所本也。既无礼经明證。且不见于家礼。则疑若可废。然观于缁冠之缺项。丧礼恐亦不异。冠绖之下宜有敛发之制。而今孝巾实合于敛发之义。不可废也。据礼自小敛髺免。至成服更无变服。然古今异宜。五服之人髺免露髺。以至成服。恐骇众目。主人则准礼髺免而至成服。以孝巾承冠绖。期功以下主人髺免时即著孝巾。至成服因加冠绖于其上。似合时宜。司马公以为今免者惟主人不冠。齐衰以下著头巾。彼宋俗盖亦如此。但其加免于巾上则非矣。按开元礼小敛变云男子敛发邪巾帕头。又按图式启葬变服图张南轩云三家礼。主人及众主人皆去冠绖。以斜布巾帕头。又按丘氏仪节小敛免条云以粗布为巾代之亦可。据此数条。皆以巾代免。今期功以下虽废免。而只著孝巾。未为无考。但主人若遵仪礼绖于敛后。而此时只髺免不著孝巾。则将加绖于露髻之上。殆不成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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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此未知何如。
此段已及于右。不赘。頍项恐非在冠巾之下者。更详之。礼意如此则加绖于露髻之上。又何妨。然今俗既通用孝巾则当从。
 按礼疏妇人丧服分明有二绖及绞带。而家礼不言。又妇人有杖而家礼云不杖。此类恐当从礼经。以备丧礼。然吕氏以为妇人不俟男子先带麻者。以其无绞带故也。此与疏说不同。未知如何。
岂可有衰而无带。吕说已有非之者。亦合有杖。
 童子服制无所考。但丧服疏云童子不杖不菲。则直有繐裳绖带而已。据此衰裳绖带。疑若与丈夫无异。而又按繐衰疏云凡布细而疏者谓之繐。则今以稍细布制为衰裳。似合礼意。未知如何。
童子以何为限。父母之丧。八岁以上皆如成人。未二十不冠者。何可以不备礼。此或指无服之殇之类耶。更详之。
 祔葬先茔者。祠后土后亦当告于先祖。其告辞云何。沙溪问解云使服轻者告之曰今为孙某官某。营建宅兆。谨以酒果。用伸虔告云云。依此行之无妨否。臆意营建宅兆下添书于某麓某坐之原七字。稍似精详。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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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考妣合葬者。告于旧墓之礼无所考。然此异于后土之祭。主人亲告。恐似得宜。其告辞若主人自告。而考茔祔妣则祝云显妣某封某氏新亡。将以某日祔葬茔内左畔。役事伊始。敢伸虔告。妣茔祔考则祝云显考某官府君新亡。将以某日祔葬茔内右畔云云。如是措语。或无悖义否。
亦是。
 备要祔庙告辞中。礼当祔于曾祖考者。果与卒哭明日之告。重复无紧。今依改正祝式。改之云玆以先考某官。大祥已届。礼当祔庙。不胜感怆云云。若母先亡祔在祖妣之龛者。欲于一祝并告。则上书显妣于祖妣之列。而下书先考。于义未安。又欲各祝别告则先考祔庙。本非卑位各告之事。而家礼祝式云告事之祝。只告正位。不告祔位。先妣之在庙。不过祖龛之祔位则虽不别告。恐亦无阙。未知如何。若父先亡已入祠堂而后母死者。丘氏以为当云以先妣某封某氏大祥已届。礼当祔于先考。然妇必祔于王母。岂有祔于其夫之义。此则大不然。且朱子曰既祥其主且祔于祖考之庙。据此则母丧既祥。主祔于祖妣之庙可知。今亦改其祝辞。只云礼当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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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与考祝同例。于义无碍。亦未知如何。
祔义则已告矣。只云入庙恐当。
 士虞记曰是月也吉祭。犹未配。郑注云禫月当四时之祭月则祭犹未以某妃配某氏。哀未忘也。少牢祝曰以某妃配某氏。今按少牢注云合食曰配。又杂记祔于王母则不配。注云不配。不祭王父也。据此则所谓犹未配者。疑若不祭新主。然祥后新主自当祔在祖庙。则不容不祭。想是考妣并祭。而异位各祝。不言以某妃配。此郑所以必引少牢祝辞也。然则配与不配。只系于祝辞之如何。未知礼意果如此否。
似然。
 少牢祝所谓以某妃配某氏者。文义有未可详。郑注云某妃某妻也。某氏若姜氏子氏也。然则两某字其指不同。上某字或指行第欤。且某氏者即某妃之姓氏。则当云以某妃某氏配。而今以一配字插入于某妃某氏之间。不成文势。古经文简而然耶。或别有其义耶。
岂别有义。如是看而已。若谓行第则不然。
 备要改题告辞云玆以先考某官府君。丧期已尽。礼当迁主入庙。显五代祖考妣某官府君某封某氏亲尽。神主当祧。显高祖考妣某官府君某封某氏。显曾祖考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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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官府君某封某氏。显祖考妣某官府君某封某氏神主。今将改题。世次迭迁。不胜感怆云云。按此告辞本于丘仪而稍加删改者。遵用无妨。但迁主入庙一句。恐失照勘。丘仪依家礼于大祥告迁改题。故云大祥已届。礼当迁主入庙。此其宜也。今备要据朱子晚来定论。于吉祭告迁改题。则神主之入庙久矣。于此再告。岂非衍语乎。今依改正祝式删入庙二字。且祖考妣下某官某封。前既列书则今不必具书。亦欲删之。未知如何。合祭祧主。若依改定祝式。只用时祭祝辞则今于改题祝中。亦宜并告迁埋之意。神主当祧下添书云将埋于墓所。或族人有亲未尽者。则云将迁于某亲某之房。若本龛有祔位而本龛当埋。则不胜感怆下云某亲某官府君某亲某封某氏并埋本龛。或不埋则云将埋。如是添补亦未知如何。
某官某封列书何害。并埋之并。易以(缺)字尤稳。不必具书亦可。
 若母先亡则父丧毕后亦当改题。而不必别告。依丘仪于丧期已尽下添书先妣某封某氏先亡。祔于祖妣十二字。显祖妣下继书显妣某封某氏六字。神主今将改题以下不改则虽一祝并告。似无嫌碍。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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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意有未可尽晓。第当如此。
 若有先亡之妻。妇名舅题者。则亦将改题。而别告涉乎烦曲。今欲添书亡室某封某氏六字于祖妣之下神主之上。统告改题之意。虽如此行之。可无渎猥之嫌否。
无嫌。
 若是最长房而有祧主之权奉者则虽非改题之主。而既有事庙中。不可不告。且吉祭后当迁次长之房者也。恐宜列书于诸位之上。礼当迁主下云显某亲考妣将迁于某亲某之房。若无次长。或有故因奉不迁。则只列书于诸位之上。告此群主改题之由。礼当迁主下阙而不书。亦无妨否。但于祧主不合称孝。今删孝字。只云玄孙或曾孙某敢昭告云云可耶。
不独此也。如时祭时祝辞。不可一例称孝。则不得不别告。此亦可以旁推。
 备要出主告辞云五代孙某。今以递迁。若父先亡母丧则云今既免丧。有事于显五代祖考妣云云。臆意改题告辞中已告丧毕递迁之意。则今此递迁免丧等字。未免重叠。恐不若直用时祭出主告辞也。未知如何。
此必以祫祭时云也。如此固当。
 若有先亡之妻祔在祖龛者。则不可列书于诸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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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无后班祔例。祝末云以亡室某封某氏祔食。亦无不可否。
然。
 吉祭时新主位次。愚伏以为新主与祧主一行不妨。沙溪以为新主姑就祔位。臆意丧制已毕。始举吉仪。则祧主新主并处正位。同享吉祀。于义无害。沙溪姑就祔位之说。未见有据。今从愚伏说。一行并设恐为得宜。未知如何。
得之。
 考妣共椟非古礼。刱自司马氏。而家礼从之。礼所称某妃配者。本非共椟之谓。而今人寻常吉祀。皆考妣共椟。无出主之节。则若丧毕踰月而祭者。亦宜共椟。而不可不先告其由。祭之日奉主就位后。诣考妣位前。告云今将吉祭。礼合配享。式遵旧仪。并安于一椟。谨告。告毕奉考妣神主置于一椟。若不用合椟之制者。亦宜先告配食之意。就前告辞中删式遵旧仪并安于一椟九字。告毕奉考妣神主。置于一倚。仍行参神礼抑可耶。文稿答尹复春问目曰既踰月则当告。而合椟于朔参云云。臆意虽云踰月。吉祭之前。主面未改。丧礼犹存。不啻哀心之未忘。则未祭而先配。于义未安。恐不若祭日合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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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食之为愈也。若遵家礼用出主之礼者。又不必然。直祭后合椟为得。而今礼无出主之例。则其势不容不于祭前先举。故如是为节。未知如何。
将有事。必须前一日改题。则祭日合椟。颇涉仓卒。其母先亡。当改题者。与群主同时改题而合椟。父先亡祔母者。群主改题时告辞合椟。又若支子家无群主改题而祔母者。宜于朔参告辞合椟。盖不欲无端行事也。合椟祝式遵旧仪一句无紧要当删。其朔参合椟者。但告云丧期已毕。礼合奉主共椟。敢伸虔告。若不共椟而共倚之家。改椟为倚而已。
 
禫月吉祭者。当仿疏说后月吉。诣考妣位前。告云今既踰月。礼合配享。式遵旧仪。并安于一椟。谨以酒果。用伸虔告谨告。告毕奉考妣神主置于一椟。其不合椟者。告辞中删式遵旧仪并安于一椟九字。告毕奉考妣神主。置于一倚。仍行参礼。未知得宜否。沙溪备要云禫月吉祭者。祭后合椟。愚以为礼所谓配者。虽非合椟之谓。而未配之前。亦不当合椟矣。今若不待月。吉祭后便合椟则是未配而先合椟也。奚可乎。
禫月吉祭者。次月朔参。但告云今既踰月。礼合奉主共椟。既因参矣。酒果字亦衍。其不合椟之家。自如上例改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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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礼既不配。岂可不踰月而共椟。沙溪说不可从。凡合椟常礼也。从前不合椟。亦非定式。特未遑耳。以礼言之。告辞追行固当。
 家礼有事则告条云告事之祝。四代共为一版。自称以其最尊者为主云云。据此则四代共版。当称孝玄孙。然时祭出主祝亦四代共版者。而只云孝孙。与祝式不合。未知何故。或孝字下阙一玄字否。
古者只有祖祢。故称孝孙。若奉四龛则宜云玄孙。其为阙文无疑。
 批诲云丧中死者象生时则丧服之置灵座者计其服尽而撤之尤惬。又云神道与生人不同。病而酒肉。礼之所许。病而死矣。岂可因更无可生之道而不荐酒肉耶。臆意象生之义。服与食宜无异例。而今云丧服计其服尽而彻。酒肉不可不荐。二者之间。礼意斑驳。未知如何。此系礼之大节。不可漫过处。更加商思。指一详示伏望。
以生人之意。节量于神道。决不可。并荐蔬菜酒肉而以致于此于彼之诚犹可。若断以素馔奚可哉。若一如生人则非饘粥疏食亦未安。不敢荐肉则益不宜用酒。据礼酒重于肉矣。以神理言之。父子同归。岂复与以生悲死者同耶。丧服之置灵座。亦与不知神飨之义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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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秉休(戊辰)
十二辟卦。每以卦中一爻当三十分。如复初爻为阳生三十分。临二爻因复而长则亦三十分。泰三大壮四夬五乾六皆然。何谓三百六十适尽于二卦。
尊酒簋贰。作祭享说有理。益上恒三。均有不恒之戒。俱是巽上。其说得之。
天必言参。地必言两。此岂互文。周礼所谓两之以九窍之变。参之以九脏之动者。未审其何指。亦必参两有异义也。内经云神藏五形藏四。魂藏肝神藏心意藏脾魄藏肺志藏肾则得矣。注以头角耳目口齿胸中。当四形藏者未允。恐是肠胃胆膀胱四者。即藏有形之物者故云尔。九窍之变。目之所睹以质言。九脏之动。以理推之。以气言也。气属阳而质属阴。耳有听不听。目有视不视。口有食不食。鼻有嗅不嗅。前后阴有塞不塞。是谓两之也。惟气不同。各有相生相克传变之證。是谓参之也。其实亦不出于参天两地之义。然不可立定说。
来知德错综之说。傅会甚矣。但言交易变易足矣。何必如此。自乾之坤。自屯之蒙。童稚所识。其自比之小畜。自履之泰之类。唯萧氏得其彷佛。自有注解以来。未有及之者。须更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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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秉休问目(戊辰)
 按礼凭尸而括发。侇堂而袭绖。今俗袭绖时必著布头巾则将加于括发之上耶。抑将去括发而只著布头巾耶。若加括发之上则是重敛发也。若去括发而只著头巾。是旋括旋撤也。二者俱觉未安。不得已择于二者而取舍。则宁旋括旋撤。而不可重敛发也。未知如何。
头巾非古也。不过因开元礼斜巾帕头之制。家礼既有括发。又云布头𢄼虽以束发根训。头𢄼必是同一物也。与吉时之纚何别。今人加括于头巾之上则非敛发之义也。必欲两施。宜在头巾之下矣。世俗葬后用布网巾于头巾之下。尤觉重叠。
 家礼夫为人后者。其妻为本生舅姑大功。而退溪以为只服大功。太不近情。从厚服期。此亦后贤之义起者。亦可遵否。问解续云自宋朝妇从其夫服。齐斩则降三年当服期。此说则恐不是。朱子家礼岂不知宋制妇为舅姑三年之义而云尔耶。妇为舅姑三年。虽从时典。而为本生舅姑则宋制之所不及。故只依古礼不敢辄改。此乃朱子谨守礼经之微意。不可不察也。未知如何。
为舅姑三年。非先王之制。虽勉从时王之制。不可因此推及于他也。家礼父在为母三年。亦时制也。因此推之则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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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父没祖在为祖母。宜无异例。而家礼特表而著之曰期。此为行礼之三尺。来说是。
 文稿答人书曰妾子为后者之长子。为父之所生母。父在则期。父没则无正文。但依通典为庶祖母亦无不服之说服缌可也云云。谨按家礼不杖期条云庶子之子为父之母。而为祖后则不服也。此非妾子之长子为父之所生母。父没则不服之正文乎。今谓服缌未可晓。敢此仰质。
无正文三字。欠考。但无不服祖母之理。更详之。
 文稿答人书曰出嫁女出后子改葬无缌。书疑礼考證曰父在母之改葬。从厚而缌无害云。臆意父在为母与出嫁女出后子。均非三年之服。或缌或不缌。无乃斑驳乎。父在母之改葬。疑亦限于礼而不得缌矣。未知如何。
父在为母。具三年之义。与子女之出者有别。
 文稿答人书引通典段凝之说。以为母丧葬前改父墓不当制缌。臆意父母偕丧则虽以斩衰临母葬。而为母制服。初未尝阙也。今此母丧葬前改父墓。疑亦同例。若曰以为母之齐衰。临父之改葬则可也。因不制缌则恐未然。为母之齐衰。葬父之缌。条目不同。何可相冒而阙其一耶。更加商量指教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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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而不服。亦似委曲。
 考妣合葬者开茔域时。后土之祝恐不可全用家礼之文。今欲改下数句。考茔祔妣则祝云今为某封某氏将祔窆某官姓名茔内云云。妣茔祔考则祝云今为某官姓名将祔窆某封某氏茔内云云。平土后考茔祔妣则祝云今为某封某氏已祔窆某官封谥茔内云云。妣茔祔考则祝云今为某官封谥已祔窆某封某氏茔内云云。前后祝辞不宜纯同。故以将已二字别之。此未知如何。家礼开茔域祝称姓名。平土祝称封谥。故今依此为例。而其前后之不同者何欤。且谥者将以易名也。若有封谥者则只书封谥而不称姓名。抑无不可耶。
如此行之可也。有谥则何必书姓名。开茔域必先期物土。未及有谥。故举姓名。古者将葬。始请易名。赗赠赐谥。即临葬事。故然耶。更详之。
 祔葬先茔者。告先茔之祝。前既仰质矣。今以后土祭之例推之。平土后亦当有祭告矣。其祝则云今为孙某官某窆玆幽宅于某麓某坐之原云云。未知如何。
告先。必服人行之。速返而虞。何暇此也。不如且阙。
 问解续曰朝墓不可无云云。臆意自先陇而移窆佗所者。求之情理。朝墓一节。果似不可阙。而既无经据。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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刱行。似涉妄僭。只祭告于先茔而行。疑得时措之宜。未知如何。
檀弓云君命引之。三步则止。如是者三。哀次亦如之。孝子于父平日行礼次舍之处。哀而暂停柩车。象生也。庙有朝祖则茔墓之辞。恐不可已。昔再从兄南原公之丧。柩过于先祖茔前。时咸卿问于我。我引此为答。即旋柩向墓。主人以下序立。哭尽哀而后发。
 文稿答人独子为后条曰曾过岭外。有题以本生考妣出继子奉祀云云。臆意出继字无经据。疑当改以出后。直书奉祀。与宗适无别。亦当改以摄祀。未知如何。
近时有问者。已以出后字为答矣。奉祀字必误书。摄字固当。
 文稿答人闻丧后时条曰练祥之除。行于见柩日。以家礼后四日成服推之云云。谨按家礼奔丧者必以至家后四日成服。则疑若以见柩准亡日。然其未得奔丧者则成服而往。或既葬而往。如此者亦可以见柩准亡日而为变除之节耶。又或闻讣于月内。见柩于次月。则亦将限于例。而不敢同除于练祥耶。其不可也较矣。臆以为闻丧之日。易服哭踊。一如始死。则宜以此准亡日。练祥之除。皆行于是日可也。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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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断以见柩则闻讣之前月次月何别。若闻于万里之外。间关不达者。旋服而旋除可乎。其成服而后往者。方在此例。
 文稿答人书曰承重丧中母丧。当以布深衣方笠除服云云。谨按此条与佗日之论不合。他日则曰父丧中母禫。当服黪笠黪带。臆意父丧较重于承重丧。而为母犹许禫服行事。则承重丧中行母祥。有何不敢祥服之义。而必以深衣方笠乎。此类恐是未定之论。未知如何。
且置古义之如何。家礼重丧遭轻丧。其除也服其除丧之服。卒事反重服。当以后说为断。
 
丧威日录祥祭条曰丧既卒矣。迎宾于庐中而不哭云云。谨按丧大记祥而外无哭者。疏云大祥则不复哭于外。若有吊者则入即位哭。据此则祥后受吊。亦将有哭。此虽与将军文子之事不合。疏说亦必有所本。禫前受吊。疑若有哭。未知如何。
外即中门外垩室。只云庐中无哭。疏虽云尔。文子事乃正文不可违。
答秉休问目(己巳)
 前诲曰本生亲葬前。不可遽行所后禫祭。虽练祥亦恐迟待既葬。比同宫有死之例云云。谨按此段不能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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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生亲丧虽降而在期。与佗期有别。则其葬前疑若废所后之练祥禫。然此异于同宫有丧。丧侧姑无不可祭之义。而只缘所后子之有故。废其应行之祭。亦未稳当。此犹主丧者有故耳。设若本生亲练祥之祭。当所后家葬前。则其不可因出后子之故。而有碍于行祭者较然矣。此何以异例。臆意期而祭道也。非丧侧有故则练祥禫祭。所后家母若姊妹自可依礼行之。为后子则缞服参哭而已。待本生葬后变除于月吉。如闻丧后时之例。抑或可也。盖行父母之练祥而己不与祭则近于不情。欲行祭变服一如常例则违于礼意。杂记疏曰母未葬而值父二祥则不得服其祥服。未忍凶时行吉礼也。据此本生亦亲丧也。亲丧葬前变除。有凶时行吉礼之嫌。故不得已如是为节。未知如何。
祥而缟禫而纤。纤则已吉矣。本生丧未葬。与佗期不同。缟犹可。纤则恐不可。所后家或有母或有在室女。不宜因己而废事。二祥则权以行之。至于禫。在家者服禫时。虽与祭而不纤。过时不复举。恐当如是。本生丧缞。不可服于所后祭。宜用深衣方笠。
 前诲曰母先亡当改题者。与群主同时改题而合椟。父先亡祔母者。群主改题时告辞合椟。又若支子家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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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改题而祔母者。宜于朔参告辞合椟云云。谨按母先亡者改题后。当不告而合椟耶。抑亦有告而其辞如佗例耶。父先亡祔母者宜无改题。而今曰群主改题。恐失照管。此亦于朔参告辞合椟耶。窃望更教之也。
父先亡祔母。固无群主改题耳。母先亡则题主宜作夫名。祔庙必告而改题。若踰月吉祭。不必更告合椟。其是月吉祭而未配者。月朔恐有更告。
 丧内行祭式曰陈馔如家礼仪。但无炙肝。仁川尹丈问目曰虞无炙肝。只是丧不志味之义云云。谨按家礼虞祭不但无炙肝。并与燔而不见。则恐是阙文。有献而无肝燔。无是理也。丧不志味语。见士虞注。此盖指尸哜肝讫不加菹豆。远加于俎而言。非谓初不设肝也。今引此为虞不设肝之證则非其实也。及按丧威录虞祭具馔条并有肝燔。已与初见稍变。可谓后出之定论也。丧内行祭。亦准此设肝恐得。未知如何。
虞及丧内行祭用肝燔。恐无不可。家礼或是阙文。来说是。
 家礼疾书卒哭告利成条曰祝已东面。与时祭同例。主人依旧北面。与虞祭同例云云。郑丈问目只致疑于卒哭主人之位非北面。而至于虞祭主人之位。亦非北面则未能明言之。答诲云若曰于此主人必西面则虞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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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东面矣。此亦疑之而无其證也。臆意卒哭虽不言主人面位。既是吉祭则当与时祭同。而时祭分明言主人东阶西向。祝西阶东向。则卒哭主人之位亦东阶西向可知。家礼只举祝之东西而不及主人者文略也。虞祭主人之面位亦有可据者。士虞疏曰以其主人东面。故祝西面。对而告之。此非虞祭主人东面之明證耶。更望参考而该教之也。
家礼不言主人面位。或依旧北面。或文略。未可知也。其与古礼不同亦多。告利成虽与主人相对。其实告于尸而有以谡也。故如此耶。然既有古据则从之亦可。
 
退溪答柳而范书云两妣同入一龛。而先妣共一椟。后妣别椟安别床。据此则今之前后妣神主合椟者非礼耶。程张虽有只配一人之论。而朱子从会要适母无先后并祔。与诸侯不同之说。以为程张推之太过。既许并祔则并龛无疑。既已并龛则独不可并椟何耶。朱子又云今人夫妇未必皆合葬。继室别营兆域。宜亦可矣。此必退说之所祖。然朱子此论只因宋俗为权宜之说者。则亦非后代必遵之则。未知如何。
两配合葬合椟。古无必非之證。朱子亦有太过之说。葬既如此。椟必同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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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孙奉祀。虽非古礼。今俗多行之。已成同风。有难准礼顿废。则父之所祭。子不可不祭。而祝称极难。若云外曾孙某告于显外曾祖考妣则与己之外党无别。若欲改之则又无可据之称谓。又欲不用祝则凡城隍丛祠之祭。莫不有祝。今于祖先之祭。独不用祝可乎。若用祝则其辞自讳日复临至不胜永慕数句。当与寻常祭先之祝无异耶。丘氏仪节云旁亲不用追远感时一句。止云不胜感怆。当依此行之否。退溪答郑寒冈问目云外高曾妻祖祭。当阙祝文。未知如何。
凡母家与父之母家。皆称外家。祖母之考妣称外曾祖。此外无佗也。只以官封为别耳。祭何可无祝文。来说亦得。
 家礼设馔。右饭左羹。与生人之礼不同。寻常疑之。及按特牲礼佐食。迩黍稷于席上。设大羹湆于醢北。疏曰公食大夫。昏礼大羹湆皆在右。此在左者。神礼变于生人云云。观此大羹之设。必待迩黍稷之后。则其与黍稷同食可知。今之羹饭是已。此实家礼右饭左羹之所本也。金沙溪以为家礼出于当时俗礼者。固为失之。而文稿设馔尚右辨。亦与特牲疏不合。未知如何。疏又曰士虞礼大羹湆在右。与生人同。据此则丧内象生之论。亦不可诬也。今欲丧内之祭则三虞上食之类。皆左饭右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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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仿象生之论。自卒哭以后。虽丧内属之吉礼。则与时祀墓忌之类。皆右饭左羹。以仿神礼变于生人之义。此未知不悖于礼意否。
特牲疏前此未及该考耳。然饮食生与死断无异例。古俗饭与羹未必同啖。大羹尚古味淡。不如今之与饭同其用也。今左饭右羹。不啻不便。于此从俗恐或无妨。
 家礼受胙条嘏辞曰来汝孝孙。按少牢疏来读为釐。釐赐也。据此则来字今作釐音读之可耶。受胙时实饭于左袂。挂袂于季指者。虽出于古礼。然臆意古人衣制必无袪缝。故以指拘之。防其遗落宜也。今之衣制既有袪缝。则虽不以指拘之。自无遗落。而犹遵挂袂之礼者。无乃太曲而违时措之宜耶。此类今欲废之。未知如何。
来之为釐似有据。深衣之制。袖端有缝合。玄端无考。今端缞亦然矣。挂于季指。未详其何意。虽废之何妨。
 家礼馂条曰众男序立。以东为上。此与曲礼南向北向以西为上者不合何耶。下文又曰众男进揖。此谓进揖尊者耶。不拜而揖。亦有其义在耶。
房室之制。以奥为主。南向北向。以西为上。其势然也。至于馂。主人在东阶则亦当以东为上。凡拜必于进谒时。故于此揖而不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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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丈问目曰时祭陈器条巾虽设。于此无用处。故以为受胙时裹饭。答曰巾以裹饭之说近是。谨按家礼陈器条云巾一。降神条云取巾拭瓶口。彼之设巾。即为拭瓶口也。何谓无其用乎。特牲少牢经皆云抟黍实袂。又挂袂。疏云恐其遗落。若果以巾裹之。岂有遗落之患。据此其无巾裹可知。家礼实本于仪礼则宜无异例。郑丈之问固为可疑。而答辞亦有未详者。未知如何。
巾拭瓶口者似是。亦思虽抟黍实袂。其遗落何别。
 谨按家礼时祭受胙及馂。礼数繁芿。古今殊异。难于尽遵。今依韩魏公之言。但以祭馀酒馔。亲属长幼分饮食之。恐不害为时措之宜。未知如何。
亦可。
 家礼虞祭阖门注曰主人门东西向。主妇门西东向云云。谨按士虞礼门内位曰主人即位于常如反哭位。注云反哭西阶东面。异于朝夕。迎尸条曰尸入门。丈夫踊妇人踊。疏云主人在西序东面。妇人堂上当东序西面。故踊有先后。本经记阳厌条曰主人哭出复位。疏云出复户外东面位。据此虞祭主人主妇之位。分明与特牲吉礼不同。而阳厌时主人必户外东面矣。如告利成祝与主人之面位。其义亦可见。而今家礼则主人门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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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主妇门西东向。乃与时祭吉祭无别。此类恐失礼经之本旨。今欲舍家礼而从仪礼。未知如何。
家礼果与古不同。然此亦定礼。从之恐当。若一一考古而改之。徒惹惑乱。间或有不可因循者。非此类之谓矣。
答秉休别纸(壬申)
据系辞。书契之作。在黄帝尧舜之下。虽不知何世。而非伏羲则断矣。只以有离益噬嗑之名。故人以为疑。此则疾书中已有辨矣。既有重卦之名。而谓文王演为六十四者。史迁之诬也。先天图幼章诸人皆疑之。然乾坤坎离四方之卦。震艮兑巽四隅之卦。故序卦皆相配排列。而兑巽挟乾。震艮挟坤。其序如此。如萧汉中序卦图极有发明。不可没也。其男女正位之图。尤觉分明。须更考焉。风自火出。余亦未深晓。亡儿尝谓大象六十四节。而一不见诸古书。且天在山中之类。不成道理。疑后人之补入而非孔笔也。未知然否矣。否泰之否。只作不泰之义看足矣。又何必作虚字乎。杂卦云否泰反其类也。却先否而后泰则宜参较也。重卦之取反对。本自分晓。而需之承蒙师之承讼则终于卦象不见的證。萧氏盖发前未发。与先天图合。故余姑守先儒定论。而非谓图无可疑也。其馀名卦之义。似有见得。吾丧病之馀。昏谬日甚。吾说亦吾忘。俟吾说之至而更考。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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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之二女同居。其志同行者。颇似分明可喜。一阳统五阴卦。惟剥阳在上九。近见一说。剥之以宫人宠者。惟君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故云尔。其言亦似有理。须入思议也。
答秉休(癸酉)
书到喜审。起居安稳。闻湖庄亦无禾。虽比此差胜。殊为可念。旱而涝。涝而又旱。始得小霔。继之以三日寒吹。莫非败谷之兆。夫麦稻菽属金木。大都不成实。殆所谓天失变化矣。无果曰荒。无菜曰馑。荒馑比饥尤甚。此何光景。平泽忌水。过于忌旱。今无可问。绊手絷足。无策可活。古谚谓难充鼻下横。惟口为可仇。只可捧腹一笑耳。方对小孙叹贾孔之不在从享之列。如礼家之无二子。益无揍泊。古今无议及此何也。易疏亦然。先儒用其意而没其名。固是可疑。如节之大象。其说十分是当。先贤弃之可惜。李光地者有此言。可取不独此也。本义槩不出程传。或云程传详之。疑若其佗皆朱先生之意。两较之有不然者。礼记时行陈注。或云古疏。疑若其佗皆陈意。而两较之八九是古义。若是者何也。都未可晓。吾始也见旧说则信之。后来详阅。不但意义之不审也。事实之违左。纷然太多。或者蓄疑之受病故耶。易说益难研究。吾所劄著。不过欲多般铺说。冀有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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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或采。非谓固当然矣。其为书也。天示图书。圣人画卦。非如心性之说。不可目视而手捞也。文王周公古矣。孔子作传而奚不仔细分析。使众人共知也。古今许多文字。都似隔帘数落花貌㨾。虽谓狐为狸谓瑟为箜篌。未有真见得不是也。余故曰伊川七分书。恐不越三四分。历本义以至于今。只在乎五分六分之间也。系辞第十章辞动器筮以下文四遂字参互则其序亦似如此。君言是矣。其结辞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此之谓也。此者指第二节以下则首节果谁言也。君已思及此乎。当祭闻丧。礼中所论皆以吉事言。与今一日之丧有别。故所祭于死者有服则废。至忌祀不宜援以为例。然祭所以齐诚致格。新遭重服。无暇于齐居。虽祭如不祭也。又当以轻重为别。则大功以上为重。杂记所谓昆弟则既殡而祭者为可据也。用此答人之问。实合情文矣。
答秉休(癸酉)
河图左旋相生。洛书右旋相克。更考翼传。古已发之。但洛书金居火位。火入金乡。谓阴可易而阳不可易。其说未审四九居南二七居西故云尔。以理推之。阴静阳动。何必曰彼可而此不可耶。其实排列以生成之数。而二八相易。不然二与七三与八。离析不合。不成道理。非阴可易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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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故也。东北为阳故生数居方而六八从之。西南为阴故成数居方而二四从之。右旋故四方者先而四隅者次之。二四六八之位。其势自然而然矣。盖河图之相生。至坤而生土入中宫。洛书之相克。至艮而克土入中宫。其序坤艮为土。而坤为养物之土。艮为止物之土。土气横贯。坤艮感通。究极乎洪范五事庶徵。其义吻合。说卦所谓致役成言。又可以旁證矣。凤山张氏云离有相见之象。感应莫若䨓而声闻百里。古者画百里为区。则四旁五十里而齐动来聚。必须日中为市然后可及。此义亦可商量。
答秉休(癸酉)
不知何地何人传札来。亦审近况安吉。为之慰释。时气倏冻忽释。若喜怒之不常。老人节适甚难矣。易例偷隙遮眼。苦患神昏不能领会。虽知大槩得之。其命名各有意义。不可桩定。姑举一二。如井之为水。与坎兑有别。必深在下而穿土引上。故曰巽乎水而上水。巽入也穿之义也。与困相勘则决乎水而无水也。又如云上于天为需。云者将成雨水也。与讼相勘则水下于天为讼。凡物气与质而已。气属天质属地。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故气无不上。质无不下。云未成雨则气。故上于天。既成雨从天下。气上而水下。故曰天水违行也。如天在山中之类。皆作气字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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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若以水之东流为解则骇矣。易中言震多以龙为义。与此同例。此意更入思议也。其佗临观渐归妹睽家人等皆得之矣。俟精神稍开。更欲研究。姑留此纸。岁弊民穷财用竭乏。人家猷为。宜视己之有无。吾辈即庶人无官者。财从何出。子曰啜菽饮水。菽非饮啜之物。可知其糜以为粥也。士以贫为本。故近与诸族为三豆会。皆用大豆为需。豆粥一杅。豆酱一杯。黄卷菹一槃。亦足以办终夕欢宴亲戚之情话也。已有拈韵歌咏者。吾亦将记其事遗后。俾知素贫贱而行贫贱。凡谈柄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以其本也。君未可为吾下一转语来耶。吾又戏谓人曰正考父之铭曰饘于斯粥于斯。以糊余口。此孔氏之家法。聊以自娱。而不可使膻荤撑肚者闻也。必将骂口热沸耳。
答秉休(甲戌)
昨书视至否。京房卦气图。曾于图书编见之。十二辟卦之外。杂卦四十八。终不晓其次序。起于中孚之说。虽谓出稽览图。然七纬皆出夏贺良之徒。贺良师事甘忠可。当哀平之世。与焦京同时。盖其说昉于西京之末。非此曹刱立也。扬雄得之作太玄。自中至养八十一首。恰恰摸仿。邵子至谓至哉太玄。与坤元比并。其必深悟而然。然经世许多书不少槩见何哉。大抵此义立论各异。其直日则始于参同。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第 165H 页
每日直二卦。月不满三十日。未济之上三画无所当。其说如何。儒家以先天图排列。其剥复夬姤之外。不见吻合。吾所作后天图。但依出震齐巽之义。不可谓无所祖。古今无言及此者何也。退之所谓时卦习坎者。似出于京氏。而又非吾意也。且太玄序次不可解。才得此可以晓彼。吾精爽既剥。无以究到微密。待汝有得。吾可以资之耳。台疏人传说多。意或有可采。是即强作解事不足观。其科制一款。说弊则无不是。至救之之术甚疏。南相云经科无益。与慰悦远人不相干。此似有理。但不知变无益为有益。因经科而得人。岂无其道。王安石欲变学究为秀才及士。专于王氏新经则乃变秀才为学究。法久未尝无弊。因时通变。圣人之本意。后人遂缘王氏之偾败。为守株刻舟之论。则王氏之害流于万世。不止于一时青苗而已。词赋之无用固也。又必黏手于骈俪。以事大籍口。而事大何必在四六。明制有禁。颁示柳宗元代柳公绰谢表及韩愈谢雨表。后虽格废。其意甚善。若因此举奏上国。宁不听从。不读书者。贪其便利。率不能忘情于捷路。若然金缙汇语一帙足矣。六经为虚设。山中人不知鱼大如木。为之一笑。汝既实学。须留心事务。不为凿空之归也。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如近世叉手低眉。谓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第 165L 页
致力于本原者。何异哑羊僧。慎之。
答秉休(甲戌)
寒冻疾急。诸节如何。吾塞向重衾。不能耐度。肌薄髓竭。乌得不尔耶。太玄自中至养八十一首。条理井井。中之属冬至非难晓。但未知中孚之起于冬至果何义。十二辟虽有理。十二公十二侯之类。与太玄不相干。若曰十二辟以卦言。公侯之类以名言。恐不成说。此本于纬书稽览图。纬出于夏贺良之徒。夏本于甘忠可。当时尊信已甚。见于王莽传可考。焦京与之同时。是必当时众共之说而未知其先后也。杨氏之序列一一。错换不得。比中孚之义。此恐为胜。而其初一至上九。与方州部家不相关。各自为义。又不若蔡氏之演洪范。至于魏伯阳后汉人。又出于扬氏之后。除乾坤坎离四卦。馀六十卦三百六十爻。直一月三百六十时则两卦直一日也。今二十九日半日强之月则数尽于未济九四之中。以节气言则气盈于未济之外。更有十日有奇之闰。故前书云尔。凡卦气直日。但明其理如此。儒家之天根月窟圆图。未必皆为卜筮发也。吾后天直日。意盖同然。必欲归之卜筮然后可则亦岂无术。不要虚用心力耳。昔尹幼章送一图。一玄统三方。三统九州。九统二十七部。二十七统八十一家。玄属辟。方属公。州属卿。部属大夫。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第 166H 页
家属元士。象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之义。却与京房同而异。今寄去视至焉。盖辟者君也。辟有十二则分裂一部易卦为十二段。恐不若覆下戴上一本众枝之象矣。且玄之踦赢二赞。取五日四分一之义。此在人之裁成者然也。天何尝有此。西洋之历只作三百六十度。而无踦赢之数。此为自然可从。但人之推算不便。故不得已有此。此意亦须商量焉。余近思得一术。太玄亦作九画。与繇辞相应。未知必中否耳。
答秉休(戊寅)
日前祖焕告行。缄书寄去。祖雨而返。又闻数日内更起。早晚当达矣。玆见书喜其诸眷咸安。吉也之夭戚。甚为悼伤。慰状亦在祖焕囊里矣。吾近时神气日澌。步步下山。其势将不久支矣。朴郎科业。其理宜然。宜喜而不宜闷。程先生云不患妨工。惟患夺志。但愿左画圆而右画方耳。诗说终觉草草。自量心力不能更及于此矣。三卫皆商之故都。宜在二南之次。邶为管叔之封则旧说固然。鄘之所属无所考。据左氏为康叔遗风信矣。陈诗之例。凡大都会皆有所采。今不必以封国前后为疑。绿青黄间色。间色亦恐非不可用。但表出于黄色之外则未安。衣章各有攸当。何必以里黄表青为宜耶。近者惝恍中时以卷字遮眼。间不无有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第 166L 页
见。柰旋得旋失何。郑家阡铭已成。而只待其子之来觅。其铭诗数句。使儿辈录去。视至焉。
答秉休(戊寅)
前去两札。适苦牙痛。且临伻忙急。草草而止。不知室中尊稚咸得便宜。旱馀霢霂。仅添一犁。稻畦尚乾。而近京大霔。可惜湖甸如何。来牟有秋。大慰目下农望。家礼中数条。依示刊正可矣。乐律蔡氏新书断是不合。吾僿说已辨之。大司乐只用四律。恐不成声调。据六十四调。大蔟为徵姑洗为羽。俱是林钟宫。与凡例不同。变律皆用半声。如是而曰某为宫某为角可乎。沈括以后只用四清声。事物不避凌犯又何义。昔孟休职在礼部。每与阅乐之坐。新造之金石。与旧器悬殊。乐工云久则当谐归。与吾言骇笑不休。其佗可疑。不可尽举耳。左氏州鸠晏子两条。不过援律而协乎时。非造律之义祖此也。古人喜谈天人符应如此。吉甫女婚何以经纪。新妇服饰。遐乡贫室。每患窘乏。京里妆婆难致。恐宜略仿古制以为式。通行于士友家。可以无弊。若但云盛饰则转辗相高。不及者为耻奚可哉。此类当从贫俭起例也。古之盛饰曰次次者剃也。注云次第发长短为之则相续而为长者也。长之者欲其绕首。长而绕首。非纠不成。诗云鬒发如云。不屑剃也。剃本如云。可知纠以成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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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其三股四股。以美从便。吾尝解葛带三重义颇分明。于此亦可證。昏礼婿脱妇缨则又必有缨而固结之。盘结之馀。双垂于前。为饰尤好也。据礼玄衣纁袡。恐骇俗。家礼有敛帔之文。曾见三才图会。有霞帔之制。用红锦广一扶许。绕项而前。双垂至膝以彄联之。意者纁袡之义而掩其衣际也。此制甚好。妇人别有长裙则衣不必过膝。有帔掩际则襟不必交掩。两腋不必相连。如俗制唐衣可也。袖广准玄端不过三尺。则准今布帛尺一尺二三寸。袖端亦合纁袡。而既有霞帔。从俗用白无妨。衣用色䌷而已。如是则合算不满数十尺。无费财之虑。外此君须商量增损。帔之广亦准衣领之广矣。
寄秉休(戊寅)
萧汉中序卦图分明出先天。而仔细更考。噬嗑贲一宫。与遁大壮之宫错换。佗皆一一符合。此独不应可异。萧氏必不能先画先天图逐一勘合。故不觉。汝试思量也。鸱鸮诗所谓我所谓予。是何物。意者承鹊巢而为言故耶。此亦注家之未发者。采蘋朱子又取或说。公桑蚕室则薄言还归一句。将何以释亲蚕有还归之义耶。小仝。语音尚未通晓。有覈问之癖。偶见卦画图问何物。吾答八卦。又问谁作。答古圣人。问圣人何物。答太昊伏牺氏。问作此将何为。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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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占筮。问占筮何物。吾语穷不能晓告。此儿性若少鲁而兆眹则甚好。聊发一笑耳。
答秉休(己卯)
忽漫书至。虽以慰释。内患至于胀满则岂细忧耶。况又年凶无前。生理难图。尤是闷叹。虫灾大槩近海者甚。此中旁邑处处皆然。惟南阳益甚。半旬之间。遍于郊野。古所未闻。似蝗非蝗。不见损食之迹。而禾则尽枯可异也。秋时淡黄蜻蜓漫天幕地。今年则无一个存。意者此物化成耶。凡虫豸之类易变。风气乖戾。化以为灾。大戴八主风。故虫八月而生也。意者八月前恶风吹入土中。至是而化成也。按礼疏缺项之缺。读如有頍者弁之頍。缁布冠无笄者。著頍围发际。结项中。隅为四缀以固冠也。然则诗之頍与缁冠之缺项同也。诗之言疑若指此而云。考得甚精。织女之跂。均是谐声。从足从页。支形何殊。槩是有角之貌。推为人形则未必然。今制三角之帽。恰似织女之形象。为首饰恐无不可。家礼数条。吾昔作注解时。惟尺寸不违。委曲为说。后来思之。此书终是未及顿整者。破绽不可掩。如父在为母三年。以继后子为义服。大祥受禫服之类。定非后定之论。又如四世木主亲尽长房涉乎僭。非立宗以后说话也。其十分难解处。考据通变。有何不可。读祝时主人以下俯伏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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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义。中土人有云朝鲜以俯伏为恭。其讥是矣。互卦之说。非谓一一中理。观其次序。若无条贯。而中者太半不知何故。止举其中者言之。分明出于互卦。吾亦有取。圣人既定此义。容有不中者果何义。及萧汉中遁大壮一宫。亦极怪事。若曰其事全无所见则亦不可。君书二者将仔细寻绎。而精魂迷错。不能玩索。若能了此大关。即天地间一快活耳。数日间夜中偶思十二章。甚有疑晦。此必古人托物思道。有以警省于己。各以一物著之也。以愚见亿推之。宜先取天地四时然后取君道。然后取敬天事神。然后万物万事之用。水火为要故取之。然后民无食不生。故重农为急。然后刑政为要。然后以明辨是非终焉。其日月错行四时代序天也。星辰以上是也。坤厚载物地也。地不可画则山是也。君道莫如乾龙上下。故有卷然之龙。既有五彩彰施。何必华虫。华虫山鸡也。应时必鸣。故曰耿介莫如雉。凡天动地震。灾星之陨。雉必先鸣。人主常欲恐惧天戒。要有修省故取之也。宗彝何必虎蜼。凡宗庙之彝器是也。宗庙不可绣。故特取器而寓戒也。藻者水草也。水不可绣。故特取藻著之。粉米农之所出。农不可绣。故取之黼。刑之用也。其终以治事者结之。但刑上无教之一句。然以上数者莫非教中事。违教然后有刑。故其序如此也。上绘下绣。以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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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如丧服之上下内外缝也。既作服何以。曰明之服之。君之事。随事纳谏。臣之事也。须依此删补焉。
答子孟休(辛亥)
祔祭亡者祖庙虽已迁房。亦宜以纸榜行事也。不但迁也。虽已埋主。亦不可不祔。古者大夫祭及祖祢。若以庙毁而不祔则其母若祖母之亡。永无可祔之主矣。礼有中一以上而祔者。释者谓祔及高祖者。当为坛祔之。此则无可疑也。然纸榜似当依主面书之。而其或宗玄孙先亡。神主尚仍曾祖曾孙之题。亦似难处。然其长房又是曾孙。而新亡未及告迁。则姑依主面书以曾祖。而旁注则似不必书也。丧人虽宗适。既迁长房。不可主祭。见今长房未及迁奉。则恐不敢遽当。其势不得已姑使见今长房权主之。其祝告时云长房新亡。玄孙某摄告云云。或似近之耶。据杂记尚功衰而祔兄弟之殇。称阳童某甫。不名神也。盖卒哭以后虽告于祖。不称名礼也。檀弓所谓卒哭而讳是也。以此推之。不名而只称长房抑可也。此特子孙亲未尽者为然。其或埋主之后则虽五世六世。必以其宗适为主。其纸榜世数亦当从主此祭者书之。而更无旁注之可议。则凡迁主之纸榜。不书旁注。或似有据。以此传与韩哀说可矣。因此转考杂记疏云己是曾祖之适。与小功兄弟同曾祖。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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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兄弟当祔于从祖之庙。其小功兄弟身及父是庶人。不合立祖庙。则曾祖适孙为之立坛。祔小功兄弟之长殇于从祖。立神而祭也。此则可疑。身非从祖之适。安得主其祭。其从祖亦当有适而主之耳。此恐是中一以上之祔。而身是高祖之适故云尔耶。须入思议焉。
答孟休(癸丑)
家礼无祫祭之文。故大祥前一日改题递迁。后来定论必以祫为重。则当以祫前一日行之。今云禫前非也。支子之丧毕。虽不入于祖庙。灵座则不可不撤。奉以入庙无疑。妻之先亡与否。不必言也。告辞依备要行之。未为不可。但其先亡之妻待祫而配。祫者时享也。虽庙惟一主。亦不可废。然既无祖庙则未配吉祭之礼。不必遵哀重故也。舅母之服。家礼不著。惟丧服图式引开元制有其文。然今礼妇人为夫之甥不服。则甥不必为舅之妻有服。况家礼之所无。而千里之外未曾见面。则同爨之义又不得引矣。何不先禀而遽服耶。
答孟休(辛酉)
今之丧服。是吉时玄端之制。非命于朝者。疑若不敢服。然家礼为通用之服。杂记云端衰丧车皆无等。疏云天子至士。无贵贱等差之别。不及于无官者。然特牲馈食礼主人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第 169L 页
玄端。子姓兄弟如主人之服。有司群执事如兄弟之服。疏以玄端为解。特牲即诸侯之士礼。而其子姓兄弟有司群执事。岂皆命士耶。如冠昏之礼亦莫不如此。意者玄端即古时贵贱通用之服。而衰亦如是也。又况丧服疏云乡之庠序及国之大小学之学士。虽未有官爵。得与大夫之贵同也。此家礼所以通于无官之士也。惟庶氓则不敢服矣。为长子三年。其有禫无疑。岂可以其子之幼而阙之。小记适妇不为舅后者姑为之小功。疏云夫有废疾若他故若死而无子。不受重者。此指夫死后以无子之故。适既移于他子。而服其妇以庶妇也。虽未及有子。而适若未移。则其死也恐不可不服斩也。生为适子。一朝不幸遽死。而服之以庶可乎。至四种之说则曰夫死亦不三年。此说似误。此或只指废疾及佗故者也。吾曾辨之矣。若或已老断其无子而适移于佗子者。当用此例。禫之有无。只系于服斩与否耳。其有子者虽不承重之庶子。其子自有禫。其幼与长何别。小记云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注谓妻若子幼少。虽在幼少。为父母必三年则当有禫矣。南说未可晓。
答孟休问目(辛酉)
 申监司所辑五服通考中载为人后者之妻为所后舅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第 170H 页
姑大功。见仪礼经传及丧服小记云云。为本生舅姑大功曾闻之矣。为所后舅姑亦可不期而大功欤。无乃此书误录而然耶。
小记夫为人后者其妻为舅姑大功。此指本生舅姑也。岂有为所后舅姑止于大功之理。仪礼经传中此条凡两载。一不著疏释。申公五服通考。或者于此错看而取录耶。
 五服通考又载开元礼子为出母杖期。注不为出母之党服。则为继母之党服。此义创见于开元礼。而古礼则无之耶。庶子之于君母之党徒从。故所从亡则已之。然若庶子之母尝出焉则亦将引此而服君母之党耶。若非古礼则或不足援而义起耶。贾氏曰既为君母父母服。己母之父母亦或兼服之云云。则其为君母之党服及为己母之党服。各自有义。未尝以服君母之党。故绝于己母之党也。今虽绝于自己外党。亦不必施服于已绝之徒从耶。杂著中庶子为后不服母党义。誊本方在行中。而此义则未尝著于篇中。故有所疑晦耳。
服问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为其母之党服则不为继母之党服。开元礼之文。盖祖此。非创见也。既因母出之故移其服则似非徒从之例。若君母之党则分明是徒从。恐不得引而为證。然服问此条元有未可深晓者。俟别时说。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第 170L 页
人有迁窆者。若迁柩至家。经宿乃葬者。遣奠祖奠有无何居。有以此来问者。而儿不能对。考诸琼山仪节金沙溪说。皆是指自旧山直向新茔者。未有此例。将何以决欤。
改葬至家经宿而行者。与自旧山直行者。似无异例。古者祖奠设于庙中。丧事有进无退。则恐不可举也。遣奠依仪节行之可矣。
 南氏鹤鸣谓国恤 王妃丧用麻带非礼。五礼仪则本不如此。而 宣庙朝郑西川昆寿为宗伯时。误列于仪注。至今袭谬云云。所谓麻带者指绞带而云然耶。又谓国恤袭时欲用深衣为非云云。天子诸侯未尝服深衣耶。深衣篇云五法已施。故圣人服之。先王贵之。贵之则必也服之欤。朝玄端而夕深衣则深衣是燕服也。故谓燕服之不可以袭欤。天子诸侯丧礼虽无传焉。亦必有可据而断者。南说伏未知如何。
王妃之丧。即无论绞与绖。非礼不说。深衣虽谓燕居服。有虞氏深衣而养老则亦不可专谓之燕服也。然天子诸侯既有冕服。即古所谓皮弁服雀弁服之类是也。恐冕服是当。
答孟休(壬戌)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第 171H 页
礼七虞五虞。各有等杀。殇女之丧。宜止一虞。而据通典不立神主。既虞而除灵座。然虞必返魂。以帛而返。其势然也。虽无卒哭。有祔矣。古者虽重丧。既祔而无馈食。况殇乎。然虽云虞而除灵座。礼中分明说女子祔于王母则不配。此不可阙。留帛待祔尤惬。
答孟休(壬戌)
宾饯出纳。宾则迎也。饯则送也。其宾于东而饯于西宜矣。既曰宾饯则亦必有迎送之礼。而行于二分之日也。凡天地之气候。作于东化于南成于西易于北。北者方消方长之交也。故变北言易。察之尤审。故曰在也。既在乎此则东南西三方将以序而得其平也。故曰平秩也。然则东作西成。似非专指农谷而言。凡东温而西凉。南热而北寒者。一日之间一年之内。莫不皆然。而若果候而验之则尤著于四时也。中星之道。南北同而东西异。距地二百五十里而差一度。则东西五六千里之间。必差二十有馀度矣。奚可哉。此则恐不必贴上句看。盖谓于是二分得其中。而昏中亦如此云尔。其日短之必候于幽都何也。于南交独言致。致极至之义也。夏至之日轨。距中高十二度。则南走三千里。即夏至无影之地。于是而致之宜矣。中高距地平为九十度。半之则四十五度也。冬至之日轨。距中高三十六度。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三十七 第 171L 页
自中土北走二千二百有馀里。即影与表齐之地。可以候寒热之交。而过此积阴恒寒之地矣。宵与日互言则东与西亦同例。古之候时各有其职。以奏于上。分命二仲。所掌有如此故也。其实东亦有成。西亦有作矣。但冬不言宵永者。以测影故也。少昊司分司启之官。亦必如二仲二叔之类耳。
男子冠而妇人笄。死则男废冠而用掩。妇人无掩。况童女耶。女帽出近时。盖后来妇人亦有步摇之类。故死不忍全阙也。童女生而无冠。死而无掩亦宜矣。但巾帼注闺女之服。未知何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