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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x 页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书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54H 页
答黄得甫问目(丙辰)
 论语里仁篇一贯章注。默契其指。谓默契于一贯之指耶。
只云一贯而不言其所以然。然而即答曰唯。是不以言而合者也。
 讷于言章注十章疑皆曾子门人所记。何所据而云尔耶。
皆谦慎忠厚之言故云。
 
子罕篇子路使门人为臣。是门人夫子门人耶。子路门人耶。
曾子一贯章及颜渊厚葬章所称门人。皆非夫子门人。此亦可例也。
 乡党篇宾不顾。何如则有顾不顾耶。
顾则疑若有佗虑也。故曰辍朝而顾。君子谓之固。
 不多食。指姜食耶。统指凡饮食而言耶。
承姜食。
 家礼亲迎条。醮女赞者醮以酒。如婿礼而无再拜。升席至又再拜等节次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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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亦当有升席啐拜等节次矣。
 就坐饮食条只云婿揖妇。祭酒举饮。而未见有婿自祭饮之礼何也。
上云婿妇祭酒举殽。下云揖妇举饮。何云婿无祭饮。
 馈于舅姑条饮毕又拜之。又字愚伏疑以升字之误。而疾书取之。然妇之于舅姑。前后无升拜节次。则此何独有升拜乎。若是误字则恐是乃字之误。未知如何。
更审之。乃字是已。丽泽之益。此类之谓矣。
 居家杂仪子事父母条。妇具晨羞注。俗谓点心。今俗指午食为点心何也。
点心者小食之名。唐郑傪为江淮留后。夫人曰尔且点心。盖以早晨小食为点心。则午饥小食。通称无害。
答黄得甫(丙辰)
不可矶者。今人多错解。盖水比子矶比母。母过微而子怨。是微激之而遽怒也。不可矶。谓是子也不可以有矶者云尔。杞梁妻事见檀弓。曾子谓知礼则其哭也必有节。可以变国俗矣。如说苑所谓城为之陁隅为之崩。恐只指哀痛之甚。礼节可变。哀痛可以效为耶。未可信。又不百里不足以守宗庙之典籍。观一之字。似非双举者。或者古之重器如大训之类。必藏诸宗庙。其不能守典籍。便是不守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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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举轻以包重。而集注云然耶。白圭章无君子云者。与上百官有司相照则指有位者也。白圭亦何尝谓无贤者亦可耶。退溪礼说抄。何人为之。孙妇之姑在亦服。本集中分明无有。沙溪以为答寒冈书。而集中答寒冈者。与此违左。故沙溪却谓前后异说。不知沙溪何从得之。而反谓前后异也。公所见者亦只是依沙溪书传来者也。前教为子之出后于兄者。以通典所谓取姑之女为妻。姑亡服之以妻母及内外妹为兄弟妻则无服者例之。当服大功。然以意臆之。彼说者皆过也。礼有轻包重特之说。如三年之丧既练而有期大功则葛带而绖。其绖如此之类。即两皆当服而一不可废者也。其势宜从重而服也。大功之麻。尚可以易三年之葛。况兄子之期。独不能易出后子之大功耶。通典数条。亦以此看可矣。
答黄得甫(戊午)
长房迁奉祧主。亦不可无告。当云宗孙某既殁。丧期已毕。某考府君神主礼合迁奉长房。敢伸虔告。其祧主宗家虽已告由。长房亦不可昧然无告。当先告云宗家亲尽。礼当迁祧。某孙某忝居长房。移奉神主。敢伸虔告。不胜感怆。如是下辞。未知何如。既告于始迁之时。合祭不必更举长房字矣。主面属称不改则宗孙之名。又何必去耶。其说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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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更提。长房之礼。即后贤义起。既不能不迁于诸孙之房矣。小宗合大宗之嫌。于此说不得。仪礼共牢三鼎黍稷菹醢之类。无不夫妇各设。疏云每皆二者。夫妇各一耳。本疏岂有如是之理。一阅可见。论语只云斯害也已。已字若无意义则朱子何由知其有已甚之义耶。如不足畏也已。末如之何也已之类。莫不有此意在。未知如何。尧典试可乃已。其小注亦可已而已之者。与大注取其可以治水而已之意似不同。既添一乃字则小注说亦似有理。彼亦朱子之言。取之或无不可耶。尧虽知鲧之方圮而犹任之。以至于九载昏垫。洪范云皇天震怒。彝伦攸斁。是何等大灾害。而尧知犹不救耶。盖鲧虽不及疏凿之术。其堙塞之功则不可诬。故祭法鲧在祀典。以其鄣洪水而殛死也。其事亦劳。若可以将成。故迤至于此。中国之有河患。前此未始有也。圣人亦容有未及者。故虽知方圮之性。而犹待其成绩。若曰四岳之荐不可违。而然则安用帝为哉。近有该论及此者。猝不可既耳。丕应徯志。夏氏说尤觉亲切。徯志如所谓徯我后之志也。志虽天下之志。而丕应则在帝。如此读然后方与下文以昭受上帝者关接有力也。青州之田赋独不书等字。恐无佗意。只偶然耳。
答黄得甫(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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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怀想益切。不意尊府丈俨访。兼拜勤札。虽极慰豁。第闻神气不健。甚妨看读。何等忧叹。惟宜慎风寒谨房室。百尔善摄。何恙不已。足下于推究上煞觉有得。为之钦悦。更须著力本源。优游涵泳。则养性治疾。兼有补益。未知此意如何。瀷数日来。感冒鼽嚏。拥被负席。若重痾然。衰相可怜。诗所谓三事就绪。虽以三农三公之事为解。终非印證。今以费誓参考。其曰峙乃糗粮。峙乃桢干。峙乃刍茭。分明是三事左契。而无复疑晦。丽泽之益。到此尤信。其篇中无常字不可谕。凡诗如雨无正之类。亦多此例。未可以臆求耳。功缌之服。虽亡在月晦。亦在数月之内。未闻更有数日之例。意者数日者虽亡在昏夕。三日敛四日服。即在朝无嫌也。数月者三月葬。虽亡在月晦。卜于初旬无嫌也。练祥虽以年数者。而古者必卜日行事。先近日。行于上丁。功缌之服亦不必计日填补也。承重非嫡妻所生。即体而不正。其不斩何疑。凡丧长子或不在家。虽有妾子若长孙在则一时权摄。理宜在孙。赓歌为三百篇之权舆。亦自良是。凡言志而成句则为诗。发声而永其言则为歌。如赓歌指其有是志而形于言则诗。而循其言而永其声则歌也。不曰诗而曰歌者。乃永言而相和故耳。二者未见有异义。虽南风之诗。卿云之歌。又同例矣。周颂或二句为节。或全章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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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恐未有佗义。被之管弦。奏之郊庙。其节拍长短有不同故耶。此皆臆断。未可以索言耳。曾见明人论乐。声依永者。声即八音之器。永言则在口。依永则被之管弦也。至和声始乃为乐之大备。不然歌与律之间。阙个八音一节。其说大有理。须入思议也。诗经疾书。转便或致遗失。容俟后日。已览者或可还鸱耶。书经亦乱劄不整顿。望细阅一一录其瑕颣。因便寄来亦一事耳。
答黄得甫(癸亥)
弟死无后。兄主其丧则主面题以无后之例。复何疑乎。属称惟嫡子嫡妇有之。其馀虽父之于子。不必书也。此中有支子而题以亡子者。及易世之后。不能每每改题。存之亦不安。于此益觉其非宜。吾每劝其改以无后之例去属称。彼姑不得断行矣。馈食之彻否。于妻丧可见。夫与子期而服尽则馈食亦随而彻。礼大功主人之丧。有三年者然后必为之再祭。若使无三年者而馈必三年。其于练祥。大功兄弟其忍不为之祭耶。古者卒哭而祔。惟有三年之义者主反于寝。再祭而入庙。不然者服尽之后。更无练祥之可名。其必无事乎反寝。虽重丧。卒哭后只有殷奠。况功缌之轻耶。后世丧必有三年之馈。而今俗或无轻重皆然则过矣。愚意凡期服准妻丧。延至于周年。其馀依古礼卒哭即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57H 页
彻抑可也。然彼或有出嫁女。若无夫与子而本宗为之期者。亦合更有商量。未知如何。后俗专心远嫌。违者讥谤遝至。此可与情好言之。可以断家中之事。不可妄及于聚讼之场。幸须慎之。
答黄得甫(丙寅)
草笠黑缨。无他引古者。近时重服人多黑笠而白其缨。此似违礼。瀷今于杖期之丧。缟冠素纰则过重。玄冠缟武。不齿之服。恐亦不可。缟冠玄武。子姓之冠也。此又施于正尊者。今俗黑笠黑缨。凡吊祭用之。与墨衰等故不变也。据礼武缨同材。玄缨即玄武。其居祖父母丧而玄其缨。似有据云尔。近观许观雪集云草笠乃少年华饰。不可为居丧之用。其言极是。未知如何。子丧题主。不必书其名。如支子自有子则使其子主之。又何以书名。其无后班祔者。父宜主之。礼云凡妇之丧。夫若子主之。注所谓嫡妇庶妇者。指妻与妾之所出也。舅不主妇丧则父之于支子可知也。召诰篇题无远天室。考诸史记注。依天之宫室。天岂有宫室。其指营室明矣。所谓无远之义。未可晓。诗云定之方中。或者营室方中。为营作之时耶。
答安斯文(允赫○戊寅)
瀷年老濒死。丧病垫没。山外旧闻。邈若隔世。不谓殷勤封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57L 页
缄。穿过草径。遝问死生。瞢眼聩耳。不啻惺开。故情不忘。曾于书册中见之。足下果其人。在今不复恨生晚而死迟矣。况审数十年间。履道坦坦。日用平吉。是则朋友之与有幸也。衰龄鳏穷。亦以惊叹。瀷是伤虎谙悉。何以自聊。壮洞新僦。比彼七重城。虽近一步。瀷貉丘鼠穴。蹑尘无望。瞻言怅怀而已。梁士建丈比来顿没声息。心已疑之。今闻不独乘化。妻儿流丐。为之恻然。然穷通有命。好丑随分。亦将柰何。此翁志尚高迈。煞可钦敬。今人未必知也。惟足下久要不遗。此可见君子所存。非悠悠者比也。书中称引过情。是甚不安。瀷初非志道。后益驳杂。发与心俱短。事与迹不掩。将包羞入地。惟不习功令文字。世或以此名归之。非实际也。朱子谓无故而说谦话。便似要人知貌㨾。此心所常戒者。仆则安敢。衷情之诉。惟君子受以信之也。想足下四十年完养功力。必有可警省者。恨不能旁听一二。仆鲁莽如此。平生好善。不可谓无毫分也。到今视官全丧。寄身于瞢腾世界。圣学何论。两皆白首。馀日几何。如彼雨雪。先集惟霰。死丧无日。无几相见。愿足下及此颓景之前。时赐德音。以续地上馀信。如瀷亦抖擞精魂。硬讨便风。用谢百重厚意。即穷交一事耳。
答边奉事(栒○丙子)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58H 页
缄封未达。下状荐至。敬承恰慰。重以体气万福。为贺幸。三复来教。一回惊叹。仆即一穷巷贱夫。足下过许交际。至比诸一家尊卑之伦。仆七十年于世。阅人不可谓不多。曷尝见倒廪至此。宁不内省愧惧耶。向日一著。闻命克悔。只恨驷舌之难扪。鄙人杜门以来。畏约成习。履地必蹐。见月亦喘。故寻常云为。每不免于拘拘不通如此。此何异谆谆之诲而藐藐之听耶。频复之厉。恭俟谴责矣。昔者蒙袂辑屦。已有明智断案。然当时既优脱于朝不食而夕不食。与其冒受。宁终辞。不暇细入思议。率尔妄行。望足下以其人处其人。容其省愆。有以终惠焉。盛文之跋。只欲托此而永好。非谓执役之其人也。爱玩之至。略有窥观。嘻笑怒骂。音节自协。触物值境。志意忼慨。所谓言近而指远。仆何赞焉。不独此也。漫笔寓感。不离乎鄙薄俗陋。助益世教则非强言也。以此存心。岂不有望于方来耶。至诸葛谢安等评品。非实见得。不能如是发口矣。鞅也德不二三而终致富强。不比濉水之取办侥倖。诸葛不屑曹氏之聘。三分之画。已定于出山之日。可知事有本末。岂若他人随遇成方之为哉。莘野之就桀频烦。虽有孟子之训。迷不能深晓。又况比妺喜而亡殷者。何其与畎亩嚣嚣底气像不相侔也。崧阳一篇。其意备矣。圃老乃金得培门人。三帅之狱。已著忠义之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58L 页
张本。果已考及此耶。今之时贵文词而贱实效。或言及识务。嗤点不可禁。即一末弊也。足下能不滞于循习。开口论利害。已觉不易。子曰诵诗三百。授政不达。虽多亦奚以为。古经莫非为待用设。岂但资其买椟而止哉。此义今益寂寥。志士忧焉。今因感索说。幸为之护短不泄也。记昔先尊丈俨然临之。适有家酿。献酬既罢。更承加酌之命。脱去表襮。厌厌而饱德矣。清扬邂逅。何敢忘诸。今足下又一简二牍。坦怀无隐。法门风裁。其钦悦无彊。愿足下优以容之。指而引之。使自趋之。俾得免颠踣于迷涂。鄙人之幸也。
答边奉事(丙子)
亿也带传下状。俯读仰怀。慰释难胜。凭审疥疾作苦。为之忧叹。此證非信石不能治。而往往有毒害。亦须慎之也。瀷秋稣瞥过。劫寒山压。惴惴若寇乱之难逃。终恐为纥干冻杀耳。春官志遵教送呈。亡子当时草草编成。煞有馀憾。如倭之为患。尽有根株。必从胜国详著本末。然后方可用。邦俗槩不留心则可忧也。足下必已入思议矣。瀷蓬底残龄。或鲜遇生死之问。每承翰牍。坦怀示真。大非当世情。三复发唏。得未曾有。但生命路穷。步步无前。只分付儿孙。扳援馀光。庶几不替于永好也。向阅盛稿。主张不狭。未肯设畦于古今之间人己之别。甚觉魂惺。此道盖寥寥焉。更愿足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59H 页
下益懋崇德。不止于纸上间说话也。蚍蜉不量。索言至此。鄙人之罪也。海陬穷居。书籍绝少。比欲得辽金史一绰看过而无可求之便。或案上有此否。又或有他室可觅处耶。适闻有便。忙草不宣。
春官志自是未成之书。亡子身贱才薄。而意在于有用。故不能不有望于同志者追补。足下许以主父偃之略试。则渠必欣喜于冥涂。知己之遇。何待百世之旷感耶。其在礼部也。职掌典客而事大文字。悉付备局。非下官取考。又其间 国恤一条。宜不可阙。其时宰执有口誊谤。故不得已禀告长官姑不举。意将有待。旋即宰县远出。未及收杀。今谁为之补成乎。南去时缮写一本留本曹。曹吏云求观者遝至。转辗传借。遂失其半矣。且有一宰相云宜取东莱藏簿。合成刊行。此岂可易以办哉。
答边奉事(丙子)
顷承书亦既修敬仰答付亿也。俄闻久而犹滞。今又拜受青褾新历。嘉惠遝至。感谢难胜。但审疥瘙不瘳。亦以忧叹。瀷少也于畏庵李丈妄有叩问文字。世中光景。窃窃觅疵。不敢出巾衍。足下何从闻之。即承教意。不宜终讳。幸惠我进退之至论也。春官志亦付呈。此类渠生时冀或略试。不过冤鸟之微诚。不自意比伦昔贤。宠逾华衮。知己之遇。幽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59L 页
明何间哉。亡子粗有才性。中间非分出脚。不免浪费光阴则可惜。然所著文字。不可谓全没力量。眼目既狭。仓黄疏脱。谓之必可用则未也。虽有丝麻。无弃菅蒯。佗山取石。不能不望于异时。则其必自执事者始矣。方怯寒冒被。呵笔乱草。
答金处士(溥庆○庚申)
绝无凭便了往复。虽有向往之私。一不能拜札替伸起居之礼。不意先施下状。伏审嘉遁优游。节宣万福。是甚慰释。瀷既幸并世。居不过宿舂。而忧冗缠缚。不得委贽下风。罄此情愿。不死贞疾。居然六十年龄。此殆缁衣无实。自阻君子之门矣。向因族侄孙某家。得接信息。窃自心幸。俄闻计又纬繣。事必前定。浮生空自忙耳。过询朱书。实所瞢昧。瀷生不曾看佛家文字。至其同异之辨。往往难解。所谓大记者。似亦是佛书之类。而考诸文献通考亦无有。法者恐指事物而言。以万法归一之类推之可见。佛虽磨灭伦纪。至论心。却道不遗一事。其言曰若尔识得心。大地无寸土。朱子尝亟称其许大。今所谓一法不遗者。或者以此耶。其曰交通生育者。盖佛无夫妇之道。思以易天下。使天下皆善则人之类绝矣。世之排斥。不以彝常当然。而只把此一端为拒之之把。却未必服其心也。此皆无考信。臆揣如此。宁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60H 页
有望其或中耶。观绎折衷之馀。还以见教。是区区之望也。适从外还。缄封留案矣。谢答以之稽迟。亦为悚仄。
答宋斯文(翊朝○乙亥)
神交非一日。但欠一番纳拜之雅。惟吾幼章在。以接承声问为幸。不谓远辱勤教。反复辞旨。有以审托意深重而称引过情。更不任踯躅愧汗矣。书发许久。中间月已九圆。霖暑剧甚。斋居动息。近复如何。拙文因尹友苦要。非分妄发。亦愿一缕微诚。稍露于并世君子。厚奖之至。非所敢闻。尹友当世朴实做工者也。每闻一种文华务外。辄面应而心不肯。独于吾丈平生。津津说可欲。岂不是有诸己者孚乎人而然欤。果见守分二字。不但为墙壁标榜。即终身日省之题目。从此得路。进进习习。必将有充实光辉之大验。望以一语垂警于白纷生涯则幸耳。瀷始不能志学。犬马之齿今七十五龄。依旧驳杂技俩。此实际而非谦也。知深者爱而知恶。若归之儒术误也。顾安得与愿从游而亲近。庶几一二磨钝有益哉。精魂澌剥比甚。拈笔忘字。艰成行墨。
答宋斯文(丙子)
玆奉岁末下状。擎读恰慰。书发后月已再圆。不审春令。日用起居味道增重。向傃难胜。瀷蓬底杜门。只以囱晖占其早晏。自量神精如蛇赴壑。去意难遮。未死之前。心交如吾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60L 页
丈竿尺问讯。提撕游魂。是为深幸。窝扁守分。咀嚼有味。知吾丈之著已见得。顾此沙魇身世。徒费钦叹。偶观击壤集有云静处乾坤大。閒中日月长。若能安得分。都胜别思量。人生多患搅扰。不知天宇之空阔。晷刻之徐迟。惟閒静守分者觉之。外此都不足计较也。仰想必将耽玩而契合也。瀷老甚昏妄。臆料滥评。自知罪耳。
答宋斯文(戊寅)
年老岁暮。意绪悄悄。故人缄封。忽漫入把。敬展申玩。慰释难胜。凭审寒令。福履毖重。尤觉贺幸。前此再度拜状。因人转寄。今知一达而一不达。远地风便。不可信如此。瀷齿迫八十。剥朽置不论。怪證入髓。常怀懔悚。如是而不遽灭死。反是异事矣。幼章隔岁一过。亦欠从容。馀生几何。落落恒若此。亦以怅然。今承八路能免饥冻。为之裒然一喜。岂不曰忧国愿年丰耶。向岁饿莩满眼。家中瓶粟不继。虽念黔敖一著。顾无柰于蒙袂之贸贸。书中所云。想意思不系于己之饶乏也。钦叹未休。旻天仁覆。必将续此登稔。使白屋残氓。鼓腹而生且死于其间。岂非帝力之攸及耶。强疾艰草。
答洪和叔(釪○壬申)
凡礼所言者。备物之谓也。其不得已处。何可执一。若无执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61H 页
事者。孝子亦恐澡洁。含时盥手。可以见矣。臧获安得以任之。行者之称。似是崇佛时有是名。
家礼无汤水之节。有食竟三飧之文。飧者浇饭也。东俗不点茶则此不可废。依常例彻羹而进奠于羹处可也。家礼右饭左羹。此恐宋时俗礼。愚谓当从今俗耳。匙著有楪。宜正楪上而西柄。
朝祖如今人辞庙之义。魂则葬后返于室堂。何辞之有。虽曰朝祖。先祢后祖礼也。家有祢庙。朝于祢而已。何可远朝于他家。
礼玄纁一束。束者十段也。十段五匹。以匹则三玄二纁。以段则玄六纁四。皆一义也。合之为束。无则各用一。一者恐十段之一也。虽非一束。二者宜合而束之。主人在柩东。故既赠。执事奉置柩东也。古者圹有便房则置诸其中。今无可置。不得已投入于隙地。虽似未安。无可如何也。置之柩上大不可。退溪已非之矣。上玄下纁。只于柩衣见之。与一束者何干。束之用丝。不过同其色耳。
题主拜谢。家礼无之。阙之无妨。
哭于厅事。即返哭升堂。宜从家礼。
古者祭必有尸。尸则可与言矣。执事之侑也。言而不拜。而主人之侑也。拜而不言。丧之侑。执事为之。故不拜。据时祭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61L 页
主人添酒。主妇插匙。丧则皆执事替行。主人可替。主妇则不可替也。
答洪和叔(壬申)
祖庙在近地。犹有云尔。若十百里之外柰何。凡礼可行而行。不然则止。支子异居者。常日出无辞庙之节。柩行亦恐同例。别为告辞。意似委曲。古无其说。亦不敢言。
上玄下纁。柩衣也。用玄纁里。握手也。不与玄纁束相干。然若二段同束而奠之。则疑若玄加于纁。又若纳之柩傍。不容如是。束之用䌽丝而已。或玄或纁。无不可。其上傍下傍。亦无所见。必欲臆说。当置无翣之地。凡此数条。十分细意。惟恐不能尽于大事。令人感叹。
答崔季亮(明瑞○己酉)
宗家祧主当迁。而最长者继殁则次长移奉无疑。最长之礼。非如宗子传重。即后世权安之例。故最长设有不得已难便之端。虽生存亦许次长之移奉。此则我东先贤已言之矣。况既没之后。何可待其终丧仍奉宗家乎。
古无忌祭。礼所谓因丧废祭。皆指吉祭也。忌者一日之丧也。当以丧礼处之。异宫之丧。何可废也。或以期丧卒哭而归为诿。此又不然。此泛指无故者也。有故不归。不亦泥乎。据礼君父之丧偕则亦许殷事归哭。况庶子之丧而当祖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62H 页
先一日之丧耶。窦文卿问妻丧未葬。不知当祭否。朱子曰忌者丧之馀。祭似无嫌。然正寝已设几筵。即无祭处。亦可暂停。以此推之。异宫之丧。恐无可废之端矣。
居丧行祭之服。朱子许其墨衰将事。但墨衰于今骇俗。不可为也。墨衰者即当时出入衣服也。东人以深衣方笠为出入衣服。则以此将事。于义恐惬。沙溪谓当用孝巾。未知其可也。
兄弟之丧偕。似不当以后丧之未葬而废前丧之殷事。据礼君未葬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归殡。反于君所。有殷事则归。君之丧而不废臣之殷事。况弟之丧而废兄之殷事耶。但未成服。不可举矣。
答李汝久(甲子)
病枕头忽承勤惠札。有以审尊体履端万福。伏用贺幸。诗幅俯和。亦荷郑重。贱疾经岁未瘳。夜或失寐。暗暗念起。多在游从。悄然待曙。仍得句语。笺简往复。要作箧中物。此亦衰境寂寥意思耳。俯托混泉公墓表。以平日慕用之深。苟有可以执役者。亦所不辞。然于其间。合有反覆者。盖公平生精神气力。都辏著家国同仇。此为大旨。崇冈竖石。要为千百年计。昔朱子撰魏元履墓志。不载封还曾觌词头事。以为为亡友泉下虑。至我朝己亥 大丧撰志也。宋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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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为證。意亦深密。今人不能远思。崇祯纪元后五字。遍于郊原。此不但为家忧。必将迤及国患。彼肃慎之种。见自尧时。其生熟窟落。幅员极广。比我邦不啻二三倍。壤地接近。为腹心痼疾。且置山海以西雄骜华夏者。只婆猪外小聚大队。恰可以折箠笞我矣。今公私文字。汗牛充栋。莫非侮辱说话。此必一漏矣。且胡运有尽。而灵古乌喇无荡覆之理。彼有啧言。我谋不臧。则被发伊川之祸。窃恐近止。到此一片镌石。虽不足惜。独不为朱夫子泉下虑耶。曾觌小竖。尚如此绸缪却顾。况彼席捲之势耶。凡于目前事。咸不能理会。而必大言千百世无忧者妄也。刺草小臣迷惘不知分。每为我 明陵一龟趺长虑。然此殆杞忧天倾。将何处敢开一喙耶。又记顷者马牌不用年号事。至于查诘。幸其牌中有天启字。得以贿赂弥缝。设若果崇祯字。人谓难处。此出传闻。未必信然。愚见如此。不知何以教及。如以为不然。敢不惟命是从。瀷之意。事实既著于息山之志。藏在土中。其表见者只微辞略言。终为周慎之归。未知如何。此类方为世讳。禁网高张。若不十分护短。是挤人堕坑。更乞有以知此意也。
答尹进士深源(学河)问目(癸卯)
 祔祭盖出孙祔祖之义。今士大夫家庙无昭穆之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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祔祖之义已无据矣。况且支孙而别庙者。行祔而其祝辞亦曰隮祔孙某者。其无所碍否。然既是爱礼存羊之义。则其不可变改否。抑支孙而不得祔庙者则废之无妨否。若必行之。祝辞似当略改。其措语何如则合于礼意耶。
庙之不分昭穆。自东京始。公私同然也。然爱礼存羊。即朱子之意。则他未可轻议也。且孙之祔祖。无别于嫡支。虽不当入庙者。亦咸祔焉。小记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郑谓女君是嫡祖姑也。妾岂当入庙者。而必祔于女君耶。又云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于诸祖父之为士大夫者。此类不可尽举。据此虽不当入庙者。其昭穆则不可不序也。故无论嫡支。咸行祔事。祝辞之改。未之前闻。
 祔祭奉神主哭从。至厅事止哭。献酌诸节。并无哭者。亶为厌尊而然也。然则丧人兄弟似不可以丧服而行事也。以深衣方笠入参。未知如何。
凶礼之事。主人亦可以凶服入庙。于朝祖时可见。退溪答金伯荣书云柩尚入庙。何凶服之不可入耶。此说可推也。至于祔时。本无脱衰之文。何可专诿之厌尊而轻易之耶。
 祔祭有前期一日告庙之节。而家礼备要俱无告辞。何以措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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祔祭前一日告庙者。亦无前闻。或者以家礼大祥章杨氏注而云然耶。此则丧毕后入庙之节。非卒哭明日之事也。抑别有他论耶。未敢强说。
 丧祭无参神者。盖为孝子常侍几筵也。丧内凡祭。并无参神辞神之节。而独于虞卒祥禫。无参有辞。其义何据。且上食朔望则酹酒后与祭者皆再拜。而至于虞祥则主人及献酌人外。与祭者辞神前无拜礼。其无未安否。
古者孝子于尸柩前都不拜。故朱子谓有常侍之义也。今既有辞神则独于无参者。犹以常侍为證。未见允惬。尝试思之。凡丧之祭。其始也就位哭。其终也哭尽哀。此乃参辞之节也。然事之以神则拜。不忍以神事之则不拜。故参于降神之前者不拜。虽参而不谓之参神也。袭奠无焚香不拜。敛奠有焚香则拜。拜与不拜。只系于神之降不降也。或者以时祭祢祭忌祭之类。先有参拜为难。然时祭之类。已焚香于庙中而告辞矣。奉出后更焚一炷。不过欲其香气之接续而已。如遣奠之升车更焚也。不然柰何报魂而不各拜乎。是亦参拜于焚香报魂之后矣。或曰虽当祭日。晨入朝哭则不废。朝哭时当拜。故不复拜。此说亦可商量。朱子既云父母生时子弟欲拜。亦须俟父母起而衣服。今未忍以神事之。故不拜。若然则其当起而衣服时则有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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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也。家礼朝夕哭奠。凡在位者皆拜。非为酌酒而拜也。借曰无奠。乌得不拜。愚故曰葬后之朝夕哭当拜。练后晨昏定省亦当有拜。金沙溪引勉斋通解谓哭与奠为两项事。吾未能深信。通解之说虽或可疑。而家礼则分明是一时事耳。前后参互。其说不得不支蔓。惟乞领会去取。
 时祭忌祭三献。各有进炙之文。而虞祥则进炙在进馔之初。岂以虞祥为丧祭而然欤。既备三献之礼则至于炙独去三进之节。亦似未稳。未知如何。
古者虞之进肝。与吉礼同。至于家礼则奚独亚终献无炙。初献亦无设炙之文也。按士虞礼尸左执爵右取肝。擩盐振祭哜之。加于俎。疏曰特牲少牢。尸哜肝讫。加菹豆以近身。此哜肝讫。不加于俎豆而远加于俎。以同牲体者。以丧志不在于味。故远身加俎也。盖后世既不立尸则无以别近身远身之义。故特不进炙。以见丧不志味也。然则于进馔时设于庶羞之中。以附同于牲体之义。抑或无妨耶。
 左袒者何意耶。若为便事则袒右宜矣。且饭含主人何以独袒。若谓为死者左袒之义则成服前似不袭袒。而乃于袭敛有事之际皆袒。卒事而还袭何也。且小敛条同五世祖者皆袒。而又必于别室者何意也。
左袒之说。此亦每尝为疑。若为便于事则右袒为宜。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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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亵裘短右袂。可以推见矣。然乡射礼注云袒左免衣也。疏云凡事无问吉凶皆袒左。是以士丧礼主人左袒。乡射及大射亦皆袒左。惟有受刑袒右。故觐礼云乃右肉袒于庙门之东。注云刑宜施于右也。其见于古者不过如此。只得从之。意者凡袒皆为劳事也。或左或右。欲有别也。非因左袒尤便于右也。军中右袒。故汉之平勃以左袒为信而别之。市中左袒。故齐之王孙贾。晋之淮南王允。以右袒为信而别之。然则惟军中与受刑者右袒矣。馀则否也。礼疏主人有事则袒。无事则袭。凡执事事多则袒。事少则袭。莫非为便事也。今为死者左袒云者。未知何指。不可晓矣。又按士丧礼主人括发袒。众主人免于房。妇人髽于室。注云于房于室。宜于隐者。疏云男子在东房。妇人宜于西房。而大夫士无西房。故宜于室内户西。皆于隐处为之也。后世房室之制不备。则自齐衰以下及妇人。只就别室隐处为之可也。故家礼云然。
 始丧有被发而更无敛发之节。成服前其无敛发之事耶。小敛括发时。已为敛发耶。丧礼备要小敛条有布巾绖带之节。则其可未敛发而先加绖带耶。
散发非古也。惟去纚故括而敛之。家礼上云被发下云括发。则于是撮以为髻而括矣。按通解续小敛变服条。勉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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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士小敛括发。大夫死之明日袭而括发。而小敛之前。大夫与士皆加素冠。至小敛后大夫加素弁。士加素委貌。皆加环绖。杂记疏则云小敛不可无饰。士素委貌。大夫以上素弁。贵贱悉得加环绖。二说不同。从前之说则敛前只素冠。敛后始有委貌环绖也。从后之说则敛前已素委貌环绖。敛后只括发也。二者未知谁是。而彼之素冠及此之委貌环绖。俱在括发之前。特以未有被发之制。故如是行之。至家礼被发则既从时。而括于敛后则从士丧礼。委貌环绖等则又从简阙之。盖袭时既以被发临之。敛亦如是。未为大妨也。所谓礼不变俗也。沙溪欲用小帽环绖。故谓当撮髻于敛时。在今不若从家礼之为得。然必欲仿古而用小帽环绖之制。则其势不得已如备要撮髻之文。未撮不可加冠绖故也。盖撮不撮。初不系于括发。将敛而撮髻。敛讫始括。亦不见其大害。未知如何。
 始丧易服条。妻子妇妾皆去冠被发。馀有服者皆去华饰。期大功以下无去冠之节。而世俗勿论功缌皆去冠。期大功则虽不可不去冠。而至于小功以下。据礼只去华饰。未知如何。
通典天子吊大臣服议云夫冠成德之表。于服为尊。惟君亲之丧小敛之前。与服罪之人去冠。其馀礼仪虽齐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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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有变无废。家礼妻子妇妾之外。只去华饰而已。今俗之缁笠非华饰。用于忌日。用于吊丧。为吉凶之通服。与黪巾同用。自齐衰以下。恐不必去笠子矣。
 练时只练承衰。中衣否。抑并练正服否。檀弓疏曰正服不练。丧服贾疏曰斩衰初服粗。葬后练后大祥。渐细加饰。未知何说可行否。
练中衣不练正服之说。礼疏有据。但丧服图式引横渠说为练衰之證。横渠亦似有考。而古今只遵用不练之文。不可轻议也。父母之丧。卒哭及练。递加升数。礼固然矣。家礼三年不变服。练时只去负版衰适。以著功衰之义而已。然孝子居丧。不脱衰绖。则至练时已破坏不堪著。不容不变。按丧服图式司马公曰今世俗自成服至大祥。其衰无变。故于既葬别为家居之服。是亦受服之义也。若然虽于练不别制可也。目今又无此俗。而只一衰三年。如之何可也。
 练后虽止朝夕哭。晨昏展拜。似合情礼。而以祥禫并无参神之文观之。则朝夕参拜。亦似无义。若因而阙之则上食外都无事。情理缺然。且庐墓者既无朝夕哭。又无展拜之节。则尤无伸哀之所。金而精问练后庐墓哭临之礼于退陶先生。答云晨昏哭墓。本为非礼。况辍乎此而犹为彼乎。此等事君子不贵也。何以则不悖于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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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合于人情耶。
练后晨昏展拜。恐不可废。朱子既云孝子欲拜。须俟父母起而衣服。未忍以神事之故不拜也。其晨昏之不可不拜固也。而况葬且练矣。事之以神久矣。其可无拜乎。愚故曰练前之朝夕哭。亦不可不拜。
 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乃厌屈而具三年之体者也。练是小祥。祥是大祥。其祝文。于练云小祥。祥云大祥耶。世俗练云练祀。祥云初期。再期之祭云再期。未知如何。
十一月称小祥。十三月称大祥。二十五月与凡忌不同。称再期似得之。
 十一月练十五月禫者。是父在为母。夫为妻。而愚伏答人问有曰为妻无练禫。夫虽主丧而练禫则以子主祀。夫则参哭而已。其意果何如。且练时应服期者无改服。主人乃去首绖著练服。反使轻服重而重服轻。甚有疑碍。且出继子及出嫁女为本生父母降服者。亦为厌尊而然也。与父在为母。其义一也。而只服不杖期者何也。若然则与伯叔父母无异。而世俗期年之内所著一如丧人。期年之后服心制。其与不杖期之服相别矣。此等礼非可轻议。而心甚讶惑。敢此仰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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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记云期之丧十一月而练。注云父在为母也。无为妻同之文。而沙溪备要添入此三字误也。通解续练条似有此语。未知勉斋何考而云矣。愚谓若使凡服期者莫不有练则可。若但以三年之义而夫独于妻练则断无是理。其说长。不可卒既也。愚伏则谓并无禫者。未可晓。小记云为父母妻长子禫。宗子母在为妻禫。注云父在则适子为妻不杖。不杖则不禫。父没母存则杖且禫矣。非宗子而母在者不禫。然则愚伏所云。或者特以不禫者言耶。轻服反重之说。愚尝窃以为疑而未得其说。衰与其不当物也。宁无衰也。服所以饰哀也。今诸侄诸孙尚服重。而惟其子正服则升数加细矣。冠则练矣。绖则去之。中衣则黄色为里縓色为缘矣。似无是理。且仪礼是周公大成之礼。而其丧服经传及士丧礼等篇。并无十一月之练。惟略见于杂记一条。亦甚可疑。愚则曰杂记此条若是正当则凡期者莫不有十一月之练。方为允惬也。然此既古来见成法制。岂容佗议。只因过询而录其疑晦焉耳。父在为母及出继子出嫁女。俱是降服齐衰四升布。其服同也。其他或正服五升义服六升。何可同也。惟杖则为父母妻长子。佗皆无之。出继子父其所后。嫁者移天。所以不杖也。其服则断于期。而心制许伸三年。又何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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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服衰则家庙祀事葬前则似可废矣。葬后则当设行。其祝辞称孝子孝孙耶。称哀子哀孙耶。金沙溪云仪节自虞至禫。于先祖称孝。于亡者称孤哀。当以此为正。栗谷则云丧中家庙祀。只以单酌略设无祝。未知何说为是。且十五月禫前书疏称号。何以为之。愚伏谓仍称哀为是。沙溪亦从其说。未知如何。
按礼卒哭以前称哀子。祔以后称孝子。注疏之说详之。家礼祔祭条宗子行之则祝云孝子云云。若宗子自为丧则祝板同前。此谓亦称孝子也。沙溪备要题主祝亦有此语。可取考。但家礼答人书疏则恒称孤哀。盖丧内答人。无佗可称也。此别是一义。不可相搀看。朱子答曾光祖书云正祭三献受胙。非居丧者所可行。而俗节则普同一献不读祝不受胙。如此则不必别议称号也。此语可以该之矣。禫前书疏今俗皆称禫服人从愚伏。沙溪犹称孤哀。亦似无妨。虽称禫服人。若遇祥后始有慰问者。必须以孤哀为称。杂记云既祥虽不当缟者。必缟然后反服。疏云大祥之后。有人以丧事来问者。主人必须反著此丧服。虽禫祭除丧之后。犹练冠而受吊。又以将军文子事为證。用此推之。其义或者如此耳。
 出继子之妻为本生舅姑服大功。然则妇人于期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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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衰服。只有布带。常时称舅称姑。及其丧也无服衰之节。书疏亦将不称丧人。未知此果合于礼意否。
妇人之服。自期以下不成衰。岂礼也哉。只今人贫窭不能备矣。如夫之本生舅姑。虽大功而异于他服。恐不可无衰。家礼斩衰条著大袖长裙之文。自齐衰以下无之。岂谓惟斩衰者服此。馀皆无之耶。可以活看。虽服尽之后。亦当有随时之义。退溪答郑汝仁书。似可参究。
 妻丧既练而遭父母丧。葬后追行祥祭则其禫何以为之耶。若依先儒所论阙之则甚有所碍。若有子女为父厌屈者。似不可无禫。然则禫时依愚伏说以其子主祀欤。金沙溪云父丧既顈之后。方行妻之二祥。禫则不可行。然其子不可以父之故而久持禫服。至当禫日。只设位哭除之而已。其父则丧除后依过时不禫之礼。更不祭。此说如何。
父母丧中不可行妻之禫。妻若无子则阙之。其有子者。子不可不禫。夫虽不与祭。而使子告由设行。亦似无妨。又或无男子而只有在室之女。其势不得不如设位哭除之说矣。然此实礼之极难处者。不可桩定说。惟俟更思。
 世俗葬后著布网巾者居多。盖出金沙溪之礼。虽未知稳当。而若家无他子弟执事之人。而丧人亲自酌奠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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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敛发。似不洁。至于家庙行祀。尤为未安。欲造一件。祭时暂著。未知如何。
通典敛发条束巾帕头。六品以下衰巾束发。朱子君臣服议云司巾乃民间未成服时所用免之遗制也。盖免是敛发之物。意者上古礼简。敛发之制只如此。后来变而为纚也。礼所以不忘其本。故去纚用免。通典所谓衰巾束发。其免之遗也。而遂因此缝合为帽谓之头巾。比如古之皂纱幞发者。变为㓒纱幞头也。推此看则今之头巾。即敛发之物也。家礼括发条又有布头𢄼。所以束发根也。每以头𢄼总束发根。上加头巾。虽未齐整。亦足以敛矣。其免布则云如著掠头也。冠礼条只云𢄼掠。更无佗敛发之物。则掠是今网巾之类。与免相似。而头巾毕竟是免之转变者。古今吉凶仪物虽变。其本可究而知也。然则既用头巾。又用网巾。两巾之上。始加冠绖似无义。不肖昔曾居丧。常祀于几筵则只用头巾冠绖。或入庙则别为布网巾头巾。而上加方笠。未知如何。
 丧礼备要一书。盖因家礼而参之以仪礼及诸家说。添附以时俗之制。便于用者。而其小敛条有白布巾环绖首绖腰绖绞带。妇人腰首绖。迁尸后腰首绖散垂。主人兄弟拜宾。成服条有妇人衰裳及杖。此皆家礼之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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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一依家礼行之。而此等节目一并废之。果无所妨否。成服前若无所著则大小敛奠拜礼时有碍。若依备要先加绖带及巾则成服时只加冠及衰服而已。不著衰服而先绖带。亦似颠错。未知何以则合于礼欤。窃观世俗于小敛后皆著孝巾加免绖带。此皆出于备要。而未见白布巾环绖拜宾之节。均是备要。而或行或不行何也。
家礼作于礼废之后。惟简是务。宜后人之守而勿失也。备要书乃反广考繁缛。无不编入。便成一仪礼。失朱子本意。自家礼至今日。又不无风移俗变。其或合于俗而不违于古者。虽家礼之所阙。遵时行之无害。而必欲挽今世尽附之古义则不可也。古者免则露髻。固不害其无所著。又礼必先加绖带于小敛夷堂之际。则此亦未宜全非也。若以露髻为嫌。或斜巾代免。又或白巾环绖。皆无所妨。
再答尹深源问目(甲辰)
 祔祭虽是丧馀之祭。而既是卒哭之后则不无渐吉之义。似与朝祖有异。朝祖只为辞于庙。而无行祀庙中之事。祔则为将隮祔致享则吉凶及厌尊。岂不有间乎。朝祖行于中门之外。无止哭之文。祔祭行于一堂之中而至厅事止哭。以此推之。似有差等。且既奉出庙主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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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庙中无异。凶服行事。无乃不可乎。
祔祭即为丧而设。家礼又无变服之文。何可以轻脱衰绖耶。杂记云有父母之丧。尚功衰而祔。兄弟之殇则练冠。此亦以凶服行事于祖庙之验也。
 妻丧行练。已成俗礼。心尝疑晦。今承镌教。实开愚蒙。然杖禫既礼则岂有无练而禫者乎。必有定论。更望详教。
通解续变除练条十一月而练。注勉斋云按丧服疏为妻亦伸。愚谓十一月而练者。杂记之文也。为妻亦伸云者。乃丧服疏指禫杖者也。丧服疏只云年月禫杖与为母同。而独不及于练字。杂记疏只云父在为母。而亦不及为妻。何可以混之。愚未知为妻练者。果从何处推出也。但朱子大全窦文卿问目中有此说。朱子只答佗辞。不复辨其是非。此甚可疑。左传王太子寿卒穆后崩。而叔向云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注云据达子之志而言也。或者勉斋之志文卿之问。据此而云然也。然大全答万正淳书。正论此事。申明其无三年之义。而语类一条则至曰左氏说礼。皆是周末衰乱不经之义。无足取者。据此则朱子之意可见矣。虽曰父必三年然后娶。达子之志也。但以达子之志者。为三年之證则已无三年之义可知。愚尝曰子为母厌于父不敢伸。故练于十一月。若为妻真有三年之义则果厌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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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练于不当练之月耶。遍考礼书。终不见一句有此意。至家礼父在为母亦三年。则为妻宜有别白。而小祥章但云应服期者改吉服。惟为妻服禫云云。故断以为不练是当。其说许多。不可尽举。姑论其槩。
 敛后括发。当从家礼。而至于先著头巾绖带。既非家礼。又失古礼。而士大夫家举皆若是。今若一从家礼。则反招骇俗之讥。何以则不悖于礼而可行于今耶。
括发之礼。非为被发而设也。若以家礼为骇俗。必用环绖之制。则虽括发之前。撮髻而加小帽环绖。似亦无妨也。檀弓云叔孙武叔投冠括发。则至括发时当露髻也。丧大记云君将大敛。子弁绖。疏云此虽以大敛为文。其小敛时子亦弁绖。君大夫士之子皆然也。然则小敛时撮髻而加小帽环绖。小帽者礼所谓素冠也。如今白布巾是也。既敛去帽露髻而括发。将大敛。复用小帽。上加首绖可也。若然大敛时加帽于括发之上。如吉时加冠于纚上也。家礼括发条司马公曰惟主人去冠。齐衰以下著头巾。加免于其上。夫括免是敛发之用。巾亦帕头者。恐未有免于巾上之理。此则可更详之。士丧礼既凭尸主人绞带。众主人布带。奉尸夷于堂。主人即位带绖。疏云加腰带首绖也。何云绖带失礼。若从简用家礼之文则都在阙之之科。惟在商量。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八 第 570H 页
仲兄出继小宗。昨年四月持所后母服。十月又遭先妣丧。今年四月行先丧之练。恒居当服练服耶。抑服本生妣丧服耶。若异居而守所后母丧庐则服练无疑。今既同居一室。而独服练服。无乃有骇否。然本生妣服只是不杖期。所后母服乃齐衰三年。则似不可舍三年服而服期服。未知何以则允合于情礼耶。
虽同居庐。必异所服。所后之服无疑。
 凡服出继出嫁皆降一等。而独于本生舅姑乃降二等。祖父母以上则不降者抑何也。
凡妇人为夫党服。从夫皆降一等。古者为舅姑不杖期。为本生舅姑大功。皆降一等也。故小记云夫为人后者其妻为舅姑大功。何云降二等也。其为舅姑三年。自宋魏仁浦始。非周公之制。然既成时制。此则不可违也。其为本生舅姑则虽魏仁浦亦无加服之言。金慎斋集云今礼为舅姑三年则为本生舅姑降而期可也。此说似矣而实非也。此从夫降也。非从舅姑降也。若从舅姑推去则夫之祖父母亦降一等期可乎。是未可知。为祖父母不降者。指出嫁女也。疏云可降旁亲。祖父母正服。故不敢降也。
答郑进士时中(己酉)
示事亦曾闻之。此与鄙家立庙有异。靖简公以上既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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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不迁之一位。则靖简公即亲尽当埋之主也。宗家亲尽。宜迁于长房。而缘有他故立庙于墓所者。礼之变也。然其当迁之长房则自在。享祀之时宜以此人主之。或有故又必用某使某之例可也。既非世祀之主。彼亲尽宗孙安得主其事耶。每以在列之尊属为主。尤无可据。若然便是无主之祭也。礼但云大宗之祭宗子主之。小宗亲尽之祭。长房主之。外此无所闻也。亲之未尽。忌祭时祭。皆不可废也。今人于时享。未必皆举。此不过事力之未逮。非礼之当然也。如四时不能尽如仪则用家礼岁一祭之例抑可耶。祢庙当否。家礼祠堂章亦详之。据礼庶人无庙故云尔。须取考焉。
答韩进士(叙钦)问目(辛亥)
 谨按练受服图注曰练再受服。经传虽无明文。谓既练而服功衰则记礼者屡言之。引横渠之说曰练衣必锻练大功之布以为衣。故曰功衰。功衰上之衣也。又引温公之言曰今世俗无受服。自成服至大祥。其衰无变。故于既葬别为家居之服。是亦受服之义也。退溪答金而精曰于首去绖。别以加一升练布为冠。于身去负版辟领衰而别以加一升布为衰。又以加一升布为中衣以承衰。以其练冠练中衣故谓之练耳。非谓并练衰也。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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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衰不练。故檀弓注云正服不可变。非谓仍旧服不别制也云云。盖退溪所谓别而加一升布为衰者。似是别制衰之义。而答金肃夫卢稣斋则以不别制为得时宜云云。俱是丙寅问答而若是不同。何所适从乎。得见朴玄石礼说则引丧服大功章注锻治粗沽之说及家礼大功下稍粗熟布之训。以为功衰当练之證曰当于正服及冠中衣之间。各用本义而处之。俾有精粗美恶之别。则亦与疏家正服不变之文合。又曰家礼以练布为冠者。恐先言其重者以举之意耳。是果的论耶。五服之中。莫轻于缌。而间传曰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注曰及织成则不洗治其布而即以制缌服也。大功布之锻治粗沽云者。无乃只谓锻治其纑缕。而非谓锻治其成布耶。玄石此论恐失大功之本意也。鄙意则将以粗布之稍胜者。别制衰裳而不为锻治则似合于不变之义。而古今礼论之不一如是。则将何所凭信耶。
期而练则必练其当物。自七升至九升皆功布也。齐衰初丧。斩衰卒哭之冠。已七升则恐不可指此为称。中衣之布视冠布。虽斩衰丧亦缉边。与冠同例。既曰功衰而功衰非生布则横渠之说似有理。然此勉斋之所不能辨。姑置之。家礼即礼家三尺。练去三物。以存功衰之义。其不别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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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如此。如不得已而变者。恐当用稍粗熟布也。宋时别为家居之服。故虽不变衰可矣。今无此礼。至期则破坏已甚。如之何不变。家礼练布为冠之文。非举重见轻之意。妇人截长裙不令曳地。此分明是因长裙截去而已。男子之衰。何以异是。
 檀弓曰练。练衣黄里縓缘。俗制中衣异于深衣则黄里縓缘之制。似无可论。而或曰练后则当缀缉其边。以合于縓缘之义。此果如何。
深衣疏云丧服之中衣。其纯用布。视冠布之粗细。至葬可以用素缘。练则用縓也。丧服疏衰章疏云中衣缘用布缘之。又云中衣用布。虽无明文。亦当视冠。据此则虽始死亦缉边。斩齐功缌之义。非因中衣说亦明。
 生布直领。既是俗制。而未有并练之文。则练不练。将何适从耶。礼或有可据之论耶。
布直领。其用与出入墨衰等。恐当练。
 练后当用葛绖。而葛之粗细生熟。既难的知。故将以熟麻代用。当依葛绖而作三重四股耶。三重之则散垂一节。礼无所论。亦依麻绖之垂三尺耶。
家礼无卒哭受葛之文。而小祥只去首绖则疑其为因始死成服之腰绖也。然今若衰不可不变。绖亦当仿卒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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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变麻服葛。所谓协义而协者也。然葛比于麻尤粗。以用顈之文推之。乃精于麻者。意者卒哭以后无散垂之节。稍加精析之功。四股缉绞则葛节虽促。亦不害其为用矣。如何如何。熟麻之说未闻。垂下三尺。象大带之绅。不可阙。
 绞带则仪礼卒哭受服图。变麻服布。练受服图则曰未详。此则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故葬后则服布耶。出入时深衣加布带则与齐衰无别。恐骇俗。俗人多用熟麻。而终未有可据者。此果出于何礼耶。且以麻带入庙似未安。虽小祥前。入庙时则或有著布带之人。此亦如何。
绞带虞后变麻服布。本出于丧服贾氏疏。据公士众臣为君服布带而云尔也。国之礼家多从此。然以意臆之。恐未安。斩衰绞带而冠之武缨亦用麻绳。齐衰布带而冠之武缨亦用布。其义同也。杂记云三年之练冠亦条属则武缨终三年不变麻绳。而更无变绞之文。何可妄意改换耶。勉斋丧服图即只据贾说而云也。今俗出入用布深衣方笠。而暂脱衰绖则绞带亦宜脱也。别有布大带与深衣为称。其制与吉时大带等。斩齐无异也。入庙时亦然。
 退溪答禹景善曰小祥后晨昏展拜为至当云。而玄石则以为朱子谓三年内有常侍之义。终是难行。而恐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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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意。此果的论耶。
孝子有常侍之义者。据古礼尸柩前都不拜而云也。退溪亦引此解虞无参神。然虞有辞神则非为常侍之义明矣。朱子谓孝子欲拜。须于起而衣服饮食之时则朝起衣服之时。有拜明矣。古者馈食于下室。奠于殡宫。其事不同。尸柩不拜。殡宫之事。拜于衣服时。即内寝之事。何可以都阙不拜耶。
 奔丧之人当其除服之时。计其成服之日而除之。则因朝上食而除之耶。抑依大小祥质明之礼而哭除之乎。或有以闻丧日除服者。此则似有乖于朱子答曾无疑之训。而抑或有可据耶。
闻丧后时者。若在丧月之内则与在家者同除于练祥可也。古者练祥必择日于上旬。则日子之差先。不必拘也。或闻在异月则宜以见柩日除之。凡奔丧者必以入门第四日成服。则以见柩当始死也。期则以朝上食除之。再期主入庙之后。宜除于墓所。礼云已葬而奔丧者先之墓。既不可哭除于庙。则宜于体魄所在也。朱子答曾无疑书。盖成服太晚者与闻在后时。不同。
 仪礼丧服齐衰三年章父卒则为母。疏曰父卒为母足矣。而云则者。欲见父卒三年之内而母卒仍服期。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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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除而母死。乃得伸三年。故云则以差其义也。又引内则女子有故二十三而嫁一句。以释之曰此是父服将除遭母丧。犹不得申三年之验也。又引服问及间传再三證论之。通典杜元凯曰若父已葬母卒则服母服云云。由前之说则父丧三年内遭母丧者。父丧虽将除而不得申母服。由后之说则父丧葬后遭母丧则仍服期似未安。朴玄石则曰父丧中祖亡母亡服制异同之义。通典及注疏之说。虽同出于不忍死其亲之意。然若以父身而推之。祖则父之所重。故虽既殡之后。子必服以三年。母则父之所轻。故虽三年之内。子必服以期云云。疑当从众依疏说而只服期年耶。礼宜从厚。依杜说而仍行三年耶。
父卒则为母一句。未见得为母服期之意。其引内则有故二十三而嫁者。尤觉未明。其意盖谓二十将嫁而父卒。至二十二丧将毕。而母又卒。又期而丧毕。得以二十三而嫁。故郑注并言父母丧也。然礼云父必三年而后娶者。所以达子之志也。郑谓达子心丧之志也。子已丧毕。父犹为其心丧而不娶。在室之女。其可以心丧而嫁乎。是于理非难知也。然依父殡服祖之义。以既殡为断可也。依杜说以既葬为断亦可。两相较量。后说尤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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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妾子为所生母之服。若有嫡母则厌屈不得申三年云。而仪礼图式只有承重妾子嫡母卒则为所生母服之文。而备要引之。家礼及近来诸家礼说。论庶子之服者不为不详。而终无嫡母厌尊之语。家无二尊者。不啻明的。则此礼果无大悖耶。寒冈集有曰曾见宋服制令。有无嫡母则为所生母服之说。而其下追申二字。窃有所疑晦。宋朝服制令或不无袭谬之事。则依此断行。恐涉未安。
庶子无厌于嫡母之义。寒冈集沿革图。必引宋服制令。然尝考之。殆未然也。此说见丧服图式庶子为后条。引之于不为后者。已欠详细。且图式中分注数句。恐只是宋之谬制。虽为后之庶子。今不必遵也。为后者为其母止于缌。则至嫡母卒后其更有可增之服耶。意者当时嫡母卒后许伸三年故云尔。如父在为母三年之类。是岂异代之一遵者哉。其意固不合礼。故郑先生看作不为后者之例。然其下云其外祖父母舅从母并不服。彼不为后之庶子嫡母卒后。宁有不服其母党之理乎。又孟子注有一条可疑。然此亦当时之谬例。故曰虽加一日。愈于已也。注云犹胜不加也。细详之可见。至若丧服贾疏有小君在则练冠之说。礼家或引以为證。而此即天子诸侯母以子贵而尊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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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之例。有如此者也。与大夫士不为后之庶子何干。此其大槩。不可尽录。
答韩进士(癸丑)
按通典或云父母乖离。知死亡及不知死亡。宜三年求之不得。乃制服居庐。祥禫而除。或云至父母及中寿行丧制服。无终身之制。以意推之。彼既离发。此无还归。遍访不得。今已八阅月矣。是不死则生。生则其脩短又未可知。今度之以事势人情。疑若在必死之科者。处之以前说。尸柩不得。不可遽自成服。故必待三年而终不得然后行丧也。疑若在不死之科者。处之以后说。其脩短。既未可知则遽自成服。亦恐非宜。故必待中寿而后丧也。二者皆祥禫而除。抑或近之。凡事到无可柰何。不得已权其轻重而处之。其或出于意虑之外者。亦无柰何也。其婚嫁一节。尤极难处。通典亡失尸柩者虽有一嫡子不除之说。刘智又谓宜众子同除。废伦无后。亦非细故。既除之后。权行嫁娶。似亦不得已也。忌日则用自岭南离发之日。此外无他道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