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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庵集卷之十三 第 x 页
恕庵集卷之十三(平山申靖夏正甫 著)
行状
行状
恕庵集卷之十三 第 407H 页
先考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经筵,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观象监事, 世子师,平川君府君行状。
本贯黄海道平山府。
曾祖考讳景禛。奋忠赞谟立纪明伦靖 社功臣。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经筵,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观象监事, 世子师,平城府院君。赠谥忠翼公。妣淳昌赵氏贞敬夫人。
祖考讳埈。奋忠赞谟靖 社功臣。资宪大夫刑曹判书,兼五卫都总府都总管,平兴君。赠议政府领议政平兴府院君。妣安东金氏。赠贞敬夫人。
考讳汝挺。通训大夫阳城县监。赠议政府领议政平宁君。妣清风金氏。赠贞敬夫人。全义李氏。赠贞敬夫人。
先府君讳琓。字公献。号絅庵。惟我申氏远有代序。自受姓以来。至今八百馀年。苗裔蕃昌。名人闻士。谱牒相望。世称三韩甲族。指必先屈焉。始祖讳崇谦。佐高
本贯黄海道平山府。
曾祖考讳景禛。奋忠赞谟立纪明伦靖 社功臣。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经筵,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观象监事, 世子师,平城府院君。赠谥忠翼公。妣淳昌赵氏贞敬夫人。
祖考讳埈。奋忠赞谟靖 社功臣。资宪大夫刑曹判书,兼五卫都总府都总管,平兴君。赠议政府领议政平兴府院君。妣安东金氏。赠贞敬夫人。
考讳汝挺。通训大夫阳城县监。赠议政府领议政平宁君。妣清风金氏。赠贞敬夫人。全义李氏。赠贞敬夫人。
先府君讳琓。字公献。号絅庵。惟我申氏远有代序。自受姓以来。至今八百馀年。苗裔蕃昌。名人闻士。谱牒相望。世称三韩甲族。指必先屈焉。始祖讳崇谦。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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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太祖于草昧。统合三韩。官至三重大匡。及从攻甄萱于桐薮。卒以身殉国。若汉纪信故事。追赠太师壮节公。至今配食崇义殿。入我朝。有讳曰槩。相 世宗为左议政。与黄翼成同心夹辅。以赞辨章。谥文僖。配食 世宗庙庭。于府君为九代祖。六代祖讳鋿。事 中庙。至吏曹判书。与赵静庵诸贤道义相契。卒为己卯完人。谥文节。高祖讳砬。有智勇。为 宣庙朝名将。平北虏尼汤介。入拜汉城府判尹。壬辰倭奴之乱。以八道都巡边使。死事于忠州。忠翼公当光海昏乱时。首定大策。翊戴 仁祖。拨乱反正。策靖 社元勋。封平城府院君。官至领议政。谥忠翼。配食 仁祖庙庭。平兴公亦以靖 社勋封君。官至刑曹判书。平宁公有大受器。妙年中司马。人期远到。不幸早世。位未充德。止阳城县监。后累赠至领议政。初配判书金公荩国之女。先公卒。继配都事李公廷观之女。并赠贞敬夫人。用府君贵也。平宁公有贤季。曰石湖公讳汝拭。官坡州牧使。配韩山李氏。高丽侍中牧隐先生穑之后。吏曹判书忠贞公显英之孙。礼曹判书忠简公基祚之女。是为府君本生亲也。平宁公丧后。李夫人一男亦夭。府君以石湖公长男。入承宗祀焉。母夫人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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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也。梦有异人授以丹丸曰。吞之。当生贵人。已而以 崇祯丙戌七月十七日辰时。生府君于苍谷忠简公第。府君生有异质。自幼时。已具宰相气度。忠简公素有人伦鉴。每置膝抚之曰。此儿他日为国家重器。非我辈比也。玄石朴先生早年。尝过忠简公。见府君于诸儿中。奇其动止端重。与诸儿异。归而语人曰。申氏有人矣。方十岁。石湖公尽室往居于广州先垄。时岁恶村单。石湖公以钞劫为忧。使奴仆频警夜。一日石湖公自京暮还。欲试其勤怠。命所从诸仆举火作喊。浑舍皆惊呼奔避。时府君方睡。乳媪走往呼觉。使之急避。府君了无惧色。徐起觅袜屦。媪促之曰。此岂觅袜屦时耶。府君徐曰。虽苍黄中。岂可徒跣耶。俄而有报以石湖公行者。举家始惊定而益奇府君焉。夙悟聪颖。不烦课督。自能领会文义。遍读经史。傍及诸家书。甫舞象。蔚然有成。间有述作。要皆适用。由是声名日起。先妣赠贞敬夫人林川赵氏。即白轩李相国景奭之外孙女也。相国最钟爱。为择对久未定。闻府君名。亲自过。与语奇之。遂以先妣归之。府君间献其所作拟古雪赋及登三角山赋。相国极赏之。所褒与甚隆。尝入监试解围。所作甚得意。相国谓当在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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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及榜出失解。相国愕然。使人往觇府君意色。而府君方端坐读书自若也。相国闻而喜甚曰。此郎君岂为小得失动者。异时自当大为国家用也。己酉发解。翼年春。入会围。主司者。得府君作。将以魁多士。已填等次。适有雷同者。主司疑于主客。于其终场。揭示于庭。雷同者。遂自首其袭用府君文。而主司卒两黜之。同研诸公。莫不为之愤叹。雷同者亦深自愧谢。府君终无几微见于色辞。人以此益难之。壬子。中监试两解。未及赴会围。以是年十月。擢别试乙科第三人。先是郑相国太和梦一龙横挂于天。首尾亘东南城。腰当钟街。骑者如榜数。见郑公呵殿而过。皆下之。独骑腰者不下。至是见府君。喜而以其梦告之曰。子之颜貌酷似骑龙腰者。且居当钟街。于其不下。而可以卜他日名位。不在老夫下矣。幸为国家厚自爱。当分馆。一二异己者。闪弄机诈。始漏于槐院之选。公议大骇。台章继起。罪主事者。改其圈而卒取府君复史局。诸公皆欲议荐府君。而府君以勋臣嫡长。科前资穷。直超六品。故未果。诸公皆恨惜焉。癸丑。拜禁府都事。即移礼曹佐郎。寻拜兵曹佐郎。复以礼郎。兼春秋馆记事官。转司宪府持平。甲寅。以内官金禹鼎传命不审。
恕庵集卷之十三 第 409H 页
论以罢职。又劾刑曹参议赵䃏行己卑污。不合本职状。掌令李夏镇引避营救。府君亦引避。持之愈力。䃏后于庚申。竟死逆狱。递拜司谏院正言。递而复拜。历持平侍讲院司书。还为正言。请以各道巡营匠人之谋避军役者。充补军兵逃故阙额。以除残民之弊。 上从之。八月。 显庙升遐。与两司诸僚合辞劝进。论诸御医等侍药无状之罪。蒙允。兼 大行大王实录撰集厅郎厅。复还持平。时大臣及诸臣新以议礼事得罪。群壬指尤斋宋先生为罪首。欲因以芟夷士林。岭南人郭世楗受其旨意。投凶疏。语极阴惨。府君与闵都宪蓍重。极论其乘时抵隙。离间 君臣之情态。请严鞫处断。适会大臣有于筵中。以过中为言者。且于启中。误以世楗为有道之孙。而大臣陈其爽实。府君与闵公引避见递。已而世楗又疏侵闵公及府君。而谏院又发世楗远窜之论。时府君移正言。以曾被世楗丑诋及在宪职时。既以钩问发启。不可苟同于本院远窜之论。引避递。差接慰官。以私义不可与倭奴相接。引病递。复拜正言。时大学以世楗之构诬尤翁。陈疏讼冤。而 上不赐批。又掌令南天汉以闵慎家变礼。乘时独启。至以乱伦伤风。斥玄石先生。请削
恕庵集卷之十三 第 409L 页
版。欲以拖及其时献议诸大臣。李大谏嵇疏论其乘时倾陷之态。 上震怒。初命递职。已而又命削黜。府君慨然上疏言人君之德。莫大于开广言路。故兼听则裕。自用则小者。古之明训也。大学之疏。不过为师讼冤。则在 殿下兼听之道。固当优容。而严辞峻斥。终至于还给而不赐一字之批。 殿下待士之道。于此已太薄矣。至于闵慎家丧礼。当初处分。至为允当。而南天汉之乘时闯发。挺身论启者。必欲使 圣朝至当之举。未免为失中之归。则李嵇之疏。不过斥其倾陷之态。而 天怒遽震。谴罚随加。当此新服之初。尤宜优容言者。而一言不契。摧折至此。其何以辟言路而来谏诤也。及出肃。发嵇削黜还收之论。大司谏郑晰,献纳李宇鼎,正言睦昌明皆不随。府君引避见递。升兵正。乙卯。出为黄海都事。丙辰。又除鱼川察访。未赴。移拜安州判官。戊午。兼总戎从事官。未久。以绣衣廉问岭左。所刺举黜陟。咸得其实。又于别单请括各衙门屯田诸宫家田庄募入之民。以充军额。又请以监营留布。分给各镇土卒之贫甚者。水操时渰死人妻子。比死事者。给复数年。以慰其意。朝廷多采用。还拜兵正。己未。除庆尚都事。病递。兼知制教。八月。坐
恕庵集卷之十三 第 410H 页
安州时微事就理。十月。配奉安驿。庚申改纪。叙拜成均馆直讲。历兵正为正言。与两司诸僚。论相臣权大运,闵熙,许穆等谄附权奸。容护罪人状。请罢其职。盖大运及熙。曾为逆坚地。请移治次玉于金吾。为翻案计。而穆于红袖之变。伸救桢,楠者。至是并论之。公议快之。复历兵郎。入玉堂拜校理。移献纳。时以庚戌冬至使驰启中臣强之语。 上命备局。究问其时副使郑艗。艗以不知虚实对。府君与洪大谏万容,正言成虎徵。论艗游辞变幻。欺罔 君父之罪。请拿问正罪。而正言李蓍万立异。盛为艗分疏。府君亦与诸僚引避。益言艗罪状。宪府处置。是府君及诸公。而以分疏掩护递蓍万。已而又请罢职。 上只命问备。又与诸僚论宰臣赵絅不合配食 先朝庙庭。请亟罢之。复拜校理。移献纳为副修撰。又还献纳。兼汉学教授。前为献纳时。因李元成上变设鞫。有申范华者被援于郑元老。金兵判锡胄陈疏伸救范华。 上为轻其罪。命定配。两司交争之。因请推金公。府君亦与其论。至是再为献纳。金公陈疏盛言范华之以功为罪。又颇语侵两司论启者。以举朝汹汹。欲为叛贼报雠为言。于是沈执义濡,掌令尹理以发论引避。府君亦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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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引避。而修撰林公泳,副修撰朴泰逊继皆以同参疏辨。时公议哗然。多右府君与诸公者。金公不得已陈疏自讼。有与申某相遇。不过一笑谢口过之语。复移修撰。时自 上特下李师命等追录正勋之命。府君与馆僚陈劄。以坏国体启倖门。力言其不可。 上不纳。复移献纳。还副校理。辛酉。 仁敬王后升遐。 上体 两慈圣意。将于卒哭后行嘉礼。府君与馆僚劄陈废经行权之不可。请于期年后行之。 上不从。辛酉。拜吏曹佐郎,东学教授,校书校理。寻升正郎。时当更化之初逆变之后。危疑靡定而告密方开。侥冒多端。一时施措之方。多未厌于人心。府君深以为忧。特立守正。汲引士类。扶植公议。务所以明是非别臧否者。当世清名之士居论议之地者。皆归向之。而遂与勋贵相贰矣。复为副校理。拜北评事。递升太仆正。仍拜副应教。兼中学教授。复移司谏。俄迁应教。十月。充 仁显王后册立奏请兼冬至使书状官。盖亦时议不欲府君在朝而远之也。壬戌竣事还。拜应教。复历司谏及太仆正。寻迁执义。五月。擢拜承政院同副承旨。府君与玄石先生为姻家。而玄翁方带承旨。故府君递。是月。复擢同副。时宫家有折受处。版曹覆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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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查其当否于本道。 上特命直属宫家。府君启陈其不可。 上严批责之。府君乃陈疏自列。已而升右副及左副。递拜兵曹参知。还入喉司。序升左承旨。癸亥。复拜兵曹参知。又为礼曹参议及承旨者再。移拜大司谏。时因尤斋先生所建白。朝家有 太祖大王追上谥号之举。廷议始难而终合。朴正言泰维在外疏陈时事。仍及追谥事。讥切廷臣以为求远小嫌。难相违覆。责其不能谋忠尤翁。如汉朝群下之于诸葛。公疏未及上。闻邦礼已定。追删其语。而典籍朴益茂陈疏攻之。掌令李宏又将劾之。府君以为泰维之疏意本无他。而终亦删去则无可罪。而宏之追论。为已甚。因其引避。而处置递宏。于是右相金锡胄请对。是宏而斥府君为庇党。又言赵大成持谦曾于筵中。称奖泰维。韩校理泰东于应制文字。有讥斥庙堂之语。吴司谏道一以问字尤翁之人。疏救泰维。并指为府君之党。请递府君而罢韩,赵。出吴于外邑曰。此数臣者。皆一时名流。略示警责。出于镇定之意。他日大用。亦何所不可乎。 上初甚留难。金相请益力。 上不得已从之。盖府君素贰于勋贵。如以申范华为必可罪。追录为不可行者。皆不合于庙堂之论。而一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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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疏启相续。论罪范华。请寝追勘。庙堂谓皆出于府君意旨。恶府君益甚。顾以世方归以公议。故不敢显斥。至是假借镇定之名而尽逐之。命下。公议拂郁。皆言金相专擅胁持。而玄石先生以都宪陈疏。盛言罢斥四臣之失。以举错枉直为言。金相愠甚陈劄。颇侵及玄翁。馆儒黄霨等为玄翁疏辨。 上为慰安大臣。命窜疏儒。正言金公构启争之。又及顷日相臣论罪诸臣之非。 上不纳。甲子。为礼曹参议。寻拜江襄道观察。使识者多惜其去。而府君自以不见容。甘心远迹。宣化之暇。以啸咏自乐。八月。发巡未还营。猝闻所生李夫人宿恙甚剧。府君以无人侍疾。未及乞解。疾驰入京。自期被罪。而 上特从大臣言。命许递。盖异数也。初以道内多隐结。国用不给。请行量田。未及行而递。仍拜户曹参议。移承旨。复历工曹参议及承旨。乙丑。为承旨者再。历兵户礼刑四曹参议。丙寅。复为右承旨。二月。以 神德王后祔 庙亲祭执事劳。升资嘉善。袭封平川君。仍拜刑曹参判。兼都总府副总管。已而拜都承旨。八月。 上拜 崇陵还。驻跸郊场。亲阅武。兵判李师命欲号令诸营。府君言于 上曰。大司马虽为本兵。三营本不统属。则不可辄受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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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营。而况此亲临。事体自别。兵判当退。与三营同受号令于 上。不可妄自行令。师命初不屈。府君累争之。言甚严截。 上是府君言。遂命兵判勿自主号令。四月。 上谒先圣。仍试士。时诸举子争入场。蹂死者至八人。府君与大臣请对言。临泮试士。本出盛举。而一边收尸。一边开场。殊甚不当。请罢试还宫。 上从之。移拜大司谏辞递。历礼曹参判。为成均馆大司成。时贤关士风大坏。居斋诸生。以白衣出入。又索适口味。恣行鞭扑于典仆。府君欲矫其弊。一日入泮焚香。招致东西斋班首戒饬之。使各改图。泮生金有常,尹宪周等。素仰泮斋。以充口腹。凭藉横挐。事多猥琐。至是愧且怨。遂与诸生捲堂。府君承命开谕至再三。终不听。府君遂与僚官。议施儒罚。而以他儒入守圣庙。学生金浣。通文四学。诟斥入斋诸生。诸生又遂空馆。而有常之徒元釴者。尤以无赖称。挺身陈疏。语多侵斥。府君陈疏辨之。有曰朝家之所以待士者。当以礼让为先。士子之所以自持者。亦不当以餔啜为事。欲矫其弊。惹此不靖之端。仍力辞递。拜都承旨。历汉城府右尹。兼同义禁。又移都承旨。为户曹参判。已而复还都令。丁卯正月。有白虹贯日之变。府君率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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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启陈修省之道。有曰人君一心。上与天通。一念之差。一事之失。机虽未著。象必先见。贤邪进退之际。或忽履霜之戒。宫壸承乘之地。或欠威如之吉。则从微至著。积小成大。驯致阴盛阳衰。国有乱亡之祸。岂不大可哀哉。窃覸 殿下聪明出天。而所欠者刚健之德。英锐有馀。而所歉者贞固之操也。听纳之际。从违或偏。政令之间。更改无常。体统不尊。而或不无陵替之忧。宫禁不严。而或不无邪枉之径。此正 殿下惕然反躬。思所以改图者。而至于万机之繁。非一人所可独运。则其所托重而委任者。唯在于大臣。而庙堂之所区画。筵席之所奏对者。只在于簿书期会之末。而不能大警动大振作。以赞我 圣上反身修德之实。则尚何望其感回天怒。转灾为祥乎。 上以侵及大臣为未当。而领相金公寿恒,李右相端夏相继陈劄。引咎乞免。府君陈疏自列。已而递拜兵曹参判。兼副总管。又为礼曹参判。兼典牲署提调及同义禁。时抱川武人李敏材希赏。诬告同里常汉十馀人谋为不轨。 上命金吾鞫之。十人者栲讯。终不服。府君初察其貌。已疑其有冤。至是以宜刑敏材。言于委官赵相师锡。赵相以告者难之。府君曰。凡诬人以死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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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无实者反坐。敏材妄希赏。诬告平民。事无明證。岂可以告者顾惜。而一向施刑于无辜乎。金吾堂上皆难之。而承旨台官问郎。皆从府君议。赵相遂各列诸意以奏。 上以敏材希望赏典。诬告无辜之民。而鞫厅不为请刑。下教责之。仍命敏材严刑穷问。赵相视府君而笑曰。悔早不用公言尔。遂讯敏材。果服其诬。人皆快之。复还大司谏。先是赵相师锡之新拜也。三次加卜而有是命。由是流言腾藉。有所指疑。金判书万重于筵席陈其所闻。 上震怒。初命金吾严问。已而命远窜。府君于筵中言君臣如父子。万重不过视 君如父。欲其无隐之致。不可深罪。至是谏院有还收之请。府君继论之尤力。有曰在昔圣王之世。有立谤木而广听言之道。则以言语罪人。非 圣世美事。而始有严问之命。终施窜配之律。辗转层加。气像愁沮。岂不有歉于 大圣人包容之量。而亦岂平日所望于 圣明者哉。十月。有雷雨震电之变。府君与同僚应旨上劄曰。臣等窃闻宋臣朱熹之言曰。君心万化之主宰。朝廷四方之根本。君心未正。朝著不靖。而能感格天心。消弭灾沴者。自古及今。未之有也。 殿下于发号施令之间。制事应物之际。辞气太露。或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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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之量。举措太遽。或乖镇定之道。虽以近日事言之。 圣心激恼之端。前后非一。此盖典学治心之功。有所未至。故喜怒之不中节如此。此正 殿下所当加意本源处也。朝廷之上。以可否相济为贵。苟或以意见之参差而辄生疑怒。言议之矛盾而便成乖隔。所崇奖者。皆苟合雷同之辈。所任用者。多承顺附会之徒。则其弊必至于私意横流。公论郁遏而国不为国矣。近日朝著之间。气像暌乖。寅协无期。苟有一言一事之或拂于时议。则群排众斥。必使之不容而后已。若是而望其保合士类。匡济时艰乎。时 上以赵相之不安其位而去。多所激恼。而时议有分门之忧故及之。兼同知成均馆事。历刑曹参判。复还大谏。已而拜大司宪。戊辰。兼同经筵。复历刑参。还大谏。七月。玄石先生以铨长造朝登对。上五劄。陈修身齐家之要。指斥宫禁及近宗之宠昵横肆者。请稍裁损。 上震怒。初命究覈言根。已而因筵臣奏对。还寝其命。而南领相九万,吕右相圣齐登对申其说。激 上怒。命并窜两相。时夜深。威怒遽震。爻象骤变。府君与两司及玉堂诸公请对争之。言甚切至。 上益震怒。命递府君与诸公职。玉堂俞公得一言特递谏官之非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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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献纳洪公受瀗追论前后举措之失当。 上命罢俞公而斥洪公于外。复加律两大臣。已而因玉堂劄论。还寝诸谏官特递之命。府君遂与诸僚诣阙引避曰。臣等目见 君父无前之过举。敢借咫尺之地。欲伸忧爱之忱。而不惟无补于阙失。反益贻累于 圣德。争论于前席者。未闻有一事之采纳。威怒层加。至如大臣之栫棘。谏官之补外。无非辗转激恼之致。此何举措。此何景象耶。既递之官。断无仍冒之理。则臣等之不可复辱台席也决矣。继又陈疏辞免。为户参。移拜京畿监司。己巳三月。丁所后李夫人忧。时 母后失位。权奸当国。伦彝晦塞。府君虽在苫块。义不忘国。忧至形于色。馈奠之暇。唯日读易书。玩阴阳消长之变以自遣。庚午辛未。连居石湖公,李夫人忧。府君累遭巨创。柴毁日甚。间疾几危。癸酉服除。例授君衔。时旧时朝绅中负人望者。皆被斥逐。独府君在焉。群壬方睢盱。而逮其肃命。 上遣掖庭人随府君。迹其所向。群壬闻此益忌甚。出府君为洪州牧使。府君遂促装赴任。甲戌四月。 上迎还 坤宫。黜诸权奸。召用旧臣。而除府君为大司谏。又兼盟府有司堂上。五月。入京肃命。即率两司诸臣。发合启极论睦来善,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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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等罪状。请严鞫处断。寻差复勋都监堂上。兼同成均 世子右副宾客,同义禁。已而擢拜汉城府判尹。移拜礼曹判书。兼知经筵,知春秋,典牲署提调。时台阁论张希载谋害 坤殿之罪。请按律。领相南九万以为希载是 春宫至亲。不可刑。一时朝绅旧号为少论者。靡然趋之。独府君抗言以为希载有覆载不容之罪。为今日臣子者。沐浴请讨之不暇。不当复有异议。遂累面折南相而斥群议。时力言希载当诛者。惟左相玄石先生暨府君堂叔判金吾申公汝哲,知义禁李公世白。累争之于筵席。 上终入南相言。遂贷希载。由是府君与玄翁。皆见恶于时辈。而独伦彝之正。赖而不灭。一世士类方倚之。不啻若洪流之砥柱焉。先是庚申间。府君见尤斋先生于京邸。先生曰。今之号清议者。有日后合势南士之忧。公知之乎。府君曰。岂至是乎。先生曰。老夫无见。公尚少行当见矣。府君曰。若真有者。是乃不知义理而徒为利害计者。安得保清议之名乎。知义理者。必不然也。至是尤翁之言颇验。而府君独自挺拔于举世波荡之中。持名义甚严。不以利害为挠。识者韪之。府君每曰。昔与尤翁言。久犹在心。今吾不负伊时一言矣。十一月。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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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上使赴燕。未还朝。以盟府微事遭削黜。前此本府土地见占于宫家。朝家许给代土而久未折受。府君悯盟府弊残。访问代受处。行关本邑。问其便否然后。启请属盟府。而土豪辈嫌其不便于己。诬以差人作弊。来诉备局。时玄石先生已捐馆。时辈之忌嫉府君者日甚。而无因而发。适会府君出疆而有是事。遂作奇货。时相南九万,尹趾完,柳尚运素恶府君。相继请罪。初削黜。已而收门黜。乙亥八月。特命收叙。拜京兆尹。始陈疏辨昨年事。 上慰谕之。兼校书馆提调。移拜议政府左参赞。兼都总管。还为都宪。时宪府劾江留金公构以为受 影殿营建之命。而不由政院。荒年停役后。因请盖瓦。至谓之迎合固宠。请罢职。府君立异引避言启辞深刻。都承旨吴道一曾为都宪参启。至是陈疏。益诋金公。并及府君以为偏护。府君遂再避。丙子。为左参赞。兼知义禁。复历都宪。还左参赞。兼尚衣院提调。复历都宪,右宾客。还礼判。时 上亲祀 太庙还。仍欲使 王妃及嫔宫行 庙见礼。命二品以上会议。府君始言中朝虽有此礼。司赞,司宾。以女官将事。我国礼节。与中朝有异。 太庙清严之地。女官赞礼。终觉未安。 上以明有中朝之礼。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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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而行之。又以只令 内殿与嫔宫出入未安。将偕谒焉。盖国朝以来。未曾行此礼。而仪曹无故事可徵节目。多窒碍。府君取 大明会典及集礼 皇帝皇后同时庙见之礼。参以本朝仪制。节酌损益。皆有明据以奏。 上悉用之。人皆服其节文之得中矣。时台臣有以榆岾寺奉安 御容未安为言者。事下礼曹。府君覆奏曰。所奉 御容。未知出于何时。而此不过缁流之私自摸写。则虽有一毫彷佛于 天日之表。奉安寺中。使之崇奉。其为不经。固莫大焉。况混写于诸佛之像。亵慢甚矣。仍请各处奉安 御容者。令其道监司亲行奉审启闻。一时变通焉。 上允之。国家视宗伯为閒局。居其职者。又多不力。驯致曹务多滞。府君久掌邦礼。尽力职务。凡有可覆奏者。无少淹滞。如优老恤寡褒忠旌孝之典。一时毕举。与更始清明之化。同其新焉。丁丑。兼左宾客。时 世子方在冲年。府君于书筵文义之外。每因事反覆箴警。一日 世子临筵颇晚。而诵书欠精。府君乃正色告曰。 邸下天资岐嶷。德器夙成。当此典学之日。宜益务时敏之功。不可少有怠志也。虽以闾阎家儿言之。所学之着心与否。可认于声读。今见 邸下所诵之欠精。必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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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留心游戏。不曾惯读所受者。及至临筵。忙迫诵习而致然。恐非进学将就之道也。况临筵又晚。使侍讲诸臣趁早趋閤。日晏始得入侍。亦非待宾师之礼也。自今请更勉焉。 世子为之竦然倾听。自是典学益勤。而益敬礼府君。其时同列有语人者曰。若申公者。真可谓爱以德者矣。又兼知义禁,知经筵,都总管。八月。差 王世子册敕远接使。戊寅。登对请择能文有行谊者。为童蒙教官。而更置江外分教官。以责作成人才之效。各司之规避轮对官者。请自本曹勿拘上司。直为分排。以均其次。 上皆从之。先是国家设科。以泮宫及东学,汉城府分为三所以试士。而东学汉城府地狭。不能容多士。至是府君建白言礼部本主试事。华制亦于礼部试士。而我国则于京兆无意义。且京兆庭隘伤多士。请就礼部益买入北偏之民居。稍令宽阔以试士。 上从之。至今赖焉。还拜都宪。寻递兼内局提调。还拜京兆尹。已而拜吏曹判书。兼司仆提调。府君自甲戌以来。力主名义之论。故时相之异论者。不欲以处要路。居宗伯与京兆者累年。至是始秉铨。府君于是一心奉职。凡于用舍人物。甄别品流。唯以恢公道去党习进君子退小人为心。凡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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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政。仕路为之一清。近世论善居铨者。必以府君为首。己卯二月。 王世子痘候平复。府君以侍药劳。命进资正宪。赐厩马。时玉堂郑浩疏斥尹拯获谴。才收叙。权尚游亦曾疏斥拯。而府君并注拟清显。于是湖儒李凤瑞陈疏为拯伸辨。仍侵攻铨曹。语甚悖。又有柳长台者受人意旨。陈疏攻铨曹。府君连上章辨之。七月。擢拜判金吾。时本府方有北道人杀狱。被告家与府君连姻。而府君以法无应避。不敢辞。尸亲李俊白者上言以亲友婚家为言。时有台臣亦疏论之。语尤深紧。盖欲因此摇撼铨地也。府君陈章乞递者三。 上终不许。不得已黾勉供职。登对言朝家之发遣御史廉问者。欲知民间疾苦守令能否。而近来廉问者。不过暂历境内。或凭一二人毁誉。登之书启。此已不审。且所谓不法文书者。须有守令署印为證。而今乃威讯下吏。摘其口语。谓之不法文书。故一番行查。皆得白脱。请令前头之廉问者。必务钩其实状。而毋得只凭吏供。盖府君曾廉问岭左。所钩得皆有实据明验。故逮其覆按。无一滥枉。而后之廉问者多失实。故所奏语如此。 上从之。时持平李世瑾私有干求不遂。世瑾以是衔府君。而府君又尝裁抑一二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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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时辈益以此怨之。嗾世瑾使言。世瑾遂极口丑诋。府君请递职。 上震怒。命引见世瑾。举启辞中所指斥者。逐条严诘。世瑾语窘。以府君庚申甲戌论议之异指为持论数变。而以录用荫官许𤊟,李守大及其时数名官通塞。指为循私树党。 上曰。守大则有承传。非吏判自为者。而铨曹既操人物进退之权。若欲以一时通塞。逐事构罪。则何患无辞。以循私树党为罪案。此乃人臣之极罪。而只请递差。其假托构捏之迹。昭著难掩矣。申某任使已久。予习知其为人。持论和平。务为调剂。未尝有矫激浮薄之事。虽至奏事之际。每以党论为忧。非有一毫循私之迹。而特以不协于时议之故。混囵为说。构以极罪。必欲击去而后已。人君洞见其心术。而询问之下。亦不能明白指陈。乃敢以模糊之语。肆然欺诬。若有一分严畏之心。何敢乃尔。台官虽任人主之耳目。而岂使为党论如此放恣乎。时 天怒震叠。罪责极严。仍命斥补世瑾于阴城县。当日发送。世瑾私党在喉司台阁者。迭请还收。而 上悉不听。时辈既嗾世瑾。尝试 上意。及见世瑾被罪。知 上之眷遇府君未已。以为 上将大用府君。恶之益甚。府君陈章乞解。 上优批不许。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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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府君出城外。连上辞章。又寻单阅累月。 上不得已许递。寻拜右参赞。已而移拜礼判及判金吾。府君连疏乞递。不入城久之。闻 坤殿违豫。黾勉入谢。参起居班。五月。进拜议政府右议政。府君陈章力辞至四。批旨极其优渥。既视事。登对言连岁饥馑之馀。今年幸得稍稔。而若以稍稔之故。积年欠逋。诸般身役。一切督徵。则累岁饥疠之民。将不能支保矣。俗言云民不愿丰年。盖以积逋之督徵。民生之愁苦。有甚于凶年伤痛之语也。宜令攸司之臣。预为商确于庙堂。凡干田政及民役。或定年条。或定分数。使经费不匮。民力少纾。则庶无愁怨之声。而若或于商确讲定之后。因章疏及陈请。有所更改。则各邑或有已捧而还给。未捧而督徵。守令眩于奉行。民生莫知所从。请于从容熟讲。颁布八路之后。一切不挠。俾守令有所持循。小民有所信从。又言守令之因事就拿者。铨曹不待勘律。旋即出代。其中按覈得脱者。虽欲带职放送。已无及矣。宜饬铨曹毋得如前。 上皆从之。十月。因雷雨陈劄引咎。乞行策免。 上优批不许。已而命招诸大臣及二品以上三司之官于进修堂。询消弭之策。府君入侍。既自引咎乞免。又陈戒 上躬。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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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至。仍言外方讼狱多滞。请急疏决。以释冤郁之气。而以导迎和气。 上皆纳之。吏判李畬以有先戒。久不拜命。府君乃陈劄。引晋卞壸论奏乐广子谟,庾珉子怡事。为言曰。君臣既是一体。忠孝本无二致。今若以一时训戒之言。臣不欲居其职。 君不能任其臣。则其于君臣之大义何哉。自古孝子慈孙。不知其何限。而未闻以遗戒废职者。 圣明今若明辨义理。责之以君臣之大义。则畬何敢曲守其志也。于是 上下备忘。勉谕李公。如府君言。李公乃起承命。启圣庙刱建之议。起自 先朝。因循未遑。至是 上因儒生陈请。询其当否于诸大臣。诸议多以事系刱始难之。府君独据宋末诸儒之论。中朝已行之典。请遵 先朝成命而行之。 上特用府君议。尝于登对。奏三司法禁太细之弊曰。凡三司有禁条外可禁者。必就议于庙堂然后。方许出禁。而近则不然。条制所无者。任自出禁。徵赎纷纭。都民殆不能措手。至于别肉之禁。则禁吏预以片肉投之。因谓犯禁。执捉告官。事甚痛骇。且军务之外。不可用棍杖。而三司用之于平民。殊甚不可。宜更申饬。勿出禁条外杂禁。而别肉则必以头足及皮张为据。又不得用棍杖。又言秋曹近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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刱拘留之法。或因睚眦。或因请嘱。拘囚本衙。甚于囹圄。囚系填满。淹滞累日。宜饬秋曹。以绝横挐之弊。 上并从之。又因 上有近来乏人之叹。奏曰。古语曰才不借于异代。又曰。天生一世人。足了一世事。今虽遽难得别㨾人才。立朝者若能聚精会神。陈力就列。则国事犹可做也。而即今致位卿列而前后屏退者相继。立朝者犹尚如此。何况其他乎。因举朝臣之位高在乡曲者数人。请以世臣休戚之义责之。 上从之。辛巳首春登对。引汉文帝赈贷养老故事。 令各邑钞出鳏寡孤独之民。先行赒赈。以示德意。其笃老之人。毋论贵贱。一并启闻。别赐米肉。以示一视同仁之意。 上从之。时台官李大成因事劾武将李弘述。府君以其言失实。不可因而废弃。复拟将任。大成复以为言。府君于筵中。斥大成务胜。大成复疏。语益张皇。府君劄辨之。二月。国家有咸兴 纯陵改封之举。府君奉命往董役。三月。竣事还复命。正言赵泰一以注拟事。劾罢铨郎。盖欲因以去铨长李公畬。而又论翰林李明俊,朴凤龄,沈宅贤等自处之失。请削荐。并论全罗监司金时杰及其子令行罪。府君于筵中。因 上询问。对曰。泰一意果止于警责。则只以问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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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并论堂郎。犹或可也。劾罢郎官而曰无关于铨长者。殆不成说。翰林三人。至请削荐于行公之后者。亦伤太刻。金时杰果若有罪。则随闻举劾。固无不可。而并论父子于一启。未免已甚。泰一引避。语多喷薄。府君又上劄辨之。七月。患疟甚重。陈劄辞职。 上遣御医看病。又赐内馔及药物。少愈。闻 壸候复剧。力疾进参起居班。八月。 仁显王后礼陟。九月。 上下备忘。有希载拿来。亟正邦刑之教。已而继有张氏赐死之命。盖先是已盛言 仁显王后寝疾。由于大内埋凶之变。 上已自内讯鞫宫人之可疑者。得其状。遂有是命。旋因喉司之启。姑寝其命。而拿致宫人时英,丑生,淑英等及希载妻淑正。亲鞫于仁政殿门。至第六日。命庭鞫。府君与左相李公世白承命治之。已而诸罪人毕承款就法。 上命举行前日处分。府君谓诸公曰。吾辈不可不为 春宫一言。遂上劄论之。复与徐相文重,判金吾李公畬求对申其说。 上不许。府君乃曰。今日臣等之请。非为张氏也。乃为 世子也。惟愿 圣上自今日凡于保护之道。益加 圣念。靡不用极尔。 上曰。此则当为卿等留念焉。遂赐张氏死。仍命金吾拿致希载。亟正邦刑。而鞫问希载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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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同者。府君与左相承命按鞫。业同即承款。辞连于希载妻。希载妻告己巳 坤极之动摇。实逆黯,宗道叔侄与希载及逆宗杭交通而阴图之。又言丙子。希载家称墓所有埋凶之变。乞慰安文于金泰润。而赵时华,尹顺命等为失志辈。往来潜伺 上意。时华又引宗道子彦良与知大内埋凶事。彦良承款。遂大引南人之号大家者。尽发己巳春黯与其子章道通议诸人状。且言 国恤后。众南人将上张氏复位疏。吴始复为首。而通议与知者。权重经诸人云。遂又拿问始复及重经,泰润等。重经连刑不服。始复亦抵赖。于是杭赐死。业同,彦良,顺命俱伏法。而希载妻及其馀诸罪人。皆毙于杖下。府君遂与左相及判金吾李公畬请对疏释。窜始复。配重经,泰润于绝岛。先是府君当按狱。顾谓判金吾李公曰。凡治狱。必须一以平反为心。始有以服人。一或涉于深刻。则其去己巳群凶罗织锻鍊之手段无几也。今当手阔处宜加慎。李公深以为然。由是讫狱。竟无横罹者。仍上劄请移御他宫殿。以避大内埋凶邪秽之气。 上从之。俄拜扈卫大将及太仆提调。壬午正月。有虹贯之变。府君复陈劄引咎乞策免。 上优批不许。间因登对言李世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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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知臣者。每闻毁臣者之言。而遂有向日之事。其言何足加损于臣。而缘臣补外。今已累年。臣诚不安。收置旧践。有何不可乎。 上眷注府君方深。虽不召世瑾。而世以此叹府君度量焉。时 上将临雍试士。患随从纷沓。下庙堂议。而议不一。于是府君劄言朝家所以待士。自有其道。既不可号令于进退之际。又难摘发于纷扰之中。欲求别㨾道理。不如设行初试之为愈。今以临雍前两日。乡儒毕至之后。设四五所。各定试官两员。并出表赋两题。从成篇数。钞为初试。照其数。使之就试。则事简而法行。岂不愈于崎岖于常格之外。讲究于节目之间哉。识者以府君议为得。而卒以创开新规。持难不果行。持平李东彦因论事。捃摭府君辛巳鞫狱疏释时奏对语。侵及府君。府君劄辨之。东彦对疏。反谓府君疑怒。府君遂引疾丐閒。 上屡遣承旨敦谕。慰勉恳至。逾月不许。府君不得已复出。寻兼内局都提调。府君以灾异叠臻。忧虞溢目。思所以振衰挽颓之策。每公退暇。中夜不寐。求其时务之必可行者。区画于中者累年。至是文字成。凡累万言。条为八事以进。一曰立治本。二曰得人才。三曰祛朋党。四曰恤民隐。五曰定军制。六曰均身役。七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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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城池。八曰定经界。其得人才。略曰。唐虞之畴咨扬侧。殷周之钓筑梦卜。不可尚已。及至两汉。或由刀笔而为创业之佐。或起卒伍而为登坛之将。贤良方正之目。孝廉茂才之荐。其于求才之道。犹有古意矣。唐宋以后。专以科目取人。而其间明君谊辟。未尝以此深拘。如 皇明太祖皇帝。我 世宗大王。尝以不次用人。然亦甚罕矣。目今韫椟待贾之类。荜门求志之人。不无其人。而搜访之道。蔑乎无闻。此所以朝多尸位。野有潜珍。而政治不成者也。天之生才。不以内外而有别。不以南北而为限。以 世庙成庙中庙三朝事言之。湖堂储养之才。瀛馆文学之士。太半岭外之人。而至于 宣庙则尤有盛焉。如卢守慎,奇大升,朴淳,郑澈,李后白辈。皆以疏逖之孤踪。并为一代之冠冕。而今则馆阁抡选之时。朝廷荐人之际。不问才学之优劣。只取门地之高下。其何以致远外之人才乎。临民之官。莫如守令。守令之纲。在于监司。必得才局出人。名称素著者。然后可以弹压一道。粤自 祖宗。必以得人为务。入为列卿。出为方岳者。一代不过数人。而今则才升貂玉。便任藩屏。岂今日人才多于 祖宗朝而然欤。方伯既得其人。长吏又称其职。则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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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当轻。徭役当均。讼狱当平。教化当行。虽或有变。饥馑不能杀。兵戎不能害。不得其人则反是。臣愚以为宜使铨部必以声绩已著之人。预为留意。另加择差。则必有愈于专取资格。临政苟充之类矣。且得其人。则必久其任而后。可责其效。毋论虞朝九官。终身不易。夏侯婴之太仆。张释之之廷尉。两汉以来。犹存此道。文景之世。为吏者至长子孙。唐之阳城居谏官七年。宋之傅尧俞为中丞九年。而我朝梁诚之十年为都宪。前后哲辟之重其职难其人者。盖尝如此矣。窃观近日。则内而台省之官。朝除暮迁。数月莅事者。未闻有人。外而州郡之吏。如舍逆旅。期岁报政。亦所罕见。虽有皋,夔,稷,契之佐。龚,黄,召,杜之治。其何以熙庶绩而责成效乎。且非历试之道则难识全才。不有激劝之方则无以奋励。故两汉之时。郎官出宰百里。郡守入为九卿。唐玄宗时。选京官有才识者。除都督刺史。都督刺史有政绩者。除京官。使之出入相均。又诏三省侍郎阙。择尝任刺史者。郎官阙。择尝任县令者。此乃内外交差之法而致开元之治者也。今若出入历试。如汉唐之制。极择长吏治行高第者。入为诸曹大夫。或时加超擢。以示奖异。则人必知劝矣。其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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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略曰。我国民生之莫保。国势之难支。皆由于兵制之失 祖宗之旧也。惟我 太祖太宗。圣文神武。戡乱创业。革罢前朝家兵之制。设置五卫。军制简略精钞。迥出千古。而不幸乙卯倭变之后。废镇管而为制胜方略。壬辰后。方略废而为束伍。犹唐之罢府兵而为彍骑之失也。即今诸色军保。大略一百四万四千馀名。而五十馀万纳布者。既无统属。非临乱招聚之兵。而五十万战卒。散处各道。一邑之中。皆有五军门及监兵水营,营将,防营,统营十馀上司之军兵。若有边报。一时传令。各邑眩于奉行。且非守令常时管束者。故虽上番习操。犹患难聚。况当警急。若或骇散。有何号令。一时徵发乎。且禁卫御营等军。散在四裔绝远处。兵水使防御营将所属军兵。多在于距营门五六日程。千里馈粮。已困于道路。累日趋程。难及于期会。安得不逃散乎。当国初五卫镇管之设也。无他军门。总一国之军数。均排镇管。举一道之镇管。专属一卫。宜乎井井方方。而及其改为制胜而分属各邑之后。大败于壬辰之乱。其后外改制胜而为束伍。内废五卫而鳞设各军门。武号森列。广开募聚之门。外方各营。亦开投窜之路。军额渐广。紊乱日甚。今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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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遵故制。宜尽罢百馀万虚簿军额。钞为数十万。有统精兵。团聚则依束伍管领之法。专属则遵镇管五卫之制。内外经费。行汉唐口钱之规。畿辅四▣。各给附近邑一万兵。松都亦给海西及畿甸傍邑镇一万。与四镇轮卫京城。忠,黄,江中三道监兵防营。量其防守险易。各给军多少。水军必以沿海近邑。量宜专属。四辅各道军兵之千把哨官。必以其地武弁择定。队哨亦各以比邻钞定。如轨里之制。临急调发。如汉虎符之下守宰。传令将官。而以队招聚。如今京中聚军之制。而择定恒产恒心之民。有田园之顾恋。恐族属之患累者。使不得逃散。则可以一齐聚会。京外武职。勿论显卑。自初仕至阃帅。随其门地履历才能久勤。皆由此将官。次次调用。则乡曲武士。无旅食求官之苦。大小武臣。习军旅行伍之事。监兵防御使各以所属之军。春秋鍊习。择其中抚爱军卒。勤于教习。与所领之军。精于炮射。习于布陈者。各别启闻。轮番之时。择其哨而送之京中。试其炮射。观其阵法。而各别擢用。如有超等者。将官不次擢用。旗队长亦重赏之。一司之军皆然。则千把总并皆擢用。风声所及。可使远近耸动。而司哨旗队各以附近完聚。无时私习。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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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兵精鍊。将才可得矣。轮卫之军。畿辅万兵。每朔四哨。二十五朔一轮。中道万兵。每朔三哨。三十五朔一轮。远道万兵。每朔二哨。五十朔一轮。通八道战卒四十馀万。除南北兵使及东莱江边龙骨城等处军。馀三十六万。分排十二朔。则一朔军番之数。九千四百名。分属两局。如汉南北军之制。则辇下军卒。国朝以来所未有之盛也。脱有事变。两辅兵入属京城。则番军并当为三万兵也。相机出战。京中壮男九万名。虽士夫吏胥参半。其馀四万五千。足以守堞。外四道之将。各定死战之地。中三道之将。又定死守之险。畿甸四辅。随贼所至守御。使率杨广之军。以南汉为信地。总戎使则率水原之兵。以秃山为信地。或接应勤 王之师。或捍御要害之处。则窃恐内守之道。不外于此矣。炮手升户之害。甚于唐时长征之弊。长征之卒。不过一身长立之苦。升户之害。遐乡农民。全家上京。仰哺于九斗之料。其势诚难。易致逃散。放炮虽捷。非远中之法。排阵虽习。非沙场则不能习。懒于京市之中。能耐饥寒。百不及于乡军。然积年鍊养。一朝革罢。既甚可惜。且有怨咨。今若拣汰老弱。有阙勿补。渐至减少。禁军马兵。亦渐减省。以充轮卫军兵未满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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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则其数不过六七百名。可以极钞精锐。单身立番。九斗之料。自有馀裕。万兵给料。虽似难继。除今四军门料米番布。则不患不足。马军在乡者。数年之间。一朔上番。则养马便易。农兵不分。比诸京军。利害悬殊。今若能为此大变通。尽复古制。则御营禁卫军散在诸道者。与畿甸及中道近京邑诸仆人。宜没数换定。以便调发。且其户保。专属各邑。一遵五卫之法。如海州尽定禁卫军。则诸军保无一相杂。如尚州尽定炮保。则并除他军保。而京外军保所纳之布钱。多者减之。少者加之。并皆均一。无有轻重。则岂有如今日之紊乱者乎。其均身役。略曰。军保徵布之规。实三代汉唐宋所无者也。夫兵者时平则安养而训鍊。世乱则徵发而捍卫。今日正当安养之日。而侵虐有同仇雠。徵布于白骨。侵及于邻族。如是而犹冀其临乱可用乎。我国军兵色目既多。至于徵纳。宜以贫富为轻重。而乡曲武断之辈。皆入于最歇之役。下户贫残之类。举属于最重之役。所谓签丁者。不过寒乞儿也。此类既乏恒产。且无顾恋。朝闻充定。暮已逃去。指徵无处。侵及邻族。次次株连。有同疠疫之相染。父子不保。冤苦彻天。伤和气而召天灾。莫甚于此。若不更张。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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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葛复生。将无下手处矣。粤自 仁祖朝。曾有军籍户布之议。屡发而屡阁。至于故相臣金锡胄所建议户布。可谓均役。而当初设施。未得要领。终未免中止。今若勿论州县。查问京衙门监兵营一年所纳木。每邑几许。如某邑所纳百同云尔。则使其守令一依其数。逐户计口。磨鍊分徵。以木总数。配民口数。十口或徵一匹。五口或徵一匹。唯以准百同为限。朝家则只总一邑之都数。较诸即今一家内数三军保所纳之数。则可以十减八九。此所谓有身则庸者也。西汉赋役之法。最近上古。高祖十一年口赋钱一百二十。而年十五者始赋。六十六免焉。唐高祖始定租庸调。每口岁役二旬。不役则每日绢布随土产三尺。一年六十尺。十六岁始役。六十免。女则嫁后为丁。今若勿论贵贱。逐户均徵。一遵古法。便作烟役。明其不近于军保之称。则两班及豪富者。亦非甚苦。逃避军役者。到处应役。反不如仍居故土。稍可安集。数年遵行之后。徐徐精覈。民多木少之邑。加定木匹。民少木多之邑。减其木匹。知八道一年应捧之数。分给京衙门监兵营。以为依前需用之地。而京中某司,外方某营。前日所捧。如其太滥。斟酌减给。如其太少。斟酌加给。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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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八路之民役可均。京外之经费有定。出入阔狭。权在朝廷。稍存赢馀。以备不虞。则朝家不时之需。亦无苟且之弊矣。如此之后。革罢徵布军籍。则民情慰悦。有同拯济于水火之中矣。每邑勿论良贱。精择丁壮。取才定军。如兵典之制。千户之邑。钞得一二哨。每年京中及各道营门。轮回立番。优给衣资廪料。平居又除烟户杂役。向日之侵及邻族而流离者。今得安居。向日之鞭扑徵布者。反蒙衣食之惠。苟非木石。岂不知感乎。制兵之要。莫善于务精。千户之邑。虽得一二哨。通计一国。男壮二百馀万。钞得四十万。则五钞一名。比上古三钞一焉。尤加精焉。可谓一当百之精兵。此一哨之兵。可敌今日虚簿所录寒乞百馀哨之兵。其得失如何哉。乡兵之每朔轮番者。京军之仍留未汰者。合准万数。每朔给料九斗。则一朔之数。当为六千石。十二朔当为七万二千石。骤闻者似以为难继。而即今四五军门给料之军。考覈实数。则亦不下八千馀名。间多十二斗给料者。各军门屯田所出及保米之代。尽数移属于地部。并与军资常廪推移充数。自当有裕。万兵每朔各给二匹。则一年当为二十四万匹。即今纳保者五十馀万名。而每名纳二匹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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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准捧。则似当为七十馀万匹也。逐户计口。准此数而捧之。无有馀不足之患。则国无损益。民乐均役。而壬戌年户布磨鍊时。京外经费以六十万匹为数。今加二千兵十二朔给布二万四千匹。则一年经费当为六十二万四千匹。而七八十万匹。除此六十二万四千匹。则馀数当为七万六千馀匹。四五年馀储。足当一年之捧。虽未准于三年储为一年之用。亦足为水旱不虞之备。己卯籍人口数大约五百七十八万。男女壮亦近四百万口。以四百万口。分徵七十馀万匹。则六人并一匹也。一匹以三两钱为价。则每口五钱。比汉时口钱一百二十。则减其半也。比唐时庸役绢布六十尺。则不及三分之一也。舍此每口五钱均平之法。而徵三四军布二十馀两之钱于残户军保。宜乎不能支保。冤苦极天矣。其修城池。略曰。我国山川之险阻。甲于天下。而因山为城。长于城守。中国之人。最称难攻。丙子。彼人揣我国之所长。如白马之当塞安州之崩壁。一不交兵。故独能取胜。若使其时清野据险。乘疲出击。挫其先锋。则彼安敢深入。而元帅贼点弃洞仙,青石之险。使贼如入无人之境。苍黄去邠。心腹先溃。京城之储蓄。为彼所据。南汉之孤城。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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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所环。内外断绝。号令不通于八路。储胥不支其半朔。而江都之败报猝至。一城号恸。无复可恃。且若非冰合之时。松坡大津。难保利涉。其时国事之至于此极者。皆由于西藩失守。都城先弃之致。岂非后日之鉴戒乎。今之议者以为脱有事变。当以南汉,江都为必归之地。越津之南汉。尚且如是。况于渡海之江都乎。公私得达之难。敌锋捍御之势。又万万不及于南汉。所恃者只一衣带水。而海浦异昔。昔之沮洳不得泊船者。今则无处不可停泊。一片孤岛。四面受敌。其势难支。不待智者而可喻。今若思上下相保之道。为与民共守之计。莫若固守都城。故曾于壬辰去邠之时。朝臣多有请守都城。而以其阔大。且多守城所忌。故终不见用矣。臣曾见彰义门外荡春台旧址处北汉白岳之间。自文殊至仁王周围三十馀里。四面崭巀。壁立如削。仍山累石。只设垛堞处。三分居一二分。全筑处亦皆险固。其中最低下者。彰义门一路百步阔耳。若于北岳之右麓。仁王之左阜。附筑雉城。对压贼路。设炮转石。以遏其冲突。虽有万众。莫敢谁何。而北郊之上。佛岩之西。虽非石峰。峰势岌嶪。外多山角。逾越陵壑十馀里之后。可迫城底。若因山脚。间设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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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矢石相及。则敌不敢近城也。外虽险阻。内甚广阔。足容数万户京中之人民。而众壑之水。汇合荡春台下。四时不涸。且与北汉相接。傍通樵路。而佛岩水口石峰陡绝。常时挽输之路。则无异康庄。临乱据守之势。有同铁关。三角诸峰。白岳仁王。斥候瞭望。四面百馀里皆在眼底。贼兵多少。行路往来。可以历历俯察。而京城三江。亦能旗炮指挥。大兴,南汉,江都,洪福并峙相望。烽燧可通。掎角相倚。若论地形。可谓天作之险也。今若预置仓舍。三江仓谷。预为运入。军门器械。公私盖藏。亦为输入。或有未及运入者。则虽警急之中。以都下四万户九万丁壮。不过一两日。可以尽输。而扈从臣僚。守堞军卒。父母妻子。同在一城。无骨肉分离之惨。有同舟遇风之势。不待勤 王之师。部下民丁。足以守御矣。都城地势。东南虽曰平低难守。若与新城表里相应。并力固守。则彼为强弩之末势。我则以逸而待劳。坐使贼兵进不得仰攻。退不得所掠。孤军深入之贼。何得久留于城下哉。此城形胜。山势险远。并抱三角诸山。若又筑洪福山城。与之相连。贼众虽多。决不可环而攻之。既不能环攻。则声息相通于内外。号令可行于远迩矣。且夫藩篱不修。则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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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固。古人必于隘塞处。极力守御。以为相持战争之地。如汉之成皋。虞之下阳。赵之上党。魏之安邑。燕之榆关。蜀之剑阁。吴之西陵。地有所必据。城有所必守。试以西边论之。义州与彼接壤。一涉鸭绿。便抵城下。有同迅雷不及掩耳。其锋不可当。初不如坚壁固守。徐议其后。故虽有府城。别设白马。意有所在。沿江镇堡之傍近龙湾者。无论大小。皆为合并。尽属湾尹。别作大镇。择丁壮满万为军。公私所储谷物财帛。尽输马城。使老弱凡民守城。率丁壮剿击。示我有蹑后之形。则如唐太宗不欲乘危之兵。不敢过去。必以攻拔为期。兵力已尽于入境之初。势难远斗深入。虽有如清兵直捣都城之计者。辎重在后。追击之易。非如前锋方张之时矣。至若龙骨,云暗,凌汉等城。以其邑宰定为城将。各给数千兵。前应义州。后接铁瓮。而兵使之铁瓮。监司之慈城。各定给二万兵。分为信地。历路郡邑。皆筑城子。以为依据之地。常时则耕种于四野。敌至则清野而待之。则千里转斗之敌。何能久住。而如有乘便之势。则兵使追蹑于大定,晓星之间。监司迎击于平壤,顺安之间。利则据险而战。不利则闭城而守。贼兵退后。一道之完全依旧矣。海西则贼程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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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庶犹及以整顿头绪。聚会精神。非如初头逢贼急遽之比。而洞仙一岭。在贼为必争之地。在我为必守之地。正方,洞仙冈峦相连。当以此为兵使信地。以二万兵保守。贼若逾岭。断用军律。贼不得过此岭。则必取慈悲岭迂险之路。不然。必由蒜山沿海之处。蒜山虽压在正方城下。野路坦阔。若不于平地。预为设险。如燕塞之种榆。鱼腹之设墩。实难防御。必须预讲长策然后。可保无虞。而慈悲岭路险隘无比。当于要害处。坚筑一城。为凤山信地。定给一万兵。防遏死守。如洞仙。则贼路穷蹙。必向遂安。出于瑞平之间。彼入迂险之远地。我通平易之直路。与关西声息相通。正方之军攻其前。慈城之兵击其后。贼阵形势首尾不能相救。取胜之形。十居八九矣。洞仙蒜山慈悲三路中。一或失守。则长寿城居一道之中。为监司之信地。亦给二万兵。多设斥候。瞭察贼情。连续塘报。而贼兵若由蒜山。直向延白。则移守首阳。贼由遂安。则移住大兴。西应兵使。东连松都。使不得离出他境。一边接济道内之事。一边扰攘贼阵之势。一如关西监兵之规。则贼兵虽众。决不敢轻易过去。而况大兴有羊肠崤函之险。青石有马陵井陉之隘。而松都以旧都。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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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会。若以二万兵。为一大镇。半守大兴之城。半截青石之路。使为辅车之势。一如洞仙之守。则贼必不敢窥左足而可制其死命矣。贼若避此险。迤出白峙之路。则其势当分。我亦分军。与关东兵合力守之。而若当冰合之时。不由青石。直取白川,钱浦之路。绕出于青石之南。则全无岭阻。平坦难守。若不预为设险。以备不虞。则以我步兵。实难防守。庙堂胜算。不可不早定规画矣。至如长湍。则别作畿辅重镇。如水原,杨州,广州之规。定给万军。以坡州山城为信地。而解冰之时则退守临津。与大兴首尾互应。形势相援。则贼不敢轻犯畿辅矣。盖关西一路。则当贼初程。其锋难当。故敛兵守城。从容措置然后。可以蹑后。海西处关西畿辅之间。有复岭隘塞之险。贼既远来。其疲可乘。战守俱宜之处也。关西有剿后之兵。海西有死守之将。则虽倾天下之兵。百道来攻。如隋唐之时。渡浿之后。无他歧路。势将合军以进。故海西关岭。最为要冲。不可不预定信地。申明约束也。畿内四辅。并置满万兵。大镇预定信地。如西边有警。则长湍,松都据守障蔽。为两西之声援。杨州掎角之。关东移守海西界岭隘。水原,广州入守京城。忠州,春川入守南汉。应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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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关勤 王之师。如南边有警。则水原,广州据秃山,南汉。以为声援。而湖西关东之军。与杨州掎角之。松都长湍之军。入守京城。海西监司进守大兴。海西兵使及关东诸军。皆令勤 王。而岭南之鸟竹两岭及秋风诸处。皆设关隘。安东则守竹岭。尚州则守鸟岭。其他岭隘。皆以此推之。北路则如磨天,磨云,咸关,铁岭等处。使南北兵使及历路重镇作为信地。期以死守。则可无苍黄溃散之患矣。至如舟师。亦宜如陆军之制。以数十土卒。何能御长驱之敌。以一只战船。何以敌蔽海之贼也。今宜合并残堡。俾成巨镇。各邑战船。择定代将。使之领赴于各其所属水营。以为风和时待变之地。则庶合于备御之道矣。疏上。 上优批嘉纳。命庙堂熟讲而处之。及登对时。复申前说曰。目今天灾时变。式月斯生。夙宵忧念。无有其极。玆以一得之愚。敢进册子。区区图报之忱。唯在于此。盖我国军制。本非 祖宗朝旧制。若不变通。则无以为国。而变通之后。经用之匮乏可虑。故继以口钱献策。此非猝然易行之事。所当从容熟讲。而其中定信地明约束等事。最为紧切。以前事言之。当壬辰升平之馀。文恬武嬉。猝逢倭寇而不能捍御。及至丙子。铁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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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三日抵京都。而监司兵使无定信地防守之故。无以制遏。到今追思。尚觉痛心。今若及此暇时。预令庙堂商确讲论。定其关隘。严其约束。则可无如前之溃乱。而至于城池。尤是急务也。南汉江都。固是保障地。而南汉则城孤无援。且有涉津之艰。江都则筑墩防堤之后。四面皆可泊船。能容走马。亦非得力之所。当壬辰之岁。有守都城之议。而以城阔难于保守。终至于去邠矣。敌兵虽有辎重。固难久留于他境。而只以三江仓谷。为其留住之资。此正所谓藉寇兵赍盗粮者也。臣疏中所陈北城。在都城咫尺之地。而有天设之险。今若筑城。军器粮饷。皆置其中。脱有缓急。与都民入守。以为效死勿去之计。则兵粮既裕。人心亦固。今日庙算。无过于此矣。国家之无兵革。于今七十馀年。不幸有变。则为今日臣子者。奉 君父而何之乎。今或者以役民为难。而此有不然者。可与乐成而不可与虑始者。乃是古语。而今则都民皆有子来之愿。尤合乘此机会而成之。又有以凶年为言者。而昔范仲淹在杭州值凶岁。令诸寺刹大兴土木之役。赵抃守越州。聚饥民而筑州城。富弼在河北。赈饥民而得军卒。此皆已然之效。今若令各军门分掌此役。只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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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民之丁壮。给粮立役。则可无远外调发之虑矣。 上命与备局诸宰及两局大将往审城基。府君与诸公往视。图以进之。 上历问利害于入侍诸臣。兵判李公濡力赞其可筑。而有以约条中有禁及都城,来脉为言者。府君复辨其不足忌曰。臣曾闻故判书金佐明之赴燕也。彼人问备倭之策。佐明以曾有约条之故。不得修筑城池为对。彼人笑曰。不修城池。何以御敌乎。李濡之赴燕也。彼人亦问守备之策。濡对以东邻倭国。故有阴雨之备云。而终无诘责之语。以此观之。今举此役。无足可虑。而至于来脉之说。既不穿破。只是增筑。则亦何所妨乎。虽以风水言之。主山增筑。有益而无害。故曰岳山后横截而筑者。几至千馀步。自古定都者。如长安,洛阳,金陵及即今燕京。皆环而筑之。未闻以来脉。空其后面而不筑。此等浮议。不足听信矣。李公濡进曰。凡事每多论议之参差。与其参差而不成。不如初之不为。六镇设立时。金宗瑞累遭谤。而 世宗终不挠故事成。完丰府院君李曙筑南汉时。至被抨弹。而 仁祖终不动。故遂至完筑。今若自 上商量其利害。坚定勿挠。则诸臣自当奉而行之耳。后日 上因次对下教曰。顷者右相以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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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建议。而尚未举行矣。江都南汉。既非缓急可恃处。猝然有变。势必苍黄。趁此无事时议定然后。可无临时窘急之患。凡事若有八九分利益。则虽有一二分害。不必拘也。其速议定。吏判金公构,大司宪俞公得一,训鍊大将李基夏皆陈都民愿筑之意。力赞之。府君曰。顷日骚屑之作也。都民至有愿输财而筑此城者。天时未知如何。而地利人和。已得其二矣。都城则自 上亦知其阔大难守。若能筑此城。则都城无不可守之虑。若自 上坚定圣算。择一二朝臣。专委责成。则何患不成乎。 上曰。自观卿所进册子。予尝从容以思阴雨之策。莫如筑北城之为万全矣。府君曰。昔刘先主之奔江陵也。强寇在后。而犹不忍弃老弱。此所谓信义著于天下者也。今都民之所仰戴者。唯在 殿下。而苟或临急。弃之如遗。则殊非与民共难之意。而民亦岂有亲上死长之心乎。今若坚筑北城。 君臣上下一心共守。则粮饷既足。器械既具。而与死战之卒。守天险之地。则岂非万全之道乎。 上曰。予意已有定矣。府君遂起拜贺曰。 圣算已定。诚国家之万幸矣。时宰臣有言无目前之急。不必汲汲。又以彼人诘责难之。 上曰。自古兵祸。不分丰歉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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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必欲民不饥后有备者。不成说也。彼人虽或有诘问。予自当之矣。于是府君幸 上意之坚定。退与李公区画以奏。 上命军门区画措置。尺量周回。将始役。而原任大臣尹趾善,徐文重相继沮之。判尹李寅烨至引无戎而城。语尤险。府君初犹陈章。陈其利害。欲以去就争之。至是浮议朋兴。 上心亦摇。事遂中辍。乃叹曰。古人云天下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岂不信然。遂不复言北城事。时有 王妃册封敕行。府君承命出迎于弘济院。客使言赍来皇帝笔迹。自 上行礼。当别有四拜。府君累以不可争之。又严责首译辈曰。敢复以此言来闻者。当抵死。于是客使不得已从之。时人谓为得体。癸未。兼司译都提调及训局都提调。寻进拜领议政。先是兵判守御使及亚铨缺。府君择于时望。荐尹公世纪,赵公泰采。俞公得一居之御营大将。尹就商以解由前受禄。台启论罢。府君以为事出无情。而将任有难数递。劄请仍任。正言李海朝陈疏侵诋谓为轻假公爵。如用私物。府君未及疏辨。而闻 上候猝未宁。不敢在第。诣候阙外。 上特遣史官别谕。府君始乃上劄辨之。海朝又张皇引避。语尤无伦。府君遂连章乞递。 上批曰。日昨李海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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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疏。侵逼大臣。固已不快。而避辞中云云一节转深。略不顾藉。岂非可骇之甚者乎。噫。朝论携贰。好恶不公。少有不惬。恣意诟辱。此诚末路之痼弊。心常忧叹矣。矧今四件事。宁有一毫私意于其间。而海朝之讥诋至此。其意所在。不难知也。卿若过自引嫌。则不唯有损于事体。国事之日益泮涣。尤不可不念也。卿其思君,臣之大义。此等喜事之论。勿之介怀。即起视事。毋孤虚伫之望。时司谏李德英陈疏非海朝。而玉堂李观命右海朝。请罢德英。 上以推波助澜。严批斥之。再遣承旨敦谕。又特遣史官。谕以必欲面谕之意。促入侍。府君不得已承命入对。力请休退。 上教曰。海朝之疏。出于意外。侵斥备至。卿之不安。势固然也。而既已备尽开释。屡遣承旨。缕缕敦勉。而尚无造朝之期。国事诚为可悯。今得造朝。不胜喜幸矣。大臣台阁互相可否。就事论事。固是例事。而今者海朝之疏。专出于好恶不公之致。而至于避辞。唯以攻击为事。岂有如此不佳之风习乎。卿所遭四事。亚铨则庙堂论荐。固异常格。守御使赵泰采。本非不合之人。兵判则已经实职与否。非所可论。御将则初非故受。则将任亦不可轻递。而海朝以不叶其心。敢以人臣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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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闻者。肆然轻加于大臣。岂非可骇者乎。李德英之言甚是。而玉堂至请罢德英。此尤不当矣。仍命府君速出行公。府君退又连劄乞递益力。而 上又遣承旨敦谕。慰勉备至。府君黾勉暂出。旋复引疾丐閒者逾月。 上欲必致乃已。四遣承宣敦谕。仍命偕来。已而又谕以更欲面谕。府君不得已又起承命。前此府君建议北城时。廷议有以修筑都城为言者。李相畬主其说。府君以为必筑北城然后。都城可守。今独增修都城为非计。至甲申。李相建白。定计增筑都城。府君言于 上曰。都城形便。不如北城之可守。而然犹胜于不为尔。但今日之计。当思内外交修之道。都城虽增筑。若无外方关岭防守。则是犹召兵于堂上而延敌于户内也。向臣疏所陈定信地事。宜趁今讲定矣。 上命速举行。已而持平柳泰明陈疏言台臣吕必重斥代撰词臣。引拟府君过当。而府君无自辨语。又以一二议荐事。语多侵逼。府君以孤立无党。屡被多口之敲撼。每有卷怀之志。而顾 上之倚毗者。往而益隆。义不敢为便身图。至是遂决意释负。引疾上章。逾累十。 上敦谕者再。别谕者一。命偕来者再。而府君终不起。 上知不可强。末乃勉副。遂以平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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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閒。九月。乞暇省坟。入阙辞陛。 上宣法酝。又问归期。还朝翼日。复拜首揆。府君连章固辞如初。而 上以今玆重卜。可见倚毗弥笃为教。不许。已而因 上候违豫。黾勉肃命。先是府君以泰安,康津两牧场。本为太仆地。而为奸民冒占。请还属本寺。于是奸民等诉于宪府。台臣以招怨小民为言。府君奏言小民则不过以地部所纳之税。移之于本寺。本无可怨。而特土豪辈失龙断之利者。缔结置庄之士夫。诱胁愚民而有此尔。 上命严刑其奸民。而还属太仆。至是司谏崔启翁争之不已。又以乔桐牧场混入民田。而吏缘为奸为言。请行查推治下吏。既而知爽实停启。而犹陈疏侵府君。 上严批责之。启翁遂乘愤引避。恣意构诬。 上怒召启翁亲诘之。启翁语遁不能对。 上责其诬陷体国大臣之罪。仍命递差。已而又下教曰。中庸九经曰敬大臣。大臣人主之股肱。国家之倚重。非一小臣所敢轻视者也。今玆太仆收拾牧场。自是公事。则台阁虽或争执。秉心唯当以公。而启翁因此。必欲甘心于首相。以售挤陷之计。事之骇惋。莫此为甚。而乃于咫尺之地。敢以非出于侵斥。肆然陈达。其谁欺乎。决不可递差而止。罢职不叙。府君于是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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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外待罪。 上三遣承旨。谕以入来。府君不敢承命。遂连章乞解。 上批曰。启翁用意之不美。灼然可知。况前席奏对之际。敢以诸臣所不言之说。欺诬君父。宁不寒心。罢职之罚。失之太宽。卿其体前后勤恳之旨。从速入来。安心视事。是予日夕所望也。府君恳辞愈切。而 上批旨愈隆。有曰前后敦勉。不啻勤挚。谓卿体谅。出而视事。请急之章。今又至四。良由诚浅。予实自愧。言念国事。中夜无寐。咎徵沓臻。朝论携贰。危乱之象。何必待智。协心济艰。犹惧未易。元辅袖手。畴与为理。卿所不安。予已开示。思想之心。益切病里。以卿体国。胡不谅此。须念古人。鞠躬尽瘁。亟断巽牍。用副至意。人以为批旨押韵。前此未见。益见眷注之隆挚云。又谕曰。启翁因一牧场事。构捏大臣。必欲击去。此果出于公耶私耶。用意诚可谓不正也。以一人不公不正之说。终至于勉副相职。则适足以中其击去之计。其有损于事体。孰大于此。是予所以益笃诚礼。期回卿心者也。卿其体此勤恳之旨。亟断巽让之章。即起视事。用副予虚伫之望。章凡十上。辞单且五十。承旨传批者三。承旨敦谕者五。自甲申十一月。至乙酉二月。始勉副。仍遣史官。谕以入城。府君于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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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入城。初中外盛传牧场土豪辈聚敛场民。行赂于都下巨室。而启翁事果出矣。至是得其主事者与赂遗物记。 上属秋曹严治焉。府君再为首揆。朝野方想望其设施。而未久去位。识者多以国事为忧。大司谏申公銋因登对言前领相申某以休戚世臣。素有清名雅望。曾在秉铨时。恢张公道。近世居铨者皆莫及。且其平生。以激浊扬清。扶植名义为己任。使一世士类不迷其归趣者。皆某之力也。自其登庸。一心 王室。以鞠躬尽瘁。无负 上知为期。而媢嫉之辈。挤之不已。终使不安其位而去。此等不公不正之习。不可长也。 上嘉纳焉。时朝廷以 上即位三十年。有陈贺称庆之议。府君与时任诸大臣。诣宾厅启请陈贺。 上允从。时辈以筑都城事。论劾李左相畬为谋事不臧。府君以曾建北城之议。陈劄请与之同罪。 上批以不韪之论无可嫌为教。时全城君混陈疏请加上 显庙徽号。 上命诸大臣会议宾厅。府君献议曰。恭惟我 圣考临御十六年。懿德纯行。卓冠百王。深仁厚泽。浃人肌髓。虽极海穷山之中。于戏不忘之情。三十年如一日。追复 贞陵。特 圣德中一事耳。其在臣民追慕之义。致隆 君父之道。区区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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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日之意。庸有极哉。第自古帝王之美谥。无过于仁孝文武。而 先大王谥号用此四字者。以其包括万善。极其美称。则未知今加何字然后。可以尤有光于 圣德。垂后世而莫歉耶。时诸大臣议。亦与府君同。 上命寝而勿举。十月。 上苦疖患弥留。忽下释位就閒之教于药房。朝野皆惊惶。府君与诸大臣诣宾厅。传启请寝其命。 上不从。翼日。又率百官。伏閤争之。又请对苦口力争。至夜深不得命。第四日。 上始命寝前旨。已而同副承旨任埅陈疏言伏閤时事。斥诸大臣以应文备数为言。府君上劄辨之。 上开释慰谕。俄以侍药劳赐厩马。府君每忧国家试士。专用骈俪之文。文气日趋于纤巧。而反本务实者甚少。因登对深陈其弊曰。国家取士之制。于大科必以赋表论策互试者。意有所在。盖必能文然后。能为各体之文故也。近来于庭试谒圣及泮制。每出四六。一年累试。而论策不过用之于增别。甚为稀阔。故士子辈专意于四六。以为捷径。而治论策者绝少。夫四六文字。自无工程者视之。似不容易。而取资于类聚。其实甚易。故虽文短者。亦能成篇。多侥倖参榜之弊。甚至有不能为自己疏避者。殊可寒心。至如论策。要必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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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而后能之。且错出各体。则士必反治其根本。着意读书者多矣。自今虽节制及赐柑。宜以各体互试。俾无倖占之弊矣。议者是之。丙戌正月。患寒疾甚剧。几危者数。 上特遣御医。不离诊视。朝夕以加减闻。又连赐药饵内馔。府君陈劄乞解兼带者三。 上慰谕终不许。病少间。闻 上候违豫。强疾参起居班。夏。又请暇省坟。归次韦岩墓下。仍陈疏请长暇。 上遣近侍。谕以俟间入城。先是辛巳鞫狱时。故左相李公世白与府君方为时任大臣。徐相文重以原任同按。而今判府事李公畬,判府事金公昌集判知金吾。时问郎姜履相,吕必重私相酝酿言罪人尹顺命告希载妻阴事时。言希载抵谚书于渠。其中有其妻交奸金春泽。谋害 春宫之说。而鞫厅不录于文案。同义禁柳之发闻而言于鞫坐。府君及诸公惊甚。初欲启请拿问必重等然后。次及顺命。时有以宜直问顺命为言者。遂反复究问顺命。而其招终无如外间传说者。至是凶人林溥者投疏以掩匿不闻为言。欲以嫁祸府君及诸公。府君进伏城外待命。 上怒命定配林溥。而遣史官谕府君。使安心勿待命。已而台臣请拿溥。鞫问虚实。 上从之。府君又与李相畬,金相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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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命于金吾门外。 上屡遣史官。谕勿待命。而不敢归。溥果引必重履相,及朴泰春。而诸少辈欲因此售网打之计。怂恿委官崔锡鼎。深致锻鍊。辛巳。问郎尹宪柱,李圣肇等就拿。皆言不闻谋害字。而履相,泰春,必重等始亦言溥说之诬。按鞫者必欲取服。刑履相等三囚。履相,泰春承望其意。模糊纳招。必重屡变辞屡受刑。不能忍杖。且执孤。遂诬服。然三囚所供。与溥疏凶言。终不相合。意脉各异。而时相为溥地。费辞营救。判义禁赵相愚,正言韩配周等以当录不录。请罪三大臣。始 上知三大臣冤。欲以诬陷罪溥等。至是狱情疑乱。按鞫诸臣。傅会牵合。竞售其倾陷之意。 上遂命并罢三大臣职。而贷溥死岛配。时诸囚诬服。火色甚急。或劝不肖等击鼓讼冤。府君不许曰。吾方在大臣之列。而纵其子弟以讼冤可乎。又有劝陈疏者。曰吾方见疑 君父。岂宜有言。但恐吾辈平日。事 君诚意不至耳。 上自圣明。岂无开悟时耶。九月。特命叙用。复授君衔。未久。凶人李潜投疏为溥讼冤。而语尤凶怖。疏入。 上震怒。亲鞫潜于仁政门。究问其指嗾者。府君又与金公苍黄入城。诣阙下待罪。 上即遣史官。谕以将面谕。命即入侍。府君初不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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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又踵遣承旨促之。谕以面谕后。乃当还内。府君惶恐感激承命。 上进而慰谕曰。林溥之狱。处分属耳。又有此凶潜之疏。语意之凶惨。不特溥之比。欲尽驱其时鞫厅诸臣于罔测之科。情状十分绝痛。故不容不亲鞫。此不但卿等之不幸。实为国家之不幸也。国朝故事。大臣之被诬者。必令按治其狱。而昨日亲鞫。卿等在乡不参。心殊不快矣。今者面谕。意非偶然。岂宜以凶人构诬之说。过自引嫌乎。府君因略暴辛巳鞫狱时事状及被诬溥潜之冤。 上曰。春泽虽极无状。与希载妻年岁悬绝。交奸之说。万不近理。则此事言根。分明是空中做出。而乐祸之辈。增衍敷益。以为嫁祸朝廷之计。情状万万绝痛矣。府君曰。臣等按狱时。闻希载自以为本无谚札之事。顷闻同义禁金演为伸白李彦纲事。亦以此为證云。希载既无谚札。则所谓谚札中事。无大小轻重。皆归虚罔矣。 上曰。卿等本情。予已洞烛无馀。又复开释如此。则岂复有不安乎。若以此每思引嫌。则前头凶悖之言。必将接迹而起。而卿之引嫌。无已时矣。国事何时可做乎。其为慰谕勉留者甚至。时 上之亲鞫凶潜者两日。乃命庭鞫。而领相崔锡鼎,左相徐宗泰陈劄引嫌。不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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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行。 上震怒下备忘。责以玩愒。复下亲鞫之命。面责崔徐两相极严。两相惶恐不敢对。 上仍下教曰。凡事初头有误。则末终亦误。当初林溥情状绝痛。故有死有馀罪之教。而大臣诸臣相继救解。故不能坚守初见而有减死之处分矣。到今思之。溥之终不承款者。殆在于窥见大臣意见之如此。故盖有所恃而敢抵赖尔。林溥更为拿来。亟正邦刑。又教曰。今潜以谋害 世子为言。若不于今日明白处之。则必为后日诸臣之祸胎。当初必重诬服。招辞终不明白。今宜更拿严问。以明其做出之实状。必重更拿鞫问。仍命府君入侍。府君惶恐不敢承命。 上意必欲令按鞫乃已。更命招。府君不得已入侍。时 上威怒震叠。亲问凶潜曰。尔之必欲构杀辛巳按狱三大臣。有若报雠者然。此何用心。此罪尤不可赦矣。仍命庭鞫。先是执义李师尚于筵中。有营救凶溥语。是日。 上命罢师尚职。而继又下备忘曰。正言韩配周辛巳参鞫大臣以下。或请罢职。或请论罪。用意极为不正。而予未觉悟。堕其术中。追思悔恨也。政院知悉。已而因台启命削夺。初溥既免死。潜继起而其所以为言者益凶。人皆忧其祸且不测。而 上悉烛其包藏祸心。接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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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起之状。其所处分极严正。由是奸党大沮。善类得免于巨祸矣。潜既毙。府君乃陈疏出城。 上又遣史官传批。谕以入城。府君终不敢承命。十月。溥及履相,必重等毕拿致。时相崔锡鼎,徐宗泰俱以曾误事引嫌。 上并许免。而擢李相颐命为右揆。命按狱。于是必重始输情服前招之诬。而履相,泰春恐被陷人律。累变辞反覆。并流绝岛。溥则知不免。终不承款而毙。时府君尚与李金两公待命于城外。狱毕。 上别遣史官传谕曰。卿因凶溥之疏。前后待命。凡几月矣。前席面谕开释备至。而莫回长往之心。缺然思想。曷尝少弛于中哉。矧今鞫厅才已收杀。凶溥诬告情节。不待承款。绽露无馀。而谋害二字之不出于顺命之招。尤为明白。则于卿宁有一毫不安之端也。玆遣史官。谕予至意。卿其亟回遐心。从速入城。其眷遇府君。终始不衰。而府君自遭溥,潜事。灰心世道。遂盘桓于东山别墅。以为终焉计。府君素患膈痰。自大拜以来。积瘁机务。及丙戌春。添剧几殆。又因溥,潜狱起。前后待命者半年。累迁次失摄寝加。至丁亥二月。益困笃。遂舁入城医治。 上遣御医。相守前后。赐珍剂相续。又遣掖庭人。问疾赐馔羞。府君虽疾甚。然实未尝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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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不爽。至二十五日。犹与子弟谈笑。如平日酬人诗牍。不肖等侍药无状。日晡时痰忽升。以是夜三更。考终于正寝。享年六十有二。呜呼痛哉。呜呼痛哉。讣闻。 上震悼下教。备示痛衋之意。仍命择送棺材。而禄俸限三年仍给。辍视朝三日。遣承旨吊孤。 春宫又遣宫僚致吊。将葬。 上又遣礼官赐祭。而 春宫亦遣宫僚致祭。靷葬诸需。皆办于官。凡所以隐卒崇终者备至。上自荐绅大夫。下及韦布。闻府君之丧。莫不惊愕嗟悼曰。国其奈何。虽以一时议论。与府君不相能者。莫不皆然。而其舆儓市井则亦皆曰。以某公厚德。何遽止斯也。有司具仪物。以四月二十七日丑时。葬于广州治大石里昆岩负子之原。府君器宇简重。风范端凝。仁爱之心。根于天得。视物唯恐或伤。平生有伟量。喜怒不形于色。人莫测其涯涘。自少有契于诸葛公抱膝不答之意。未尝以有司之事自任。内行甚修。事所后李夫人暨石湖公与李夫人。诚孝笃至。愉色婉容。油油如也。虽职事甚剧。应酬不暇。而朝夕之食。非侍亲侧。不进也。李夫人晚年多疾。府君每亲执汤饵。夜不解带。必李夫人进食然后乃食。其或少间。时诵说传记古史。俾娱其心而以忘病。凡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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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悦李夫人者。无所不用其极。府君位至貂金。而石湖公尚未经准职。或有言府君以当为石湖公求官者。府君谢曰。吾观世之为亲求官者。不能尽如意。而或多苟且。其为荣亲则少。而其为辱亲则多矣。况亲意未必乐此者乎。石湖公甚喜曰。此乃吾志也。及荐罹三丧。居忧尽礼。虽甚疾病。朝夕上食。未尝不亲。见石湖公手笔及李夫人所服用之物。虽年久。必泫然流涕。尝以出后宗家。追荣之典。未及于本生亲为痛。上疏陈情。请以二品时例加恩典未受用者移赠。 上特许焉。又笃于外氏。伤其后事零替。周恤其家。靡不用极。遇忠简公忌辰。虽甚风雨。必往参。遇诸从。逾于李夫人在时。所后暨生家有四姊妹皆贫。寡居者二。若得公暇则必过问慰恤。以尽相友之道。俸禄所得。辄先以分济然后。始及于家内。有弟才敏而早殁。每伤其不遂。且以奉石湖公祀。其遇寡嫂。有加于诸姊妹。其立朝也。忧国忘家。至诚奉公。其在台省与经幄。多格 王矫俗之论。及进位台鼎。独务持大体。正色率下。以古大臣责自任。顾其平生。毅然以身担持。造次颠沛。与相终始。莫之或挠者。唯在于名义二字。当甲戌之初。纵贷希贼之论。唱于庙堂。而一世之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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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福而较利害。为瞻顾计者。靡然而随之。府君于是独见于天理伦彝之本。利义邪正之分。而与玄石先生明言而痛斥之。使既晦之义理。由玆而复明。既斁之伦彝。由玆而复正。善类有恃。人心赖定。则其明于见义。勇于为仁。而所以扶持斯世者。吁其大矣。时有疑于府君庚申甲戌所与之不同者。府君曰。此正所以同也。前之所以不欲雷同者公也。今之所以力持名义者正也。夫正岂异于公乎。一个是字前后一也。彼前以清议自励。而后则专趋于利害。公私枉直。首尾判异者。心术之变改。无甚于此。今日之少论。非前日之清议也。其可许以前后之同乎。呜呼。此盖其所见者精。所定者有素。而发于议论者。光明正大。不诡随于人也如此。故虽在甲戌以后。府君之畸孤寡合。顾益甚焉。逮夫 圣心赫然。大明一世之义理。则斥退一二大臣之背名义之论者。而一朝举李公世白与府君。相继而登之廊庙。 上之所以知下。下之所以受知于 上者。庶几乎古君臣矣。而若其处心之必以公也。处义之必以正也。外而不知有党私。内而不知有一己。利害祸福。一付之天。而勤勤深念。左右 王室。四十年如一日者。即府君本末也。方世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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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诬而溥,潜之投匦也。小则欲污蔑其身名。大则欲陷之于死地。而不党之教。出于深知。处分之严。特辨诬枉。则寔赖 主上之圣明也。不然则府君几乎不免矣。其吁谟庙堂也。尝以国家乏经远之猷为忧。于是进万言封章。无非为当世救药之至论。府君素以文采德量负望。而于天下事。泛若不经意。其实有经世之才。则世或不能尽知也。及此疏一出。世乃叹服府君之才猷识虑。而莫不惜其言之不见用。然后之进言而有及于国家君民之大计者。未有不稽之斯言。则斯言也终必有见用之日。而其为国家万世业也明矣。其在鼎轴。尤以推贤进能为己任。其所推毂。率皆一时之望。而以至韎韦跗注之流。下逮菅蒯之微。亦皆随才荐拔。无遗焉。然凡于用舍之际。尤谨于阴阳消长之机。邪正进退之分。故受其裁抑者。亦不无其人矣。盖自甲戌以来。其位大臣者或有以误事得罪者。其或免此者。虽宠遇过隆。加膝坠渊。亦在俄顷。而独于府君。进退以礼。终始如一。呜呼。此岂无自而然哉。府君自以休戚世臣。义不忘国。而及其世道屡嬗。积困谮舌。则辄连章乞解。释负乃已。然其爱 君忧国之诚。食息靡弛。见朝廷一举措之善。则喜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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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色。一事不厌。则忧思终夕。几乎废食。不以其去位而有间也。其居官也。恒励廉节。前后所莅兼管提举。多钱谷之司。虽赈贫恤穷。时在亲旧。而不以毫毛入于家。以至盟府药饵之微。亦未尝滥用焉。其在铨时。除拜注拟。一视公议。虽知旧。非其人则绝不用。尝有一亲旧求爵。府君久未之许也。人有为言者。府君曰。吾审其人不任官。不任官则不得为其福。今吾不许。非独为国家惜名器也。亦为其人惜福也。府君方以病在告。而弘提有窠。有差出之命。时相之曾经文衡者。属意于府君。欲使亚席请问于大臣。而仍以府君首拟。相戒勿令府君知也。适府君微闻之。即强疾赴政席。以他人注拟。农岩金公尝对人。举此称之曰。即此一节。已是人所难能。府君天姿简默。于友道。不为翕翕之热握手慇勤之欢。而澹然如水。到老不见甘坏。其所尝友德而切磋者。有沧溪林公泳焉。尝曰。吾之于德涵。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也。林公亦言如此。故其平日。必以古道相勉。其或间阔。则彼此往来书疏。所以反复箴警者。动溢箱箧。尝与同侍法讲。退言府君说义之精约。有觉己语烦之叹。凡于指事进言。是非议论。每尝不谋而同。及林公之殁。为之过恸。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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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服。经纪其丧。以终朋友之恩。其他所与上下者数公。或以名节。或以才识。皆一世之选。而特推重府君。凡于朝廷议论。必皆取衷于府君。早游白轩李相国门馆。有知遇之感。相国捐馆之后。虽职事倥偬。每往候相国夫人。且以岁朝谒相国庙。至老不废。于玄石先生。自少慕仰甚切。先生亦以担持世道期之。不特通家之好而已。逮甲戌更化。先生进位台辅。悯当时义理之晦塞。慨然思有以救之。则其许共国事者。盖府君与沧溪公而已。及先生易箦。而府君益孤。则未尝不以殄瘁为痛焉。石湖公有同齿友。曰许公𤊟。肮脏有志气。石湖公亲爱甚至。及石湖公下世。许公穷无所归。府君每遣骑邀请。与共宿食。又别以俸禄所得遗其家。必令安而忘归。虽位登台辅。而往来书尺。必以侍生称之。其殁也。又自经理丧具。厚恤其妻子。以终府君之世焉。其遇亲党。恩义甚备。济乏周急。靡不曲至。至有待而举火者。其教不肖等。必以义方。而凡有过失。不遽呵叱。徐以理诲之。使自悔改。平居。戒以行己必恭俭。作事无苟且。见不肖辈务蓄书籍。戒之曰。凡心不可过侈。虽于书亦然。汝家所有书籍。亦足资其业矣。岂可以多蓄为事乎。仍出示其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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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自钞书者数册曰。吾未贵时所以艰难于书者如此。欲汝辈之志之也。每敕不肖辈以务学。而不甚督之以公车之业。要使优游看读。充其才分而已。世举人家父兄之不以子弟科举关心者。必称文谷金公与府君焉。及靖夏登第。益怀盛满之惧。常以避远名途。毋广交游为戒。谆谆不已。有若方处忧患者。以靖夏之昏愚而得免罪戾于当世者。盖有所受也。其事 上。一以忱诚。无少假饰。其迁职。非甚清要。不为例让。虽如引病之章。不使甚过其实。曰吾其敢欺 君乎。尝引微疾。而 上即遣御医诊视。府君意不及此。悚然惊曰。吾病不甚。而乃致 君上之轸念。是吾罪也。遂弥日不安焉。其遇下。坦然开怀。无少表襮。愚智尽得其乐。且不喜记人过。门下受恩者。随势炎凉。而或有负叛者。亦不见罪。以至平日丑诋以言者。但任之而已。亦无憾愠意。其人至有欲来谢者。对客终日。肩背竦直。未尝见厌色。虽卑下者。必整衣冠而后见之。其接郎僚。宽而多恕。虽有过失。不遽摧折。徐敕而使自改。故皆敬爱而不敢慢。僮仆吏隶之犯罪者。责罚适其轻重而已。亦未尝动声色詈叱。于器用取具。不问美恶。于饮食虽非所嗜。不见厌恶之色。不喜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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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不事修饰。而虽闺门燕处。无戏语无惰容。盖其天质粹美。不刻意为学。而自然近道者如此。府君尚友古人。于晋喜谢安石。于宋喜韩魏公。于本朝喜黄翼成。故其平生德量。彷佛近之。而凡其厚重而镇物。坦廓而容众。持大体而不亲细务者。皆自数公发之。其于持论。则其公正和平。又尝愿学于栗谷李先生。故平生不为偏刻之论。不行矫激之事。不以毁誉而动其心。不以荣辱而改其操。其在朝廷。虽大忧患当前。而气自安閒。常若无事之地。于天下之物。泊然无所嗜。而独性嗜书。公退坐卧朝暮。手未尝释卷。又强记绝人。每宾退夜静。与子孙论说历代治乱得失。评品人物贤愚。以及于典章沿革,山川远近,风俗异同,氏族出处。纤微不遗。不肖辈日有新闻焉。雅好山水。每职务有暇。辄以匹骑。携子弟宾客。寻近都水石。觞咏写意。竟夕忘归。及其间遭诋诬。释负在郊。则杖屦未尝一日不在佳山水。晚于东郊起小筑。扁之曰东山。以见其雅志。而未克终其志焉。府君于文章。才思赡丽。最长于诗。清新颖脱。绝无瑕玷。然不喜作刻苦语。每于饯筵及会席。一时诸公方沉思相向。或意未圆。或句未排。而府君已落笔。词韵逸畅。刻意腐毫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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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加焉。初从事于 皇明诸大家。务存声格。晚复出入于苏,黄两陈剑南遗山之间。则又专主意致。曾通判关西也。东里李公殷相以试事往会。与府君相唱和几百篇。每一篇出。李公为极赏之。又叹服其敏速。归以语人曰。当今后辈为诗者。罕有出某右者。其再赴燕也。与华士被谪人松江胡世培者。遇于逆旅。世培文章士也。府君与游沿途名胜。为诗相赠。世培大惊叹。临别。求序其集。后又以书来。通其向慕焉。大学士李公敏叙尝选湖堂。既取数公以进。后乃得见府君与人酬唱之什。叹曰。见此诗不早。今番湖堂之选。致有遗珠之叹。疏劄亦精切。凡于诗文。要皆文不过情而自然有典则。然府君自视歉然。未尝以此自任。故世虽以文雅归望。亦未能真知其如此。其或知焉者。皆服其退让焉。所著诗文几卷藏于家。初娶赠贞敬夫人林川赵氏。监司讳远期之女。先妣性温而志贞。举止有则。幼鞠于外家。白轩公常教诸孙以书。先妣在侧。靡不闻而心解。为白轩公所偏爱。比事府君入门。尽孝敬之道。怡愉逊顺。劳而不惮。两大夫人交相称贺。府君居家。不问生产。而先妣未尝以赢之闻。府君尝困踬外宦。屡经艰苦。而先妣处之逌然。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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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历扬显仕。亦不色喜。于辞受之际。无一苟且意。其于友爱同气。敦睦亲戚。礼意俱至。其贤德足以配府君。以府君贵。受封淑夫人。后追封至贞敬夫人。以丙戌九月十七日生。癸亥正月六日弃世。寿三十有八。初葬大石里。后迁兆陶谷。今与府君合葬于昆岩。玄石先生曾为志墓焉。凡育二男。长圣夏前县监。次靖夏文科前检阅。出后季父。圣夏娶玄石朴先生女。生三男二女。男曰昉,暻,曙。女适沈廷绅。馀幼。靖夏娶判书俞公得一女。生一男二女。皆幼。后配贞敬夫人草溪郑氏。学生讳相胄之女。监司讳文翼曾孙女也。生一男曰鼎夏。未及冠而夭。侧室有四男二女。男曰明夏,亨夏。女适业武李明徵。馀幼。府君遭遇 圣明。致位三事。立朝四十年。所以见于议论。发于设施者。固已载在史官。诵在一世之口。则不待不肖等一二称述矣。唯是居家孝友。所以施及于有政者。及夫平日言行大致。可以范围后世之人士者。或恐没而不见。而益重其不孝。于是不敢以言出卑幼为嫌。乃敢纂次其始终如此。以为阐扬发挥之图。而又惧神志荒耗。事多阙漏。终未免为不孝之罪。唯此为兢兢焉。伏惟当世之立言君子俯赐哀怜。垂察而采择焉。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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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日。不肖孤圣夏,靖夏等血泣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