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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湖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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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湖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
 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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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曹判书大提学宋公谥状
公讳相琦。字玉汝。姓宋氏。恩津人。玉吾斋其号也。鼻祖判院事大原。数世有司宪执端明谊。有闻于丽季。当我 恭靖王时。有讳愉。遁于怀德以殁。其所筑双清堂。至今岿然尚存云。自后世有名贤。圭庵先生麟寿。罹乙巳士祸。其同堂弟副护军号松潭讳楠寿。即公高祖也。曾祖成均学谕 赠吏曹参判讳希远。祖讳国铨。 赠吏曹判。书考讳奎濂。礼曹判书 赠左赞成。谥文僖。号霁月堂。中年恬退。绰有疏仲翁,钱若水之遗风。妣安东金氏。同知中枢府事光灿女。清阴文正公尚宪之孙也。 崇祯丁酉。文僖公为茂长宰。以其年之十一月廿日卯时生。生而眉目如画。精采映发。学语便解文字。听长者读书。能有识认。及五六岁以后。不烦教导。终日游戏。不越于笔砚书籍之间。二宋先生于公为宗老。并居一县。有若景星同明。自幼受业于二先生门下。尝受诗经于同春。诵读朗然。不错一字。同春每奇之。语人曰。此儿名位必不在吾下。 肃庙冲年即阼。群壬乐祸。尤庵有岭海行。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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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长书。且以楚体拟思美人词以寄之。尤庵甚奖之。有洒落长书舂容大篇之语。参发解将入会围。而闻有告 庙之论。即径归。尤庵引柴中行故事以贺之。且寄二诗。致期勉之意。有非他人所能得者。庚申改纪。始以词赋屡魁多士。甲子。擢庭试。主试诸公。皆相贺以为得一大提学。即荐入史局。以亲嫌不得应讲。玉堂南床。世号为参下极选。常虚其位。至是咸归于公。除著作。因地震上劄。请正 君心。讲 圣学。开言路。节经费。严宫禁。警百僚凡六条事为之说。切中时病。而至其节经费。则备陈 慈懿殿诞日内入绵布之过多。严宫禁。则为言宗戚之不可过幸时罪。宗杭恃宠放恣。至请内局珍剂。故及之。丁卯岁首。又上劄略曰。天运有阴阳。人心有理欲。国家有治乱。三者对待。迭相消长。虽上下微显不同。其理则一也。易之否承乎泰。复后乎剥。循环不穷。往来无间。而泰之城覆乎隍。否之先否后喜。剥之君子得舆。复之迷复凶者。无非极则返穷则变之义也。呜呼。穷阴积冱。万物消藏。而及乎小往大来。阳德渐亨。则在人为本心几息善端发见之义。在国为乱极当治革旧图新之义。天人配合之妙有如是者。此正 殿下察理欲公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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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念治乱安危之几。奋发惕虑。图回否运之一大会也。又曰。天地之间。惟一阴阳而已。以天时言。则秋冬阴也。春夏阳也。以人事言。则君子阳也。小人阴也。以君道言。则燕安私昵阴也。光明正大阳也。而一日之内。亲宦官宫妾之时阴也。接贤士大夫之时阳也。自古国家之乱。莫不由于阴盛阳衰。而况人欲之所可畏。尤在于幽暗隐微亲亵便嬖之间。其发于心害于政有不可胜言者。惟 殿下益可警戒焉。劄则留中。 优批嘉纳。已而乞暇省亲。还 朝陈湖西民遑急状。请减灾邑大同。退捧禁御两营作米。以纾一分民力。后数日入对。 上特令进前。询及沿路农形。尹拯者本尤庵门人也。受其父宣举碣文于尤庵。怒其称道不满己意。渐成猜隙。终至背绝。士林为一乱场。至是宣举之门人罗良佐称以为师伸辨。诬辱尤庵。至以激成尹镌之恶为尤庵罪。公于 筵席。痛辨其谬悖。一边人之右袒宣举者。皆平日尊事尤庵之人。公随事辨遏。不少忽过。升博士。雷震 禁中。公与同僚上劄陈戒。于宫禁不严之说。尤恳恳焉。 命葬明安公主于禁限之内。特除杭惠民署提调。 大司宪李秀彦因论事被 严旨。公又与同僚极论之。皆公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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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语多触讳。 上怒命搆草人自首。事不测。而因大臣劄还寝。赵师锡因粤换得相。金尚书万重因 筵对及其事。 天威遽震命鞫问。趣承旨即席捧传旨。承旨以无笔对。 上命取翰林笔书之。公时为检阅。即进伏曰。史笔不得他用。 上为之改容。入侍诸臣。皆啧啧称服焉。玄石朴先生世采以吏判。造 朝进袖劄。论杭特除提举之失。 上疑宗臣有猜克者。命宗亲府查出拿鞫。且递玄石职。玄石苍黄出城。相臣南九万,吕圣齐请勉留。玄石引桢,禋事致戒。 上遽目为上变。命栫棘两相。副提学崔锡鼎往见两相于宾厅。亦拿问。时杭与后宫张氏表里相倚。 坤极将倾。儒贤一语。重激 天怒。救解之者。上自两大臣。下至三司。无不被罪。独公不慑不挠。既于入 对力言之。退又连四章极谏。其视世之一被严旨。便垂头丧气不能树立者。不可同日语。而惟 上亦谅公之精忠。虽威怒暴发而谴罚不加。可谓 主圣臣直两尽其道矣。十月。因雷异。复上疏极▦。有曰。昨年以来。以言获罪者。皆由于宫禁近戚之事。此非圣世之所宜有云云。且论杭疏 批近侍传谕之非例。以 严教辞递。张氏母乘屋轿入 阙。公复入玉堂。引汉臣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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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却慎夫人事。将与僚员极论。而 上忽下传教于内司。有贵人族党盘据朝廷之教。盖指公为文谷金相公寿恒之甥侄也。公遂削名字于劄中。陈疏自列。无何。时事大变。镌,积党复用事。时己巳二月也。 仁显王后退处私第。尤庵文谷后先受后 命。公痛念 王室有哀郢远游之感。六年之间。一不践京洛。逮甲戌。 上大悔悟。尽黜凶党。复 仁显王后位。雪尤庵文谷冤。特授公掌令。旋移副校理。自后屡周流三司。张希载以后宫 谋害 国母事发。 命置之法。而领议政南九万遽倡邪议。傅诸生科。人心愤郁。公承 召造朝。以为更化之初。格 君心尤为第一义。首先陈戒。缕缕千百言。皆切于 圣躬。因及九万之饶贷希载。有曰。战万口一辞之公论。屈国家三尺之常典。人心愈愤。国言愈激云云。且曰。尹镌诬逼 慈圣。语意凶悖。与嗣基无异。不可不追夺其职。 上即从之。 上于法筵。连讲旅獒无逸及大学衍义等书。公善于启沃。凡所进说。皆恳实有味。验其积学有非应文备数者比。以冬雷进应 旨疏。凡十二条。曰立 圣志。曰勤 圣学。曰隆辅养。曰慎用舍。曰明伦法。曰戒浮华。曰崇节俭。曰纳谏争。曰祛偏私。曰固边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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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恤民隐。曰敬天怒。明白剀切。为时药石。 圣批亦甚嘉纳。掌令金灏请毁禁苑中新构小亭。 上可之而犹未毁。因公说竟毁之。历济用掌乐二正。尝于 筵席。请依 先朝二宋先生故事。每令左相入参进讲。左相即玄石也。且请抄择有经学人。无论荫仕与士子。付相当职。使之出入 筵席。后来如李公喜朝晋涂之辟。寔由于此。为养乞外。玄石以公文学不宜离经幄白 上。而 上特矜公情理。于是出为忠州牧使。忠地大俗恶。称难治甲于一道。且属乙丙大饥。民将尽刘。公酬应沛然。吏事一切修举。尤尽心赈政。汲汲如救焚拯溺。或请于 朝。或方便措置。精抄饥民。计户给米。计口给粥。排日分面。周而复始。亲执文簿。不委吏手。自冬初至毕赈。终始如一日。环数百里内。无一颠连。邻邑流民。亦多就食。李相国畬抵书有曰。吾友宦业。未知为几。而恐无过于今日赈政。盖用富郑公在青州时所自许语以贺公也。未几。以月课阙作坐罢。 筵臣有白之者。旋授馆职。忠有流来漏结。公尝取补民役。乃陈疏首实。对吏蒙勘。叙拜辅德转校理。公仍岁大杀之馀。兴水利尤为急先务。请修各邑堤堰畜泄。以备旱涝。且抚绥馀黎。化奸宄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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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末又归本于人主之一心。亹亹乎言之不已。 上皆嘉纳。丁丑。以舍人差奏请使书状官赴燕。时 景庙在东宫。前使徐文重等以封事未准才得罪。公之膺下价。出于极择。至则不使译舌居间。屡呈文礼部内阁。多公所述。忠恳明切。能感动异类。遂得请。自行至归。凡六阅月。而二尊人皆无𧏮。人皆谓诚孝所感。用劳升通政阶。历同副右副,承旨,刑曹参议。出为韩山郡守。有陈疏以为不可远出。褫拜判决事。转大司成。公为韦布时。与多士论斥尹拯背师。及是拯党据泮任。多侵诋语。举措甚骇。 上命覈出施儒罚。又有捲堂之举。公列其状辞。递拜礼曹参议。移吏曹。连拟郑相国浩权尚书尚游馆职。二公亦斥拯者也。右拯者目为诬贤。公疏辨之略曰。彼斥拯而以诬贤罪之。则侵毁大老之人。将何如为处云云。兼承文副提调。归省亲病。为忠清监司。严黜陟公听断。论罢守令之不法者。一道肃然。己卯十月。还 朝。历工户刑参议,大司谏,大司成。或拜或不拜。辛巳八月。 仁显王后礼陟。趁 国葬赴 朝。而遽遭大夫人忧。以归。戴星号擗。哀动行路。终三年未尝见矧。服阕。累拜承旨,副提学,大司谏等职。皆不赴。陈疏祈免。言意悲恳。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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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甚。因县道陈戒。请勿并徵新旧两还。且寝筑城之役。以其馀财。移补赈需。 优批开纳。拜全罗监司。固辞。朝议且以外重为忧。还吏曹参议。旋 擢拜两馆大提学。以下大夫直授文衡。 国朝以来。指不多屈。辞疏之 批。有提衡馆阁非卿伊谁之 教。授大司宪兼同知经筵春秋。 端宗复位。下 别谕促召。撰辑实录。递拜礼曹参判。时筑坛于禁苑。以祀 神宗皇帝。其以大报为名。寔出于公之所定。 上教以允叶义理。仍制进乐章。三渊金公昌翕尝语公曰。吾无世念久矣。而今玆大报坛与 端庙实录两件文字。不觉为君深羡云。自后归觐。在乡时居多。间承 召至京。台臣李东彦好刺。举多怨仇。赵泰亿以憯诬诬之。既经查脱而犹靳 恩点。公疏言之。 上批以尝试。公惶恐自劾。 上复温批。 上久违豫。公因药院心火之 批。既进清心省欲之说。至是在乡。闻有传禅之 命。苍黄将入 朝力争。旋闻 反汗。中路退归。附进所怀惓惓。以供养身心。爱惜精神致戒。略曰。一日万几。虽不可暂旷。国计民忧。虽不可少忘。亦当随其事之大小缓急。从容裁处。不必过自劳攘益致烦恼。推以至于日用酬应。一以和缓勿迫为主。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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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心。以此制事。积其工夫。久当见效。非但为颐养一助。其有补于治道不细。大易宽以居之之训。恐为对證之药。而简以制烦。静以制动。终致无为之化。岂非 殿下之所当勉者云云。 批以反复忧爱。连疏乞递文衡。 上始许之。间拜户工参,汉城右尹,大司宪大司谏。宪长则至四度而皆辞递。丁亥冬。拜忠清监司。戊子夏。拜清州牧使。皆不赴。己丑。丁文僖公忧。去丧。以工曹参判 召。有辞状还下送之 命。壬辰。授都承旨,兼右副宾客,司译提调,筹司有司堂上等任。又以大司宪。因天变陈所怀。推演朱子根本要切之说。申之以克己正心。旁及时事。仍请退北汉幸期。 报以无非至论。时北汉 行幸。与 太庙祭同日。诸臣多陈其未安而不能得。及公有言。即 赐报可。公之善于感回 天听如此。擢授汉城判尹。 坤殿痘候平复设。庆科 庭试。试官李墩承牌诣 阙。无端还出。历抵举子吴遂元家。而遂元果高中。人言諠藉。司谏权𢢝上疏言之。公以其时承旨引罪。仍及墩事据实为言。墩党大憾之。又有言科日丹凤门之不闭者。盖以其日大雨。举子猥多通进善门。内外为试场。移应办所于丹凤门外。故供亿往来之际。或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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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理势所不免。而墩党以门之开闭为承旨所主管故。以是䝱持之。必欲挤公而脱墩。迭起攻公。公只辨其曲折。 上洞烛一边人情状。慰谕公备至。拜吏曹判书。公以科事之未勘。屡辞甚力。 上不得已许副。俄与考试诸臣同罢职。癸巳。叙拜宗伯。又移铨长兼文衡。固辞。辄 温批敦出。右墩之徒龂龂有馀言。 上终不许递。因 尊号都监劳。升正宪阶。承 命选东人诗文。合十五卷。盖为彼人求见故也。一日。 上教曰。故西平府院君韩浚谦诗中有湘浦茝兰秋淅沥。 穆陵松柏夜萧森之句。陵字得无碍眼耶。公即对曰。古者指董仲舒墓谓之下马陵。陵字上下通用之矣。 上颔可。有徐命遇者投疏。侵诋庙堂及铨地。意在搆诬公。连章力辞。得递乃已。历拜刑曹判书,右参赞。俄又授吏判。上四疏。并与文衡而苦辞之。 命只递文任。有人未经禫而拟台望。盖错认也。而攻公者执为资斧。又凑合政注间数三事诬诋公。 上屡屡开释。至以君臣犹父子。贵在情志流通为 教。公黾俛行公。既又以五不可出控辞。期于必递。遽授知敦宁。复典文衡。 庙议变通良役。公尝谓邑有役户游户。而役户则偏徵二疋。游户则不纳一尺。今于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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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疋者而减其一疋。于不纳一疋者而使纳一疋。如是通融。则庶无不均之患而经用亦无不足。以大司宪疏陈之。 报以商确禀处。乙未春。由宗伯复入铨。不悦者屡有吹觅。公绝不与辨。若曰 圣明在上。无微不烛。群下情伪。尽知之矣。众言淆乱。尽晰之矣。在下者喋喋不已。徒自妄耳。今虽有情外过当之言。是非得失。自难逃于 天鉴。在臣之道。惟当默而息乎云云。 批谕甚温。递为冬官。至丙申墩党复起科查。必欲反前业。 上斥退之。复授公铨长。时公患吐血證甚重。 上连遣内医问疾。 特许勉副。为礼曹判书。兼知义禁。台 启请李献英献章拔榜。而 上命依判府事李颐命议。使之覆试。公引嫌不覆 启。只以疏论其不当刱开 国朝所未有之规。以贻后㢢。 庙堂议移咨琉球国。以谢其解送我国漂流人得自北京还来者。公陈其异于 万历间事多有非便之状。 上以公言为是。 上幸温泉将设科。 命预择日颁布。公请依 先朝故事。待 行幸后观势前却。 上亦从之。俄又拜吏判。 特除判义禁。屡辞不得请递。亦旋授。戊戌。以疾引入。 内医又再来问疾。后屡辞获递。旋拜礼曹判书。居数月。又还吏曹。自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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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铨。至是。未论其行公与不。其数为八。屡经大政。号称清明。虽异趣之徒间有捃摭。而至于苞苴蹊径则皆以为绝无。 上眷愈隆。虽在静摄中而每以必欲敦勉为 教。公遂不敢辞。而兼带文衡则得递。冬以宗簿提调。奉安 璿源录于茂朱赤裳山城。请历省先墓。许之。还 朝陈赤裳便宜。仍及沿路闻见。己亥。递拜工曹判书。又移地部。承 特命制进延龄君志文。庚子六月。 肃宗大王升遐。 景庙即阼。差 国葬都监堂上。撰 大行谥状行状。又纂次 御制以进。拜吏判。又才递复授。属 朝家多事。不得固辞。傍伺者日益狺然。公辞疏。绝不对辨。但曰身将隐矣。焉用文之。递为礼曹判书。 景庙圣患弥留。策今 上为世弟。时辛丑八月也。公承 命制进教命文。若曰。呜呼。 予以否德。不获天之锡祚胤。自在 先朝。已贻我 圣考之忧。及嗣大位。嬛嬛在疚。永惟 宗庙社稷之重。主器无人。藐焉一身。夙夜靡宁。乃今大计之定。其曷敢少缓。咨尔世弟某。 先王之子。在予为弟亲矣。聪明仁孝。早负令誉。行孚于宫闱。德著于遐通。圣矣惟贤。惟亲惟汝。其谐历数之归。舍尔其谁。肆予上承 慈教。俯循群情。亦稽我 祖宗彝典。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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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王世弟。以属则天显。以位则冢嗣。或世或及。古今通义。名正言顺。天与人从。我先 王亦岂不曰予有后乎。尔其体予因心之友。思予付托之意。笃爱敬以尽人伦。勤学问以养德性云云。建 储事出于 宗社大计。而公之行词。亦极其雅健得体。世皆称之。公于定策日。适有病未克赴。台官以事体请罢职。递授判敦宁。至十月。因执义赵圣复疏。 命世弟代理听政。庭请请还收。久 不从。已而。下 世弟可乎左右可乎之教。于是诸大臣以不得已奉行之意。 上联劄。赵泰耇为右相。台官方以远窜论 启。而遽从宣仁门入来。不使喉司知之。直为入 对。公方食闻之。大惊投匙而曰。北门之变。复作于今日。士类其鱼肉矣。既而。有一镜等凶疏。其党一齐突入。即以定策代理。为第一大案。先栫棘大臣金昌集,李颐命,李健命,赵泰采四人。并罢削辍 庭请。时唯诺诸宰臣而公独不与。上疏首实。请与同罪。 批以勿辞。辅护 东宫。默想 东宫孤危之形势。慨惋流涕。居数日。拜兵曹判书。继而闻 东宫于夜中。召接宫僚。备言逆宦尚俭与宫人谋害之状。欲辞位出宫。 慈圣又下教政院。辞旨痛切。泰耇辈视为寻常。少不惊动。独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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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还之。公自江外。闻变驰入。问 慈教辞意于泰耇。泰耇隐之不语。及见宾厅启辞而后始知大意。而与外间所传。不啻有异。盖 慈札凡两下也而宾启则只以一通为言。 慈教中有缔结宫人宦寺者当有依律处置之 教。而宾启则乃曰一宫人缔结宦寺。增减伸缩。显然相左。且 慈殿所指名两宫人就囚于启辞 允下之翌日。致于其间有径先自毙者。喉司金吾缓忽。俱可骇。公遂历及于疏中。且曰。惟我 殿下深惟 宗社大计。上承 慈教而策定 储嗣。举国含生。莫不欢然。 两宫之间。和气蔼然。亿万年无疆之休。举皆颂祝不暇。而不幸妖逆之变。遽出宦妾之中。交乱宫闱。震惊 储位。非我 圣上亲爱之隆。 圣断之明。则其祸将不知至于何地。念及于此。毛骨俱冷。罪人斯得。天讨将行。从今以往。阴邪妖恶之辈。必不敢更肆其恶。而谗邪之言。易以摇惑。自古明君哲辟。亦有不免此。不可不戒也。惟愿 圣上益笃天显。更念付托。曲尽恩爱。无少间隔。苟有不逞之徒潜伏孽芽。则亦必痛加扫除。永绝根本。使宫闱之内肃清雍穆。如青天白日。无得以投间抵隙。则 宗社臣民之福。亶在于是云云。疏入数日。泰耇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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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斥公以矫诬 慈旨。凶党之居台阁者。继发远窜之 启。当是时。一镜之党。与宦妾辈内外和应。谋危 春宫。大祸迫在呼吸。有不忍言。 慈圣下教。寔出于变故万万切急。不暇缓声之致。而泰耇惟恐 慈教一布则渠辈群壬与内间相连。阴谋行凶之情节。一一败露。聚首窃议。敢于抵死封还。以致中外疑惑。传说多端。公疏之据其所闻。于以仰质其信然与否。势所必然。未知何说为近于所谓矫诬。而惟彼乱贼之徒忍以是为公罪目。而讳渠之自为矫诬。何其不畏天地鬼神也。及公疏下 批。有 慈教初次再次语。于是始知 慈教果再下而泰耇辈删没之也。公以壬寅正月初二日。受 严谴。到康津配所。才月馀而虎龙急书上。祸网弥天。 先朝旧臣。诛杀殆尽。 贰极动摇。危甚一发。公每北望嗳悒。有诗曰。 铜闱若得平安信。九死南荒定不冤。闻者悲之。然绝口不及时事。且不窥户外一步地。日读周易而曰。事之无可奈何者。只当安之若命。翌年癸卯夏。偶感疾。以六月初一日殁于鵩舍。临化。精爽不乱。戒嗣子以持身保家之道。丧葬务从俭约。归葬于公州三 川先山下。与夫人柒原尹氏同兆。至乙巳。今 上命复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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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且遣官 赐祭。一男必焕牧使。五女。副率李夏坤,生员李天纪,士人尹得恒,前大司宪徐命彬,府尹闵通洙,庶女赵荣熽。孙男载福,载禧。外孙前大司谏李锡杓,锡心,李德容,尹选东,徐来修,存修,闵百善。馀并不录。公生质甚美。近于有道。有如良玉自辉。芳兰播芬。盖于乐易简淡之中。亦有蕴藉含蓄之意。自幼已超然异于群儿。有一笔工。见公独坐无需索。心奇之。特献二笔。公不受曰。是何名耶。同春亟称之曰。吾宗无宝。惟此儿以为宝。尝随伯父于永同县衙。能拒不纳官妓之自来欲荐枕者。尤庵每语人。以为人所难及。盖其趣尚高洁。不近非义。有如是者而内行尤纯笃。文僖公有痼疾。崇在心火。有不适意。辄失寝食。公每以愉色婉容。至诚慰安。虽急于便养。专城按节可无辞。而苟于文僖公之意。有少商量则辄不赴。凡所行止。一以文僖公之心为心。古所谓养志者。其殆庶矣。常以赴 国葬。不及于母夫人丧也。为终天冤恨。枕席有涕泣痕。居前后忧。皆年纪衰暮之后。而哀毁踰制。先山去家为三日程。而哭泣不绝声。行路皆感动。平居却扫一室。惟以文史自娱。纷华声色。视之若浼。博奕杂戏。一无苟好。待人接物。极其恭谨。而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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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下。礼貌酬酢。皆得其称。既未有屈意而诡随。亦未尝自尊而侮人。深有味于宋人国法须遵守人非莫举扬之句。揭壁观省。凡世所谓机关笼络。权谋捭阖。初不识其为何事也。盖公生于二先生乡。耳擩目染。早以行谊砥砺。用力于朱子书。尤专且久。探讨服行。率以之为准。决科之初。即为南床见处。词学之高。据此可知。馆僚有言事劄。辄属笔于公。不敢以新进少之。以其明畅恳至。善说事理。深得告君之体也。己巳瑶华之变。所由来久。 处分过遽。有如日月之食。 命令严急。不啻雷霆之震。而公穆然自持。不少屈挠。一劄再劄。至于累劄。虽过举已成。不可复救。而然公 际遇之隆则盖自此时。直至后来。屡遭敲撼。而 恩眷不替。终始如一。呜呼。后之君子其必有三复感叹于斯者矣。至若辛壬杀伐之惨。尤为有国所无。凶贼堵立。钳网偪塞。必欲危动 国本。譬之燎原之火不可向迩。使公少有占便宜依违观望之念。则虽袖手却坐。亦自不害为一道。而乃置死生于度外。毅然奋笔。抗疏首先。撄触虓暴方起之锋。极列鬼蜮情状。虽不幸蹉跌。至于窜谪流离。备更百罹。而尚令彼凶之辈。犹有所一分畏忌。不敢直为上犯。毕竟 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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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晦。 离照继明。繄公疏是赖。则公可以靖献于 先王而无愧矣。最公立乎 本朝。屡当大任。在选曹则甄拔人望。掌国试则取舍尽公。以至地部惠厅。世称财利所萃。而亦一意清谨守法义。禁绝滥觞。商译于嘱之徒未或及门。经费不匮。市民无怨。额外储蓄。数过数万。可见其才猷周给。不专为文学然也。居铨时间有横逆非意之干。而论辨事实之外。绝不以忿言相加。只引咎自讼而止。世皆称其雅量。平生行己。具有本末。末年一疏。直为凶党所磨牙。其祸心亦何所不至哉。而终不得以一言一事妆撰为罪。虽至大起诬狱。歼尽士类。姻娅亲戚。惨被屠戮。而馀波喷薄。亦无所带累见及。公之操履有素。名行无玷之实。即此可以验之矣。严于辞受。子女婚嫁。亲厚邑宰。致有名之馈。可无辞。而物或滥则辄还之曰。必如是而后心乃安。以至内子。亦遵奉公矩度。未尝妄受人馈遗。刑于之化。有可感人。居谪之日。牧使君拟买一款段。以往来家乡。公亦不许曰。为谪客而买马。决不可为。其谨慎廉约。皆此类也。为文章。见解超绝。结撰神速。尤庵尝曰。某之文。敏妙赡畅。最不可当。农岩金公昌协。亦推让公一头而曰。操笔立成则非吾所能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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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每以不能极意专力于经传诸书。而从事八都赋。不免浪用工夫为深恨。所著有文集几卷藏于家。弼周于公后生也。长少既异。云泥且迥。晚始一再获际。见其泊然而止。不役于物。若有得于中庸卒章衣锦尚絅之旨者。公之言行气像。以是求之。窃自谓其庶几焉耳矣。若弼周之愚鲁颛蒙。则最出人下。而公乃若有取焉。不唯吹奖过分。卒乃登之举剡。驯致今日。叨窃匪据。每惧其不肖无状累公知人之明。是用日夕凛然。而然公之为则乃古大臣荐贤之心也。实为近世宰辅中所罕有。此非阿私之言也。今者牧使君将请易名之典。谬以文字见属。顾疾病危苦。神精衰落。诚不足以及此。而第惟事契之厚。终有不敢辞者。玆谨就家状及碑志诸文而檃括论载之如右。以备太常氏考焉。
右议政赵公谥状
公讳道彬。字乐甫。睡窝其号也。赵氏望于杨州。其显始自高丽判中枢院事岑。三传而至文刚公末生。相我 献 英两庙。至今以名臣称。自后赫世隆贵。若知敦宁昭敏公讳存性。刑曹判书忠靖公讳启远。即公高曾。忠靖公忠厚有阴德。晚年休官。绰有勇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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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祖讳禧锡。槐山郡守。考讳泰来。敦宁府都正。昭敏以下四世俱 赠上公。妣 赠贞敬夫人海平尹氏。左参赞阶之女。以 显庙乙巳七月十七日。生公于保宁竹谷里。公幼即聪颖。秀出异于凡儿。五岁始上学。一闻辄解。运笔作大字。七岁。解缀文。答人书札。辞意可观。见者咸啧啧。累魁泮庠。四中发解。辛未。成进士。丁丑。筮仕为 宣陵参奉。才一年。丁内忧。庚辰服阕。差典设司别检。其年八月。 仁显王后礼陟。廞卫帟幕。一皆整办无阙。用其劳有升叙 命。壬午。擢谒圣乙科第一人。历文兼兵曹佐郎,司宪府持平,侍讲院文学。癸未。连授司谏院正言。有贱宗率无赖。侵虐乡曲者。公请罪之。仍请申严宗班下乡之禁。且论贼臣尹就商以圻阃为御将。未出解由径受禄俸之违越国法。 上皆允之。无何。选为弘文馆副修撰。尝因夜对。张烛展读。声音浏亮。讲说沛然。 上甚倾听。亲扣玉签而曰。近来学士未见有此。比际遇之隆。盖始于此。 崇祯皇帝以甲申殉社稷。至是甲子重回。有请立 神宗皇帝庙者。 上下其议。左议政李畬于筵席白曰。先正臣宋时烈尝欲立庙祠 万历 崇祯两皇帝。参判臣权尚夏克成其志。与章甫即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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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居华阳洞。创一祠屋。不设位版而但以纸榜行事。此事或已彻 闻否。盖以如许义起之事。固有古人一间茅屋祭昭王之诗为可据依。而至于立庙则事体至大。礼节难便。有非藩邦之所敢行故也。公以副校理。申其说。 上然之。遂命只设大报坛于禁苑。兼汉学教授。久为讲官。累入 召对。每以慎终如始应天以实之意。恳恳纳忠。且曰。新罗历三十馀代。至圣德王而后始置文宣王画像于太学。其风教之不振。人才之眇少。举此可知。我 朝礼文大备。至于启圣庙创建而极矣。 殿下尊圣重道。更无可加。而第近来士习日下。风化渐坏。臣恐 殿下于诚之一字。固有所未尽也。苟能加勉于此。无毫发可歉。则其于作人才振颓俗也何有。又引蕫子天心仁爱人君之说。以为弥月不雨之馀。赖 圣上至诚虔祷。一霈虽洽。愿毋以此少懈忧勤惕厉。一政一事。皆以诚实为务。则实转灾为祥之机也。且陈丽朝训要首载立寺观之为一言丧邦。与光宗之欲修德禳灾。而乃读贞观政要之规模狭陋。 上皆称善。移献纳。论劾前奉事洪禹行废辍三年上食之罪。间兼司书。与同僚疏论辅 储之道。且曰。书筵会讲。月行二次。师傅之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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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甚稀阔。又因师傅之不备。每多颐禀。夫师与傅。等耳。不必俱备。虽只有一员。设行会讲。少无所害。请自今定式施行。期尽辅翼之功。 上亟是之。一日。因讲春秋郑杀申伯(一作侯)。公进曰。申侯罪当死。而郑伯欲掩逃盟。归咎于申侯。又听谗而擅杀。杀之不以其罪。郑伯不足诛。而亦可为后世帝王之鉴戒矣。大抵人君刑杀之际。惟当一心戒惧。使当其罪而已。岂容以一毫私意参错于其间乎。公所进说。甚当于 上意。且请颁赐经籍于四学。以惠多士。 上甚优纳。乙酉。入吏曹为正郎。兼如故。以献纳。请撤东郊尼舍。且请出给唐津泰安旧废牧场于民人处。复以天曹郎。因事坐罢。叙拜副修撰。遭外艰。丁亥忧吉。由吏郎升副应教。移司谏。戊子。转应教兼辅德。因朱子说。备陈节义兴衰之关系国家治乱。仍曰。曾在甲申。 圣上肇祀 皇坛。臣适入侍。听崇奖节义之 教。而其后累年。未有慷慨直言之士。岂非徒尚文具而然耶。即今拘于时势。虽未可遽议复雠之事。而若其维持世道则实莫过于节义。伏愿益加 圣念。 上嘉纳。间以微事。再罢再授。任守干请释栗牛两贤黜享。时丑正见枳者。蔡明胤则语尤悖谩。而掌令沈得元投疏伸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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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司谏。诣台论罢之屡去来三司。且多他兼。己丑。为执义。承旨李观命论首相崔锡鼎所编礼记类编之与朱子背驰。 命特递之。公疏所怀略曰。言路之于国家。犹人有命脉。脉绝者死。言绝者亡。近来此路日益崎岖。一事有犯时讳。则 恩点每靳。片言不概 圣心。则严旨即降。乃者承宣之特递。亦足见言路之不辟云云。且论李济本无资望。因科超秩。无官不授之为侥冒。仍及于江都筑城之为非计。有曰。江都之为保障。只以有环海天堑。其所防。在水不在城。藉令贼锋越海飙突如丙子之为。则虽铁城无益。苟其拒守有术。则旧设之墩堞。不患不足。而必欲耗国用竭民力。曾不念时屈举嬴。主事之臣。难免其罪。时议韪之。秋。出为仁川府使。居数月。吏畏民怀。百废俱兴。翌年庚寅春。以司谏 召。民立石颂清德。由应教升拜同副承旨。转右副。始尹拯师尤庵而背之。右拯之徒别为一党。是非争阋。所由来久。 上以拯之为儒相也。率慰藉之过分。及是乡儒有陈疏斥拯者。 上益怒展转。窜玉堂洪禹瑞,李泽,李乔岳而罢金兴庆职。盖禹瑞等三臣。并论 圣教之过当。而兴庆则以承旨入 侍匡救故也。公诣院请缴还而不能得。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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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由银台。出拜忠清监司。爬栉㢢瘼。民用大苏。尤致意于戎政。巡阅之际。赏罚明信。且排十邑课士有法。一道翕肰称颂。秩满。历刑工礼参议。屡为大司谏,承旨。时癸巳 肃庙即位已四十年。大臣引 祖宗朝旧例。议上 尊号。设庭请。公引入不参。经兵曹参知参议。冬。由成均馆大司成。授吏曹参议至再。间历诸践。丙申。荐升同知义禁,户,礼曹参判。丁酉。以大司宪。扈 驾于温泉。差 献陵石物修改都监堂上。兼筹司。再为知申。久直药院。 上候阅岁弥留。眼眚尤苦。公不胜忧爱。尝从容进白眼病调护之道曰。必不用眼力而后可期复明。今者命 世子代理。岂非为简省酬应。而犹且留神于细务。恐妨调摄。除用人刑杀外。皆委 东宫裁决。实合便宜。上教以所达极好。 上为眼候。欲点空青汁。觅于彼国。彼国出送内藏一枚。及钻孔汁不出。都提调金公昌,集提调闵公镇厚使医官闻之于敕使。公止之曰。彼敕既称奉来内藏。事体甚重。而今只送一医官。以无汁为言。既涉疏率。且恐生梗。二公不听。敕使果大怒。诿以私自来传。慢侮大国。仍欲径归。举朝惶骇。行数万银货而后仅得弥缝。二公始深服。遇事皆推诿焉。戊戌。历大司成,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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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参判。以 特旨擢刑曹判书。才月馀。迁大司宪。又转兵曹判书。兼内医提调。公乞解本兵剧务。专药院任而不能得。甫跻卿秩。即授本兵。既见其简拔委寄。而 特命以本职入直药院。尤为异数。时科举太数。中外以武举出身者无虑千数。窠窄人多。处之极难。公一以取才高下为初仕之次。积仕久勤。亦量其苦歇。分差边将。至阃帅则又必以曾经著绩者极择以除。由是关节自屏。奔竞顿止。虽不得仕者。亦颂公道。凡三经大政。皆协物议。于入 侍乞解甚力。 上初命只递提举。因都提调李相颐命言。复 命仍带。至试射。中日则出去。开场后令别将中军代行。又于直中延见。武士令守门将无禁其出入。亦近世所未有之 特恩也。庙议以海防疏虞。议变通所江镇。公因 上询问赞其决。遂 命升佥使为水使。兼领瓮津县。将筑荡春台。公又以畜力待年之意献议。差冬至正使。始递本兵及内局。历判尹,右参赞。庚子三月。还自燕。至六月而 肃宗大王竟弃群臣。 景庙即阼。公送往事居。尽忠尽礼。差 大行行状撰集厅堂上, 山陵都监提调。三拜司寇。 因山毕。用劳升正宪。北使至。公实迎送焉。辛丑。自右参赞转左。秋。授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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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司。有言外重内轻者而以西关凋攰。特辍公入瘗班以畀之。拟大设施而遽罢矣。盖 景庙久不豫。策今 上为世弟。仍命代理。累日设庭请请寝。复 下左右可乎世弟可乎之 教。于是诸公不得已奉承而公亦与焉。故群凶以唯诺为罪。时祸色滔天。至壬寅十一月。公季父忠翼公泰采与三大臣后先受后 命。公亦连入于远配之 启。癸卯六月。竟窜沃沟。冬。移配安阴。甲辰八月。 景庙上宾。公即所馆举哀。今 上嗣位。复忠翼公诸公官。收召旧德。乙巳三月。以工曹判书。兼带备局及太仆诸提举。公自谪所。直归江旧墅。屡疏苦辞。言意悲切。 上批亦甚恳迫。寻改左参赞。公自以 先朝旧臣。义不可不一出膺命于嗣圣即阼之初。遂与从弟江华留守观彬。同日肃谢。 上即引对。执公手而教曰。向来群凶事。言之惨矣。四大臣为 国被祸。尤不忍言。今见卿于多年窜谪之馀。极为悲感。至如留守。如见先卿。尤切怆悼矣。公对曰。小臣千里岭外。奄哭 天崩。不意生还。得觐 耿光。痛陨益一倍。小人之祸。何代无之。而实无如向日之惨毒者。柱石大臣。夷灭无馀。今此昭雪之典。首及臣季父。阎门感泣。而第臣当祸。初既不能如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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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争死。独保万死馀喘。今承 圣教于前席。摧咽掩抑。益无以为怀。仍泣下。 上亦为之悽然。公仍进曰。臣自在岭峤。窃伏闻 嗣服以来。忧勤庶政。文王之日昃不遑。唐宗之夜分乃寐。不得专美于前。臣固钦仰。而但念 殿下一身。即 宗社臣民之主。切不可以小事过用心力。易致损伤。务揽大体。不亲细务。实有益于颐神养性。臣非敢以自暇自逸之说进也。遂陈雪 圣诬讨国贼之义。又请法汉文初政。除一年田租之半。 上善其言。公复曰。小臣今日与从弟拚死入肃。只为扣谢 天地罔极之恩。至于奔走供职。实无其路。 上慰谕备挚。有不乐于朝。出江外。趁 国祥入参。授兵曹判书。固辞不许。肃 恩日。特 命入 侍。亲授密符。公感激 恩遇。每当入侍。辄陈讨贼之义曰。必如是而后 君臣上下可一心做国事。仍陈三南赈政。政注之际。一循公议。舆情称服。亦如前莅时差北敕馆伴使。升判义禁兼左宾客。公以祸家人自画。不欲当议谳地。力辞得递丙午五月。进拜右议政。辞疏凡五上。 批旨以诸葛追先帝殊遇等语为引喻。辞甚隆异。忠翼公移窆于长湍。公乞解西铨。临圹以展哀不能得。请纳符而又不许。因 特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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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佩符往来。至是谏臣有言其非例者。公引为难进之一端。 上缕缕敦迫。会有两 东朝尊号。 端懿王后徽号会议事。黾俛出肃。 赐对于进修堂。握手谕 欢之意。公进曰。帝王出治之本。必以学问为先。 圣学高明。固不待乎群下之加勉。而然心法非尧舜不可。治道非三代皆苟。惟 圣明必去其不如尧舜三代者。就其如尧舜三代者。如斯而已。又曰。汉唐之君。初政非不美矣。而鲜能终始如一。魏徵之以十渐谏唐太宗是已。慎终如始。最为帝王之盛德。继之以 元良教导之说。末又请亟正凶逆之罪。缕缕力陈。 上嗟叹久之。既出。复引前事引入。因雷异申辞。兼致勉戒。相臣疏有侵公语。遂引疾寻单。累次 敦谕。既又以手笔特谕缱绻。丁未因金祖泽疏诋。出住城外。公自谪还以后。即以讨贼正名为第一义。前后力请不知其几。而少辈或不谅。祖泽则乃以越视秦瘠为言。公五疏力辞。 上辨斥祖泽之妄。祖泽寻亦来谢。 批旨极隆。至有欲枉驾未果之 教。公惶恐入对恳辞得 允乞焚黄暇 命宣酝握手谕使速还。还止江寓。上疏求解。 批辄恳曲。公又勉强承 命。至七月。 处分复大变。进用一番人。乙巳。讨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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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并迸黜。公即出门外。乞与同罪。有曰。 殿下今日之举。何为而发也。诸臣争执大义。 殿下未尝为非。而俄顷之间。是非易置。前之义理。反归党论。昔之请讨。终为罪案。以 殿下圣明。岂意有如许颠倒举措乎。又疏曰。臣之姓名。虽见漏于请对庭请之。 而前后请讨诸贼。非止一二。与彼被罪大臣。少无差殊。情势之万万痛迫。则有倍他人。设令诸臣不概 圣意。欲行黜陟。亦何患乎无辞。而忍以三年讨复之大义而归之党论。当初定策之至忠。疑以自功。噫。彼诸臣唯 圣旨是承。策立 储副。 祖宗之所阴骘。神人之所同归。孰敢有贪天之意。而今于芟夷且尽之后。反以此为诸臣之案。不亦冤悯乎。 上慰答之。转领中枢。寻还判中枢。自江居归木川。闻有以凶悖之说。指斥四大臣者。又上疏略曰。四大臣之联劄。一则为 宗社深虑。一则为 先王分劳。断断血衷。天神可质。而基祸于逆镜之凶疏。成案于贼虎之诬招。危忠莫白。九地抱枉。顷年复官赠谥。建祠致祭。悯恤恻怛。多出 特教。曾未几何。渊▦遽悬。一反前日之为。至发伊周之教。噫嘻。此何 教也。窃闻向日 筵中直以二心之说。肆然陈之于 殿下者。适足以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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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无君之心。且以逆镜之罪。专属教文而请释疏下五贼。其谁欺欺天乎。盖疏即教文。教文即疏疏。若无可罪。则教文即当归于无罪。故姑单举教文。以探试 上意。必其疏无罪然后四大臣方不免于真逆真不忠之科故也。其为计巧惨云云。先是。凶徒挂书于国门诸处。以罔极之诬。罪状 圣躬。煽惑人心。乱形昭著。至戊申三月。逆变果起于湖左。贼徒充斥。道路不通。木距京城过数百里。公一马一童。星夜赴乱。及达城外。 上即命入对。时逆乱孔剧。讹言胥动。都民皆荷担而立。 上特招公命之曰。此时非卿无以镇之。卿其谕告。公即出。遍呼父老群黎。谕以逆徒不日尽平。慎勿惊动之意。慰抚甚至。民皆感泣。时相有请升李衡祥一资为岭南召募使者。公进曰今此贼变始于岭南。岭人不宜任使。且用人之道。尤不当先施赏而后责效。俄而衡祥果出于逆招。 上顾左右曰。赵判府事之言验矣。迨贼平。公迟回不忍远引。居于铜湖。每指前江而曰。此吾家止水堂也。坐前荐守令事。见罢。亦由于时辈吹觅倾挤。俄叙拜领敦宁。公自辛壬以来。备尝患难。及戊申凶贼搆逆。 国势危于一发。忧劳震薄。渐祟末疾。始似微恙。转成沉剧。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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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曳还于松岘寓舍。太医视疾。日供药物。病革。谆谆梦中语皆忧 国。无一及家私。竟以己酉七月二十四日易箦。享年六十有五。青台奏是夜五更。岁星入鬼宿。为其验云。讣闻。 上甚谕隐卒伤悼之意。翌日。率百官举哀于宣政殿。清城金公锡胄后所始有也。 命承宣临吊。有司庇丧葬如例。给禄俸限三年。用十月七日。葬于木川纳安里负子之原。从先兆也。公长身鹄峙有威仪。寡笑与言。凡作止语嘿。率有规模素定。虽在仓卒纷扰之境而辄退然自敛。未尝为逐日循物。此即公平生性度然也。事父母尽其爱敬。晨昏之礼。无或旷阙。侍疾昼夜不离侧。累月不解带。药必亲煎。及丧致哀致严。枕苫饭蔬。当暑患手肿而犹强痛。必躬行上食。是又公内行之过人者也。推以及于宗族。不以贵富有加。虽疏远者。必善遇之。待子弟慈而严。一坐一言。未尝无命而敢为入室。不作私谈。接人不为倦容。素不喜交游。除吊死问生外。鲜与人过从。谦恭谨敕。绝无浮惰之习。早随忠翼公。同学都正公。训督甚严。读必至夜分。制必责日。课无一日或辍。以故词学夙成。既策司马。旋阐大科。望实孚如。本末卓然。自始仕至拜卿相。世无得以非议及之。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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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岂非为一代之良臣哉。盖际 肃庙之圣。屡以讲官。备受 特达之知。其所以论思而启沃之者。率不越乎立诚典学。崇节义恢言路。慎终始重道学等说。而苟其事有不可。则虽为 圣旨所向而亦不屈意奉承。如不参于癸巳尊号议之类是已。其介然不挠有如是者。后来 倚毗渐隆。处之中兵。既又畀以药院保护之任。阅岁弥留之中。可见其引而自近 圣意。有不寻常。而惟公夙夜侍汤。一念焦煎。食不甘味。寝不安睡。凡其方便。有益于 圣候者多公之所建请。而忧遑殚诚。首尾四载如一日。噫。于此可以观君臣之际矣。及夫 弓剑一远。桑沧遽换。 先朝耆旧杀死殆尽。公身为泽畔之累。心有哀郢之感。惓系 王室。不能少忘。尝有诗曰。莫言当世事。流涕是袁安。反而复之。可得公之心事。邦运回泰。 嗣圣御极。起自谪籍。旋膺大拜。 明良感会。亦可谓千一之盛。而世无常治。事有难平。或抗疏或 筵白。凛凛讨复之义。既未得请。至丁未 处分。则忠翼公又经一遭伸屈矣。公于是痛念家国。屏居丘墓之下。而俄有戊申三月之变。清州兵使李凤祥死之。中外大震。又有为入木川先害公之谋者出于贼招。其危可知。而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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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奔赴。穿过贼中。而不自意全入城之日。都民加额。人心得以底定。贼党次第渐平。公之一身关系于 国之安危者如此。至于乱平之后。馀忧犹无穷。未有顷刻弛念。指彼白水以死自矢。噫。公之志不既戚矣乎。雅性淡如。虽不为惊世骇俗之事。而廉白之操。人自难及。座无丝竹之娱。室无樊素之畜。枥有一款段。自释褐至乘轺。殆二十年不易。平居不近华侈。盛寒不御狐貉。世传旧业之外。田园不加半亩。居第甚湫陋而不许改造曰。此乃先人所置。何用改为。在官以不持一砚为法。湖藩经年。一束纸不及于家。所着衣裤。亦取诸家。还渡锦江。见有一驮马诘之。则幕裨以私马载其脱着衣者也。闻者咸叹其清操。前后兼管惠厅,禁营甚久。而曾无一斛米一丁烛之私用。未尝有干于人。人亦不敢干以私。赴燕时。严防商货之踰滥。减损沿路之赆资。彼中例赐。一皆俵给驿卒。归橐如洗。书状官申晰目击其状。尝代撰关西按使教文。有曰。北关衔纶。戎虏亦称为廉雅。盖实录也。有金锡庆者。改帐籍冒年限。为南海县令。公驳之尝曰。吾之所劾。只此一人。逆竖思晟为湖阃。公不之见。仍令勿赴。有言其太过则公曰。吾尝一见其人。必是凶人。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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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之。当戊申乱。思晟果以大逆伏诛。公之知人。虽张曲江。亦不甚过也。公晚喜朱书。深究微奥。殆不释手。在峡时。境内人士坌集请业。及卒。多加麻者。乡中章甫至有祭社之议。其为士林所尊慕如此。为文。不事鍊▦。章疏之类。随手立成。诗亦辞婉意远。遇境成吟。而有作辄弃而不收。只有若干编藏于家。草隶皆精熟豪宕。而以其不求知于人。故人亦不知之也。配贞敬夫人延安李氏。直长世著女。延平府院君贵之玄孙。有淑质懿范。后公八年亡。祔于公左。举三男一女。男荣普通德郎。次荣曾前县令。出继伯氏副率行彬后。次荣鲁。魁科今全罗监司。女适生员宋徵履。荣普三女。适统制使李玗,士人金重行。一幼。荣曾一男。亨逵二女。长适参奉朴师近。次适学生金薰。荣鲁无子。子族子贤逵。余与公年辈差间且病废。而公之舅氏故尚书尹公世纪。即余之姑夫。故邂逅撞着者间有之矣。每见其众中挺然特立。可望而不可狎。中岁江居。公尝遇(一作寓)在比邻。枉驾一至。余亦报谢。又见公素位自在。帘阁之内。翛然无一杂事。有有道者气象。尝谓如公事业其大者。固载人耳目。而虽其小者。亦不失为坐镇雅俗。乃者观察公将请易名之典。谒状于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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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惟事契之厚。其何敢辞。谨就夫家状而檃括。撰次之如右以谂于太常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