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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湖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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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湖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神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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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曹判书文僖宋公神道碑铭(并序)
吾夫子尝言爵禄可辞矣。其谓之可辞者。非以为易也。特视夫中庸之不可能者为可能也云尔。是则爵禄之难辞也。从古而然矣。以见于史者言之。如疏广受之即日乞骸。钱若水之急流勇退。历汉唐宋千百载间。仅为若而人而止。噫。一何其寥阔也。于近世而求其人。则唯霁月堂文僖宋公是已。孰谓古今人不相及也哉。谨按。公讳奎濂。字道源。恩津人。霁月堂其号也。上祖高丽判院事大原有讳愉。当我 太宗朝。退居怀德。号双清堂。堂至今尚存。自后名德相承。至讳楠寿护军。是为公曾祖。即圭庵先生麟寿之族弟。祖讳希远。学谕。考讳国铨。妣顺兴安氏。用公贵两世。皆有 赠典。公生于 崇祯三年庚午。幼多病。有浙人相之曰。是必大贵。七岁随父母。自怀德避虏乱于三嘉。乱定。偶有乡奴至者。首问双清堂全否。人皆异之。稍长。透悟迈伦。读难书能易。尝受期三百璿玑玉衡注于同春先生。而言下即晓。数过且辄成诵。同春亟称赏。甲申。闻 皇都沦没。赋诗寓其悲愤。语极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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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戊子。进士。己丑丁外忧。癸巳。中别试解一等。所制策文。人多传诵。会有故。不得赴会圈。公业明经而不专口诵。深究蕴奥。举明年大比科。由承文院。荐为检阅。屡蒙 孝庙殊奖。每出入 筵席。丰采袭人。李公一相赠诗曰。延英讲罢下丹墀。簪笔争瞻玉雪姿。盖记实也。升典籍。历正言持平。为养出补茂长县监。居一年弃归。壬寅。再为兵曹正郎。一为持平。选玉堂。文谷金公寿恒以亲嫌。不圈于都堂录。公议惜其欠一点。而有不靖者。反以此为言。公夷然不为意。益思敛退。癸卯。除龙潭县令以去。甲辰。以副修撰 召。遂奉母夫人归怀德。屡为三司与天曹郎。间授海运判官。而皆不赴。己酉。献纳。时疏陈民事之急。请蠲役设赈。且曰人主一心。为万化本。苟不加本根工夫。先清出治之源。则其何能胜私克己。以尽不忍人之政乎。从古圣帝明王之孜孜图治。名臣硕辅之眷眷陈戒。皆以此为第一件事。臣亦以为今日急务。无过于此。 显庙嘉纳。癸丑。以献纳乞终养。 除旨自是颇间。盖疏语悲恳。得格 天听也。升应教。旋除舒川郡守。为赴哭 宁陵迁奉。承命到中路。又有 命除朝辞。有乔山垂一哭。何处展哀诚之句。舒之人士僻陋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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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至则尽诚训迪。习俗为之丕变。治理流闻。有表里之锡。甲寅。为司谏。 肃考冲年嗣服。群小假托己亥礼讼。栫棘尤庵而同春则追夺。公于二先生。为同宗且门弟子也。愤惋伤痛。草疏将暴其冤。而为母夫人所觉。涕泣固止之。不果上。丁巳。 授执义而亦不得深论。俄又复授。乃引范淳夫,尹和靖讼伊川事以自喻。而反覆极陈二先生冤诬。语多危怖。凶党 启请远窜。累月方停。母夫人后始知之。大惊喜曰。 君恩罔极。吾无忧矣。翌年。母夫人即世。服阕。属 朝著更新。连有 除命。金公锡胄请奖公恬退授工曹参议。上疏力辞。旋以大司谏承 召。时辛酉距癸卯。退去已十九年而始造 朝。屡经诸曹佐贰承旨国子而天曹最屡。壬戌。为大司谏。时陈民弊四条。其论邻族侵徵。则请计儿弱逃亡所减之数。分定于中外各衙门。且捐出内帑。自躬为始。则民无被侵而国有支用。其论浮费则曰。不去浮费则无以节经用。不节经用则无以蠲民役。不蠲民役则无以保民生。不保民生则终至于国不为国。其源亶在 殿下之不能抑奢从俭。初发于毫忽之微。卒至于滔天之大。愿自今痛自刻励。克去己私。凡系滥赏虚费。一切断除。又以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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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为民弊。申及于后疏。仍请别㨾讲求蠲减保恤之策。 上皆优批。癸亥。授副提学。引亲嫌递。甲子。 明圣大妃国恤。公疏言太学儒生素巾守圣庙之为未安。乙丑。大臣请极择师儒长复授。公乞暇下乡。疏辞大司谏。并及学儒不解罚之过。盖尹拯有诬逼李文成之言。为儒生辈所声罪。而翰林金洪福。以四馆反施儒罚。文谷金公白罢洪福职。而儒罚则犹不解故也。时朝论方携贰。少流一队。护拯甚力。掌令洪受畴等相继请递公而不能得。俄 授吏议,江襄监司而皆不赴。顷之以大司谏还 朝。疏陈岁荒民饥。请有所蠲贷以纾民困。见朝象不佳力求外。丙寅。出为安边府使。清净为治。公馀与邑士。游历海山。觞咏甚适。安人至今颂公遗爱。数月。移拜忠清监司。属水灾甚惨。赈粟蠲赋。民无捐瘠。公黜陟明听断。一路肃然。瓜递。又历谏长吏议。公立 朝最久。后进多在前列。至是始升擢汉城右尹。更兵曹参判。转都承旨。以知申例兼政房。力辞司宰提举之除。时以为美谈。始。李公选以台官立异于金焕鞫问之 启。为谏院所论。公尝言其出于为 国防虑。不可深罪。及是。李公复被台劾。公以大司宪。引避不参。俄以礼曹参判。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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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影帧往全州。复 命于凶党窃柄之后。时己巳二月初也。群小复起大祸。 仁显王后退处私第。尤庵先生与文谷后先受后 命。公痛 国事之罔极。方疾作未愈。而促驾担舁。出城在道。屡滨危殆。自后家居二十年。虽际甲戌以来 恩礼优异而终不起。屡历宪长与谏长,副学,左参赞,礼曹判书。其升资宪入耆社则在己卯。升崇政则在己丑。以是岁六月初五日。终于正寝。 上教以旧臣凋零。予用悼惜。吊祭庀丧。视例有加。葬于公州三美川艮坐之原。会葬者近千人。怀德茂长士子皆立祠俎豆之。公生质甚美。又游于二先生之门。早见学问大体。晚年尤充养。尝有诗曰。黄卷中间对圣人。丹田咫尺护明神。根基且自先培壅。发用要须辨妄真。安歇小成非是学。贯通全体始为仁。从容待到工夫熟。天地群形次第新。其言有味。非实有工力。不能及此。盖居闲之久。阅理日熟。自夫二五变化之微。四七体用之分。以至学术是非文章高下。靡不穷探而识其旨归。深有契于康节怕处其盛之意。其论事成败得失。后多有验。于我东诸贤。最推栗谷。以为明体适用之学。又言金沙溪讲礼有功。可从祀圣庑。雅性谦退。不居师道。而有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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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者则必随人浅深。扣竭两端。启发甚多。每春秋暇日。或风咏岩泉。或评论琴棋。悠然有出尘之趣。静夜月明。境与意会。则又朗诵古今人诗文。声出金石。见人有善。虽小必扬。语及忠孝节义。辄咨嗟叹美之不足。襟怀坦豁。无所留滞。尝曰。百忍善矣而意犹蕴蓄。不如忘字之都无事也。事亲色养。居前后艰。哀毁几不全。母夫人临殁。深以其先墓阙表为痛。公体遗志。亟先营竖于葬前。死丧孔怀。哀动旁人。爱诸侄如己子。人不见其有异。推及宗戚乡党。迷者受其教。穷者得其养。虽在道途。遇有饥饿颠连者。则辄捐橐中资。方便救疗而后去。其仁心恻怛类此。爱 君忧国。出于至诚。每及 孝庙时事而曰。圣主圣主。今安得复见。为之怆欷。严于贤邪大分。而不为乖激已甚之论。屡居铨地。一意调和。使彼此不至败坏。章劄论事。多在民瘼。其所指陈。明白恳到。皆从经学中出来。尤庵尝叹服公文。以为无疵。有遗稿几卷藏在家。最公进涂早辟。名论素峻。甚为先辈俞市南棨,金沧洲益熙诸名公所取重。尝以又曹郎不承▣石。松谷赵公复阳抵书同春有曰。宋员外岂久于林下之人。士大夫相语至以安石苍生见拟。即其属望之隆。而公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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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可见矣。乃公则舍庙廊平步之可致。就丘园素履之无咎。自在通籍之初。即已逡巡却步。间亦随世为隐显。而其志则未尝不在初服。前既办得十九年竖坐。后又一退而不复进。虽党祸滔天。士林芟夷。而独公超然自在。是非不敢到。此其高风清节。虽谓之与疏钱二子同归。其可也。虽然。自昔恬退之士。类以闲旷萧散优游卒岁为高致。少能致意于根本之学。而公乃甘饫其中。乐且无忧。夷考其诗文。盖自有不可掩者。是则又疏钱二子之所未有也。以此见之。公岂不尤贤乎哉。夫人安东金氏。封 赠视公秩。同中枢光灿之女。即文谷公妹也。幼被祖清阴文正公教训。晓文字略通大义。奉姑孝。事君子敬慎。持家御众。众美皆具。而惟其达不善穷不戚。尤为妇人所难能者。先八年卒。后祔公。男相琦。典文衡吏曹判书。清名雅望。克追先美。相维府使。女适牧使李益命。孙男必焕府使。女婿副率李夏坤,李天纪,学生尹得恒,副提学徐命彬,正言闵通洙。为判书出。必泰,必徵与教官李天辅,进士李思重,进士沈锈妻。为府使出。曾孙长派载福载禧。必泰子载经载纶。馀不录。弼周晚生病蛰。未及登公之门。而窃怀慕仰则久矣。乃者必焕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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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神道之文见属。辞不获。谨就太宰公所为家状而檃括。论著之如右而系之以铭。铭曰。
维湖有怀。山盘水纡。钟其间气。笃生巨儒。其最著者。圭庵尤春。假有高下。要皆仁人。他姓犹难。况也同族。后先相望。公又继作。远追其绪。近宗其学。函丈多年。承事无斁。扬于 王庭。瑞若凤威。乃动朝嗟。乃眷 主知。入有嘉谟。出有美政。政以安民。谟以格 王。公亦有言。用行舍藏。虽孔颜事。我宜作程。乃处其间。惟义为剂。进非苟禄。退非忘世。如宋伪学。礼祸堪噫。触彼群壬。讼我二师。间有隐显。更屡平陂。参倚心目。唯一退字。急流之勇。在于龙蛇。视钱若水。孰为少多。矧公好学。乐以忘老。非只嘉遁。实惟深造。观古恬退。谁则如此。斯以有斯。鲁有君子。我诗孔扬。篆于墓门。有永千秋。仰公清芬。
信川郡守 赠达城府院君徐公神道碑铭(并序)
自昔后妃之贤。必由其父母世德。传记所载。班班可徵。今我 中宫殿下作配 宸极。象坤载物。一国臣民。咸仰母仪。呜呼。此岂无所本乎。余观 国舅徐公之状。信乎其积善累仁。与古蜀涂莘挚之伦为同归也。谨按。公讳宗悌。字孝叔。其先为高丽郎将闬。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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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庙朝。有名臣曰渻。德业闻望伏一世。世所称药峰徐公者是也。位判中枢府使。 赠谥忠肃。自是门益大。为甲乙族。忠肃生讳景需。典签 赠吏曹判书。判书生讳亨履。佥正 赠左赞成。生讳文道。司评 赠领议政。是公之考也。妣安东金氏。参奉鼎之之女。公生于 孝庙丙申三月二十四日。 肃庙丁卯。中司马两试。甲申。除 思陵参奉。历 崇陵尚衣直长掌苑别提义禁府都事。癸巳。授临陂县令。过数年违。丁酉。自工曹佐郎。复出为信川郡守。己亥递归。以其年八月三日殁。例 赠左赞成。及 上升储。又 赠右议政。 登极之后。加 赠至领议政。锡封达城府院君。谥孝僖。始葬杨根。后再迁于长湍龙头里艮坐之原。公诚孝过人。自少已竭力于孝养之节。虽值岁要而能日供牛酪。司评公尝属疾。公方远出他所。忽心惊遽归。南齐庾黔娄有不足多也。居忧啜粥致毁。几不胜丧。每月必拜墓哭泣极其哀。凡事无不自尽。如种树剪草之事。亦必身任其劳而不委僮仆。邻里感叹其孝。逮后丧。已踰不毁之年而执制不少变。遂祟末疾。疾㞃。不近医药而曰死生有命。时 上在潜邸。 坤圣虽来视疾。法例可无拘而公犹止之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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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谨畏如此。公平居喜怒不遽。家有琉璃瓶一坐。制极精妙。小儿尝踬仆触碎之。视若无睹。人服其量。记性甚强。贯穿经籍。尤好礼经。晨夕吟诵。尝陪清城金公锡胄于人之座。举左氏传以对其问无少错。金公甚叹异之。公车下文字。典则富赡。可以取高第。而止于上庠。世皆称屈。自为一命。于人已有所济。其在临陂。蠲役课农。尤先于养老。值岁累歉。多方聚谷。民无捐瘠。至于他邑流丐。亦赖全活。直指使褒 闻至再。将升资而公力避乃已。信川之政亦如之。葱秀站馆。烬于回禄。公鸠材重刱。其役甚巨。而不少费民力。尤为西民之所称道云。配岑城府夫人李氏。县令讳骞之孙。通德郎讳师昌之女也。在室而事父母。既归而事舅姑。皆一于孝。教子女甚有法。 国婚时结帨之命。惟在于温顺恭俭。及膺封爵。益加防慎。未有出入言。每忧 圣嗣迟暮。闻 东宫诞生。则蹶然大喜。脱若沉痾去体。卒于戊午十二月九日。寿七十九。葬祔于公。如长孙德修。罹酷祸死。抱冤泉壤。夫人常隐痛涕泣。以没其世。至是而 上悲伤其意。特下德音昭雪。夫人而有知则其必感泣于冥冥中矣。生二男。命伯,命休。四女。我 中宫殿下。序属第三。长仲季则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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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李重庚,士人申正集,郡守林蘧其婿也。命伯有三男。长则德修,仁修郡守,信修。命休有一男鲁修。曾孙有祜。为德修后。外孙曰李明吾,章吾。曰申泓参奉。曰林应夏进士。惟公居家笃孝友之行。当官砺谨廉之操。敦尚词学。不妄交游。斯已贤矣。最其姻联 天家。居宠若惊。能不为贵禄骄侈之习。以至夫人。亦小心畏忌。慎终如始。岂不尤难矣乎。盖公家法之美如是。故 中宫殿下承事 两宫。礼敬饬备。俾我 圣上刑于之治。御于家邦。靡有不及古先圣王之必卜窈窕必贵氏族者。其有以也哉。其有以也哉。铭曰。
诗歌张仲。书述君陈。惟孝与友。为人本根。我仪图之。公其庶矣。率是懿德。绥以福履。天监在下。乃定厥祥。厥祥维何。 圣女笃生。行侔天地。德合无疆。至哉坤元。民无能名。欲识所自。盍于公观。如彼醴泉。孰曰无源。矧公惠泽。随处旁及。小而一命。大则二邑。爱物有济。程夫子言。宜是之致。即公所存。胡不百年。以扶 王国。奄忽返真。嗟公无禄。无冤不白。君子之抱。视天孔昭。感极 恩造。湍山𡺚崒。湍水涟沦。铭此穹石。百世不磷。
高王考梧窗先生神道碑后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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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碑文。撰于 崇祯辛巳。丧难因循。汔今八十年。适来孙师益。以江华留守。始镵之墓前。呜呼。讵非幸欤。公官资止崇禄判义禁。后依 国典赠议政。孙世桥佥正。仲房世采左议政。季房世集判官。外孙判书李一相。副提学端相。领议政柳尚运。最贵。㴲参奉。生世𣚴察访,世楫直长。惟癸丑一供。公议定矣。今无更赘矣。噫。大贤如沙溪。元老如梧白诸公。其智岂不若彼譊譊者哉而率为公辨白甚至。盖必有权度矣。览者于此既推原公本心。而又必细细参稽乎当时事实如何。祸机如何。设以身处合作如何置对。则始信诸贤之论非于公有一毫放过。而朱夫子所谓据纸上语指点前人甚易者为可戒也云。
曾王考汾西先生神道碑后识
始。先考郡守公。尝伐石二本。以准拟高王考与公两世神道。磨治既讫。因力诎中辍。今四十许年矣。玄孙师益属居留江都。都故产石众。谓用旧固当。第镵刻之需。艰于委输。宁更为之图。其费正相当。而便宜则过之。遂改伐他石以树。而属弼周纪其事。公之孙伯叔二公。皆郡守。仲校理。五佐郎。金万增知事。赵持恒牧使。尹世纪判书。安相真佥正。曾孙长派弼夏参奉。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471H 页
弼周掌令。二派弼直,弼哲魁科宁边县监。三派弼老监察,弼耇。四派弼仁,弼承。五派弼稷弼奭。六派弼邻,弼均检阅。师益以长嫡袭封锦原君。弟师圣校理。馀不尽录。噫。公以名世文章。局于粉号。不得鸣 国家之盛。到今曾玄甚蕃。科第显仕。夫岂非公遗赢。而若留守君则又汲汲为永久图。累世阙典。一朝克举。得见螭首龟趺突兀于墓道。呜呼。亦可谓能孙而继述我先考之志事矣。
江叟朴先生神道碑铭(并序)
自昔贤人君子之进为于世也。固格王正事是务。而苟语其断断无他。以至治为必可做。三代为必可复。则惟己卯诸贤为然。吁亦盛矣哉。是其 明良相遇。可谓千一之会。而駴机忽发。祸惨一网。大既不得考终。小亦没身窜谪。至今谈其时事者犹为之气塞。呜呼又何烈也。余于江叟朴先生。实有高山景行之慕。先生即己卯诸贤中一人也。先生讳薰。我东之朴。皆罗裔。先生之先。籍于密阳。自丽汔 国朝。达官相望。若恭孝公仲孙。礼曹参议楣。弘文校理号讷斋增荣。寔先生之三世也。讷斋公大有名。为蕫天使越所称赏。不幸短命。 成庙甚悼惜之。妣竹山朴氏。县监英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471L 页
女。先生胚胎前光。生有异质。幼不好弄。坐有常处。人皆谓校理公积德不获必有后云。稍长。感愤力学。日取五经四书而读之。旁及诸子百家。早夜孜孜。反躬践实。以为发挥事业之本。视荣名利禄。泊然无所动于中。间以大夫人命赴举。中 弘治甲子司马。滩叟李公延庆每曰。吾榜称多英髦。而当输馨之一头地。馨之者。先生字也。 中庙御极。群贤满朝。安相国瑭判吏曹。先生与静庵赵先生光祖同登荐目。直授义盈库主簿。出为报恩县监。议者以为非所以处先生。旋改司宪府监察。转工曹佐郎。仍拜持平。以不谨母丧。劾去大宪李沆。未几。擢贤良科。时 正德己卯也。历掌令,检详,司谏。超授同副承旨。至其年十一月而北门之祸作矣。盖衮贞诸凶。久为公议所摈斥。磨牙鼓吻。必欲得间。至是乘夜告密。恐动 上听。先生与静庵诸公。骈首就狱。几不免扑杀。先生以读古人书。立心行己。忠 君孝亲。与赵光祖等。期成至治之意。纳供 中庙。命分配。使承旨成谕意而送之。李沆者俄又为宪长。挟憾逞凶。终致静庵于死。先生则始谪星州。旋移义州。当其危机交急。死生迫头而不少动。惟以违离亲侧。思慕郁结。值先忌及仲月。必备物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472H 页
遥祭。以寓其痛。居久之移安岳。自己卯至放还。首尾十四年。而母夫人幸无恙。非孝感所致。能有是耶。自后益笃爱日之诚。未忍少离。奉养之具。药饵之需。无细无大。必躬亲之。不使他人。如是者又七年。而丁忧才两月。先生继卒。时 正德庚子。距其生 成化甲辰。得年五十有七。始讷斋公不胜丧殁。而先生又因毁致疾。卒于忧服。人益悲之。葬于清州川内先兆午向原。先生行谊足以范俗。问学足以需世。有不可及之操。有不可夺之节。日必晨起。端坐竦直。可见其平居持养之力。而其立乎 本朝则惟志乎行道。善善恶恶。激浊扬清。必欲挽回斯世于唐虞之隆。虽为蜮沙所中。流离九死而少无所悔。拟之古人则其李司隶,刘元城之伦也欤。先生所与交。尽一时名贤。而与静庵最相善。金思斋正国称先生以为白璧无瑕。大谷成先生运撰墓碣。阐发盛德。序述甚备。足以徵信于百世。虽彼凶雅(一作邪)谗贼之徒搆祸罔极。而譬如螮蝀之于太阳。不旋时顷直消灭无存。而若先生之耿光则愈久愈新。俎豆之享。 褒赠之典。次第毕举。式至今日。又因筵臣言。 命之谥曰文度。噫。 圣朝之崇儒重道。至是而可谓无馀憾矣。配参奉卞纪女。二男。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472L 页
曰熙元无后。曰善元。佥知中枢。二女。婿李彦明吴轼。孙承贤县监。嗣贤军资判官。嫡派。曾孙安立直长。玄孙廷虎。五代孙世焕处士。六代孙守长。七代孙致宪佥枢。八代孙凤阳。后裔多以孝行闻者。不匮锡类。此可验矣。馀烦不录。显者则曾孙安建县监。玄孙廷龙县监。廷麟禁府都事。五代孙世拯佥知中枢。六代孙守忌同知中枢。汇正参奉以荫仕。六代孙弼正参议。七代孙致远承旨。致文献纳以文第云。凤阳使子光胄来谒神道之文于余。以先生 赠秩至正卿。且赐谥法。宜有碑故也。余辞不获。谨就状碣二文而檃括之。以为铭。铭曰。
始则茅拔汇征斯吉。终凶何咎过涉之灭。斯文乍明而旋晦。世道将兴而复丧。莫致而致。天实茫茫。惟此川内之原。有封若堂。于千万年废。知其为江叟朴先生之藏。
草塘具公神道碑铭(并序)
国朝人文蔚兴。至 穆庙为最盛。盖惟 圣人在上。群贤励翼。凡位乎 朝者。率庶几为六德三德之伦。时则有若草塘具公。夙岁蜚英。进涂方大辟。而以直道为党人所仇。遂跋疐敲撼。不究其用。君子至今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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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云。公讳宬。字元裕。绫州人。草塘其自号。八谷文懿公讳思孟之冢子也。自上祖存裕以来。累代显于丽。若沔城府院君艺。门下政丞文贞公讳。其最著者也。判安东府使成老。始入我 朝。三传至寿永知敦宁绫川君。是为公高祖。曾祖讳希暻。永柔县令。祖讳淳。司宪府监察。公受学于家庭。文章甚高。斥去绮语。一以畅达为主。先辈巨公。皆称赏之。弱冠连捷解高等。中 万历乙酉司马。仍擢同年别试。朝议将处以湖堂而未果。历承文院正字博士承政院注书。升礼曹佐郎。己丑。以司谏院正言。论崔永庆之不当全宥。永庆者岭士也。与逆贼郑汝立游从。故有状而不首实。以其有操行名故。虽得释。而国言甚腾。至是遂再。逮事不白而瘐死狱中。右永庆者。目公为戕贤。公之终身轗轲始于此。辛卯。为吏曹佐郎。坐党籍罢。叙复兵曹升正郎。壬辰倭入寇。 宣庙仓卒西幸。公新丧配。幼稚满室。而即匹马从 驾。至松都。极陈首相李山海误国致寇之罪。仍斥台谏之不言者。 上虽以越职命罢公。而山海因此去位。公亦旋有叙 命。时属大难。 行朝播迁。上下丧气。而公孤忠直前。能为言路倡。公议多之。而见嫉日深。自松至龙湾。屡有 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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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讲院则文学,弼善。宪府则持平,执义。玉堂则应教。癸巳。升授承旨序至左。 宣庙在艰难中甚眷注。公每有不时 召对。事多密。访一日。 上以所闻飞语质公。而公期期抗辨其不然。自后不复蒙 召。历刑兵曹参议,掌隶院判决事。间以奏闻使朝 京。出为海州牧使。以事罢。复兵曹参议。迁大司成。辞不拜。壬寅。郑仁弘,奇自献等。得志诬公。以受成先生浑指。搆杀贤士。遂追夺成先生官。配公洪州。一番士类多得罪者。甲辰。丁八谷公忧。 命释公。已录扈 圣功二等。准例放还。而皆为两司所持 上竟不从。服阕。超封绫海君。自是至光海朝。公之名不挂除目者凡十数年。间差副总管。选特进官。而亦被劾递。甲寅。以参会盟宴。例进资宪阶。家居不问有无日起居大夫人。退则终日看书。房栊间寂若无人。光海横政日甚。公每愤慨流涕。以不参废 母论故。凶徒请远窜。会公病卒而止。公疏谠扑直。其恶不仁。出于所性。素不善书。而在场屋必手写以纳曰。不如是则心不安也。其不欺如此。目击昏朝时事。辄懑然不快。或规之曰。是为今之常事。无甚异者。公叹曰。岂余病耶。抑视变为常者病耶。公立 朝行己本末伟然。而特以一论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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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故而积困于众口。夫永庆之果为贤与否。固未可知。而与逆贼相从则不但行言藉藉。据其再供。亦自败露。公之在台也。有间论列。庸何伤乎。矧公言意。只在于不可全释。则初非举劾之比。而论者之攻公不遗馀力。甚至亲丧大故。犹置谪籍。不许归视。抑何心耶。虽然。与公同罪者举名辈。而彼齮龁公如仁弘自献之类。则率皆不保其首领。观其所好恶而公之贤决矣。公不为威惕。不为利疚。其被人躏籍。几无馀地。而犹不少沮。其差 庙社祭献官也。未尝辞疾。外宿致斋如家祭。祭必刊正祝文。纠率非仪。时有按举。值岁时朝参必参班列。或有失次者则必吃吃请移易。人皆厌苦之。此虽小者而犹可得公之一端也。公聪明强记。奥义艰辞。一如刃迎缕解。淹贯经籍典故。以至氏族谱牒。靡不博通。然平生绝不居文翰。惟以诔词赆章应俗。而深斥世之掇拾灾木者。公之妹即我 仁献王后也。 仁祖潜邸时。尝学于公。逮 反正。公季绫城公宏。仲子绫川公仁垕。首建大策。勋伐甚盛。而公则不及见矣。初用勋例。 赠左赞成。又以不参庭请。加 赠领议政。遣官致祭。 赐谥忠肃。哀荣备矣。公生卒皆戊午。其卒之日。二月二十一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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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在杨州古佐里。前配河东郑氏。别坐亿龄女。生三男。长仁基敦宁府都正。次即绫川公官至左议政。出为公仲弟宖后。次仁壆。军资监主簿。二女婿宗室礼海君潜,柳忠杰。后配全州李氏。正郎铿女。一女适佥正朴潾。都正有三男。曰蓥。主簿无后。曰鏊。出为绫川后。曰鋈。以 上命承公祀。宁越郡守鏊。同敦宁曾孙尚衣院佥正文洙。通德郎文泗。察访文河。为郡守出。成川府使文济。御营大将文治。为同敦宁出。玄孙镇岑县监夏柱。五世孙陜川郡守鼎勋。即嫡泒也。馀支孙外孙烦不录。今去公殁百二十有九年。而墓道尚阙显刻。六世孙命远与其堂叔常勋等。谒余以文之。余惟先祖梧窗公与公友道甚笃。义有不得辞者。敢据公门人泽堂李公植所为公状。掇其大者而为之叙。且系以铭。铭曰。
我观具公。允义且仁。勿欺而犯。为 国诤臣。盖公进退。匪直也身。斯文世道。同一屈伸。昏朝斁伦。金墉祸迫。屹如砥柱。何有鼎钁(一作镬)。彼凶雠公。鲜不诛夷。是曰天定。难容人为。于皇 圣祖。承学于公。甘盘之旧。有如商宗。迨其利见。公则不延。中兴万世。讵无开先。我用发之。昭告于后。有俨墓门。式此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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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议政忠翼赵公神道碑铭(并序)
维 景庙二年壬寅十一月初五日。故右议政牛坡赵公卒于珍岛谪庐。闻者多流涕。越四年乙巳今 上初元。首命还公职秩。 赐谥曰忠翼。复听立祠江上。祀公与三相臣之同祸者。无何。辛壬馀党肆为鬼蜮。自顷丁未以后。十数年中。又经一遭夺复。盖阴阳有消息。日月有明晦。而 乾心之洞察衋伤。则固终始如一也。至今年辛酉。乃 命并复诸公之爵与谥。于是而天定始胜。国是快明。可以俟百世于无穷矣。呜呼休哉。公讳泰采。字幼亮。杨州人。高丽赠判院事岑之后也。 本朝文刚公末生称名臣。累传而至昭敏公讳存性。忠靖公讳启远。大显于 宣 仁 孝三朝。是为公曾祖若祖也。考讳禧锡。槐山郡守。妣水原白氏。佥知中枢府事弘一女。休庵公仁杰之后。郡守公梦李白沙恒福入于室而公生焉。三岁而孤。幼有远大徵。 肃庙丙寅。登第授假注书已。因 庄烈王后虞主监造劳。升典籍。己巳。凶党颛国。枳公进涂。尝以兵曹郎。在龙旗下。 上目之间为谁。党人恐其向用。出之为沃沟县监。属岁饥。用汲黯故事。发仓赈民。四载去官。民乐其宽仁不苛。立碑以思之。甲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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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平 召。俄廉察岭之右。 仁显王后六载废处。人心悲愤。既复位。首相南九万倡邪议。议贷希载诸贼不诛。公痛之。辨斥甚严。坐是拔瀛选。玄石朴先生世采以左揆造 朝。力言其不可不录于堂圈。自后至戊寅。连为三司与春坊铨郎等职。唯玉堂最屡且久。其在馆职。上劄谏 内旨之用墨油过多。因灾异屡陈修德崇俭恢言路严赃法之说。多切实可施行。 先朝御容有奉安佛寺者。公极论其非宜。且请治宫女之张佛事于弘济桥者。言转 储之方。则请敦召名儒。委以教道。又请慎简宦属。去其便佞。易以谨厚。正言申銋论时相。 上怒斥补旌义县监。公力请寝之。得移陆邑。如是者非一。公上告下谕。请诛希载甚屡。如义徵之寘于法。亦由公固争有托疏。决为凶孽地者。则率力遏之。公随事献替。裨益弘多。间被 严旨而受 知实深。特授同副承旨升右副。递拜掌隶院判决事。己卯。拜忠清监司。陈情不赴。历承旨工户曹参议大司谏。庚辰。擢刑曹参判。旋授平安监司。多惠政。民画像立生祠。辛巳。以吏曹参判还 朝。屡递屡授。再为大司宪。以同知 经筵。侍讲春秋。勉 上以追 孝庙遗志。明尊 周大义。陈弭灾之策。请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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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时事。授纸笔诸臣。使疏所宜先者。壬午冬。为都承旨。以 大婚时进圭劳。升一阶。癸未夏。由礼参。又升拜户曹判书。属两敕踵至。区画悉中窾。聪察无遗而不毛摘细故。老胥辈服其伟量而畏其明。李东彦有敢言名。以评事才北还而又 命再往。公疏留之。且请勿许倭馆约条外五日之市。以防宣泄阴事。兼守御使。以便宜卖江仓米。取其羡。拟以缮修山城。论者以是为言。复因西任时微眚。相继诬诋。盖恐公入铨而撼之也。赖 上圣明不得售。公遂就衿阳之牛坡而成小筑。仍自号。甲申。连授判尹,工曹判书。 批以弘济时艰。盖施诸大臣者也。遂趋 朝拜兵曹判书。搜才振滞。大得武士心。大政时注措。悉当亚席。故修郤人而亦洒然易容。递长户曹。居一年。百用充裕。新蓄绵布以同计者千馀。后值有事所需。悉所辨焉。时就禁苑。设大报坛祀 神宗皇帝。公蕫其役。 上依公言。命勿书清人年号于坛事。坛成。用其劳升正宪。旋 擢授兼判义禁府事。公尝曰。未有遵先王而过者。见目前害而率意变改。则一弊才云。众弊随生。未知其可也。与时人之务纷更者一切相左。公名入于金瓯。丙戌。削其卜。乃相臣崔锡鼎之为也。移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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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判书。复兼守御使。丁亥。复入本兵。戎政益无不举。请升仁川为防营。移永宗为属镇。与江都共掎角。 筵臣有以拯胡舶臭载货补国用为请者。公言其非。 上从之。尝举王素宦妾不知名之说勉戒。有曰。宦寺之居中用事者。必与外朝和应而后方济其邪谋。故王素之言如是。人君不可不念。以大夫人春秋日高。乞免甚恳。 上慰勉之。己丑。为左参赞提举内局。 上有肿候而大夫人疾又笃。公归护语人曰。未见 上候向减而今离药院。忠孝何以俱全。涕出汍澜。见者义之。丁内艰。忧吉用前侍药劳升崇禄。清差争白头山界。傧臣请得内藏盛京志以行。盖将以志中图为据也。公危之曰。彼必以禁物为言。只可誊示其图而曰。曾得于奉 时云尔。则蔑不济矣。 上亟从之。于筵席请修罗丽王陵墓崩颓者。提学李墩用私于庭科。公以判金吾按狱。墩党迭攻公。公辄疏辨。奸情益露。 上竟配墩。伸救者皆得罪。自此见嫉日深。 命经理北汉城。公每主修筑都城。以为北汉不必筑。及是。谓不可弃前功。乃殚心讲画。储峙备御。纤悉毕具。癸巳。 上受徽号。用监蕫劳。进阶辅国。其冬。以上价赴燕。 上久违豫不视朝。而独公则往还皆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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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乙未丙申之间。复长吏曹。始尹拯以尤庵宋先生时烈之门人。谒其父宣举墓文。不能满望。讦扬诋斥靡不至。其徒祖述之无复伦理。惟 上亦疑其文真有过语常右。拯至是正言赵尚健论拯背师。 上怒窜尚健。公以药院提举。因入诊从容。白墓文措语无可怒。与拯之处义罔形。多言人所未言。后来 取览墓文。快正 处分。盖公力居多而其党则切害之矣。时以拯事。章疏纷纭。公请姑勿捧以专调摄。贼臣真儒假是攻公。且摭政注间微失。极意搆诋以逞。其弟真伋壬辰科见拔之憾。公即出郊。真儒之党。必欲翻科案以甘心公而不能得。贼臣弼梦乃以公婿李廷煐之家于其祖临海君旧基为公罪。祸心叵测。 上烛其搆陷。黜弼梦边邑。慰安甚至。至有梦见卿觉来思卿愈切之 教。恩眷之隆重如此。公感泣承 命。丁酉。主赈事。全活万数。陪 幸温泉。复以 命分赈圻湖之民。至今颂之。时 上疾益弥留。 命世子代理。秋。以命官试士于湖西。自亚卿至辅国。常带筹司有司堂上。丙铨之外。周流四曹。参赞京兆。或再授或三授。其他兼带提举皆不著。冬拜右议政。 上疾日益加。国忧多端。遂出视事。尹宣举集中。有侵犯 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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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语。毁其祠院。公请但撤其 恩额。台官与宰臣有非意相于公引咎不与较。退迸郊外。章十数上。递而后已。例付判中枢。己亥。兼扈卫大将。乞暇省墓。归陈沿路民瘼。请勿捧三南旧还与身布。尝在庭班。见大臣出入时 王子不起。招录事责其不能举例。 王子逊谢。庚子六月。 肃考升遐。袭时。 中宫传教以欲自饭含。公高声对曰。首相相 世子为之。 中宫谢不知礼。时薄昏而只张一炷烛。公致首宦。痛责其怠忽。使多设烛。宦辈甚惮之。每见公辄屏。
遭 大丧号恸。如不欲生。日月虽久。语及必涕。 因山讫。退居牛坡。旋奉使出彊。归时不私彼物。只携一藤杖。铭其头曰。一节直夷险。以之君子杖。斯须不离。盖自矢也。大臣议行户布。公止之以非其时。 景庙无嗣。且久有疾。自在代理。大小政令。多以依为之奉 旨。公每叹曰。吾辈以此三字。皆死矣。及 升大位。两年之间。日益沈痼。朝野皆忧闷。正言李廷熽上疏请建 储。时辛丑八月也。公自江外闻之。即促驾入。其夜随时任领左二相与诸臣登 对。公所言最明白痛恳。举范镇事为證。且曰。宋时名臣多矣。而独范镇言之。今不可以言出于一台官而有持疑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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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请 上入禀 慈旨。已而。 上出御乐善堂召诸臣。 手指案上二封书。其一即 御笔今 上君号延礽君三字。其一即 慈圣谚教。而有曰 孝庙血脉。 先王骨肉。只 上与延礽君。有何他议乎。予意如此。下教于诸大臣。诸大臣奉读讫皆泣涕。于是令承旨书出 传旨。策今 上为世弟。就 上前奉示。然后付之史官。乃退出。当是时。 国势孤弱。人心危疑。幸赖天地 宗社。 储位克定。即其策立之举。正大光明。无可间然。而乃孽臣柳凤辉忍为疑乱黯暗之计。才越三日而遽投凶疏。汲汲然如恐不及。其造意设心。惨于镆铘。遂成滔天之𥚁。莫可收拾矣。于是大臣三司合辞请鞫凤辉。 上才允而旋窜。如是者再至。十月。执义赵圣复疏请 世弟参闻政令。如 先朝丁酉事。 上可之。传教才传于喉院。而贼臣崔锡恒忽已至 阙中请对。还寝。俄又申前命设庭 请。请收还。凡四日 启辞十数上 批旨辄言 圣疾沈痼。难于酬应万机。最后则有曰近来大證渐升。不得觉察。至使左右考例举行。岂可以为国也。此予至诚之言。左右可乎。 世弟可乎。公遂与领议政金昌集。领中枢府事李颐命。左议政李健命。进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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劄。乞令有司只依丁酉节目禀 旨举行。劄才上而贼臣泰耇自宣仁门闯入。以其救凤辉。两司方请黜。故政院却不使请 对。俄而。谓有 上教促召之。诸大臣在备局。闻泰耇入。遽随其后要公偕。公不肯。盖以泰耇为同堂。不便于辨论也。泰耇既入。 上无下教。而诸臣奉前后 备忘。置 榻前而出。凶贼辈与宦妾相表里。为谋益急。至十二月而逆臣一镜等疏竟上矣。宦妾倡言阙中有狐戴白女冠往来。托以掩捕。多设机罟。使人不得通行。以待镜等之疏。疏入之夜。遂尽逐士类。除授群凶。布满朝列。翌日。三司发 启岛配金公与二李公。而公则远窜。俄又栫棘于珍岛。火色罔极。来拜者见公谐笑亹亹状。皆曰我为公忧而公反无忧耶。子侄有欲见泰耇以缓祸者。公曰。死生命也。可苟免耶。泰耇自 筵中来别公。公曰兄尝谓宣仁入侍。时见 上颜色。
兄独引对。自 上更无所畏。有何下教。泰耇默然。公笑曰。善为之。吾辈岂逆也。贼宦朴尚俭,文有道与宫人石烈,必贞等。闭塞 世弟往来之门。谋欲废黜。危在呼吸。 世弟夜召宫官。涕泣言其状。是为公去 国后七日矣。 慈圣亦再下谚教。而初 教则凶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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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纳。其再 教有曰。储嗣之定。即奉 先大王遗 教。 大殿亲书爵号。予又以谚教下于大臣定之。而不幸宫人宦寺交乱。 两宫又以凶悖之说。敢肆然于 大殿及予坐之前。其罪状必以当律。二宦遂伏法。而宫人则凶党故令自毙于其家。是日夕。即请三相按律及公移配耽罗。至明年壬寅春策封。准请先来。来则又其翌日。嗾凶竖虎龙上变。诬及 东宫。起大狱。先杀金李三公。以至卿宰宿将儒生之属无得免者。杀伐之惨。殆有国所未有也。贼臣师尚踵发公按律之 启。凶论层加。甚至泰亿以从弟而同参请 对。无复人理。公绝不见几微。唯间以吟咏寓怀。有冤泪 先朝三老相。悲歌中夜一孤臣之句。流入都下。凶党忌嫉益甚。逐日请 对。竟下后 命。公举止言色如平时。慰谕诸子曰。吾无所憾。惟不能报 先朝厚恩是恨耳。处置后事甚悉。为书诀叔兄及诸妇女。有人自京至。谓有谓寝后 命者。欲胥之以至明朝。公正色曰。一死是快。何忍藉渠辈力偷晷刻活乎。仍促受 命。忽天日阴晦。疾风迅雷并作。有一道长虹起于屋后。公之生在于 崇祯庚子十一月初九日。寿六十三。权厝于木川。丙午。合窆于长湍夫人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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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乙卯。又移于舒川松谷村乾坐之原。夫人祔右。公侍大夫人五十年尽孝。尝埋先祧而涕汪然被面。人感其笃于向先。事伯氏如严父。少失意则惕息俟命。终日不敢退。俸禄所得。分给宗戚。多恃以为生者。庶兄又有贱孽。死于其母后夫家。而亦身莅初终。其笃厚至此。饮人以和。不追旧怨。风流常荫映一座。虽褊心者。对公辄自失。受 圣考特达之知。进尽忠益方物。出谋发虑。常存于经远。不急近功。少时尝陪玄石。论尹拯师生间事。谓其不明不公不孝。必居一于三。玄石笑以为知言。金退忧寿兴诸公尝于朝会中见公进止有则。皆啧啧谓之大器。闵相公镇长亦谓公可大任。尝举公以自代。每忧党比之害国。冀有以平章。而至其大者则守之确然。虽在至亲。亦不苟同。观其谈笑于死生之际而视之如归。则可谓不世出之伟人矣。窃谓国无储本。则臣下建请。不嫌其早。善乎公之言曰。宋之仁宗春秋不至婉晚。而范镇必累请之不已也。至于高宗则其年甚少而有娄寅亮者以县丞之卑。遽以是上请之。二君者直无嗣耳。未始有疾。如犹如是。矧在 景庙之世。其不以建 储为第一急务哉。且如唐宪宗,宋宁宗俱受内禅之命。而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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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则只有一韦皋之表请监国而已。虽谓之自出于震可也。而当时与后世俱未闻非议宁宗。则为赵汝愚所翊戴。不能无逆顺名实之疑。而亚圣如朱夫子者。乃许其大忠。与之同朝。夫岂不以时属至艰义有当然。虽遭事变而不失其常故耶。乃若公等所处。则只请 世弟之参。决非如他禅受之比。此岂万有一近于所谓逆者耶。当时 圣疾沈淹。一国臣民。举无不知。而独彼凶辈。讳非所讳。以有为无。必若是然后可驱公等于逆而杀之也。虽然。义理至公。事实至著。自有不得而掩者。夫国之大事。莫过于杀死大臣。公等四人者。俱以 先朝旧相。一朝累累然骈首受命。而自 上无可否。只奉一依字举行。呜呼。虽欲令国人无惑。得乎。公所谓吾辈皆死者。至是始验。千载之下。尚有不胜其于悒者矣。方其祸色极天。 储位之不危也者。直一发耳。赖公等多人一死之力。得以堵遏其冲。犹不敢直有上犯。式至今日。无彊之休。将亿万世是赖。呜呼。岂非天哉。岂非天哉。丁未。群凶得志。复肆祸心。有削谥毁院之举。戊申。因贼臣光佐 筵诬。追夺官秩。至己酉。 天心回悟。特命复爵。丙辰复旧谥。 贞夫人青松沈氏。 赠贞敬夫人。府使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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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领议政之源孙。洪忠正翼汉外孙。妇德甚备。具见公所撰墓表。卒以己卯正月十六日。子鼎彬府使。观彬克趾先美。方位八座。谦彬教官。贤而早世。三女。适李廷煐,县监朴舒汉,佐郎洪启百。侧出男复彬。女为同知洪辅人妻。府使子教官子荣克。四女婿。李煜,宋尧协,尹得敏,任时八。判书继子荣晢。后自有二子幼。教官二子。即荣克次荣顺。二女婿。李复祥,李山重。李廷焕一子二女。洪启百二男一女。弼周早岁屏废。尝一再获承公英眄。盖忠厚有大度。落然恢杰人也。既又闻公临 命时事。窃自激昂增敬。乃者尚书公属公神道之文。俯仰今昔。深有叔弼之感。遂不得终辞。而特致详于公大节所在。其馀则皆略之。铭曰。
凡今之人。率多自好。临小利害。鲜不颠倒。矧惟死生。为变大焉。有能不乱。可知是贤。嗟惟赵公。何等伟伟。后 命之来。晏若常事。死则死耳。何有蹰踟。与化为徒。浩然其归。惟公建 储。社稷是视。周禖无祥。晋熊有祟。为 国大臣。曷计祸福。如宋范镇。可谓忠笃。天地监临。 祖宗降陟。质之俟之。无疑与惑。噫彼壬人。胡为罔极。谓公逆者。是乃为逆。惟昔 肃庙。如尧则哲。公在小官。已有识拔。度支均赋。铨衡选公。洎厥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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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舆望益隆。臣有护逆。公则斥之。儒有背师。公则辟之。合此二憾。职为祸阱。非公不幸。乃 国不幸。循公始卒。卓卓无疵。归拜 宁考。可以有辞。相彼松谷。穹碑在隧。我铭非谀。请證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