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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x 页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书 启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3H 页
偕来史官赵云逵持 御札来宣后书 启(癸亥)
臣冬春来。久患重感。与死为邻。且方添癨气。伏枕辛苦。虽伏想 东宫三加吉日在近。而未及办得一疏以请不能进参之罪。瞻望 天阙。只剧惶悚。不意又于夜中。史官以 御札奉来传宣。使之与臣偕来。 圣旨之谆谆恳恳。又出寻常万万。罔非贱末如臣所不敢万一承当。而至于此犹文具一欲见卿等 教。 圣谕至此。可泣鬼神。臣虽顽如木石。宁不知感。以首顿地。涕泣被面。到此地头。此身狼狈与否。姑置不论。岂敢不奉承 圣意一伸分义。而第此垂死喘喘言语不成行步不良之状。实是史官之所目见。虽欲尽死力承 命趋簉。其路末由。惝恍冥迷。莫知所达。谨当俟神气少定。更以文字申请死罪。
史官俞彦好 手批传谕后书 启
臣之近来所被 恩数。实为古今所无。夙夜怵惕。晷刻靡宁。申上文字。祈蒙宽假之 恩。方切颙祝。不意此际又以 手书为批重。遣近侍来宣。委曲开谕。有如慈父之诏迷子。呜呼。以如彼不世之 恩礼。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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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如许罔形之贱臣。其为四方之嗤点。后世之讥议。为如何哉。虽然。 天札频繁。至再至三。 圣心虚伫。眷渥至此。到此地头。虽有未尽之馀说。而无益于格 天。徒归于邀索。揆诸分义。所不敢出。谨当调治一两日。忍死进伏于城外。以请死罪。惟愿 圣明俯加体谅。亟 命先收史官之偕来。以省民弊。以安臣分。
史官俞汉萧 手书传谕后书 启
臣于即刻不踰时顷。再蒙传 谕。又以 手书下批。至以 临轩为谕。恩数至此。精爽飞越。不能以言语形容。既到 国门。且承如许 异数。岂敢不竭蹶趋造以奉承 恩旨。而新到劳挠。筋力殆尽。欲起还仆。勉强前进。姑无其路。势将稍加调息。迟待明日。谨当承 命。而病状如此。未能趁即趋进。孤负 虚伫之圣心。罪尤万死万死。
史官赵云逵传 谕后书 启
臣一日之内。三承 谕旨。即今劳惫困㞃。实无趋承之路。而不敢坐受无限 恩数。当不计死生。进到 阙外。而第臣近又昏罔。文字辞免。只主于近来 恩数之太不近似。不能现出职名。以请递改。今若以见职 肃谢。则从前苦辞。都归虚地。惟乞 圣明俯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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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作蝼)蚁之悃。 许递职名。俾臣得以前衔承 命。不任颙望。
史官朴弘俊传 谕后书 启
臣伏蒙 圣恩。才归弊居。脱然若出笼之鸟得以自在。而第莫酬 圣恩之万一。回瞻神嵩。不任戚戚。即者近侍之臣。又奉 批旨来传。 圣意之恳恳。愈去愈挚。所陈瞽说。亦蒙 俯采。有足见 圣上虚心从善之盛德。微臣惶感。更何言喻。至于闷惫善养之 教。皆出于爱之欲其生之至意。拜稽怵惕。益无所措。惟是贱疾缠于骨髓。譬如枯木虽被阳春之惠泽而披拂回生。实无其望。 圣谕之下。但剧感咽。不知所达。
史官黄允传 谕后书 启
即玆史官来宣 圣批。恩数之超绝。辞意之恳曲。不啻加隆。无状贱臣。何以每每得此。顿地感激。但有涕泗。顾玆 德音被诸愚臣。固万万不相称。而然而 圣上待士之盛则真得夫古人死马之义。臣之与有荣焉。实非言语文字所可形容。至于 静摄莫如清心清心之本在于学问之教。 圣见尤卓然度越。噫前代帝王所以治不古若者。直由于不知本之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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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 圣明则真知其理。虽寻常 丝纶之间。亦足以仰见 圣学之所造。推此以往。何远不达。惟 圣明渊然穆然。必措此心于中正和平之域。遇有事物之来。一切顺其理而处之。不为喜怒所移。此其说虽若寂寥。而与 圣教所谓清心之本者。大致不异。惟在 圣明加之意如何耳。若臣即今疾状。尤不耐暑。有少动作。汗流如泉。往往昏绝。顷刻欲毙。晨夕清凉一苇可涉等 教。极知曲为臣地。必欲其上来。 圣谕至此。岂胜呜咽。而以此喘喘之状。动身起发。实无其路。伏惟 圣明爱欲其生。必垂矜谅于斯矣。臣既承 圣明勤恳求助之至意。虽末由进身。亦不敢全默。玆以草草陈腐之语。付达于史官之归。愚臣不报之报。或在于此。伏地惶恐。惟待死罪。
承旨金尚迪奉 命询问常训书 启(六月)
臣自数月以来。连在父母墓下。依依松楸。不能遽离。近伤于暑感。胃气苦恶。食路阻绝。些少筋力。益致惫竭。委顿之久。死亡无日。不得已为治疗计。寸寸作行。行到中半。忽致承宣之臣跋来远临。事体 恩数。尤极隆绝。道间仓卒。莫详其以。及既还抵江次。敬奉 圣旨八条之训。贻厥后谟。有以见大哉之言。一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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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直与天地同仁。日月并明。何其盛也。矧于 肃庙宾天之日。为此训辞。 圣感至切。 圣意至远。如臣招徕旧物。百回庄诵。诚不胜其叫云馀痛也。夫以 圣人之至文。岂有一毫未尽。而必欲极其善美。犹求助于臣邻。以臣猥有儒名之故而有此 询问。尤仰 圣见之度越出寻常万万。而不但臣茫昧贱(一作浅)拙不敢费一辞于其间。顾今重病之中。仅作行役。气息危缀。凛凛欲毙。精神无馀。万无仰对之路。如此形状。近臣之所目见。秋毫不敢饰辞。惟乞 天日之俯烛而已。叫痛昏昧。仅以草草数语。仰答 明旨。罪死万万。
因疏儒被罪。胥 命城外。偕来承旨赵荣国御札来宣后书 启。
臣身有大何。不敢息偃私次。忍死颠倒。进伏城外。祗俟 谴责。玆者喉舌之臣。又忽奉持 御札。屈临穷巷。回霜雪严肃之气。为雨露沾濡之泽。十行恳恳。可感豚鱼。不知幺么贱臣何以每每得此罔极之恩于 君父也。顾臣负犯至重。虽叨如许 恩数。而惶恐战慄。不敢费辞仰对。惟愿速被罪罚。以即乎臣心之安而已。违傲至此。万死惟甘。
因疏儒被罪。胥 命城外。偕来承旨赵荣国御札来宣后书 启。[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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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玆承宣之臣。又致 圣谕。促臣入来。愈往愈隆。恍如得瞻 天颜。亲聆 音旨。噫。臣之今行。非敢过为引罪。诚以臣疏与儒疏。固有浅深繁约之不同。而大体则无不同。且臣疏中语及 先朝处数句行言。其归不免与儒生同其所失。是则儒生之罪。即臣之罪也。臣之十分惊悚。实在于此。而儒生则或窜或免为庶民。而臣则晏然自在。坐受无限 恩礼。飞沉荣辱之悬绝。不啻天渊。臣虽欲倖于独免不自陈列。其何可得之也。 天日至明。试于此念及。则其必有以俯烛于臣之情事矣。臣欲进而承 命则廉耻至重。有不敢出。欲退而还去则承宣相守。 圣恩难孤。可谓维谷而孔艰矣。再度 圣谕之下。犹不敢趋走承 命。万死之外。更无所白。
因疏儒被罪。胥 命城外。偕来承旨赵荣国御札来宣后书 启。[三启]
以臣幺么贱物之故。 朝家出一剩事。致烦 圣心虚伫。近侍相守。今玆 下谕。又有共 元良待卿之 教。噫。人臣闻此。苟有一分可进之理。则岂敢终始违拒。况到 国门之外。瞻望 宸居。近若尺五。虽以狗马恋主之诚言之。尤何敢不为趋走承 命乎。然而犹如是者。正以其有万万不得已者存焉耳。 圣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6H 页
明虽假借愚臣。务加分别。而唯臣咫尺之守。亦不至全无所受。若因 圣恩之隆厚。至此顿然丧失。则是直忘廉冒耻之一夫耳。 圣明亦何取于臣哉。而况法之不行。自贵近始。惟彼士子辈以其卑微而皆被罪籍。臣则猥蒙 礼遇之故而得免何问。则 圣朝政刑之失平。岂有过于此者乎。此理至明。 圣明试一垂察。则必不以臣之违拒 明命为罪矣。反复思量。实无变动之路。惶恐待罪。更无所达。
御札又宣后四 启
臣屡违 严命。泥首待死。即者 手札。又陨自 天。旨意之恳笃。礼数之隆挚。愈益罔极。噫。臣子事君。虽寻常命召。犹不俟驾屦。况此 遭逢极人臣之至荣。岂敢更费他说。试欲忍死作气。以趋走为恭。而欲起还止。终不敢冒承。若是者。岂不以羞恶在中自有不可解者故耶。盖以事理之至易见者言之。今臣城外进伏。只为请 谴之计。若迫于 恩礼。丧其咫尺之守则人将曰。是夫也当初入来。由于何事。而今直为此。魍魉行止。是则名为待罪而实成干泽。古今天下。安有如许以儒为名者耶。是不特为臣一身之至羞。其辱 国家污史册为如何哉。 圣明试以此思量。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6L 页
则庶得臣之情事矣。两度 手批之下。汔不敢承 命。或为虞人之有守。而但 圣恩如此之隆。臣罪如此之极。求死不得。跼天蹐地。谨当俟神气少定。略以文字。仰请严诛。
承 批后书 启
即者 批旨之下。一倍惶感。转作维谷。噫。人臣去就。其义固难矣。而苟但以一端裁之而已。则亦何甚难之有哉。自昔仁贤之去国也。多少依迟。有不胜其眷顾者。此果何所为而然哉。良以天理真情有必然而不可已故也。臣虽不肖。亦具秉彝。月前 敦君之时。敢孤 虚伫之圣心。今此进身 辇下。城阙在目。 恩礼之笃。又至此极。不入 天陛。悻悻径归。岂臣心之所欲哉。第臣此来。实有自作之孽。前后疏 启。备陈不可独逭之意。 圣明苟以臣猥充 礼遇之末而不欲其遽加罪罚。则于臣苦恳。似或略有 下教。以晓其迷惑。而每读 圣教。不甚见及。臣之闷蹙。于是益甚。实不知所出矣。旅邸累日。疾病万状。理穷势极。将不免逃遁之诛。倘蒙亟 收承宣之偕来。俾臣行止之间差得任便。是为千万祝 天之至。
史官李重彬宣 批后书 启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7H 页
臣既留至 回銮之日。岂敢惮于更一登 对毕承 圣教。而残疾之人。疲于屡日劳剧。风冷触伤。感气大发。且于脑后发中生出小肿。欲为肆毒。惧怯之至。不得不留疏径归。极知孤负 圣眷。罪合万死。玆闻臣疏未及上。而自 上又有宣君。至使史官虚辱闾巷。惊悚万万。无所容措。此际 批旨又降。令臣复入。到底 恩眷。愈益惶感。岂不欲趋走承 命。而顾臣即今病状。实无一分自力之望。如上所言。此为近侍所目见。臣非敢饰辞。伏地战慄。不知所达。
承旨赵明履奉 御撰自省编来询后书 启
蓬荜病伏之中。每辱 王人。今玆承宣临 询之举。礼际尤旷绝。万万惊感。恍若咫尺 威颜。躬奉 音旨。而第黄流瓦缶。太不相称。逃遁无地。益自惭惶。仍窃伏念。 圣上几多年动忍增益。油然沛然。有此二篇之撰。其屡致意于垂谟裕后之图。首尾累十馀条。恳恳罔非格言。噫。以 圣学如此之笃。 圣见如此之明。若慥慥相顾见于行事切实不为空文之归。则虽尧舜之圣。亦何以过此。臣窃深有望于 殿下也。至若 命臣有所与闻于述作之旨。不惟臣之不肖无识。重有所严畏惩创。不敢承 命。就使不然。有何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7L 页
别㨾所见可以仰备 圣裁。勤旨之下。无由承奉。瞻 天仰 圣死罪之至。
升拜吏曹判书。史官李楶宣 手谕后书 启。
臣于万万意念之外。忽伏承新除 宠命。惊惶之极。若梦非真。绝不知其所以致此。历累日犹惝恍。玆者煌煌 宸札。降自云霄。又忽贲临累十行缕缕。丝纶之温谆。旨意之隆重。殆为前所未闻。噫。臣是何等浅末。而每每叨此 恩数。顿首涕泣。不知死所。天高地厚。 圣眷虽若是罔极。而顾臣见叨之职。即为有国莫大之重任。司直之地。必有公论。臣方恭俟之不暇。何敢妄费许多辞说。以溷 圣听也哉。若臣近添重證委顿垂毙之状。则亦不敢唐突陈 闻。只自惶恐万万。欲死无地。
承旨元景淳口宣 圣教后书 启
臣才入文字。祗谢 手札之临辱。计未及达。而承宣之臣。又忽奉赍 御撰自省编中二条之训。侵夜来宣。 圣教不特为招徕鄙臣千万郑重而已。 圣心卓然如日中天。孜孜求治。如有不及之诚。蔼然溢于言外。臣窃谓人生五十以后。气血既衰。志虑亦减。凡百事为。类不及于少时。虽在闾巷士夫。晚节犹难。况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8H 页
于帝王乎。 殿下方在衰暮之境。不形倦勤之渐。进德之勇。至于如是。是虽汤盘之日新。文王之望道。亦何以过之哉。臣须臾无死。际此千一之盛。岂不与有荣焉。第惟致治之要。在于得贤。而其所谓贤者。乃不越于如臣等辈徒辱前古所无之盛礼而少无丝毫之裨益。其为四方之骇笑。 朝廷之羞辱。诚万万矣。念臣自少至老。病癈实有本末。顾今不能应 命。亦都由于痼疾垂死。以求朝夕苟活之致。苟非然者。当此 圣上大段振励之日。岂敢一向胶守。不思奉承 圣意也哉。盖虽欲仕而末由。绝非可进而不进。岂敢有些子意思不满于 圣上文实之不副有如 下教之云耶。此则实为万万情外。 圣教之下。惶悚不知攸对也。然而 圣旨勤切至此之极。臣子分义。实不敢偃然自在以益罪戾。谨当调治数四日。进伏江外。更请进退之 命。而以此病状。亦姑未必其果能办得。伏地战慄。只增死罪唯乞收还史官偕来。以除民弊。少安臣心。
偕来承旨赵荣鲁来宣 批答后书 启
臣是何人而两日之间。承宣近密之臣。相继严临。 批旨联翩。 恩礼愈挚。既不得灭死。又无由逃遁。惶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8L 页
骇跼蹐。只有罔措。只有罔措。惟臣孔艰之情势。前后疏启所达。不啻屡度。辞竭意穷。不知所白。只当稍俟病间。数三日后进伏江外。更入文字以请死罪。
承旨朴春普来宣 手批后书 启
臣才上短疏。方俟 俞音。即者承宣之臣。忽又奉持 御札。深夜来宣。辞旨恳恻。鬼神可泣。拜稽惝恍。罔知所达。欲冒承 恩命。则以此奄奄气息。万无自力之望。欲一向退伏。则 恩数罔极。一至于此。臣之进退。可谓维谷矣。抑臣忧治世而怨明主。每谓 圣明自此以后。更无过举。以不负 圣明作为典训昭垂燕翼之盛。而得诸传闻。似又有不能然者。臣窃惊叹。不知 圣明何以有此也。天下之患。常在于知而不为。 圣明苟曰不知则已。不然则以 圣明之知周万物。而于此等小小得失。何其过用心气每每如此耶。语曰。千匀之弩。不为鼷鼠而发机。 圣明若更自省察。则不待臣辞之毕而旋自追悔矣。若臣之情病迫隘。徒辱千古旷绝之 恩数而不得奉承。罪实万死。区区忧爱之悃。自不觉其输写纸上。惟乞 圣明察臣之忠而治臣之罪而已。
手批再宣后书 启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9H 页
臣于一日之内。再承 天札。这般 恩数。实为古今所无。惟臣眇末。何敢当此。魂爽飞越。不能形容。呜呼。 圣心之虚伫。一至此极。臣虽冥迷如木石。岂敢不奉承而犹未也者。是有万不得已者存焉耳。中庸曰体群臣。而章句以设以身处为体字之释。 圣明若加之意。则臣之情势。庶蒙 下烛矣。至于困我之 教。尤不敢闻。夫为臣子而困 君父。罪当何若。 圣教之下。实万万惶恐。若坠在渊。臣方中暑欲死。流汗喘喘。不能作气。极知孤负 圣眷。罪合万殒。而 天日照临。不敢虚饰。惟俟神气少苏。当以文字更请严诛。
三次 手札后书 启
臣昨以更入文字之意。仰对于书 启中。而奄奄喘喘。未及办得。此际十行 天札。又忽降自云霄。两日之间。合为三遭。频繁郑重。古今固无拟议。而至于末端 下教云云。尤有所万万不敢闻者。惊惶之极。五情错乱。诚不知所以为达也。为人臣而既闻此等 下教。天地虽宽。无处逃遁。到此地头。岂得他顾。一身颠沛。有不暇恤。第于本病之外。重感暑毒。口渴身重。肢体不遂。食饮全废。气息如缕。势当四五日或一旬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9L 页
许。忍死尽气趋走。奉承 恩命。而但念所叨职名。千万不近不似无论。其偾误 国家。理有必然。即其筋力凘尽。无以奉行职事。 圣明前日缕缕之教。每在于不以官爵相烦。今若更推 悯下之仁。若 特许递臣新授之职。则臣谨当感佩 恩眷。早晚造 朝。如上所达。而不然则承 命无路。臣情至此。其亦戚矣。惟乞 圣明谅臣血恳。俾遂所愿焉。
承旨赵明履来宣 批旨后书 启
臣之疾病情迹。万无冒进之路。而只为近日所被  恩数。罔非为旷绝古今。既不得升天。又不得入地。敢出于递职入对之计。诚以罔措之极。为此万万不得已之辞。于以奉承勤恳之 圣意。其势诚穷。其情诚戚。庶几 天日下烛。而 圣明一向靳固。终不一俞。古所谓人之所欲天必从之者。殆虚语也。今玆 恩旨。开示 圣蕴。无话不说。讼前非勉新工。蔼然求助之意。愈益隆挚。噫。虽古圣王屈己下贤之盛。亦何以过此哉。第以臣之千万不似。假令冒昧承 命。理必至于丑拙尽露。罪衅徒积。求欲为樊英常秩而不可得。其偾误 国事为如何哉。臣之所大惧者。实在于斯。况今喘喘奄奄。作气无路。蝼蚁微命。亦不敢不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80H 页
自惜。迟之三两日。趋造 朝端。似未为甚晚。而 圣谕催迫之下。益不知所出。傥蒙 圣明更将臣之昨日书 启。特副其情愿。则臣当略为调息。祗承 恩命。惟乞先收偕来。少安臣心焉。
到城外。都承旨洪象汉来宣 手批后书 启。
臣既到城外咫尺之地。且伏蒙知申之臣奉宣 御札。恩数之隆。如天罔极。到此地头。岂敢犹言重犯罪戾。而不惟冒暑凘顿气息缀缀。顾此至庸极陋。与所叨本职。千万不称。若言悲恳。无非在于得递职名。 圣明若快赐一俞。则上有体下之人(一作仁)。下有奉命之恭。其于事义。实为两得。惟乞 圣明下谅而亟许之。以开臣进身之路。而违𢕟至此。罪合万死。
因右相赵显命疏斥。待罪金吾门外。史官来宣勿待命之 旨后书 启。
臣方拟遵奉昨日传 旨。入参 书筵矣。忽伏闻右揆有疏论臣之罪。遣辞危迫。臣不任惊骇。走伏金吾门外。泥首俟 命。此际史官来宣 圣谕既下勿待命之 教。又使之入来。臣益惶恐感激。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声罪之举。既出于揆席。如此而冒没入承。岂非放恣无忌惮之甚乎。反复思惟。终无祗承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80L 页
之路。仍此留待 严命。千万惶恐。不知所达。
史官连谕 圣旨后书 启
臣之情势。万无承 命入对之路。只自缩伏俟罪而已。史官又此来临。申之以 恩命。促臣入来。固当趋承。而第臣今日所遭。万分危蹙。盖臣劄与相疏所言。不啻相反。此不得以笔舌争。臣未知相臣德量学识果占何等地位。而到此大关系处。切不可盛气张皇有此喷薄。试思辛壬间。事实如何。凶言如何。斩伐如何。戊申以后诸贼之变如何。而继之以反求自心则是必有惕然怵然不能为怀者矣。如此而犹售旧习。为此胁持之说。则非臣之所敢解也。盖事变至众。轻重互见。彼之所以为说者。只以言及于大训一事。为臣之罪。夫大训事体固不可谓不重。而若明吾 君孝悌之德。卞凶贼罔极之言则其事体道理。尤为至重至大。故臣敢冒鈇钺而言之。意必谓举国共公之论。人无他辞。而不料异同之论起于廊庙之地。抑相臣独见臣之所未见而有此言耶。名义至严。鬼神可畏。惟有留待万世公议而已。臣复何说。臣之一日濡滞。如针劄身。意外人言之来。尤无暂留之势。不得不径寻归路。瞻望 象魏。不胜万万耿结。
承旨赵荣鲁更以偕来宣 旨后书 启
臣屡日都下。幸玆脱归。执热之濯。不足喻其爽快。此则实为相臣纳拜百谢。第 圣眷如彼其隆。而臣行如此之决。是为瞻望耿结。史官才还。承宣旋临。 谕以偕来。 圣旨丁宁。而苟有更进之理。则何用退来为哉。饮暑喘喘。仅此略达。惟乞亟收相守之承宣。得以少安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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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旨连谕 圣旨后书 启
臣之近日情势。无非迫阨境界。而即者承宣来宣 下教。屡屡恳恳。豚鱼亦感。鬼神可泣。而就中又有人臣之不忍仰闻者。承宣传道之际。亦此含泪呜咽。臣之闻之。尚何以为心。到此岂敢但计一身死生。不思奉承。第惟臣之事君。惟义是归。若毁弃廉隅。惟以趍走为恭。则其为非义甚矣。今臣为大臣之所声罪。而视若寻常。扬扬自如。谓有 君命而冒进不已。未知于义为何居也。 圣明之必欲致臣者。以其有一分知识能择于二者之分。而其所自为如此则真所谓一夫。亦将何用哉。反复思惟。终无趍承之望。孤负恳迫之 圣教。臣罪至此。死有馀诛。臣既伤积劳。又中暑暍。万病俱作。奄奄欲尽。既以文字仰暴之意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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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启。而病昏如此。汔未办得。益为死罪。谨俟神气少定。当更毕白馀悃矣。
承旨赵明履来宣 御制后书 启
臣即者千万意外。伏奉承宣宣传 御制两绝。 圣意之隆重。更无可加。至以万万不敢承当之事。形诸吟咏。臣惊感罔极。冰炭交中。不知所达。到此地头。岂敢他顾。而第伏闻有一重臣疏论臣罪。姑未知遣辞之如何。而其指意之深峻。槩可想矣。不敢以平常人自居。方拟进伏城外。泥首俟罪。虽承如天之 恩数而莫之仰承。宁欲溘然而不可得矣。
因朴文秀疏斥胥 命崇礼门外史官来宣 手书后书 启
臣于今夕。伏蒙 特遣史官。宣示二宸章。感激之极。不能载之笔舌。旋又伏闻有人论臣大罪。意旨非常。不胜惊骇危怖。苍黄来伏于 国门之外。方泥首俟罪。不意 日月至明。复以 手书开示 圣意。拔之坑窞之中。寘诸平地之上。臣于此实感泣罔极。不知所达。至以 命驾一临申申 下教。每以此等人臣所不敢闻之语。辄加于负罪之身。促臣之即为偕入。 圣恩至此。尤为罔措。顾彼论臣之罪者。头势如何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82H 页
而扬扬冒进。虽曰为 恩数所迫。不得不出此。而去就颠倒。都无义理。本罪之上。又添此罪。其何以藉手事 君。此臣之所以万被诛戮而不敢为承 命计者也。至若人言之如何。则席藁之中。亦不敢少有辨理。伏地惶恐。冀死不得矣。
门外再次书 启
手书与传教。络续不已。勿论 恩数之旷绝。即前后几多 圣教。无非为不敢当不忍闻者。每一承听。辄增中心烦冤。直欲溘然无知。 圣教之恳迫。一至此极。而臣犹无路祗承。有若执迷不回。岂臣所乐为哉。诚万万不得已也。盖臣劄与相臣重臣之疏。主意各殊。臣言而非则相臣重臣为是。相臣重臣而非则臣言为是。决无两可之理。臣若扬扬承 命。则是臣以无罪自居而归罪于他人。是岂人理之所敢出乎。 处分未下之前。不敢多辞辨理以益横僭之罪。伏地战慄。觅死不得矣。
胥 命金吾门时。都承旨洪象汉口传 圣教后再 启。
臣既承勿胥命之 教。宜即退去。而第伏承屡屡连下万万不敢当之 下教。中心如碎。姑此留住者。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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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圣教之下。诚不敢更为撕挨。而第一边为人所论。一边承 君之命。道理分义。断断所不敢闻。于此尤极罔极罔极。而伏闻 圣上近日多有激恼。寝睡全失。水剌亦废。今日日已过午。尚不 进御水剌。 圣体伤损。据此可知。臣穷尽迫隘。他无转动之路。而若闻有 进御水剌之报。则当承 盛命。不然则死不敢进去矣。
承旨李夏宗来宣 批旨许副后书 启
臣久带虚衔。理穷势极。惟有干冒之外。更无他道。自知频犯 雷霆。方惕息以俟。不惟不加之罪。承宣之臣。又忽奉宣 御批。盈纸铺述。 宸翰灿然。惟此 恩数。前后凡几。今玆 圣意愈益恳笃。顷疏所言。无不 下答。臣惊惶感激。忽不自知其为喜为惧。而至于职名之 许递。尤出于 体下之至仁。臣诚快幸之极。脱湿卸重。亦不足以喻之也。况此狗马贱疾。没生沉痼。有非一丸一散所可责效。而 圣念下及。太医临问。 恩礼之盛。如天罔极。以首叩地。感涕难收。顾此痼疾垂死。断无报答之望。瞻望 天阙。惟乞 圣体益健。 圣德益进。以副臣民之祝愿而已。
升右赞成 特旨传谕后书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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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近数月来。又添不食之證。粒米不得近口。气微不绝如丝。昨仍迷豚典牲署奉事臣师近自入 侍退归所传 圣教。方切感 恩。玆于千万意外。又忽伏承贰公擢授之 命。史官踵临。 别谕招来。恳恳盈幅。 恩旨蔼然。垂死贱臣。又何以得此。惶駴莫定。顾臣从前盗窃节次致位。无非不敢当者。而至于今玆所叨则尤为万万意虑梦寐之所不到。只有跼天蹐地。罔知所措而已。固当尽诚吁呼。期于回收新资。而以此奄奄将尽之气力。末由办得。惟待神气少定。入小文字以申。而亦不能卜其迟速。尤增死罪死罪。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八
 议
  
国恤成服后。禁直官员朝夕哭临朔望 殷奠。罢散官及太学生徒设 阙外哭班。侍从臣虽非官长。追受杖及 殡殿山陵素祭革罢当否议。(庚子六月三十日。礼郎韩斗一来。)
臣在 天崩之初。奔伏士民之后。少伸攀号之痛。退归私寓。重添疾恙。昏昏不省人事矣。千万不意。忽伏蒙礼官临询之 命。是何等殊绝之举。而施之于眇末小臣。惊骇罔措。亟欲循墙而有不可得也。无论臣尚带匪分之职名。方拟积诚祈免。即此卤莽无所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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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经曲繁赜。尤为专昧。何敢以不知为知而妄辄对扬以增僭汰之诛乎。分限义理。决所不出。虚辱不敢当之 礼数。益不胜伏地惶汗。
燕居布带当否。丧人常着何服。成服后始仕者追制衰服议。(七月二十八日。礼郎韩斗一来。)
臣于疾病澌昏中。又忽远辱 王人之俨临。惶恐无措之馀。不识 朝廷何所取于臣而格外 恩数频繁至此也。夫以叔氏之在于圣门文学之科也。而专辄言礼。犹不免以汰哉见讥。则况如臣之无学无识。万无一近于所谓知礼者哉。虽欲强塞 明旨猥奉末议。中实茫昧。不知所以为说。伏地愧惧。死有馀罪。
宗庙添建时。 神主移安时一舆奉 两室当否议。(乙巳九月初三日。礼郎申思稷来。)
臣见叨柏府 除命。猥入文字备彻苦恳。及承 批旨。未蒙 准许。方深闷蹙。无地措躬。即于千万意外。仪曹郎官又忽奉 命。俨临于蓬荜之中。臣惊惶震慄。始知古人踰垣之避。诚有不得已而然也。非过也。顾臣曾在 先朝。猥尝备数于 询礼之列。前后请去臣名者屡矣。直至向来然后始幸在于拣汰之科。夫一番人许多罪过。固无可言。而独处臣一事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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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核之意。不害其犹可遵用。今若以出于向来之故而并此尽反之。则恐不免于恶而不知其美也。况臣废疾垂死。本无知识。从前 询问之下。一例不敢仰对。今此 太庙移安。是何等莫重之典礼。而僭率与论以重不韪之诛哉。虚辱 王人。罪实万死。
慎妃复位议
臣以无学无识之人。每有 朝家有事。辄奉末议。今此 询问之下。一例不知所对。假使不然。亦岂有他见出于国论大同之外哉。每每虚辱 王人。罪实万死万死。
皇坛望位礼议
今此礼官。以 皇坛望位为礼事。奉 命下询。伏见 圣上尊 周拱北之心。靡不用极。而第事系义起。礼无前文。微臣謏闻非所敢及。从前 询问之下。曾不敢强所不知有一对扬。今虽欲冒昧仰塞 明问。其路末由。伏地战栗。不任死罪。
书筵进讲史略通鉴议
臣久滞先垄。疾病增加。喘喘仅活。非意宫僚之臣以 书筵进讲册子事。衔 命远临。惶恐万万。此岂贱分之所敢仰对哉。第此 询问之举。既出 特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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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全默。窃念 书筵召对之设。意有所在。盖以 书筵为主而辅之以 召对。是则 两筵所讲之书。亦当随之为轻重。今此通史二书。书虽异而为史则一也。治乱之迹。鉴戒昭然。以之专讲。固合事宜。而第惟即今 睿学所进。莫先于感发学圣之心。苟欲为是。则舍四子不可他求。虽以古帝王已行之道言之。其在冲年。通习孝经,论语者多有之。伏想 东宫温文就将。正宜以此等书进讲。臣意则以为书 筵讲大学或论语。 召对方讲通鉴。恐得主客之分。保傅传早谕之教。昔贤先人之训。都不外此。容更致思。未为不可。而疏远之见。未必为得。惟在 圣明取裁耳。力疾昏眩。语不达意。尤极死罪。
承 命条陈诗传疑义
  第一条
臣谨按。仪礼以关雎为房中之乐。朱子之据以为宫人之作者。其或为是耶。诗虽宫人之作。其事则不害为文王之事。朱子集传所谓其相与和乐而恭敬者可见。然则以文王为言。如 圣旨之云。似为得之。鹊巢之百两御之。虽谓家人所作。亦何害于诸侯事耶。若以其为文王事而非谓宫人作。则恐有未然者。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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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更留 圣念。
  第二条
臣谨按。琴瑟钟鼓。恐非譬谕。大抵诗皆为乐歌。而琴瑟钟鼓。皆为乐器。故于此举而言之者然也。是则自为实事。若为譬喻。恐与诗人本意稍左矣。盖据小序及注疏诸说。皆不分文王与宫人所作。而朱子集传。始以宫人言之。盖以诗中所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非文王所自作故也。然以上文和乐恭敬之意揆之。则友之乐之。亦何害为文王事乎。盖作者虽为宫人。而其事则为文王者。如上所云。以其为宫人所作而不以文王看。则意味不长。实如 圣教矣。但为宫人事。亦自为通。盖其相与咏叹。只此便见其友之乐之之意。此则不可忽。
  第三条
臣谨按。但据一爱字而谓非文王之意者。恐甚不然。 圣教所辨。真得之矣。大抵关雎诗。有哀乐两端。苟知得不淫不伤之意。则为文王事固得。而为诗人事。亦无不通。盖以圣女配圣王。虽在宫中之人。其亲爱娱乐为如何耶。然则以诗人言。亦无不可。必以亲爱娱乐。独为文王事。恐欠活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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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条
臣谨按。诗人性情之正云云。亦非但说诗人。其为文王之意。亦甚自在。恐不可以是而谓文王无与也。若喜乐尊奉之意。则与上亲爱娱乐无异。玆不别解。
 臣于末段 圣教勉饬元良之意。尤三复有感。盖惟前代帝王之允德不终者。率由于燕私衽席上阙却敬慎工夫。以致化不下究。世不古若。程子之以周官制度本之于关雎麟趾者。岂不如 圣教之信然乎。今玆 圣明既有身教。则 元良之取法。自有不期然而然者。是又草野贱臣区区深望也。忠爱之切。敢复及此。死罪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