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圃岩集卷之九
圃岩集卷之九 第 x 页
圃岩集卷之九
 疏
  
圃岩集卷之九 第 264H 页
辞副提学疏
伏以臣向日之事。尚忍言哉。祸机严急。若天之下罩。凶说交狺。如雾之旁集。微躯粉碎。只隔纸矣。惟是 日月高临。父母孔迩。片言觿决而犴狴洞昭。 严辞堤捍而鬼魅自戢。不然则汤火馀喘。何以得全。臣之保有今日。秋毫皆 圣德也。臣虽愚暗。亦岂昧曲庇之至意哉。是以行遣之 命。视以安寝而不敢为罪。削职之律。等乎美迁而自以为荣。收召魂魄。归伏田里。杜门面壁。晨夕颂祝。以为息补之地。虽由此没身草泽。尚无憾矣。诚不料日月未几。 恩数涣汗。 叙命除旨。不日而至。其呴嘘而长之者。不啻枯木华滋。而至其洒濯而拔之。则居然墨池而雪岭矣。臣日前所蒙。已是莫报之 恩。更有何望。而区区妄意。或者 殿下之不欲深罪臣者。只出于庇惜之私。而于 圣心。犹或有一毫疑臣者。则臣而见疑于上。何以自立。是则生不如死。 恩不如罪。臣之苦心结轖。只在此矣。今则 圣明所以开释臣心事。洞示其不疑者。洋溢 筵席。豁然无蕴。不欲置之疑信之间。已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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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其冤郁之状。臣自闻此 教。感极生悲。中夜不寐。涕泗交迸。虽明日入地。庶可藉此而瞑目。高天厚地。何路报答。臣之此心。鬼神鉴临矣。臣性本疏直。不会谩语。况 君父淑问之前乎。其曰不曾制疏。其曰适见其来示之本云者。皆臣实际语也。初非隐讳而不言。后岂窘遁而为说乎。各随其言。俱以正对。而其不为自制之状。则始终一辞。若曰疏实臣所制。而讳之以不制云。则臣何不并与其来示云云者而讳之以无示。以为尤自清快之资耶。即此而臣之前后所言。一皆不讳之实。自昭然矣。如使臣果怀欺诈。欲讳其来示一款。则亦岂无辞。而所不忍者。不欲欺 圣明耳。罔之幸免。臣亦知愧。直而被罪。顾何敢辞。臣之素心。亶出于此。而 圣明初未及谅臣此心。则或疑其有一膜之差错者。亦岂异事乎。然臣则以为古人所谓罪我知我。庶其在此。而亦意 圣上明睿。终必有开悟之端矣。第所痛恨者。制给指使。自有其人。而其所引援。独及于偶然一览之臣。竟使无限污蔑。蒙萃一身。上累 明主之知眷。下贻荐绅之羞辱。无地举颜。无处住脚。人生万事。虽无所不有。而亦岂有如臣之所遭乎。噫。无实而有名。匪才而叨宠者。神道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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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也。臣既不文。误窃雕篆之虚声。适又承乏。首蒙 初政之简拔。此在臣固已不幸。而使彼遽欲引藉臣名。以为弃疾图生之计者。诚亦大不幸矣。然臣若屏蛰田野。不入 辇下。则彼虽欲援臣得乎。只缘 因山之后。岁时已近。不禁丘墓之私情。未免暂时之迟徊。而致使流行疏本。来入臣眼。事虽出于无心看过。而自不觉为处身不谨。此则臣之罪也。 圣明匪怒之教。不亦宜乎。古今论人之失者。处事与处身轻重不同。人只有一个身。以此事君。以此行世处身而一或不谨。则大质亏矣。他无可论。 殿下虽欲哀矜臣身。湔洗而存录之。臣更将何物。事我 殿下乎。念臣祸故惊心。衅孽婴身。灰不可复煖。痿不可复起矣。惟有丘壑放废。即其事也。木石与处。是其所也。岂有一分馀念。更及荣显之路哉。抑臣有所悲恨于心者。士生斯世。得君而致用者。智愚贤不肖之所同愿也。伏惟 殿下自在震邸。仁孝茂著。而 宝位新升。声化尤飏。退而闻风。进而觌德者。孰无诵慕之忱。若臣蒙陋。虽不足备数。而愚不自量。妄亦有兴起之心。尝以为苟欲不仕则已。如可仕则舍今日而何待。窃欲不计生死。殚竭薄技。以效力于菅蒯之末者。即臣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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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耿耿者也。向当奸凶堵立。万目睢盰之中。以臣情地。岂堪投足。而银台有 命。冒昧即出。不敢为他计者。亦出于此矣。岂知一步之未转。千仞之已坠。遍体泥淖。更无薰沐之望。今焉已矣。万事瓦裂。回顾初心。恍若前生。静言思之。莫非臣穷命之所坐。尚谁尤焉。虽然。臣岂忘 殿下哉。𤱶亩攒手。以祝 圣寿之无疆。以望 圣德之益就。而使义理大明。仁化普洽。瘖聋跛躄。亦皆与有荣焉者。固臣之所大愿。而亦臣所以报 圣德也。臣即今情势。虽末宦庶僚。亦难冒进。职事轻重。在所不论。而至于 经幄之长。地望尤别。虽使臣无此衅咎。亦不可承当。况今滓秽之身。万不近似。而遽以隆显之 命。慢弃草莽之中。岂不骇四方之耳目乎。倘 圣明果垂悯恤。则许臣刊削。不复检举。使臣屏閒优游。饬躬警悔。无更蹈于污蔑。是乃生成之大惠也。臣闻 命惝恍。屡日靡定。今始露章自列。而情溢辞迫。不知所裁。此尤臣死罪也。臣无任涕泣俟 命之至。
辞副提学疏[再疏]
伏以 宗社垂祐。百神奏喜。 王世子痘候。遄膺康复。罪累微臣。屏伏田间。纵未能趋簉贺列。以伸诚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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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区区庆幸。曷有其极。臣滓衅深重。情势危苦。戴盆而只幸见日。蒙垢而未暇振衣。县道陈恳。静候 处分。而 批旨慰宠。迥踰常格。至以尤为晓然为 教。一言而微臣之冤诬白矣。曩事之断案定矣。捧读再三。涕不胜抆。欲报之 德。河海莫量。惟有北望攒颂。以死为期而已。臣所蒙 知眷。已至此极。而况乎 君臣义严。世禄恩深。甘心废弃。岂臣所欲。只以鼎镬之馀。精魄遁丧。坎窞之中。身体涂沾。天地至大。日月至明。而忽忽焉芒芒焉七尺微躯。若无所届。如此而尚欲伸眉。以备驱用者。亦已颠矣。乃今畀以论思之长。使之出入 锁闼。言论讽议。是何异于蒙不洁而欲以祀上帝者耶。虽或 圣明大度。藏疾而不弃。同朝知旧。见怜而相容。臣独何心。能不自愧乎。其不敢冒进之义。胶在方寸。不容消铄。而微诚未孚。职名尚在。时月淹延。罪戾弥积。噫。 国有大庆。舞蹈犹均。而臣既昧然阙礼。罪当如何。况今 天讨未举。举国齐愤。百僚之 庭论日勤。而臣忝居 经幄。不能沬血饮泣。同申合司之争。此其罪尤难贳矣。臣一日有职。添一日之愆负。是岂 圣明哀矜其身。假借而抆拭之意哉。使臣黾勉一出。则奉 命承教。虽幸无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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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一段苦心。不忍出此者。诚有所守焉耳。古人称人臣事君。守身为上。臣既行身昧方。不能守之于祸患之前。误蹈汤阱。永抱惭恨。今臣五十已近。头颅可知。及今未死。敛迹自省。犹欲守之于惩毖之后。卒受淘洗之 恩意者。正臣今日之义谛也。世若有谅臣心而悲臣事者。则或不为深罪。而俾不至于丧其所守矣。矧我 殿下涵育覆焘。父母于臣者乎。 殿下前既察臣横罹。得全其躯命。则后岂靳臣自靖。以乖其去就也。然臣之躯命得全。 恩止于一身一家。而去就乖损。则事关乎砺世立教。尤非 国体之所当加意者乎。臣于今日所仰恃者。唯 殿下耳。安得不忘其猥越。辄复攀援号吁于 圣明之前也。伏乞 圣慈念臣义难冒出。谅臣言非假饰。亟 命镌削臣职名。勿复捡举。使得解网山林。全生鱼鸟。以为没齿含荣。反躬自守。更无辱于 清朝。则臣不胜大幸。
辞史局堂上疏
伏以臣日者入城。遽迫 严命。冒昧趋承。重入 禁门。获近 閟殿之筵几。乍瞻尺天之 耿光。万死馀生。悲感何极。顾臣执役义重。虽不敢果于逃遁。而情迹窘蹙。亦不敢久淹 辇下。短疏引罪。径自出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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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 诲谕之意。莫报洗拂之 恩。罪如山积。万戮犹轻。而 圣度涵贷。不惟不罪。赏典奄降。 恩资太侈。噫。国家之命德不轻。贱臣之效劳甚微。典僭 命屑。不已太乎。臣百无一技。事事输人。而若其楷写之法。在臣技。尤极陋拙。以此得报。梦所未到。臣心内省。何以举颜。况臣之一身衅累。是当退也。前后愆负。是可罪也。今乃一番冒出。便博二品之告身。世之论者。必有以求退媒进。以罪为荣。责臣之处义。尺喙虽长。众讥难解。自附以 恩出旧章而便欲仍据者。岂臣义之所敢出乎。至于史局之 命。尤有不敢冒当者。史才之难。古人已言之矣。韩愈之实录编述。尚有所可议。欧阳脩之史局纂修。亦欲得同事者。则前辈之所逡巡。此可知也。然而三长之能。虽不可借。一代之才。亦岂无人。而乃以蒙学蔑识。间厕诸彦之末。托简编而昭彤管。亦不羞当世耶。虽然。臣之才不才。职事之可堪不可堪。亦不须论也。臣十年 经幄。最蒙 宁考之恩遇。而寸诚莫效。 仙驭已邈。未死至恸。何处可伸。如有一分才力。或可以自效于 先朝。则殚竭企勉。不言难易者。非臣追报之义乎。况 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者之过也。目今史草充栋。记载无
圃岩集卷之九 第 267L 页
期。臣虽匪才。何敢自安于退托。而终不思万一之图效哉。只是臣险奇之命。横值祸厄。身世僇辱。踪迹多惭。 朝廷夙夜之地。已无弹冠之所矣。虽欲勉改所守。出膺 宠命。而辄觉五情怵惕。足涩而颜低。此盖秉彝难泯。终亦强不得耳。日昨别谕。 辞旨勤恳。有非衅咎如臣所宜蒙被。而矧乎本职之许遆。诚欲开臣之进路。 圣明之为臣地至矣。拜稽捧读。宁不知感。第臣之今日义理。元非于本职虽或难冒。而于史局则有可改图者也。只为当退之身。不可复进而已。本职之不可进。而独可进于史局乎。职事轻重。在所不论之意。臣于初疏尽之。 圣明想或记有矣。匹夫之志。有难变改。而 日月之明。尚未照烛。臣诚一倍抑塞。直欲觅死而不得也。且臣自在都下。重得寒疾。未及复路。转托畿郊。拟俟少间。即寻湖居。而旅寓失摄。症情苦谻。方在委呻之域。兼以重担未脱。病里添病。臣之情地。其亦穷矣。伏乞 圣慈俯垂鉴谅。亟 命收还臣资级。镌遆史局之任。俾得归伏田里。杜门颂祝。以卒庇覆之 惠焉。臣瞻望 脩门。有陨如泻。不任震越悚惕之至。
辞兼带同成均同义禁疏
圃岩集卷之九 第 268H 页
伏以臣危苦之情。臲卼之踪。已绝望于当世之用矣。只是 圣恩隆厚。报效无地。史事严重。辞避无路。黾勉一出。冒当纂修之任者。今已踰月。心事相左。进退无据。区区廉愧。到此丧尽。直不免为包羞忍耻之一贱夫矣。然人之为臣慰解者。尚惟曰史事既重。他何暇顾。臣亦曰今之一出。只惟史事为重而已。私心之所自恕。公议之所见谅。只若此已矣。若乃信此一脚之冒出。便作目前之坦途。节次冒承于华显之地者。岂臣义之所敢出乎。不料国子,金吾兼带之 命。相随而至。臣诚一倍惶愧。莫省攸处。而日昨 山陵动驾之时。名在 扈从之列。 启单已下。不容逃遁。遂至冒昧出 肃。而至于因仍蹲据。断无此理。若臣驽㥘。固无廉义之可责。而 国家使臣之道。亦岂亶使然乎。兼管之任。虽异实职。其不可冒居一也。目今道理。惟有卸解此两任。毋致臣颠顿中益加颠顿者。粗合公私之义。伏乞 圣慈俯谅臣情。亟递臣国子金吾之任。俾安私分。不胜幸甚。
辞实录堂上疏
伏以臣性本迷滞。动辄挂咎。向来蹇慢。兀悔已积。而直至日昨之事。又不免一场打乖。臣之罪。顾不大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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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臣才具浅劣。百不犹人。而 圣慈不察。 恩除荐至。身微任重。比如蝜蝂之取载。不仆不压。断无其理。臣身自劾。固宜不暇。 圣教严责。何敢倖逭乎。况 圣明所以指道迷路。开释纤悉者。亦可见其不欲专指不遽深罪之 盛心。惶惕之中。感戴殊深。而第臣愚惑。窃自以为揔指近世。而见职自包其中。欲惩日后。则目前尤所当先其所责罚。宜自臣始。一叶脱而警秋。一壶冰而知寒。则将臣一身。犹可为砺百之资。此不但廉义之私而已。臣于此只知初见之执迷。不觉蹇傲之添罪。屡 召辄辞。再次胥 命。辗转胶固。终自陷于忘分义蔑纪纲之地。此固臣闇滞之罪也。到今追思。惶汗浃背。若论其罪。诛殛犹轻。而罢免之律。亶出 包容。臣诚悔罪含 恩。不知所以自措也。杜门省愆。曾未几日。而 特教甄叙。奄出料外。史局差除。辄又相随。闻 命惝恍。五情震越。不知负罪微臣。何以得此于圣明哉。臣罪深重。获 谴既轻。私心懔慄。尚若有物在身。今玆误 恩。感篆则有。而以罪为宠。一倍惶蹙。何敢为一步进身之计。而今臣之所自罪者。既在违傲。则引违傲之罪而复事违傲。亦岂臣义之所敢安乎。玆敢随 牌进伏。沥血冒控。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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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 圣慈将臣史局之任。亟行镌削。仍 命重勘臣愆负。俾得退伏循省。以安贱分。以警具僚。不胜大幸。
辞同 经筵疏
伏以臣日昨。遽叨 经筵兼带之 命。事出料外。惝恍罔措。未知 圣明何意而授臣。臣亦何义而承受乎。臣于春间。滥叨是职。以臣之才之学。何敢拟议于启沃之地。而积逋之馀。怖畏在心。遂至黾勉出肃。不敢为固必之计。其不审乎去就之责。何辞可免。一心悔咎。至今耿耿。而矧玆再叨之 命。尤有所不敢冒居者。臣之所见代。即李秉常也。秉常之力辞必遆。实以史事有妨。而 圣明之终至勉许。亦惟史局为重。则臣之所忝窃者。独非史局乎。其责任则一也。今乃彼遆而此代。一史局而二视之。臣未敢知。世或有如许道理否耶。既曰史局, 经筵。两相妨掣。不可兼察云尔。则一既许遆。而一乃推代者。是何政例也。藉曰此虽职亲任重。亦无逐日鞅掌之劳。有难许改云尔。则此义之不可行于秉常。而独行于臣。抑何事体也。秉常之所力辞。而今或冒承而不知辞。则廉耻放倒。有关于辞受之私义。秉常之已许改。而独乃坚持而靳于臣。则处置斑驳。有乖于使臣之 国体。臣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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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虽不足论。一举措而贻累于 圣朝。岂细事哉。反复思惟。只有一遆而已。此不但臣所自谅。抑已同朝之所共道也。噫。臣虽无状。职在宰列。其去就进退。实系于治化之污隆者。诚有如朱子所言。在 圣明一视之道。亦何忍强其所难。强一任其驰骤乎。此职未解之前。亦不敢冒赴史局。累日蹙伏。职事旷废。公私忧闷。如负大何。伏乞 圣明谅臣此情。特许遆臣兼带 经筵之任。俾臣得以专意史事。千万之幸耳。
辞工曹参判疏
伏以臣万死馀喘。十年流落。虽幸荷天地之 恩。延瘴疠之命。得以归屏丘壑。托形樵牧。而惟其罪衅甚重。身名已隳。举头而畏人。匿影而避日。累然穷谷。作一 圣世之僇人矣。久已断置此生。静俟死期。而犹是 圣人大度。终无弃物。昨年西叙之 命。特 示坠履之旧 恩。而继以提举之 除。水部之 命。节次随至。殆复欲衽席而薰沐之。 恩命所及。闾井动色。臣手捧 除旨。且惊且泣。诚不知所以为心也。臣窃伏念 殿下之于臣邻。一视并育。而其仁 恩曲造。有若独偏于臣身。此身之一毛一发。何莫非 圣泽也。乙巳之祸。迫于眉睫。而 殿下既再生之。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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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左右皆鼎镬。而 殿下又再生之。臣中心颂祝。何日忘之。使臣探蹈汤火。糜碎身躯。不足为万一之塞。而世世铭镂。欲报罔极云者。亦不能喻臣之此心也。臣赋性戆愚。机术全疏。出身几四十年。积忤于世。而不幸当 圣明之时。蒙不测之祸。众谗猬起。骇机交发。始焉胥之以刀锯。末乃驱之以岭海。孱骸脆骨。去死几何。臣于是寄命于秋叶。游魂于羿彀者。由来十五年矣。方是时。人皆却立环视。无敢引手救之。而所恃者。惟我 殿下力抗众口。每费 圣虑。伸理而拯拔之。实如慈父之爱子。始自 赐环。终至 收叙。一皆出自 圣心。不待人言。臣之事 殿下。初未尝有效智程能。以结一日之知遇。而 殿下于臣。乃能独察于众恶。垂怜于将死。呴嘘庇覆。一至于此。不然则臣何所因依。保有今日乎。臣中夜无寐。有泪如泉。直恐老病滨死。无一报答。而抱此入地。永作不瞑之鬼也。噫。臣自罹危祸以来。积受拳踢。凶言悖说。靡所不至。若臣冤诬之实。略在臣乙巳一疏。而其时 圣批又以明白为 教。得此 恩言。足可为定案。臣何敢徒恃 圣眷。每事尘渎。而一种媢臣之说。急于攻臣。不复问本事之如何。只事诟詈者。则臣亦知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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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辨。反甚疲劳。惟欲以古人所云不能白之地上则要当白之地下之意。远俟百世之公眼而已。臣又何事于费说乎。抑又伏念君臣犹父子。臣既于 仁覆之恩。颂戴不忘。则又当于 诲责之教。感厉自伏者。即臣之义分也。臣伏闻 圣明于前后 筵中。或提臣名。责厉甚严。而终又以玉成微臣为 教云。臣惶悚之馀。旋又念之。雷雨霜露。外若有严威而莫非生意之所寓也。 圣上本意。既出于诲饬。则臣固当仰体玉成之意。引以自靖。岂可妄因 严教。遽生陈暴之念。而且臣此疏。只欲将臣感颂之忱。以伸其鸣谢。则何暇更及于他事哉。虽然。若臣屏伏哀苦。不敢立 朝之状。大关臣义。姑不欲索论。而亦不容不言。臣半世废弃。无复人理。枯木不可以再荣。断港不可以朝海者。其理然矣。自在乙巳。志决屏退。而辗转至今。此计弥坚。虽蒙 殿下假借抆拭。欲备驱用。而 朝廷爵秩。无论其轻重。本非弃之田野。被之罪咎者之物。此义皎然。妇孺亦知。伏乞 圣慈亟命将臣本职及兼带两提举。尽行镌削。仍 敕有司。不复捡举。使臣没齿田庐。杜门省愆。得于未死之前。歌颂 圣德。则庶可以上卒保全之前 恩。下遂终始之至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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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情溢辞蹙。略摅一二。无任感激怀 恩。涕泣俟 命之至。
辞副提学疏
伏以臣衅咎之身。既不可以受薰沐。癃癈之疾。又不可以备驱策。自从水曹之 恩遆。岁月已再周。意谓臣屏退实状。已蒙 俯谅。贱陋姓名。宜不复甄录。而乃者之 除命召旨。忽若自天而陨。辱之泥涂者。又何为也。论思之长。地华而责重。又不啻向者所叨冒。臣始焉惊疑。终又震悚。直欲循墙而不可得也。臣于比年。或有一番职名。辄惹一番唇舌。今日 谬恩之下。亦安知无伺后之弹。已如前日乎。臣本疏缓。不欲以恩怨为絓结。而矧今霜降而水涸。了无当世之念。世或有按剑者。而臣则虚舟也。人或欲更溺之。而臣则死灰也。一时诟詈之言。固何尝介意。而只是馀波之所射。带累多人。虽以政曹言之。一拟臣而长官坐罢。再拟臣而亚席被推。每于震撞之际。以臣为孤注。不料臣之罪累。又足以累于人。乃至此也。虽然。外至之纷纷者。臣既欲事过而忘之。亦何必追提乎。𤢜臣危苦之情。废退已决。二十年来。自守深坚。今则麋鹿久已安于水草。猿狙不可袭以巾裳。矫揉变改。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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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望。而兼以水土成祟。死疾缠身。七旬垂及。症形日添。奄奄床箦。饰巾待尽。不复以人理自处者久矣。 经幄重任。不宜一日瘝旷。而弃之草莽之中。一任其慢废。 国体损伤。亦甚不细。日夕惶懔。如坐针毡。伏乞 圣慈特谅臣哀恳。将臣职名。亟行镌改。仍 命刊去仕籍。俾臣得于未死之前。屏伏田里。歌颂 圣德。即 天地生成之大惠也。臣自叨 恩除。今已浃月。而近因 国家有大举措。举 朝震薄。不敢以此时冒入辞免文字。缩伏累旬。第切忧惶。旋伏闻风雷遄改。万品胥悦。丘壑残喘。亦与有幸矣。今始力疾草疏。仰干 尊严。而神思枯落。语无伦脊。臣窃无任悚惧俟 命之至。
辞副提学疏[再疏]
伏以帝出于震。阳德载昭。 圣人应时。福禄川至。 春邸舟梁之礼。日吉辰良。道迎祥和。百神凑喜。匝域腾颂。臣病废跧伏。不省门外之昏明。而一息未泯。彝性犹存。殆欲忘疾于身起。与童叟抃蹈于垄亩之间也。唯是臣情苦病谻。未敢进诣 辇下。快睹缛仪。是为没身之大恨。而阙礼孤 恩。其罪又何如也。臣叨冒职名。今已月再易而岁又新矣。向日辞本。颙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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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分。而 批旨靳许。大违始料。臣诚不知所以为心也。臣于二十年前。已忝是职。而犹不敢遽然冒承。况今衅咎癃废。非复二十年前臣身也。旧日荣践。恍若梦寐。其敢曰昔趼之地而一日虚縻乎。自承 除命。病里忧惶。更添一病。其欲掉脱而卸免之者。诚如捽者之思解。跛者之思步。势已急而情亦切矣。臣闻上天不咈人愿。圣人不枉人性。伏惟 殿下仁覆悯下。至德成物。是亦天也。是亦圣人也。𤢜于臣一介旧物。不思终始之全保。岂其理哉。念臣触冒险途。保有残命者。秋毫皆 圣恩。而臣既不能陈力奔走。以效犬马之报。今又岁月如流。疾病滨死。虽欲一觐 耿光。退死沟壑。其路亦末由矣。瞻望 脩门。有路难进。抚念身世。噫亦穷矣。只宜屏迹杜门。没齿含 恩。无负玉成之 圣意者。即佛家所谓尘刹之报恩。而亦为臣毕义之所也。伏乞 圣明哀怜假借。特 许镌改。俾得少纾危苦之心。永守放废之愿。是臣大幸也。如或以屡渎为犯分。阙礼为有罪。亟 命有司。按法勘断。亦臣所不敢辞也。惟 圣明裁处焉。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辞副提学疏[三疏]
圃岩集卷之九 第 272L 页
伏以臣田野之一逋臣也。情病危苦。理不可复玷周行。而职名未解。寝梦靡宁。曾因道臣之状闻。附陈病情。冀蒙 恩遆。而累月颙俟。迄未闻 处分之旨。臣心悚蹙。尤无以自措矣。忽伏闻 圣体违豫。药院移直。忍死担舁。来伏城外。而幸赖上穹默佑。 圣候遄复。中外庆幸。曷有其极。顾臣罪累癃癈。本不以恒人自居。人亦不以人理见责。其始之来也。既不敢进簉 庭班。以尽 起居之礼。及今百僚之称庆也。又不敢留待贺仪。以伸舞蹈之诚。况且旅邸淹病。实有死归之虑。势到筑底。转身无地。终不免投章自劾。径寻乡路而章阻喉司。未获 登闻。进退无所控。罪戾无所勘。跼蹐高厚。谁为因极。归伏病枕。万绪萦怀。回望 云天。魂一日而九逝矣。窃想 大庭嵩呼之列。袍笏咸集。欢声殷地。而臣独病与死邻。形拘势阻。若不知有大庆者然。有臣如此。不如死久矣。虽或 圣度曲谅。不欲遽置之厚诛。而臣缕息既存。亦何敢为倖免之图哉。伏乞 亟降威命。先治臣负犯。因又刊削职名。更无捡举。俾得安意退死于丘壑。不胜大幸。
辞同春秋兼引罪疏
伏以臣久逋田里。苟延岁月。姓名已疏于 朝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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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已委于造化。真所谓木石处而非人理者也。向者史馆兼带之 除。遽出梦寐之外。承 命震駴。且感且悚。亟宜封章自劾。冀蒙免解。而不惟草莽贱品。渎扰为惧。兼且疾病滨死。未暇饰文字。因循荏苒。不觉其罪戾之日积矣。此际伏闻 圣体违和。药院移直。臣病里惊惶。不计死生。直欲扶舁进伏于 辇下。以便承候。而床箦危喘。欲起还仆。累日徊徨。竟不得自力。私心兢惕。若负大何。秪幸天神默佑。 圣候遄复。易焦惶以欢忭。辍 候班而贺仪。臣虽缕息㱡㱡。未能进身于周行。而𤱶亩攒手。 云天在眼。蹈舞颂贺之情。庸可既乎。念臣屏伏丘壑。老而不死。情病交阻。已绝荣进之望。而 国有大庆之日。亦不敢一簉 朝班。以效常分。 圣度包容。虽不欲加诛。而法意至严。终不可屡逭。伏乞 圣明亟降威 命。先遆臣同春秋之任。因 命重勘臣前后阙礼之罪。以砺臣分焉。且臣所兼掌苑署提调。虽曰闲司。一任臣累年虚带。事体已不安。而况其间间有贡人所别供者。例自本署草记 启下。然后该曹始许给价。而缘臣在外。久未举行。贡人呼冤。势固然矣。亦乞 特赐谅察。臣所带掌苑提调之任。并行遆改。诚不胜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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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副提学疏
伏以臣半生屏废。野性已惯。蔬水为生涯。丘壑为死所。悠悠世间事。更无可论矣。况是土祟婴身。数十年沉痼。如水浸滋。无复馀地。医家言是疾无他药。唯好品井泉为可医。而西关多美泉。西来者或有见效云。适臣儿子。方宰西邑。一家知旧。多劝臣一行。为试啜之地。臣亦妄不自量。今夏间力疾登途。扶舁西下在路。劳悴受伤已不细。而溽暑蒸逼。症𧏮越添。政在十分之地。且臣赋命奇衅。积殃在身。目下遽见独孙之夭化。老舐情钟。悲哀恸酷。不自觉其绵缀之馀气澌尽靡遗。一投床笫。凛凛有垂死之形。药饵路穷。鬼事在须臾者。今已月馀日矣。不意玉署之 除命召旨。奄 辱远途。促臣上来。病里忧悸。尤无以自措也。臣一念所憧憧。只欲更寻来路。归死郊寓。免作殊乡之鬼。而病不敢自力。尚此淹滞。至于祈免文字。不满十馀行者。亦未克时成。今始艰辛草上。即此而病情危谻。已可知矣。职事去就。尚何暇论乎。念臣以 先朝旧物。七耋已及。一缕残喘。宜死不死。每以呻病为事。臣之自厌馀生。今已久矣。窃伏闻 圣明于 筵席。屡提臣顷岁祗迎时事。辄有悯嗟之 教。坠履兴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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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眷顾之 恩私。臣感激惶陨。欲报罔极。而抑臣病痼癃癈。成一野老。不堪驱用之状。不待臣自言。而亦已 俯悉矣。然此犹在三四年前。况于今日乎。今则哀苦摧烁。形脱神死。直一未冷之尸也。论思长席。决不可一日冒处。伏乞 圣慈俯垂哀矜。亟许遆臣本职。兼带同春秋及承文掌苑两提举。并行镌免。仍 命铨部。勿复捡举。使臣安意垄亩。饰巾待尽。以卒生成之 惠。千万幸甚。
元孙诞生后。未参贺班。请退归书。
伏以天神默佑。 国有大庆。舞蹈忻忭。下及聋躄。臣以七帙病废之身。全不省户外事。而一息未泯。亦不觉蹶然惊起。不计生死。扶舁进伏于城外。而病势越添。僵卧旅次。终不得进身于 贺班。区区情礼。既无以自伸。瞻望 脩门。有陨如泻。念臣数十年来。情苦病癃。前后 国家盛礼。一不得进参。臣既不敢备数于人类。人亦不以事理相责。此实举世之所共知。 大朝之所俯烛也。目今病形方在㱡㱡之地。累日调治。一味苦谻。实恐有生行死归之虑。玆不得不露章自劾。因寻归路。分义全缺。生不如死。伏乞 离明亟 命有司。重勘阙礼之罪。仍又刊削臣军衔及兼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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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举之任。俾得戴 恩讼愆。归死丘壑。不胜大幸。
辞弘文提学书
伏以臣语其齿则七旬而有二岁。语其病则十分而无馀幸。反覆交加。已与死邻。而凡生人之日用事理。更不暇论矣。虽以 国家大事如 朝贺庭候之礼。偃伏近郊。一未得进身。其罪固难贳。而目今馆阁之 除命。亦淹累月。尚未能冒上文字。任其旷废。左右循省。夫孰非臣罪。窃伏念馆阁词 命之地。自古为华显。苟非文学宿望。莫宜一日冒居。臣以不才。猥蒙 洪造。粤自 大朝初服。已玷是选。此在臣立 朝从仕之日矣。怵分怀 恩。终莫遂循墙之恳。而毕竟罪罟。不啻血指之愧悔。壮犹如此。今尚何说乎。铨部之所捡臣。 圣简之所授臣。亦非欲责其一出。只以旧望承乏。暂时副急。不过为妄庸之充巨子矣。鞶带之褫。不宜终朝。而侧听至今未闻有指挥。岂于其间。犹欲存体貌。使臣自言而自免之欤。臣实莫晓也。臣之不可进。本不系职事漫紧。而文苑重任。尤不容一日虚縻。此不但一身之私义也。秋科已迫。掌试有事。亦何可委弃文任于草莽癈病者。瘝厥官而莫之恤乎。藉使臣无故在 朝。礼有大限。固宜引年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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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臣方在野。虽不敢引此为例。而贱身之不可进。此亦较然。伏乞 离明并赐谅察。亟解臣提学之任。使公私两不受病。而仍许臣勿复捡拟。俾得退伏田野。颂祝 盛恩。以卒生成之德。此臣之大幸。且臣兼带掌苑提举。今已过十年。虽曰闲司。亦岂容一向虚带乎。缘臣在外。职事多妨。论以 国体。亦不可不并行遆免。并乞 俯谅而裁处焉。
辞 东朝上号时制进乐章文疏
伏以 圣孝融茂。 天休感应。恭惟我 慈圣殿下享有回甲之庆。 勉循上 号之请。盛礼举行。行有日矣。八域含生。舞蹈攸均。臣虽死疾婴身。朝夕垂绝。而犹不觉蹶然惊喜。心忭而口嘘。此非秉彝之性。抵死而不泯者欤。此际又伏见都监 启下文字。使臣从速上来。撰进乐章文者。臣以 先朝旧物。屏伏田间。老而不死。获睹 盛仪。此心忻悦。既倍他人。而况使之列名词臣。奏薄技于颂祝之中。在臣私分。荣幸曷极。固当闻 命即赴。少伸分义。而只是臣瘴疠馀生。土祟沉痼。辗转十馀年。更无馀地。一缕残喘。寄在地上者。诚一怪事。辄当交节之际。一倍添谻。火升而神瞀。痰壅而喘急。坐卧俱妨。寝寐全失。目今症形。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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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枚数。而贴身床箦。蠢动不得。时日之间。鞭策进身。诚万万无路矣。噫。此亦臣穷命所坐也。臣蒙被 先大王渥恩。常有驱蚁之愿。到今所追报。惟在事 殿下事 东朝。殚竭其微诚。而滓秽贱踪。已无立朝报效之望矣。若今所被 命。则非以职名相迫。只费臣一往来而已。而又不幸为疾病所阻。万无自力之路。俯仰悲恨。生不如死矣。贱疾无一分可强者。既如上所陈。虽由此被罪。亦无奈何。而往复撕挨。徒积日子。都监事役。或恐缘臣而狼狈。则臣身诛殛。亦何足补也。臣之日夕忧念。只在于此。伏乞 圣明俯察贱臣病状之难进。都监事役之甚急。亟降 指挥。许解臣乐章制述之 命。仍 命有司勘臣负犯。以砺臣分。臣无任震慄祈恳之至。
东朝乐章文制进后退归书
伏以比来 邦运不幸。 孝纯嫔, 懿昭世孙。隔数月而相继薨逝。八域悲恸。曷有其已。况 懿昭之名位已定。臣庶系望托重。尤如何。伏惟 邸下上奉 至尊。宽解理遣。抑情顺变之节。自有其责。而此则 邸下已能行之。更何容臣说。唯幸吉凶生于倚伏之际。祥庆承于荐祸之中。而 三殿进号之礼。今又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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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臣一缕未绝。屏伏草莽。承闻此报。既悲且荣。殆无以为心也。仍窃念臣累十年病废。弃绝研墨。词命代斲。已作前生事。而 东朝乐章制进之 命。遽下此际。非以臣自是 先朝旧物。奉 东朝。如奉 先王。义固有别故耶。噫。此亦臣宿心也。臣于顷岁。已叨是任。祗缘病势猝谻。终不免径改臣心。结轖茹恨至今。今又适承是 命。义不敢更以病辞。限死扶舁。来伏城外。粗将摸画之末。略效微诚。而病躯劳动。症状越添。叫倒旅次。隔死如纸。咫尺 昕庭。竟阻颂祝之班。而犹得与 辇毂士庶仰瞻日吉之礼成。在臣私愿。此亦满足。虽即灭死。万万无憾。今始露章自劾。寸寸退去。诚恐一朝溘然于都下。为仁祥之累。伏乞 离明俯察臣罪虽难贳。言非外饰。 特命镌削臣军衔及所带提举。仍 命勿复捡拟。使臣得以退死丘壑。卒受 德意焉。臣归路治疏未及上。而伏闻都监赏典已下。臣名亦在其中。臣功无效劳。罪有阙礼。岂敢与终始执劳之诸臣。并蒙 恩典乎。不惟私心惶悚。实恐 恩命僭猥。亦乞 特降 明命。勘断臣罪负。收汗臣 恩数。以励臣分。以严 国典。决不可已也。臣歧路徊徨。瞻望 脩门。不胜惶惕俟 命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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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疏(时 上幸旧宫。遽下 传惮之教。罢散军民等皆陈疏。扶病入城。疏成未及上。 上因 慈教还 宫。仍收 传旨。)
伏以臣三十年病废。久作田野之逋臣。且今八耋垂到。气息㱡㱡。去死如隔纸。凡 国家大小事。一未省闻。人理绝矣。无复生人㨾子。而比来窃伏见 殿下前后备忘与 筵教播示中外者。尽有臣子所不可承闻。臣一缕未绝。彝性尚存。病里蹶然。他不暇顾。窃欲进伏 辇下。承闻事端。寸寸担曳。来伏私次。今又闻 殿下驾幸旧宫。遽下非常之 旨。一日二日。不肯少回。举朝震荡。万姓鼎沸。叫阍莫应。排闼无阶。呜呼。我 殿下至慈至仁。洞观万理。今日之举。此何事也。 殿下所践。即 列圣之旧践。今日 朝廷。亦 列圣之朝廷。 殿下岂可以自怀退休之心而欲脱负荷之重耶。三百年 宗社之托。既不可轻抛。亿兆人愿戴之心。又不可终咈。况且 太母之震痛惊迫于上而不思其奉承。 贰极之啜泣呼号于前而亦莫之省念。此岂平日所望于 圣明者哉。呜呼。今日此何等时。治法政谟。尚未及振刷。军民弊瘼。尚未及釐正。而山林多啸聚之盗。边土有饥荒之急。种种疵弊。难遍以毛举。以如是艰大之绪业。投之于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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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已非燕翼之义。而况 储君当重𧏮新愈。遽遭震剥之(缺)。摧伤更无馀地。欲于此时。縻之以蛊。坏之 国事。而其肯曰予有文王之无忧乎。臣情病俱苦。不敢进诣于 廷班。神思销耗。一疏亦不敢长语。而其所不及言者。并在默谅之中。倘 圣明幡然改图。如转户枢。则天心悦豫。庶品昭苏。群黎百姓。亦莫不鼓舞于 仁恩。如臣老朽者。虽退填沟壑。亦与有荣矣。臣尝记出身未唱第之日。遽见 肃考乙酉之事。倡率一榜。尺疏叫阍。而只幸 肃考转圜有德。未几而反汗。呜呼。前王不忘。非谓此欤。阅历 三朝。宜死不死。及今又见此事。而今日之坚执牢拒。又与乙酉不同。以 圣明出天之孝。独于此不念 追先之义者何欤。臣俯仰天地。一身无托。所仰望者。惟 圣明耳。 圣明虽欲自思调养。轻负臣等。而乃臣则一心恳款。不忍负 圣明。辄敢泣而祷曰。皇天庶其悔之欤。吾 王庶几改之欤。老臣他日归拜 先王。庶亦有其辞矣。臣之疏语。甚无伦脊。多所触忤。而一片心肝披沥在此。伏愿 圣明念之哉念之哉。古人有君心化作光明烛之愿。今臣所缕缕。亦此意也。臣则以为此言之用舍。实系 国家之休咎。或者异时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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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悔前非。则固知麝脐之追噬。不若风雷之遄改。此则只在 圣上一心之决矣。老臣不言有咎。敢悉言之。毋遽以为尔之老悖。语皆谬妄。虽不加诛责。亦不可采用也。此固臣毕义之言。而亦 圣明之终始猛省处。其几在于一瞥。不容迟待。涕泣遑遑。犹是歇后语也。臣达宵徊徨于 禁门之外。窃无任痛哭呼吁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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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劄
  
玉堂陈戒劄(丁酉温 幸时独劄)
伏以祥多者安。异众者危。此必至之理也。臣窃伏见今日饥荒惨目。万姓鱼喁。而天灾时变。式月斯生。以至于日昨淫虹之贯日而极矣。夫以阴沴之气。敢干众阳之宗。其为变异。孰大于此。臣虽未尝涉五行之传。习灾异之说。而若乃天人所以相感通。休咎妖祥所以必从其类者。则粗闻古人之论而决知其不诬。臣未敢知仁爱者有何不豫而警告至此也。恭惟我 殿下临御四十馀年。一念寅畏。未或少懈。而比年以来。 圣体久愆。有妨酬应。大小文簿。委积喉院。出纳不得以时。禀裁每致延日。驯至百隶怠官。专事姑息。雍容暇豫。如未始有事。位著之间。恬憘度日。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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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寂寥成习。推诿退托之弊日兴。勇往奋励之风日消。古所谓循循而处。旋旋而作者。不幸近之。是宜明降 圣旨。敕厉群工。使毋敢复踵前轨。而其所以警惕加意。有以道率者。亦岂非 圣明之责耶。向日掖隶牒诉。所关不轻。而末后 处分。允副中外之望。群下孰不钦仰。而第纪纲既不能立。体统既不能尊。私意根株。既不能灭除。内外宫府。既不能清肃。则一时之政。固不足为惩励之方。而日后之事。将不胜其频复之悔。此诚在 殿下一心之正。而自内而外。自迩而远。推而及于四方焉耳。朱子论为国之道。而必以为人主心术正大光明。然后纪纲有所系而立。夫岂迂阔不切而朱子言之乎。呜呼。今日国事。无一不弊。而最可痛哭者。八路告饥。赤子靡遗。而财粟殚竭。救活无策。畿湖之间。死亡相属。而温泉试浴之行。适在斯际。固知 殿下此举。非所乐为。则一路贻弊。宜不敢言。而在 殿下怀保之道。亦安可以事出不获已。而不念生民之弊乎。矧今灾异之作。又不先后。而乃在于动驾不远之日。诗云。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朝。及尔游衍。意者天所以告我者。其意有在欤。如以为期日已迫。有难中辍。则凡系费用。节而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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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 先朝已行之例。亦宜十分减约。臣以为雉獐全减之外。凡系供进于 行厨者。悉从简俭。裁足取用。以示遇灾减膳之意。而至于诸般冗费取具委输之际。钱财所用。亦已不赀。细犹如此。大可推知。宜令有司量入办备。无或滥觞。以纾其弊。似不可已也。然外方官吏。犹以生事为虑。除弊之令虽降。为弊之端自如。今以道路修治言之。鞭扑多行。颠仆相继云。此已非 圣上恤弊之本意。而治道既广。则民田之侵犯。难保其必无。亟宜各别申饬。凡所以裁省革弊者。着实奉行。使实惠得以下究焉。日昨 备忘中疏通滞狱之 教。固出于戒惧修省之心。而恤隐之道。尤在于道达民情。 玉候自违豫以后。臣邻罕得引接。上下之间。固已有阻阂之叹。而及今 銮舆远临。万民俱耸。咨询民瘼。宣畅下情。尤不可少缓。方伯守宰。既皆来待于 行殿。一道弊政。庶可登闻。诚于 汤浴之暇。简其礼貌。数赐引对。闾里疾苦。邑政疵弊。俾之一一条奏。从容讲礭。划赐变通。则蔀屋之情。可彻 紸纩之听。而大小弊病。仍可以悉祛。玆岂非实心实政之所当先者乎。儒贤者。人士之矜式。而 国家之命脉也。当此艰虞溢目。灾咎荐臻之日。尤不可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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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尽礼。招致左右。求以自辅。矧今 临幸之地。距所住不远。诚宜摆去虚文。开示至诚。或别降 谕旨。特遣近侍。累召不置。必期招徕。以之咨访谟猷。讲究治法。则其有补于今日世道。岂浅浅哉。至若湖右一方。人才所凑。有志经学。饬躬自修之士。必多有之。亦令亟加搜访。别为调用。俾无遗逸之患。则其为耸动作兴。不啻如设科慰悦而已。伏愿 圣明并垂澄省焉。臣忝在经幄。无一报效。目见非常之变。但切忧畏之忱。敢以草草数语。略贡微诚。惟 殿下勿以人而废言。取进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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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
  
请门黜罪人崔锡鼎远窜合启
门黜罪人崔锡鼎。本以斗筲之器。久据台铉之位。恃宠自恣。弄权树党。施措事为。率多悖谬。改易官方。汩乱旧章。伸救逆孥。市恩要利。妄作类编之书。抓裂经文。变乱集注。甘为圣门之罪人。身居保护之任。不谨侍 疾。悠泛度日。其所负犯狼藉。毕露于诸臣之疏 启。今不须覼缕。而方多士抗疏请罪之日。不即引咎。反进册子。必欲角胜。及药院谴罚还收之后。无意待 命。与闻 朝议。自同平日。指教鹰犬。迭相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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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而掩蔽 聪明。下而钳制国言。最是顷年按治凶簿之狱。用意眩乱。舒惨在手。乍出乍入。情迹阴秘。至于谋害二字。初非出于罪人之口。而拈出其供辞中谚札句语。折去中间。捏合上下。发为问目。已极巧密。而仍入 筵中。称以语脉与谋害相近。又以寻绎其首尾适足證成等语。反复陈白于 前席。必欲搆成诸臣之罪案。其后 筵对。既知希载元无抵书之事。而亦不出一言以白诸臣之冤。其锻鍊眩幻之态。殆有甚于莫须有手段。倘非 圣明洞烛奸状。明白 处分。则一时士类。几尽网打。嚣然乐祸之心。吁亦惨矣。论其前后罪状。实无一毫可恕之端。故论以窜配者。盖出于十分参量。而 圣意或虑过重。每以勿烦为 教。臣等窃不胜慨然之至。且赵相愚则以药院一事。既被削夺之罚。况以首罪之人。关系尤重。而其他负犯。亦皆狼藉。则其何可终止削黜而已乎。轻重无别。刑章失宜。舆情愤郁。日以益激。请勿留难。 夬挥乾断。门黜罪人崔锡鼎。亟 命远窜。
请前参议赵泰亿削夺官爵启
前参议赵泰亿。骄肆浮躁。使气自大。凡系党伐之论。无不攘臂担当。一世之侧目。固已久矣。最是顷年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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劾李东彦事。极为憯毒。台阁论事。虽许风闻。而此等人理万不近之说。苟非己所目睹。固不忍发诸口矣。泰亿亦岂不知此。而遽以无根之说。一笔句断。驱之于覆载难容之罪。要以快其心。而及至政院问 启之日。其所指言根。皆系论 启后所闻。则只此一款。难掩其诬矣。果其意初出于公平论事。则狱情多错。违端百出之后。惟当引伏其误闻。使其冤状得白者。实是仁人之心。而犹且持之不已。必欲甘心。至于江床累刑不款。则乃以阴奉厚饷等说。白地刱加。欲实前言。一疏二疏。抑勒文致。终使至冤莫暴。瘐死狱中。舁尸都街。路人悲怜。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何幸 圣心觉悟。冤诬快雪。而泰亿以当初搆罪之人。尚且晏然无𧏮。则是岂明罚惩罪之道哉。舆论咸激。久而未已。请前参议赵泰亿。削夺官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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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
  
荡春筑城议
北城之筑。既为 宗社大计。愚陋如臣。固难轻议。而但此城内既偪险。地且欹侧。仓卒急遽之际。公私寄接。势有所难。而况其西北隅呀旷。无所遮蔽。自砥石岘大路而望之。则城内之动静。无一不觇。临难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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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非万全之地。而至于荡春外城之筑。则欲以连接都城。以为缓急相须之计者。非不至矣。第将并守都城乎。则都城既有阔大之虑。况三城乎。抑欲弃都城而专意北城乎。则贼既入据都城。都城非我有。而又乃筑城而接之。欲以为辅车之势者。不亦左乎。当此时屈举赢之日。动众耗财。决非得计也。然北城则修筑已完。积储已广。毋论便否如何。亦不可遽然全弃。而荡春之役。即为停辍。似为得宜。唯在 圣上与庙堂博议而审处之。伏惟 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