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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陀草册四 第 x 页
头陀草册四
[诗]
雪后过崔处士(行昌)山居有作(二首○壬辰)
小雪吾能出。幽栖子亦深。风林当促膝。山色佐论心。名岂求人识。诗唯伴鸟吟。萧然茅屋趣。恨不数追寻。
其二
鞍马柴门僻。诗书雪屋深。四邻稀识面。一室静求心。老去常危坐。闲来只独吟。从君谈至理。有兴辄相寻。
往灵庵。马上口号。(六言○癸巳)
花开万树千树。云起前峰后峰。不知寺在何处。日暮遥闻饭钟。
[诗]
雪后过崔处士(行昌)山居有作(二首○壬辰)
小雪吾能出。幽栖子亦深。风林当促膝。山色佐论心。名岂求人识。诗唯伴鸟吟。萧然茅屋趣。恨不数追寻。
其二
鞍马柴门僻。诗书雪屋深。四邻稀识面。一室静求心。老去常危坐。闲来只独吟。从君谈至理。有兴辄相寻。
往灵庵。马上口号。(六言○癸巳)
花开万树千树。云起前峰后峰。不知寺在何处。日暮遥闻饭钟。
头陀草册四 第 24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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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楼几席夜凄清。宿雨前峰未放晴。灯火只堪相对睡。溪流似亦不平鸣。东庵我欲看花去。明日谁能并马行。自觉诗情灰已久。儿曹今复恼诗情。(今一作忽)
喜雨。又次儿辈韵。
妖魃骄横已浃旬。连畦兆坼欲生尘。皇天亦自从民愿。好雨还能润物新。未有雷公添气势。即看龙伯费精神。从将大有书诸史。肯羡尧衢击壤人。
自潭上向灵庵。得寒字。
入谷晴云起。穿萝夕景寒。水流堪独往。花发共谁看。诗已三春废。闲犹一日难。招提高几许。僧磬出林端。
雨后还潭上。途中有作。
沾衣山翠润。吹面瀑流寒。云度苍苍去。花逢悄悄看。已能远尘俗。且得尽盘桓。少向溪边立。松风堕葛冠。
夏日。同李使君,(齐尚)朴伯亨,(宗阳)闵向叔(景洙)往游沈牛潭。载昌,泽卿,岩儿亦从。席上口占。示诸君求和。
能来皂盖枉江干。尽日追欢礼数宽。浊酒不须辞野酌。鲜鱼亦足媚盘餐。排岩树色新晴润。潋席潭光五月寒。自有莺声留客好。欲乘清月泛前滩。
头陀草册四 第 24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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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闲无复事相干。地胜要须兴自宽。江送澄光谁忍唾。山饶秀色若堪餐。莺声争似春花好。松籁能令夏日寒。醉后清狂浑不省。夜深归去月生滩。
其二
崖倾即欲置阑干。江迥还知面势宽。魃不肆威求雨应。龙犹馋口攫牛餐。潭窥白昼沈深黑。台倚炎天懔慄寒。地亦因人方擅胜。从今号作李公滩。
其三
两边山木尽云干。百顷风潭占界宽。地号磻溪深可隐。鱼如丙穴美堪餐。鼋鼍抱日晴相戏。云气连江晚
头陀草册四 第 24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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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怀。又叠干字示伯亨。
耻向朱门事谒干。山林幸得着身宽。巡浇花圃成朝课。挑煮菘根作晚餐。梅雨节过书帙润。麦秋天近裌衣寒。今宵应有新晴月。料理轻舠下石滩。
叠前韵寄向叔
已挥俗士叩门干。时得吾君怀抱宽。葛寺闻莺曾有约。平湖斫鲤为加餐。风翻红药当阶转。雨长飞泉入座寒。更欲移家同隐此。扁舟来往雪中滩。
吹篴台。又叠前韵。(吹篴台在牛潭上。谚传昔有仙人吹笛于其上。因以名焉。余方欲卜筑于其下。)
谁将簪组苦相干。已分林泉得自宽。每忆仙人横笛过。欲从此地觅霞餐。将盟猿鸟分云住。拟植松杉贮月寒。寄语山灵须记取。诛茅不隐有如滩。
有感。又叠前韵。
宁将口腹向人干。但有牢愁用酒宽。嬉怒成章时自笑。鸡猪到手即须餐。暮年学力知生熟。末俗人情阅煖寒。已办羊裘堪钓雪。金溪终不让严滩。
怀君馨不胜怆然。又叠前韵。
意气长虹自可干。胸怀巨壑与同宽。诗成百首无凡
头陀草册四 第 24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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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寒山诗有感。又用前韵。
不须饶舌骂丰干。世界元输石缝宽。丈室凝尘何用扫。竹筒残菜只堪餐。白云幽石空复在。秋月碧潭长自寒。手把遗编时一读。梦魂还绕恶溪滩。(白云幽石。寒山诗。秋月碧潭。自赞语。)
山居即事
榆柳阴阴草径斜。呢喃燕语隔邻家。茅檐睡起无馀事。来数篱东芍药花。
李使君又寄诗来。次其韵奉呈。以订后会。
伻讯情多感。书封手自开。清诗真不俗。佳会更须催。柳水元堪钓。梅山故有台。他时萝径月。扫石待君来。
雨中斋居
芭蕉叶展才三寸。芍药花开已十分。观物聊凭南郭几。辞官免勒北山文。晚凉看画同痴子。微雨烧香对细君。借问谁能閒似我。无心独有岭头云。
又叠开字。寄李使君。(二首)주-D001
蒲鞭闻已废。樽酒定应开。兴入湖山遍。閒无簿领催。牛沈馀蜃窟。笛断只仙台。稍待枫林好。重期此地来。
头陀草册四 第 24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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讼庭听鸟下。东阁种花开。村里宁闻吠。差科不用催。蜀州修讲室。单父有琴台。莫效陶彭泽。飘然赋去来。(差一作租○使君有赋归之意。末句及之。)
使君又寄一律。兼馈醍醐。次其韵以谢之。
永日翛然卧竹林。钓台咫尺不相临。耽看踯躅红如锦。渐爱芭蕉绿展阴。山色还能开活画。松声却自替鸣琴。前溪正好观鱼去。可能明朝载酒寻。
其二
雨后孤斋花满林。柴门只望小车临。醍醐忽被白衣送。芍药还同黄菊阴。云自无心堪作侣。鸟能娇语不须琴。他年倘遂分山计。鸡黍南村逐日寻。(分山语。用使君诗意。)
述牛潭之游。又叠开字。寄使君。
使君宴客地。锦席向江开。酒气鱼龙醉。诗情鹳鹜催。厨烟还远岸。歌啸自危台。此会天公惜。今朝始遣来。
用前韵寄向叔
平沙初卸马。临水草堂开。壁势天疑窄。泉声雨似催。苔深观钓石。花发讲书台。仰止高山意。尤翁此昔来。
寄伯亨。又次前韵。
交谊今谁在。襟怀独汝开。终天俱抱痛。老态渐看催。
头陀草册四 第 24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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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前韵赋吹篴台(二首)
清莹明镜里。重叠锦屏开。少坐便忘世。前行且莫催。时闻月下笛。起自云表台。除却三山外。仙应向此来。
其二
桃源此地是。玉洞烟霞开。天上亦应少。仙游何太催。不见吹笛老。空倚烂柯台。半岭闻松籁。恍疑笙鹤来。
叠前韵又赋(二首)
已违及春赏。花不待人开。有此湖光净。宁愁暑气催。谁能种菡萏。吾欲起楼台。莫惜留连饮。还应好月来。
其二
江似新安好。山疑九曲开。席仍观钓改。酒为听莺催。云度屏中树。鱼游镜里台。儿曹亦幽兴。步屧自同来。
十六日夜。月色佳甚。偕泽卿步至柳湖。载昌亦自阳村来。席地而坐。至夜深乃还。
偶随山月来。不嫌风露冷。独坐涧边石。静看水中影。
其二
溪明树摇影。月出山苍然。花阴应满地。还忆草堂前。
见水中月光树影。互相荡漾。景色甚奇。
头陀草册四 第 24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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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诗不足以形容其奇处。又赋二绝。终不能摸写万一。恨不携来太白,子瞻辈。使之传神也。
湖光倒写峰头月。山影横侵水底天。上下空明无点翳。直疑身世玉壶仙。
其二
一轮明月数重山。影写澄湖万顷间。看到三更还不厌。临归兀自照衰颜。
次泽卿韵
月中孤立意清泠。自向明湖数倒星。借问东庵深几许。子规啼处树冥冥。
归家夜已深矣。月色尤佳。不忍入睡。徘徊楼上。又成一绝。
来时月同行。归时月同去。临睡爱清光。更坐楼高处。
次载昌韵
暂步桥头月。如行镜里天。山光横似画。树影远疑烟。沙迥雪同净。鱼游星共悬。泠然风御意。已抚十洲边。
后夜月色又佳。有怀昨游。
昨夜溪头月。今宵似故人。得云还变态。着水自精神。
头陀草册四 第 24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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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叠林字。寄使君。(二首)
官居闲说似山林。铃阁无民自不临。可但开樽侵柳色。定应移榻卧桐阴。终年分俸唯供鹤。永日焚香只鼓琴。逃暑须遵河朔例。从今有兴数追寻。(柳色桐阴。皆使君诗中语。)
其二
官厨鍊出寄云林。惊喜柴门使者临。泻去玉杯凝露气。吸来琼液坐花阴。新诗况复投荆壁。清韵还如听宓琴。会待丹成句漏日。乘龙同去葛公寻。
自笑
自笑澹翁老更狂。到头万事岂商量。县官送酒倾三爵。邻友投诗和一章。簟竹清凉毛孔爽。羹葵甘滑舌根香。功名富贵何须问。生死于今了已忘。
斋居
一架铜炉数尺床。山斋萧寂似禅房。闲时自录烹茶法。长日惟看种树方。雨倩邻僧移稚菊。晴教僮仆插新秧。终知无事还多事。莫若身心得两忘。
与牛潭会 诸人。约以明日观渔于柳湖。雨声终夜。恐将败意。怅然有赋。
头陀草册四 第 24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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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朝颇有开霁之意。又用前韵志喜。주-D001
天意从吾意。微云已欲晴。远山青更洗。初日淡将横。花笑添人喜。莺歌解客迎。临溪扫幽石。对坐听松声。
柳湖席上。口占长律。以谢使君枉临之意。
胜会磻溪又此筵。吾侪真不让神仙。羞将薄具供尊客。喜为新晴贺上天。日暖风轻帘幕外。川平野阔酒樽前。晚来爱看澄湖色。踏破苍苍一道烟。
小筑
小筑曾开柳水傍。轩窗终日荡湖光。苔香草润新晴好。燕乳莺啼昼景长。已不思量闲事业。猝难除去旧颠狂。渔翁田父真吾友。呼马呼牛亦岂妨。
书怀
自有嵇公七不堪。残年聊欲卧茅庵。閒来事业花千树。老去生涯书一龛。世道纷如穴蚁斗。贫居味似蜜蜂甘。此中真意谁能识。难向纷纷俗士谈。
有感(当在上)
万事元来得自由。行藏况可待人谋。纷纷洛下群兄弟。不及当时马少游。
触目次东坡韵
榧子昂藏亚松碧。海棠零落点苔斑。此身真似东坡老。卧看溪南雨后山。
头陀草册四 第 24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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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人向朝窗。镊我鬓间白。举手以相示。令我心错愕。我生三十七。四十尚未足。此物亦何为。一朝苦相迫。但念数年来。肠肺饱惨毒。既抱蓼莪痛。又遭鸰原戚。人生非木石。气血自秏铄。苍苍化为素。素者不复黑。譬如有根草。扫尽旋更续。忆昔少年日。红颜花映肉。常怪年老人。须眉皓如鹤。岂意俄顷间。此事亲自觌。痴儿坐我侧。怪我长叹息。勿令儿辈知。但恐损欢乐。
雨中坐东轩
老夫睡初起。开窗坐东轩。有风自南来。吹起山上云。前山树葱茜。后山雨缤纷。前后咫尺间。浓淡各不均。天公亦偶尔。本不为娱人。人自娱其娱。光景触眼新。人爱云捲山。露出面目真。我爱山出云。添得山精神。
李使君又叠筵字寄示。次韵奉呈。(二首)
藉草不须铺锦筵。把杯何用羡登仙。黄鹂啼在几溪树。白露翻飞新雨天。乌帢醉欹松影下。银刀网出柳阴前。烹茶供客亦清致。坐看隔林生细烟。(烹茶供客。是伊日实
头陀草册四 第 24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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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何须丝竹闹华筵。列坐松阴便似仙。不意今晨能出日。从知一笑亦关天。即看富贵皆身外。且把杯樽慰眼前。少待林间晴月上。同君更醉钓台烟。
使君赋钓台之胜。又示一律奉和。(二首)
已欲将身老此间。清泠台下即澄湾。可无活水同心净。自有游鱼似我閒。把酒时招明月问。(一作出一作饮)支筇独看暮云还。桐江垂钓吾何敢。免得人来勒北山。(清泠即钓台之号。来诗有争如千载富春山之语。落句及之。)
其二
湖山十里画图间。榆柳阴中曲曲湾。我欲终身长偃息。天教抵死只安閒。溪云有信常同宿。野鸟忘机自不还。投绂君能来隐否。来时吾岂惜分山。
使君寄示一律奉和
已闻尝檗律身清。更道如流剖决明。吏不索钱知异绩。民来卧辙见真情。自多康乐游山兴。实有文翁爱士名。想得官斋新雨足。嘉禾应复满庭生。
其二
卧閤三年政化清。如君方不愧神明。栽花种柳真闲
头陀草册四 第 24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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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次绝句韵
永日莺啼静默中。松花酒熟与我同。柴门昼掩无来辙。只自乘凉卧竹风。
使君寄瓦盆二枚有诗。次韵以谢之。
安得花枝亦胜无。使君莫笑拙规模。秋来应有凌霜蕊。拟泛山人浊酒壶。
其二
知我山斋长物无。双盆寄赠好形模。殷勤手自移新菊。莫负花前倒一壶。
出城有感
高秋风物正萧然。久客言归便若仙。得失元应关定数。行藏只合听皇天。鸿犹避弋真堪侣。菊自凌霜亦可怜。遥想山斋短檠在。要须读易送残年。
可笑(浮世一作风尘)
可笑浮世事。还为林泽身。斜阳一羸马。秋色独归人。节序黄花晚。功名白发新。匣中有龙剑。犹自气冲旻。
秋来无一诗因以自啁
丹枫摇落已堪悲。黄菊萧条只数枝。自笑先生慵更
头陀草册四 第 25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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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君夏瑞(龟祚)忽寄二诗。辄次其韵以示。
文章是馀事。谈笑自风流。小札多情款。穷山慰滞留。暮云空怅望。征雁亦离忧。独与黄花在。萧条不耐秋。
其二
因汝诗起我。幽(一作遐)思忽俗离。浮生莽如许。胜事难自期。岁暮鱼龙蛰。天寒鸟雀饥。穷通吾已了。不必更长嘻。
雪后閒居
雪径何须扫。柴扉且莫开。山寒松自翠。境僻鸟唯来。老已疏诗律。贫犹恋酒杯。穷居无好事。一笑有盆梅。
赤滩途中
砚岩岭北雪初翻。落水城西日欲昏。危壁插云雄剑立。急滩斗石疾雷奔。寒山重叠疑无路。老树依微忽有村。闻说桃花春烂熳。他时更拟问真源。
山木(三章章五句)
山木惨惨天欲雪。鸿雁叫群鸣声急。此时独坐空愁绝。人生少壮能几时。万事萧萧今白发。
其二
骅骝骐骥世看轻。含悲伏枥心怦怦。驽骀腾跃竞长
头陀草册四 第 25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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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
非僧非道又非狂。三年高卧陀山阳。世不我知亦何伤。有酒即醉醉即歌。此外万事徒茫茫。
雪后閒居
閒斋独与菊相依。深雪荆扉出每稀。俗远遥峰常作对。地偏幽鸟亦忘飞。诗妨学道还堪废。酒可消忧或(一作只一作且)自挥。莫道山居穷寂甚。免教梅鹤怨无归。
十七日夜。雨雪大作。俄而晴霁得微月。
独卧溪楼百感生。萧萧风雨送寒声。布衾只可终残岁。梅蕊唯堪托好盟。缺月窥云犹黯黮。遥峰戴雪忽分明。山林自是容疏放。敢道吾人薄世荣。(犹一作初。忽一作更。)
忠州途中
久惯闲居厌远游。羸骖还复畏途愁。天时滚滚当玄冱。世事悠悠自白头。一阵雁声连汉水。千峰雪色绕忠州。遥知今夜寒应甚。更借谁家土塌留。
志喜示君叙
彤墀亲策贤良士。红纸题名英妙时。今日门阑须喜气。馀生孤露更深悲。褰裳莫涉风波地。粉骨难酬雨露私。自有(一作不乏)头陀云月好。分山一计恐差池。
柏栈途中
自笑儒巾裹白颠。南征北走阅流年。中宵无意闻鸡舞。长路唯思歇马眠。天阔远山都是雪。地平遥树尽疑烟。痴儿屈指应候我。几日醉横(一作吟)梅阁边。
冬至已过。梅花尚无开意。诗以催之。
冬至阳生春已来。梅花无意向人开。吾侬自有回天力。凭仗新诗日日催。
头陀草册四 第 25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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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元与头陀似。随处山林即着家。已有好诗酬月色。能无浊酒对梅花。残年饱饭真吾愿。积雪生阳任岁华。旧喜谈禅今不喜。自知懒习逐年加。
数日稍暖。雪后寒意又严。吟成短律。
冬煖真俄顷。寒威陡觉增。山昏云叆霼。松老雪鬅鬙。近腊嫌梅涩。先春验麦登。翻思六月日。无计退炎蒸。
立春(五绝勾)
丹桂黄金遍门额。家家春祝意无馀。老夫别有区区愿。长对青山坐读书。
其二
閒房无复着纤尘。唯有梅花笑向人。枝头已报春消息。不是今朝始识春。
头陀草册四 第 25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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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芽豆卷簇春盘。村里人情即此看。莫怪先生曾断肉。自逢新菜更加餐。
其四
滚滚光阴自密移。鬓丝日与柳丝垂。柳向东风还更绿。霜毛能有再玄时。
立春
立春之麦着三根。来岁丰登此卜云。闻说老农多喜气。拟磨镰锲割黄云。
夜坐有感
寒灯相对只荧然。一榻摊书自不眠。人与梅花卧空谷。天将风雪送残年。贾生痛哭伤时切。杜子飘零(一作诗篇)恋主偏。莫使 九重忧盗贼。黄金内出遍湖壖。(湖南贼警颇甚。自 上出内帑银。赐两湖沿海饥邑。)
复用前韵
岁暮空山意惘然。惊风急雪不成眠。自怜白发空千丈。好笑青云尽少年。竹色还能经腊秀。柳色先已占春偏。穷居弹铗吾何免。肯以云林(一作林泉)易海壖。
金三容忽然见过。有诗志感。次韵赠之。
垂老怜吾病。穷途见尔诚。梅花同一笑。灯火话平生。
头陀草册四 第 25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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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夜(甲午)
春还才十日。岁尽复今宵。急雨鸣萧瑟。寒灯守寂寥。邻鸡他自闹。枥马更何谣。四十须臾事。空怜弊黑貂。
除夜风雨凄然。独坐无聊。又成一律。(甲午)
风雨凄凄夜向晨。坐听鸡唱撼西邻。欢心已减樗蒲戏。泪眼空迷宰树春。惆怅残年如送客。依微孤烛转亲人。樽中柏叶须深酌。镜里霜毛倍觉新。(转一作似)
溪上晚望
南崦人家静夕烟。疏篱残雪一溪前。长条变尽黄金色。谁送春风入柳先。(一作边)
元朝戏作誂谐体(七首)
土俗人情重岁旦。纷纷拜谒自成行。共道新年聊献祝。今春应作壮元郎。
其二
借着冠衫不称身。踉跄扶醉走三邻。狂谈胡说无伦次。到处逢人索酒嗔。
其三
罗雀门前仆马阗。聊将薄具饷新年。不厌浊酒林把揔。绝甘汤饼金生员。
头陀草册四 第 25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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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东家李先辈。醉骑黄犊落前溪。不省衣冠沾湿尽。归来使酒驱厥妻。
其五
熢燧洞内崔佥知。木红广带真大痴。自作新年贺辞道。横驰驿马幕裨为。(自作新年贺辞道。一作自作贺辞仍自詑。)
其六
终朝风雨太狂颠。真似时行六月天。七十老翁犹创睹。今年恐未免凶年。
其七
闻道南民似涸鳞。几家汤饼作年新。从知酒肉朱门里。谁念穷阎菜色人。
閒居书怀
平生不解作愁颜。带索行歌亦自闲。无可奈何唯白发。谁其与者只青山。烟拖淡碧孤村外。春着轻黄老柳间。懒出柴门元一癖。前溪时复送僧还。
有感
头童齿豁已成翁。悲啸狂歌草泽中。梅欲尽时还好月。柳微舒处忽颠风。事无如意常魔戏。天不从人奈(一作即)道穷。幸有一樽堪送老。安危且可付诸公。
春来
春来樽酒那能废。老去诗篇只暂宽。身已难如黄犊健。盟犹不与白鸥寒。独无尘世经心事。自向梅花刮眼看。直是残生谋一饱。任他行路有千艰。
病起
寒威已觉旋旋退。春气何妨稍稍增。柳着轻烟还有韵。山因残雪却生棱。老来倦比投林鸟。病起閒如退院僧。夜短渐知眠睡稳。欲教斋仆减书灯。
头陀草册四 第 25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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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日烘窗渐觉迟。焚香独坐已多时。微烹鸡子饥堪疗。稳着蒲团睡正宜。老去颠狂因酒见。閒来怀抱与梅知。如今世态随炎冷。惟有青山不我欺。(鸡子以微烹为佳)
早春杂兴
经冬无客也长闲。落尽寒梅独掩关。山意已能知雪浅。禽声亦自喜春还。兴浓茶熟香清后。诗在烟光柳色间。竿竹钓丝须料理。日看深绿涨前湾。
晓起有感
群书堆里一床横。睡罢邻鸡腷膊声。晓气渐令绵被冷。月痕偏助纸窗明。 亲颜尚记依俙梦。世故空多感慨情。清白遗风期不坠。草衣木食了馀生。
春兴
雪尽前溪绿涨时。早春风物合新诗。当窗缥缈山如画。隔水差池柳飏丝。架有万签聊着眼。心无一事可攒眉。近缘林下居閒久。成就人间彻底痴。(攒一作颦。飏一作亸。)
灯下读放翁梅诗。爱其高妙。因用其语为起。足成之。
何方可比身千亿。一树梅前一放翁。妙意妙思先获我。澹翁诗语更难工。
头陀草册四 第 25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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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屏纸帐护轻寒。只合先生卧此间。砚北萧森三本竹。案头苍翠一拳山。从知病减愁仍减。不独心閒体亦閒。已约邻朋寻近寺。青蒿白饭答春还。(近约伯亨,直夫煮艾。故末勾及之。)
客来
客来相对两忘言。自有松风满一轩。坐看前溪新涨色。春波已及去年痕。
今朝欲过石滩。怕寒未果。怅然有述。寄示石滩主人。
今朝拟过石滩村。倒尽君家柏叶樽。非是老夫腰脚懒。春寒不许出柴门。(岁朝才过。用柏叶语。)
见溪边新柳。娟娟可爱。遂赋五言长句。
杨柳弄新霁。意已欺轻寒。长条复多情。招我出栏干。东风来几日。山雪未尽乾。草芽尚无意。梅片今已残。李杏虽云妍。亦有后时叹。谁能似得渠。独自占春宽。首播东皇令。策勋当作冠。深青未足爱。嫩黄最可观。着烟更着月。媚态真堪餐。风来尤自奇。翩若舞袖曼。我有新刍酒。苜蓿亦满盘。且当饮其下。终夕饱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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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巷君家自一村。要须日日对倾樽。近缘多病还慵出。只与春风独掩门。
其二
好客那能过远村。青山长对浊醪樽。忽看新柳侵篱角。惟有春光到席门。
梅花才开旋落。意甚怅然。以诗饯之。(当在立春诗上)
枝头数瓣忽看飞。才得开来已欲稀。惆怅侬心何所似。春江送了美人归。
其二
玉骨冰肌化作尘。参横月落闇伤神。似嫌桃李来相涴。收拾清香不待春。
又用门字韵效诚斋
头陀草册四 第 25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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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
欲废吟诗事。诗多亦未闲。只缘无俗客。长得对春山。野色轻烟外。溪光远柳间。小童拾樵去。故采药苗还。(拾樵一作云外。故一作能。)
戏题诗稿
杜陵老子是吾师。未学精神只学皮。不效宋人诗一句。诗成全似宋人诗。(一句一作体格)
朝起书事
卧蓐才闻白粥香。起来窗纸已朝光。邻友送鸡留作种。童奴斸药煮成汤。架堆乱帙多生蠹。盆养诸花早占阳。懒习渐加忘盥栉。颠毛秃尽更何妨。
许君(烑)次诚字韵寄示。又和四首。
到骨贫犹甚。刳心学则诚。新诗颜面得。爽气颊牙生。常忆高轩过。能忘并策行。由来重亲懿。款曲愧深情。(轩一作门。许于余为外族。故末句及之。)
许君(烑)次诚字韵寄示又和
欲就桃源隐。犹怀杞国诚。世方诽俊杰。天亦困书生。临水时孤坐。看云自独行。此中无俗事。满眼即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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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舍淹留日。松楸瞻近诚。寒梅犹腊意。残雪已春生。静与鸥同睡。閒随鹤并行。自非洗心者。谁识此孤情。
其四
啖名非我事。逐臭愧君诚。好占青山隐。遥怜白发生。已应甘寂寞。只可听流行。何日联床话。同评出处情。(评一作商)
访伯亨村居
思君多日始来寻。系马柴门春雨阴。宿穧堆来知屋润。垂杨长得使村深。儿童惯看迎人笑。宾主相忘对酒斟。极望平郊还似快。眼中未害乏幽森。
元夕(十二首)
腾腾岁月若波翻。忽已推迁到上元。只是老夫无意绪。春阴独掩小蓬门。
其二
奔走农人候月生。一年今夜卜西成。较却前春差胜似。直从烽燧岭树明。(土人以为元夕月出自烽燧岭。则年事必稔云矣。)
元夕
居乡凡事学乡家。织婢耕奴入夜哗。梨树梢头安束藁。寒灰堆上插绵花。(学一作仿。乡俗以长竿扎起藁束。以象禾稼露积之状。余家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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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
处处赛神巫鼓腾。田家乐事系年登。叉头亦解祈礼岁。夜起添油祭灶灯。
其五
柿霜如蜜栗如拳。红枣经冬色尚鲜。老妇依方蒸药饭。饭乌旧俗至今传。
其六
祈福消灾重首春。纷纷衢路弃衣巾。好笑儿童争效俗。逢人卖热辄呼人。
其七
二十年前即少年。回头往事却茫然。依俙记得南城上。去伴邻儿放纸鸢。
其八
曾同阿俭作元宵。约束朋知去踏桥。月色好于通处望。春寒偏向酒边销。(阿俭。即亡弟小名。)
其九
城内诸桥踏遍回。三营巡逻不相猜。长通坊里呼韩四。更向钟楼大道来。(更一作转)
其十
头陀草册四 第 25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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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一
深夜寒窗一炷青。伤心白首独伶仃。京都乐事真如梦。说与儿曹仔细听。
其十二
中州闻说盛繁华。搭着鳌山竞斗奢。无缘架得虹桥去。恰似区区坐井蛙。(是夜与儿辈说京都元宵诸事。因迤逦及燕都观灯事。以此结之。)
晓来风雪大作。深几数寸。朝看已消尽无痕矣。
晓听急雪正萧萧。乾尽东风不待朝。独怜老子头边雪。纵得春光也未消。
十六日夜
今宵忽得好怀开。清景能忘白发催。天向山头疑抱着。月从云际似推来。收将雪色添诗料。驱去春寒入酒杯。一片溪光澄彻骨。夜深独自倚危台。
次许君寄示韵
诗来还见故情多。拟待花开去看花。莫道君家容易到。白云深处是君家。
其二
思君不见岁年多。曾到君家赏菜花。闻说种桃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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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赠李进士(世完)。以谢累过之意。
柴门三过见情亲。倾盖还能白发新。已识溪山成熟面。故将松石待佳宾。携来官酒凝如露。网得冰鱼鲙胜银。借问君归定何日。花开重赏柳湖春。(官酒冰鱼。皆伊日实事。)
閒居即事
倦去依松睡。闲来曳杖行。夕阳山有韵。春水柳多情。心静还忘老。家贫更觉清。柴门无语立。独看远云生。(一作独自看云生。)
二十一日夜。风威甚猛。
狂风吹铄透窗纱。入夜调刁势转加。若使东君威不猛。如何催得一春花。
复用前韵。又寄李汝承。(世完)
交情但可问疏亲。识面何须辨旧新。终日一觞还一咏。不知谁主复谁宾。溪山如此长携酒。鬓发无妨便似银。君意若嫌花事晚。先须料理柳条春。(来诗有后会何须花映岸。夜来溪雨柳先春之语。结句及之。)
其二
疏慵何幸得君亲。况复清诗用意新。草木已知添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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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
终日看云意自亲。还知物态静中新。忘机白鸟如情友。入座青山作好宾。口惯吃蔬曾去肉。腰安带索不须银。主张花柳閒人事。谁向侬家竞得春。
头陀草册四
[诗]
汝承游平霅,牛潭诸处。寄示一绝。次韵答之。
青鞋日日办清游。豪气如今让一头。闭门风雪萧萧夜。卧听松声也亦幽。(亦一作自)
汝承游平霅,牛潭诸处。寄示一绝。次韵答之。
平霅牛潭尽合游。笛台端可作魁头。金溪较却笛台去。终是金溪欠个幽。
其二
雪月雨晴俱可游。讷鱼时节最为头。水清沙白长自在。花落鸟啼方是幽。(牛潭讷鱼品味俱绝。以谷雨时作队磨腮。此时最宜游赏。)
其四
忆曾跂石数鱼游。折取崖花插满头。驮醉归来山月出。此时清兴十分幽。(余游牛潭。前后甚多。乙酉春。与伯亨游最跌宕。此意末篇及之。)
感怀(九首)
行路自有千般难。归田一着差可宽。青山是处堪终
头陀草册四 第 25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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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少年妄意画凌烟。潦倒于今雪满颠。生死元非关大事。穷通宁可问皇天。梅如常看何愁老。樽得无空不用仙。好笑新家杨执戟。晚来投阁亦因玄。
其二
谁把明廷作战场。百年倾夺血玄黄。西南已矣元分户。老少胡为又阋墙。莫道及厨能佐汉。从闻牛李竟亡唐。狂澜砥柱犹当勉。皇极箕畴更合详。
其三
天时人事日相乘。咄咄嗟嗟感愤增。山自飞来如傅翼。海能坚冱即成冰。春秋一部书何有。胜向当时道未曾。食叶松蝗真细故。汉南休说秃如僧。(谚云有虫食尽汉南松。时事可知。)
其四
光陵初意为军储。岂料遗民不奠居。襁褓那能免搜括。狗鸡早已入侵渔。亲邻困似汤鱼沸。奸吏难如蔓草除。只是九重深虎豹。传闻百堵日丘墟。(料一作道)
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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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六
已能着眼羲皇际。安肯低眉俗士前。但使长閒无疾病。便于平地作神仙。人间自有封侯印。天上宁须使鬼钱。世事纷纷有如此。出门一笑山苍然。
其七
云章三叠祝新春。再拜长吟涕满巾。今日神州沦左衽。何时真主扫腥尘。悬知 北极求衣夜。应念南荒涸辙民。最是诗中悲恳意。更将寅协敕臣邻。
其八
鸟岭重关不日成。纷纷群议又空城。庸儿自是无长虑。异世唯应见血诚。此着全乖清野法。尔曹莫笑背江兵。近闻北汉干云峻。撤尽藩篱岂足惊。
其九
农岩门下早抠衣。志学初心转觉违。硬脊不担吾道去。终身难免小人归。鲁论曾传研精未。太极西铭着眼稀。他日九原如有识。恐无颜面拜吾师。(农岩尝劝太极啚西铭而至今未践。)
挽柳宣传(元华)
算了生年七十年。官衔才得一宣传。人言醇谨元无比。天与贫穷似亦偏。几度相存持服后。未能更觌盖棺前。欲知厚意难忘处。楸柏茅山已苍然。
头陀草册四 第 25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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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作事迂。为眼不为口。篱东数亩地。了不种芥韭。移花课僮仆。蓐食事奔走。青李及绯桃。丛梅复垂柳。倭红最奇绝。堪与姚黄友。拟待晚春后。红绿纷左右。溉灌既无愆。培壅亲吾手。土膏润如酥。生意回枯朽。烂熳固可喜。蓓蕾亦所取。即此是经济。不独安黔首。苟能利于物。彼此无薄厚。未试胸中术。郁郁岁月久。灌园分所甘。敢望载车后。东风晚来急。细雨映虚牗。繁英几时好。聊且陶春酒。(载车后一作钓璜叟)
寒食对雪
寒食年年长作客。今年寒食倍思家。只愁密密疏疏雪。不见红红白白花。邻巷萧条烟火冷。春风颠倒柳丝斜。村翁道是礼登兆。诵得韩诗独自誇。(是日坐客有举似退之春雪诗以为礼兆者。结句及之。)
始见杏花
春寒三月杏花迟。忽见屋东开一枝。自是爱花狂欲
头陀草册四 第 25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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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居杂咏(前)
幽居澹无营。遂与尘事绝。孤斋春雨馀。寂寂花自发。先生方宴坐。山鸟啼不歇。
其二
植杖东皋上。舒啸南涧曲。谁将一泓清。写此千重绿。濯缨吾不敢。况可濯吾足。
其三
溪水流洋洋。足以乐我饥。游鱼复从容。似欲求我诗。我亦忘竿竹。独自叹如斯。
其二
孰谓吾庐浅。乃在花深处。日长寂无人。睡罢幽禽语。起来望前山。白云生何许。
其五
轩窗净无尘。永日花映书。取书时一讽。意还太古初。吾生良已足。此外不愿馀。
其六
折花插瓶中。桃杏无不可。馥郁沈水香。如以红锦裹。我为花传神。焉知花非我。
其三
头陀草册四 第 25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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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
朝见头陀山。暮见头陀山。不笑亦不语。交情浓淡间。毕竟同归者。吾闲尔亦闲。(交情一作意在)
其五
人将武陵源。比我金潭居。武陵吾不见。未知果何如。纵使武陵好。吾自爱吾庐。
其十
山花陆续开。如有人推挽。以此观春事。不早亦不晚。东庵定应住。扙(一作杖)藜一往返。
其十一
寤寐皆骨山。倏忽三十年。群仙应笑我。以我醯鸡然。行当蹑紫烟。振衣毗卢颠。
其六
小婢弄机杼。弱奴荷畚蒉。颓然主人翁。终朝无所事。较量粥与饭。默默心内愧。(较量粥与饭。一作较量饭粥间。)
其七
清晨叱牛去。日暮负耒还。耕种当及期。所竞晷刻间。不有此微勤。何以获长閒。
头陀草册四 第 26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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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组是桎梏。富贵即危机。絺绣虽云华。未若独速衣。列鼎虽云美。未若北山薇。
其十五
虾蟆乘气机。鸣跃不知休。静坐观众妙。一理自行流。何必鸢与鱼。要向物物求。
溪斋夜雨
涧户生夜凉。卧闻微雨滴。遥忆南溪路。纷纷杏花落。
晚春书怀
老去渐愁春去易。每逢春到愿春迟。安排景物须新雨。驱使溪山更好诗。月色偏怜将满夜。桃花最爱半开时。年来白发空如许。犹有风情未肯衰。(下去字一作老)
斋居杂咏(后)
结绳既多事。文字谁造尔。利窦日以开。淳风今尽死。何以愚黔首。复得返其始。
其二
五帝官天下。不以天下私。南巢亦惭德。况乃扙(一作杖)钺为。仲尼论韶武。所以有微辞。
其三
渭水流浩浩。首山高嵯峨。经权各有适。优劣果如何。
头陀草册四 第 26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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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
继禹龟书演。宾周玉马朝。东人免鳞介。亦赖教八条。左海有父师。中国有唐尧。
其五
周公困流言。金縢启孺子。当时二公辈。未尽知公志。独有邹孟氏。聊可为知己。
其六
仲尼如日月。万古免长夜。陋哉沮溺辈。敢尔恣嘲骂。蠛蠓虽群飞。焉能撼泰华。
其七
褊刻五千言。荒怪大藏书。流毒剧洪水。正道日榛芜。去莠者为苗。吾欲庐其居。
其八
季子耕于野。窃附子臧义。清风洒万古。至今凛不死。五月披裘者。未必高季子。
其九
漆园虽猖狂。正是我辈人。寓言皆有味。往往见其真。俗儒复何知。哓哓妄相嗔。
其十
头陀草册四 第 26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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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一
独醒虽云褊。屈子实耿介。幽佩结兰茝。灏气吸沆瀣。怀沙岂自甘。所悲世道隘。
其十二
子房挥金椎。目已无祖龙。纷纷刘项徒。群起继其踪。功成拂衣去。飘然从赤松。
其十三
叔孙昧大道。所学希世学。绵蕞是何物。欲以兴礼乐。猗欤鲁二生。超然有达识。
其十四
四皓避嬴秦。采芝商山阯。留侯虽善策。神龙宁受饵。至今千载下。难卞真与伪。
其十五
贾生薄汉文。叹息复痛哭。虽抱经世才。器量终浅促。请看玄默化。汉文未可薄。
其十六
子云何所知。徒能识奇字。晚草剧秦文。投阁幸不死。终愧梅子真。卖药吴门市。
头陀草册四 第 26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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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有子真。西蜀有君平。荣利既无心。亦不要高名。注易真偶尔。谁能测其情。
其十八
不以三公贵。易我一钓丝。但知故人耳。焉识帝王为。区区欲相屈。君房亦太痴。
其十九
向平志五岳。犹复恋家室。兴来便命驾。何待婚嫁毕。玆缘倘未了。其可死闺闼。
其二十
至人畏有影。欲息身外影。况可絜朋俦。扰扰事造请。始知求羊辈。未诣至人境。(此篇当在十七篇下)
其二十一
元礼太矜持。孟博过疾恶。中庸昧素履。奇祸罹赤族。超然郭有道。明哲真可则。
其二十二
庞公隐鹿门。终身不入城。以安遗子孙。所务在躬耕。龙藏没深渊。凤翔游太清。
其二十三
伊尹耕莘野。诸葛卧南阳。当其未遇时。便欲老耕桑。
头陀草册四 第 26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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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十四
嗣宗亦可人。途穷或恸哭。玆事不足奇。有眼能青白。山王复奚论。嵇刘所未测。
其二十五
渊明赋归来。耻作折腰人。深得酒中趣。漉以头上巾。东篱有霜菊。岁寒聊可亲。
其二十六
退之论佛骨。远去守潮阳。纯钢化为铅。正气何摧藏。封禅真可羞。留衣更何伤。
其二十七
子厚附叔文。窜斥固其宜。自况于虬骥。憾怼不择辞。所以古圣贤。贵人之自知。
其二十八
龙啚呈奇瑞。包括天地妙。四圣阐微义。千载知者少。大哉无极翁。一觑洞其窍。
其二十九
河南继绝绪。紫阳探真源。幸于灰烬馀。得复见微言。奈何陆与王。再令圣路昏。
其三十
头陀草册四 第 26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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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叔以一绝赆枫岳之行。和韵答之。(二首)
老子出门无所之。平沙驻马语移时。澄湖不敢濯吾足。苍壁秪须题好诗。
其二
蹇驴今日向东之。辜负仙山已几时。万瀑洞中如见月。也应回首忆君诗。
草坪二十五咏
冠童携手去。水暖绿粼粼。春风无限好。谁是咏归人。
(咏归里)
胜处不须远。台岩真奇绝。携将碧玉箫。时来弄山月。
(台岩)
昔人歌舞处。今人叱牛耕。今人非昔人。犹有宋台名。
(宋台)
金汉十数家。家家千树枣。莫笑春无花。秋实红更好。
(金汉村)
大隐隐朝市。小隐隐渔撨(一作樵)。不必论大小。但问隐何如。
(渔隐村)
人爱卧龙者。只为爱孔明。孔明虽不在。千载慕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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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涧夜来雨。约伴看花去。春山溪路幽。寺在云深处。
(灵水庵)
可怜桃李潭。不见桃李花。谁为种桃李。一似秦人家。
(桃李潭)
北崖怒隼翔。南崖俊鹘起。谁是标名者。意态真相似。
(鹰岩)
人家溪上住。桃李映溪水。人言武陵好。武陵何如此。
(农村)
上塘莲叶稠。下塘莲花稀。荡桨采莲子。鸂鶒双双飞。
(金塘)
振衣一长啸。独立倚高台。回首碧云合。佳人几时来。
(碧云台)
我悦无心云。云亦悦我閒。相看两相悦。朝朝暮暮间。
(悦云亭)
危台面如削。似向潭中入。风浪撼不动。万古常特立。
(清泠台)
凤凰何时游。凤去只空台。拟植梧桐树。更待凤凰来。
(凤凰台)
东庵花木深。不复见东庵。时闻云外磬。始信自清潭。
头陀草册四 第 26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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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南湖曲。千株杨柳阴。湖光与柳色。春来孰浅深。
(柳湖)
山深采药去。路迷石梁绝。日暮望中峰。青岚自明灭。
(童子庵洞 旧有童子庵。今废云。)
霹雳断云根。离列潭水侧。只疑苔藓间。雷斧尚斑驳。
(霹雳岩 此岩因雷震而得名云)
幽花绣苔壁。画岩真如画。若论丹青妙。春是顾张派。
(画岩)
四山如相抱。二水如交揖。不是汎溪花。只疑无路入。
(龙洲)
闵老栖隐处。清沙映绿水。云壁立千寻。真可配君子。
(平沙 是处即乐真闵丈所居)
春山桂花发。东峰萝月明。仙人何处在。风送玉笛声。
(吹篴台)
不识鍊丹处。空有葛公滩。我欲乘龙去。相与戏云端。
(葛公滩 乘龙用葛陂龙事)
不见牛沈时。但传牛沉事。泓下有老龙。独抱明月睡。
(沈牛潭)
许斯文又次诚字韵寄示和之(当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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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山色无邪敬。溪流不息诚。虚襟尘想绝。触眼道机生。磨旋乾坤运。丸跳日月行。来诗能妙解。天理即人情。
其三
讵忽渊冰戒。常存对越诚。终然无实得。恐不免虚生。宁可麾之去。唯当用则行。商歌非有激。万事已忘情。
其四
畎亩甘身隐。江湖恋主诚。栖迟鹿门老。恸哭洛阳生。敢有高人识。羞为逐队行。从来挞市意。千载独关情。
其五
闻说山居味。多君读易诚。韦编能已绝。书带故应生。义理要探赜。工夫贵体行。消长否泰际。方见圣贤情。
头陀草册四
诗○东游录
发向枫岳。马上偶吟。(二首)
十年今日始谋閒。兴已香城万瀑间。好个黄鹂知我意。数声啼送入名山。
一领绵衾数本书。萧然两衲更相于。阿谁妙解丹青术。纵画吾行画不如。
途中见观稼者有感
飘然一笑向蓬山。拟踏东溟万里还。绿树阴中观稼者。不知身世孰为閒。
发金溪
人皆畏远游。我独好远游。远游复何之。一笑指蓬丘。夫何此蓬丘。梦想三十秋。真如可意人。隔阔增离忧。两脚吾岂惜。宿债庶可酬。况值三月暮。风日正和柔。山花未尽凋。黄鸟亦清讴。景物相推挽。欲留不可留。一筇了吾身。意已毗卢头。挥手香城云。濯足万瀑流。去矣驾紫鸾。四仙真我俦。
马上喜甚又赋
我生非瓠瓜。焉能守一室。扙(一作杖)策出门去。浩歌气愈逸。为眼不为脚。古人有是说。老眼颇不俗。吾忍负此物。窃惟九州山。枫岳最奇绝。有眼不睹此。不若两眼瞎。世人闻我言。定以我为狂。我言实非狂。识者自可详。举似永郎徒。笑入无何乡。
通谷村
两山束如门。清流贯其间。翳然乔木村。茅屋映柴关。男妇共嬉悦。鸡犬亦幽閒。使我忘前路。欣然一解颜。遂觉吾庐浅。如隔万重山。佳处不在远。造物岂吾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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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三升村。是李东相所居也。
可意溪山得不难。最难幽处更平宽。品题莫比金潭去。只合龙亭伯仲看。
大小两大峙之间。水石颇佳。歇马少憩。
客行无时歇。峡山深复深。云物自媚人。遵路时孤吟。冷泉忽唤醒。如聆琴筑音。欣然便解鞍。偃息长松阴。幽花翳高壁。好鸟啼青林。岩溜手自掬。甘冽爽我襟。有胜乃如许。埋殁遂至今。譬若高蹈士。偃蹇甘冥沈。清幽固所有。赏识匪自任。遭遇难如此。悠悠感我心。
途中望雉岳
雉岳赴马首。黛色如相迎。朝霞未尽褰。诸峰半灭明。雄据跨数州。塞天势峥嵘。夙闻玆山胜。所见不负名。上有上元庵。素称灵迹并。神龙移窟宅。殿脚插深泓。至今斋厨间。沸泉供煮烹。我欲一登览。难可挽去程。林涧应见诮。烟霞怅我情。聊以作后供。题诗寄山灵。
横城途中
终日深山里。唯闻涧水悲。远峰青霭合。危壁晚花欹。桂树真堪隐。桃源更不疑。幽禽啼向我。似欲和新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