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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斋集卷之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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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斋集卷之二十六
 疏(上书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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搢绅疏(丁酉七月。 上召左相颐命独对。又召诸大臣有所询问。仍有备忘。下 春宫代理之命。行司直李大成等三十四人。联名陈疏时。以副司果参。)
伏以臣等伏闻顷日筵中有非常之教。不胜惊骇震怖之至。方将相率叫阖。以暴延颈愿死之忱。继伏见特下备忘。明示 圣旨。至以向日筵教。岂有他哉为教。又于 春宫疏批。训戒丁宁。辞旨谆恳。以太公丹书之奥。盖得 祖宗传授之心法。猗欤盛哉。此正 殿下不远而复之美。国家转危为安之会。波荡之人心。于是乎少定矣。日月在上。更有何忧。第积忧之极。馀悸未已。颂祝之中。过虑犹切。玆将加勉之说。仰尘宸严之听。伏惟 圣明澄省焉。噫。储君。国之本也。本一摇而其国不亡者。未之有也。譬如木之有根。其根一摇。则虽用力培护。终不如初不摇之为万全。唯我春宫邸下位号早定。仁声远播。两宫之间。慈孝无间。八域之内。系望已久。国之本可谓固且安矣。无可虞者。而往在甲戌初。 殿下特下教曰。敢有动摇国本者。论以逆律。逮至辛巳变故以后。益加保护之方。 殿下之深思远虑。可谓至矣。当其时。既固既安。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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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者。而 殿下之严加堤防也。至于如此。伊时一二大臣。极意调护。无所不至。及今筵中之教。一出则国本不可谓不摇矣。幸而今日处分如此。此实 殿下用力培护之意也。既往不必言。方来犹可为戒。 惟殿下深思之。噫。亲莫亲于父子。而自古父子之间。遭难处之境者。岂皆痈君昏辟。亦岂皆薄于父子天伦之情而然哉。诚以几微不慎。间隙一生。则疑阻之心。或萌于内。惎间之言。或售于外。以致处置乖当。乱亡随之。言念及此。可不哀哉。明明我后。赫赫在上。前代乱辙。非所可虞。而第举一国之政。委之主鬯之人。此实国家之大事。宗社之重寄。其所处分。所宜光明正大。使举国臣庶。晓然知 圣意之所在。而独与一大臣屏人私语。未知 殿下所教如何。大臣所达如何。毕境听政之命。出于筵教未安之馀。其间委折。有未可详悉者。无怪乎舆情疑惑。国言喧沸。厥后 殿下之收还勿载。特是第三对史官入侍时说话。若其独对时事。即史官所未尝记者。宜不入于收还勿载之中。然则 殿下所开释者。未尝及于独对时事。此群下之所以犹不能释然者也。今宜以独对时事。明白开释。使上下洞然无疑焉。噫。 春宫之懿德至行。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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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殚纪。而姑以臣邻所目击而心服者言之。 明陵国恤之时。号擗哀毁。国人咸悦。近来侍汤之际。忧遑焦灼。五载靡懈。百行之源。有如此者。尝御书筵。宫官问 邸下自期如何。则答曰。非曰能之。乃所愿则以舜何人。予何人为期。即此一言。可见进德修业自期之弘远。尝随 殿下。祷雨 太庙。神色不怡者良久曰。 圣躬亲祀。灵应尚迟。言念民事。罔知攸济。即此一言。可见孝亲勤民诚意之笃至。尝于随驾 太庙之日。步处稍远而不御小舆。宫官师傅力请而终不许曰。肃敬之地。不敢自便。又于移御庆德之日。招宫官于幕次而语之曰。 圣候违豫异于他日。我当先入面候。出迎 坤宫。仓卒周旋。允合情理。是日在廷。孰不钦诵。顷年内禅之命。出于付托之至意。而 春宫于乙夜之中。接对宫官。惊忧罔措。俯询回天之策。忧 圣体之愆和。闷大命之非常。酬酢之际。涕泪被面。至教曰。泣请不得命则陈疏。陈疏不得命则当出宫门。及再疏批下。至欲下庭露祷。雪冱禁庭。命去帷幕。其恳恻迫切之情。神明可鉴。及至今春温幸。祗送于江上。瞻望移时。忧形于色。羽旄既远。反驾犹迟。是日观光之人。莫不攒手赞叹。此皆 春宫之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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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此亦可见实德纯行。存诸中而发于外也。惟其如是之故。一国臣庶莫不曰吾君之子如此。无忧者吾君。今者听政之举。既已涓吉。固知 春宫仰体代劳之意。克副付托之重。而 圣躬之调息适宜。庶务之淹滞无忧。此诚国家之大幸。而臣等惓惓加勉而不能已者。诚以今日之事。至重至大。惟望 殿下深察臣民之心。犹有所未尽释然。且轸保护之方。宜无所不用其极。远览前代治乱之原。细究圣人几微之戒。毋曰备忘之已为开释而披示无馀。毋曰独对之非今刱始而痛加悔悟。亦犹听政之后。益思调护之道。深惟燕翼之谟。凡于政令之间。或有未尽当于 圣心者。亦宜随事提诲。善加指导。使宫庭之间。气象日底乎和泰。裁决之际。政事自至于明习。则宗社无疆之休。孰有大于此者乎。臣等俱以世臣。受国厚恩。今当国有大事之日。不敢以或在散秩。或被谴罢。而泯默无言。敢贡忧爱之忱。以冀刍荛之择。伏乞 圣上恕其愚而纳其忠焉。
答曰。省疏具悉。大事已定。开释明白。则今无可言。迄可止矣。至于独对事开释之说。用意危险。极可骇也。
辞判决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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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于丁酉春待罪仪曹。敢将职掌间事。略有所疏陈。致勤 圣明之诲责。乃有特遆之命。思之至今。悚恧未已。不意玆者。复烦明廷之记识。叨蒙隶院之新命。臣诚惊惑。罔知攸处。顾臣尪惫疲劣。与死为邻。久无当世之意。已绝陈力之望。词讼剧地。其何可堪承。且臣情势实有难冒之端。既往之事。虽不敢一一追提。而第伊时泮儒所怀书启中。怒臣斥臣者。不啻狼藉。至以讆言无伦等语。恣意凌诋。年少辈乘忿之言。固不足与较于年久之后。而其中一款语。有曰。泰亿之家。自其父兄。慕悦先正。倍于他人。故逮乎其身。虽歧士类。犹不敢肆加凌辱者。恐被背先之名。不无顾畏之心。噫嘻。此何言也。怒其子弟。挨及父兄。欲为䝱勒之计。吁亦痛矣。臣之先臣。当丁巳告庙论之方张也。应旨进言。力斥党人嫁祸之计。泮儒所谓慕悦有倍云者。无乃指此等事。而此固当时人心之所共愤冤。先臣之所以为言者。亶出于爱君堲谗之忠恳。正所谓公正发愤。初非以私好而然也。近日申球之诬。专袭丁巳陷人之馀套。而一世靡然。无人匡正。臣之前疏论列。实遵先臣斥奸之意也。毁板削号。古所未有。身为礼官。有怀必达。盖亦自附于畜君之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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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所谓凌辱云云。元无可言之端。又非臣意之所萌。而今其言。有若臣有所顾畏。而不敢为者然。岂非题外之言而臆逆之甚者乎。臣自遭此无限横逆。唯思敛迹自靖。而向来畿州之除。系是外补。近日掌试之任。即同往役。虽不免黾勉应命。至若委蛇朝列。冒剧紧司。摎之廉义。即无是理。且顷日堂劄中。复提臣海行时事。讥责不已。臣之前后陈暴。业经 圣明之照悉。今不敢复事烦缕。而臣之以此事受困于儒臣之家。今且八年于玆。而犹▣▣不舍如此。臣家之见嫉于人。此亦可见。尤为臣难冒之一端也。抑臣中消之症。积年沉痼。又当酷暑。喘喘欲死。日夕颓顿。宛转叫苦。虽欲强起趍朝。其势末由。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铜闱之下。伏乞 离明俯加谅察。亟令递解臣职名。使公务无旷。私分获安。不胜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儒臣劄语。不足深嫌。尔其勿辞察职。
因修撰赵尚健书。再辞判决事书。
伏以臣情危病痼。未得趍朝。冒陈血恳。反承温答。继呈辞状。又许调理。荐蒙殊私。惶感交切。而犹以未得准请。闷蹙度日矣。伏见副修撰赵尚健之书。以臣日昨辞本。横加侵辱。罔有纪极。臣不胜骇心痛骨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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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泮儒之诟诋。有非寻常。则就其所言。略有卞明。即事理之所不容已。初非无端说出以惹闹端。尚健之谓臣假托欲售眩乱云者。已极可异。演出泮儒之馀意。必欲操切臣身者。尤非常情之所测度。而既提先臣疏事而为言。其下着得有若以下一转语。公然勒断。结之曰是可忍乎。噫嘻。彼虽急于持臣。其言之悖谬无伦。何至此耶。先臣当日之疏。有曰。今之进言者。苟或语涉于时烈。则 殿下必以为时烈之党。而如臣者既非时烈之学徒。又非其门客。情分邈然。论议不通。即举世之所知也。臣于时烈。岂有一毫爱惜私护之意哉。然而由一时烈。朝著日就于溃裂。此臣所以为国家深长忧也云云。先臣此疏。在人耳目。此果出于慕悦之私耶。臣书所谓公正发愤。匪以私好者。正是据实之言。焉可诬也。其时事实。本自如此。况臣之所斥者。只是一申球。则有何关涉于宋时烈。而为此䝱持之言耶。若曰。臣父尝疏救时烈。而申球之疏攻斥尹宣举。宣举见忤于时烈。以疏救时烈家子弟。不当斥申球而救宣举云尔。则天下宁有是理耶。近日操可言之柄者。于人少有憾恨。则动引先故搆成罪案。如向来沈珙事者。诚极无据。而 邸下不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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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有言则从之。故乃欲以此等手段。加之于人人。不究事理之如何。容易勾断。恣意抑勒。隐然驱人于罔测之地。今日世道虽曰危险。不料清朝法从之列。乃有如许风习。重为之寒心也。如此不正之言。 邸下不惟不明卞而痛斥之。乃以所论正矣为答。臣恐重离之明。犹有所未烛其情状也。其书又以臣之比近事于丁巳事。谓之无严。而以臣观之。丁巳之事。以贬薄为案。今日之论。以诬毁为目。用意陷人。前后一辙。彼虽强欲区别。臣则未见其差异。若以此言为臣之罪。臣虽九死。亦不之悔矣。今玆 圣庙震木之灾。殆有甚于丁巳彗字之异。而臣不能极言竭论。如先臣之为。而徒以草草自卞之章。受人诬辱至此。臣诚惭恧。深讼不肖之罪而已。第天心之瘅怒如此。国势之岌嶪如此。方今在廷之臣。亦岂无恐惧惊动之心。而遇灾进言。略不及于国计民忧。惟以毁院一事。为今日消弭之第一急务。馀波至及于病孱垂死之臣。经幄救灾之术。止于此而已乎。是未可知也。臣既被斥之后。似当有继发之论。缩伏郊次。恭俟物议。今已多日。迄未有闻。虚带职名。亦甚惶闷。玆不得不冒死申吁。伏乞 邸下俯谅。臣情迹之至危。特许镌递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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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令有司勘臣罪律。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诬罔之言。不必为嫌。尔其勿辞察职。
辞 行状纂集厅堂上疏
伏以天降大割。 大行大王奄弃群臣。如丧之痛。率土惟均。若臣者。以从前出入近班之人。受恩如天。年来屏散。曾不得一奉起居于廷候之班。及当天崩之痛。又未能一番入临于殡殿之下。只得与凡民庶士。叫号于阙门之外。臣心痛陨。万倍恒情。不自意病伏乡庐之日。乃有纂集厅堂上差下之命。此可以一分效诚于 大行大王遗事者。岂不欲竭蹶趍承。以尽往役之义。而第臣之昨年所遭。人言罔极。如赵尚健之再疏。金民泽之反詈。其言尽多可卞。今于严庐哀疚之中。虽不敢追提缕陈。而若其情势之不可自同平人。有难冒进之状。即通朝之所知。春间外邑之除。且不得冒赴。况且设厅纂集之举。何等重大。而乃敢忘廉苟进。以益人之嗤点乎。抑臣情势之外。病状危苦。素患消渴之症。已是必死之疾。近得胃脘之痛。痛势苦剧。顷刻欲绝。中焦隔塞。勺水不下。废食与寝。出死入生者。且浃一旬。时月之间。万无复起为人之望。朝家催促之后。虽已舁还城外。而即今病状如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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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伏乞 圣慈俯加谅察。亟命许改纂集厅堂上之任。俾无引日旷务之弊使残喘得延。私分粗安。不胜幸甚。
辞判决事疏
伏以臣民无禄。皇天降割。 大行大王奄弃群臣率土含生。如丧考妣。如臣者积年屏散。久违轩陛。曾不得一奉起居于内庭诸臣之后。及遭天崩之痛。只得与凡民匹士号叫于阙门之外。私心摧裂。万倍恒情。日者见差纂集厅堂上。适会残疾苦剧。久阽危域。终未克承命。陈章见阻。厅亦旋罢。区区自效之诚亦不得少伸。望日陪祭。方始力疾一参。受杖而归。哀陨弥切。不意江郊病伏之中。忽承隶院新命。嗣服之初。蒙此存录。手捧除书。且悲且感。闻即趍谢。分义则然。而第臣昨年所遭赵尚健之僇辱。实搢绅间稀有之横逆。至今思之。心骨俱寒。尚复何心冒进官次乎。严庐哀疚之中渎扰。诚极惶悚。而臣之情事。有不可终于息默者。玆敢冒死略卞焉。尚健疏语诬罔之状。 殿下前既下烛而言之矣。臣之再疏。至举先臣丁巳疏中所谓臣岂有一毫爱惜私护于时烈。由一时烈而朝著溃裂。臣所以为国家深长虑也一转语。以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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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之为公而非为私也。则尚健宜无复言。而犹以窘遁不成说之语。强欲妆撰。又以臣父流涕于宋尚敏疏一事及宋时烈谪路馈赆一款。作为䝱持臣身之计。至比之于范家子弟。噫嘻痛矣。举父母相诟诘。街巷童孺之所羞。尚健忍为此耶。尚敏讼师陈章。死于桁杨。则臣父之流涕。盖出于伤时悯冤。初非有私而然也。其时时烈闻而叹曰。此泪岂不公乎。其后有为臣父挽词者曰。当时哭士汉庭空。大老犹称此泪公。观乎此则臣父之与时烈。素不亲厚。而一时忧时之泪为公而非私。于此亦可见矣。若其谪路馈赆。尽有之矣。方时烈之由北南迁也。路过三陟府。臣父方为府使。适以公干离官。其行中仆妾皆泣曰。沿途困阨。无人顾视。唯此府伯谓或济助行事。又值空官。落莫甚矣。俄而臣母闻而悯之。乃以私藏中粮馔疋布送之。方危苦易为感耳。其仆妾又涕泣称谢。时烈亦以此事载录于文字之间。而此在臣家不过穷途相济之义。以此之故。臣不当救时烈所憎尹宣举云者。其果成说乎。似此义理。臣未之闻矣。若寄送衣服一款。闻宋家子孙有为此言者。而臣则其时虽幼稚不省。臣之堂兄一人。当时在衙中。目见馈赆事。至今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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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言之。而以为元无送衣之事。臣之表叔。亦与宋家连姻。通知两家事。尚健疏出之后。亦曰无送衣事。传说之妄。此亦可见。虽以事势言之。其行朝餐而发。片刻之间。虽欲造衣。何可得也。此则不难卞矣。尚健虽以左袒宣举为臣之案。臣亦有未可解者。臣闻申球疏出之后。尚健方在草土。深斥球疏。力称宣举不可罪。逢人即说。矻矻不已。所与名流。至有亲听而传说之者。不知后来被谁啖诱。猝变前见。至于力请毁院而不足。又至移锋于救之者。尚健诚一。反顾前言。则独不愧于中心乎。抑将何面。更对前所与酬酢之人乎。其言议之前后判异。虽日月之明。犹未必尽烛也。至若金民泽之反詈。尤极无谓。民泽以会葬行服等孟浪之说。搆诬沈珙。罔有纪极。举世莫不骇痛。故臣于前书。略及其逞憾陷人之状矣。民泽怒其议己。不惟持珙甚力。并与臣而丑辱狼藉。臣诚不欲与此人。交口卞理。而前后人言。至于如此。顾何可包羞冒耻。抗颜于周行乎。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以冀矜察焉。抑臣于近日所传播 先大王御制诗中。有感激摧陨之情。敢此附陈焉。臣伏见御制中。有臣奉使日本时所制律绝凡五首。无非眷念臣行李者。首以风波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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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为虑。末又以险涛利涉为可幸。谆复丁宁之旨。不啻如慈父之念爱子。如臣眇末。何以得此。奉读悲咽。不觉声泪俱尽。臣登朝以后。久玷迩列。蒙被眷顾最深于人。通籍八年。骤躐下大夫之班。奖与抆拂。绝异常伦。臣顾积衅多忤。动遭颠踬。而随加恕察。曲施庇保者。秋毫皆 先大王赐也。奉使辞陛之日。赐对劳遣。宣酝锡物。恍如昨日事。而臣忠信行蛮。不能如御诗中所期勉者。狼狈归来。为世大僇。群锋萃身。积毁销骨。尚蒙 圣鉴明烛。痛加昭洗。至以所被口语。为万万不近。臣铭恩肝肺。欲报罔极。而在野多年。终不得一登文陛。更觐耿光。此为臣终身之恨耳。到今龙髯莫攀。蝼蚁未褥。跼天蹐地。靡所逮及。每诵明人李梦阳十年屏逐同梁苑。中夜悲歌泣孝宗之句。未尝不三复流涕。适会此时。得睹当日云汉之章。臣心痛陨。益不自胜。而又恨宸藻秘严。不早承闻。不能及 先大王时奉笺称谢。此又臣无穷之痛也。呜呼。此生已矣。于何报答。诸葛亮所谓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者。正是臣今日所可勉者。而情迹之危苦。如上所陈。疾病又从以沈痼。近死之心。无望复阳。虽蒙职名来加。而亦末由进身趍命。瞻望象魏。益增悲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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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情所激。言不知裁。尤不胜惶悚。伏乞 圣慈察臣至恳。亟命褫去臣新授职名。使词讼剧地。无有瘝旷之弊。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俾臣得以守分丘壑。以卒馀年。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瞻天望 圣涕泣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之事。予已详知。勿复撕挨。从速上来察职。
辞左副承旨疏
伏以臣前月封章。冀解隶院之职。伏蒙 优批诞降。开晓备至。谕臣以勿复撕挨。勉臣以从速上来。臣惶感之极。所当即日趍命。而贱疾危苦。末由自力。方具辞状入呈州。褫状未及达。祗奉今八月一日承政院成贴有旨。有以臣为承政院左副承旨。斯速乘驲上来者。臣且惊且感。不省攸措。念臣曾于己丑夏间。猥蒙 大行大王宠擢。厕迹于出纳之地者数个月矣。到今思之。居然十二年前事矣。中经废散。久违 禁闼。回想宿践。若隔前生。乃者。 圣明躬承丕绪。肇敷新化。 先朝旧物。不忍终弃。遗簪堕履。亦加收录。惟彼冗司漫职。以首拟而蒙除。亦且荣感。矧玆银台长望。时髦林立。若臣陈人。宜不在存念。乃垂睿眷。至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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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点。清华之秩。复被枯槁。驲召之恩。至及乡庐。臣于是感今日牵复之新荣。追 先朝升擢之旧宠。俯仰悲咽。有泪盈襟。念臣久废之馀。忽此叨恩。揆以分义。合即趍承。况伏惟念梓宫在殡。而朝脯有哭临之节。严庐宅恤。而每日有起居之仪。臣于此时。得处近密。以效区区臣子之诚。岂非至幸大愿。而衅累之踪。既不堪再尘华躔。积痼之疾。又无望陈力夙夜。虽蒙刷濯拂拭之眷。实乏驱策趍造之势。欲起难强。终于泯伏。孤恩逋命。为罪益大。至若厨院提举。非知申而得兼者。近世绝罕。而越次命臣。事同特除。殊恩所及。私分靡安。怵惕惶愧。若无所容。监膳之地。为任最紧。决非在野之臣。所可一日虚带。伏乞将臣本兼。并许递免。俾无公务旷阙之弊焉。抑臣自前职时。在乡陈疏。而新除之日。院吏不能详告。致令召牌虚辱于京里空舍。此亦臣惶悚不安之一端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辞庆尚监司疏
伏以臣于千万意外。忽叨岭臬新除。臣闻命惊惶。继之以忧恐。历数日而不能自定也。噫。八路旬宣。孰非重任。若论其物众地大。务殷难治。则八路之中。惟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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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为最。自古膺是任者。必也聪明足以遍察。才具足以剸理。风力足以弹压。识虑足以通变。然后方可有裨于承流之化。无负乎委寄之意。一或不逮。则鲜不败事。朝廷简畀之道。其可不慎乎哉。如臣庸碌。最居人下。迂疏短浅。百无一能。而在前从宦。不离于禁掖省曹之闲。凡于外方事务。庶民情伪。都无所识知。间尝一再出守。而峡府圻州。无所事事。若夫盘错棼剧之地。非惟臣之所未尝一试。决是臣之所未能胜堪。人亦不以此事期臣。而今忽以七十州按察之重。猝然委之于未尝试决难堪之臣身。是何异于责肖翘以负千匀哉。使臣而无情势之臲杌。且无疾病之沉痼。揣量才分。万无一冒当之势。况其难进之端。又不特此一事而已乎。以言乎情势。则向来所遭。系是罕有之横逆。虽前后累疏卞理。业蒙 圣明之洞烛。而彼齮龁臣者。言则穷而意犹不舍。又以窘遁不成之说。断断不已。名流传说一款。隐然归之于孟浪之科。臣纵不欲索言立證。以伤忠厚。而被人反詈。已难晏然。沈珙被劾之事。都归爽实。则台言之操切。迄可止矣。辱珙之不足。肆口于臣。无复伦理。此人之仇视臣家。固无足怪。又无足与卞。而臣之被诋至此。则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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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外职而抗颜冒进也决矣。以言乎疾病。则消渴一症。五载沉绵。每当冬春。添谻如期。少有劳动。饮冷无节。以至肌肉消换。发齿童割。年未半白。衰谢日甚。数年前见面之人。殆不识臣之为臣。外彫如此。内铄可知。精神筋力。骎骎如笃老之人。虽端居静养。谢绝世虑。犹惧其不能自保。凛凛有朝夕之虑。况可责之以原隰驱驰之役。簿书鞅掌之劳。其得免于危死之域。不亦难乎。明知其必不支堪。而抑而行之。殊近于决性命而饕富贵者矣。亲知之悯臣怜臣者。或劝以求出一小邑。以为药饵调治之地。臣每虑病不任事。虽闲僻之邑。亦不欲往赴。春间除拜伊川也。累辞不赴者。不徒以情势之难强而已也。到今臣之情势。则视前无异。疾病则转益添加。而在下邑则辞焉。于名藩则赴之。实有辞万而受十万之嫌。此亦臣私义之所不敢安也。苟使臣情病不至如此。才力或可承当。则当此之时。避远乎群猜之场。徊翔于屏翰之间。岂不便于私计而反复思惟。终难承命者。诚以自量已审。颠踣有虞。不可强而行之也。伏愿 圣上曲察藩任之不可误授。且念避辞之非出饰让。亟将臣新授职名。即赐镌递。仍令臣退守丘壑。以毕生成之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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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辞庆尚监司疏[再疏]
伏以臣之日昨疏吁。亶出血恳。非有一毫假饰。意谓圣慈必赐矜允。及奉批旨。乃以勿辞速往为教。臣不胜闷郁忧迫之地。臣之乞递。非若循例逊让。盖臣近年所遭非常。踪地臲杌。前后除旨。无论内外。一皆控免。未尝出而承膺。今于是职。突然应命。揆以廉义。宁有是哉。臣虽欲包羞冒进。物议嗤点。其将谓何。辞受之节。关系大防。臣之不可赴决矣。且臣才疏识浅。触事迂暗。剸烦割剧。谅非所堪。目今灾荒溢目。民事孔哀。量役甫毕。牒诉益繁。一路疵瘼。十倍常年。虽使有才无病者当之。犹患难为。况以臣之无能。兼有臣之痼疾。顾安有一分可堪之望耶。臣之渴病垂死久矣。言语稍多则渴焉。酬应少烦则渴焉。心有思虑则渴焉。身或动劳则渴焉。沉淹五年。渐益危苦。形骸换脱。筋力弊渴。神精消耗。志气低垂。平居颓顿。无复有生人意色。若是而归于朝命。黾勉赴任。驰骛乎数千里岭海。应接乎七十州文簿。则病之添谻。无待终日而其几何不至于死耶。臣受恩如天。涓埃莫报。以死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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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固其职耳。臣虽颠陨道路。亦不足恤。而其于孤重寄而败公事何哉。与其狼狈于受任之后。贻害一路。无宁力辞于未赴之前。以幸公私。玆不得不疾声申吁于严庐哀疚之中。言出肝膈。诚非得已而不已者。伏乞 圣慈曲察危恳。俯加哀怜。亟递臣藩臬之任。回授可堪之人。不胜万幸。臣治此疏。将上之际。又遭赵尚健疏无限诋辱。臣诚不幸。被此人齮龁。今已经年。语及先故。不得不卞。而臣则以事状言之。彼必以诋辱加之。今疏则尤有甚焉。臣实痛之。寄送衣服之说。既已归虚。则惟当以爽实自引。今乃曰疋布之于衣服。果相远乎。又曰。又安知疋布之必非单裤乎。前后所言。信口猝办。变换名目。又安知三字空中架出。惟意所欲。眩惑天听。告君之辞。宜从精实。而急于诬人。自不觉其言之互相矛盾。归于虚罔。若其所谓必欲使臣索言者。尤极无伦。人孰无亲。何忍为此言耶。臣宁欲闭口。不与此人交卞也。名流传说一款。初不欲更生葛藤。略而不言。彼不思自反。乃反诮臣何哉。前年尚健之在草土也。以申球疏为非。毁院为不可。臣一家及亲旧中名流两人。亲听其说而传之。臣闻而言曰。此人言议亦有不乖激处。殊是异事。厥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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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判若二人。至发毁院之请。并斥救解之人。此臣疏所以发也。曾所酬酢之名流。至诘问于禁中曰。近日事何异前日之言。尚健亦无以自解。此外其所亲荫官及其连家人。亦以为尚健向来言议之如此。吾亦闻之云。其所酬酢。在人耳目。臣虽不欲枚举姓名以伤事体。而其人自在。非所可诬。宜不敢归之孟浪。而君父之前。公肆欺罔。经幄之臣。不直甚矣。虽然。臣既被其诋。难冒之端。又加一层。伏乞 圣慈亟允所请。俾臣得以退伏田庐。以靖私义。以快人心。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敬哉。
辞庆尚监司疏[三疏]
伏以臣于新除之下。才分则不逮矣。疾病则难强矣。情势则尤有万万难安者。再陈血忱。冀蒙恩递。而文辞拙讷。诚意浅薄。未能感格天听。前后批旨。不许镌解。勉以往钦。是天日之明。犹有所未尽俯烛。以臣辞逊之言。视若常例。臣诚闷蹙罔措。方欲更沥危恳。以俟处分。即因备局草记。有前监司吴命恒不待交龟。归视母病。臣则牌招不多。日内辞朝之命。臣于是尤不胜隘塞闷迫之至。臣窃念前使经归。营门空虚。年凶特甚。秋务日紧。本道之事。诚为万分切急。使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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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分可赴之势。当此之时。何敢为撕挨前却之计哉。第本无之才分。不可强而有也。素有之疾病。不可强而无也。至若情势之难冒。即亦通朝之所共知也。日昨所遭诋辱。尤极非常。廉义所关。决不可以事势之迫急。朝令之催督。而遽变所守。苟然承命也明矣。荐召之下。不得不坐犯逋慢。分义亏缺。罪合万殒。而诛罚不加。职名自在。惶闷之极。觅死无地。臣既不可以冒赴。则在朝家之道。宜即变通。无使大藩久虚。重务久旷。玆不得不疾声申吁。伏乞 圣明察臣必不可赴之状。亟命递臣藩任。以便公私。仍治臣违命之罪。以肃朝网(一作纲)。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勿固辞。从速察职。
辞庆尚监司疏[四疏]
伏以臣三疏承批。未蒙恩递。如使臣有可以强赴之势。则何敢更事撕挨。而臣之疾病沉痼。即通朝之所共知也。庙堂之间。亦知臣病重实状。欲有变通请递之议。则臣之不可强赴。于此益可见矣。臣之今日固辞。夫岂可已而不已者哉。诚以自量病状。断无堪此剧务之势耳。目今凶歉孔酷。民命近止。而接济之责。倍殷于常年。均田才罢。牒诉棼积。而釐整之难。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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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量役。此时此任。决非臣之所堪。臣欲随事尽心。不恤劳疲。则不出旬月。病必添谻。添谻之后。更何所为。臣若为是之虑。稍思保啬。则雄藩非养病之防。大务有旷废之患。朝廷差遣之意。果安在哉。前使之径还有日。营门之空虚已久。是宜急递臣职。回授可赴之人。而朝家不即变通。政院循例请牌。使臣徒积逋慢之罪。藩任益致久旷。臣身狼狈。固不足言。朝家事体。不容如是。传曰。量而后入。臣既自量之审。明知其必不可承堪。自画于心者如此。虽被诛谴。断无冒赴之理。席藁禁扃之外。恭俟鈇钺之加。伏乞 圣明察臣苦恳。亟赐恩递。以幸公私。仍治臣累违严命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
在岭营。辞职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材识短浅。本乏干世之具。大藩旬宣。夫岂有一分可堪之势。前秋除拜之初。累陈血恳。积逋召命。盖出于自知甚明必遆乃已之计也。毕竟黾勉赴任。诚亦万不获已。若其疾病沉痼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源委已深。药饵无验。虽闲居善摄。尚有朝夕凛凛之忧。况自度岭以来。日为簿牒所缠绕。恰满六个月。曾无一刻休暇。身安得不惫。病安得不添。素患渴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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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春夏。增剧如期。今且七十州巡审之行。实是数千里驰驱之役。京洛亲知之怜臣病状者。或贻书而劝勿遍巡。道内守宰之见臣劳悴者。或悯然而勉以调息。而臣当此时受此任。仰惟 圣上分忧之意。俯念齐民望哺之急。不敢为占便之图。不计死生。驮病作行。既发之后。厨传有弊。不得少须臾休憩。风而亦行。雨而亦行。或晓而发。夜亦不息。疾痛困薾。而犹不敢不行。民人之诉饥。日以益滋。守令之告急。去而愈甚。谷物已乏。无力接济。则昼思夜度。心烦虑乱。废食与寝。只自焦忧劳之极而渴益甚。渴益甚则饮愈多。所饮者皆瘴土之水也。周流海上。未满一朔。而吐咯无非血痰。手足又为麻痹。分明是水土所祟。以臣宿症。应死不远。添以瘴祟。其何能支。加以病脾。伤于南烹。一日所啖。不过数合。肌肤尽铄。形观顿改。见者为之惊嗟。齿床烂赤。左牙尽落。馀皆浮动。不能啖嚼。日午以后。眼视昏瞀。寻丈之间。殆不辨物。凡此症形。皆是笃老人貌㨾。荣卫之损脱无馀。此可见矣。夜则委身床褥。达晓呻呓。若不可复起。而日出事生。不得不强起驱策。盖此原隰之役。首尾四朔。袭裘而出。衣络而还。还营未多日。又以五六邑之未尽巡赈。舁到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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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臣之心力亦已尽矣。今则赈事垂毕。臣始可得以请急矣。臣之病状。固已备陈于上。而以公言之。亦有不可不急速变通者。今此下民。亦孔之哀。方春赈贷。得免尽填沟壑。皆 圣上赐也。日夕所企。惟在两麦之登熟。而浃月旱乾。大地皆焦。非时霜雪。气候凄凛。两麦出地。萎缩不长。今虽得雨。亦难回苏。短茎弱穗。无望成实。田野气色。一倍遑遑。麦后支活。计无所出。农粮难办。耕耘将愆。不待西成。穑事可知。若使今年果不免失稔。不知明春将何以更赈。言念及此。不觉寒心。来头之忧。有甚于目前。虽使手熟才优者当之。犹惧不济。况以臣生疏迂拙。既不能尽即今拯活之责。况于财益渴民益病之后。其何以区划嗣岁之事乎。臣虽无难强之疾。只此一事。决知其必不能堪之矣。及此时速遆臣职。回授可堪之人。先秋来到。预加究度。然后可使斯民不至于饥而死矣。臣蒙 先朝不世之恩。未报涓埃。常切悲恨。及 圣上嗣服之初。首被甄录。叨此重寄。区区所自勉。只在于竭诚尽职。初非有一毫惮劳偷安之意。其于病日加而才不逮何哉。臣若以此时。得解此任。早归田庐。稍亲医药。得延残喘。从今至死之日。皆 殿下生成之泽也。伏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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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慈俯加哀悯。亟允所请焉。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既有所怀。今方求去。安得不为 殿下一陈也。岭南素称人材府库。国家盛时。满朝公卿。多是岭南之人。 祖宗朝培养之盛。于此亦可见矣。近年以来。人材之辈出。固不如古。而国家之收用。盖亦寥寥。岭人之登文科者多至八十馀人。而礼基黄寿嶷一人。偶得监察。此外无一人得官沾禄者。岭南风俗。失职者。元无上京求仕之事。铨路亦无以记识。许多朝士。一并废弃。家食窘艰。举皆滨死。或以填红角牌。悬于乞粜之状。缕缕悲辞。诚极矜惨。而粜谷有限。不能遍及。致令旧日簪绅之流。不免颠连沟壑之厄。惟彼士子庶民。固是耕野之人。凶年阻饥。乃其本分。国家设科取士。将以用之。而一切锢废。使之枯死。冤郁之甚。孰过于此。臣于己丑夏间。以承旨入侍讲筵。其时玉堂权詹新从岭邑来。备陈岭南人材收拾之意。先大王时。加采纳。申饬铨曹。使之收用。当时玉音。犹尚在耳。今于 圣上新服之初。正宜体 先朝收录之旨。念一道积冤。亟令铨曹。广加搜问。随才调用。以示不弃遐远之意。高丽文忠公郑梦周,注书吉再。俱是岭南人。郑梦周子孙。今有仕于朝者。而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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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孙则无仕者。先正臣文敬公金宏弼,文宪公郑汝昌,文元公李彦迪,文纯公李滉,文忠公金宗直,文穆公郑逑,文简公郑蕴,文康公张显光,文庄公郑经世子孙。世居岭南。臣于左右道巡过之路。访问其家。则祠墓类多荒颓。祭祀不得以时。问其子孙。则昔皆蒙累朝录用之典。而今之存者。并皆不得一命。名门后裔之一例淹屈。固极可嗟。国家象德劝善之道。未免欠阙。臣谓宜稍加存访。亟行收用焉。其中先正臣李彦迪宗孙早死。尚未立后。文庙从享之贤。家无主祀之人。亦宜分付立后。俾主其祀焉。六臣中朴彭年独有子孙。居在大丘府。每于祭其祖之日。遍祭同死五人。其宗孙朴庆馀。既死之后。其子更未蒙省录。河纬地无子。而临死命其侄为后。以其无朝家立案之故。先王朝特命立其后。而其人在安东。穷不能自振。并宜有录用之举。忠烈公郭䞭之孙昌一录用事。前后筵臣御使陈白非一。 先大王亦尝有授官之命。而迄未蒙恩除。是亦欠典也。噫。国家根本在于三南。而三南之中。惟岭南为大。粤自胜国有缓急。则必以为归。不幸近年以来。连岁荐饥。人心大变。习俗渐坏。苟不另加。顾念随事优恤。则将必至于莫可收拾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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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升平百年。虽未见目下之有急。有识深虞。曾不以既安而忘危。凡可以慰悦民心之事。用树风声之举。不可不及此时讲而行之也。今臣所言。虽似不紧。而凡此论列。亦有所见。伏愿 圣上勿以人微而废言焉。抑臣于巡到庆州时。访求罗代诸陵。则荒墟蔓草。满目伤心。四十八陵见失者居多。令人有俯仰千古之感。而至于罗王始祖殿。即我 世宗朝所建。春秋仲月降香祝币。式虔于享殿。 圣祖致崇之典至矣。独恨其典守无人。每当享祀。使乡人将事。事体殊涉未安。如平壤之箕子崇仁殿。麻田之丽祖崇义殿。皆以其后孙充差参奉。以奉其祀。如古三恪之仪。夫仁贤之化。统合之功。诚有万世不可忘者。崇报之典。固宜如此。惟彼鸡林肇出之君。实刱开国千年之业。其民重厚多质。识君臣父子之懿。犹有先王之遗风。其功曷可少哉。 世宗朝之建庙致享。 圣意有在。而王者之庙。乡人将事。终为苟简之归。若依崇仁,崇义殿例。命揭殿号。差出参奉二员。或以罗王子孙充之。或以道内有识士人差之。使以官员服色。荐献殿庙。又使之时时奉审诸陵。禁其刍牧。亦令护视敬顺王遗庙。则国家致虔之道。庶益有光矣。昔宋臣张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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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江府。首修虞帝庙。朱子美之。今臣此言。盖亦窃附斯义。惟 殿下察之。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诚甚得宜。令铨曹礼曹。趁即举行。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在岭营。辞职兼陈所怀疏。[再疏]
伏以臣猥陈病状。冀解职名。兼贡浅见。以备裁察及奉批旨。显加奖谕。以臣疏辞。为甚得宜。仍敕该曹趁即举行。自顾所言。何足动听。特赐敷纳。至欲采施。遐外听闻。莫不欣耸。奚独臣心。感激欲死。第臣控乞亶出血恳。未蒙矜允。反命勿辞。颙企之馀。大失所图。自愧微诚未能上格。惶闷抑塞。不省攸处。疾痛之号。未暇缓声。辄此申吁。仰渎宸听。伏乞 圣慈俯垂怜察。噫。臣请急实非饰辞。身抱痼疾。六年于玆。危形败症。月滋岁加。渴必饮冷。饮则辄溲。溲倍于饮。是谓死兆。津液内涸。形观外脱。昔也礼泽。今尽槁削。年未满艾。便已衰落。筋力精神。殆同老人。南来以后。又伤水土。麻痹之症。转成瘫痪。素多痰饮。近又益盛。胸膈痞满。喉门隘窄。频频吐咯。间杂鲜血。脾胃大弱。厌食滋甚。强欲疗饥。呕气辄发。药效已矣。食治全阙。病形如此。何能久活。明知剧务。大害调将。适当今岁。民将尽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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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死生。有不暇计。遍行巡赈。殚竭心力。遂致病状。一倍添剧。前疏所云。尽皆实状。今玆 圣批。纵许调理旬宣之地。未可养病。至繁之务。有难卧治。一任旷废。义所不敢。忍痛酬应。势亦难堪。反复思惟。有归而已。诚以此时。得蒙恩许。早还乡里。谢此劳挠。积瘁之馀。得以少休。稍便调息。以延缕喘。生成大恩。是 上之赐。今臣苦恳。如缚求解。伏乞 圣上特垂哀怜。将臣职名。即许镌免。以公以私。不胜大幸。
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庙堂禀处。
在岭营。辞职兼陈所怀疏。[三疏]
伏以日月遄迈。 先大王练祀歘焉已过。伏惟 圣情哀慕。何以堪处。臣逖滞岭峤之外。未簉陪哭之班。北望叫号。痛陨弥新。臣顷将沥血之章。申渎听卑之天。伏蒙 圣慈曲加矜念。特令庙堂禀处。臣自闻此命。感祝天恩。惟思不日解归。俄闻庙堂覆奏。乃以重地。不宜数递。臣病不至甚剧。不许递臣。仍令臣勿辞察任。臣于是抚心失图。继之以闷郁抑塞也。夫重地之不宜数递。臣虽愚昧。亦岂不念。而处重地者。病不能任事。则惟当递去而已。不递则其旷务废事之害。反有甚于数递。何可但虑其数递而不为之变通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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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若臣病势之不至甚剧云者。特庙堂未之详闻耳。臣积年消中之病。覆奏中亦谓之同朝所共知。而臣性本不能养病。虽在困笃。少卧多坐。巾袜衣冠。未尝或废。文书在眼。不能抛谢。作气忍痛。随到随应。人之见臣者。或疑其病不至剧。远外传闻。亦或如此。臣之疾痛困苦之状。庙堂亦何由尽知也。消中原症之转益沉痼。前既备陈。今不叠床。而入夏以来。食念顿阻。一日所啖。未满数合。泄利经旬。败气益败。又于十馀日前。猝患关格。中焦阏塞。四体厥冷。神识全昧。呼吸不通。通宵灌药。经日乃苏。调治已久。馀症尚苦。恃粥为生。日益虚惫。麻痹又甚。左肢不仁。医言劳伤之极。脾土先坏。瘴疠所祟。湿痰满腹。苟不遄离玆土。将难复起为人。臣亦自量气力。不能与病为敌。深恐一朝溘然。以累 圣上生成之泽。用是日夕耿耿。不但为一身生死之虑而已。昔在 孝宗朝。故相臣李庆亿为湖西伯。引疾乞免。庙堂难其递。 孝宗大王下教曰。李庆亿必不欺君。即命递还。 先王朝甲子年间。故相臣徐文重为本道方伯。以病乞递。其时庙堂以赈政迫头。请其仍任。则 先大王特教曰。病势不至沉痼。则必不陈恳于此时。即为许递。 两朝体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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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人至今诵之。今臣病状。至于如此。前后苦恳。亶出衷肝。实非有一毫欺瞒。而只缘平日诚信之见孚。不及于古人。同朝之间。犹未获悯怜。况可望上格天心。如两相臣事也耶。庙堂防启属耳。宜不敢辄有烦吁。而疾痛之号。不容少缓。且臣于大臣请推事。尤有所惶悚不敢安者。臣于春间。以民事渴急之状。论报赈厅。请得某㨾谷物。以为补赈之资。则赈厅许以道内所在各衙门应上纳之谷。先为取用后。自本厅推移偿报云。而道内无他谷物。只有三军门保米。故臣果依赈厅所许。取用于赈资矣。玆事曲折如此。固与擅用有异。而军门深加咎责。大臣至请问备。臣何敢曰我非擅用而晏然而已乎。推缄未勘之前。不宜先自卞暴。而今因请急之章。并陈难冒之势。伏乞 圣慈察臣情病之俱苦。亟命镌遆臣职。以幸公私。以安微分。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病势如此。不宜一向强迫。令庙堂禀处焉。
辞刑曹参议疏
伏以臣顷在岭臬。贱疾难强。三章沥血。幸蒙恩递。得以生还京国。体下之仁。感祝如天。未及还朝。除书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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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臣是何人。叨恩至此。长路顿撼。疾势添苦。而入京之日。适值月半殷奠。又是 先朝诞辰。不得不忍死纳符。仍参祭班。终夜劳动。益复危缀。委席叫苦。涔涔度日。词讼剧地。万无供职之望。方将陈疏乞解之际。史局兼任之命。遽下于千万意虑之外。臣不胜惊遑闷迫之至。今此实录删节之役。即是臣子效诚之地。宜不敢以疾病为解。而第念臣之所患诸症。近益有加。其不堪卯申奔走。实通朝之所共知。况玆三品兼差。拣选稍别。从前膺是任者。曾未有如臣之冗猥。其不可苟然冒进也明矣。臣之得解藩任。实赖再生之恩。为今之计。惟当闭门养痾。随便调息。以毕馀生。无负 圣朝生成之泽。虽闲官散秩。尚难强自陈力。顾此本兼两任。俱系紧剧。以臣病状。其何能镇日驱策。得免旷职之患哉。反覆思惟。断无承堪之势。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伏乞 圣慈俯加谅察。亟命镌遆臣本职及实录春秋之任。俾公务无废。残喘得延。不胜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