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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斋集卷之二十五
谦斋集卷之二十五 第 x 页
谦斋集卷之二十五
 疏
  
谦斋集卷之二十五 第 438H 页
因乡儒崔有泰供辞。辞同副承旨疏。
伏以臣横遭口语。踪迹至危。理合自屏。少靖私义。而恩批异数。前后荐叠。至于分外宠擢而极矣。臣感激洪造。不暇顾身。黾勉冒进。猥玷出纳之班者。已数旬矣。即伏见刑曹启目。则崔有泰供辞中。有曰。三人沮戏疏事。臣即其通文所诋辱三人中之一也。臣之伊时被诬曲折。业已陈暴。今不可辄复呶呶。重伤事体。而身居近密之列。既入囚人之招。其不可晏然也决矣。伏乞 圣慈亟命递臣职名。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之被诬。予已洞知。勿辞察职。
因判敦宁闵镇厚疏。辞同副承旨。(院僚联名。)
伏以臣等即伏见判敦宁闵镇厚劄本。则以本院之不即捧入其劄。盛加辞气。至以自三昨。具此劄以呈。则政院以留院为苦。六七度往复。终至沮却不受。不料清朝喉舌之地。乃有此掩蔽阻搪之习。为言臣等。窃不胜讶惑之地。数日前。重臣辞职之劄果到本院。而臣等考见丁巳年八月日记。则其时大臣。有以重臣进言外。毋得以劄辞职。政院亦勿捧辞职劄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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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施行之意。陈达于榻前。自 上以勿论情势病势。进言外毋得陈劄可也为教。至载于院中故事誊录。故依此定式。不果捧入。以此辞意。送言于重臣。重臣以从前亦尝以劄辞职。未曾见却。再三往复。而曾前捧入。似是未详定式之致。到今不捧。宲出遵守旧禁之意。则重臣之因此诋斥。诚是意外。至于以留院为苦云者。尤不可晓。所谓三昨。即国忌斋戒日也。辞职疏劄。不得留院于斋戒之日。乃是院中不易之规。重臣亦岂不知此例而乃有此云云耶。况其劄之留院。于臣等。有何可苦之事。而必以为苦二字为言乎。若其掩蔽阻搪等语。尤极可异。使其劄果涉于论事进言。而本院任意退却。则谓之掩蔽阻搪亦宜。今此劄本。不过为循例辞职而已。则援定式而不为捧入。值斋戒而不得留院。此岂近于掩蔽阻搪。而侵诋之言。乃至于此。窃为重臣惜之也。臣等忝居出纳之地。至被掩蔽之目。则何敢一刻晏然于职次乎。伏乞 圣慈亟命镌递臣等之职。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以劄辞职。有违定式。从今申明为可。而不捧得体。侵斥何嫌。尔等勿辞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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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判敦宁闵镇厚疏。辞同副承旨。[再疏]
伏以臣伏见判敦宁闵镇厚疏本。以其辞劄之当初见格。疑怒诋斥。不遗馀力。臣诚讶骇之至。丁巳年间。行判尹张善澄陈劄辞职。其翌日。相臣陈达于榻前曰。政院徒知劄子之不得退却。不知重臣之不敢以劄辞职。六卿之以情势陈劄者。一例捧入。殊甚非矣。自今以后。重臣进言外。不得以劄辞职。政院亦勿捧入事定式施行之意。陈达而蒙允矣。夫三公之亚。为六卿。大臣之次。称重臣。故今之居卿列者。毋论一品二品。通谓之重臣。未闻有以崇班区别称号也。判敦宁之职。虽是从一品。而既不可称公称大臣也。则其势不得不以重臣视之也明矣。然则依定式不捧其劄。即事理之当然。以此受诋。诚是意想之外也。况当初筵奏。正为一品重臣之劄而发。则其可谓之不并论崇品也耶。若其初九日。定式誊送及以斋戒还送其劄。皆是臣出直时事。其间往复。非臣所知。而十一日其劄又至。臣与韩配夏对直。以为他僚既以定式。不许其捧入。吾辈有难独捧云。则重臣又以不捧则将侵斥臣等之意送言。而既有所执。不敢遽捧。此所以有翌日劄末之诋斥也。若其掩置许久云者。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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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焉。非但可否捧入之际。自致差晚。且其劄系是格外。既不可无端捧入。故不得不并与臣等之疏而入启。以陈定式之如此。其例之不得随呈即入。亦其势然也。重臣六卿。皆是下大臣一等之称。臣未见其有异同。初亦未尝有举此没彼之意。而今乃以六卿等语。不为提起。只举重臣二字为言。有若臣用意删去者然。至以此何举措深责之不已。是何不相谅之至此耶。此无非如臣无似。忝在出纳之地。有以致此耳。诚无颜面复厕近列。昨者。不得不迸出禁门。今始露章呼吁。伏乞亟命镌遆臣职。以谢人言。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无可嫌之事。勿辞察职。
辞同副承旨疏
伏以臣顷于馆所举动之日。为烈阳所曝。猝然昏倒。良久乃苏。仅仅随驾。归卧直庐。昼则倦怠恒睡。无振作之气。夜则烦燥不宁。少接目之时。时有饮啖。辄复痞结。欲吐不能。转成关格。拘于院规。既不能脱直调治。继值郊幸。不敢言病控免。晓又往返于馆所。旋即奔骛于陪列。种种诸症。一倍添剧。顷刻之间。殆不省事。苟不趁今解职急施医治。则恐终有难及之悔矣。仍伏念臣之湔(一作谫)劣。百不犹人。而所被恩渥。河海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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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所耿耿者。惟以夙宵陈力。为一分自效之地。如使贱疾。不至于万万难强。则何敢辄烦吁诉。私图身便也哉。伏乞亟命遆许臣职名。及时将理。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辞右副承旨疏
伏以臣素患注夏之症。每当暑月。辄必重发。今年灾热异常。尤不能耐遣。前月馆所举动之日。中暑极重。几殊而苏。伊时违召。实出于万分难强。而既蒙勿罢之命。更不敢为控辞之计。忍痛供职。挨过一朔。病状之深。愈往愈甚。而敦谕之命。遽下于此际。分义所在。不敢言病。力疾奔驰。冲冒敲赫。才得复路。又值大潦。热铄湿蒸。真元澌脱。食思顿绝。诸症徒添。诚恐有僵仆道路之忧。 王灵所赖。幸得反命。而归伏私次。昏倒欲绝。膈塞而糜饮不下。胃坏而乾呕不绝。达宵烦闷。目不交睫。终日苦叫。神思迷乱。懔懔有朝夕不保之形。苟不及今解职。专意调治。则恐不能复起为人矣。如使臣病。不至于此。则当此 坤殿违豫。连日问安之时。身在近班。何敢为偃蹇图便之计哉。疾痛之呼。不可缓声。玆敢冒死哀吁于宸严之下。伏乞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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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察臣病重实状。亟命遆臣职名。俾得及时将理。少延残喘。不胜幸甚。
在铁原陈民瘼疏
伏以臣材识庸暗。碌碌无可取。乃蒙 圣上不世之恩渥。从前所叨。罔非踰分。其于报效。自宜如何。而多年近班。蔑裨涓埃。近托民社。徒费廪俸。上辜 圣恩。下负素心。所以日夜思惟。愿竭愚虑。苟可以便于民而益于公者。义不当以外官为拘。而自阻于 君父之下。玆敢不揆狂僭。略陈邑事数条。以冀采纳焉。本邑农事。初伤于春夏亢旱。又损于秋间积潦。早霜暴雹。迭相为灾。毕竟仅得免凶而止。谓之礼年则未也。盖此土上年最号登熟。而犹不及庚辰。今年又不及上年远矣。邑民方请给灾。而营门分等。反置稍实之中。诚是意虑之外。犹幸道臣以旧粜旧布停俸之意。据实启闻。民情胥欣。方且颙企德音。及见庙堂回启。则停俸之令。只及于之次以下六七邑。其馀则使俸最久一年条云。朝家初命捧二年条。今年减其半矣。民情虽以未得全停为悯。国家之施惠亦大矣。朝令之下。何敢不为之奉行乎。臣既准捧新粜之后。即取最久癸未条文书。抄出旧粜布未收。则谷物不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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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石零。军布为七同四十馀疋。此其数不甚夥。然使其未收之人尚在也。则刻日督捧。何难之有哉。当初未收者。率是东西漂转。不奠厥居之类。而到今六七年之间。逃散死亡。居十之七八。虚簿徒存。指徵无处。其中若干生存。亦皆无依丐乞之人。新粜新布。犹未能自办。必至于侵其邻族。况可以追捧其积逋乎。今臣欲陈此实状。以乞荡减。则既曰免凶。乃请蠲除。非道理之所宜。欲勉遵朝令。期于必捧。则虽推剥其邻族。万无徵出之势。反复思之。实为闷迫。抑有一事可以变通者。癸未条后。又有丁亥未收之粜。戊子条未收之布。此则年条差近。在簿之类。未至散亡。今若勿拘最久与否。移捧此年条。则庶有徵捧之望。与其课虚责有卒无所得。无宁随便推移。得寸得尺之为愈也。臣非敢为退托姑息之计。民间形势。臣所目睹。明知其必不可捧。而不思所以变通。则非但负一邑之民而已。亦所以归民怨于国家也。臣安得不覼缕而言之。近年以来。木绵翔贵。峡邑各㨾军布。以纯钱许捧者。已成近例。上年。本府亦以纯钱捧纳矣。民间今年木花之贵。无异上年。朝家必许纯钱。以纯钱来纳者多矣。今闻钱木参半之令。举皆骚然忧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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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知所出。夫以赤身号寒之民。自己应纳。尚患难措。远近邻族之朽骨身布。其何能备纳乎。纯钱尚难。况于木边之添价乎。已纳之纯钱。既难退却。木边之添价。又难加徵。伏愿 殿下俯谅峡民哀痛之状。最久粜布。特令以丁戊条移捧。今年各㨾军布。以纯钱许捧。以纾一分民力焉。惟玆两件事。初恃营门之状请。亦仰庙堂之禀处。泯默以俟。日夕注望。到分处分。大失所料。时已晚矣。事已急矣。不得不疾声号吁。而深恐朝家指挥。或致淹迟。则岁翻之后。转益难处。伏乞圣上曲察事势之一日为急。夬挥乾断。特降明旨。早赐变通。以慰一邑悬望之民心焉。且伏念烽燧。有国之所重。不可不审慎。而本府有二处烽台。山嶂重复。烽路屈曲。不善通火。一月之内。能得对举者几希。常时如此。缓急何恃。此多由于北来烽火之有时间断。而亦由于本府烽台之不得其所而然也。府东十里馀。有检讫串津。津头有最高一峰。北临平康。南瞰永平。最宜置烽。可无不通之患。从前。本府亦尝使人登颠瞭望。明知其便好。而特以变通为难。至今趑趄云。今若罢其二烽台。改置于此峰。则烽路顺直。比前倍胜。罢二置一。除弊亦多。此所谓一举而两得。邑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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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皆如此。而事系重大。不敢私自准火。若自朝家分付平康,永平两邑。使之定日而与本府举火相准。果尔通照无碍。则就其地改置烽台。废其前设二处。且其准火之日。亦使永平邻邑抱川县。预知前意。勿为举火。恐合事宜。伏愿 圣上裁处焉。峡俗贸贸。儒教不兴。校塾之间。弦诵久寂。培养振作之方。不可不念。自前府使臣宋徵殷。时招聚邑子。或试课讲。或令制述。士子辈颇自激励。不无成就之望。臣于到任之后。亦尝留意于玆事。第有一事可以复旧例而慰士望者。本府旧有公都会试士之规。中间与春川府。间年轮回。自数十年前。永定于春川。而本府则停罢。士子辈举皆落莫。或呈文道臣。或齐诉本府。而变通未易。至今迁就。惟玆课试之举。虽不足大裨于儒化。而激劝之道。仍以废阁。则士子之抑郁。无怪乎愈往愈甚也。玆敢采其群诵。仰尘宸听。伏愿 殿下俯思谅察。亟命本府公都会依旧例。与春川府间年轮回。俾本府多士均被一视之恩。不胜幸甚。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奖励武士。亦不可缓也。本府即古东州之地。弓裔割剧之旧都也。土俗尚武。自古名将烈士多出此土。如崔莹,金应河诸人是也。国家设左营于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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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管岭西九邑兵马者。盖欲其控扼北路。捍蔽畿甸。而又设春秋试才及边将取才。激劝九邑武士者。意实非偶。顷年朝家以外方科场之滥杂。特罢直赴之规。已出身者。得奉承传之类。亦无收用之举。故试才与取才。虽至今不罢。九邑武士。多不来赴。今年秋。边将取才时及近者。臣以左营将。巡点列邑也。各邑武士齐声呼诉。愿复旧规。臣意则直赴一款。系关恩典。且已中废。则今不敢复议。而入格超等之人。恐不可终无赏劝之道。若自今年秋等试才及取才为始。没技连才者。许给武科初试。已出身。别为调用。则峡中武士之失望解体者。皆将鼓动发奋。咸怀感励之心。方来之效。岂浅鲜乎。伏愿 殿下另加留心。下询于庙堂而处之。近伏闻玉候违和。百僚忧惶。臣逖违轩陛。久隔起居之仪。犬马微诚。无以自伸。而都将谬妄之见。仰渎静摄之中。极知僭猥。无所逃罪。而职事所系。有不容终嘿。伏乞 圣慈垂仁恕察焉。
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之事。令庙堂禀处。
辞大司成疏
伏以臣顷遭台劾。拟律甚重。连启四朔。终靳一俞。无以谢众怒而快台议。屏迹省愆。分甘废弃。前后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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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拟。情迹臲杌。不敢承命。累犯逋慢。惶陨靡容。又以东邑失职之罪。追被该曹之勘罢。积衅如山。踪地愈蹙。不料玆者。猥被庙堂之检举。至烦铨部之请叙。遂有通信正使之命。继而国子新除。遽下于数日之内。臣闻命兢惶。感愧交集。不知所以自措也。惟玆泛海之役。不比等闲出疆之行。而念臣受恩如天。图报无地。惟有不择夷险。筋力奔走。庶可以昂酬大造之万一。受命饮冰。在分当然。鳄海鲸涛。岂敢惮劳。惟是使事至重。从前膺是选者。率是名公胜流。为蛮人所敬惮。未尝有庸懦如臣。猥当此任者。而一朝以眇然未更事之人。遽畀之以上价之重。其不能宣扬国命。信服夷情明矣。如其不免于夷人之所笑而谓朝廷无人。则岂不为辱国之归耶。此臣所大惧也。虽然。往役有义。辞逊不敢。则惟当勉竭愚钝。幸而周旋。而至于新授职名。万不近似。夫胄监长席。是何等责任。是何等地望。虽使宿儒老师为一世矜式者当之。犹或逡巡。况如臣蔑学矇识。资望最下。衅累最多者。其敢有一分承当之望乎。况臣之曾前受侮于儒生者多矣。因治阑入。有何可怒。而学儒辈以此为臣一大罪案。侵诋不已。所谓缚留学隶。元无是事。而前后儒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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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诬捏。至以臣之见拟考官。移攻铨臣。其言是非。姑舍勿论。苟使臣素见重于儒林。则宁有此耶。其不可称师儒之长。据皋比之席也。于此益决矣。臣之难进之势。固自如此。至于向来所遭台言。尤有大焉。夫按狱颠末。即上下所共洞悉者。今不必缕陈。而官隶承款之招辞。说如果牴牾。则所当就加案覈。期于归一。而数年延拖。终未究竟。在囚之紧證。亦未及一问。东彦身死之后。更无他端。而向来筵臣。置其事于必无是理之地。末稍台启。归臣身于白地诬陷之科。如是而可能厌服人心乎。虽然。其人已故。其狱已了。臣不欲更费说话。有所追卞也。且其台启中。评断臣身之语。无非不韪题目。然此在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已。未必不为他山之石。惟当笑而受之。至于担当党伐等语。专出抑勒。大非情实。噫。今之人谁能免乎标榜。而窃念党比之习。必亡国乃已。常愿 圣上勿以同异为喜怒。喜怒为用舍。务归于大中至正之地。故曾于筵对之时。以此申奏。非止一二。伏想 圣明亦或记有。臣常以昂勉吾君者。自励其心。庶不为推波助澜。孤负国恩之人矣。台臣诋斥。至于如此。此无非臣诚信未孚于同朝之致。抚躬惭讼。尚谁尤哉。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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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迹。断不可复冒荣途。重触骇机。而抑臣又有痛迫于中者。向者金镇圭自卞之疏。举臣亡兄应教臣赵泰一姓名。肆口反詈。丑辱狼藉至以欺天陷人为言。夫臣兄一疏。亶出忧时。欲令朝著少靖。戚里自戢者。炳炳血忱。皎如日星。伊时 圣上至以言人所难于举世媕婀之日。语甚激切为教。踰衮之褒。挽近所罕。容受之美。孰不钦耸。而若其轸念私情。薄施偏配。终始全安之者。盖亦采纳于臣兄之言。则在其自饬之道。宜不敢以一时裁抑之举。怨毒于言者。而今其疏专事忿詈。命意深险。下语骇悖。捏合回互。极其阴惨惟以诬蔑为快。独不念天日之明在上。有不容其幻眩也耶。臣诚不欲腾口争卞。而私心痛刻。当复如何。噫。臣家之见怒于世。一至于此。为臣之计。惟当避远众怒。谢绝名涂。塞兑敛迹。引分自守。庶几息黥补劓。砥励晚节。以赎以前罪悔而已。顾安有彯缨结绶。驰骛当世之念哉。前年纳禄之请。初非假饰之言。去秋求外之计。亦出辞荣之意。而 圣恩往而愈渥。荣途去而愈进。而臣之愆尤。亦随而尤积。事与心乖。感并惧深。今承使命。势又不可以言退。而惟是所叨之职。断无冒出之理。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静摄之中。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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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尤大。伏乞 圣慈俯谅危恳。亟命镌递臣新授大司成之任。俾以军衔散秩。专治使事。公干私义。两得其宜。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顷者台论殊涉未便。终靳允俞。可想予意。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大司成兼论使事疏
伏以臣情迹甚危。既不宜复玷朝列。职名踰分。又不敢冒当新命。猥陈血恳。冀蒙矜允。而反承开释之批。坐违严召。合被重诛。而又有只推之命。不知滓秽贱臣。何以得此于君父。以罪为宠。惶蹙靡极。揆以分义。宜不敢更事烦渎。顾念踪地。终未可重蹑荣涂。至于文衡再疏。诋斥非常。而交章务胜。臣不欲效尤。虽不敢复有呶呶。若其难冒之势。于此益深矣。且以本馆事言之。通读升补。数年停废。京乡士子。喁待许久。虽使逐日开坐。课试不辍。明春会试之前。犹恐其不能了当。其可使必不可行公之臣。一味虚带。旷废职事而莫之恤乎。伏乞 圣明谅臣情势之终难强出。且念泮事之如彼紧急。亟命递臣职名。回授无故之人。俾无公私俱病之患。仍治臣违命之罪。以为人臣逋慢者之戒。不胜万幸。臣于乞免之章。不宜复赘他说。
谦斋集卷之二十五 第 445H 页
而所叨职事。有不得不仰禀者。并此附陈焉。惟玆通信之役。系是不常有之事。况海陆往返之期。淹速难定。故前例。必先期差出使臣。又即择定员役。容其一年治装者。意有所在。臣受命于遆易之馀。发行之期。似在春末夏初。则凡百措办。恐难及期。最是堂上译官额数不备。行中都口传。尚未启下。因此应行节目。多不得趁时举行。若不及期变通。事将狼狈。乞令庙堂及译院。从速禀处。以为备员启下之地焉。且此一行带去员役。例至四五百人。人数既多。管摄最难。必须先明纪律。庶可检束一行。而译官李硕麟顷差训导。下往釜山。移差治行。今已半年。新训导下去交替。亦过三朔。而称以公干未了。无端淹滞。今始上来。设有未了公干。果如渠言者。交代训导。自可为之。而硕麟凭公营私。任意行止。偃蹇稽缓。莫此为甚。论其情状。万万痛骇。如此之人。不可不严加痛治。以警馀人。伏乞 圣上亟命有司。囚治其罪。仍令随行以惩其慢焉。且自前信使军官。必择一时名武。如古之郑忠信,禹尚中诸人。固皆当世之英特。而虽以壬戌事见之。今都正尹就商,揔戎使金重器。皆在选中。其各别择送。意非偶然。今行亦欲择去数三名弁。而其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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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将宣传之中。不敢直为启下。玆以仰禀睿志。伏愿 圣上深惟自前择送之意。毋论禁近之列。并许启请。则公事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疏辞并令庙堂禀处。尔勿固辞。从速察职。
辞大司成疏
伏以臣以衅累滓秽之踪。当万不近似之任。夫岂有一分冒出之势哉。迫于严命。怵于分义。冒没承命者。盖亦万不获已。且念泮事积滞。有不可一任旷废。故贱疾方苦。而不敢言病。一旬之间。连次入馆。三设升补之制。四开通读之坐。庶几为渐次了当之计矣。累日处冷彻夜考试之馀。前患寒疾。顿然添剧。舁归私次。伏枕多日。而未即和解。转展沉苦。服药无效。废食与寝。气升如火。背冷如水。痰塞而膈痞。肢挛而肉颤。少欲转动。则虚汗如泻。乍触微风。则遍体洒淅。似此症情。非若一时偶感之比。惟其禀赋虚脆。自少善病。积伤既久。源委已深。若不及今调治。则实有死生之虑。连呈疏单。冀即递免。而喉司不谅。一向退却。职事甚紧。而抛旷许久。病里忧闷。添一心恙。即伏闻数日前。有一士子。袖一书入泮。称以通文。诋辱臣身。而以
谦斋集卷之二十五 第 446H 页
顷年中庠时。囚治阑入者一事。为臣之罪。谓不当冒居师任。臣虽未知其人之为谁某。其言之果如何。而身忝师儒之长。遭此无前之事。毋论其人其事之是非。苟使臣为人人所敬服。则宁有如许举措。出于章甫之间乎。在臣之道。不可以斋生之退却不受。其人之还为袖去。厌然自掩。为仍因蹲冒之计也明矣。臣之所遭如此。断无更出之势。若不得即速解免。则课制等事。决难完了于会试之前。其势诚急矣。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俯谅臣情病之两难强出。即递臣职名。回授见重儒林之人。俾慰士望。且使制讲之举。毋至停滞。公私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近来此等士习。予实痛惋。决不可以此引入。中其逐去之计。须勿为嫌。从速察职。
辞吏曹参议疏
伏以臣蹇浅朴鄙。百无一肖。徒籍门绪。猥玷荣贯。过被谬恩。骤躐绯秩。居恒恧缩。若陨渊谷。惟期殚竭。少效尘露。只缘疏迂暗于周图。从前跋疐。罔非自取。稍思引敛。以谏方来。微志莫遂。 圣渥愈隆。迟回眷顾。苟且因仍。抚心自讼。顾影怀惭。向叨胄监。果遭诋訾。毕竟恩递。曲荷体谅。曾不数旬。旋拜地部。惟其职地。
谦斋集卷之二十五 第 446L 页
差似谩歇。勉自陈力。冀幸无罪。意外铨佐。因嫌递去。临急苟充。越次及臣。闻命踧踖。始惊终惑。噫。玆选部职任最重。用舍臧否。关世污隆。参贰之官。虽异长席权衡之责。盖亦均有。苟非其人。曷以称塞。况今朝象日益泮涣。猜嫌易生。是非不真。一有注拟。谯谴辄臻。心公眼明。岂真无人。居铨免劾。近所未闻。如臣无似。最出人下。以何鉴识。甄别无差。以何力量。调剂得宜。且臣生平为世憎怨。力避要路。犹惧不免。矧尔忝据。能不颠沛。臣于前春。一叨是命。适仍在卿。旋即蒙递。缘其未试。虽幸不败。苟一侥冒。必致尤悔无补于公。适以速谤。与其偾误贻累清朝。毋宁守分以远耻辱。伏乞 圣慈俯谅至恳。将臣职名。亟许镌遆。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论前县监宋奎明加资疏(在政曹时)
伏以臣即诣政厅。得伏见举行条件。则有前县监宋奎明加资。行副护军柳重器变品之命。此因大臣陈达。至降特教有司之臣。所当奉行之不暇。而抑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暴焉。柳重器以年八十。曾经阃帅。己丑春。既升嘉义。到今三年之间。复许变品。终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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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之归。而此则犹可诿之于文宰之前例。至于宋奎明。以年则未满八十。以官则未及四品。揆以法式。俱不当升资。特以 先后近戚。轻挠旧章。事无前规。有关后弊。臣职在该曹。心知其不可。而泯默举行。义不敢出。玆敢仰陈迷见。伏乞 圣明更加裁处。臣无任云云。
答曰。省疏具悉。宋奎明事。尔言诚有所执。而此出于一时特恩。未知其大段不可也。
辞吏曹参议疏
伏以臣得伏见击铮人沈堩供辞。专以诟辱刑官为主。以臣堂兄之参署覆奏。横加丑诋。犹且不足。至谓之一门五六人。迭相秉铨。黜陟在掌。势焰熏天。嘻噫是何言耶。毋论其用意之如何。臣适在铨席。遭此骇怕之言。看来不觉毛骨俱悚也。臣之群从兄弟。俱被罔极之恩造。前后出入政曹。非止一二。则私门之满盈极矣。交相戒惧。若临渊谷。臣又承乏。叨此匪据。夫岂有因仍蹲冒之意。而右堂有故。掉脱无策。独当政席。今且踰月。一念危惕。如坐针毡。今此乡生之言。虽出于挟撼移锋。而既以黜陟势焰为辞。则在臣之道。何敢诿以其言之无伦。而辄敢晏然于铨衡之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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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乞 圣慈俯谅臣危迫之恳。亟命镌遆臣职名。许以军御散秩。专意使事。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此等无伦之言。何足为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使行时乞省先墓疏
伏以臣泛海之役。期在开月。今此差倭出来之后。亦无明白必退之语。假令差退。要不过旬望间耳。辞朝之日。盖已迫近。臣之父母丘墓。在于京畿抱川地。趁此未发行之前。一往省扫。以伸雨露之感。揆以情理。所不可已。玆不得不仰烦于孝理之下。以冀矜许焉。抑臣又有恳迫之私。并此仰陈。臣之祖父母坟山在于忠清道全义地。去京为三日程。而臣系官于朝。且拘格例。不敢请由。未得躬省。欻已多年。今当万里之行。归期迟速。有未可料。私心怆缺。实倍他日。若于父母坟省扫之后。仍得旬日之暇。获遂转往一省之愿。则区区追慕之怀。庶可少纾。越例冒渎。非不知僭猥。而私情所迫。敢此仰吁。伏乞 圣慈俯赐体谅。特许宽暇。仍命遆臣职名。俾得任便往来。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依疏辞往来焉。
辞吏曹参议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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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幸蒙恩暇。往省先墓。由畿及湖。毕伸私情。恩荣所暨。感结幽明。而发程之后。连值风雨。感伤非轻。担舁作行。寸寸转进。昨始归伏私次。撼顿之馀。病情添加。达夜叫苦。殆不省事。此际召命遽降。严畏分义。不敢不忍死趍诣于象魏之下。而目今病状。实无自力供职之势。抑臣于顷日。边震英除朝辞启目。判府辞旨。有万分惶悚者。震英之差邑。虽在臣辞朝出去之后。前此平壤中军崔元绪之除三和。巡抚军官李汝迪之差巨济。并在臣独政之日。而俱以除朝辞为请。则臣之因循谬例。诚无所逃。 圣教之下。何敢晏然于职次乎。且臣本以临急苟充之员。不宜久蹲于匪据。顾今长亚二僚。无故行公。则臣以应去之人。宁有仍冒之理哉。况臣出疆之期。今虽差退。要不过旬月间事耳。若不解卸职名。稍加将理。则未发之前。苏健难期。伏乞 圣慈俯谅臣情病之俱难自强。亟命镌遆臣职名。以便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工曹参议兼辨使行时被诬疏
伏以臣之获谴屏废四年于玆矣。衅累极大。谤讟交积。身名僇辱。踪迹畸危。不复自齿于恒人。分甘永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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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圣代。不意顷年。遽蒙恩叙。军卸例付。亦甚惶愧。每月常禄。既不敢冒受。贺班宴礼。又不敢趍参。只为圣候阅岁违豫。未忍远出。且缘中婴危疾。就便医药。迟徊郊郭。一味蛰缩。不料 圣明就加存录。至有水部佐贰之命。噫。臣之向来所被罪名何如。所遭人言又何如。而 圣上之疏荡牵复。至于如此。此岂臣梦寐之所到。手捧除书。感极而涕。仍念臣逖违轩陛。屡阅星霜。山榛之思。水调之爱。耿耿中心。何日可忘。而况今 圣疾复添。候班弥月。其在义分情礼。固宜一谢恩命。兼承起居。而顾臣私义。有不可弁髦廉耻抗颜周行者。不得不疾声呼吁。以冀镌免。伏愿 圣明少垂察焉。噫。臣固奉使无状。亦缘遭值不幸。终取狼狈之状。业已毕暴于前日之原辞。今不敢复事覼缕。而盖臣区区愚意。不忍以犯讳之字。变式之书。嘿嘿归奏。争难百端。转辗难处。非不欲留时阅岁。抵死坚执。而蛮情狠毒。必欲取胜。加以无礼。势所必至。贻辱国家。其罪尤大。事到极处。反覆思惟。不得已有遥禀朝廷之举。而毕竟我所欲改者。彼即改之。彼欲变式者。自我先之。臣则自以为彼我相当。庶或不至于辱国。伊时筵教。亦以为于我无损。至于改送国书。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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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谅臣则至矣。第臣初不能宣扬 圣化。使蛮夷革其狡习。猝当事变。又不能善为周旋。以尽专对之责。竟致朝议之齐发。臣罪。臣亦知之。虽其论臣之言。未必尽出于平说道理就事论事之意。臣之以此受罪。亦何敢辞。而如金镇圭之乘时出力。终始挤陷。李万叶之承望时议。至请栫棘。诚有万万危怖者。向非圣上之曲察而宽贳。则臣岂得尚延微命哉。惟其削黜之罚。未足以快时人之意欲。而又以使事偾误之罪。未足以污蔑其平生。于是乎鼓煽诪张。讹谤迭起。遂欲直驱臣于贪饕货贿之科。始则权燧以不简斥之。继而金相玉以通货名之。最后郑必东之丑辱诬捏。遂无馀地。噫嘻。彼数臣者。其真以为彼中财货堆积途侧。人可得以攫取而来耶。礼单例赠之物。皆有定数。使臣区处之道。悉遵誊录。壬戌之行。一从丙申之例。臣等之行。又一从壬戌之例。礼单银货全数。出给于对马岛主。以充供木之价。臣等非敢自谓廉白。前例则然。牢不可破。虽使盗蹠当之。无以施其贪。伯夷遇之。亦无以表其廉。不过依前例处之而已。至于零琐杂物。其数亦夥。而一并按簿。分给于大小员役及倭人之从行水陆者。臣等虽欲黩货。于何染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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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五百人。皆所目睹。不特天知神知。而人之为言一至于此。乃以回还时卜驮猥多之说。为眩惑群听之计。殊不知回还时卜驮。一依去时马文。无一匹增加。况我国礼单载去之诸驮。去时则多。来时则无。而今不问去时之如何。但曰还时之猥多。抑何意哉。要之往来时。横亘道路。本不止数里。则不知马文实数者。无怪乎疑其不简。而必东之所以胪列匹数谓可按覆者。亦不出于马文元数之外。从事一行。则员役最少。谓之卜驮一㨾。尤极虚罔。当初马文。今犹按睹。实数多少。可拮而知也。金相玉之启。名虽劾洪舜衍。而精神所注。专在于丑辱一行。所谓蛮人之言。孰听而孰传之。加人以罔测之名。归言根于异国。使人不得自卞。吁亦憯矣。噫。凡此罪名。无非污秽。而又以元不干涉之关伯回币。谓臣私自黩货。发卒担运。招怨生民。此岂非诬陷之甚者乎。其言曰。龛笼匮匣。坚封厚裹。不知为何羕(一作样)色目。臣请悉陈之。甲冑二十领。每一领一匮。匮二十。大刀二十把。每五把一匮。匮四。长刀二十条。每十条一匮。匮二。大屏风四十坐。每二坐一匮。匮二十。厨子台副一坐。最大匮一。凡为匮者四十七。其制极大且长。皆具外匣。此外马岛太守及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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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所送大小匮匣。又不知几许。凡此等物。臣等拿来之后。倭人运纳于釜山。则莱伯釜佥。眼同封裹。酌定担夫。交付差员。直呈礼曹。仍以进御。其外裹匮匣尽归本曹堂郎之分用。则卜物之轻重。担夫之多少。民怨之有无。皆非数旬前拿来之臣等所可预之。而凑合归罪。无少疑难。抑何故耶。所谓奇花异卉之说。尤非臣之所知。昔张骞使西域。得葡萄而归。虽以文忠公郑梦周之贤。使日本时。有舟回乞得梅花去之句。花草之属。何至伤廉。而臣平生偶无此癖。一草一花。未果携来。同行上下。谁不知之。今乃疑臣以有所私献。苟有是事。 殿下岂不知之乎。必东又以臣各站责马鞭扑狼藉。抛弃节钺。为邮官拾得而追送等说。为臣罪目。而臣等自釜山。骑刷马员役。则皆骑驿马。而岭驿圻邮。则每站夫马。无不先期整齐。臣等无所事于责立。惟是延礼,忠州二站。连源驿马。全不来待。盖闻两方伯方交遆。新察访将上任。故驿马皆已分往。见在者只数匹耳。臣欲留则就拿事急。欲行则无马可行。进退维谷。罔知攸措。适会延礼县监李命佐来见臣言。本官为迎运关白礼单。多率牛马。来待于此矣。礼单上来之期尚远。可以此人马往忠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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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得以前进。到忠州之丹月驿。则牧使李裕民。亦已调发邑内人马以待之。犹不能遍及于三使之行。臣及副使堇堇作行。而从事一行。则无以充送。员役及卜驮。自州赁舡而送之。盖诸邮合力。而犹患不足之马。乃欲咄嗟立办于一州邑内。其窘急可知。卜驮过多之说。初不出于他邑而出于忠州者。良以此也。然其夫马。非臣之所自责立。其所以调发而津送者。亦非有情于臣。正以其许多人留滞。则供馈有弊故也。臣等以就拿之人。未尝敢呵责一吏。则人马调发之际。设有鞭扑勒取之事。此系官吏之所为。今反归咎于使臣。岂不冤乎。节钺之不得前导。付驿吏载随。即被拿者之例规也。自釜山载来。到保安驿。岭南吏告归。臣遂移付本驿吏。使即载随。戒勿落后。及至前站。日暮而不至。始极惊怪。走一卒而促之。其人犹在家不发。新到察访。闻而惊骇。即令督还。此不过见臣拿来。顽吏之怠忽至此。而今以此有若臣弃掷道傍。人乃拾送者然。此岂一毫近似乎。臣迂疏愚浅。百不犹人。而惟其平日所自砺者。只在于律己二字。况曾前言人之不廉者多矣。臣而不谨为罪。反甚于他人。欧阳修所谓苟罹纤过。奚逭深文者。正是臣之至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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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常时勉饬。有倍恒人。而一事狼狈。群憾朋兴。憯锋毒镝。丛攒一身。积滓厚腻。挽河难洗。权燧劾臣之后。语臣至亲曰。忠牧李裕民之言如此。郑必东亦忠州人也。年前尝再劾臣。而皆不见售。陷害之心。久而未逞。至于今三劾臣而不知止。其亦甚矣。虽然。臣之平日言行。苟能见信于人。宁有是哉。此臣所以反顾惭痛。拊心冤迫。历四岁而如一日者也。噫。前后毁臣者之言。不止于三至。而 殿下之俯烛而谅察之者。有踰于曾参之慈母。当权燧之始劾臣也。儒臣吴命恒筵白臣冤状。则 殿下开释备至。至以予亦知其不然为教。及必东以为居在路傍。闻之最详。质言不已。而 殿下犹以为其所为言似不近理。吴命恒被斥必东之后。又为疏卞。则 殿下又谕以郑必东论信使事。既不近理。且未得当。厥后宪臣金斗南之疏。略又卞明。则 圣批有曰。昨年郑必东之论信使。诚未见其得当。前后所教。一节加于一节。自念无状小臣。何以得此于 圣明之下哉。昔汉马援之于光武。其际遇之隆盛何如也。一见便知其非刺客奸人。而及其终身任使。勋庸茂著之后。乃反疑明珠,文犀之谤。终至藁葬城西而莫之恤。君臣之际。若是难矣。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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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贤不及于援远甚。毁臣者之多。又不特梁松一人。而 圣上终始洞察。委曲全安。至于如此。马援之所不能得于光武者。臣顾得之于 殿下。噫。历数往牒。被罔极之毁如臣。而受不世之知如臣者。能有几人哉。惟宋仁宗之于潭州分珠狱。独保唐介之必不买者为近之。非 殿下之至仁至明。何能至此耶。臣虽糜身粉骨。不足以仰答。没齿陇亩。更无所恨憾。况今拔之坑坎之中。置之簪组之列。使枯荄复春。死灰重燃。此岂臣一念之所敢萌。亦岂当世人之所期哉。且念臣等三人。同时卸命。同历险艰。至于使事凡百。皆臣主张。凡有罪咎。理合专责臣身。而波及两价。混被谴何。又世之嫉臣者。急于持臣。都不区别于两价。李邦彦则含冤未暴。死泪映睫。任守干则虽蒙收复。而职是冗散。陈卞无路。泯默至今。今乃使臣得蒙此恩命而开其自明之路。是逝者之恨。生者之冤。皆可以少泄矣。玆敢不避烦絮。辄将儒臣宪臣所尝卞。而未尽者。悉陈于黈纩之下。虽明日灭死。亦无馀恨。更有何念或及于彯缨结绶扬扬世路哉。岁月虽久。从前之累名难濯。荣眷虽新。廉义之大防难隳。厕迹周行。已矣绝望。封章控免。亦不以时上彻。以致月移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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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尚今一味虚带。虽缘 圣候添加。号诉路阻。而臣之恧缩不安。于是乎益甚矣。今始冒万死。哀吁于静摄之中。而卞条甚多。文字自至支繁。臣尤死罪。若其风波怖畏。疾病沉痼。不敢复备陈力之状。烦不敢并陈。伏乞 圣慈俯谅情势踪迹不合复玷于朝班。亟命遆解臣新授职名。俾臣得以守分蓬荜。省愆田里。息黥补刖。以了馀生。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朝家之收叙。实出于不欲终弃之意也。郑必东之疏。予本不为是。而观尔疏辞。尤可知其被诬矣。须勿过辞。从速察职。
辞吏曹参议疏
伏以臣为世僇人。积年锢废。天道至仁。不忍终弃。向者水部之命。已出牵复之恩。及其辞疏之批。快降洞释之旨。深冤厚诬。一朝昭暴。俯仰天地。臣复得以为人。噫。士为知己者死。于敌尚然。况于君臣之际乎。异渥殊知。隆天重地。非臣陨结所能上报。而区区廉义。终不可以官曹冗散。辄敢唐突周行。遂至寻单褫免。值 玉候经岁弥留。镇日庭候之时。臣以久违轩陛之踪。终不得一造末班。以少伸犬马之诚。臣之孤 圣眷多矣。至于外邑之除。自与京官差别。庶托民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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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少效涓埃之报。而不幸馆职之谬拟。遽出意外。以致儒臣之诋斥相继而发。辞陛之后。狼狈蹲滞。中间 圣教。屡烦开晓。恩数旷绝。有非下邑守宰所当得者。而毕竟许递。又出于曲循私义。臣方感祝铭镂。杜门循省。以为自靖之图。不自意选部新命。忽降于千万梦想之外。臣诚惊惶骇惑。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于是职。曾亦一再忝叨。到今思之。邈若前生事耳。当其时。身未有负犯。人未有訾谪。而每念人微责重。凛若临渊。况今身负许多罪名。人有许多咎斥。见枳多年。不可谓宿昔之趼。而一朝突然复通。有若无故之人。循次例拟者然。岂不骇四方之听闻。而益谤议之拂郁乎。惟彼两儒臣之所以诟辱臣者。固皆向来搆捏者之言。而又于辱国之目。演出丧义。一案黩货之说。更着无厌二字。遂意骂辱。无复馀地。不顾事理。唯以污蔑为主。必欲下石于落井之身。使不得自立于平地之上。臣虽无耻。独以何心。更进荣涂。以重犯焱发之众怒乎。若其所谓非泰亿陷人手段嫁祸之计。无以激成者。其意叵测。其言罔极。噫嘻亦太甚矣。臣之平生。未尝有陷人之事。今日朝廷。未闻有嫁祸之端。则臣未知其所谓陷者何人。嫁者何祸。激成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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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耶。噫。陷人激祸。何等罪恶。强立名目。勒加于人。无所疑难。苟使臣有一毫近似于斯言者。则流窜放殛。亦未为过。顾奚止于枳塞清望而已哉。毋论其言是非之如何。彼既以复拟清望。至于咎责铨官。则臣之不可复厕显列。即上下之所共知。况今所叨之职。与向之见拟而被斥者。同一清要。而况此进退人物之任。尤何可徒恃抆拂之恩。而冒入于积枳之馀乎。噫。臣匪才冒宠。少与多仇。出入要津。动遭忌疾。身游羿彀之中。非直今日而已。使臣早自敛避。谢迹周行。虽其见嫉也如此。人之百般侵害。不应至此之甚。在 圣上成物之仁。欲推终始生成之泽。则莫若刊臣名于朝籍。勿复检举于旧践。以谢其难遏之议。以绝其招忌之原。且以臣自处之道言之。又不若息念世路。守分自靖。庶几为全保身名之长策也。一州之牧。比之本职。其内外紧慢。不翅迥别。而犹不能晏然冒赴。况可以舍彼取此。重失义于辞受之际乎。情势如此。决难强进。连日严召之下。未免荐犯逋慢。论其辜犯。实合万殒。格外只推。罕增惶感。而所带之职。终不可一日虚縻。玆不得不疾声号吁于静摄之中。臣罪尤大。伏乞 圣慈俯谅危迫之恳。亟命镌遆臣职。以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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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分。俾臣得以涵泳 圣泽。以卒馀生。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复通旧践。可见公议。侵斥之言。不足为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吏曹参议疏
伏以臣之情迹。岂宜复尘朝列。特以 圣上洞烛冤诬。曲加开释。前后勉出。不翅勤挚。臣诚感激。义当一谢恩命。而顾水曹漫冗。非比清要。荐召之下。不得不趍承。又值庭候复设。不敢偃息在家。连日造班。以承闻起居者。为欲少伸情礼而已。实非有因仍蹲冒之心。不意选部新命忽降于此际。惊惶恧蹙。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于是职。虽曰旧践。中间久枳。近始复通。廉义所在。其敢冒当。衅累之踪。分甘退伏。华膴之班。息念已久。平居自画。庶谏方来。朝中亲旧。莫不知此心而徒以名在宿拟之故。辄烦除旨。顷闻积逋。幸蒙恩递。才经一月。又有是命。岂 圣明犹有所未尽谅察。以臣为可冒当是职耶。抑知其必不可进而姑且随拟随除。容其自处耶。政曹要重。绝异他司。虚授虚受。公私俱失。臣之必不敢复当是职。不待两言而决。正宜俯纳血恳。划即许递。岂可使撕挨而损事体。瘝旷而妨政路乎。臣之此言。非有一毫矫饰。亶出肝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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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惟 圣明矜察焉。夫人臣之辞职。非一道也。才识之不逮而辞焉。疾病之难强而辞焉。情势之不安而辞焉。有一于此。人必力辞。今臣兼有此三者。虽欲不辞得乎。以言乎才识。则庸虚短浅。百不犹人。铨衡之地。已试蔑效。此时此任。其可再误。此其必可辞者一也。以言乎疾病。则风喎之症。三岁未瘳。消渴之疾。近又添剧。筋力奔骛。已矣无望。此其必可辞者一也。至于情势不安。则又有大焉。臣之厄于谗毁。不特近日事而已。记在戊己年间。荐困多口。三章乞身。意在必退。而批旨隆挚。责以世禄之义。臣不敢复以为言。而银台宠擢之后。旋求外补。谏省承召之馀。仍即辞递。臣之避远荣路本意可见。而庚辛冬春。一再厕迹于匪剧之职者。盖以方膺使命。未可以罢免。黾勉承受。初非遽渝微尚而然也。彼权益平,崔有泰受嗾之言。虽似危险。顾何足与较。而犹欲决意于进退之际。至有纳禄归田之请。况今日所遭人言。极千古丑秽之目。为终身难洗之累者乎。三言證其成虎。众口至于铄金。臣虽刎腹刳心。何以自明。惟 圣明垂怜于堕坑之中。回照于覆盆之下。使臣得有今日。秋毫皆 殿下赐也。然其自处之义。则虽裂裳毁冠。入山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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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鹿豕。以自远于世途。亦不为过。而臣诚无特操。不能早自奋决。徒感恩造。迟徊于辇毂之间。委蛇于圭组之列。每当束带趍朝。怵然惭腼如不容者。尚复何心。进当积枳之荣躔。重坏廉耻之大防。以益人之嗤笑乎哉。此其必可辞者三也。臣尝以此自矢于心。亦以诵言乎人臣之必不可进。人亦尽知之矣。噫。折轴之车。当坦途而犹戒。伤弓之鸟。见曲木而亦惊。臣之情势。其亦戚矣。今 圣上所以收录不置。固出于察其诬怜其冤。不忍其终于弃掷。而终亦无益于实用。适增傍观之猜怒耳。惟愿自今退守贱分。谢迹荣涂。稍全晚节。稳送馀年。以天地遂物之仁。岂不有以体谅而矜允之乎。抑臣又有区区难冒之端。事系朝家典章。不但关臣一身廉义而已。玆不得不并言之。都堂圈录。必以政府吏曹堂上备员开坐。例也。如有不参之员。必须请牌。即故事然也。臣之不可进。即通朝之所共知。而特以方带是任。又例主第一圈之故。政院初因政府草记。先期请牌者。至再至三。其开坐之日。并与臣及政府一员。而无端不复请牌。臣未知其何故也。今玆新录中。人固皆佥议所许。则假令臣进参于会圈之列。亦有何异同可否之议。况伊日果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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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牌招之举。臣亦不进。然则其不请牌。亦似无妨。而但国家故事。自臣身而一朝坏损无馀。若非以臣为无所比数而置之也。则必以臣为前既屡违召命。今虽牌招。决不可进而置之也。以此以彼。臣之不可一日仍冒也。于是乎益决矣。顷年堂录时。其时吏议。为避录中人亲嫌。故不赴坐。且不请招。公议至今异之。谓非故例。故例之重。此焉可见。缘臣无似。致此坏了。臣固不足言。其于国体何哉。事无前规。亦关后弊。外议喧腾。无不目臣以疲劣。将何颜面。一刻苟蹲。以益四方之讥笑乎。日昨筵教。又复谆勤。特招下降。而情势如此。竟未祗赴。每承只推之命。益增惶陨之忱。而迷滞之见。终无转动之势。伏乞 圣慈亟削臣职。仍治臣积逋严命之罪。以肃朝网(一作纲)。以警具僚。不胜幸甚。
辞礼曹参议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于前夏。忝叨匪据。积违严命。罪合万殒。而护蒙宽恩。例罢而止。悚懔之馀。感祝深深。久甘病伏。随分饮啄。不自意如臣病劣。得备明廷之记识。恩叙才颁。除命继下。臣实惶感。不省攸措。所当竭蹶趍谢之不暇。而不幸臣消渴之病。方在危苦之域。药饵罔效。与死为邻。本不堪束带供职。第缘 圣疾一向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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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又是元朝。窃欲强起出肃。一参候班。兼伸贺祝之忱。贱疾又复添苦。终不能自力趍朝。情礼俱缺。罪恨均深。顾此病状。既无时月差复之望。乞蒙恩遆。以便公私。且臣于病伏中。适见岁色载新。区区犬马之恋。益切于中。敢慕朱子桃符之祝。仍贡野人芹曝之诚。伏惟 圣明澄省焉。三阳载届。万品昭苏。人君之体天行仁。导迎和气。此其时也。顺时节宜。蠲除宿痾。亦其时也。今 殿下苟能师天地之交泰。而戒上下阻隔之弊。法风雷之鼓奋。而勉志气振作之方。阳和发舒。则思所以敷吾仁也。万物得时。则思所以普吾泽也。以之灾沴日消。庆福毕臻。心和气和。百体从令。何忧乎厥疾不瘳。遄复天和。而迓续景命。是诚在 殿下一心做将去耳。今日朝廷大是非。莫过于申球事。而彼此所争。诸臣章奏。已尽之矣。今不必言。姑就圣上处分乖当处悉陈之。 殿下曷尝观治平之世。亦有抉摘文字。搆成人罪案者耶。凡人无行。尚不可搆罪。况于 两朝尊礼之儒贤乎。寻常罪名。尚不可勒加。况可加之以诬辱 圣祖之罪乎。夫为人臣子。诬辱 圣祖。天理人情之所必无者。非病风丧心之人。决不当为此。曾谓儒贤而有是耶。其所抉摘。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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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求罪之意。 殿下初既明察而深斥之。至以慨惋为教。毕竟处分。至于迸逐言者。毁去板本而后已。其于快时人之意则多矣。独不念 殿下举措之大段乖舛乎。尼怀两家之不得保其情好。此特两家之不幸。此事本不关涉于朝廷。而推而上之。转辗层激。日甚一日。去益难处。朝家事体。唯当戢燎止澜。全务镇靖之不暇。而扶抑太偏。处置乖方。终至于如球妖恶之疏出。而搜抉久远文字。至以诬毁 圣祖为言。唯其事出至冤。是以人皆痛恨。举朝尽言。多士忘生。而毕竟窜逐联翩。言路杜绝。人情抑塞。郁而愈激。此岂和平之福。亦岂镇安之道耶。 圣上处分。前后顿异。时人意气。益无顾忌。火色愈炽。駴机转急。至于金致垕之疏而无馀地矣。其所丑正。罔有纪极。言之憯毒。噫亦甚矣。若其所谓使其弟云云之说。其书有无。臣未尝闻。其言虚宲又不可知。设令其弟真有是书。此于其兄。宜不相关。而着一使字。必欲归罪。抑何心哉。大抵前后发人文字。其计必售。故一事才了。又惹一事。讦而复讦。嫁祸无已。此其时人。诚为得计。而此路一开。后弊无穷。其于国事。果何益哉。时议之如此。固无足怪。独惜夫我 殿下平昔尊信之诚如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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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举措至此。一任谗诬之肆行。而不惟不痛斥之。乃反奖与之不已。不惟其言是从。近日处分。常过于时人意望之外。此于儒贤道德。有何可损。而其有伤于堲谗之明。尊贤之诚则大矣。其贻害于世道。有损于国体。又有不可胜言者矣。噫嘻。 殿下何为而为此耶。先正之称。非如朝家爵命可以予夺。道之所存。名自随焉。 殿下于儒贤之始殁也。不待臣僚之言。而先称之以此二字。尊贤之至意。此焉可见。而乃于今日谓之僭称而痛禁焉。则臣未敢知 殿下举措何如耶。向日大臣之劄。谓如是处分之后。可以镇定。更无他事。今日此事。又何为而出耶。臣恐若此不已。前头士林之祸。朝廷之闹。又不知至于何境。 殿下何不长虑却顾。惕然存警。深唯国家世道之忧。务为调剂镇定之策。而致有日后无穷之悔耶。偏邦人才。本来眇然。虽俱收并用。群策毕举。当此艰屯之会。犹惧其不济。况分党以后。朝家所用。不过一半人耳。不幸近年。一半之中。又分一半。今日所用。只是一半之半。如是而可能为国乎。今则不唯不用。一有言者。辄必群起而众辱之。期于斥逐乃已。因一申球之疏。以言获罪者几人。不安去朝者几人耶。一人投疏。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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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空。大臣徐宗泰,赵相愚特论行事。 上亦知之。或许以公平。或奖以宽和。而忠言极谏。未蒙采纳。前判书李善溥,前参议李东馣。年过七十。更何所求。极言殚论。被罪乃已。如吴命峻,金演,李台佐,李光佐,李大成,李世勉,李正臣,吕必禧之越职论事。无非出于忧爱匡救之忱。凡此进言之人。多是曾前眷毗之臣。率皆平日自好之士。岂皆忘君护党。徒欲角胜。亦岂皆乐于被谴。故为触犯哉。诚以 君上过举莫大于此。斯文厄会。关系世道。故不得不言。而不少恕察。一切谴责。或罢不叙。或削而黜。馀皆怵迫危惧。屏伏俟罪。庙堂三司之间。更无一人馀存者。似此爻象。非国家之利益也。至若严庆遂之疏。信心论列。元无可罪。 殿下初既奖之。而台章迭发。既罢而又加罪焉。至削其已登之瀛录。此后朝家过举。设有大于此者。谁肯言之。至若被罪诸生。罪名虽曰各异。一时窜配。至于十人之多。居然成一党籍。毋论其罪状之如何。国家此举。终有乖于培养士气之道。绝塞经冬。饥寒困苦。多人之中。或有生行死归。如尹星骏之为。则其有伤于 圣朝仁化。当如何哉。阳春布德。生意蔼然。一夫失所。在所矜悯。风霆之怒。本不竟日。雨露之泽。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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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矣。臣宜谓亟降恩命。早许宥释。诸臣之被谴罚者。亦为洞察忠悃。并加宽贷。亦 圣上体天行仁之一端也。吴遂元之科名。既未得用情之端。壬辰之所未削。到今追削。实涉无端。人莫不称冤。而此则查狱未了。臣不敢言。至若李献英兄弟预搆一款。当初 圣教中。不可以疑之一字拔榜者。至为允当。至于龚字设标之说。设标非举子所独为之事。不可只论举子云者。大臣收议。尽为明确。且龚字减昼(一作画)。非渠所刱。楮(一作褚)遂良书法中。遂之字。平济碑中。黄之字。并于己字下安共字。此外𦗤字𥫄字之从己书之。杂见于晋唐以下书帖者。非止一二。献章无文之说。本是至冤。且以能书名。偶用古体。遂成大案。无情致谤。冤孰甚焉。且闻其科入格诸试券中。龚字或从𡯎字书之。或加卜字于己字之上。其不一准悬题字可知。此亦一一查拔之耶。如此冤状。 圣明容有未察。故敢并言之。噫。臣为世僇人久矣。恩深抆拂。诚切酬报。凡玆数事。或系儒贤。或系儒生。或系科第间事。以臣职掌。俱宜可言。玆敢悉暴愚悃。伏乞 圣明虚心察纳。勿以人废言。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今日之事。是非大定。则托以职掌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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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伸救。已极无严。而侵斥泮儒。不遗馀力。亦甚骇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