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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斋集卷之二十四
谦斋集卷之二十四 第 x 页
谦斋集卷之二十四
 疏
  
谦斋集卷之二十四 第 416H 页
因学儒李夏畴诋斥。辞副校理疏。
伏以臣于本月初九日。设行中学课制。定时虽过。科场未罢。士子或有呈券者。或有方写者。早呈之券。方为考阅之际。门卒急呼曰。有儒生排门入矣。臣见之则果有戴笠儒生。在于庭中。不着儒服。只衣单衣。臣不胜怪骇。招致问之。则果是既出而还入者也。臣谓曰。科场未罢。学子满庭。而汝既出而还入。罪也。樊圃之柳。狂夫瞿瞿。而汝排门而入来。又罪也。至于不着表衣。戴笠入场。尤是曾所未见之骇举。近来科屋虽曰不严。汝何敢如是乎。则渠但曰知罪知罪。哀乞不已。臣疑其为随从杂类也。问其名则称以洪柱益。觅其户牌。则答以无有。考诸入场儒案。则所谓洪柱益姓名不载焉。臣于是益信其为随从杂类也。臣初令依例系索。欲施儒罚而止。旋又思之。着笠排门。实系阑入。有不可以寻常儒罚施之。臣即以此意。移文该曹。依法囚治矣。厥后闻之。所谓柱益。亦是变名。其本名则乃是景源云。其变名诈对。尤非士子所宜为也。今闻其供辞。巧饰自明。而反诋臣身。不遗馀力。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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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骇惋之至。渠之所犯者法也。臣之所执者。亦法也。则渠何敢于置对之辞。极意妆撰。横加侵辱。略无顾忌至于此耶。渠以排门入场。欲为拾风落之笠云。诐遁之情。固不可掩。而设令因风失笠。果如其言。排门还入。渠亦不敢隐讳。则阑入之罪。其可免乎。其他许多辞说。种种破绽。皆不成理。臣不欲呶呶卞争。重伤事面也。近来士习。日以不古。科场每患生事。可愕之举。无前之变。殆不可胜记。臣尝嘅然于斯。自叨本学以来。稍欲釐革弊习。另加申饬。今此阑入者。随现重治。亦出于严科场警多士之意。而今其反詈如此。不可以其言之不足较。晏然于荣次也决矣。且闻儒生李夏畴者。以此事谓为士林羞辱。通文四学。骂辱臣身。无所不至。至有幺么一学官。何敢乃尔之语云。夫夏畴。乃本学生耳。臣则官以教授为名。臣虽无状。分则师生。揆以事体。何敢如是。虽然。身为学官。遭学子之咻谤至此。则已不可冒据。况臣之忝学亦已久矣。如使臣得尽教迪之方。使士习丕变。则庠序之间。岂有如许怪骇事乎。俯仰循省。此亦臣罪。臣何敢一刻乃冒于职次乎。治疏将上之际。新除有命。召牌下降。谨诣禁扃之外。而以此情势。决难冒进。伏乞 圣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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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谅危恳。将臣本兼诸任。一并镌遆。以安私分。以重公体。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科场拦入。在法当治。则此等怪骇之事。何足为嫌。李夏畴所为。既极骇异。亦关后弊。分付有司。使之科治。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兼中学教授疏(副校理时)
伏以臣所带兼任中学两年条课制。必须趁速了当。然后可以设行泮馆。合制于会试之前。而臣顷因一儒生囚治之事。重被学子之侵凌。虽蒙 圣明曲赐开释。在臣私义。断不可抗颜复进。以益其伤廉坏耻之罪。以此自尽。挨过数月。今则此岁已尽。会试只隔一朔。而应行之事。一切抛却。若不及今变通。则本学课制。将不免无端停废。泮宫合制。亦将由是而迁就。此不可不念也。况臣既蒙恩暇。明将辞陛出去。松楸往来之际。又将费了多日。伏乞 圣慈亟命遆臣所带中学教授之任。俾课制毋至废阙。公私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兼中学教授疏[再疏](献纳时)
伏以臣于本职。前后忝叨。至再至三。而丝毫蔑补。愧惧恒切。近因病势难强。日寻长单。喉司不谅。一向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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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闷缩度日。靡所容措。有言责而不得其言。在法当去。且臣所带庠任。终有所不敢仍冒者。沥血控辞。累渎宸严。而批旨开释。终靳恩许。胄监之长。知臣之决意自画。虑课制之终至废却。朝参之日。至请变通。而不惟不许遆改。又使之申饬举行。如使臣之情势。有一分可强之势。则 圣教之下。何敢为每每撕挨计哉。顾念臣居庠序教导之任。遭学儒侵辱之言。此实前古所未有之事。如是而犹且抗颜不进。则是不特伤臣廉耻之节。适所以益士子讥侮之诮。揆以事理。岂容仍冒。彼年少怪骇之学。固是横逆。即爱臣者之言。亦惟曰身为教授。不能导之以礼让。乃反拘之以法律。桎梏待士。终失之太簿。臣于此。亦何敢谓无所失而有所自解乎。臣宁被罪谴。断无因仍察任之势。目今监会期日已迫。课制了当无期。若不趁今处分。则本学两年条课制。终不免缘臣停废。伏乞 圣明察臣情病之俱苦。俯念课试之事急。亟命遆解。臣本兼诸任。以便公私。不胜万幸。
辞副校理陈所怀疏
伏以臣于病伏中。伏承除命。适值亲祀社坛之日。不得不忍死出肃。仍参从班。达晓触冷。病势越添。归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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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倒。负席叫苦。殆不能自振。盖自前秋遭罹同气之丧。悲哀摧剥。受伤最甚。入冬以后。无日不病。职事所縻。终自驱策。而呻吟疲薾。不复有生人意色。少有劳动。辄必添剧。今玆所患。实非一时偶感之比。苟不早卸官任。专意医药。则诚恐病根日深。渐至无为之域矣。伏乞 圣慈俯谅哀恳。亟遆臣所带职名。俾得及时调治。以延残喘。不胜万幸。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既有所怀。不敢自隐。并此仰陈焉。臣于昨日大臣劄辞及判尹闵镇厚之疏。切不胜讶惑焉。前正言李世德避辞。所谓搜出受教。经营于嘱等语。本无挨逼于大臣。而大臣之强引为嫌。至于陈章。实非意虑之所及。夫大臣与重臣。即李家之内外甥耳。公卿之位。一言为重于玆查事。固不当有所云云。而因此不当嫌之事。以其私相言说者。至登之于奏劄。其在事体。至为未安。况其劄意专在于誊达受教措语而已。以大臣平日谨慎之心。何为意外举措耶。重臣之疏。又以此有受教。法司所遵用。似不至深虑为言。又推衍其意。以过年限者。未尝掘出等语结之。此尤可骇之甚者也。设令此受教真是衬切。查讼之际。不宜冒嫌言之。而今乃曲为注解。至达天听无少疑难。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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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迫于私情。不暇顾事体之重而然耶。重臣常以奉法无私自名。故虽尝有过误之失。人辄以奉法二字。为其救解之端。今而观之。何其与人所期待者相反耶。此事如有可照之受教。则法官自当遵而用之。何至烦大臣重臣之径自援据耶。臣窃为事体深措之。伏愿 圣明裁察焉。
答曰。省疏具悉。日者台避。虽不显斥。右揆之请劄。槩出于不安。而其所引万历受教。亦有委折。重臣疏语。非有他意。而今乃费辞侵斥。疑之太甚。有若无端陈章。公然救解者然。殊极未安也。勿辞察职。
辞别兼春秋疏(副校理时)
伏以臣之所患寒疾。浃旬弥留。服药调治。了无所减。日寻长单。诚非获已。且于大臣重臣之疏。有不敢自安者。向臣之草草一疏。不过为朝廷惜事体而已。初无一毫他意于其间。而大臣责之以抑勒。重臣疑之以轻侮。苟使臣果有抑勒轻侮之实。则其坏伤体统。莫此为甚。实合蒙被重何。岂宜冒居迩列。臣于悚恧俟罪之中。以史局新荐事。忽承春秋别兼之命。召牌下降。怵分畏义。不得不趍伏于象魏之下。第臣于是任。有不可一刻虚带者。盖臣于窃科之初。滥厕秉笔
谦斋集卷之二十四 第 419H 页
之列。奉职无状。自速官谤。台言至重谴罢。亦轻伊后屡烦甄叙。臣辄自画。经岁撕挨。积犯逋慢。毕竟变通。升六之举。出于天地曲遂之恩。臣之私心铭镂。庸有其极。至乙酉年间。有实录考出事。而适值史局一空。以臣差下是任。而其时右议政臣李濡,礼曹判书臣尹世纪。以臣曾在翰苑。不为行公别兼之任。必不趁即举行之意。陈达于榻前。遂遆臣而以金兴庆代之。伊时事状。伏想 圣明。亦必记有之矣。铨曹未及致察。又以臣启下。诚是意虑之外也。臣初既力辞翰苑。不敢再误。后又猥差别兼。旋即启遆。则臣之不当复冒。不待卞说而明矣。伏乞 圣慈俯谅微退。亟遆臣职名。以安微分。仍收史职新命。回授无故可当之人。使莫重史荐。毋至稽滞。公私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尔其勿辞察职。
辞别兼春秋疏[再疏]
伏以臣于史职别兼之命。有不敢冒没承当者。猥陈委折。恭俟处分。 圣明体谅。即令该曹禀处。臣谓当不日卸解。无底公私狼狈。该曹覆奏。既出意外。大臣筵白。不究情实。至有使之完荐之请。臣不胜抑塞讶惑之至。夫翰苑即臣偾败之地。臣固不敢以前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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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世亦知其所遭之非常。不复以史局事责臣。故当初变通升六之时。亦以有妨新荐为言。其后别兼差下之日。大臣重臣。察臣情势。陈达遆改。则臣之不可复冒是任。于是乎决矣。前既虑妨新荐。而许免翰苑。则后不当复责荐事。向谓必不应命而即遆别兼。则今何可更当是任。微臣自处。固不宜终始之参差。亦岂容前后之异同。向之许遆。实出事理之当然。而到今复差承乏而强充。则臣何敢徒为荐事之苟完。不顾一身之廉义哉。考史与完荐。轻重亦较然。而于彼则许免。于此则督迫者。不亦矛盾之甚乎。至于故副提学赵持谦别兼前例。臣亦闻之而亦有可言者。若使持谦曾为别兼之任。而筵席有必不可出之言。则持谦其果出而当之乎。臣知其决不出也。此恐不可以比拟于今日事也。若夫诸史官俱非有误荐之失。可以随意变通。而使臣等卒然替当。岂非轻遽云者。诚有如李縡疏语者。而臣之情势。如上所陈。固不暇拖及于此也。臣释褐登朝。今才六七载。过蒙 圣上不世之恩。凡所谓极选清班。靡不忝叨。隆私原渥。欲报无地。至如向日学官之许遆。亦出曲谅之至意。慈父之处爱子。顾何以加此。虽使之蹈汤赴火。亦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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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而惟于廉耻所关。不当就之地。则实有虞人死不敢往之义。非敢慢 君命也。乃所以砺臣节也。非敢避荐事也。乃所以重史局也。今玆成命之下。不敢以趍承为恭者。亦前日辞翰苑之意也。迫于严召。祗诣阙下。而百尔思量。终难冒出。玆敢疾吁于受炙静摄之中。臣罪尤大。伏乞 圣明俯察臣万万难强之势。亟遆臣别兼春秋之任。回授无故之人。使荐事。毋至迁就。不胜幸甚。
因司谏尹世绥疏辞兼文学疏
伏以臣伏见司谏尹世绥疏本。以大臣筵奏一事。敀之于护逆之科。因斥同入诸臣之喑默。前后三司之无言。臣实同入于伊日筵席。近又累参三司之职。则今于此论。诚不胜悚慄骇怖之至。夫大臣筵奏本意。只以法例之差殊言之耳。况 圣教即下。不为俞可。入侍诸臣。固无事于论执。而且其所谓逆律外无缘坐之语。臣于榻前。未闻有此言。奏语若果如此。则亦何无一言覆难乎。奏语固未尝如此。而乃又增衍言外之意。生出非逆二字。直驱之于护逆之科。噫嘻此何言耶。彼黯之罪恶贯盈。天讨既行。则今日臣子若非病风者。其孰有拟之以非逆者乎。抑臣于此。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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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惑。顷年判府事臣李畬,故相臣申琓。以此事或陈疏或献议。并以追致大辟。有违用法之常道。至请黯亲子之贷死。而七八年来。三司之间。未尝有以此为咎者。独于今之大臣。谓为护逆。操持至此。抑何故欤。孥戮与亲属定配。均是缘坐一事。若言其轻重。则孥戮为尤重。而前后大臣之言。俱以法例为言。其无他意则一也。今乃以条贯有异。强欲差分。其果成诚乎。噫。台阁之就事论事。曰是曰非。顾何所不可。而今以一言之轻发。作为挤逐大臣之资。推其馀波。遍及卿士。使许多搢绅。皆被击撞。彼己巳翻狱之举。林溥,李潜之事。顾何与于此事。而隐然搀入。首尾排布。言言危怕。至以伸冤复爵。次第事为言。噫嘻。此又何言耶。不料世道人心之险。至此极也。臣窃伤之。虽然。既被其斥。则理难晏然于荣次。伏乞 圣慈亟命镌削臣职名。仍治臣喑嘿不言之罪。以谢台言。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疏中乃引未处分前不用之疏议。有若对举者然。其在事体。岂容如是。极其无严也。
辞兼司书疏
伏以臣顷被谏臣之疏斥。冒进请谴之章及奏。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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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诲责极严。弹章随发。罪名非常。臣诚悚慄震惕。靡所容措。杜门讼愆。惟思自靖。不料谴罢未几。恩叙之命遽下。以致台议益激。拟律尤重。虽 圣慈曲贷不果从。促台章旋又停止。而臣之情迹危蹙。则又加一倍矣。缩伏数月。分甘废弃。乃者。春妨(一作坊)兼任之命。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衅累如臣。何遽获此。惊惶感愧。不知攸处。噫。风雨霜露。罔非天泽。向来匪怒之教。今日抆拭之恩。实皆出于陶甄之大化。则臣当感激趍承。一听处分。而惟是人言至重。弹墨未乾。滓秽之踪。终难冒进于显列。玆敢悉暴危迫之情。以冀天鉴之谅察焉。当初筵席事实。既以略陈于前疏。今不宜复有▦缕。至于前后台言。尽多可卞。而以向之循例自劾。诋臣以极口反詈。则臣又安敢更事呶呶以忽吹之戒哉。若夫丁忧人申圣夏等疏。至以卞诬为名。臣实莫晓其故也。臣疏所引大臣疏议。只据见在之文字。且以前后大臣无他意等语结之。是岂有一毫诬逼之意。而其所为言。至于如此。实非意虑之所到也。且臣顷当史荐。非不十分审慎。而日者台疏。乃以被荐人不叶公议为言。臣以主荐之人。又何敢晏然而已乎。臣之情势。如右所陈。断无抗颜荣次之理。若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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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沈淹浃月危苦之状。有不暇备陈。玆敢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加谅察。亟命镌削臣职名。以全廉义。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因宰臣韩圣佑疏辞校理疏
伏以臣于日者。伏承春坊兼任之命。情势病势。俱难强进。冒死寻单。幸蒙恩遆。私分获安。感戴深深。乃于千万意外。又叨玉署新除。苟非包容之 圣度曲加涤荡。以臣滓秽之踪。何得以荐被恩命至此哉。在臣分义。唯当感激趍承之不暇。而第臣前日所遭台言至重。罪邮匪轻。廉义所在。不能放倒。顾何可徒恃眷私。辄复冒出乎。况此三司之职。即臣偾败之地。惟有引分敛迹。毋至再误。庶可赎愆于方来。区区自勉于心者。实在于此。臣何敢一毫饰让乎。且臣于前同义禁韩圣佑之疏。有不敢自安者。盖近来伸救东彦之言。左右迭出。辄以臣身为注。臣之随诋随卞。亦甚支离。而今此宰臣之疏。命意措辞。宲为非常。臣亦安得默而息乎。苟如其疏之言。则东彦是真孝子耶。噫。人子之遭亲丧者。今古何限。胡然而东彦独得此名。丧礼节目。可言者甚多。胡然而必以替含为言。坡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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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其数亦不少。胡然而必以江床指目耶。替含非常虑所及之事。江床非显著易知之人。而人乃以江床替含。狼藉传说者。岂无所以然而然哉。臣之当初论启。实据风闻。而其时右东彦者。至斥臣为诬陷。则臣不得不以一时喧腾之言。仰对政院之问。以證前所闻之非爽。为狱官者。但当覈其事之虚宲而已。言根先后。非所可论。而今其疏。乃以不告言根所在。只举启后传播之人。为臣之罪。其意隐然以启后传播之言。为无足信也。然则如韩师范所传云云之语。亦是臣杜撰之言而初无根脉耶。宰臣亦尝以臣问启中语。至于陈疏首实。到今其言如此。臣实莫晓其意也。若使狱案中有异同可疑之端。则按问之际。反复详覈。务尽明允。乃其职耳。不待狱事之究竟。真以事君忠事亲孝等语。突然笔之于奏语文字。虽其急于救解。而独不念事体之不当如是耶。臣窃骇讶焉。臣因此一事。积困崎屹。人言愈往而愈深。情迹愈久而愈危。苟不早自引避以远骇机。则日后持臣者。又不知几何。此亦臣难进之一端也。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静摄之中。渎扰之罪。尤无所逃。伏乞 圣慈俯谅臣危迫之悃。亟命镌遆臣职名。以靖私义。以谢人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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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狱官之疏。专出伸救。于尔何嫌。勿辞察职。
辞修撰疏
伏以臣衅累之踪。犯逋慢之科。恭俟重谴。反获例罢。私心感戴。久而深切。日者。有事先垄。信宿乃归。则叙复之恩。荐降于意虑之外。严召之命。虚辱于未还之前。臣诚惊惶感激。不知所处。固当趁即趍谢之不暇。第臣累被重弹。情迹至危。其不可以日月之稍久。甄叙之频繁为诿。而晏然冒进也决矣。况伏闻日者筵中。以向来不言之罪。 圣教申严。臣愧慄悚惕。一倍罔措。顾何敢徒感抆拂之 圣眷。而不思所以自靖之道乎。且同时被劾之承宣。尚在谴罢之中。而臣独以罪为宠。径自冒出。揆以事理。不宜有此。左右思量。终无一事强进之势。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玆亟命镌臣职名。以全廉义。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因副修撰郑栻疏斥。辞修撰疏。
伏以臣才蒙恩除。继承召牌。严畏分义。趍诣阙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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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伏闻副修撰郑栻疏论两户郎事。至斥铨曹堂郎云。原疏未及下批。虽未知措语轻重之如何。而臣以日昨铨郎。既被其斥。则何敢冒没径进于荣次乎。不得不陈章退归。臣罪尤大。伏乞 圣慈先削臣职。仍治臣罪。以谢人言。以靖私义。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因副修撰郑栻疏斥。辞修撰疏。[再疏]
伏以臣于数昨承牌之日。被斥于同僚之疏。既不敢入谢新命。其疏未下之前。又不敢径先自暴。只将难进之状。略上短疏。未蒙许遆。反承温批。情地益复臲杌。不免坐违严召。只推恩命。遽出于常格之外。三度牌召。荐降于两日之内。臣诚惶霣感激。怵迫分义。不得不冒没出肃。而顾臣廉义。终不可苟然仍据于荣次。玆敢申暴危恳。仰冀谅察焉。臣于日前待罪铨郎。一番参政。而一户郎之升拜。适在是日。盖户郎事。朝家既谓之无罪。至于既汰而还仍。则政曹之循次例拟。固不是异事。且其注拟之时。判书臣李寅烨。初呼崔寔为首拟。以其副末之人。按阅官案之际。以本曹佐郎李明升。曾经四品。且已积仕。遂至于改拟首望。其间委折。不过如斯。初非有意而提拟。臣亦无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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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以此谓之为其人地。则实非意虑之所到也。虽然。僚疏诋斥。不比寻常。则何敢以一时冒出。遂为因仍蹲据之计乎。伏乞 圣慈俯谅危恳。亟命先遆臣职名。仍治臣伤损政体之罪。以谢人言。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意外诋斥。不必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论应教李台佐骤升疏(副校理时)
伏以臣伏见昨日政目。以吏曹正郎李台佐。为弘文馆副应教者。臣以为太骤也。台佐于前年春。初拜铨郎。在乡不为行公。遂出塞幕。今年五月。始为 命而中间谒病。不参政者亦多日矣。其间实仕。不过数十日。今乃猝然自升。不少留难。此其意虽出于避远要路。而其于官方之无渐何哉。历考本曹前事。除别歧横迁者外。未尝有如台佐之无端卒升者。顷年。今右参赞臣李益寿。拜铨郎半年。升拜应教。其时执义李廷谦。据例论执。即为蒙允矣。事系官方。不能一任其遽升。宜依前例。亟赐改正焉。臣职忝论思。有怀不敢自隐。伏乞 圣明俯加裁察焉。
答曰。省疏具悉。疏论得宜。即令亟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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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堂陈所怀疏
伏以国家不幸。饥疠连岁。今年亢旱。挽近所罕。虫灾风害。诸路同然。秋序向阑。穑事卒痒。民天将蹶。国其奈何。此 圣上所以夙宵忧勤。锦玉靡安者也。虽大小臣僚。聚精会神。一心孜孜。日讲保怀之方。犹惧其罔有攸济。目今鼎席。不备左揆。又为引入庙堂。机务之积滞。未有甚于近者。国事泮涣。担当无人。民忧孔棘。济活没策。言念及此。不禁中夜之四五叹也。朝臣呈告之弊。比益纷纭。上自崇班。下至台阁。人人言病。日以为常。历数朝中无故行公之人。盖绝无而仅有之矣。顷因 圣上特教。备局之镇日开坐。才浃一旬。近来停废。又复经月。而一向泄泄。从他玩愒。未闻有惕励振作别㨾指挥之举。如是而国事何时可做。臣窃闷之。日者。左揆所遭台言。实非寻常。其情势诚有大不安者矣。连章祈免。亦非获已。而其劄行语间数字。不过引咎之例谈。未见其有深意。昨日批旨。显示非责之意。臣固知 圣上此批亦出于匪怒之教。而第具瞻之地。事体自别。视遇之道。与他绝异。虽有不概于 圣心者。固当从容宽假。进退之以礼。而今于被斥求解之章。有此意外之批旨。使不安之大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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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不安。得不有伤于九经敬大臣之义哉。臣非敢有私于大臣。窃惜夫 殿下辞气之易露也。噫。大臣之职。百责攸萃。虽使之久于其职。专心国事。尚难望其匡济时艰。况十数年来。居是任者。有能一二年安于位者乎。加膝坠渊。不但贻累于 圣德。朝拜夕去。亦甚有损于国体。是以人无固志。惟救过之不赡。方其注意而托重也。亦未能展布四体。有所猷为。及乎一言不合。一事或失。则辄不免狼狈颠顿。无地自容。此岂惟宰相之过。亦 殿下所宜惕然反顾处也。度支之长。既已出仕。年分事目。固知不日磨勘。而如初不付种及全不挂镰处。应给全灾者外。如晚秧不善成熟处。亦不可不许给分灾。以少慰颙企之民情。而分灾许给之岁。例多虚实相蒙。田结大缩之弊。今年则各别申饬于诸道列邑。使之十分详审。毋或瞒报。使小民得蒙实惠。而国家无公然耗失之患也。敬差官之贻弊多而实惠少。言之久矣。其中或惮大吏。或拘私情。以实为灾者。亦比比有之。如此之类。反不如不送之为愈也。臣意则今年敬差官。必须极择刚明解事有风力者差遣。然后庶可有一分之效矣。三仓移转之待秋还纳者。被灾尤甚邑。则不可不捧留本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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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明春赒赈之资。至于签丁之举。国之重事。而当此疠疫炽满死亡相续之日。虽使搜户而括口。决无准补缺额之理。与其骚扰于必不可得之时。毋宁姑为停止。待年举行。似无所妨。亦宜一并量处焉。近来凡百事为。率皆有名而无实。惟是暗行发遣一事。最为列邑之所畏惮。但先期抄启。远近皆闻。同时发遣。耳目尤烦。御史未及发去。列邑先有戒心。且御史不常有。或三年五年而一遣之故。回还之后。则列邑便即懈弛。诸般犯科。略无顾忌。臣意则御史不必于设赈时送之。又不必先期抄启。又不必同时齐送。只一二人自 上特简。无时发遣。而勿拘一道。沿路 所经。并令兼察。待一御史还后。又送一御史。循环出入。遍察远迩。则是 殿下常寄耳目于四方。而列邑亦必有常常谨畏之实矣。伏愿 殿下留神焉。臣职在论思。日侍耿光。丝毫蔑效。愧惧徒积。然其忧爱之忱。不能自已。略效愚浅之见。庸替芹曝之献。伏愿 殿下俯加谅察。勿以人而废言也。
答曰。省疏具悉。日昨大臣劄批中云云。不过不必深嫌之意。而尔疏何张皇至此耶。予实未晓也。御史事。当留意。而他馀事。令该司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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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乡儒李权疏辞副校理疏
伏以臣庸才矇学。百不犹人。滥蒙洪造。忝叨华贯。寻常愧惧。若陨渊谷。启沃献替。固非臣之所可能。而惟以筋力奔走。恪勤奉职。为一分报效之图。苟非有情病难强之势。则未敢为厌直占便之故。前后番次替入之际。未尝有乘暮诣阙之时。乃于日昨筵中。伏承严教。不胜惶骇震惕之至。第省记晚入。似非缘臣之故。而咫尺威颜之下。未敢有所自暴。苍黄退出。一味悚慄。旋因承宣之疏。特下勿罢之命。至以玉署之官。别无所失为教。开示勤挚。臣诚感激殊眷。不敢辄事辞避。而伏见乡儒李权之疏。盛论学官之不善教迪。宫僚之宜加慎择。臣以无似。兼带最多。忝庠仕于已试偾败之馀。厕讲官于累叨蔑效之地。丝毫无补。罪悔徒积。人言之来。实无以自解。此无非臣庸陋冒据极选之列。惹人讥笑之致。何可一刻晏然于荣次乎。今承召牌。来伏阙下。而情势如许。终难强进。伏乞 圣慈亟命镌遆臣本兼诸任。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李权疏语。何必深嫌。尔其勿辞。察职。
乞省先墓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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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父母坟山。在于畿内抱川地。今夏亢旱。莎草多枯。阶砌之间。亦有伤圮之处。臣不可不趁此未冻之前。躬往修治。抑臣又有哀迫情理。有踰于疾痛劳苦者。顾何敢徒畏僭猥之诛。不一哀吁于慈覆之下乎。始先臣之捐背也。臣之兄弟俱在幼少。臣则生甫七岁矣。葬山凡事。臣未及知之。厥后堪舆人之往来者。多言宅兆之无害。臣意亦尝谓世俗之人轻信术士之言。纷纭迁葬。事极不当。故未尝博访术士。轻议休咎。及顷年亡母之追附也。始见广土不甚坚实。又显有水湿之气。人子之心。安得无动。臣之兄弟。忧惧罔极。夙夜靡宁。谋所以择地而迁厝者久矣。顾臣兄积年抱疾。臣又病故多端。大事迁就。遂阅累岁。情事痛迫。去去愈甚。臣祸殃未殄。昨年又哭臣兄。临没之时。以此事缕缕属托于臣曰。吾未克迁厝我父母。吾死且不瞑矣。湖中吾故乡耳。尔必葬我于湖中。亟移先墓。同葬于一处。臣不忍不从其遗嘱。乃于前秋解官南下。姑先权窆于湖中。若夫两世容葬之山得之。诚为未易。内浦数处。不无留意之地。当丧卒卒。未暇广议。必须臣更往详审。裁择取舍。然后方可以决狐疑而定大事。而臣于营葬奔走之馀。积劳成疾。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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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重困痰病。欲去未去。以至于今。深恐一日二日转辗迁延。以重不孝之罪。一念痛闷。当食忘餐。今之修墓之后。窃欲转向湖中。以为旬望往返之计。而顾臣所叨诸任。俱系紧要。苟不一并解免。则实无抽身下去之势。百尔思度。不得不冒死哀号。伏乞 圣慈俯垂照察。谅臣情事之迫急。怜臣吁诉之悲切。亟命帝(一作递)臣本兼职任。俾臣得以随便往来。以伸人子情理。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来焉。
因乡儒权益平疏。辞副校理疏。
伏以臣伏见权益平之疏。以臣前年疏事。搆捏臣罪状。臣者有非人臣所忍闻所忍言者。臣不敢一刻在直。苍黄迸出。而惊骇怖愕。骨体俱青。五内爽守。历数日而靡定也。向臣一疏。实出于爱君一段之诚。拳拳之忧。惟欲纳吾君于尧舜。永有辞于来后。而枉瞽之说。岂足有概于 圣心。乃蒙 殿下虚襟察纳。宠批优渥。许之以无隐。奖之以忠爱。玆诚上古圣王之所勉强。唐宋以来之所未睹。臣之感激含镂。即不暇论。群下之所钦诵。后人之所瞻仰。亶在是矣。今益平乃以阴讥 圣躬。语犯 先朝。为臣之案。臣看之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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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况可忍笔之于书。有所卞论乎。虽然。其指意凶险。关系至重。则有不容终始泯默。不得不冒万死一暴焉。呜呼。我 殿下鸿功盛烈。超出千古。至性谦德。卓越百王。若以臣疏辞芜拙。其所以摹天绘日者。不能形容其万一为罪。则臣固无辞。至于阳尊阴讥之说。嘻噫此何言耶。臣之疏本。业经睿览。有是无是。天日在上。渠虽急于陷臣。独不念 圣明之不可诬耶。至若所谓语犯 先朝云者。尤有所万万绝悖者。当初李裕民之疏。既以 宣庙朝进号时事为言。故臣疏中。略举文肃公臣郑经世所撰 穆陵志文中。谦冲之德。出于天性。徽号之请。严辞固拒。虽众情难遏。不免俯从。而中心则不乐等语而言之。以昭我 圣祖之本意。仍以始初之挹损。即 圣祖之本志。末后之勉从。由于有司之强请。惟当以 圣祖挹损之本志为法。何必以当时有司之强请为例等语结之。以冀我 殿下之善继而已。夫岂有一言半辞。有嫌于为亲为尊之义。或涉于不恭无严之科耶。自古宵小之陷人者何限。亦必凭依于疑似之地。妆撰于有无之间。而曾未有空中架凿。白地搆捏。如今日益平之为者也。事非久远。文字俱在。众所睹记。非可诬也。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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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肆然为说。欲售荧惑之计。噫嘻。为此言者亦人耳。圣明之下。何忍为此。今其疏意。专出于倾陷朝廷。其所以攻大臣者。不过欲撼其位而已。攻铨官者。不过欲去其职而已。至于诬臣之言。不但在于辱臣逐臣而已。实有嫁祸必杀之意。吁其惨毒之甚矣。其他丑诋之端。亦非一二。此犹细故。有不暇卞。噫。臣以眇然微末。最承恩顾。前后遭罹。辄蒙庇帱。多年禁近。异渥便蕃。非臣齑粉所可报答。第缘臣受性愚妄。全昧谋身。戒失三缄。积忤一世。人欲甘心。何所不至。况臣涯分已溢。天道忌盈。早晚颠踬。理所必有。亦不料区区愿忠之疏。反致罔极之诬。至于此也。惟幸日月之明。毕烛鬼蜮之情状。亟加屏裔之曲。而观其许多布置无限机关。既非一益平所可自辨。则世之欲阴中臣者。又不知有几益平。 殿下虽欲保全之。亦恐不可得矣。今臣所遭。系是人臣之极罪。则理不可以其言之无伦处分之严正。而一日偃息于覆载之下。伏乞圣明亟命下臣司败。取臣前后疏章。详加按覆。如有一毫近似于益平之言者。将臣罪状。明正典刑。以严邦纲。以快人心。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益平之疏意。极其危险。搆诬之言。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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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挂齿。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献纳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于本职。前既遭喑嘿之斥。理不可抗颜复入于偾败之地。昨上辞本。冀蒙镌遆。见阻喉司。方此缩伏。不意今者。召牌下降。严畏分义。谨诣阙下。而顾臣情地。终难强进。伏乞 圣慈俯加谅察。亟遆臣职。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意更赘他说。而今行往返之际。不无见闻于道路者。玆敢略陈于 黈䌙(一作纩)之下。伏乞 圣明另加轸察焉。今年穑事之凶歉。诸路同然。而湖中为最。试以臣所经诸邑论之。即伤心惨目之状。诚有不忍言者。山峡海泽。虽不无彼此差别之殊。而若其风旱早霜之灾。大抵通同。臣未见有稍实之处。其中之次与尤甚。不过强而目之。曾无显然差等之实。道臣状闻。虽似太无分别。而其实则亦如斯而已。虽然。道臣于朝令之下。不改分等。犹执前见。则庙堂之以事体论责。固其宜也。至于以之次升为稍实。以尤甚升为之次。通忠清一道。以尤甚施行者。只是十二邑而已。此则臣决知其不当如是也。臣之所经诸邑。或给九分灾。或给八分灾。而犹或以不给七分。为至冤极痛。至有相率而呼诉者。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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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为矜恻。今忽去其尤甚之名。而责之以稍实之次。则其应蠲之赋。必减之役。将自此骚然而起矣。人心安得不落莫。民怨安得不朋兴哉。荐岁大杀。国事哀痛。实结渐缩。经费匮竭。农形民事。如不至此。则本道状闻。初岂敢如此。彼滨死之民。喁喁焉惟实惠是俟。而一朝处分。大失所望。此非细故也。臣意则以之次升稍实之邑。虽难一一追改。而以尤甚升之次之邑。不可不依道臣状启。并以尤甚施行。伏愿 圣上速赐指挥。划即变通焉。至于尤甚邑。军布三分减一。旧未收停捧一事。甚大惠也。民孰不感悦。第犹有所未尽者。玆又并陈焉。昨今年疠疫。即挽近所无之灾。军民之死亡。其丽不知几许。此其势必不能填充于今年之内。既不能填充。则今年军布。徵出白骨之外。更无他道理。加以年事大歉。填壑之患。迫在目前。了遗之民。又不免邻族之侵害。则其为毒痛。当复如何。必将徒为结冤之归。万无准捧之理。朝家经用。虽为切急。保民之策。必当先讲。凡各项军布身役中。物故的实。而未及代定之类。一一精查。特减一年条身布。以示朝家优恤之意。德惠所及。可以感结民心。伏愿 圣上特加 睿断。涣下德音。俾垂死之民。得沾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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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泽焉。农牛宰杀。国有常禁。而各邑多不谨畏。屠肆狼藉。处处皆然。事之寒心。孰大于此。宜令各道另加严饬。随现重究。断不可已也。水利泽民。自古所重。堤堰贮水。本备旱乾。而守令全不留意。一例废弃。尽成淤泥。历观诸邑。无一贮水之处。设置本意。岂但使然。亦宜分付列邑。使之趁农隙。出力修筑。都事敬差官检田时。各别巡审。或有如前荒废不治者。就加责罚。实合事宜。伏愿 圣上留意焉。
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之事。令庙堂禀处。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陈两湖瘼弊疏(兼文学时)
伏以臣顷以诸处颁谥事。遍历两湖数十邑。虽其职事异于廉察。遐外之民。谓臣王人。在处控诉。弊瘼夥然。而湖西事。则前冬内浦往返之后。略已陈闻。今辄以湖南弊端四五条。窃附古人归奏之义。仰彻于宸旒之下。伏愿 圣明试垂察焉。漕运。国之重务。而诸道之中。湖南为尤重。湖南漕法。近来屡变。盖久法之弊。罔有纪极。番次雇价。大小徵敛。不但漕卒难保。新造曳木。以米偿力。各邑烟军。亦皆离散。及至甲申。釐正漕军。遂成收布之役。平民亦无曳木之费。其为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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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大。而事有难行。前春道臣。又请变通其法。参用新旧。最似精详。而规模虽好。节目未备。旧害虽祛。新弊未防。渐次𦇯纶。固在于道臣及漕判。而大槩言之。旧法之弊。专归于民。新弊之生。国受其病。何者。旧则漕军骑船之费。船只改造之价。只给年例越回海粮及补工米等若干石外。元无官给之物。如复户米曳木价之类。皆使漕军私自徵捧。以供其用。中间花消料。外头会弊则如毛。而国无所费。自新节目以后。身役钱布。各㨾米谷。皆自官捧。骑船杂费。新造物力。皆自官给。其外沙格朔料。修妆改槊。用处极繁。虽使一年尽捧。一年支用。犹或有不敷之时。而凶年频仍。身布之裁减相续。立法未严。各邑之逋欠渐积。流来米布。太半虚簿。匮竭之患。理所必至。似闻今番湖南新造之船。将至十三四只。而漕台蓄积。倾库不瞻。其势将引用新捧。而新年身布。尽入裁减。许多费用。无物可给。臣之所闻。不啻明的。来头姑未言。目前已难继。漕台之荡败。非朝则夕。屡次变法。终归败坏。则一路漕转。将何以成㨾乎。臣详访其故。粗得肯綮。此弊专出于米布之逐年未捧。而未捧之弊。只出于科条之不立。春间因道臣状请。以未捧各邑。启闻论罪。新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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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而许多守令。既难一切句断。故法虽似严。人不知畏。他衙门米布。无不毕捧。而独于漕台。积逋特甚。此无他。诸衙门皆拘解由。而漕台无解由故也。臣谓宜明立令甲。使海运判官。每于岁末。抄出居末邑。为例启闻。又出解由拘碍新式。一依他米布例施行。则此弊庶可少革。且京中各司。若值身布裁减之年。则类有给代之规。今漕台物力。当初磨鍊。以一年入支一年出。馀剩无多。闻有不足。则裁减给代。在所不已。此等节目。亦宜商礭定式。使漕台支保。然后漕法可行矣。山郡大同木作米。湖西六斗。湖南八斗。自初遵行。便同金石之典。而今年朝家以绵贵米贱之故。各邑作米。加徵二斗。此甚不然。市直之一贵一贱。终古有之。而作米之法。一定而不易者。盖以大同。本是结役。一时绵直。虽有高下。而元定米数。不可嬴缩故也。绵贵而不可加。犹绵贱而不可减。此理甚明。创开新式。增定结役。不但损伤大体。重敛民怨。成法一亏。阔狭无定。日后临时折徵。掊克聚敛之患。必自此始。前后道臣之报牒争执。台谏儒臣之陈疏请寝。尽有意见。而朝廷牢守初议。终靳采施。臣窃惜之。设令朝家所执。不害事理。按道之臣。论事之官。既以外方物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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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为言。则损上益下。以弭民谤。固是美事。况此比量市直。较斗升之得失。已非朝廷大体所宜。而刱出从前所无之规。以启将来无穷之弊。虽使添得百万斛之米。臣不知其所获。能偿所失也。诸路列邑。或怵于朝令。抑徵输纳。或深知民怨。未忍奉行。臣意则以为无论已纳与未纳。更下明旨。一依古式。二斗加徵之令。亟行寝罢。如或已纳邑难于还给民间。则特令移减于今年。以示 圣朝贱谷贵民之意。则贫民怀惠。固不须言。国家处分。方可以有辞于下民矣。丙戌条帖价米饥民白给者。有一半还捧会录之令。臣以为不可也。设使其时受食之人。皆是土著见在之民。当初既曰白给而给之。到今还捧。已是失信之甚者。况其白给之类。都是无依丐乞之人。今过数年之后。宁复有指徵推得之理哉。明知其必不可追捧。而徒为此纷纭扰民之举。臣窃惜之。况闻岭南白给帖价米。则已令荡减云。湖南宜无异同。伏望亟命一体蠲涤。以示同仁之意焉。上年。关西因年凶。贷得京仓米二万石以赈饥民。而又请得湖南未上纳大同木四百同。贸米以偿之。一疋之木。作米十二斗。以其时市直而言。所减亦多。民皆乐趍。而第因关西差人不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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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其所作米。多在山郡。出浦之弊。固为可虑。到今惠厅。又为移录于江都。使各邑待解冰。即为载纳事。发关于列邑。人民莫不惊骇号怨。顷者。道臣以此启闻。仅得折半留赈。而其馀折半之数。势将趁新春船纳矣。山郡出浦之糜费。江都捧上之高重。计其所入。殆至于十七八斗之多。如许凶岁。何可责其添费而输纳乎。此而不早变通。则民之咨怨。将不胜其嗷嗷矣。当初自朝家以木作米之意。盖为关西赈资而发。而目今湖南之凶歉。殆无异于曩日之关西。则其在河东凶亦然之义。何可忽便民纾怨之道也。为今之计。莫若全数姑留。以赈南民而从便善处。次次移转于海邑。使之待秋成上纳。则民无加徵出浦之怨。国有恤荒济困之惠矣。军政之弊。八道同然。而其中地狭民少之邑。为弊尤甚。以湖南一道言之。龙安为最。兴德次之。龙安良户只三百十三。而各㨾军丁。至于一千二百二十馀名之多。一户之内。纳布者或至于四五丁。兴德之弊。亦略如此。惟其身役之难堪。是以逃散之最多。惟其逃散之最多。是以括签之最难。里任辈或以新生赤子。塞责望纳。甚者至举怀孕之女。告以当产之期。似此景像。言之惨矣。该邑守令之见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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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含涕。而道之臣。固知其弊之已痼。而或虑其言之大过。亦疑其或私于己邑矣。及闻他邑守宰公诵之言。则亦莫不曰龙安,兴德军政。若不趁速变通。则其邑将必至于不革而自罢矣。然后臣始知该邑守宰之言。果是实状也。不知其弊则已。既知其弊之至此。则可不思所以变通之道乎。臣伏闻顷年岭南之高灵,彦阳两小县。民户少而军额多。末由充定。据实报闻。则朝家特令本县军额。参酌分布于道内诸邑。大邑二三名。小邑或一名。分布之邑。添定一二军政。亦不知于难堪。两县则蒙惠甚大。祛弊甚多。此是已行之规。今此两邑。亦依岭南两县例。令道臣量宜移布于傍近诸邑。以为一分救弊苏残之地。恐不可已也。盗贼窃发之患。在处皆然。芦岭以下。尤为炽盛。党与寔繁。州县莫捕。根蒂滋蔓。锄除未易。讨捕之任。多不择人。号为盛猛者。玉石未免俱焚。自称平恕者。渠魁或至漏网。其能善于治盗。使之散落者。盖蔑蔑乎无闻矣。伏愿申饬该曹。凡有讨捕之窠。勿循常套。各别极择。毋使如前苟充之弊焉。噫。搜捕萑苻。固是今日之急务。而抚摩民生。尤为去盗之良方。臣意以为得一善捕贼之营将。不若得一善牧民之守宰。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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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越人之大盗。不若除一害良民之疵政。伏愿 殿下留神焉。湖南一道。古称士夫之渊薮。 祖宗朝培养特厚。名臣硕儒。彬彬辈出。近年以来。虽甚寂寥。然十室之邑。犹有忠信。况环一道五十州郡。亦岂无茂才异等可堪抡取者耶。其中学行诚孝表表可称者。前后道臣及御史亦略搜访。或荐或褒。其馀科日仕进之类。亦复何限。而率多淹滞沦落。老死于圭窦之下。其人之抑郁冤屈。姑不暇言。得不有伤于清朝扬侧之美耶。岭南固多人才。而朝家待之之道。不比湖南。前后出入三司比比有之。至于西北遐远之人。亦令另加收拾。独此湖南一道。未见有别㨾奖进之▦。即令道内文臣见存者。多至四十馀人。除数三寓居者外。无一人稍通显涂者。其中或有登科数十年。未得一县宰一邮官者。间或有骑省佐幕见拟之。则辄遭弹论。未免挫阏而归。南中之人。见其科第之无益于荣进。赍资之适败其家产。父子兄弟相与诏教。宁甘呰窳于衣食之乡。戒勿进取于科宦之涂。习俗大变。游惰日甚。岂非大可寒心者乎。伏愿 殿下深留睿念。特命广加调叙。以少慰湖南一路人士之心焉。抑臣有感慨于中者。不避烦絮。敢此并陈焉。臣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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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府路傍。见有故忠烈公高敬命之墓。下马委访。墓木已成拱矣。碑表尚今阙焉。夫以敬命之精忠大节。父子三人同死于国。其遗风馀烈。足以震耀千古。而今其墓道过百年而迄无显刻。子孙之衰替可想。其鬼之不馁而亦安可必也。古阜地壮武公金浚之谥。臣实往颁。而见其闾有三旌门在焉。浚则以忠臣而旌焉。浚之子赠参议有声以孝子而旌焉。浚之妾以烈女而旌焉。呜呼韪哉。故名臣李植为浚立传曰。一家之内。三纲备矣。其言信而有徵。穷乡僻村。棹楔耀映。况当颁谥盛礼。数郡毕至。风声所及。孰不耸动。第其后矞(一作裔)贫穷。不能自振。 先朝录用者二人。并止一命而早夭。到今朝廷亦未易记识。此恐有歉于酬忠尚节之道也。臣愿高敬命,金浚两忠臣后裔。特命收录。以为激劝忠义风厉一世之地焉。
答曰。省疏具悉。条陈之事。令庙堂禀处。而疏末收录一款。令铨曹依施焉。
因两司诸台处置。辞副应教疏。
伏以两司诸台。相继引避处置。归于本馆。馆中只有臣一人在直。而臣则引避诸台中之一也。今虽移职。其所引之嫌。固自如也。顾何敢有所可否于其间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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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得处置。则理不当仍冒。伏乞 圣明亟递臣职。更畀无故之人。俾诸台处置。得以从速了当。公私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引乡儒崔有泰诋斥。辞副应教疏。
伏以臣伏闻乡儒崔有泰为名人。通文馆学。僇辱大臣诸臣。无所不至。而前承旨李师尚,掌令尹会及臣为宜付黄。臣始闻而骇之。反覆思惟。莫晓其所以。晚始得见其所谓通文。有曰。诱逐斋生。缚留学隶之举。出于臣。有若儒生之不参疏。由于臣之所沮禁者然。其所诟诋臣身。罔有纪极。嘻噫是何言也。向于泮疏将发之前。东庠斋生三人。来见臣曰。吾等不欲参疏。势将不免被罚。而前头似当有亲临殿讲矣。亲临之科。则自前被罚者亦赴云。幸以吾等入录于殿讲时举案。臣答曰。曾前或有被罚者。冒入于庭谒圣矣。甲子年间。有勿许冒赴之定式。士子冒赴。犹尚有罪。况兼官何可许其冒罚而入录耶。儒生等曰。吾等曾于宋婺源疏事时。亦不参而被罚矣。殿讲虽不得观光。此疏终不可往参。其翌日。果并被罚。臣以他儒生。即充其代矣。儒生之参疏与否。本非兼官所可干预。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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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初不欲参疏。至以被罚为期。臣顾何事于沮禁乎哉。抑有一事可以立卞。彼斋生辈。皆是饥寒远客。积功治经。日夜所悬望。惟在于殿讲。而参疏则可得赴讲。不参疏则终必被罚。即儒生之所知。而犹且不肯参焉。则可想其心之有素定矣。常时参疏。且不可有所劝沮。况殿讲当头。臣何能使之废科。彼亦岂因臣言而自废乎。求诸事理。殊甚较然。而今乃怒其人之不足。移其锋于臣身。此实万万意想之外。岂非臆逆勒加之甚者乎。至于学隶缚留云者。又是白地虚罔。非惟此时。臣无此事。臣之受任本学。今此八九朔。曾无怒一隶罪一隶之事。学隶俱在。焉可诬也。不知乡儒于何得闻。而以此千万无根之说。笔之于书也。又以中庠时囚禁阑入人事。为臣罪案。此则业经 圣上处分。臣又何呶呶为哉。臣深知今日之党论。终为必亡国之痼疾。纵不能力回狂澜。诚不忍手自推叩。故近日风波之际。连忝三司之职。而不发一言者。岂全无缨冠救斗之意。盖恐有抱薪益火之虑耳。循默之愧。臣诚有之。僇辱之言。奚为而至哉。凡人之见忤于世者。一有动止。一有云为。众咻辄随之。固亦今世之常事。亦岂有缄口如臣。袖手如臣。毫无所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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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臣。而无端见憎。公然受辱。至于如此者乎。只缘臣从前涉世乖方。发言多妄。自取媢嫉之致也。噫。无事得谤。欧阳修之所不免。福眇祸大。苏轼之所深叹。如臣湔(一作谫)劣。何足比拟于古人。而迹畸身困。殆亦近之。此无他。臣科名太早。荣宦太滥。谋臣太拙。见嫉太深。涯分已溢。而造物多猜。宠渥深厚。而谗忌易集。在臣之道。惟当深怀盛满之虞。早思廉退之图。引分自靖。以远险途。而有志无决。宜去不去。迟徊濡忍。尚此蹲滞。顷遭权益平之疏诬。几陷于罔测之科。幸赖 圣明赫然洞烛。曲加卞晢。臣之顶踵。皆 圣上赐也。而曾未半年。又遭此事。臣身颠沛。固不足恤。有辱天眷。臣实痛心。为今之计。惟有自屏田庐。谨避锋镝。庶几宽尤于一身。萉患于当世而已。臣非有激于一乡生诋辱之言。顾瞻时势。料量身事。实未见有一分可为之道。与其墑(一作擿)埴冥途。终底无穷之悔。毋宁早自为所涵泳生成之泽。伏乞 圣明怜臣危蹙之踪。察臣哀苦之情。凡臣所带职名。一并亟行镌免。俾臣得以任分丘壑。保全性命。以毕天地育物之仁。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幺么乡生。安敢乃尔。此等搆诬。不足挂齿。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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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乡儒崔有泰诋斥。辞副应教疏。[再疏]
伏以臣昨陈一疏。仰暴受诬之状。兼乞尽解职名。守分自靖。伏承批旨。丁宁开释。至以此等搆诬。不足挂齿为教。臣诚感激涕泣。不知死所。第臣继伏见学儒疏本。其言固多可骇可怕。而又演出通文中所无之语。抑勒搆诬。无所不至。臣看来不觉愕贻惊怪。继之以一哂也。玆事委折。昨既略陈。今不须更烦。而彼既以斋儒自明之言为诬。则臣安得无一言更暴乎。东学斋生五人中。韩德龟,郑锡三。先已受由出去。其替入者朴鼎垕,李英台。初无来见臣之事。李东佐,李命衍,尹弼殷三人。以被罚后搆案参否事。来问于臣。其时东佐之言曰。吾是荣川人。领相先人曾经地主。而吾与领相亦颇有分。故顷年宋婺源疏时。亦不参而被罚。命衍曰。吾亦荣川人。意见亦无异云。尹弼殷即大司成尹星骏家庶孽也。自言此等疏事。不欲参涉。婺源疏时。亦与李东佐同被罚矣。此皆不待臣叩问而自言之如此。尚何烦臣之威䝱为哉。疏中所谓参疏。则将驱逐。被罚则当变通云者。尤破绽不成说。其曰驱逐。即黜斋之意也。若曰儒生畏臣之黜斋。而不参疏云尔。则不参疏而被儒罚者。独能免黜斋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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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参疏而见黜于兼官。则可免儒罚。而亦有赴讲之道。不参疏而被罚于泮任。则为兼官者无变通之道。而不得赴讲。此固事例之必然。儒生之所知。臣何可以此为言。而彼日夜渴望之讲儒。亦岂有一分信听之理乎。今乃不究事实之孟浪。不察事理之必无。登诸章牍。欲以疑惑听闻。殊不悟其言之欲巧而反拙。良可笑也。僇辱儒生云者。似指中庠时事。而此事是非 圣鉴所悉。今不必更卞。而若其焚坑手段等语。极为骇悖。岂意庠序缝掖之间。乃有如许暴慢之辞气也。臣窃为世道一慨也。至于气势熏赫四字。旨意至险。直欲驱臣于湛灭之科。臣不觉骨体俱青也。虽然。臣若深知履满之戒。早谢显要之涂。投闲置散。与世相望。则此等危怕之言。何从而至哉。噫。差池弱羽。本无心于与物相竞。而鹰隼之猜。无时可已。此古人所以色举于险途。而思远于危机。今臣区区之愿。惟在敛迹班行。息影圭荜。时亲书籍。寻理旧业。终难补过于既往。或可弭谤于将来。如蒙 圣上察臣申吁之至恳。遆臣所带之职任。俾遂微尚。获安私分。则天地生成之泽。臣终始赖之。臣无任陨越祈祝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学儒疏语。专出搆捏。而遣辞绝悖。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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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骇惋也。于尔少无可嫌。从速察职。
引乡儒崔有泰诋斥。辞副应教疏。[三疏]
伏以臣昨上申吁之章。冀蒙斥退之音。及承 圣批。不惟不赐允俞。乃复开示丁宁。既斥人言之专出搆诬。又以臣为少无可嫌。又于筵中。下教申复。至有特召之命。不知如臣眇末。何以获此于 君父。臣诚感激殊私。不禁涕泗之横集也。其在不俟驾之义。所当趁即趍命。而身名僇辱。踪迹兢危。有不可徒仰 上眷而辄敢冒进者。不得不坐犯违慢之诛。席藁私次。恭俟谴何。不意只推之恩。遽出常格之外。再召之命。辄降于两日之内。臣含恩怵义。恭诣象阙之外。而顾臣之今番所遭。既已卞暴。今不可更烦。而惟是前疏中乞退一节。非是一时有激之言。则臣何敢泯默。自隐于 天地父母之前乎。臣请以前疏未尽之意。一一条陈焉。噫。臣科名太早。而犯不幸之戒。荣宦殆遍。而积匪分之愧。门户盛满。而有招损之虞。虽微媢嫉者百计中伤。即过福之灾。天道之忌。是固必至之势。应然之理也。臣尝有见乎此。以为不殆在乎知止。止谤在乎自修。庶几以此二者。为迷涂不远复之方。而拘挛牵掣。勇决未易。且无目前必去之端。姑且迟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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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以至此耳。乃于前秋。酷被权益平之搆诬。今又遭此意外之搆毁。虽蒙 圣明曲加容光。洞赐卞晢。而世道之艰险。日加一日。臣身之危厄。愈往愈甚。今若徒恃日月之在上。而不思早自为处。则不知何㨾骇机。又发于何时何处也。思之又思。惟有辞荣乞身。庶可为自靖之要道耳。噫。臣自立朝以后。至今七八年之间。连忝近侍。翱翔乎秉笔之列。出入乎谈经之席。日衬耿光。亲聆玉音。臣之荣幸。固已极矣。若臣学识之不及人。才能之无可取。宜莫逃于渊鉴之下。而然惟 圣上眷顾臣拂拭臣者。有踰寻常。凡前后曲庇而全安之者。无非不世之恩造。臣尝以陨首结草。为生死报效之图。至于顷年筵席。 圣上追记先臣数十年前筵白之言。至以朴直二字。褒之于泉壤之人。臣兄在时。兄弟相对。辄必感祝殊恩。涕泗交迸。日夜所相勉。惟在于以直事 君。毋忝我所生。以报 圣上罔极之德。而惟其短浅之识。凡驽之姿。百乏一能。无所比数。精卫之心。徒苦于填海。黔驴之技。但止于一鸣。未有丝毫之仰裨。终恐为忠孝之罪人。而第以今日必亡国之根抵。实在于党论。故虽未能拔本而塞源。亦不忍推波而助澜。且 殿下之前后戒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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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申申。臣之亲承 圣教者。又不知几度。臣尝自矢于心。以为如有一段忧国之念者。不当为此党伐之习。是以臣之处经幄任论思者。日月已多。而前后章奏。一未尝语涉偏党者。是臣之区区情实。欲以此为一分报效之地也。伏想天日之明。必或照烛。而不以臣言为无据也。只缘臣初入台地。首劾三臣。以此积忤于世。殆无容身之所。加以臣兄论斥一二巨室。以致怨毒日深。仇敌滋多。今臣无毫发所失。犹且鼓虚铸空。如是纷纭。如使臣任职居官。一有蹉跌。则其必驱而纳之必死之地。灼然可知矣。为臣之计。祗宜敛迹引退。早谢荣涂。庶毋负于止谤不殆之戒。 圣上亦宜使之自遂微尚。避远险路。毋或有伤于生成之泽也。今臣犬马之齿。不及古人强仕之年。且五岁矣。如趁年力未衰之前。谢烦就静。时复加意于圣贤文字。则或不无一步进益之望也。待其岁月稍久。知识稍长。出而报国。恐亦未晚。其在朝家使臣之方。亦不害老其才。而用之之道。公私岂不两便乎。今臣自是世禄之家。休戚之臣。则虽处畎亩之中。敢弭王室之念。如值国家有事之时。则当尽人臣效命之义。顾安敢有果于忘世之意。惟是今日臣不退。则媢嫉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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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媢嫉者不止。则臣虽久留。亦不过动遭狼狈。连章祈免而已。顾奚益于国哉。臣之此言。亶出血忱。不敢有一毫矫饰。伏乞 圣明天地于臣。父母于臣。俯谅至恳。亟允所请。使臣得以尽解本兼职名。引分投闲。优游田里。歌咏 圣泽。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今日世道。虽曰难险。予已洞察。缕缕开示。则尔自以世禄之臣。宁有必退之义。连章乞免。终涉太过也。尔其须勿烦请。宜速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