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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堂私载卷之六 第 x 页
西堂私载卷之六
神道碑铭
神道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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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议政李公神道碑铭
古之所谓柱石臣者。非其才之谓也。德足以有容。而取诸人为善如斯而已矣。是故。曹丙以识治体特闻。而房杜无赫赫之功。斯其验也。近世居相职干办才具。翘然出众人上者。岂无其人。而若其忠君忧国。由于至诚。知体知要。休休有古大臣风。虽平陂往复。世道百变。而全德完名。终始不滓。则未有能先于鹅谷李公者。此非余之言也。一㕵之公言也。公登甲子司马。始仕为冰库别检。己卯。擢庭试文科。未分馆。荐拜检阅。升待教兼侍讲院说书。尝因天灾。引蔡襄故事。出位论时务。 上为称善。因事免。叙升宗簿寺主簿,侍讲院司书,兵曹佐郎,司宪府持平。选知制教。辛巳。又拜司书。时巫蛊狱发。后宫张氏赐自尽。继设 亲鞫。张氏。 景宗所生母也。明谷崔公劄请全恩。被罪。公陈疏匡救。 上严批不纳。继命远窜配善山。未几宥还。五载而始叙拜司谏院正言。以文学。廉问岭南左道。黜陟公明。南民称为真御史。选玉堂。除副校理。仍录吏曹兼东学教授。俄除吏曹佐郎。移北评事。以校理召还。请以侍从官。补边邑。又请于五军门。各以哨官两额。为西北人窠。仍为絜令兼
古之所谓柱石臣者。非其才之谓也。德足以有容。而取诸人为善如斯而已矣。是故。曹丙以识治体特闻。而房杜无赫赫之功。斯其验也。近世居相职干办才具。翘然出众人上者。岂无其人。而若其忠君忧国。由于至诚。知体知要。休休有古大臣风。虽平陂往复。世道百变。而全德完名。终始不滓。则未有能先于鹅谷李公者。此非余之言也。一㕵之公言也。公登甲子司马。始仕为冰库别检。己卯。擢庭试文科。未分馆。荐拜检阅。升待教兼侍讲院说书。尝因天灾。引蔡襄故事。出位论时务。 上为称善。因事免。叙升宗簿寺主簿,侍讲院司书,兵曹佐郎,司宪府持平。选知制教。辛巳。又拜司书。时巫蛊狱发。后宫张氏赐自尽。继设 亲鞫。张氏。 景宗所生母也。明谷崔公劄请全恩。被罪。公陈疏匡救。 上严批不纳。继命远窜配善山。未几宥还。五载而始叙拜司谏院正言。以文学。廉问岭南左道。黜陟公明。南民称为真御史。选玉堂。除副校理。仍录吏曹兼东学教授。俄除吏曹佐郎。移北评事。以校理召还。请以侍从官。补边邑。又请于五军门。各以哨官两额。为西北人窠。仍为絜令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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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学教授,西学教授,校书馆校理,侍讲院文学。除议政府舍人。转应教。尝入侍诸臣。多陈燕中事可虞者。公进曰。昔金人与蒙古争。真德秀中夜彷徨以为忧。今日先事之戒。惟有修实德敷惠政。固结民心。平党议。尚忠宲。收拾人才。崇俭约。省冗费。完养人心。如越人之生聚十年。如卫人之大布大帛。此在殿下立志之如何耳。拜司宪府执义兼弼善。擢授江原道观察使。关东田政素紊乱。方行改量。役未半。而方伯遭弹。大臣白 上。以公代之。不两月而事完。赋入视前有增。而怨谤者亦帖然。公状言。地瘠税重。请蠲元田加赋。续田则随起随税。徐相公宗泰与公书曰。状辞恳恻。涕涔淫落纸。覆奏。并请准施。遂为东民百年惠。以亲病陈情乞解。章七。 上始许遆。入为吏曹参议。移大司成兵。乞养为丰德府使。未五朔而邑大治。既归。民铸铜为碑。以追思。历大司谏,判决事,吏工曹参议,同副承旨。转至左副。壬辰庭试。一边人诬主文人行私。囚覈考官傔从。公耻之。凡有除命。皆不就。出为南阳府使。岁大饥。公殚心赈救。阖境无流亡垦辟。如乐岁。翌年麦熟。仍有两歧之异。士民歌颂如渔阳焉。以治行第一。升秩。拜江华府留守。脩废坠。课武艺。凡所弛张。咸得其宜。入为大司宪时。更查壬辰狱。未及究竟。 上遽命置之。公疏争以为威刑所及。两傔骈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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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平问。众證敀一。诚诈虚实。此亦可见。不报。除汉城府右尹刑工曹参判。有申球者。疏诬尹鲁西。大臣怂臾之请。毁鲁西文集。因疏辨伩生而禁继言者。一日窜七儒极边。公陈疏。极言球毒正祸国状。又言大臣用其偏私之谬见。导成君父之过举。缕缕千百言。明白痛切。 上下严批。台臣疏请罢职。叙拜京畿监司。辞不赴。戊戌冬。丁文敬公忧。服除。拜刑曹参判兼宲录同春秋。再任江都留守。 景庙初元。因赵圣复疏。遽下代理之命。举国惊惶。公疾驰入都。闻庭吁已撤。即就朝房草疏。未及上。右议政赵泰耇将求对。公偕诸公。同入力争。始许反汗。于是。三司以求对为罪。至请正律。 上终不从。俄而当路者。皆以罪黜。公拜兵曹参判兼宲录堂上。又兼宣惠厅济用监备局提调, 东宫夜因接诸臣。有非常教。公即请对。 大朝夜漏下三鼓。朝衣霜厚如雪。天且明。与大臣入侍。亟请诛逆宦尚俭及两贼婢。皆准请。壬寅。擢拜刑曹判书。移礼曹兼知经筵,同春秋承文院宗簿寺提调,右宾客。尝告 东宫曰。臣闻道路所传。 邸下于配匹之间。或欠琴瑟钟鼓之乐。夫阴阳和然后雨露降。而万物遂。夫妇和然后家道成而子孙繁。自孝庙以后。嗣续不繁。令 先王遗体。只有 大小朝。宜念黾勉之义。俾有螽斯之庆。 东宫令曰。至诚苦心。勉戒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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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深用感叹。此予少时事及升此位。仰念付托之重。配体大义。予非不知。当别为体念。思所以不负。叙敦匠劳。升正宪。移户曹判书兼内局提调。北讣至。朝野惊忧。公请奋发圣志。以勤讲学。聚人才。节财用。宽民力。为内脩之本。又请敦召。艮斋崔公及霞谷郑公。 上违豫久。公殚其诚虑。须发尽变。每手捧御药。先尝而进。 上对群臣。辄强服尝力请开肿。 上怒命罢职。公退且言曰。臣罪固当死。开浓终不可已。副提调争不能得。 东宫婉辞开陈。始命还收。用侍药劳。升崇政。拜吏曹判书兼惠民署提调,良役句管堂上。差远接使。迎敕湾上。敀而兼都总管惠厅提调。公自经辛丑逆宦之变。震薄忧虞。无供世意。而上而 圣候久愆。下而时议矶激。一二孽臣。又鸱张当路。而清议之士。多弹射奔屏。不得安于朝廷。世道人心。日益陷坠。公于是时。殚尽腔血。朝而诊候 大朝。夕又劝讲 贰极。退则酬应众务。未尝有一日之休。其弥纶调护斡旋事会者。危忠苦心。人不得以尽知。而国宲有赖焉。百世之下。必有按公之迹。而论公之时。为之太息流涕者矣。冬。遭内艰。甲辰。 景庙礼陟。党人嗾无赖子。投疏网打朝绅。公始席藁待命。继上章自理。 上优批命。勿待命。乙巳。反壬寅狱案。公以尝在请对之列。被削黜。时像诬。以缓治尚俭狱。请远窜。 上哀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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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丧。只命削职。丁未改纪。特授户曹判书兼掌乐院司译院缮工监观象监提调。既入对。 上迎劳曰。不见四年。须发已尽白矣。公辞谢。仍以振颓纲。拯生民。维新政化为勉。又言湖南民事方急。请择御史安集。又请蠲灾邑逋赋。 上并从之。移兵曹。又移吏曹兼守御使,内局提调。前后在铨。选注公平。干托不行。戊申。逆变起。命公入直禁中。公自请出守南汉。 上曰。卿岂可去予左右。更命他将往。时鞫狱方张。兵事旁午。而公每入对。辄言启圣兴邦。唯在人主正心之学。又请连开书筵。勉留郑齐斗。出入两筵。以备咨访。抢攘危乱之际。独致意于懋圣学。礼儒臣。此梧里李相公之所以眷眷于关西播越之中者。复见于公。夏拜判义禁。既解铨任。旋除工曹判书。冬。进拜右议政兼承文院禁卫营军器寺都提调,扈卫大将。公八疏力辞。 上再遣承旨。继下手书敦勉。公不得已出而视事。升左议政承 命按治鞫囚。 上命施烙刑。公以法外淫刑劄论。得寝。捕厅治盗。有剪板周牢之刑。人多诬服。公言其残酷而去之。凡于刑狱。务主平反。每以尚德缓刑。勉于前席。退而按问。又以求生于死中为心。 上亦倚信曰。使卿按狱。自无冤滥。公于是岁。入耆社。遂引礼经求退曰。臣于 太庙。夏享力疾摄行者。亦告辞于 宁考先王之意。若陈乞而不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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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唯有逃遁。 上曰。国势如此。卿岂忍舍予。仍握公手曰。姑待数年。许成卿志。公涕泣退而陈五劄。请先解相职。 上优批。终不许。俄有锡孝狱。夜中承命参鞫。 上以诬及东朝。亦党论之故。闭閤不见诸臣。既见遂备言辛丑间事。将复两相官为寅协之图曰。联劄苟区别。则治逆当尤分明。公引吴蜀通和为喻。勉承 上旨。退而连乞递。 上屡遣承旨。且以手书敦谕。而公固辞不已。章十三。上始得遆。公为相务。持大体作事。不求近效。尤不喜纷更。尝曰。生一事所以兴一弊。治道去其太甚而已。顺民心。达下情。一以安静为主。治邑治藩。率用是道。及为将相亦然。每见人勿论官之大小。乃至韦布草野之士。必咨问当世之事。既去而采其言之善者。次第施于事。尤长于用人。量才授任。皆得其用。自是备局文书。无数日稽滞者。又虑国用虚竭。请捐京司关西封桩钱布。敀之经费。良军纳身布者。以米代捧。积峙诸路。名为军作米。至今遵其法。勿敢改。遂为裕国之需。公虽解相家居。而眷系宗国。有怀辄陈。 上亦察其忠。礼遇不替。 上将幸 宁陵。命公留都。公以判中枢入谢。仍进曰。 殿下近日处分。失望者多矣。乾道日亢。士习日靡。而 殿下但欲唯予言。而莫之违 陵幸事。亦其一也。推诚当自纳谏始。秉公当自用人始。此臣先祖之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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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献于 宣庙者。愿 殿下加之意。又尝陈宫房折受之弊曰。关东有新折受处。周回六十里。不可不罢。 先朝则台谏或以折受为言。今则无矣。此宜 圣上反省兼军资监都提调。 上讲陆宣公奏议。慨然兴感。下教数千言。责躬求言。 命诸大臣书进所怀。公读而垂涕曰。此古人所谓一见决矣者。即引宣公语。陈劄累千言。 批曰。所陈字字切实。三复感叹。默诱之说。感极而不觉流涕。小子不敏。讵不服膺。公患痢。 上许遆公子宗城职。俾便救卫。俾谕圣意。御医视疾。掖隶持御膳来问者三。病间入对。 上命公起坐。其所眷待者极隆挚。公以年事稍登。百姓乐业。敀功于 圣上而曰。苟 圣德益脩。则休泰之运。自然导迎。此即天人相感之理。 上谦让不居曰。勉戒切实。可不体念。盖自戊申以后。主鬯久虚。人心忧惧。朝绅之间。往往有以故事为言者。公曰。事有古今之异。心有公私之别。籍曰。为此言者。出于为㕵。其害将使人心离而世道乱。司马光天必祚宋之言。可以喻于今日。遂力主否极泰来之说。前后七八年之间。公所以积诚开陈。 上所以默喻嘉叹者。恻怛丁宁。可以感动神明。至是而邦庆尚迟。公年益老。故其言愈婉。而其心愈切矣。乙卯正月。 王世子诞降。公与诸大臣入贺。又拜司饔院都提调。入侍储承殿。进见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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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上笑曰。卿尝言泰运之来。今果验矣。 上尝辇过耆老所。 命公入侍。翌日。又召耆老臣宣酝。而 命除拜礼。亲下椅迎送。异数也。及罢。 赐豹皮。顷之。又同诸大臣。入觐元子。仍陈休致之请。退而上劄。复申前恳。 上以手书。答曰。使臣以礼。圣人所训。情志相孚。君臣所贵。特许所请。以遂昔约。公即祗肃 恩命。 上引见公所以慰藉者甚厚。尝临筵教曰。为国血诚。及镇服人心之量。诸大臣中。当为第一。又尝褒奖公忠。仍及公子吏曹参议宗城曰。受父之训。匡君以诚。赐貂帽。使着而敀家。以慰老臣。公陈劄谢恩。批旨益隆重。有忠赤质神之教。 上将复 温陵。引见宗城。问以文敬公平日议论。公乃具劄。进文敬公所著王朝礼。 上优批。命付史臣。俾为来世之义理。己未三月二十五日。与子弟言笑如平日。侵夜。怡然就寝。如假寐。仍属纩。春秋八十。始文敬公之丧。有气如火光。上属于天。是夜。又有气。起自寝室。晃明如月。街里之人。皆疑向曙。良久乃灭。人莫不惊异。讣闻。 上震悼。教于筵臣曰。李奉朝贺纯忠硕德。实非衰世之可得。 命有司。供丧事。遣承旨。致吊。礼官致祭。五月。葬于丰德禾洞后。辛酉。移窆于局内子坐之原。夫人祔焉。 上幸 齐陵。遣官祭公墓。又教曰。李奉朝贺位登台府。从容休致。虽经板荡。不染不党。恬雅笃宲。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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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心服。松柏劲草。可谓此相谥号一节。分付该寺。即为举行。生荣死哀。其可谓两尽已矣。公方面广颡。风度凝远。克宽克和。不忮不求。对人言则天真流溢。无毫发矫饰。凡声色裘马博奕玩好。无一役志。唯以国家事。为己分内事。尝曰。世臣之义。与疏逖者不同。有国而后有家。有君而后有身。尽心报国。毕忠事君。亦所以为身家计也。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开诚心。布公道。集众长。广忠益。要以裨补世道。四十年间。血诚炳然。居家事亲。先意承志。奉先收族。一遵文敬公家法。立庙宗孙家。树碣先墓。盖追成遗旨。俸廪太半。在外疏昆弟穷交。待以举火者十馀家。雅不以家务经心。臧获之服事者。或不知其名。律身清严。辛巳。在谪邑宰赆钱帛者。皆谢不受。莅东营周岁。一物不以及家。典库藏者。私阅文记。只为长女临产。送海藿数束而已。营属相传。百年来始见。沁都有海路通京。不以升斗米附舡。乃至苞苴。亦不敢近门。虽时节例馈。少过则辄却。每戒子侄曰。官库百物。皆出自民力。滥用必有殃。某人罪不至死。而其不免者。手滑于公货也。汝曹宜识之。既致政。与同志耆老。修稧如洛杜故事。家有古琴。时令弹感君恩一曲而听之。公讳台佐。字国彦。李氏。系出庆州。罗兴。有谒平。为开国元臣。是为鼻祖。仕于胜国者。左仆射翮,大提学世基。最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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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我 穆陵朝。文忠公讳恒福。功在旂常。节义文章。照耀简策。公之高祖也。曾祖讳井男。礼宾寺正赠吏曹判书。祖讳时术。吏曹参判赠左赞成。考讳世弼。刑曹参判 赠领议政谥文敬公。妣贞敬夫人潘南朴氏。礼曹参判 赠左赞成讳世模女。夫人南阳洪氏。观察使得禹女。别有志。举二男二女。长宗城参判。次宗垣正郎。女长适郡守尹熙启。次适进士申濩。侧出女适金尚斗。内外孙若干人。德寿以通家之故。自幼获习于公。公又尝荐其文于朝。每公馀务闲。必见招呼。言笑津津。风流可挹。今而思之。若昨日事。而九原不可复作矣。参判见属以隧道之铭。操笔而不自知涕之迸也。铭曰。
绵哉李宗。肇自沙梁。烈烈文忠。王国之桢。龟川承之。绝学复明。积厚而发。公乃笃生。洪洪其量。忳忳其诚。孰如其忠。孰如其清。总是四德。扬于王庭。踬而复起。靡替廷争。惟公有言。国宁身宁。于藩于都。绥厥嫠茕。既长度支。仍秉铨衡。世运回泬。险路难平。殚厥弥纶。腔血荧荧。公之为相。务挈大纲。孰喜纷更。小犊偾軿。治道去泰。在顺民情。人以善告。我则底行。江海处下。百川皆倾。众能效职。我享其成。否极而泰。天道之常。公能取必。不爽毫芒。邦庆既新。乞骸有章。上悯公老。许徇礼经。公身虽退。眷系宗祊。 上察公忠。屡
绵哉李宗。肇自沙梁。烈烈文忠。王国之桢。龟川承之。绝学复明。积厚而发。公乃笃生。洪洪其量。忳忳其诚。孰如其忠。孰如其清。总是四德。扬于王庭。踬而复起。靡替廷争。惟公有言。国宁身宁。于藩于都。绥厥嫠茕。既长度支。仍秉铨衡。世运回泬。险路难平。殚厥弥纶。腔血荧荧。公之为相。务挈大纲。孰喜纷更。小犊偾軿。治道去泰。在顺民情。人以善告。我则底行。江海处下。百川皆倾。众能效职。我享其成。否极而泰。天道之常。公能取必。不爽毫芒。邦庆既新。乞骸有章。上悯公老。许徇礼经。公身虽退。眷系宗祊。 上察公忠。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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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孤贞。生荣死哀。其谁与京。有妥新宫。降魄攸藏。揭名垂后。百代臣程。
兵曹判书尹公墓碑铭(并序)
曾子有言。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欤。君子人也。于今之世。其果有髣髴于斯者乎。吾必曰。惟故司马尹公为庶几焉。古有贪泉饮之者必贪。吴隐之酌而饮曰。假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清操弥励。于今之世。其果有髣髴于斯者乎。吾必曰惟故司马尹公为庶几焉。夫此二者。苟有其一。亦可谓卓矣。况兼而有之乎。若公非今世人而古之人也。古之人其或稀焉。公讳趾仁。字幼麟。坡平人。丽初功臣莘达之后。文肃公瓘,文康公彦颐。父子显名。史载其事迹。国初有讳坤。事 太祖太宗。策佐命勋。官吏曹判书封坡平君。七传而为佐郎 赠吏曹判书讳俨。生参议 赠左赞成讳民献。生行吏曹判书 赠领议政讳绛。公之曾王父王父父也。妣贞敬夫人全州柳氏。同知中枢府事杙之女。公幼仡然有巨人气象。议政公抚之曰。家传忠信。其在是儿。恨吾老不及见其成也。顾语东山公。若善教之。俾吾家有贤子弟。丁未。议政公卒。辛亥。柳夫人继没。公弱年持服。前后尽礼。观者为之感叹。辛酉。中司马。丙寅。除 穆陵参奉。病免。甲戌。魁别科。选隶槐院。除侍
兵曹判书尹公墓碑铭(并序)
曾子有言。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欤。君子人也。于今之世。其果有髣髴于斯者乎。吾必曰。惟故司马尹公为庶几焉。古有贪泉饮之者必贪。吴隐之酌而饮曰。假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清操弥励。于今之世。其果有髣髴于斯者乎。吾必曰惟故司马尹公为庶几焉。夫此二者。苟有其一。亦可谓卓矣。况兼而有之乎。若公非今世人而古之人也。古之人其或稀焉。公讳趾仁。字幼麟。坡平人。丽初功臣莘达之后。文肃公瓘,文康公彦颐。父子显名。史载其事迹。国初有讳坤。事 太祖太宗。策佐命勋。官吏曹判书封坡平君。七传而为佐郎 赠吏曹判书讳俨。生参议 赠左赞成讳民献。生行吏曹判书 赠领议政讳绛。公之曾王父王父父也。妣贞敬夫人全州柳氏。同知中枢府事杙之女。公幼仡然有巨人气象。议政公抚之曰。家传忠信。其在是儿。恨吾老不及见其成也。顾语东山公。若善教之。俾吾家有贤子弟。丁未。议政公卒。辛亥。柳夫人继没。公弱年持服。前后尽礼。观者为之感叹。辛酉。中司马。丙寅。除 穆陵参奉。病免。甲戌。魁别科。选隶槐院。除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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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院说书。其不经翰苑者。急进用也。升兵曹佐郎。移司宪府持平。避遆。历兵曹正郎,文学。出为京畿都事。选为弘文馆副修撰。以新录有訾议。辞不就。除直讲司书兼知制教。求外得阳城县监。属岁饥。约己捐廪。济活甚多。民告其邻屠牛。公曰。私屠法固当治。汝则讦也。讦为伤风。笞而遣之。内迁副校理。民追思碑之。违牌罢。既叙以问礼官。赴湾。道除校理。及敀。不复命。陈疏待罪。仍极论阙失曰。道路言 殿下多致画工。留心绘事。岂宜作无益害有益。又曰。结姻天家之家。进膳宫掖。穷极珍美。愿以成汤之自责者自勉。又论奢侈节俭之为得为失。其言至眷眷。 上优批奖纳。既屡辞不得 命。则黾勉就职。每登讲筵。因文进规。忠款溢于言外。 上改容倾听。承 命廉问湖西左道。敀而条奏民弊。多见采施。戚臣金镇圭,闵镇厚主张朝论。或丑诋儒贤。或显讼罪死人。玉堂陈劄论之。请加检防。俾勿干预朝廷。公实主张是议。而怨怒嚣然矣。拜正言,献纳,吏曹正郎兼司书,西学教授。出为北道兵马评事。律身清严。屏黜房妓。所处乃如禅室。自主帅以下。至邑宰边将。咸敬惮。不复如前荒嬉之为。北人信巫。病必杀牛马以祷。公晓以理。严其禁。旧习为变。内迁献纳。移吏曹正郎兼校书馆校理,中学汉学教授。尝于筵中。陈北路弊。请治内司官推刷时横敛之罪。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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蠲内奴婢退期之贡。以慰冤郁。又陈前后兵使及察访淫纵蔑法之状。 上多从公言。升副应教兼弼善。统制使闵涵封进节扇于 王子。台谏论罪。而久未蒙允。公争于筵席曰。朝臣不敢往来近宗家。自古而然。况今 王子未出閤。外臣尤岂敢问遗哉。自 上初若严辞却之。因罪其人。则可以尊朝廷于日月之上。而乃反靳许于屡争之台论。此事贻累圣德。关系甚重。终不可已。不从。 上因雷异延访群臣。公以进圣学宽民力为戒。又曰。凡语及 王子第宅。后宫折受。则未见有嘉纳之色。此乃 圣心之偏系。愿先罢折受之尤有弊者。 上教以后日变通。公又进曰。今日之举。国人皆谓必有大釐革。而但曰留意。则无论臣心之缺望。何以慰颙俟之民心。李左相世白盛言除拜间循私之害。公曰。私为今日痼弊。大臣之言善矣。而大臣亦自不能无私。因历举监司守令三四人藉大臣言而得之者曰。此皆人望之外。李公怒甚。至面赤声颤。而公不之顾。 上严教责公为大臣地也。除宗簿寺正。移司谏。历执义军资正检详舍人。还校理特旨。除同副承旨。时有巫蛊事。 上夜下备忘。赐嬉嫔张氏自尽。又命亲鞫宫婢。张氏。 东宫所生母也。公求对力请全恩曰。 殿下临御以来。屡有过举。既过辄悔。安知今日之事。更不有后悔。 上怒变色。公不慑不挠。反复苦争。得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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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言人君之尊。不宜亲讯妖巫。况 梓宫在殡。请出付有司。依法按治。 上愈怒。始命推考。继又削黜。家居久之。至甲申。除杨州牧使。邑当北路。进膳之路。其输必藉民间牛马。民以为病。公捐常廪外袭谬需用者。敀之公帑。以充雇价。在官十阅月而敀。民竖石如阳民。除五卫将,兵曹参知,工曹参议,副提学。皆不就。历左副承旨,大司谏兼备边司副提调。又拜大司成兼承文院副提调。移吏曹参议。台官闵镇东抉摘公前日疏中语。启请削夺。公匹马敀乡。与村翁活桑麻。口不道朝廷事。丁亥。叙拜大司谏。 上得公自辨疏。始洞察前诬。既赐优批。又命罢镇东职。移副提学,户曹参议。擢为平安道观察使。屏纷华。尚简素。未尝动声色作威。而内外静肃。尤尽心刑狱。凡死囚文案亲阅。而拈其疑情。论理手题。慎重之意。蔼然言外。推官咸悦服曰。为方伯者。皆存是心。庶无冤民。公以兵制坏。而手下无亲军。就诸色。抄得马步万一千一百。添以巡别抄千七百。为左右营。各置塘报。摽下如法。一营分十二番。自十月至正月。限十日。轮番操鍊。明年一营亦如之。间年休番。则人收米五斗。以养番卒。而各有官资保资保助军装。官保纳布。以资军需。而待阙升补。东山公闻其规制。喜曰。宿将知兵者。不及此也。语李判书寅烨曰。关西新军制。尽好。吾亦不料吾弟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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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如此。李公曰。才生于诚。苟诚矣。何事不可做。箕营之有战卒。自公始。起冶伐石。先筑一隅城。揭门额曰朱雀。及公遆敀。西民刻子视军民。权舆保障。清白节俭。特其馀事十六字于磨崖。庚寅。以副提学还朝。递拜礼曹参判兼观象监提调,同知经筵义禁府成均馆事,副总管。冬。因海警。以公差关西巡抚使。公启罢守宰之不善居职者数人。历巡沿海邑。定信地。设间烽广梁等三镇水军。以镇下居民。容舡所载。定其额。收布远地之军。给代待变。如三南。以三和宣川居要害地。请设独镇。庙议只许三和。遂选数千健兵。铃束立制。馀丁则并令收布。以备器械。于是。卒伍之精。最于一道。敀至松京。得朝命。劳慰清使于凤城。旋寝前命。而召公还。在道连除副学都宪。辞遆。拜兵曹参判。移吏曹参判备局堂上,社稷署提调。公谓以药院拘忌。而搆罪侍疾大臣台阁。而有妇寺之行。遂枳首发启者。党人大恨公。群起排轧。俾不得安其位。遆拜兵曹参判。旋复移吏曹。黜私张公。千托不敢行。尤慎择字牧之官。因事辞遆。差谢恩副使。除户曹参判兼缮工监提调。西邑所赆。皆谢不受。所得赏货。亦皆散。不留丝毫。归橐萧然。上价素不悦于公。及同是役。顿释宿嫌。倾心钦服。特旨擢拜汉城判尹。由右副宾客。叙升左副宾客。又兼都总管。公早夜供职。劳悴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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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连遣太医及掖隶问病。赐以药物珍膳。非将相而得之。异数也。甲午。拜开城留守。翌年。入为兵曹判书。振拔淹滞。修缮戎械。其用财尤节而有法。不妄费一物。兼知义禁府事,司宰监提调。以省东山公病。特命罢职。时朝著不靖。百怪并作。公知时事无复可为。借屋龙津。尽室侨居。疏粝常不继。而怡然不以为忧。戊戌五月。感疾。以初八日。告终于寓舍。享年六十三。里妪村叟。莫不涕洟。如悲亲戚。艮齐崔公奎瑞。在邻寓。闻而异之曰。士大夫知公者。固宜有百身之痛。彼妇孺之无知。亦何为而悲也。闰八月。敀葬于阳城县西金老峙酉坐之原。 景宗三年癸卯。议选廉吏。筵臣陈公立朝行己。绰有可观。清白一节。无愧古人。 命廪给夫人。以示褒恤。时都宪新入翰苑。以既有禄养。不当受格外恩颁。陈疏力辞。更令该曹优给食物衣资。逮今 上十二年丙辰。都宪以承旨入侍。 上命至前曰。予在潜邸。曾与先卿伴直。见其被服。如寒士。至借章服于人。此乃已经西伯之后。心常嘉之。后闻其清白果有名。每欲一示嘉尚之意。所以有今日之教。呜呼。公之操行。见褒于身没数十年之后。斯可谓朝暮遇者矣。夫人全州李氏。判敦宁府事兼礼曹判书孝简公正英女。淑哲通事理。不以有无请托累公。生先公一年。没后公十年。其葬祔公左。举三男二女。男长审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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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容大司宪。次㝯。女适李瑞坤正字,李宜中进士。审三女。适李宗垣县监,崔弘辅都事,沈靖之。容三男二女。男长尚任正言,尚鲁出后郡守,尚彦。女适朴麟源参奉,沈铋。㝯一男一女。男尚德。女适李浣进士。李瑞坤二男二女。男锡斗,锡奎进士。女适林正浩,朴奎源。李宜中二女。适申学彬,尹在远。公重厚敦礭。持己处事。本之以忠信廉直。行之以公正谦慎。介而能通。和而不随。自外视之。恂恂然长者也。至当义利是非之际。辨之精而守之坚。不以浮议有所挠夺。语默有节。与公久与处者。未尝见其有粗俗夸衒之辞。笃于内行。柳夫人久病。左右扶护。或经旬夜不交睫。羞药进食。必身亲之。既早失怙恃。每以禄不逮养。为终身痛。其在西藩。不以丝钞自累。乃至子弟造一彩屏。亦取焚之。而唯于先墓。致其崇饰曰。在今尽吾诚者。止于此耳。仲嫂洪夫人享年九十。寝疾经年。公一日一候。不以风雨寒暑而或废。无骑则步往。殚诚医药。若孝子之于慈母。与人交。久而能敬。既贵而甔石屡空。然终不以产业营心。虽一介之微。未尝苟取于人。东平尉郑公载崙。尝问于李相公台佐曰。于今之世。亦有不妄语者否。李公曰。有之。幼麟其人也。李公又尝语德寿曰。幼麟在家与妻子言。出而与侪友言。登筵而对君父言。其言如一。无所加饰。崔副学昌大之文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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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守国。忠足以匡君。直足以惮伏权贵。廉足以表正搢绅。此非黾勉修饰而为。皆出于自然之天真。凡此所论。皆抚实而言。非有私于公也。公少读书甚勤。常坐一室不出。裈裤贴席处。或至烂穿。为文赡鬯。尝失所著。俪体数十首。能诵而录之。其聪明强记又如此。然守家庭敦实之风。终不以词藻自衒。故世亦不深知也。德寿自释褐之初。每欲视公为师法。而公遽没矣。殄瘁之恸。比他人尤深。今都宪具状。属铭其辞质而不华。余固惧公之懿。或泯而不著于后也。既按状直序。而系以铭云。东山公讳趾完。铭曰。
世称古今人。贤愚不相及。若稽我公迹。斯论奚可执。酌泉逾爽吴。招麾不动汲。公为今人身。德乃古人合。公居论思职。阙遗勤补拾。天威虽震薄。能不挠不慑。众谤虽猬毛。有舌肯呫嗫。公居宣化地。威惠两俱洽。鍊卒刱新制。番休十二匝。书生识甲兵。相国叹良法。公居东西铨。奔竞为大戢。甄拔问何等。惟其望实厌。费用绝丝毫。举错服韎韐。世运。
沧溪林先生神道碑铭
先生姓林氏。讳泳。字德涵。号沧溪。其先罗州人。以高丽判司宰事讳庇。为始祖。以宣教郎 赠左承旨讳悏。为曾祖。以尚州牧使 赠吏曹参议讳㙐。为祖。以佥知中枢府事 赠吏曹参判讳一儒。为考。妣 赠贞夫人林川赵氏。侍直讳锡馨
世称古今人。贤愚不相及。若稽我公迹。斯论奚可执。酌泉逾爽吴。招麾不动汲。公为今人身。德乃古人合。公居论思职。阙遗勤补拾。天威虽震薄。能不挠不慑。众谤虽猬毛。有舌肯呫嗫。公居宣化地。威惠两俱洽。鍊卒刱新制。番休十二匝。书生识甲兵。相国叹良法。公居东西铨。奔竞为大戢。甄拔问何等。惟其望实厌。费用绝丝毫。举错服韎韐。世运。
沧溪林先生神道碑铭
先生姓林氏。讳泳。字德涵。号沧溪。其先罗州人。以高丽判司宰事讳庇。为始祖。以宣教郎 赠左承旨讳悏。为曾祖。以尚州牧使 赠吏曹参议讳㙐。为祖。以佥知中枢府事 赠吏曹参判讳一儒。为考。妣 赠贞夫人林川赵氏。侍直讳锡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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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曹参判希逸之孙也。先生生而颖异。不类凡儿。甫三岁。大夫人口授千字文。其音义并能通晓。尝戏灯下。指其明处曰。是为阳。指其暗处曰。是为阴。邵康节以灯影。界阴阳。先生龆年之见。暗与之契。及其受读曾先之史略。始读初册。能说二册事。读二册。又能说三册四册事。长者。怪而问曰。若固不之学也。奚由而知。对曰。初看未之晓。再看半解半不解。既熟复焉。则自能通其未通。自是不惟于文字。颖脱超绝。气度宏深。寡言笑喜谦让。于外物淡然无所好。年及十一二。动止俨然。已如成人。德气外著。聪明内蕴。其嗜书。盖天性也。食以为餐。眠以为枕。杜门潜究。不使人知。其有未通。辄向壁沉思。得而后已。由是文思日进。片言脱口。皆可诵也。至于性理诸书。亦多领会。尝受书李定平兴禄。至期三百注。不肯教曰。老师宿儒之所难解也。先生退而究其旨。一日而尽通。李叩其说。大惊异。学易于叔祖东里公。多发言外之旨。东里公曰。吾非汝师也。遂尽通五经四书。旁及于诸子百家。泛溢汪洋。如泉之▣于壑。而马之骤于康庄也。乙巳春。以亲命。游于静观斋李公端相之门。李公辄屡逊师席。其冬。委禽于曹文忠公汉英家。曹公览公所制大惊。既而叹曰。观子抱负。诗文直是馀事耳。连中大小科初试。遂擢生员壮元。与新榜诸生。请两贤从祀文庙。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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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言。操笔立就。名声日益藉藉。然先生不喜以文词名。因看朱子书。深有所感发。终日危坐。俯读仰思。研究精微。又于言行。察其自慊与自欺。曰必有记。以自省察。慊则圈。欺则画。慊与欺半焉。则点其刻意。笃学类如此。尝往拜玄江朴文纯公世采。玄江语人林君博闻强记。吾所不及也。庚戌。魁别试初试。翌年。擢庭试第二名。选隶槐院。以荐升六品。除成均馆典籍。不就。庚申。 上既进用旧人。励精图治。命廷臣举材贤。大臣首以公应命。由兵曹佐郎。拜司谏院正言,弘文馆副修撰。 上召对儒臣。公进讲纲目。因备陈学问之方。治道之要。 上曰。副修撰闻名久矣。今见前席陈说。才学果为卓异。自是。日侍经幄。多所裨益。屡陈时政得失。其言条畅明确。援据古今。能使人主倾听。人皆谓筵席论说。近世所未有。拜司宪府持平。迁校理。皆不一除。疏论为学规模。以定趣向为纲。知行为目。而指意精密。寻又应旨陈疏。条陈三事曰。疏决狱囚也。革罢逃故徵布也。节损冗费裁减贡物也。事虽不行。物情韪之。除司谏院献纳兼西学教授。选知制教。试士湖南。未复命。差日本通信书状官。大臣以亲老陈达许遆。赐暇湖堂。拜吏曹佐郎兼守御从事官,校书馆校理。上万言疏。自端本出治。以至为治之具。救时之策。无不毕举。又言官寺用事之渐。不可不痛绝。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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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内艰。始先生在外寝。忽觉腹中若有翻覆状。心惊怪。亟入省。大夫人气窒。少顷而苏。㞐五日而竟不起。翌年春。又丁参判公忧。既外除。除检详舍人,司宪府执义,司谏院司谏,司仆寺正。擢拜承政院同副承旨。转右副承旨。又除礼曹参议,弘文馆副提学,成均馆大司成。并不就。冬。授黄海道观察使。先生陈疏辞。上批以卿之文学合置经幄。而今玆海臬之命。亦欲试利器于盘错。亲故多贻书劝起。先生自永感后。无仕进意。累疏得遆。及拜绫州牧使。乃自载至京。朝廷因其至欲留之。遂除大司成。先生固辞不出。俄拜吏曹参议兼承文院副提调。因违牌严教特递。由户曹参议。出为湖南观察使。朴文纯公陈劄忤旨。先生疏言臣与朴某。进退荣悴。义不可独殊。 上又降严旨特罢。先生即日还乡。两司疏救。玉堂劄请挽行。 上只命叙用。冬。拜杨根郡守。又除星州牧使。皆不赴。己巳。有废妃举。先生自此绝意世事。筑精舍于沧浪静处。其中玩心高明。翛然有终焉之计。甲戌改纪。特超一资。授工曹参判。连除行大司成行大司谏大司宪。召命相续。而皆疏辞不起。冬。拜松都留守。领相南公,左相朴公。必欲致先生。与共国事。以先生病。姑畀近都。以便医药。既以上闻。又以私书勉起。先生不得已力疾登途。既到任。未几。除副提学。请暇将南归。大臣筵臣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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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陈达。请勿强以职事。且依 先朝故事。畀药物。 上教曰。林某为国家可惜之臣。闻其病重。心甚恻然。姑递本职。使之留京。取资医药。先生闻 命感泣曰。 圣恩至此。吾其不得去矣。陈疏乞收 恩命。俄除工曹参判。取其便于养疾也。 上遣中使视病。且授御札曰。卿之膏盲(一作肓)之疾。展转沉笃。岂但卿之不幸而已。雪里旅寓。药必难继。特赐数种并柴炭。以表予轸念之意。先生益感激涕泣。谓弟净曰。异恩至此。而病不能手疏陈谢。是吾恨也。丙子二月六日。告逝于太庙坊第。春秋四十八。中外士类知与不知。莫不赍咨相吊。 上亦为之震悼。命该曹。题给银布。以为返葬之资。又遣礼官致祭。四月。权窆先茔。后十三年戊子。迁葬于罗州治东四十里金卞面坐辛之原。曹夫人祔右。李夫人祔左。曹夫人通德郎建周女。淑惠有女士行。早没。先生自为状。其辞甚悲。李夫人士人龟年女。亦贤有妇德。生子薰。薰娶海平尹氏濩女。生一子迪夏。继娶赠承旨坡平尹埰女。亦生一子翊夏。先生禀粹美之姿。重厚而疏通。沉深而英发。宽而有制。庄而不矜。自在童幼。神识超诣。见大学辑注。有论理处。恍然若有所契。至十七八。遂厌词章之习。笃志为学。以至敏之才。而用至钝之功。既博矣。犹考据乎群书。其约也。必体认乎道妙。探索既久。多有劄录所以省察乎内者。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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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厉持敬治心。虽造次之间。未尝放过。不规规于矜持。而常存虚明之本体。惟其病不能耐烦。常语人曰。吾内检吾心。则别无走作时。而多不免昏瞀。又其所自为日录云。心存时视听食息。自觉无纤微私吝。而才有间断。便是昏浊人。此虽自道之辞。而亦可见其功之专而所造之深矣。看书。六行俱下。一再览辄诵。诵又久而能不忘。居家笃于孝友。事父母愉色婉容。务顺适其意。丧祭一遵考亭成法。四时必行时祭于庙。器品俱有定数。以为传家之式。兄弟宗族之间。爱洽而情遍。平居渊嘿恂恂谦退。而遇人叩问论难。则神精映发。语纚纚如贯珠。剖析微奥。善于开发人意。人有一知半解。即乐听而好问。不知有馀在已。是以觌德者。靡不心醉。退而充然如有得也。甔石屡空。自奉甚薄。而世之富贵名利。无足而动其中。立朝惟以辅导君德为先。凡于制治之具。参酌古今。讲定甚熟。要以须时而行其所志。末年一出。盖有意于见可之机。小贞之义。而不幸赴召之初。玄江告逝。先生之疾。又遽革矣。此殆关于时运。其又谓之何哉。为文不事藻饰。而天机瞻畅。其与人论学诸书。委曲恳至。退陶以后当无。其▣诗亦典雅。得古人体格。同时主文苑者。多让于先生云。噫。以先生天分之高。问学之早。其所自得有非后学所敢窥测。惟其善于韬晦。内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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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故世之知先生者。或谓之文学博洽。或谓之恬退自守。或谓之笃学不勌。而若其造诣之深。则鲜有能知之者。然此于先生。又何轻重之有哉。天之于先生。与其德而不与其年。使不少究其所学。斯民不得被其泽。后生不得淑其身。此何理也哉。有遗集若干卷。藏于家。德寿生及先生在世之日。而以地有南北之隔。终不能奉帚于门庭。以为平生恨。今翊夏以墓碑之铭。见托。谨按状。记其大略。续为铭曰。
先生之学。不极不辍。既博以文。亦精其察。察之既精。亦践之实。主敬功深。私吝廓绝。本源虚明。其和孰滑。如鉴照物。如波不▣。体立用行。外内交彻。 圣主虚襟。须厥施设。药颁薪继。念轸贞疾。天固厌治。俾贤云没。惟有遗书。克闻理窟。尚后是式。如承讲说。锦城之东。有幽其室。载峙贞珉。高风烈烈。
东莱府使 赠吏曹判书李公神道碑铭
公讳明浚。字士深。系出韩山。在前朝末。稼亭,牧隐父子。以文学。名动中国。至今虽妇人小子。皆能诵其号。自是冠冕相承。蔚为东方甲族。公之曾大父曰吏曹判书 赠领议政谥忠贞显英。大父曰佥知中枢府事 赠吏曹判书徽祚。父曰翼龄。有才行早殁。母全州李氏。佐郎杭女。公之在娠。母
先生之学。不极不辍。既博以文。亦精其察。察之既精。亦践之实。主敬功深。私吝廓绝。本源虚明。其和孰滑。如鉴照物。如波不▣。体立用行。外内交彻。 圣主虚襟。须厥施设。药颁薪继。念轸贞疾。天固厌治。俾贤云没。惟有遗书。克闻理窟。尚后是式。如承讲说。锦城之东。有幽其室。载峙贞珉。高风烈烈。
东莱府使 赠吏曹判书李公神道碑铭
公讳明浚。字士深。系出韩山。在前朝末。稼亭,牧隐父子。以文学。名动中国。至今虽妇人小子。皆能诵其号。自是冠冕相承。蔚为东方甲族。公之曾大父曰吏曹判书 赠领议政谥忠贞显英。大父曰佥知中枢府事 赠吏曹判书徽祚。父曰翼龄。有才行早殁。母全州李氏。佐郎杭女。公之在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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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梦白龙入室。既生而端庄爱物。乳母尝得彩禽。俾供玩。公曰。吾不忍其无罪被絷。解其系纵之。童而遭内外艰。哀有过而礼无违。事继母洪夫人。尽其诚敬。判书公每对人称其孝曰。光吾门者。必是儿也。赵迂斋持谦。于人少许可。独期赏公甚重。丙子。登司马。丁丑。擢庭试文科。选隶槐院。出为自如道察访。值岁歉莅。以简俭。濯痍煦寒。邮卒大苏。及遆敀。铭于石以寓追思。内迁承政院注书。荐入艺文馆。为检阅。正言赵泰一不满于副末荐。而恶独漏公。乃以名阀家行奖翊公。而坐以冒嫌应讲。并请削。既停启。因大臣言。升六品。除礼曹佐郎。移兵曹佐郎。丁洪夫人忧。柴顿见骨。而朝夕馈奠。未尝不躬行。三年庐墓。髭发尽变。服阕。复拜兵曹佐郎。升正郎。差湖南推考敬差官。还拜文学。移司宪府持平。以冬至书状官。赴燕。得例颁金帛。散畀从行者。毫发无所染。还拜正言。南相九万,柳相尚运。以甲戌按狱。为时议所排。 上激怒宪臣言。始叙而旋命罢其职。台官争之。而有一人随停其启。公劾其人。而复发前启曰。宪长筵奏。虽不概于 圣心。屏蛰两臣。顾何所与。 圣怒一迁。政令颠倒。过举不可终成。舆论不可终抑。承 命试士湖西。还拜持平。李观命以论事忤 旨。斥补外邑。公又争以为人君听纳。贵乎包容。近臣外补。亦非美事。又言吏曹判书洪受瀗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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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论议之异同。为人物进退之机关。崖异时议。虽善类而锢废。附丽私党。虽阘茸而汲引。罢散人请叙之规。必全数书进。以待处分。而不曾启禀。直陈某某人当叙。此等举措。大骇物情。宜罢其职。再启即允。丙戌。承 命廉察畿甸。论一邑宰贪污。将抵重辟。其人伪造公书。抵查官。人或劝公疏论。公曰。纠劾污吏。吾既无负吾责矣。吾不忍复摘其隐恶。重使陷于不测。其仁心善恕多如此。差备局郎。拜司书京畿都事。出为临陂县令。清简为治。民怀吏畏。所捧巫布甚多。一不自入。尽归之新任。内荐献纳。选知制教。俄拜弘文馆副修撰。迁掌令。升司谏。因事罢。叙拜副校理。移辅德。又移司仆寺正。出为光州牧使。锄强泽羸。杖杀猾吏为民害者。阖境清肃。翕然称治。民有从兄弟相讼者。公曰。教化未明。繄我之咎。非若本性然也。且敀思之民。乃惭悔不复争。或问公。公在临邑。岂不宽仁之尚乎。何前后之异。公曰。宽猛随地而异施。奚可同也。内迁修撰。邑民诉备局。愿借公期年。大臣又白公善治状。请仍任。 上许之。辛卯。除执义。避递。连拟玉署东璧,春坊兼任。皆靳点荐。授东莱府使。倭情变诈百端。公推诚信待之。能致其感服。凡有所欲为。必先探公意。苟折之以理。则辄曰李爷岂我欺也。尝移书公曰。执事政化。溢于一道。施及邻境。馀光所被。无不家说而户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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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非浑然天性。岂能使人人称其政治至此哉。李御史秉常褒公治绩。有云请托不行于私径。侵扰不及于民间。倭产玩好。绝不近前。到任三年。不造一柄刀。公议多欲增秩。而为当路所沮。只施锡马之典。乙未三月十四日。以微恙。告终于客馆。享年五十八。其五月。敀葬于长湍津东面先茔子坐之原。方公之病。邑民竞以牺牲。斋沐祭神。寺僧至燃臂祈佛。馆倭亦寓书医人。愿竭良方。疗尔贤候。及公没。一境之内。巷哭相闻。虽村童里妇之无所知。皆不肉。而倭人亦悲泣。素食去乐者屡日。大臣陈公孝行。并及居官廉谨。 上命赠从二品职。至戊申。以子夏徵参原从功。加 赠吏曹判书。兼带如例。丙辰。洪夫人诸族党。举公至行。呈文仪曹。公同里人。又合辞齐吁。命有司。旌公闾曰。孝子李某之门。于是乎公之懿行。始可以昭著于今与后矣。公气皃庄重。动止安详。不以急遽与燕私而改其度。接人无畦畛。而至其守之确也。则利害得失。不足以动其中。处党论之世。不肯上下徵逐。终日隐几。门庭阒然无人迹。世之喜刻覈者。或多不悦于公。而公逌然不之顾也。内行尤人所难及。洪夫人病火升。虽冬夜多启户。公拱立阶前。每达曙。霜霰着面。须鬓悬冰。家人请休则曰。病亲当风寒。何心就温。或承呵责。则跪陈自悔之意。终日侍坐。不命不退。家虽穷。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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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必殚其诚。出外遇一可口。辄袖敀以进。朝夕率家人为儿戏。▣得其一笑。至仆奚鸡犬母。夫人所爱亦爱。恩遇有加。洪参判璛。夫人姨兄。夫人尝有疾。寓其家窄甚。公处一间厅事。经冬夏。忍寒暑。乃至不解衣带。躬煎药。尝而进之。夫人却不肯服。则涕泣强劝。色戚而辞恳。闻者多感泣。洪公每语人。为子孰不欲尽子职。而如某诚孝。在古亦当罕。有推而待宗党。亦曲有恩意。恤其病而济其婚丧。释褐二十年。累绾外符。而环堵萧然。常多不炊之时。未尝一问有无。唯垂帘看书而已。遇烈风迅雷。虽深夜。必整冠跪坐。在官视事。终日无惰容。尤慎刑杖。不以私怒。辄施笞箠。此公为人之大略也。配贞夫人青松沈氏。 赠吏曹参判楷之女。孝顺慈良。宗党咸称其德。没于甲寅十一月四日。享年八十。其藏与公罔兆。有二男三女。男夏徵。今韩山郡守。次夏锡。今礼山县监。女长适参奉金明行。次适任守成。次适尹邃。内外孙曾总若干人。公于德寿。为再从叔。又添司马同榜。每谓公行谊廉操。当求之古人。而惜其不大施于世。今韩山以公墓文见属。遂不辞而为之。铭曰。
孝衰仁缺欸薄俗。各存七尺昧生育。昨日寒乞。今日富贵。运神输。满若堵。嗟公纯行五十慕。孝事继母如事母。为彼不清作雪玉。菜根有味咬胜肉。忠信可但狡倭服。山僧燃
孝衰仁缺欸薄俗。各存七尺昧生育。昨日寒乞。今日富贵。运神输。满若堵。嗟公纯行五十慕。孝事继母如事母。为彼不清作雪玉。菜根有味咬胜肉。忠信可但狡倭服。山僧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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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边氓哭。行为世法名世传。作人如公斯谓全。津东之原公所藏。曷不敬哉遗风长。
领议政明谷崔公神道碑铭
自古君子怀才抱术。得君而欲有所施设也。则辄有媢嫉之人。居间而沮败之。俾不得安于朝廷之上。此世道所以常多乱而民所以不蒙善治之泽也。近世人材固不及于古。然如明谷崔相公。实希世之人物也。其得君亦不可谓不专。而每为谗口所惎。未尝有周。人之居位。后之论其世者。讵不为之忾然而太息乎。公之始相。在丁丑春。时 王世子册封有年。请颁诰燕中而见格。及公奏请。则竣事而归。 上深以党习戒朝臣。公因朝参。极言其弊。仍及己巳人罪名差轻者。宜稍调叙。时议咸不悦。岁饥。请粜于清人。清人船粟而致之。公傧于滦。时议又咎公不能拒无礼之书。论罢公职。及改封 庄思二陵。召公总理。公疏论滦书曰。求灭尺寸之耻。反取寻丈之辱。国体事宜。未免交失。所以甘受罪谤。不欲生患国事。此公初拜相而初见惎也。己卯。升左揆。陈疏数千馀言。备论政弊民瘼。条陈职官选举田赋军旅四事。请行通变之政。未几。因事罢。叙付判敦宁。时有科狱罢。己卯。增广全榜。议更设庭试。公持不可。又言士习坏污。宜数年不设科。以示防范之意。 上纳之。此公
领议政明谷崔公神道碑铭
自古君子怀才抱术。得君而欲有所施设也。则辄有媢嫉之人。居间而沮败之。俾不得安于朝廷之上。此世道所以常多乱而民所以不蒙善治之泽也。近世人材固不及于古。然如明谷崔相公。实希世之人物也。其得君亦不可谓不专。而每为谗口所惎。未尝有周。人之居位。后之论其世者。讵不为之忾然而太息乎。公之始相。在丁丑春。时 王世子册封有年。请颁诰燕中而见格。及公奏请。则竣事而归。 上深以党习戒朝臣。公因朝参。极言其弊。仍及己巳人罪名差轻者。宜稍调叙。时议咸不悦。岁饥。请粜于清人。清人船粟而致之。公傧于滦。时议又咎公不能拒无礼之书。论罢公职。及改封 庄思二陵。召公总理。公疏论滦书曰。求灭尺寸之耻。反取寻丈之辱。国体事宜。未免交失。所以甘受罪谤。不欲生患国事。此公初拜相而初见惎也。己卯。升左揆。陈疏数千馀言。备论政弊民瘼。条陈职官选举田赋军旅四事。请行通变之政。未几。因事罢。叙付判敦宁。时有科狱罢。己卯。增广全榜。议更设庭试。公持不可。又言士习坏污。宜数年不设科。以示防范之意。 上纳之。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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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而再见惎也。辛巳。拜领议政兼内局提调。馆儒疏请以文元公金长生配 圣庑。命议大臣。公曰。长生学问笃实。且有纂辑礼书之功。然杨罗李三贤。继程门之统。黄干接朱子之绪。而皆未得列于从祀。今于近代儒贤。何可轻议。 上从公言。宫中有巫蛊狱。赐禧嫔张氏自尽。公上劄曰。昔田叔。烧梁狱辞。请无以梁事为问。以安太后。况今春宫情境。其可比论于太后之涕泣不食而已乎。禧嫔设有难赦之罪。念春宫诞育之恩。为春宫忧伤之虑。少赐宽贷。不至于究竟暴杨。而左右不逞之徒。则依律致辟。如羊胜等之为。恐不悖于处变之道。 上拒不纳。公又具劄袖进曰。 殿下之有春宫。将以托宗社之重。今以恶逆不道。勘之于其母。行惨切之诛。而谓春宫保可安善。恐无是理。 上严批切责。公陈劄请罪。复申前说。反复苦争。且曰。以堂堂千乘之尊。日取妖巫贱婢。亲自诘问。亦岂人君之体。 上大怒。呵责甚严。特命中道付处。既蒙放。以镇川有溪山之胜。搆亭凿沼。无北还意。此公三拜相而三见斥也。癸未。上思公。复以官召。公累疏固辞。而 上眷弥勤。公不得已赴 命。正言金普泽疏诋公。以辛巳三劄。谓之护逆。公出郊连章辞职。差赴燕正使。亦不应命。遂得递。寓居紫霞洞盘浦等地。以编纂古书自娱。翌年。 上降别谕曰。顷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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劄。断断无他。台臣不谅。勒加罪名。卿因此径归田园。缺然思想。愈久愈深。玆遣史官。涣然开释。宜速就途。以副至意。公犹陈章不就 命。此公四拜相而四见惎也。乙酉。兼军器都提调。夏复召。仍命史官偕来。公引前事固辞。疏凡十三上。遂得解。俄兼军资都提调。此公五拜相而仍前五见惎也。丙戌。复前任。兼内局都提调。时有卜相 命。公以为大臣之职。以人事君。而莫重于置相。遂削赵泰采旧卜。是年春。有事 皇坛。公当摄祭。党人谓迟川公尝主和戎之议。公其孙也。不当将事于 神宗之祀。使儒生宋婺源。疏诋迟川。以及于公。公陈疏备陈事始末。 上答曰。婺源意在敲撼大臣。诟辱大臣祖先。此纪纲解弛。朝廷不尊之致。卿之祈免。岂不有损事体。噫。故相和议。亶出于为宗社。而尊周之义。不忘乎心。蹈必死之地而靡悔。予所稔知。岂幺么婺源辈所敢恣意诋毁者哉。续遣史官承旨敦谕。会 上有疾。公以带内局。故遂出膺命。公尝谓有国先务。莫急于崇儒。乃上劄曰。后世儒者。岂尽切于时用。使掌钱谷。非必裕国计也。使治甲兵。非必壮戎政也。虽然。谈经好古。砥砺名行之士。多在朝廷。则官僚有所敬惮。士民有所观效。世道风俗。必不至大坏。其于国家。岂云少补。矧今末俗滔滔。如水益下。士惟以科宦为业。不知学识行能之可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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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污躁竞。败官坏身者。往往有之。今之忧国者。必曰朋党。而臣以为道学之衰替。其忧尤大。苟无以风动作成。稍新耳目。则亦何以救此弊。请以学术行义经学才识四科为目。令大臣六卿及三司长官。各荐二人。公劄荐尹东洙等。有林溥者。陈疏见窜。至是因台启鞫问。其言虚谎。专出于祸心。公为委官按治。所引言根。率多死亡辞。绝无可问。乃参酌情理。轻重施罪。时议固不快于公。及 上怒李潜疏。至亲鞫。而乃有不杀林溥。继有潜疏之教。于是。台臣李德英,李邦彦乘间投疏。追论溥狱。捃摭多端。公出江外胥命。屡兼扈卫大将训局,司译都提调。连章恳辞。解职付西枢。此公六拜相而六见惎也。丁亥。 上复召公。掌令李裕民称颂 上功德之盛。宜上尊号。斥公不于进宴时陈请。公疏言此事发端有年。而 圣意谦挹让而不居。斯可以匹美尧舜。增光简册。臣方感叹将顺之。不暇建议陈请。非臣贱虑之所及。左相金昌集。又以溥狱诋公。公陈疏悉论按狱本末。 上答曰。左相前后疏。不但搆陷按狱诸臣而已。网打善类之计。固已萌于心。形诸章牍。左相疏出。而始觉李德英之疏用意不正矣。公遂力求去。疏凡十八上。而得解。此公七拜相而七见惎也。冬。还前职。时有雷异。 上降罪己教。公疏陈修省振励之道曰。一念操舍。其端至微。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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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始者。或怠于终。惕于暂者。难持于久。愿因善端之萌。克恢大志。用人各就其长。听言先察其心。谨守成宪。而久而生弊者理之。明敕法令。而害于政事者革而通之。要职必令久任。而掌刑财者。随材择差。外官亦勿数迁。而按藩臬者。量宜兼牧。以责其绩。是皆当今之要务也。仍请狱讼钱谷衙门郎官定朔久任。因为挈令。先是。追论闵黯罪。举孥戮之典。凡罪人非承款。虽逆诛。妻子不随坐。至是公论其非法。尹世绥目之以护逆。乘机诋陷。公又出郊。祈免得递。付西枢。兼司仆寺提调。此公八拜相而八见惎也。秋。 上特命引见公曰。尽诚国事。当今之世。舍卿其谁。即今元辅。非卿莫可。召卿面谕。榻前拜相。亲授命召。倚毗之意可知。即日视事。予所望也。公固让出又连章。终不得命。权益平者。无赖子也。党人忌公恩遇益隆。百计去公。再嗾益平。投疏搆捏。公又出城陈章。 上再遣都承旨谕意。又以手书赐批。反复恳挚。公不得已出仕。疏陈政弊四条。革邻族以除民怨曰。诸额逃故。令其统里充补。官无括丁之扰。而民无邻族之徵。矫钱弊以纾民困曰。以十二为式。令无得滥息。以防富民之射利。而贫者得便贷食。收校布以处闲民曰。闲民避役。皆投属校院。本额外。人收一匹布。而勿定军役。有才者试讲制。除布制保米。以宽束伍曰。缓急所恃。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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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束伍。而率皆贫劣。衣装敝而技艺疏。各令自得保于亲邻。量受保米。 上令庙堂熟讲。俾有实效。海西赋役不均。民不堪命。公请行详定法。选李彦经,李济。继为方伯。商确(一作榷)便宜。每邑量其支用多寡。按结收米。悉停诸色征敛。法行之初。小民便之。而守令及豪右。胥兴异言。公曰。一家哭何如十家哭。持之益坚。行有年。西民咸鼓舞。关东多山而地瘠。垦荒不常。田政尤紊。公建请改量。擢李公台佐。为方伯。酌官民便否。而弛张之事。克有就。时议筑都城。公启言守城之道。愈小愈坚。成败得失。杂见于史策军志。四十里为城而能守者未之前闻。是则不可守之刑也。国俗善惊。不能持固。武略不竞。人心多怯。不幸有警。大小士民。波崩鼎沸。恐无镇定之理。是则不可守之势也。国有三空之厄。民有倒悬之急。而耗财劳民。改筑不当守之城。非计也。已而不果筑。尝读礼书。病其芜杂。积年修證。屡易草槁。姑克成书。名曰礼记类编。庚辰。具疏投进。 上命芸阁及两南刊布。至是承旨李观命谓其有异同于朱子注说。陈疏力诋。以为毁经侮贤。公陈章自辨。 上答曰。观命抉摘妆撰。必欲搆陷。予固洞烛。于是京外儒生。换面迭起。章交公车。 上皆痛斥。及公连疏丐免。复优批勉出曰。倾轧成风。必欲倾陷乃已。类编事。不过假借而已。其心所在。灼然可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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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予于卿。眷待弥隆。故媢嫉之辈。齮龁不已。尤可恶也。勉起公益勤。公辞益力。章凡二十一。 上知不可强。许以勉副。而深示缺然之意。此公九拜相而九见惎也。冬。复畀前任。因 上候未宁。公入直内局。庚寅正月。猝下严教。引春秋不尝药。三提调并命削黜。承旨三司争执者。皆遭严旨。最后因徐左相宗泰劄论。始命寝削黜。而怒犹不解。人莫测其故。于是合启继发请罢公职。 上即允其请。又命焚类编而毁其板。郑浩复唱加律之论。请远窜。终不允。此公十拜相而十见惎也。公于国事。知无不为。虽屡踬屡起。而忠赤炳然。终不少变。公之弟损窝公在箕营。知公有意斯世。而虑及于患。贻书勉戒曰。处身之方。莫如不出。谋国之道。莫如不为。公叹曰。天下事不教人做。更教谁做。此固出于爱我而非至言也。盖公素志如此。呜呼。若公其可谓鞫躬尽瘁死而后已者矣。辛卯。叙付西枢。俄降别谕。开释前事。命史官偕来。公九疏恳辞。适 上疾剧。公进伏东门外。 上遣承旨促召曰。予方日夕思想。闻卿到城外。曷胜欣喜。又连遣承旨曰。予当面谕。既进伏阙下。即命入见。所以慰藉者甚厚。士林操文祭尹明斋。而请公润色。公不能拒也。馆学生交章诋公曰。宋时烈即 孝庙同德之臣。诬毁时烈。乃所以诬毁 孝庙。 上既不纳其说。而且谕公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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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受此诬。可谓冤矣。乙未。公年七十。入耆社。其冬。得吐血症。 上遣医诊视。内隶问病。十一月十一日。告终于渼沙之寓舍。讣闻。下教曰。崔判府事以元老大臣。久住郊外。方欲敦勉。期回遐心。何意一疾奄忽长逝。震悼之极。涕泪沾襟。命择给棺材。亟举礼葬。给禄三年。成服日。 两殿遣官致吊致祭。以丙申正月。葬于清州大栗里迟川公兆次枕坎之原。夫人合窆焉。公初讳锡万。后以嫌改讳锡鼎。字汝和。完山人。高丽上将军纯爵。其始祖也。曾祖讳起南。游成牛溪门。有重名。历官应教舍人。光海朝为群小所挤。卒官永兴府使。累 赠领议政完兴府院君。祖讳鸣吉。策靖社元勋。官领议政完城府院君谥文忠。文忠始无子。取弟吏曹参判讳惠吉子后亮为后。仕至汉城府左尹。袭封完绫君。娶广州安氏。观察使献徵女。公之所生考妣也。文忠继娶而生子。后尚。官止弘文馆应教。无嗣。又取公为子所后。妣咸平李氏。咸绫府院君澥之女也。公之在娠。安夫人梦朱袍象笏者。端坐舍后山顶。从卫甚盛。生而神彩丰秀。端重有度。既识字。便晓部首之分。仍及六书篆籀之体。聪记绝伦。过目辄成诵。日夜守书榻不去。九岁。诵诗书。十二。通易象卦爻之变。占揲之法。手画为图。综览百家。为诗文。下笔沛然。一时藉藉称神童。既而阅性理书。欣然有契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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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小学叙。论学问始终。如宿儒老师。长老嗟异之。十七。中监试初试壮元。庠泮课制。每居首。选同进者。莫敢望。丙午。擢进士壮元。生员第八。辛亥。中庭试丙科。隶槐院。拜说书。荐授艺文馆检阅。以嫌递。复拜说书。癸丑。持安夫人服。东宫尝问讲官崔说书。何久不见。制除。叙待教。升奉教。选玉堂南床录。尝应制居第二。赐虎皮。领相许积。恶吴公道一尝谤己。廷毁史荐。公疏辨。就理谴罢。叙升典籍。转监察,礼曹佐郎。移兵曹。升正郎。选知制教。出为全罗都事。金公锡胄为兵判。启留之。辟守御从事。 特授弘文馆修撰。转校理。应 旨陈疏。首陈典学修身之道。因论时政之失曰。 殿下临御未几。窜逐大臣。轻开荆棘之路。匹夫之微。犹不可非罪而罪之。况 孝庙礼遇之老臣。 先王顾命之大臣。而不察情实。勒加覆载难容之罪。虽二臣之不足恤。独不重贻累于明时乎。两司俱请远窜。 上不许之。因许积言。命削黜。既叙拜兵曹正郎。应制居首。又赐虎皮。翌日。特授副应教。及群小屏黜。旧人登用。兼改修实录郎,承文校检四学。公都会试官。叙鞠厅劳。升通政。以资格未准。还寝。除司仆寺正。还应教兼汉学教授。大臣言典翰久虚。有通经学。长于文词者。宜令居之。于是。以公为典翰。 上富于春秋。勤典学。公每侍讲。反复启告。自性命之理。经国之谟。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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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本末而论之。诸臣皆属目耸听。因暑例停经筵。公陈劄曰。国家庶政千条万端。而最重且急。莫如人主之进学。古之圣王。德已成。治已定。犹必惜寸阴。务日新。岂以寒暑有间断。 上答以戒诲得宜。仍御 经筵。时李师命有殊眷。骤加进用。公引韩琦论苏轼事。请毋过宠。以招指目。以会盟祭。读誓官。进阶通政。拜兵曹参知。移同副承旨。遭所后考东冈公丧。壬戌。继遭内艰。服阕。拜刑曹参议。移右副承旨。转至左承旨兼承文副提调。递拜大司成。移副提学。乙丑。四学儒生。发尹明斋私书谓之侮辱栗谷。四馆以发人私书。罚儒生。金领相寿恒右学儒。请罢四馆职。公疏论其失。 上谓敲撼大臣。命罢职不叙。玉堂两司俱请还寝。大臣诸宰。继以为言。 上曰。文学才望。予非不知。而疏语谬戾。宜姑施罚。叙授副提学。不就。 特升户曹参判。移大司成。边氓越境。清朝致罚。金公以陈奏副使赴燕。未准请。还被劾罢。叙拜右尹。副总管李左相端夏。请裁损 庙享。以补赈。下诸宰议。公以为大侵杀礼。固出礼经。而古今异宜。太庙享祀。不可随丰歉而增减。事不果行。移都承旨。罗掌令良佐疏辞。其师尹美村被诬。大臣以侵侮宋相为罪。请远窜。公疏直其冤。被严旨递。除刑曹参判兼司饔提调。又移副提学。 上始行朝参。公进位宁六箴。 赐虎皮以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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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浑天仪。以公晓乾象。命管其事。工讫。 命制进齐政阁记。又有豹皮之赐。兼备局有司堂上。筵臣请于玉堂新录。多取经术士。公言科目之外。经明行修之士。不为无人。宜令庙堂精加访求。别为进用。仍荐李世龟,闵以升。时后宫张氏有宠。玉堂官以论宫掖事。见忤者数人。公率馆僚陈劄言。中外皆谓语涉宫禁。不蒙宽贷。无不窃叹而怀忧。彼数臣者。终得敢言之名。而罪谏之过。敀于君父。 殿下于数臣者。亦何深恶。使四方窥浅深哉。兼惠局堂上。罪宗杭党于张氏。有 上眷。朴玄石世采劄论之。 上怒命罢其职。南领相九万,吕右相圣齐。请对。语多触咈。 上大怒。命安置两相。疑公唆嘱大臣。命拿鞫。举朝震惧。俄改命削职。两司并请还收。久而得请。公于辞疏言。近来天怒震叠。朝著惶骇。辞旨之暴发。举措之失当。非一二数。此殆涵养本源之功。有所未至。而然君德辅导。责在经幄。臣之忝居此任。实专且久。其不能薰陶启沃。以尽其职责审矣。此臣罪也。连除大司成,礼曹参判。移吏曹参判兼弘文馆提学。以写 徽陵铭旌。进嘉义阶。持平李益寿毁张嫔母屋轿。忤 上意。公连首拟三司。 上既尽黜旧臣。遂以此罪。公出补安东府使。以亲癠遆。在官不满三朔。政声翕然。庚午。除延安府使。约己宽民。重脩平远堂。疏南大池。作君子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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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其上东西者。改观。癸酉。遭生考丧。丙子。外除拜吏礼曹参判兼典牲署提调。未几。擢授汉城府判尹。移大司宪。遆拜刑曹判书兼知经筵义禁府事。俄拜吏曹判书兼两馆大提学。政注公平。请托不售。请以儒学之士。充书筵官。启差李世弼等十人。请增减荫官参外之额。稍疏仕满淹滞者。又请稍通庶孽。处以三曹。以尽用才之方。 上降画豳诗二障。命公题诗。公既撰进。而因附疏以讽。请加意于制产经国之道。居数日。 教曰。顷日吏判劄陈保民之策。如有所料量。使条列以闻。公遂陈时务十事。皆切时之言。其终曰。除免税戒侈习。事关宫禁。似难遽革。然在易朋亡之传曰。禁奢侈。则害于近戚。限田产。则妨于贵家。如此之类。不能断以大公。是牵于朋比也。 上优批褒答。翌年而遂膺大拜命。公高朗乐易。天赋既绝异于人。而早悦性理之言。持养有方。皃庄而气温。外和而内刚。平生无忿厉之容。暴慢之言。既登朝。慨然有当世之志。自朝章国故。靡不留意讲究。欲脩弊政。救生民。庶几振国势之委靡。其区画设施。屡发于章奏。前后累万言。内外所莅。皆有纪述。翰苑,骑省,玉堂,译院,内局及延安。皆作志。以存考览。书云职废。生徒鲜知历算。择能算者。讲历法。分授生徒。课其精盐。而上下其稍廪。未数月而竞劝。我东星纬徵应。散失无可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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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天璧采摭史乘。编成天东象纬考。印进购仪象志于燕肆。按图作占晷测远之器,日影仪,半天仪。以进。喜读经传。既贵。犹不废诵习。博通十三经。贯穿笺疏。其所讲说若取诸囊中。既编定戴记论孟。并有类编。庸学心经。并有图节。论者谓前辈名贤经学。亦当有逊于公云。老佛二家之说。亦究论其通蔽得失。尝著说辨阳明学术之疵。自理气源头天人性命之际。以至宇宙世界方国舆地。靡不根极而眇论之。学者听之不厌。性好礼。凡经曲疑变。究其节目。达其源流。取家礼书仪诸儒先礼说。参合时宜。著四礼家式。一时士大夫于丧礼冠婚。有疑辄来质。未尝考阅书册。造次。皆口占以答。根据明确。龟川李公世弼。深于礼学。尝语人明谷礼学极博。有牛,栗以下诸贤所不及。深斥左道。杂术。不惑于拘忌之说。神怪之事。尝著说论地术之无稽。为都宪时。启请禁之曰。古者墓而不坟。后世有封树窆葬之制。不过为安固体魄而已。风水之说。俑于晋魏。至于今日。流弊已极。夫穷达祸福。自有天命。地于何有。众人不知。妄意营求。蠹财病民。其害不一。此在 殿下明义理以黜左道。至于偷葬不息。狱讼繁兴。职由地师贪赂诳人之致。宜设法严禁。识者韪之。崇奖儒士。常加爱重。往复切磋。终始无倦。尝曰。士友之言。虽不尽用意见。终非流俗之比。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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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人过失。虽寒生贱流。必以身礼下之。有一艺一能。奖予引进。犹恐不及。或以宰相门庭。多人客为讽。公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挟位弃士以为高。闭门拒人以为简。吾不能也。其于箴规之言。尤欣然听纳。无忤意曰。能言吾过者。是吾师也。喜施与。视财产如粪土。尝言财产之久蓄。非天理。必随手散去。然后为快。此皆出于天性。非勉强也。公之文章。以六经为本。而贯穿百家。不以叫噪刻雕为工。而浑厚典实。气足畅其意。辞足充其体。文苑诸公。皆自以为不如也。所著文集三十六卷。藏于家。公于艺术。无不傍通。而于字学韵书。殆于天得。沉潜研穷。味之如刍豢。辨其得失。勘其讹谬。尝自笑曰。此如嗜土炭。独知其味。举世无可与语。惟俟后世子云耳。著经世正韵。序说韵会笺要。六书谱。又精于算学。发挥算术源流。著九数略。夫人庆州李氏。左议政庆亿女。弘重渊懿。有识虑。明于大义。公为卿相数十年。未尝以干请。累公门庭。无一侩胥自通者。内外宗党。归以妇则焉。举一男二女。男昌大副提学。女适李圣辉,李景佐。昌大娶判书吴斗寅女。无子。取从兄子守身为后。李景佐继子宗垣。侧出二女。皆幼。守身仕至县令。娶参判赵远命女。生子二人。曰弘简,弘靖。弘简中生员壮元。弘简以副学公所为状。求为墓道之铭。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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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至弘简。已四世矣。而余备见其存没。为之俛仰感叹。而为之铭曰。
玉产昆冈光气美。琢而置之明堂器。有如相国笃天畀。神俊迈伦世之瑞。龆年耽书刍豢似。精通大易抉微旨。礼书芜杂编以类。天高垂象坐可致。六书有谱穷籀史。穰穰百家包不遗。众蛙皆喑响殷坻。羽仪王朝鸾鹄峙。遌事竭论谴不避。壹是謇謇圣主倚。事要人做敢怠弃。陈忠献规非一二。兴坏补弊殚厥志。海原均役博哉利。尊崇经术礼儒士。相府十登踬而起。彼实狺狺勤旁伺。君子奚病安吾义。嗟公才学古罕比。用而不究岂天意。栗里之原称吉地。祔于名祖协神理。篆词贞珉后人视。
开城府留守宋公神道碑铭
公讳正明。字子和。宋籍砺山。前朝之松礼。本朝之益孙。俱策勋封君。八传而为礼曹参议 赠吏曹判书。讳克讱。生讳时哲。承政院左承旨 赠左参赞。公之曾祖也。祖讳光淹。义禁府都事 赠吏曹参判。考讳徵殷。户曹参判 赠左赞成。寔唐津县监讳光洵之子。而子于参判公。妣骊兴闵氏。海州牧使焘女。公之生在参赞公周甲之岁。小字后庚。所以识也。其幼年在母抱。已能画乳作字。稍长。嗜书如声色。不督不辍。丁卯。中司马两场。己卯。擢庭试文科。登翰
玉产昆冈光气美。琢而置之明堂器。有如相国笃天畀。神俊迈伦世之瑞。龆年耽书刍豢似。精通大易抉微旨。礼书芜杂编以类。天高垂象坐可致。六书有谱穷籀史。穰穰百家包不遗。众蛙皆喑响殷坻。羽仪王朝鸾鹄峙。遌事竭论谴不避。壹是謇謇圣主倚。事要人做敢怠弃。陈忠献规非一二。兴坏补弊殚厥志。海原均役博哉利。尊崇经术礼儒士。相府十登踬而起。彼实狺狺勤旁伺。君子奚病安吾义。嗟公才学古罕比。用而不究岂天意。栗里之原称吉地。祔于名祖协神理。篆词贞珉后人视。
开城府留守宋公神道碑铭
公讳正明。字子和。宋籍砺山。前朝之松礼。本朝之益孙。俱策勋封君。八传而为礼曹参议 赠吏曹判书。讳克讱。生讳时哲。承政院左承旨 赠左参赞。公之曾祖也。祖讳光淹。义禁府都事 赠吏曹参判。考讳徵殷。户曹参判 赠左赞成。寔唐津县监讳光洵之子。而子于参判公。妣骊兴闵氏。海州牧使焘女。公之生在参赞公周甲之岁。小字后庚。所以识也。其幼年在母抱。已能画乳作字。稍长。嗜书如声色。不督不辍。丁卯。中司马两场。己卯。擢庭试文科。登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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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荐。金镇龟谓公尝斥大老。沮败之。公议甚骇。选隶槐院。由副正字。除侍讲院说书。升兵曹佐郎。移司谏院正言。病递。出监果川县。尽心职事。综理精密。数年之间。弊易坏兴。民谣于野。吏戢其奸。因事。为金普泽劾罢。始赞成公在玉堂。尝劄论外戚干政。至是父尼史荐。子搆微眚。怨毒之于人。其亦甚矣。叙拜兵曹正郎,司书,文学。又兼守御从事,备局郎。皆未久而递。尝以持平。陈疏言后宫位号。渐广经用。日就耗费。而台论之涉于宫庄者。辄靳允。甚非宫府一体之意。又言都城改筑。曾不先事区画。及其财匮役圮。无以䌤(一作弥)缝。则半途而悔。若作若辍。不免贻笑四方。又言我朝法制。即 圣祖之所弥纶。贤辅之所赞成。虽有年久而滋弊者。不过脩明整顿而已。今乃一切纷更之。改瓦易榱。巨厦益颓。棼绿乱绪。大纲渐紊。无益而徒乱。 上赐批嘉纳。总戎使李宇恒妄愎贪猾。荡竭军储。屏驺夜行。踪迹诡秘。公论启罢之。承 命。廉察海西。荒堡穷阎。出没殆遍。褒黜不戾。实迹区画。动合事宜。 庙堂诸公。交口称善。而海民讫今赖之。选入玉堂。为修撰,校理。丁亥。擢重试。间拜持宪,献纳。而在馆职者为多。因冬雷。与同僚进劄。以立志敬天。典学勤政。纳谏破党。崇俭爱民。为目。拜吏曹佐郎兼南学教授,侍讲院司书。出为北道兵马评事。翌年。复拜吏曹佐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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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校书馆校理,中学教授。又兼禁卫郎。疏论北路民瘼。多见采施。升正郎兼侍讲院文学,汉学教授。 上命选湖堂官。并召政院,玉堂,春坊,骑省。出题试艺。而使文衡。考定其高下。公以春坊兼官。应制居魁。 特赐貂帽以奖之。文衡始选湖堂。而公不与。及见公所制。出众作远甚。殊有怃然色。遭 严旨。既罢。旋仍选知制 教。升军资正。移辅德。递拜副应教,应教兼弼善,训局郎。清人咨报海寇之警。朝野为沸动。公与同僚陈劄。以正朝廷。结民心。蒐人才。为要。擢拜同副承旨。既递复授。转右副。以嫌遆。拜判决事,大司谏。朝议将筑北汉城。公以向日筑都城事为戒。仍请加意于节用爱民。 上叹其所论之切实。渭原民。冒禁越江。戕杀清人。清差穆克登等五人。来住凤凰城。要与我人会查。朝廷将择长于计虑之人。众谓非公莫可。遂遆时任刑曹佐贰。以公代之。称为参覈使。公驰诣栅门。与克登会。究问犯人。既事。克登谓有皇旨。将审杀人地方。无论上国与朝鲜地。惟舍险就夷。俾底于安行。公折以事理。反覆数千言。克登怒甚。公不挠不慑。争之愈力。克登等知其终不可屈。遂各由本国界作行。至中路。又忽变计。必欲从我地。公多般开谕而后。事得已。是时廷臣多为大言。而实恇挠罔措。其悬搆答辞。自谓石画者不出。公烂熳熟讲之零算馀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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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唱百和。交口訾毁。请推请罢。持之不已。诚可慨也。公未复命。朝廷授以庆尚道观察使。及削黜之启发。而 上终不允。则遂屏居湖上。咬菜茹粝。若将终身。既叙以末拟。拜谏长。递拜礼曹参议。有李万叶者。疏斥公。公陈疏辞职。 上批以危险之言。不足为嫌。违牌罢。叙拜右副承旨。出为忠清道观察使。牒诉堆案。日未移而如洗。其以一事再呈者。又辄能立辨。人服其明。每夜秉烛阅文书。剖析必得其情。公州新易倅未至。田政紊甚。公畀幕裨釐正。而亲自指授出赋之均。设邑以来所未有。取蓝田吕氏乡约。参以先贤遗法。注释而谚翻。遍谕坊曲。使皆从事。劝课儒生。每朔命题试艺。赏以纸笔。以母病。陈情乞遆。 上悯而许之。会岁大饥。命公管春赈。及瓜而犹不得敀。公惫心罢精。讲究荒政。每乘小轿。悉屏导卫。躬省田野。以为守宰奕朝令。不给旱田灾。公封疏备陈民间殿屎之状。其言恳恻。 上动听。 赐批曰。疏辞如此。令 庙堂禀处。凡系赈政。悉心思度。勿惮条奏之频繁。是岁。湖民之免于流亡。繄公是赖。德寿尝宰湖之文义。屡往来营下。营下人称近岁方伯之善其治者。必举公及沈公寿贤。沈公以严。公以慈。其规模不同。而皆能久而见思云。甲午。始递除礼曹参议。递拜兵曹参知。移承旨,水原府使。值御史试武才。他时冒赴奸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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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公按籍发摘。虽一家见托。皆拒不受。隋城人称其公。内迁大司成。俄拜全罗道观察使。因旧使仍任。不赴。除兵曹参议。荐授开城府留守。升嘉善阶。儒林变起。多士窜配。乃至争自系于狱。公奋然曰。吾乃禁闼旧臣。吾而不言。其谁言者。遂因辞疏。备言士气之不可摧揠。处分之失于过中。上不纳。然犹 赐温批。俾勿过辞。赞成公由是职。内移未半年。而公又继之。世皆以为荣。而公顾兢兢。以满盈为惧。岁歉。公请于朝。先移江都饷米数千斛。减价与民。而用钱预买都下贡物。以三南漕谷。偿江都之贷。不烦民力。不费公货。谷贱于市。民谣于道。城外失火。延烧百馀家。捐官耗以济其急。弛松禁。给苫盖。又驰闻于 朝。发赈厅谷白给。于是穷民安堵如故。聚府之耆老。设宴以扰。 圣庙岁久多伤。拓而新之。殿宇讲堂。焕然改观。仍行白日场于大成殿。既罢。感疾八日而没。戊戌五月二十六日也。享年四十九。吊祭致赙。并如礼。公沉凝有器度。自少喜读小学书。虽决科从宦。亦不废。乃至四子近思录。皆次第用力。其平日所行。多从此出。居家。事父母至孝。父母所欲。先意承奉。不翅若听于无声。视于无形。历职内外。虽律己清慎。而至于致养之节。则靡不用其情。不独滫瀡之无所阙。如岁月之备。亦无毫发亏欠。友爱群弟。尝搆小斋。扁以一乐。与之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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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其中。至诸亲党待之。一于和厚。周恤极救。惟力是视。从祖泛虚公及外王考牧使公墓道。俱阙显刻。并治石。舟致墓下。今之人有能是者乎。自奉甚薄。章身朝服。至垢污而不易。凤城之行。关西伯用使行盘缠。例赠百金。公辞以行具已办。不肯受。追送京第。而竟亦不受。尝戒诸弟曰。吾家父子兄弟。并列华膴。人忌物猜。理所必至。况可臧否人物。喜权立势。溺身于讦扬倾夺之场乎。汝辈其慎之。又曰。人固不可为浮议所动。然事在面前。迟回巧避。亦士君子所耻。唯当官尽职。遇事即应。斯其可矣。公之精神才具。固过人远甚。而达事理。识治体。济以敏恪。以故世之知公与不知公者。无不以公辅期公。而半途而税。有蕴莫施。于乎其可惜也。诗文典赡。不为奇辞僻语。而缘笔起趣。斐然可观。惟其为政术。吏才所掩。故人不能深知也。果川堇七面。而面皆有碑。湖西数十邑。亦然。至松都则自公寝疾。民填街问候。及公没。彻市号哭。至靷而乃已。行商于外者。皆设位而哭。初再期。父老聚哭满月台下。又建祠设牌。以为香火之所。此岂有威令所驱而然哉。夫人金海金氏。右议政宇杭女。孝事舅姑。义辅君子。妇德甚备。及公没。日夜哭不绝声。竟遘毒疠。继没。以八月。同公葬于西山长兴谷。有一子三女。子翼辅。官承旨。女适朴师洙判书。次适柳俨参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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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李显猷。始公逮赞成公在世。并跻亚卿。而公之弟判书成明,判书真明。俱列清要。门户焜耀。世所艳慕。乃今赞成公位不偶德。而公兄弟次第为秋柏之实矣。余既备见其兴衰。为之嗟悼不足。谨据二哥判书公所为状。序次其大略。而又为铭曰。
巨室将营。必资匠石。不有君子。其何能国。懿玆宋公。瑞世鸑鷟。雍容祥和。不矫不激。内蕴精华。外敛圭角。左右咸宜。蔼厥声绩。据义折辩。殊俗亦服。彼翕訾者。载鬼兴讟。公大医王。疲癃是药。有穹其碑。有雷其哭。使处岩廊。亟展所蓄。功利及物。曷量其博。惟其短造。民斯无福。西原有土。埋此双璧。寒暑递换。裘葛愈忆。勒铭昭迹。赡者其式。
巨室将营。必资匠石。不有君子。其何能国。懿玆宋公。瑞世鸑鷟。雍容祥和。不矫不激。内蕴精华。外敛圭角。左右咸宜。蔼厥声绩。据义折辩。殊俗亦服。彼翕訾者。载鬼兴讟。公大医王。疲癃是药。有穹其碑。有雷其哭。使处岩廊。亟展所蓄。功利及物。曷量其博。惟其短造。民斯无福。西原有土。埋此双璧。寒暑递换。裘葛愈忆。勒铭昭迹。赡者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