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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书
书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2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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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中。伏承下问书。深感眷存之厚。李生来。伏闻体中有不安节。不胜仰虑之至。季夏极热。不堪烦郁。虽以先生摄养有道。而无怪乎其有愆度也。伏乞深自调护。尊体康复。益愰素多疾病。又甚畏暑。尚留芬华嚣杂之地。从前立脚不固。能保其无所玩丧乎。是用懔懔耳。益愰禀质愚庸。本不足以有为。其于学问。亦尝不为无志。常自以为若得明师益友。为之导迪切磋。则庶几其赖而有进也。于是而闻先生之风。而窃有慕焉者盖已有年。则前日之获拜门下。岂非平生之幸。而往来悤卒。不能露尽情素。惯承警诲。是实益愰好德无诚。向道未笃之罪也。愧叹柰何。伏惟先生年高而德卲。位尊而望隆。平日之所慕仰。盖不啻山斗矣。诚愿不以为无似。哀而怜之。进而教之。使得为朝闻之人。则虽为夕死之鬼。无恨也。不审先生以为如何。许多疑悔。未易面质。替以书尺。伏惟先生鉴察。权参判(瑎)于论语集注。设为问答。解释其疑义。而正文疑义。亦往往论辨。凡百有馀条。名曰鲁论注解。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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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目(论权参判论语注解)
或问。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章注。谢氏曰。安仁则一。利仁则二。一二之义。何也。答曰。犹言第一第二也。
益愰谓此答非也。子路曰。愿闻子之志章注。程子曰。夫子安仁。颜渊不违仁。子路求仁。小注。赵氏曰。求仁犹与仁为二。不违仁则身已居仁而常不去。安仁则心即仁。仁即心。安而行之。无适非仁矣。此言。可断此一二字之义。盖心即仁。仁即心。犹所谓安仁则一也。犹与仁为二。犹所谓利仁则二也。
或问。雍也仁而不佞章注。全体而不息。何谓。答曰。谓全其体而无亏欠无间断也。
益愰谓全其体云者。固不害理。但小注诸说。多以此为全体之之义。未知如何。
或问。弟子孰为好学章注。程子曰。天地储精(止)力行以求至焉。何谓也。答曰。天以阴阳五行(止)气以成形。而有耳目口鼻之官。声之于耳。色之于目。味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2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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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愰谓七情从声色臭味上说来。下语太重。全似说人心。善看则固无害。误看则恐有差。且此云约其情。使合于中。学者克己之事。图说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圣人立人极之事。引以为言。似未当。
心统性情图
益愰按权阳村入学图说。为心性情图。而以心字状天人合一之理。退溪先生尝讥之以为巧则巧矣。未免杜撰牵合之病。权氏此图近之。恐亦伤巧。且原于性命出于形气。此可以说人心道心。非可以说四端七情。盖四端与道心。名异而实同。七情与人心。则名实俱不同。故昔有以七情为人心者。李栗谷论其是非。退溪先生亦尝有人心。七情是也。道心。四端是也之说。后自觉其未稳。改为定说。俱见答李平叔,李宏仲诸书。考之可见。今不敢多说。
或问。诚为中庸之大旨。敬为大学之大旨。遏人欲存天理。为孟子七篇之大旨。论语二十篇。何者为大旨。答曰。二十篇。大抵皆为仁之方。
益愰按。以仁为论语大旨。是陈北溪,权阳村之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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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逝者如斯章注。程子曰。此道体也(止)未尝已也。天运不已以下五者。果是道之体欤。答曰。天之运。日月寒暑之往来。水之流。万物之生云云。
按朱子曰。道本无体。此四者。非道之体。但因此可见道之体云云。所谓四者。指日往月来以下四者而言也。盖天运而不已一句。是统说。非与四者各自为一。今并指天运不已以为五者。恐非朱子之意。(胡氏亦曰。夫子因所见之一物而言。程子因夫子之说。并举三者而言云云。)然新安陈氏曰。天之运。日月寒暑之往来。水之流。万物之生。皆自然不息者。程子杂水流于其中。言之。水流。盖其一端耳。权说。盖亦祖此也耶。
颜渊问仁章。程子言箴。伤易则诞。伤烦则支。己肆物忤。出悖来违。答曰。躁而伤易则至于欺诞。妄而伤烦则至于支离。肆己而忤物。躁之致也。出悖而来违。妄之致也。
按小注。朱子以易烦肆诞。为接物时四项病。而诸家只解归上文躁妄二字。故云峰胡氏既论其非是。今如此为说。何也。且己肆物忤。盖谓己肆于物。则物忤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2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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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葛庵先生(论权参判四端七情说。)
七情。从声色臭味上出之说诲谕。以程子说为證而曰。权说宛转说来。亦似无病。此则然矣。故益愰谓善看则无害者此也。然若曰七情与人心无异。则窃有疑焉。盖七情之外无他情。四端与道心。其发为道义。即七情之善一边也。人心其发为口体。即七情之私一边也。然则七情之发。或为道义。或为口体。岂可与人心之只为口体而发者同而无异哉。益愰所谓误看则有差者此也。且四端。原于性命。七情。生于形气。权说盖本于理发气发之说。则不可并加讥斥之教。敢不承命。然窃尝反复以为李先生所谓四端理发七情气发者。盖以四端之发。不犯私伪。纯善无恶。七情之发。或涉私伪。易流于恶。故各就其所重而分属之耳。岂真以为四端不生于气而七情不原于理乎。其意盖使学者。于所谓理发者。欲其扩充。于所谓气发者。欲其节约。此固详备。不可容议。然栗谷之说。亦自直截。其大意以为天下无无理之气。亦无无气之理。无论四端七情。发之者气也。所以发者理也。非气则不能发。非理则无所发。特其发之之际。掩于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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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前禀李先生格致之说。理虽在心以下不可晓。随寓发见而无不到。此理至神之用云者。尤可疑云云。今请详其所以然者。盖所谓理者。虽不可认为死物。然其实无情意无造作。若以其用之不外此心之故。而曰理之发见者。随人心所至而无不到。曰不患理不能自到。曰随寓发见而无不到。则此理真若有情意有造作。自彼而到此。如蠢动之一物。艮斋录所谓昭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2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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濂洛风雅感兴诗首章注。北山何文定公曰。此篇只是以阴阳为主。后面诸章。亦多是说此者。而诸说推之太过。蔡仲觉谓此篇言无极太极。不知于此章指何语为太极。况无极乎云云。窃疑无极太极。一也。今于太极上。复有况无极乎之语。是以太极上别有一物为无极矣。其可乎。朱子与陆象山。论太极书。有曰。于形而上者之上。复有况太极乎之语。是以道上别有一物为太极矣。文定此说。无乃与象山同其病乎。且言阴阳则无极太极之理固已在其中矣。况所谓浑然一理贯。所谓至理谅斯存。非谓无极太极而何。伏望批示。
附葛庵先生四端七情答辨
来谕曰。人心其发为口体(止)同而无异哉。愚窃以为人心与七情。虽其名义稍似不同。然亦不至大相径廷。何以言之。盖人心虽出于形气。不全是不好。(朱子曰。若单说人心。则都是好对道心说。便是劳攘物事。)若发而当理。便是道心。与七情之有中节不中节者。何以异哉。或问。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2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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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七情之外。更无他情(止)善一边也。此段所论。于愚意尤窃以为疑。请得推本言之。夫中庸章句所云未发为性已发为情者。乃是浑沦说。至孟子始说出四端。乃与七情。劈做两片。言其所从来历。各自不同。必要牵合。便成穿凿。故朱子既曰。四端理之发。七情气之发。又曰。七情不可分配四端。其示人辨别理气之义。如指诸掌。不少疑晦。曷尝剔出善一边为四端。教人求识天理于形气劳攘之中也。盖四端是禀受得仁义礼智之心。七情与人心。是血气和合做成。自其根本而已。然各有苗𧖴。不是人心道心本无二源。四端七情只有一途。如栗谷李氏之言也。借曰。理气本不相离。理无为而气有为。则感于物而动者。皆气之所为。而理无与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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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又谓李先生所谓四端理发(止)欲其节约。愚意以为扩充与节约工夫自别。盖自理而发。故扩而充之。自气而发。故约之。使合于中。贤者既以为然。则非不知四端七情所从来者各有根柢苗𧖴。不可混为一途。而但肚里横却李文成。不肯放下。乃以老先生所云理发气随气发理乘之说为疑。而不敢显斥其非。反欲驱率。以求合栗谷之意。非但误却退陶之本意。并与朱子之旨而失之。此浅陋之所大惧也。
来谕。又曰。栗谷之说。亦自直截(止)有何不可哉。愚窃以为贤者于栗谷所尊信。正在于此。浅陋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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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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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云。退溪则详备(止)此则两是云云。此段于鄙意。尤所未晓。夫是非之不可相混也久矣。是者还他是。非者还他非。方是直截。然就是非中。或有可以如此可以如彼。权轻重定取舍之义。今此四七理气之辨。判然如薰莸冰炭之不相合。贤者必欲驱率而牵合之。混为一说。未知详备与直截。其义云何。窃恐贤者之意以为俱收并取。不分黑白者。谓之详备。痛辨精覈。不少隐晦者。谓之直截也。而既有主张先入之意。又存尊畏先辈之念。二者交战于中。反失本心是非之正。切愿贤者回头猛省。濯去旧见。以来新意。毋使先贤已定之论。复致纷乱之患。区区千万之望也。
答上葛庵先生(己卯)
益愰顿首再拜言。不意凶变。尊嫂贤季相继违世。承书。惊怛不能已已。伏惟远外闻讣。哀恸沈痛。益难堪胜。仲春犹寒。不审尊体气力何似。伏乞深自宽抑。以慰下诚。益愰身本多病。春来又苦眩晕。眼暗心昏。如坐深雾中者亦已有日。私闷何喻。别纸辨诲。开发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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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四七理气之说。此道理大本源处。义理至肯綮处。小子固已发之太早矣。亦岂能自谓无谬哉。然其两是于退陶栗谷之说者。意本有在。非敢于退陶。实有所疑而不敢显斥。于栗谷。实知其非而犹以为是也。亦非敢驱率退陶。求合于栗谷也。今且请陈其所尝两是之之意。益愰自五六年前。见老先生所与奇高峰辨论者。而反复参考。初实有疑于老先生分析理气太甚。而喜高峰之说似为直截。及就其论之所以定者而更详焉。则老先生所谓情之有四端七情之分。犹性之有本然气质之异。只此一说。已似八字打开。又曰。就同中而知其有异。就异中而知其有同。盖此意尤为明白。于是乎知先生所谓理发气发者。实非谓四端无气。七情无理。特谓四端理为主。七情气为主耳。亦非谓就性情浑沦言时。已有此分。特谓以四七对举言时。乃有此分耳。(千言万语。皆是此意。)如是则先生之说。固自无疑。而高峰之降幡。宜不得不竖也。其后又得栗谷辨说而考之。其意盖以为(不记本说。敢以臆对。)性者体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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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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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谕朱子曰。七情不可分配四端。其示人辨别理气之义。如指诸掌。
益愰按语类本说问。喜怒哀惧爱恶欲是七情。论来亦自性发。只是怒自羞恶发出。如喜怒哀欲。恰都自恻隐上发。朱子答曰。哀惧是那个发。看来也只是恻隐发。盖惧亦是怵惕之甚者。但七情不可分配四端。七情自于四端横贯过了。退溪先生曰。先生(朱子)尝以七者分之恻隐羞恶两端。毕竟以为七情。不可分配四端。盖欲一一分配。则不免有牵合之病。今当只就先生说中。略绰领会了。毋深求苦索云云。窃详二先生之说。则其以七情为不可分配四端之意。只为二者名义。既有不同。非如四德之与仁义礼智。欲一一分配。则恐至牵合耳。初未说到辨别理气处。故七情不可分配四端之下。有七情自于四端横贯过了一句。斯可见矣。今单引此句。以为辨别理气之义。恐非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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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谕以鄙说七情之外。更无他情。四端与道心。是七情之善一边也之说。为不可曰云云。曷尝剔出七情中善一边为四端。教人求识天理于形气劳攘之中也。
益愰按李先生曰。浑沦言之。则以未发之中为大本。以七情为大用。而四端在其中。又曰。浑沦言之。安有主理主气之分。由对举分别言时。有此分耳。由是观之浑沦言时。虽曰七情之外无四端。亦可也。况鄙说方论人心七情之不同。则可就浑沦处言之。而与四七对举之说。其义又当自别。然则七情之外。更无他情云者。恐亦不至甚谬矣。且天理合下。寓在形气之中。则求识此理者。避形气之劳攘。而更于何处。夫以善恶理欲判然二物。而程子犹曰。善恶皆天理。朱子亦曰。因天理而有人欲。以人心道心。判然有公私之分者。而先儒犹曰。道心杂出于人心之间。来谕亦曰。人心发而当理。便是道心。(若曰。七情发而当理。便是四端。则未知先生以为是乎非乎。)今道心四端之于七情剔出之说。亦不可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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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谕不是人心道心本无二源。四端七情只有一途。
益愰按朱子曰。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而以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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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谕以栗谷天下无无理之气(止)非理。则无所发之说为非曰。栗谷之意。常以理为空虚冥漠。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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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愰敢问先生于高峰,栗谷所论。虽作浑沦说看而亦非乎。抑以其遗却分别说而为不可乎。以愚考之。李先生于泛言情性时。则主浑沦之说而谓。安有主理主气之分。于四七对举时。则主分别之说而谓。实有理发气发之异。高峰,栗谷。则不分泛言与对举。只主浑沦之说而谓。理气不可谓互发。(以四端七情。分理气。朱子始发之其前。只有浑沦说。若理气之分别说。则自孔子太极两仪之论已有之。)故李先生于高峰所引中庸,乐记,好学论及其他浑沦说处。皆许其与己无异。至谓不可分别说处。乃以为不然曰。今欲执一而废一。无乃偏乎。又曰。本同而末异。由是观之。若使高峰,栗谷。不辨李先生之得失。而只为平常自道之说曰。天下无无气之理。亦无无理之气。凡人之情皆发之者气也。所以发者理也云云。则见者必以为此乃浑沦说无所不可云矣。何者。既曰发之者气也。又曰所以发者理也。则其不为空虚冥漠。无所主宰明矣。今若作浑沦说看而亦有此弊。则如中庸,乐记,好学论及周子所谓五性感动而善恶分。程子所谓善恶皆天理。朱子所谓由天理而有人欲。李先生所谓安有主理主气之分。此类当如何看耶。求之不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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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谕谓所谓发之之际。掩于浊气。则流为不善云者。此是祖述栗谷人心道心源一流二之义。以为四端七情之发。本无二源。及其流于人欲。然后方为不善云云。
二源字之疑。已陈于前。特其发之之际。掩于浊气。则流为不善。此语前禀连上文。皆作栗谷说用。然不分四端七情。混以掩于浊气。流为不善。栗谷本说。亦不如此。而益愰当时记得不详。致有此误。故侍者亦失照管。看作祖述之语。追思妄引之罪。愧惧无已。但流于人欲。然后方为不善云者。亦非所引本意。栗谷答安应休书曰。性即理也。理无不善。但理不独立。必寓于气。然后为性。气有清浊粹驳之不齐。是故以其本然而言。则性善而情亦善。以其兼气而言。则性且有善恶。情岂无善恶乎。若曰。情无不善。则是指圣人而言也。非通论天下之情也。性虽有善恶。而当其未发之际。几微不动。四德浑然。气未用事。故中庸谓之中。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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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葛庵先生答辨
来教累纸。纵横捭阖。百端千绪。以衰退昏谬之见。不可遍举而条答。略提其要紧处。聊复献愚。但恐见解偏枯。言语拙讷。未有以动贤者之听也。大抵此论本出于理气不相离。人心道心四端七情。不可分别说之意。而说来说去。遂成支蔓。乃谓四端七情之发。莫非同出一源。不可劈做两片。判而二之。其亦似矣。而实不然也。盖尝闻朱子之言曰。太极者。不离乎阴阳而为言。亦不杂乎阴阳而为言。夫理气之不相离。亦不相杂。无间于天人。故曰。善言天者。必有徵于人。请借天命率性之说。以明四端言理不杂气之證可乎。朱子盖曰。天命之谓性。是专言理。虽气亦包其中。然说理意较多。若云兼言气。便言率性之谓道。不去夫由气化有道之名。则朱子非不知理之乘气而行。而欲明道之率性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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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浑沦说分别说。异同之义。诚如所论。区区已于前书。略效其愚。(在答辱询七情之外。更无他情条目中。)又于十年前。猥有所论著。正说此意。今谩录呈。可覆视也。言之不尽。因窃更有献焉。或有问于朱子曰。孟子言羞恶之心义之端也。又曰。义之实。从兄是也。不知羞恶与从兄之意。如何相似。答曰。不要如此看。圣贤说话。各有旨归。如理会一处未得却。又牵一处来。滚同说愈难理会。又曰。孔子说性相近。都浑成。孟子却只说得性善。其所言地头。各自不同。必要去牵合。便成穿凿。于今且就子思所言地头。理会那边道理。就孟子所言地头。理会这边道理。则浑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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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论说。因窃附见李氏谓中庸。只言喜怒哀乐。而不举四端。以明七情之包四端。似亦有理然。惜其于圣贤之意。得其一而遗其二也。盖子思是浑沦言之。以明未发之前一理浑然。既发之后真妄始分。孟子是挑出言之。只论其性。不及气质。要人见得源流皆善。子思说自是子思说。孟子说自是孟子说。语意自不相蒙。若孟子只就子思所说喜怒哀乐中。择取善一边而为四端。则其谁曰孟子专指其发于理者言之。而为发前圣所未发乎。夫以一个物事指而言之。各有地头。朱子曰。孔子说性相近。都浑成。孟子却只说得性善。其所言地头。各自不同。必要去牵合。便成穿凿。又曰。人心有分别说底。有不恁地说底。如单说人心。都是好对道心说。便是劳攘物事。愚亦以为七情。有浑沦说底。(如中庸,乐记,程子好学论所说。)有分别说底(如朱子理之发。气之发。黄勉斋气动理随。理动气挟之类。)今以七情对四端说。故为有主气主理之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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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又以浅陋前书中引朱子七情不可分配四端之说。有所云云。乃复援引朱子退溪说。以明其不然。诚荷贤者不惮反复惓惓之至意。然或虑其不能尽乎人言。故聊复献愚。惟贤者之谅察焉。前日鄙书中。不是单提七情不可分配四端底一句。其上并举四端理发七情气发之说。则初非单引此句。而有所云云。若以截去下文横贯了一句为病。则从昔以来。引用经传。只举一句者非止一二。恐无所不可也。且其所以为说。非若贤者所谓不可分配者。以其横贯故之意。盖曰。四端是理之发。故直出而无所回曲。七情是气之发。故横出而有所冲拗。北溪陈氏所谓如泉水出来甚清。却被一条别水横冲破了者。正此意也。盖尝因此而推之。凡恻隐羞恶辞让是非四端之情。感物而动。直发出来。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之情。从旁横贯。或有偏胜摇夺之患。此所谓横贯过了者也。朱子之言曰。今人喜也是私喜。怒也是私怒。哀惧爱恶欲。莫不皆然。苟能克去己私。则莫非公矣。若七情不是气之发。则喜怒哀惧之发。何必克去己私。然后为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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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又谓于退溪,栗谷四七之辨。所以两是之者。意亦有在(止)初实有疑于老先生之说。及见所谓情之有四端七情。犹性之有本然气质之异之语。以为如是。则固自无疑矣。其后又得栗谷辨说而读之。又以为与其有两下说而有二本之疑。孰若一直说而无不备之患乎。(此是贤契。欲去对举说张本。)于是以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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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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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上葛庵先生
四胤之行。修上一书。其日伏承自兵营传来下书。庄奉敬读。不能释手。即日冬寒稍紧。伏惟道体万福。仄闻台 启已停。故山之驾。发以何时。伏计当此严节。未宜触冒风寒。待春日回暖。似未为晚。于义恐亦无所不可。不知侍御者之计。果亦出于此否。益愰过蒙德庇。粗自遣免。前日往复。虽其大者。固不敢复生疑异有所陈辨。而其中容有一二宜复而求毕其说者。顾窃伏念。区区末学。何所知识而敢执管窥之见。渎冒尊严。至再至三而不止。其犯不韪之罪已极矣。况义理不求心得。只务间争辨。此圣门之所大禁。则先生前书所谓徒尔纷纭。未有究竟。不如姑且倚阁。更从平易处。反复商量。此实至当之教。故不敢复有所禀。且于两是之见。稍自觉其未安。若从此更加究思而有得焉。则终亦不难于归一矣。玆非先生之赐而谁耶。幸甚幸甚。
上葛庵先生禀目(庚辰)
论语全体字义。更详小注。云峰胡氏曰。如真,蔡之说。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4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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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说七情自于四端横贯过了之义。来教终不能无疑。又按旅轩先生及曹芝山有引用此语处。皆似不如先生所释之意矣。若七情之于四端。果如泉水出来甚清。却被一条别水横冲破了。则是七情本是有病痛底物事。真如奇高峰所谓冗长无用甚矣者也。此甚未安。故愚意朱子之意。不过曰二者自相横参通贯。不须分配而互在其中云尔。窃恐先生常主理气分别说。故好将此等句语。皆作此等训解。无乃有一偏之弊乎。僭易及此。惶恐惶恐。
偶读太极图说。朱子解剥图体处。山阳度氏逐节分注。其说多可疑。朱子曰。阴阳一太极。精粗本末。无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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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4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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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4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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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又曰。先天之数。自一而二。自二而四。自四而八。以为八卦。太极之数。亦自一而二。自二而四。遂加其一。以为五行。而遂下及于万物云云。自一而二下分注曰。刚柔。自二而四下分注曰。刚善刚恶。柔善柔恶。遂加其一下注曰。中此未知谁氏所为。然愚意一谓太极。二谓阴阳。四谓木火金水。而加一之一。乃并土而言也。不应以在人之刚柔善恶与中为言也。注说恐误矣。如何。
答上葛庵先生
前月中。伏奉二纸惠书。此又承口传下问语。不胜惶感之至。况夏去秋来。旱炎愈烈。而神人赞相。道体万安。喜慰下情。又非言语之所能喻也。 天放真逸。复修初服。亲戚情话。图书味腴。静中之乐。当益深矣。但宾客之至。过劳于迎接。文字之责。太烦于酬应。则恐有妨于颐养气力温理实业矣。虽难谢绝。稍存裁省。敛约加工。保啬为务。其于辟色辟言之道。窃恐亦宜如此也。此固先生之饮食裘葛。而区区爱慕之馀。敢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4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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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忧于小子之错认理气为一物。至录诸先生论说。曲垂示谕。此意至深且厚。敢不三复致思于其间乎。
别纸
七情自于四端横贯过了之义。益愰于义理。本无心得。其所为说。盖出于想像揣摩。则固难于偶中矣。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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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图解分注。不量愚贱。敢有所论。伏蒙先生不惟不以为谬妄。乃反为之深加奖许。赐择刍荛。幸甚幸甚。太极之数。承教。检看性理大全通书第七章小注。朱子曰。太极之数。自一而二。刚柔也。自二而四。刚善刚恶柔善柔恶也。遂加其一中也。以为五行。窃意此盖就通书此章。以在人者配在天者而言。固是如此。然太极图附录。论太极图与诸书同异处。朱子曰。先天之数。自一而二。自二而四。自四而八。以为八卦。太极之数。亦自一而二。自二而四。遂加其一。以为五行。遂下及于万物。此则盖就太极本图。以阴阳五行而言。恐此当为正义也。下及万物之万物。即化生万物之万物。于此亦可见其指太极本图而言也。夫欲以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4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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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葛庵先生(辛巳)
益愰近日因病废书。无理会事件。独思沙溪物理元在极处之语。果似有病。若元在之在。改作有字看。则是谓物理无问精粗深浅。皆自有极至处云尔。似与大学所谓至善者合。未知何如。诲示幸甚。
上葛庵先生
窃伏闻安东士林建金东冈,郑寒冈两先生书院。未知其奉安位次将何先何后。尝见星州桧渊书院。奉郑先生当中主壁。奉金先生于壁东一隅。既非配享。又非并享。未谙其何谓也。以年岁则东冈先而寒冈后也。以戚分则东冈叔而寒冈侄也。但不敢知道德之高下何如。然两先生生并一世。居同一乡。志同道合。而年岁之先后。戚分之尊卑则如彼。寒冈平日推
克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4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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