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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轩居士集卷之十
北轩居士集卷之十 第 x 页
北轩居士集卷之十
 初年录(文)○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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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李三硕疏。乞究覈罪犯疏。(此疏以下皆代制)
伏以臣。顷伏见前执义李三硕疏本。盖罪状臣子春泽。谓与韩重赫无甚异同。而仍及臣身。至以为人之为言。亦无所不有。立意遣辞。至深且重。其所谓任遇如故。舆情未厌者。不啻歇后。即如台臣所论。则臣之子父虽被没身之诛。犹有馀罪。臣看来惊惶震駴。五内无主。实不知置身之所。继伏见 圣明批辞。有曰疑人于不当疑之事。惟此一句。 王言开释。更无馀蕴。臣于此感激颂祝。如死获生。而第念台臣所论。既非寻常。臣心惶駴。终难自安。席藁囹圄之外。恭俟鈇钺之加矣。乃于昨者。特下 圣教。令臣安意。勿为待命。至以台官为作罔测之说。挤陷人父子。其所开释。愈益洞快。感激之怀。倍蓰于前。仍为待 命。亦所不敢退归私次。父子聚首。瞻 天向阙。惟有涕泪。 圣鉴孔昭。更何忧虞。而区区危迫之私悃。亦不得不陈暴于 天地父母之前。臣罪万死。臣罪万死。臣于昨年夏。方待罪海岛。而 特宥之举。宠擢之 命。一时得闻。仍又闻臣子始被囚系。旋蒙放释。而若其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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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折。臣实不知。及至还归。始闻当初所谓告者。即咸以完,崔格等也。被囚者。即不但臣子。至于数十人之多。而其问目。乃谋议换局也。盖近年以来。朝著数变。其所谓换局。即指此进彼退之事也。凡其进退。无论是非。惟系 君上之处分。有何毫发之可论于人臣者。而必欲以谋议换局。作为罪案。网打异己者。即曩日群奸之计也。 日月之明。临之在上。是非虚实。 洞烛靡馀。鱼肉缙绅之罪。终归按狱之臣。三木囊头之囚。率被原赦之 恩。此其狱事始末。而至于臣子。其所就理。尤出虑外。盖臣子之于咸以完,崔格。素无一面之分。声息之所不相通。则设令臣子真有罪状。以完,格等。无从得知。而特受贼黯之指。诬举臣子之名。故其问目。只勒加谋议换局四字。而实无疑似之迹。證据之端。臣子置对之辞。亦陈其万万冤枉而已。虽以黯辈之手段。起狱八九日。其所锻鍊罗织。靡不用极。拷掠之祸。狼藉于重赫等他被囚者。而其于臣子。既无以更招。且不得请刑。终莫能售其计而甘其心。固知生全之德。专赖 圣明。而亦由冤枉之事。自底伸白。此乃众口所传。而亦惟王府文案之所昭载。非可诬也。且臣闻当初所谓援引诸人。臣子及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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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者外。一时废弃之卿宰士夫。鲜有得免者。其搆虚捏无。何所不至。而至于臣名。初不入于举论之中。大抵臣子不幸被囚。而其为冤枉既如彼。臣身之于其狱事。无少干涉又如此。则今者台臣之疏。何为而发耶。至于重赫。其昨年之所被告。近来之所论罪。其间事状。臣所不详。而试以黯辈所尝按治者论之。重赫则累次刑讯。臣子只一番平问。且其后黯之就理置对也。语及臣子。称其本无端绪。伊时金吾之臣。传说至今。则当初被囚人中。可见臣子之尤冤枉。而台臣之必滨同抑勒者。何所据耶。臣以贱息之事。不宜覼缕以渎 圣聪。而此系台臣所论之根柢。臣故陈其梗槩。烦猥之诛。实所难逭。至于台臣所以论臣者。尤有所不容泯嘿者。盖其言殊无明白之指摘。只欲眩乱于暗昧。乃以无所不有。其故何欤等说。一笔句断。无复馀地。凡论人之道。必言其有某事某罪。然后论之者有执。被论者无辞。而今台臣则不然。臣未知其无所不有者果是何事与何罪耶。究其指意。极有藏蓄。臣诚愕眙。继以危懔。而毕竟不过以任遇为言。若臣罪犯。诚无所不有。则按法请罪。事理则然。何可论其任遇之当否哉。台臣此疏。既称人言有闻必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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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台体。虽在被论之人。固无致憾之意。而独惜乎其引而不发。发而复止。使人横被无限恶名于暗昧之中而无以自辨也。自有此事以来。臣之所窃痛者。非独为臣子父之身。夫人臣苟敢谋议于 君上之所处分。则此岂惟其罪之罔赦。其所关系。至重且大。所当严其惩讨。以尊 国体。而为人子者若有此罪状。则纵使其父无所与知。犹难免连累。况其父罪犯。又无所不有。则堂堂 国家。宪章具存。何得一日暇息于牖下也。臣之子父今日所遭。虽蒙 圣明快赐开释。而苟无辨覈之举。则微臣之情实未暴。怀痛欲死。姑舍勿论。抑何以解言者之疑惑。明 国家之宪章哉。此臣所以大声疾呼。毕陈肝膈者也。伏乞 圣明亟命司败逮臣子父。以其所谓无异重赫与无所不有者。反覆参究。如得其状。则自有当伏之法。灭族湛宗。在所不辞。论以 国体。亦为得宜矣。玆事关系。甚重如此。发言之台臣。虽已递职。意者辨覈之论。必起朝廷之上。侧听累日。迄未有闻。臣情穷理蹙。冒渎 宸严。臣罪万死。臣罪万死。臣无任跼天蹐地战慄哀恳之至。
因柳长台疏乞罪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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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昨得见幼学柳长台之疏。其论今日朋党之弊。有曰戚里一党。权势倾朝。附之者蒙福。忤之者取败。 国事日非。 国势日危。其所为言。罔有纪极。臣诚惶怖战慄。不知所以措躬也。凡为人臣者。苟有权势。至于倾朝。使 国事非 国势危。则其罪固不胜诛。而况在戚畹之臣乎。千古已事。昭在简策。其自踰大防。终至于害家而凶国者。姑舍勿论。夫使戚臣。至于如此。以取危乱之祸。则其为 君上之累。贻后世之讥。尤岂非大可戒者哉。如臣踪迹。猥忝肺腑。立朝最久。受 恩最深。前后被人言非常。而倖免刑章。又不能屏退。驯致跻卿月长师垣。而巽辞不力。盘礴自如。疵咎之所积。诋毁之所丛。若而戚臣之中。无如臣者。则今日羿彀之发。未必不以臣为的也。顾臣受性。素甚懒拙。行己粗欲谨慎。平生不喜交游徵逐。重以十馀年间世故多端。祸衅之后。谤伤未已。滓秽之身。人所厌避。则臣虽无状。欲自树朋党。擅弄权势。彷佛于言者之言。其势诚有所不可得者矣。彼所谓蒙福与取败者。未知是指某人与某事。而窃意 圣明在上。天地无私。必不令威福之柄。下移于戚畹之臣。以蹈前代之覆辙。而人之为言。今乃至此。臣何足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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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 圣朝。抑臣窃有所自责而自悼。若使臣而自立朝以来。能自绝迹于华显之涂。则自必无此。使臣而于倖免刑章之后。即已屏退于田里。则亦必无此。而其终不能无此者。皆臣之罪也。何敢以 天听之不为荧惑。 圣批之已赐辨斥。有所自安也哉。玆敢刳沥肝血。冒死陈暴于 宸严之下。伏乞 天地父母。俯垂谅察。先削臣本兼职名。仍 命攸司。勘臣罪状。以快人心。以正 国法。千万幸甚。臣无任涕泣号吁之至。
因尹德骏疏。辞将任第六疏。
伏以臣。五陈危恳。五承 温批。其所以沥血祈免者。反归于饰辞而徼 恩。无以稍存其廉义。而情迹则愈益狼狈。此缘臣事 君无状。平素言行。不能见信。到今疾痛之号虽急。而 盖高之听犹邈。环省愧恧。深增惶惧。然臣之为今计。益当竭其诚哀其鸣。冀幸其有感通。何敢以一向尘渎为嫌而泯嘿而已哉。凡人之于乡党长者。有所要求。至于烦复数四。而为其所靳固。则犹畏恐而不敢申其请。况于 君父之至尊乎。臣虽愚迷。亦不至丧性。岂全昧于分义之严。而犹且苦言恳辞。连章累牍而不知自止。此其情势。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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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万万不得不然者。仰惟 日月之明。岂或遗照于容光耶。臣闻礼义廉耻。人之四维。士大夫处身。孰不以无耻为戒。而人君为国之道。必务使臣以礼。臣之不肖。虽无比数。若其所处。既称列卿。则辞受之得失。岂无所关系。从前忝窃。未尝有力辞而不居者。沓贪冒没。死未赎愆。今者忝匪据之重任。遭罔极之人言。而尚且忘廉丧耻。有进无退。则臣身之为僇人贱行。固不足言。不识朝廷何所顾惜于如此之人。不许其巽辞。唯欲其冒受束缚驰骤。苟然任使。以拂四维之至论。忽礼使之明训。臣恐 国体之不宜尔也。而识者窃议公论峻发。不但如今日之只斥臣身而已也。因臣自作之孽。转以贻累于 圣明。臣虽蒙戮。何补于 国。此臣所以中夜忧慄。汗涕交迸。宁欲灭死无知而不可得也。肝膈之言。毕于此矣。伏乞 圣明俯垂谅察。亟许褫解臣将兵之任。以尊 国体。以安微分。不胜万幸。臣无任瞻 天望圣震恐祈祝之至。臣治此疏。呈于喉司已累日。而未获登彻。尤切闷蹙。且臣方祗赴 园陵修改之役。 陛辞之期。只隔一日。臣之将任。不但臣情迹之决难冒据。其在 国体。亦不可仍带远出。更乞 圣明亟赐褫改。俾臣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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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符就途。其于公私。俱为幸甚。臣不胜企望之至。
因柳尚运疏乞罪疏
伏以臣。再暴危忱。荐承 温批。寻单未彻。穷蹙益增。乃于此际。得见前领议政柳尚运疏本。有曰不识 圣意者。妄议 圣明过厚于戚里而不容谏臣。臣于此惊怖震慄。不知死所也。仰惟 圣主奉天地日月之无私。以临群下。常以荡荡平平。为建极之道。宁有一毫髣髴于云云之言。而况近日 处分之初。非由于庇护戚臣者。昭揭于前后 圣教。则虽是妇孺之愚。岂不知 圣意之在于裁抑镇定乎。惟彼谏臣之声罪臣者甚重。而臣尚幸免刑章。想时议无所执咎。乃以此藉口也耶。大臣虽言其不识 圣意。而末乃归之于 圣德之累。其指所存。亦深切矣。夫以 殿下之圣明。受此万万不近之讥议。则此臣之故也。虽擢臣之发。何足以续其罪哉。至此而若又苟逭于严诛。则臣之罪益大。而 圣德之累弥深矣。臣固怯弱。不能如古烈士之引决自裁。以谢 圣朝。玆不得不毕陈肝膈。伏乞 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 命攸司。勘臣罪名。以快时议。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北轩居士集卷之十 第 135H 页
因尹德骏疏辞职疏
伏以臣。昨得见大司谏尹德骏疏本。则以顷日李益寿疏辞覆启事。论斥该曹。有非寻常。臣不胜惊惑之至。今玆张氏之丧。敛殡之从厚。葬地之择吉。事理诚为当然。至于 春宫之亲临其丧。有不可轻议者。固非一端。谏臣亦以为礼节有妨。则今不必更论。若其护丧一款。伊时因大臣献议。特令户礼官治丧。则 朝家既命以有司之臣。而又自 春宫别遣劝讲之僚属。使之管摄。揆以事例。果未知其何如也。且谏臣。以宫僚之承令致吊于师傅宾客之丧。为侵攻该曹之一證。此尤臣所未晓也。夫遣官致吊。即君临臣丧之义。未知谏臣谓于此丧。可以仿用此例乎。臣之愚衷。不过欲为 春宫无违于礼节。为 朝家致谨于事体。而谏臣之言。今乃如此。至以 春宫情怀因此而不无抑郁为言。臣于是不觉毛骨俱竦。而此既臣当初意虑之万万所不到。则亦何必多辨也哉。臣本学蔑识寡。无所晓解。而猥忝春官。猝当变常之礼节。率意覆奏。竟速台议。臣何敢自信己见。晏然于职次乎。玆敢不避烦渎。露章自列。伏乞 圣明俯赐谅察。亟命先褫臣职名。仍治臣覆启失当之罪。以谢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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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严 国法。不胜幸甚。臣无任战慄祈恳之至。
辞判义禁疏
伏以 圣恩过厚。授臣以崇政大夫判义禁府事。臣闻 命震越。五情靡宁。臣惟爵以命德。 国家名器之重。不可苟焉而已。 圣上不知臣之愚无肖似。前后甄擢。辄置人先。虽其疵衅积深。狼狈随续。而犹不忍弃斥也。遂使之蹲据于八座之峻班者。今几年所。乃又超升阶品。崇贵斯极。不称之服。古人所讥。 命之以非其宜受焉而昧其分。上下且交失之矣。至于王狱议谳。为任固自不轻。臣于亚官。前既屡叨。近又见带。恒惧不效其职。亦尝重致人言。况玆一府之长。毋论其位望之隆。其所责委。实专且钜。以臣庸迂。尚何望总决庶狱。以佐 圣主明敕之治哉。方今正卿中名论才具之逾于臣者。岂少其人。而加拟 命下之后。庙堂误举臣名。 圣上又从而下点。用人得失。所关不细。而如臣踪迹嫌碍。无亦有乖于左戚之义乎。抑臣又有区区私悃焉。微臣顶踵。罔非 洪私。居常感篆。陨结是期。而顾念弱木易颠。小器易溢。危惧之心。亦未尝少弛。 恩除之日。臣方在臣母之侧。臣母谓臣曰。 国恩罔极。汝何能堪承。且汝何以则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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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辞而得免乎。噫。子生而荣显。固父母之至愿。而臣母之于臣。其所勉戒而忧念之者如此。臣安得自安于心。而亦不能不以臣母爱臣之深。望之于 殿下也。臣若贪饕冒窃。不知所以辞逊。遂致福过灾生。终不能保有先臣之绪业。则蝼蚁之微。虽不足恤。诚恐有损于 天地覆育生成之德。敢忘僭猥。覼缕至此。臣罪万死。臣自叨 新命。唯当恭俟物议。而既不得。起居南至。分义阙焉。且 胄筵劝讲。适值诸僚有故。而臣之不入参亦累日。益不胜惶闷。玆敢露章。悉陈不堪之状而兼暴其私。伏乞 圣明俯赐谅察。将臣新授资级职名。亟 命褫改。以重名器。以安私分。臣无任战恐祈祷之至。
因李坦疏。辞职疏。
伏以臣。即见副修撰李坦为其师朴世堂强辨之疏。敢以世堂改撰四书注说之事。诬引先贤。以为藉重之端。而至及于臣先祖文元公臣长生。臣于此始焉骇惋。继之以一哂也。凡读经之士。无论其学力见解之精粗深浅。凡有所疑难辨论。则私有劄录。以俟其通透或欲为质定者。自是学者之常事。且为先儒之所许。则程朱以后诸贤。亦何尝不以此为求端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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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事乎。然亦岂有直加变改。公肆凌诬者。而况臣先祖所著经书辨疑一书。行世已久。伏想 圣明亦或经览矣。盖其所论辨者。莫非尊信朱子之意。而间以己说。有所发明。无一或违于朱子立训之本旨者。今有一言亦可以打破坦疏之诬罔。顾臣先祖劄录之中。何尝有如泮儒所举世堂之言。以朱子注疏为颠倒错乱。使人眩瞀。教人枉用其心。其书虽存。与未有同云尔者哉。君子小人之所为。不啻黑白之判。岂有一毫可以比拟。况坦虽以爱护世堂之心。亦不能一二自辨于泮儒条列之言。而乃敢引不当引之先贤。求以售其掩饰眩乱之计。其谁欺乎。伏惟 圣上问学高明。其于此等诬罔。必有以 照烛靡遗。则于臣先祖。固无所损。臣亦无庸引嫌为也。而第念臣适忝礼官。凡世堂所为文字收纳之事。既承 圣教。方为举行。而不意营救世堂者之言。猥有所诬及于臣之先祖。此未必不由于怒臣之泮疏覆启而发也。揆以私义。臣何敢晏然。伏乞 圣明亟命褫臣本职。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因赵泰一疏乞罪疏
伏以臣不佞。前后重招人言。不唯丧其身名。抑为朝
北轩居士集卷之十 第 137H 页
廷羞辱。皆臣之罪也。顷者金兴庆之疏。申言其前日所以斥臣以无忌惮者。又论朴见善事。以證其羽翼之说。昔年谏长疏语之危险。不为公议所允。兴庆亦自言之。则臣之勉膺司马之 命。于圣谕开释之后者。亶出于严畏义分。何至为无忌惮之归。兴庆殊不自觉其前后疏辞之相盭。俞彦明之与臣子普泽争论。自是台阁恒有之事。朴见善之有所扶抑。亦其意见之适然。而兴庆急于操切臣家。于彦明则曰。重忤巨室。于见善则曰。售谄附之计。夫孤危无援。莫如臣家。而既曰巨室。又曰谄附。且金栽之疏。虽有羽翼之云。亦不能有所指准。而兴庆强为傅会而勒成之。臣故不敢晏然。略为辨暴。未及上闻。不意又有赵泰一之疏。其所斥臣。不啻重于兴庆。臣欲随事辨明。实甚疲倦。嘿而息乎。亦非自处之宜。臣请略陈之。泰一疏。有以为政府西壁。例参堂录之坐。朝议以臣新被惨劾变通。在外四宰。不欲区别。混请牌招。而臣公然突出。淟涊预会。使新差四宰。不赴径归云云。噫。是何言也。向者金栽之劾臣。诚惨矣。然而其言既系先事。而圣明体谅臣之情势。亟解其戎权。又为之开释于 厦毡之间。庶可以快言者之心。而于臣私分。亦获粗
北轩居士集卷之十 第 137L 页
安矣。臣犹馀悸在心。除授西壁之后。亦不敢遽然就列。首尾三朔之久。坐违 严召。不啻累度。凡乞罪之章。请急之单。又极繁复。而终莫遂其辞避之计。则臣乃自语于屏蛰之中曰。余岂若是疏远羁旅轻于去就者。而前有 恩数之隆。后有义分之重。此岂不足与一身廉隅时有所轻重也哉。既而。庙堂有请招之举。夫西壁之参堂坐。本不只许一人。苟无故。应须两员。庙堂之并为请招。其有意于区别与否。固非臣之所可臆逆。而臣之违逋撕挨。更无馀地。承 命出肃。实非可已。然进退人物之事。本非所堪。且当臲卼之馀。有不敢即出。而进诣堂会。故 阙外之疏。悉暴情实。而疏既莫彻。适会新差四宰。才遭同气之戚。制限未满。不得赴参公坐。勉肃而旋退。此由理势然耳。岂因臣之公然突出。致同僚之径归者哉。于是臣既肃命矣。僚适有故矣。臣惟玉堂之空虚累月。实 国朝三百年所未有之变。 主上忧恼于此。而大臣数以为言。堂录之举。一日为急。臣若不参。又将迁就。臣诚不敢以臣之故废 朝家莫重之举。遂不得不仍以赴会。臣诚愚迷不知。其为怪骇无据。为人笑骂。而泰一之论臣。全不谅臣本情。并与规例事实而差爽焉。
北轩居士集卷之十 第 138H 页
至其所谓若非无忌惮之小人。必是患得失之鄙夫者。又毁訾践踏。罔遗馀力。臣之得此。诚可一哂。非足深怒。历观自古见斥为小人者。或多相反于小人之人。是非之实。终不可诬。今臣所遭。有 圣鉴若公议在焉。不待臣自辨为也。抑念经言小人之无忌惮。正与君子时中为对。时中之道。无所不在。而出处一事。亦可观焉。古语曰。去就出处何常。惟义之归。如臣愚陋。虽不敢自诩以时中。亦自欲免为小人则有之矣。至于鄙夫得失之喻。又不足多辨也。臣之情迹。以盟府閒秩。得奉 朝请。固其所愿。而 圣明不舍。使之陪外庭末议。至于参赞清华。本惧鹈梁。都堂参坐。尤涉疣赘。而曾所屡经。亦系职事。黾勉就列。非有所增加于臣身。各自圈点。毕竟完录。不专一人之取舍。无庸权力之可施。则臣之进参堂会。有何得失之关于私计。可以为鄙夫者耶。至其所谓待其人之可否。为一身之荣落云者。本欲魔戏 国事。沮败同列。而诟辱臣身。又其前疏之未尝有者也。盖其前疏。止以遗珠为言。识者已知其不出于公心。而犹未悉其肺肝也。及至今疏。乃有彼此多寡之说。其较量譬喻。鄙污猥亵。有不忍正视。而其所恚怒于抡选取舍之际者。
北轩居士集卷之十 第 138L 页
不特在于臣身。故大臣以下诸臣。既已相继辨破矣。臣以最被诟辱之人。亦何能索言其情态。有若相较者然哉。第其私意胶固。狠心炽发。所以力战公议。专为其党类逞憾之计者。有难自掩。此不特魔戏沮败而已。泰一虽云以臣之有所可否为羞。臣之为 圣朝经幄。慨然深矣。唯是臣处地如何。而猥窃名位。为国重臣。 殿下之任使臣。凡几年矣。臣之本末。苟有一毫如泰一之言。则臣之为小人鄙夫。虽不足道。其为伤 圣主之明。贻 国家之害者。其所关系。至为不细。伏乞 圣明即命下臣司败。俾将泰一所以罪状臣者。反覆参究。果然泰一为是而臣为非也。则亟正其小人鄙夫之罪。使王章肃而具僚儆。不胜幸甚。臣无任跼蹐涕泣战慄之至。
济州儒生请橘林书院并享文正公宋时烈疏
伏以惟我济州。僻在海外。而前贤足迹。犹有及者。遗风馀烈。百世不沬。有若先正臣金净以谪。宋麟寿以牧使。金尚宪以御史。郑蕴以谪。四臣于济。其来相续。净则学问道德。师表儒林。麟寿则清名雅望。羽仪朝廷。尚宪,蕴则精忠大节。耸动华夏。而或官或谴。并历此州。使州人薰袭其德义。沾被其惠化于无穷者。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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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臣为适然。而在州人则为大幸。故爰举俎豆之典。以寓尊仰之诚。 朝家垂听。额以橘林。同堂啜享。累十春秋矣。顷者先正臣宋时烈。遭时罔极。亦谪于济。若时烈之贤。固非臣等之所可容喙。而大川乔岳。巨细咸被其泽。青天白日。奴隶亦知其清明。虽以臣等之遐贱。亦尝闻时烈之为时烈。盖其道学名节。优兼四臣。况时烈。以麟寿之从孙。家学相承。于前有光。且其痛丙子同天之耻。受 孝庙不世之知。欲以明大义于天下者。与尚宪,蕴之大节。一致同归。至其受祸之惨。亦类净之在己卯。故其在谪中。遣人祭告于四臣之文。有曰敬质神明。仰承程准。伏惟尊灵。默垂诱掖。苟使斯文。赖不闭塞。藐玆孤生。九死靡悔。其所以旷世相感者。可谓深矣。呜呼。绝海荒墟。氓俗鄙陋。而自经四臣。稍有弦诵之化。至于时烈。其来虽乍。风声气习。入人已深。高山之仰。妇孺亦切。沧海可陆。德音难忘。陋邦之幸。不其尤大欤。夫时烈之贤。有如此者。故 圣化既更。鞶带既还。则无论远迩。为时烈请立祠。或请并享于前贤者。接踵摩肩。臣等窃伏念。济以时烈毕竟承谴之地。且既有四臣俎豆之所。而时烈之于四臣。其一致而相感之者如此。济人之慕时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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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挹其风觌其德。为莫大之幸者如此。则享祀时烈。济为当先。而重溟间之。吁 天无阶。迁延迄今。臣等有罪。玆始候风涉险。封章仰叫于 九阍之下。伏乞圣明察臣等慕贤之诚。念遐裔沾化之道。亟许以时烈合享于橘林之祠。斯文幸甚。臣等无任陨越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