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x 页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书牍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2H 页
与闵圣猷(镇远)
今日事尚何言哉。仰苍之外。无可措舌。未知配所定于何地。而启程亦在不日否。前秋星散之后。不无上游之计。虽事多纬繣。尚尔未果。拟于早晚。一者奉稳。今则已无可言矣。瞻望怅悒。尤无以为怀。舟过之地。若在不远。则窃欲进往路次。以承颜范。何以则可以预知耶。世故难期。此身亦未知漂落于何地。今番如或违迕。则前头奉袂。尤渺然矣。其于下怀。当复如何。临书。第增神驰。
即者以 陵寝事。有即速上来之命。史官跋来。惊愕曷已。未知执事将何以处之也。事属重大。而小生则情迹比执事。尤极臬兀。晏然入城。大有伤于廉义。见今疾状。尚在床蓐。亦无自力之势。未知何以则可以合义耶。冷暖固应自量。而猝然撞着。莫省所处。玆敢奉禀。幸详量教示。
与洪士能(致中)
对鵩三载。人事断绝。忽因洛褫传到台眷问。从审向来起居崇毖。恍若接席。慰荷无量。弟所处虽无炎瘴。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2L 页
朔风甚厉。砭人肌骨。以此遍身生疮。旧患因以乘之。安日恒少。任之而已。奈何。岑寂之中。虽不免以黄卷为伴。而掩过辄忘。了无一分所益。徒切穷庐之悲而已。台之遭辱。可谓非常。而在我苟无所歉。则人言亦何有焉。馀远书难既。不宣。
教意看来。不觉愕然。此事未论其他。顷既不为添书。今忽复为添书。则举措岂不异常。 圣意亦岂不深加怪讶耶。尹台不但朝望皆归。下至韦布儓隶。咸以为今日文衡。舍熙卿则此当为首。昨年。李相主荐。以方在堂上者。而进荐于嘉善三人之上。其意亦可见也。在其时。犹且然矣。今于再经首荐。方任艺苑。需次当拜之际。无端屈抑而下之。岂不大段未安耶。单付瞿然之教。亦恐不然。以故事言之。乐静之主文也。只二望。而一望则在外不仕之畸翁也。宋台之再典也。亦二望。而一望亦大归焚鱼之人也。此岂可为嫌。况在荐中者。如赵台除授而敦促。则亦有致之之道。亦岂必有单付之虑耶。顷亦添书。则虽今日添书。固无可避之义。而或否或添。前后之事。若是斑驳殊常。则在廉隅事理。决不敢冒没同参。匀意若终如此。虽被重戾。当断定其不参矣。更乞深思。俾公私事势俱得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3H 页
其当。千万千万。
顷日所控。非出一己私恳。事理格例。在所当念。而伏奉尊教。愈益落落。如使平日素有孚信。岂至于此。惟切自讼而已。第才下圈点之命。旋有前任人特叙之教。 圣意所属。灼然可知。既知其如此。而强为添书。在公既不诚实。在私实深困闷。切乞依前勿添如何。前日下覆。有生㥘于受点之教。而此则本无是虑。特以公体私义之万万不可而言之。如斯耳。更伏望深入思量。俾得以顺境过了。如何如何。
即见小报。有明日文衡圈点之命。小人固当以西壁承诣矣。向日仰请勿复添书者。非出自免之意。盖以此是馆阁应然之例。中间虽有添书之事。此则皆因首荐无甚指准处。不得不如此也。最初尹台之首荐。实采舆论。而乃用无甚指准时苟简之例。有所添书。其于待尹台之道。必使曾经文衡人主荐之义。俱似未尽。外议多有云云。虽幸不得受点。而心久不能安矣。厥后不为添书。可救前失。今番亦当如此。以俟 圣裁。固无他可虑。而尹台妆成物议。有些说话。听者不察。或疑小人之图脱。甚是不解事之论也。伏望勿为此等杂说所挠。一依前日圈点时例为之如何。同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3L 页
一圈事。而初既不添。后忽添书。事体岂不殊常耶。固知閤下已有定意。而第此烦告。非出自为计也。庶蒙谅照矣。
湖西覆奏。此非造次挥洒之事。史役奔走。实无暇隙。执事既于他启。鳞次出草。则独于此。岂有不暇之理耶。书末所询前例如此。则使之姑迟。亦何所妨。但窃观 上意。凡系此等事。必主忙速。不甚拘牵于前例。 筵教之后。尚无举行。则或有更申之教耶。然该曹自当以旧例仰覆。不患无辞矣。隋城事。小生亦未知闵相意下之如何。近来有一并枳塞。今番被劾诸人之议云。无乃此爷或动于其议。以入于剡荐。为未快而然耶。自非然者。不过私室可否。非显发于公朝者。恐无以此不安于京外职之理矣。廿日次对。大监不可不入。少辈之议如此。虽有少愆。将摄暂时。出入以副其意如何。既入之后。商量阔狭。惟在匀意。而不可直为前却。以滋众议。故玆敢委及。
闻子宾相公投疏下乡。小生虽曰与此台有间。既同被罪谴。同被收叙。则理宜同其去就。今日欲观势入参 亲鞫。更思之。此极有相碍者。语曰。君子当同其退。不同其进。同罪之人。一则下乡。一则在外。而突然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4H 页
乘此时入阙。终觉殊常。幸商量下示如何。大监则本以原任大臣。奔问参鞫。与小生辈。绝不同矣。勿以此为拘而看作己事。善为指教如何。
意外以凶贼诬招。已有胥命之举。近来事虽无所不有。岂料至于斯极耶。痛心痛心。不审迁次往来之际。体履若何。前头之计。果将何届。殊切奉念。 国家变故既如此。境外羞辱。又前所未有。忧虞之端。有难以笔舌尽形。只恨吾辈不死。当此境界也。执事既上劄引咎。小生亦不容晏然自在。虽在退伏蓄缩中。势将一遭。冒烦号吁。惟以罪蛰之踪。渎溷 严听。为惶悚耳。
新命。窃伏想 圣意归重于荡平。而未知执事其能奉承否乎。区区仰念。殊不能自已矣。
教意奉悉。可见苦心所在。岂胜感叹。顾此坐在乡僻。绝不得与旧日朝士相面。虽欲开说。何可得乎。若以书遍及。非但太涉多事。诸人皆散落东西。使迷奴寻觅讨传。其势亦所难能矣。执事既造朝。在京者可以邀请面商。伻使裕足。走伻劝起在外人。亦甚易易。何不自为而反有此俯教耶。
与堂兄(宜禄)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4L 页
科狱。近因金吾堂上有故。久不开坐。俞赵承款之后。尚不得处决。丙子小科狱。有问议诸大臣登对时禀处之教。而亦因 上候膈滞之證久未快安。停废引接。姑未举行。罗事军卒等。自刑曹取服。罗及从事则不服以为刑曹以威取服。颇侵刑判。刑判陈疏自列。 上教以不但构捏法官。亦是欺天。宪府成虎臣发论请刑讯弘佐。李墩以同禁陈疏言其非。且论谏院之请刑顺亿,金戬。意欲发告吴道一非出公平。 上以吴道一事。径先分疏。殊未稳当。罗弘佐事。予意亦然为答。盖是时。谏长尹世纪以考官二员之说及祸有所及之语。俱不直招请刑顺,戬故也。柳重起追后拿来。亦如弘佐之招。孟万泽。因李观命陈白拿问。则孟发明以为伪造书在禁府。请更推于任道观。道观即所谓伪造者也。 上候未宁。而药房不即请入诊之故。累下 严教。推考药房。两副提拿问。医官都提以下待命阙外。旋下开释。廿二日。以雷异。延访诸臣。各陈勉戒语。父主陈近来私意横流之弊。尹趾仁进前陈大臣虽以私意横流为言。而大臣亦不免私意。以李宏拜湖伯事。言于铨官。而宏赴任之后。纵酒弛禁云云。且论铨官洪受瀗不择守令之罪。 上缕缕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5H 页
下教。极言其非。李晚成疏论吴道一科场用私透发之状。吴道一起而抗辨。谏院论劾其纵恣无忌之罪。请罢不叙。允之。其代户判代之。户判金镇龟为之吏判辞递。李畬为之。洪受瀗以相避递。其代右相议荐。以李寅烨代之刑判。判尹亦右相议荐。以洪受瀗,严缉两人升拜。此外别无可闻语耳。
弟之此行。固已料之。栖遑靡托之馀。得此安顿。无异旅客之归家。还觉快活。地是西塞中最为深僻处。京里消息。漠然如隔世。凶怕之报。不得入耳。此则好矣。而惟以老姊幼子之不能频闻安信。为一耿结耳。在朝时请暇无例。欲图隙作浴行。以为趋哭之计。而连因朝家多事。未果。厥后又以等待谪行。遂至纬繣。此谪因以终身为期。今则更无一番泄哀之地。此尤为悲恨难聊矣。此地荒绝。百用俱艰。而今日事机大异于前。凡为官于道内者。绝无相问者。即今单身来在。而亦方有绝粮之患。前头一家团聚之后。聊赖尤无其策。此极闷挠。只以水土清凉。地近边徼。而风气亦不甚恶。为稍幸耳。惠弟所送册子依领。近来以此为伴。心境颇胜于江居扰汩时耳。宜臣即为上去。无他随在者。只与山鸟与黄卷中人为友于矣。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5L 页
近以继绝事。告祀先祠与三灵。心境一倍陨裂。何可形喻。教意奉悉。既已决定之后。叶意与否。何必提论。上彻一款。盛意欲其迟迟。非不念奉循之为稳。而适会时事极乖。前头机括。未知所届。故不得已趁此时陈请。此则想有以默会而见恕也。不可以三数年为期之教。诚极闷塞。三数年之后。则弟之就木久矣。且既定大伦之后。宁有母子祖孙不相知面之理。此则惠时辈之言亦如此。虽未得永留。一番来往。恐不必阻阏也。如何如何。新儿名字。弟意未知其恰好。欲以承奉先祀继述无坠之意作名。而姑未思得。当从容商量以报耳。
与李熙卿(縡)
弟病状因衰增加。长时负席涔涔。长老诸公。次第弃我而先。踽踽独存。悰绪自尔作恶。奈何奈何。先墓文字。曾已奉托于台座。中间家状有落漏者。商量去就。日至迁延。且累世先茔。在贵寓不远地。拟于未死前。一往展扫。因为转进轩下。呈纳状文。而老病人事。终不能自力。念此馀年凛凛。朝夕难期。必欲于此身在世日。得见高文。玆以替送甥侄权君。缺怅悚叹。曷可尽喻。人家求此等文。必以费辞繁细为尚。而鄙见不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6H 页
如此。举其大者阐扬之。不紧履历细小事行。皆从刊落。如是则似不过四五张。若意到泚笔。一挥可就。似无劳惫精神之虑矣。
文字奉玩。有以仰服用意之勤命辞之确。得此以贲荒垄。其为荣喜何如也。虽朝暮且死。亦可以藉手奉告于先灵。幸甚幸甚。第不无若干献疑者。非敢疵议高文。盖以关系先故。不容草草放过。而兼欲高文之十分完美。使人人者不敢妄到议论。此无非奉助鸿笔之万一。而未知意下以为如何。还用悚愧之至。至于近来受文之家。必欲其原状中语无一落漏。使之续续添补而后已。此等俗习。心窃病之。故诸所签论。有欲减而无欲增。此则鄙心所存。亦可以俯谅矣。都在签录中。惟乞一一照商回教。
与金德裕(有庆)
弟求田问舍。皆不得遂。姑就楸村。谋林鹪一枝之安。不知前头飘转何方也。时事久知有此。一时进退。何足关心。如弟劳瘁晨夕者。得以閒养暮年。亦可谓不易得之好事矣。但默观头势。似必有无限怪恶底事。只有不自先后之痛耳。奈何奈何。凤鸣固有宿计。人又劝往上游。而皆力不从心。出于下策。姑留此以俟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6L 页
时议勘处耳。晨星落落。无由盍簪。临书。曷胜忡悒。
今日事固无所不有。而至于史祸之酷。殆袭前套。尚何言哉。顾此首罪之人。姑得偃伏田庐。而参修诸贤。次第投荒。至今事而极。古所谓皇甫规之耻。犹为歇后语。俯仰惭恨。无以为言。想今金吾郎已为下去。当寒越海之行。得无损伤天和否。区区悬虑。岂胜驰注。惟祝途间。千万保鍊素位自遣。以副愿言之怀。
当寒越海之行。虽壮者亦艰。况吾辈衰龄乎。每念。不觉悒然作恶。想今已履平陆。起居得无大段伤损否。瞻言虑叹。日夕憧憧。时事转益危凛。中外讹言。寻之无根。时辈以此为机。将售前日手段。莫知头势之止于何境。只恃苍苍而已。当此时远在海外。不闻不睹。岂不反复胜耶。
今此放释之命。出于意外。某人之纷然提起。多人费辞陈达。专出于操纵杀活。极意簸弄之计。而至又搀论弟疏。尤可骇痛也。弟仅支衰病。自京退还时。史官随来不去。不得不略及难进之端。承得未安之批。而史官犹不即还。又差哀册之制。而亦无变通。数日后势将冒寒入城。闷苦不可言。
与金圣得(希鲁)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7H 页
别纸览后还呈。此后此等纸。随到即示为仰。俭之以重制游宴。固无足怪。闻以迎敕在站时。值 国忌前一日。是 懿仁忌。其翌日 仁穆忌。而听乐如常云。渠于 仁穆。不但臣子。亦为子孙而如是。他何可论。镜以伴使在路。闻妹丧而食肉。狎妓听乐。无异常日云。此辈事类如是矣。吴诗。以弟所见。无可观。星月昭森下殿迟。涩而不畅。百口忘身。不成语。末句与上三句。意不相续。可笑可笑。午辈颇不悦时辈。而此则极赞之。恒亦镜,尚党而然耶。吴作。音节太促迫。亦似非远到气象耳。
与金仲礼(在鲁)
见德令书。良臣竟受桁杨之酷云。惊惨不可状。一入其地。固知难免。而终至此境。念其家情境。令人抆涕。圣得家目前惨怜之状。尤不忍忘也。闻镜也陈疏。颇有救解语云。未知信然否。以枝叶不必深治为言云矣。
奎疏以其出处。比之薛文清见曹石势盛而引退。至云所遭之时相符。即今方以四相为逆魁。而其人退去。乃己卯春。其时莲则在谪。斋骆俱官卑。壮补外郡。新升分司。而此出于运相之手。俱不可谓之势盛。未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7L 页
知其所指斥。在于何处耶。指意沉阴。有不可测度。台见之如何。昨年。孟施仲之子托以墓文。此等事非如我者所可为。还送其状而辞却之矣。权幼晦家又有所请。无论他事。辞彼受此。有取舍之嫌。尤涉不当。故以此固辞。而彼家以有遂翁遗命。坚不听。不得已仅仅草成。而素短之文。猝难自强。殆不成文理。台见之。必大笑绝缨矣。然不可不取正于高眼。故敢以奉浼。幸痛加绳削以送。序事稍异常套。而古多有是法矣。如何如何。近日金石文。例多溢美。鄙心窃尝痛之。故此又务加称停。台亦熟此兄矣。如有过不及处。亦斤示之如何。
文字所签教。俱犁然当于心。台之看文字明透如此。非鄙拙之所及。钦叹钦叹。此所以不揆露丑之嫌而奉浼者也。尝观先辈文字。既称先生。则中间随其文势。或称公无定例。故如是下语矣。若碍眼则当依示改之。又字臬兀云者。更看诚然矣。被先生诗礼之训云者。诚好其下当以若干句承之矣。如是则虽不别为赞扬遂庵道德。亦无妨耶。诲木。朱子诗曰佩韦遵父训。晦木谨师传。以此观之。晦字似是矣。晨昏一句当去之。以所示润色改下至诀下。亦依添寓公。曾闻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8H 页
宋姓士人炜之姓族云耳。刷马虽俗语。俗语用于古文。古多有之。似不必太拘。而来示贳字亦好。当依改。二百字。古人碑志。凡于此等处。必言其数。如韩碑文字务简。而于此等处则必明言之。独东文不如此。或称不赀。或称过多。此反涉套语。鄙甚厌之。故明言其数矣。所示如此。当更商量。而此等处无甚关紧矣。平生始终云云。所示无乃以句法太长耶。亦当更商耳。至于句法无于古云云。王荆公葛郎中志。正用此法。而文字裁剪。不尽如此。若一从其法。长短大小。无少参差。则乃是摸拟之甚者。非但僭猥。亦是文字之病。故如是而已矣。
云疏殊可骇痛。而语不成说。尤可笑者。冕以贼点第一密客。人厌近腻。而乃谓尤翁求合。其所捏虚为说。大抵皆此类也。
疏儒之刑鞫。亡国之举也。其人固知微眇。且不识其何状。而乃其言则一世之所共言。非渠私言也。而终不免刑祸。惨矣惨矣。厥后未闻京报。未知作何收结。而荐受酷刑。迷乱将死之际。称以承款。直为斩杀。亦无所难。此固渠辈年来惯行之事耳。渠辈立威如此。必将益无顾惮。前头士祸。恐不但如前日而已。仰屋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8L 页
之外。无可言矣。
士辉疏不成体㨾。诚如来示。追闻辉章。阳辉君举诸人会尹涉家。作此疏而临暮口呼。趁门限急呈。故语多不成如此。所教认为转移急进者是矣。观今日事。正使真有转移。亦不足贵。况未必然而徒见嗤于时辈乎。良可笑也。侪流中识见气像如此。又岂有可恃者乎。重可叹咄。近日投匦者。益复纷纭云。闻之亦可厌矣。
罗疏之伸救郑黄诸人。实是意外。献媚之诮。诚似不能免矣。以即事见之。此丈辈固无解释之理。而 圣意必因此生嫌。时辈又从以胁持之。则尤无可望。可谓有害无益也。科举事混举辛丑以后。则独朴文秀一人自当者何也。批以上款条陈事。令庙堂禀处。岂指四未解而言耶。此等条件。非禀处之事也。若指服制事。则此在疏末。非上款。亦非条陈也。 圣批所指。终未能解得矣。抑伏以下实有条陈事。而誊本删节耶。
渊生竟死。惨愕何言。年前尹生之死。犹有可言。今玆之举。将何以镇伏人心也。镜既受二次刑。亦将死矣。李死镜死。有何分别之示诚然。而镜贼之得全腰领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9H 页
而死于杖。尤极痛矣。师尚麻冕玉衣之云。想其意以为 御极未久。宾天遽尔也。然此句在三光二仪之下。似倒矣。老杜经昭陵诗云玉衣晨自举。盖似用此语矣。此贼素以文词自诩。今作。何其局涩而不畅也。光亿辈事。可骇可哂。源洙之引毕斋事。不但比疏儒以子光之可骇。此事虽为国讳。非可质言者。而要其意趣则与引钟巫玄武事何异。且见明彦疏。凌厉胁持。少无顾忌。而直以献简。比之于 圣躬。此等凶言悖说。层生不已。所闻见。无非使肠肚轮囷者。宁欲塞耳也。叔起为知申。尹令仲吉拟承宣。此两令亦有湖中疑谤。台亦闻知否。许多人中。必举此者。似有以也。然如此之类。到今必越加数层之峻。未知其如何耳。但终若无大处置。则此等人将未免彼此不及之归也。好笑好笑。
与赵国甫(观彬)
向来事。涕泪之外。更何忍言。在塞上。闻有祸变。亟修书。送于京第。其已褫传否。数三年来。块伏荒徼。都废外事。虽闻令远投绝岛。而亦未能致书。尚何言哉。 天日重明。冤枉毕伸。 恩旨之下。闻者莫不感耸。而凶贼尚未伏 天诛。舆情愤郁。想令心事尤当如何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19L 页
耶。仰惟已离谪所。途间起居如何。令素羸弱多疾。向来所罹。尤非人理所堪。所处又是跕鸢之地。其被伤损。不言可想。亲爱之忧念。何尝少弛。此间万死归来。只欲一谢 恩命。而因仍缠縳。拍拍难脱。俯仰人世。都无意绪。只自闷悒而已。奈何。
与俞展甫(拓基)
圣与之丧。伤惜曷既。其他荫路韦布。凡系好㨾人。无不次第不淑。于此亦可揣天之所废。不可支也。瀛海消息。闻来奇幸。此老之如此。无乃天意欲作硕果也耶。素行之扁。正符此老之大笔。亦一奇也。穷居无事。不免以圣贤书读诵遣日。虽无一分所得。然所处凡百。无非极辛酸。而犹能怡然自适。无戚嗟意者。只以案上物。有以时时灌沃耳。惟是 宗国之忧。日夕耿耿。不知此世界。终作何状而后已也。
即惟新元。侍奉起居。益膺蔓祉。遥切赞贺。无任驰情。生又添一齿。恰满六旬。生世之久。曾不能少充天畀。徒阅尽无限光景。又未知向后之如何。只自俯仰感慨而已。奈何奈何。前来春,虚,成,湖四集暨浮休颂德合廿二册。谨完。湖曾未窥其全。今见其工力致鍊。殊可喜极。欲誊出而无力未果。但中多落编。可欠。玉堂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0H 页
有全帙。或有传誊之道耶。又以别纸录呈欲见册。可谓不知足也。閒翁事可恕之也。笑笑。
前日所恳。仰恃一家情谊。有所开喙。而第深愧歉。乃蒙快许。感彻幽明。何以尽谢。文字方在推敲中。而意路苦未开。尚未下笔。然当在近日耳。别纸所示题甚好。若使尤翁笔力当此。必有动荡耳目者。而自量芜拙。决不可堪。适足为佛头铺粪之归而已。台何不自作。而乃属之于如鄙者耶。前头如有馀力。试当入思。而观其铭文颇佳。必是当时作者之手。续貂于此。尤极猥滥。终有所趑趄耳。
示意奉悉。鄙意本非无端赞美。盖篇末有遗馀不尽云云语。则着此文字。意义互相映带为有味。盛意虽如此。以文字体段论之则不可去也。所教无乃过谦耶。往古固无论。吾东方。如清阴,尤庵诸集碑碣。于子孙名下。其所称道语。有倍重于此。而其子孙皆受而刻竖。何尝有欲去之者乎。天固以是下。本有而字而落书。岂鄙所写呈者。亦见落耶。照检而添书如何。吴记才已缀成。玆用奉浼。不但意路涩梗。亦虑石面不广。难于排列多字。简之又简。只得如此而止。短拙无足观耳。第念此便是公家文字。树之路旁。后来大小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0L 页
官人。皆当见之。罪废姓名。无乃不便耶。商量而前却如何。设或刻之。职名则决不可书。只书龙仁姓名为得耳。
与权甥莹
泮疏可谓非时之甚。观疏本。似非国台文。未知出于谁手也。文亦不甚佳矣。既上三疏。今则可以止否。疏厅送言。可骇可骇。未知疏厅答之如何也。赵劾语极惨。而 圣批之下。无辞违罢。有同讼者之自退。如许台体。曾所未闻。可谓奇怪矣。其疏中风声在木末云者何谓也。示之。
近闻元亮家为求官之都家。心常厌之矣。其害延及于吾。有人满纸长书。要以吾书与元亮。以请于宋。又来到两日恳请。挥之不去。其为困境。何可胜言。元亮之事。亦有不可知者。渠方在罪籍。则虽或牵碍事势。黾勉在京。何可干涉于朝政除拜事。况彼虽至亲。乃是异类之秉权薰灼者。何可干涉其间。为请嘱耶。毕竟害及于如吾千万不干之人。极可苦也。
顷闻俞玉堂言。玉册许以印出。可幸。然若熹微则甚不好。须令分明如何。曾见 肃庙朝玉册印本。墨光如漆。而近来则称以玉伤。甚不明。几不下字画。若曰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1H 页
玉伤。前何不然。此亦近来浮文太胜之致。惟在君申饬故及之。
北归之望。固已绝矣。瘴疠之祟。殊非细忧。任之而已。奈何。每念君甫登科甲。旋作绝域孤囚。此非但君之运厄。亦系吾家运气流行于一家至亲而然。未尝不为之作恶矣。此中金郎。竟以今初二。不起疾。彼此家运。固不可言矣。其人物本非泛然。常日期待。实不寻常。渠亦自期甚远且大。比之近日科儒。不翅虫鹄之相悬。而百不一酬。遽没于非命。恸惜伤悼。不可以笔舌尽形。
与洪甥得福
兴阳之祸。前古之所未闻。惠伯又被栲掠云。念其两亲情境。令人泪落。陈贺之列。亲旧中人多有往参者。子容亦然云。然否。观此则前头此科。必将皆赴矣。
会盟祭果行于十二。而只以睦汉录勋云耶。功臣嫡长之参会者非时辈。而参之者某某人云耶。今番庭榜见之。而适无吾侪家子弟。未知皆不入赴耶。抑入赴而不得中耶。须随闻示之。时事愈去愈恶。不知此世界至于何地而后已也。吉令又配此道。此道谪客渐多。恐或如南谪之狼狈。殊可关念。然亦奈何。某之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1L 页
吊书。居谪以来。虽侪流间遭戚者。不能一一尽问。况此等人有问。虽不得不答。不必自我先自干涉矣。虽因此作素昧人。亦何妨乎。勿为裁送为妙。
院宇事。箕城生祠画像。奉来之后。以位版并享于骊阳祠。此则乃是生祠类绝异于祠宇书院。而新以赵泰耇入享。故必欲撤去而为此也。痛心痛心。
时辈之挟妓游宴。以吾西路所闻见推之。固无足怪矣。数年以来。西路往来使命与监司守令。无不到处游宴。其间荒淫放荡。奇奇怪怪之事。不可尽言。甚者殆与禽兽无别而不知为耻。虽平日稍称有拘捡者。率皆同然。亦一变异也。近来京里危凛。有非向日之比云。远外流闻。亦甚悚怖。其所张大布置。似不寻常。未知酿出何㨾祸机而后已也。只恃苍苍而已。郑君当此时。犹能立脚。诚可嘉尚。虽因此远谪。亦无愧矣。未参者此外。又某某耶。幸示之。若又有他人之不参者。则台劾之独及于郑。何耶。
顷者方伯巡过时。历见以为台所坐不重。年且久。今番欲入禀秩云云。见仲礼书。亦云道伯欲置吾兄弟与大监于禀秩云。未知其意之果为真的。且设令如此。凤辉真儒。方为禁堂。必防启矣。不然则必置海西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2H 页
黄凤瘴疠之地。或岭东近海风气甚乖之处。如此则反不及于此。儿子亦不可率去矣。切迫何言。近来火色愈炽。中外凛凛。未知又有何事端。而圣与之梦。闻来不胜悲感。幽明感通之理。亦有不可诬如此矣。然此等说。勿为轻传于人为妙。其记梦之纸。或可得见耶。
姊氏年高多疾。无他侍奉者。家庙亦无奉守人。君亦病弱。种种入思。不如不来为得。彼此相忆虽苦。抑情勿来为可。如是过了。恐无相见之期。只令人悒悒。方伯置我于禀秩。公除后。必自金吾覆启。而以闵台事见之。必见防矣。无一分所益。而将徒吃一场辱说。亦可苦也。
奸凶林立。为计益密。前头之忧。殆无涯涘矣。本道禀启。必将见防。不足挂念。闻方伯以吾与圣得兄弟入于禀秩。而因时议甚峻。圣得兄弟则拔之。只以吾辈数三人禀启云矣。
国恤成服前在依幕。谓安生曰。今则吾尤无北归之望矣。安生曰。何也。余曰。 新王嗣位。彼辈罔测。 圣意操持吾辈。十倍于前矣。本道放未放之启。若在 国恤后。则必不入于禀秩矣。安生曰。大监之言必然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2L 页
矣。及见君书。以为时辈欲疏释窜谪诸人。心以为必无是理矣。会一来见时。问汝在京时有此等所闻耶。会一大笑曰。宁有是耶。彼辈尤峻于前日矣。未知洪兄从何得闻如此虚谎之说而轻信之也云矣。今明谊之启果发。吾之所料验矣。
求言之下。意或有应旨者。心甚为虑。今果然矣。无少益于事。而徒激祸机。前头事莫知何届。危凛不可言。前后陈章事。未知谁人劝成。而可谓不谅时势之甚矣。
虎贼之径毙。必有妙理。镜贼能台疏亦靳许。终不用极律。 天意诚不可知也。闻此贼于 亲鞫时。辄称吾言辞暴戾。无复馀地。虽斩万段而寝处其皮。犹不谓快正其律。而 圣意如是坚持者何也。心极懑然矣。诸人之疏。汔可止矣。窃观 圣意于两贼则自初绝痛者。故特为诛之。而其馀光辉森亿等诸贼。 恩眷隆渥。少无疏弃之意。虽日上十章。决无得力之理。不过相继或窜或死而已。有何一分所益。吾意不若静嘿以待皓天之自复正。不须汲汲如此也。
自光亿上来后。火色越加。翻狱将于大礼后为之。实录又将尽为涂抹。申,南既已远谪。又闻三郎岛配。前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3H 页
头史祸将大作矣。奈何奈何。吾以史局主管之人。终不可得免。若有窜配之举。欲往湖南。盖以君与光州故也。
近以实录事。窜谪相继。金台德裕至被耽罗之谪。头势可想。吾以首罪。安得一向晏然。未知终落于何处也。
北咨忽至。侵及 景庙。语极悖慢。因此时议追咎制咨人。方请岛配。此则尹鸣叔当之。而赵尚庆者疏请洪相与吾并削黜。自 上姑不许。而闻合启将发云。未知终果如何。自有此事。时辈雀跃。必欲中伤吾辈云矣。
与堂弟宜迪
瞻祖之谪。于其身可谓荣矣。此时不被谪者。绝无闻之。不甚惊耳。所示不幸之云。本来如此。无可言者矣。且吾子侄名字普字。有同僧名。先意甚不喜。见人家。虽堂从。异其名者多。况于再从三从。岂必同之。决意改之而未得恰好字。未知君意如何。近与安生允中作邻。安是季晦兄之婿也。因此细闻昱也。则尤觉凛然寒心矣。别纸所示亦悉。论语着工如此。可喜。此亦年前读过一次。而不甚浃洽。况衰年读书。殆同梁忠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3L 页
义山堂之读。不过一时遣寂而已。有何一分利效之可言也。书中勉戒颇勤。而吾则老矣。无能为已。君则虽过壮年。犹不至晚暮。肆力于古人书。岂不大胜于前日从事举业时耶。闻有来访之意。果尔则其为开豁。何可胜言。来此穷塞。虽素昧下贱之人。若逢京洛中人。则不觉眼明。况君辈耶。虽切企伫而恐不能得谐其计也。卢永孙事。此亦不能详。而盖李颗。即我仆正先祖女婿吏佐李頫之兄弟也。年未弱冠。登第。三十。为大司成。乃是一时名流也。卢也以反逆告之。狱成被诛。策勋录若干人。而事涉暗昧。人心不服。最后台启削去其勋。只存卢一人矣。
伯兄主初意见放。追闻有更禀之命。毕竟不免仍配。诸臣多称冤。而终不许云。荫官曾无忤旨之事。 圣意之若是深恶。诚不敢知厥故。凶贼之辈。无不见放。亲旧中人。辄皆仍滞。岂今日无前之旱。因吾党人之罪而致之欤。若以不放其谪。灾转为祥。岁登丰稔。则岂不幸哉。但恐不如是矣。前头如得官暇。来见一讨而去。以慰积阻之怀。
本县被灾轻重。比他何如。而想劳心则多矣。此间仅支。而调度一事。平生不问。今年则异常。室人与儿辈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4H 页
公然阙食者。至于屡次。不待春至。而即今无保活之势。到此自不能不关心。而亦无可救之道。奈何。
生狼狈入京。不但去就殊无着落。仰观俯察。实有不胜其危凛者。其将奈何。只有范氏祈死之愿而已。仲蕴得免越瀛之患。稍可幸。而其处便成赤地云。想聊过为难。左右时时存顾。庶可为一分之助矣。
屏退以来。虽吾侪中人方在腾骧中。则不欲相干。吏参许元无一言相及。左右今番复职。未知因何故耶。传闻诸少辈为申思迪。力请于亚铨。而申则不得。反归于左右。因此疑我之有求。颇有齿舌云。此实梦寐不到之事。在吾亦无可自省者矣。亚铨之排抑。难却之。申思迪归之于左右者。抑有曲折乎。愿闻之。
与金甥致万
示意悉之。到今别无转生葛藤之虑。而独其连启之事。闻有主之者甚多。且有同我意者。劝其疏而勿启。而此皆舍而不言。惟于我。勒谓之劝其连启者。诚有不可解者耳。然近年以来。吾之空中得谤。大抵如此。亦何足介介也。郑之连启。未知出于何许人之指挥。而无论事理之决不然。自郑连启。 上意必动。彼辈又乘机而胁之曰。以连启观之。公议大可见。不可不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4L 页
从云尔。则安得不从耶。设令四贼彦宽尽死。犹不足以偿此惨。况决无是理耶。既不得有补于一分讨罪。而公然杀得无辜之人。天下宁有是耶。闻吾书之去。主是议者以为某相素迂阔无妙理。不晓事机。其言不可用云云。未知所谓妙理事机者果如何。而终未知其为正道也。近来一种此等议论。坏人心术。害及世道。实非细忧。奈何奈何。
莫重史事。决不可自我先坏。申君一队生出峻议。使已仕者牵掣而却顾。停役日久。则势将变通。更出誊郎矣。中草根本。新入之人。全未晓解。事多违错。最是辛巳幼安所改修者。厖杂特甚。除非前日誊郎。决难解见。此是关系极重之几。尤不可放过。今誊郎一齐不进。势将归于时辈之手。堂上虽有不善意。无以沮遏。迁就日月。光又上来。则史事尽归扫灭。吾辈苦心编摩之书。都归掷牝。姑不暇言。 肃庙五十年实迹。将为此辈之涂抹。何忍为此耶。幸告尊叔哀座力劝明台。使之起送其胤。俾无此患如何。吾亦当劝之。而其有力必倾听傍观者之言。尤似胜之。故委此耳。
所示悉之。寅也之郎当如是。盖必有所受。而丙申可改云者。必指斯文事也。 肃庙所定垂戒后人。而反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5H 页
以奉承阐扬之罪。至有削黜之命。天下宁有是耶。事至于此。他馀翻狱诸事。犹是末节。更无可言者矣。
柳玉堂虽姑免斩头。下斩头一等之律。必不得免。未知配得何地。吾意渠被罪后初除职。将辞免之不暇。恐不可遽论他事。且以无兄弟单身。弃绝八十老病亲。自投于绝岛极边。情理何如也。犹且不惮。岂急于论光。不暇顾私义与私情也耶。光虽恶人。自昨年来。有口者辄斥。今反同辽豕。殊不新奇。假令光病死。则为老论者将何物疗饥也。笑笑。此人今番去就骇怪。自中亦多嗤笑。诚不可高责以义理也。大抵今日事。欲为第一等言。则 上意直欲驱之于逆。下此则又必曰萌心尝试。盖 圣意以今处分后一队必有希觊心故也。此何等大羞耻也。宁不如不发一言。只得自洁而不仕而已为得也。
见书为慰。心事可想。而所虑事何以出场。尤可关念也。凡昏不可公然成礼。必待两家议沕合而后成之。此家若坚不许。则彼家何得以勒行。此则非朝家威令可及。既以限死自分。则天下岂有难事哉。吾之去就。其云太遽者。多是劝出者之言。此固不须言。其云悻悻者。未知何所据而发也。悻悻者。愠憾之异名也。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5L 页
吾于何处。有愠憾云耶。良可怪也。若曰大义理未伸。则诸人同可不安。岂吾之所私愠耶。吾之当初入京。不过迫于 严教。而久留历数年。尤无意义。今春。大拟举家还乡。既已讲定于室中。而姑不说于人。然人或有知之者。朴谦之至于来别矣。及两大臣事出而不得请。亦不得开口。则尤无仍蹲之义。而亦不可忙急有迹。故欲姑待十许日。从容辞出矣。意外有此命。若是无故大臣则重卜之下。岂必出城。吾则与在朝诸人。所处之地大异。安得不出城乎。既当出城则自当即出。又何谓遽也。俱未可晓也。君见此书后。如有未契。不妨更示。诸议所谓悻悻者。亦指何事。亦须示及也。
所示志喜诗览还。即今忧挠如此。固难缔思。而以道理言之。退居之臣。以声息不到朝廷为贵。此是朝廷唱酬之作。如我踪迹。唐突攀和。殊似不稳。以辛丑言之。当时退处之人。两宋外亦多其人。而未闻其续和。其不续和者精诚。岂必下于诸人哉。吾意则如此。未知如何。
志喜诗。吾意此不过在朝诸人共相唱酬之事。辛丑。亦未闻在外如尹石湖,李静观诸公之并和。且如国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6H 页
台祖先尚书公。亦未闻有和。故有云云矣。今国亦和之云。然则吾之所料非耶。然国则尤与我有异。与辛壬诸人联书一纸。传播中外。岂能安于心哉。未可知也。藏名尤可笑。殆同掩耳偷铃矣。吾则欲和文翁诗。私置草稿中而不示于朝中耳。
来纸并见领达之不快。大抵自壬狱始发之时。一种自好者不屑龙纪。诸人颇有云云。殊不知此事关系极重。甚可叹也。今春。元亮亦于 上教发端之后。不能善对。皆出于不屑之故也。领意亦必如此故然耳。俞台微发而蒙责罚。此后益将闭塞矣。昨今年诸疏。皆于此讳而不言。非独领相也。痛叹奈何。
右达果尔。则虽吾辈无以加可尚。但此等传说。例多浮实。亦未知一皆如此否也。闻其日。寅也以处分允当。陈达之时。于两相语极惨。且言处分必须止此。若少有挠夺于继发之议。则义理丧矣。臣等亦将相率退去。显有要胁之意。 上教缕缕以为予当坚定勿挠。及其将退。又申前说。必受 上重复矢誓之言而后。乃微哂而出云。可谓悖慢无礼之甚矣。疏议未知果能停止否。而盖闻近日诸人心如悬旌。人人皆有乙巳正月乱轴投券之意云。其时事。至今为傍观之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6L 页
羞。况今日则万无一冀。而又欲为此。真林白湖所谓门外。又有益可笑于我者。一笑一叹。
与普文
南华读得几篇。而某篇读几许。某篇读几许。示之。齐物逍遥养生人间世秋水天运至乐山木达生等篇。俱不可不多读。其中齐物论自南郭子綦。至物化一篇。一气呵成。脉络贯珠。法度又森然。缀文机轴。熟此可自悟。最堪多读。秋水次之。其馀诸篇中摸写人情物态。多刻深入妙。此等处。不可不着意看读。八大家亦然。毋论序记碑志。各有一段机轴。不可泛看。若口读而已。不能究得其用意归宿处。则虽千万遍。奚补于我哉。念之念之。丸剂顷日剂送者。果连日服之耶。汝气不足。最为可闷。男子以气为主。气不健则何事可做。读书亦为第二件事。须着实连服。服药读书。相为终始。勿为缺一至可。
见汝二度书。知自朴瀑回。凡百无事。可喜。诗见之。虽不无稚语。大体自好。略为考送。稚习则若从胜我者论确。且熟观古诗。则自当祛之。勉之勉之。汉魏诗及谢灵运鲍照诗最好。杜古尤不可不熟习而仿效之矣。若善于古。则律当自就规度矣。且不独此也。行文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7H 页
亦不可不鍊习。汝文不成曲折。此未熟八大家之故也。汝有更读南华之意。若读此而味其意趣所归宿。玩复其文字转换之妙。而绳墨于八家。则可谓善好矣。勉之也。
所送诗。见后还送。别无大段病处。而语意萧索。后勿如是。熟观唐音富赡高华之作。效而为之可也。
吾今到义州府。昨已经宿。居处颇稳惬。而胡山在眼。故国渺然。心事之作恶可知。渡江姑未知将在何日矣。
吾方留龙湾。昨与副使书状乘舟鸭江。穷溯九龙渊。下舟入江边幕次。观群妓戎装驰马拔旗之技。归路。登统军亭。前临茫茫大海。心境顿觉阔远。风日适甚温暖。游赏颇惬心。仍登聚胜亭。此是古亭。载于舆览者。而近来重新。丹雘炫熀。制作亦甚宏杰。近数日。有头痛气不舒之證。裨辈颇止行而不听。及还。诸證顿祛。神气甚清。始知前證出于气郁而然也。摸事善成。可喜。
示疏事。今番与李显弼时有异。关系极重。安得不参。但近来儒疏。例多挟杂。疏中若有侵诋朝绅之事。则实有倾轧之嫌。非惜名士子之所可参。且闻左相以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7L 页
不严于讨罪。方有大谤云。疏中若或有侵逼之语。而汝又同参。则美洞必欲相绝。此殊非细事。尤不可不另加商量矣。
疏事大伦义所关。参之何害。而但闻疏本杂出。多有剩语云。若或自 上有招问之举。则善对为难。此甚可虑。
金益谦所送碑本并到。其中三古斋及俞罗州内表。并佚其下尾。有同不帙之册。将不成帖。可叹。其下端见佚处并送之意。及于益谦可也。近以李显弼事。朝廷成一大是非。汝凡于对人勿开口。将不免添吾一谤故委及之。
吾疏意必有未安之教。而亦不料如是之 震怒也。想郑驳有以导之。而前头事机。从可想矣。当此时受罪。焉知非福。观此头势。似不止于罢削。若远窜。则两南不欲往。当以西北为归。而西则内地皆滨海。水土不美。吾意如是。北则吾未曾踏。若配于德源安边等地则好耶。安边赵锡命为宰。亦涉不便。若非德源。虽稍远。咸兴为可耶。若减而为付处。则以公州为定似好。公是一家人所住处。暮年可以相依。医药之道亦便矣。须与汝聘丈及会一辈相议如何。若有谪命。则
陶谷集卷之三十一 第 528H 页
依壬寅年例。欲进往门外。人马预为备待可也。
即者政府使令。来示备忘。 辞旨极严。有非臣子所敢闻。似将有大段处分。死生祸福。惟当任之。而行具不可不预为整理。须与汝母相议为之。到此则待命亦似未及为之。而既闻此等 下教后。一刻仍在此地。心甚不安。且治行亦不可在此为之。急急觅马下送。至可至可。
科事。吾既无窜谪之事。少无不可赴之义。勿疑入去。而今科之必赴。专以今番庆科之不可不赴。则不能着实制述与不作。俱无赴举之本意。必须加意制述。以名书于榜中。使人人皆知赴举之实。为可矣。出入之际。必须最后人稀后出入。免致纷沓至可。
吾欲待命于城外矣。见朝报。诸相皆待命金吾。未知何以为之为得耶。吾之踪迹。不可入城。比诸相尤加矣。须问议以示。
吾昨日夕时到陶山。见旧居。几案书帙依然。林木萧疏。山野空旷。悠然有兴趣。恨不得仍留也。石滩集文徵明书。想已稳完。须即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