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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第 x 页
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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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第 39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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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自湄文化县人。高丽大丞车达之后。车达六世孙公权事丽贵显。公权子泽,孙璥,曾孙升,玄孙墩俱至大官。著于史。墩之孙曼殊始入本朝。为赞成事。死于芳硕之乱。曼殊生原之。商议中枢。原之生浛。基川县监。浛生公。 景泰辛未。登文科。 文宗元年也。历官至司宪府监察。及 端宗逊位。自以世臣。不忍负旧主。即剪发衣缁。遁于首阳山之神光寺栖焉。中子集贤校理轾。欲从之。公曰。吾虽自弃于世。汝则不可。可仕于朝。轾遂仕。官至赞成。轾弟轩以文科进。官至大司宪。亦公命也。轾,轩每请觐。辄言父得狂易疾。时六臣祸惨。而公与柳先生为袒免兄弟。末子为成先生孙女婿。门户相连。公又标高自异。惧及。不敢直言。托辞于病云。公后又移住西山。其前后必入此二山者。意义不偶然也。公既老。谓诸子曰。余之托迹空门。非悦其道也。吾死。不可茶毗。但吾不能殉君。毋葬我先人墓侧。题墓以本衔。毋书尔曹推恩职也。盖其子孙所记如此。公有子七人。长轮县令。次即轾。次轸。次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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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媲节墨台。悦卿其卓。援公比隆。斯评可绎。
柳仁善字公叔。自湄再从孙。 弘治壬子生。居抱川县西自作村。 嘉靖中。荐为四山监役。俄见罢。孝于亲。与弟县令礼善,奉事恩善,参判智善,虞候贞善同居。未尝暂离。朝家为旌其门曰孝友门。门前有井。兄弟共饮。又号孝友井。同县人杨蓬莱士彦为作孝友门传。其略曰。公秉礼律己。治丧葬有闻。荐祭祀必亲。五兄弟同一闾。极友爱。悯其贫匮。故作樗蒱戏。阳负而与之货。庭户无间言。子弟无过举。对之其仪可度。如玉雪照人。在官仅数月所。监人皆追思泣下。称以父。杨标致不群。以同县。其言如此。可信也夫。礼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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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张公百忍。千古嗟称。五柳同门。厥美可承。
柳澍字应霖。自湄五世孙。 隆庆戊辰生。为文高选发解有名。光海癸丑。废 母论起。率乡人抗疏请斩主其论者。其疏曰。父子之亲。君臣之义。天经地纬。亘万古。无时可坠。熄焉。则禽兽而已。夷狄而已。玆者贼臣李伟卿,郑造,尹讱等。肆其悖恶。傅会凶说。必欲废 君母而后已。陷 慈殿于不测之域。纳吾君于有过之地。捃摭之诟辱之。是非辱 慈殿也。乃辱 殿下也。非辱 殿下也。乃举一国归之禽兽之类也。岂不痛哉。 殿下只以造,讱为过激。然则 殿下以造,讱之言为是耶。不然。何不斩三贼之头。以慰 慈殿。以谢臣民。以泄神人之愤乎。罪恶昭著。国人皆曰可杀。而 殿下曲庇之。臣等之惑滋甚。论思言责之臣。畏触凶锋。莫敢请罪。今日三司皆郑造也。人心疑惧。正论愤激。 殿下何独惜此三贼。而不念伦纪之重。不恤 宗社之危乎。疏上。光海大怒欲杀之。有救者。只命禁锢十年。盖其家录如此。而遂庵权文纯公取以表诸墓。可垂百世云。公家素温村。邻多丐贷。投券漏室。任其朽灭。有长者称。居阳川月村。丙子虏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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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尺疏诛奸。气凛而壮。畴敢不信。寒水有奖。
柳缵绪字叔胤。弟弘绪字季胤。俱仁善孙。壬辰岛夷之难。弘绪负母尹夫人。过贼阵。贼觉之。遂刃尹夫人。缵绪覆其上。贼又刃之。母子一时并命。弘绪在两尸下。得不死。然创甚。癃废终身。朝家赐复。以旌其孝。弘绪墓在抱川先茔。缵绪葬坡州泉岾村。弘绪子航无子。以轩哲为嗣。轩哲字仲舆。亦有孝友行。子祼。即蕝监察墓者也。
赞曰。或负或覆。甘齿凶刃。母虽不幸。有孝二胤。
柳轩吉字德舆。 万历甲辰生。五岁。能缀文。长而游场屋有声。三十。始登上舍。除 厚陵参奉。丙子之变。将载祭器。浮海赴难。为母夫人泣挽。南下晋州。乱定。朝廷虽不问。心不安。遂弃官。居抱川武夷山下。与诸弟奉母欢怡。性至孝。父病。断指。及丧。啜粥三年。既老而不食厚味曰。奉老之人。当有远虑。洎遭巨创。年已七十。而犹啜粥如前丧。弟泣谏不从。免丧数年。竟惫缀以终。寿七十七。葬于抱川先茔。无子。以弟轩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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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孝在人道。实源百行。公允蹈之。事可垂永。
旧史氏曰。余观柳氏五世。其事迹。俱可称焉。监察公事。尤卓绝奇伟。金东峰殆不得专美矣。然东峰则其名久益彰彻。妇人孺子类能诵之。公则绝无传道之者。国史虽秘不可考。稗乘野录。亦无一言及公者何哉。岂遁世则同。而一显一晦。或时有不同而然欤。且余尝出按海西。驻节于海州。氓俗无言神光遁迹事者。州有志。至记高丽时事。而独于公事。乃反泯没。抑又何也。公之子轾固官赞成。而轩则未闻。 国朝文科榜目。只有柳轩一人官大谏。而此则 宣祖朝相臣永庆曾祖而系出全州。今亦有子孙显者。非此人明甚。他为大宪之轩。诸书皆无有焉。此亦可异。柳氏谱云公官县令。岂亦监察后职耶。大抵公之事迹䵝昧。不可为准。而今幸李参判揭文以张之。李公曾任太史。是亦一史臣也。其言足以传信于后矣。司直公请斩三贼疏。言言凛凛。读之。令人起立。当时洪茂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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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正父子传
宋大立字信伯。砺山人。其先有松礼者。仕高丽为宰相。松礼七世孙侃。 端宗朝。巡抚南方。闻 光庙受禅。归卧砺山。不起。已而又深入兴阳海曲居之。子孙仍为兴阳人。公侃之六世孙。为人慷慨饶胆略。轻财重义。涉猎经史。馀力学武事。辄尽得其妙。 万历甲午。遂登武科。时新经倭寇之变。湖西南陷为贼薮。公弟希立为智岛万户。公移书谕以同赴统制使李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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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字士允。参议死时。年甫八岁。辄悲愤不欲生。见者哀而异之。十二。学史记于同县长者。能通大义。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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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第 40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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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 宣仁两朝之际。南北兵戎之祸极矣。其间死绥立慬者。殆难一二数。我 祖宗培养节义之效。可见于此矣。至若一门同死于义者。莫盛于高招讨父子。而一时俱全忠孝。髣髴卞成阳。其死虽壮。事非刱睹。犹未甚惊异。今宋参议父子。则丁酉之于丁丑。相去几及半百载。而父子殉国前后同符。又其寿年同。而岁纪同属于丁。其迹益奇。实前古之所希闻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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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题跋
书程总兵龙皇华集后
皇明程总兵龙。以甲戌奉使我国。既归。取其所作与我国诸人诗。合成一集。付之剞劂。而我国则无板本。鲜有藏弆者。余偶得于人而传写焉。程公武人。不闲文墨。诗极陋拙。殆不成语。不足观也。然是后数年。有南汉之事。 天使不复来。而世界遂至于此。今见此编。溉鬵膏黍之感。自不能已。诗之美恶。固不暇论也。此余辛勤传写之意也。噫。甲戌周甲后三十四年丁未。陶山居士识。
历代律选跋
吾甥沙热金会一蒐辑唐宋元明诸诗人短律五七言若而篇。朝夕吟讽。间以示余。余曰。自唐而明。诗人甚多。而为卷者只四。其选固艰矣。然其时代之高下。制作之粹驳。不可不知也。唐以辞采为尚。而终和且平。绝无浮慢之态。所以去古最近。末流稍趋于下。则宋苏,陈诸公。矫以气格。后又不免粗卤之病。而元人欲以华腴胜之。靡弱无力。愈离于古而莫可返。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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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八家律选卷首
诗之有律。自唐始。唐固为后人准的。然竟无一人能及之者。以其型范自在而神韵难求也。矧此芜陋偏邦。不及中土远甚。虽极力摹仿。曷足以髣像其一二哉。是以 国朝三百年来。非无鸿匠钜笔。率不无可议。是岂尽其才之罪。槩亦为风气所局。不能自拔而然耳。今欲选东律。只合降格而求之。不可一切责以唐调。如佔毕之苍古。讷斋之奇崛。容斋之老实。挹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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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族侄普兴所藏九代祖仆正公手笔后
右族侄普兴所藏九代祖太仆公手笔也。 弘治元年。为我 成宗大王十九年戊申。距今二百五十一年。诚古矣。公之墨迹。后孙多未得见。今忽为族侄所有。亦奇矣。此文券本藏于崔同知邦彦家。盖崔公为李頫外裔孙。而李无姓孙。其田僮归于崔氏。故券亦为崔有也。余数十年前。闻有此。委叩崔公。觅见之。以其为崔家世传券记。不得携来。只摸公署押以来矣。今普兴求得于崔公后孙。妆缋作帖。以为永远藏弆之计。其为先之诚。可尚也已。余固昧昧临池事。然窃观公笔。颇得吴兴遗意。而不为所囿。閒肆有古气。可想才美之一端矣。公素有抱负。在布韦。辄抗论 国家事。 上奇之。下教承政院。褒以能文。特拜宣传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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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厓沈公大统历日记跋
故大宗伯南厓沈公尝于丙子丁丑历书中。觕记公私事迹。而特书其仲衮忠烈公殉节日月。沈公后孙观察公妆池为帖。题跋而记之。又使知旧之好事者。续书其末。余惟世之人。苟见有先故手迹。遗落于箧笥者。必倍加奇幸而藏弆之。乃若斯帖。其奇而可宝者。不啻多焉。噫。兵戈抢攘。举国糜烂。虽如周家之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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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尤庵先生行状后
右尤庵先生状文一通。晦谷申公所述也。晦谷公虽非及门之士。盖自承训舟村公。与夫抠衣黄江教席。而渊源所渐染。固不可诬矣。是以知之益亲切。言之有精神。乃如此。夫岂强索皮膜之外。苟为赞美之辞者。所可比伦也哉。至其末后士林疑贰。门庭酿变之际。而曲折头绪。瞭然明确。有足以拄异论之口而开俗尚之陋者。其有裨世道也。可谓大矣。奉阅讫。略识
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第 40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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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神丹跋
呜呼。此吾亡儿普文之所辑也。儿酷嗜文章。坐卧不离。既而悟华藻之为末技。颇留心正学。笃修不懈。常谓我东诸贤师法尤近。间摭取其遗事。作为一册。手写而自序之。置诸案头。临绝。亦玩阅朱书。其志尚益可见也。然阨于短造。卒未能究其业。斯诚千古之至哀也。儿既亡。痛其遗迹之泯泯无传。以其手写者。藏弆箧笥。以待为其后者畀之。而就原册。更加釐正而改书之。仍略识其后如此。是岁庚申之八月。父穷独人泣书。
书亡儿遗墨
右文。宋二贤语及花浦洪先生燕狱咏怀之作。即余亡子普文遗笔也。儿性慷慨。喜谈节义。尝奋笔书此。其所感者深矣。儿亡。惜其手迹之泯没。遂取此摹勒。以替颜面。悲夫。岁辛酉暮春。陶谷穷独叟泣识。
诗卷题语(十六则)
[萤榻录]
肃宗癸亥。余年十五。始冠昏。甲子乙丑丙寅之间。随先君往海西关西。山川楼台。颇多游历所作。皆散逸。丁卯。又随往南汉。己巳时事变。举家退居乡村。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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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直录]
余登第。即摄职堂后。递而复入。前后至六。丙子。选入翰苑。有故不得新荐。滞下番者周岁。升上番后入直。又几一年。间移说书者三。三四年之间。往来史局春坊之直。閒日常多。既升六品。屡拜文学,司书,兼司书,兼文学,兵曹佐郎,正郎。又选玉堂。历拜副修撰,修撰,副校理,校理,副应教,应教。戊子。升拜承旨。是后又三入喉司。以是十馀年间。禁直居多。所作诗若干首。名以豹直录。
[熊峡录]
己丑。为养得伊川。既赴。历赏境内山川。又游枫岳。伊川古号熊耳。所作诗。名以熊峡录。
[莺迁录]
庚寅春。以伊川府使。入为吏曹参议。在任才九朔。以下邑宰。拜要显职。可谓乔木之迁矣。还朝一年馀。所作诗不多。只挽词十馀首。名之曰莺迁录。
[鳌藩录]
辛卯。以刑曹参议。拜庆尚道观察使。上营十朔而递归。以被右相赵相愚劄斥。连章祈免。不得出巡。道内山川名胜。一未游历。只于赴任之路。一登梅鹤亭。递
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第 40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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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蜩羹录]
壬辰。以 中宫痘患平复。称庆取士。提学李墩掌试。显有用私之迹。国言喧藉。而人莫敢言。余以谏长。疏斥囚覈之。事遂大露。墩被谪。中试者四人拔去。由是其党愤怒特甚。构捏罔极。余在岭南。偶有杖毙者。其党嗾岭人。使之合通诸道上疏请余罪。数三年来。积困唇吻。正所谓如蜩之喧。如羹之沸者也。遂名诗稿曰蜩羹录。
[鹊臬录]
甲午。以大司成。出黄海道观察使。八月到界。遍巡一道。(只兔山未巡)历览山川胜槩。如海州之首阳山,广石,石潭,结城挹清亭,芙蓉堂。黄州之竹楼,月波楼,太虚楼。长渊之白沙汀。平山之葱秀山。金川之映水屏。无不遍览。翌年八月辞递。十月。以吏曹参议还朝。在任时所作诗。名以鹊臬录。盖鹊川。即海州地。而方伯之营。在海州故也。
[龙谷录]
乙未。自西还。自是年至庚子所作诗。名以龙谷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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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槎录]
庚子。以礼曹参判。加阶差冬至正使赴燕。途间。与副使李乔岳,书状官赵荣世。有酬唱诗各体三百九十二首。编为燕槎录。
[牛岁录]
辛丑使还。又奉使江华府。历判礼吏刑三曹。至十二月。士祸大作。余首被削黜。继有远窜之启。栖遑郊坰。丑牛也。是年所作。名以牛岁录。而壬寅作四首附于下。
[鵩舍录]
壬寅六月。窜云山郡。至乙巳正月。始蒙宥。在谪四年。为九百二十八日也。所处即关西之深峡。跫音断绝。閒居无事。只读书看文字而已。绝不吟咏。所得仅六十馀首。目之曰鵩舍录。
[鹤归录]
乙巳正月二十七日。自云山谪所发程。至二月初九日。入京。赴谪时。 景庙新登宝位。及还。 弓剑已远。 山陵甫毕。 先朝耆献。夷戮无遗。而仅保性命者。天又不慭。抚旧伤今。心绪可知。华表城郭之感。有不足言矣。遂名是时所作诗曰鹤归录。以志其悲。
[狐丘录]
丁未秋。又一沧桑矣。余罢相归陶山先墓下。结屋而居之。间因国有变故。奔▣而归者亦屡。而以陶山为终焉之地。故名诗稿以狐丘录。
[驴迹录]
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第 40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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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枢录]
壬子十二月。燕行复命。即出玄石江上。 上以余处乡。下严教。至有臣子不忍闻者。遂入城待罪。 上勉留愈勤。不得已仍留。中间受暇下乡。欲寻遂初。而以病不果。至乙卯春。拜领相。遁归陶山。力辞。会有凶党疏探 圣意者。事机可虞。上章陈戒。大忤 圣旨。特命削职。亡何。因国有喜事。混入荡宥之中。叙付判枢。转领枢。五六年之间。连在西枢。其间所作。名以鸿枢录。鸿枢者西枢也。
[鲐背录]
戊午。余年满七旬。是后所作。目以鲐背录。诗云黄耇鲐背。注黄耇。老人之称。老人背有鲐文。余寿臻古稀。可谓老矣。而老则鲐文在背固也。名之以此。岂不然乎。
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祭文
祭闵相国(镇远)文
呜呼哀哉。世运之陂。国步将蹶。公惟秉义。一柱其屹。高揭伦彝。力扶宪纲。忠言谹谟。诎而愈章。公今永逝。孰救胥溺。天警人孽。莫保昕夕。英魂不昧。应有潜疚。翼我 圣考。亟丐阴祐。言至于此。余心若捣。袁涕范祈。羡公命好。完名大节。耿著青编。持此而归。公自充然。后死之悲。曷其有既。单杯告诀。万事已矣。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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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岁次庚申六月庚午朔十三日壬午。亡子普文之柩将靷而归于杨州北溪之阡。前三日己卯。老父涕泣为文而与之诀曰。呜呼天乎。汝今舍我而何之乎。汝今舍我而何之乎。余年踰七望八。就木之期。只在朝暮。余死而汝持衰扶杖。以相其终事。此固人理之当然。而今乃一切舛逆。汝以芳年。奄见萎折。而余则尚作人。猗以白首残龄。噭噭而哭汝。此何理也。此何理也。且人家祸患之来。宜有限量。吾家阏逢之祸酷矣。宗祀绝矣。门户亡矣。虽等閒行路。亦为之陨涕。然幸而得汝于一纪望断之后。吾意天其悔祸。迓续既绝之绪。而汝又禀姿俊伟。神精耸拔。依然我先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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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第 40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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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第 41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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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山立碑后告亡子墓文
岁辛酉二月二十日乙卯。老父来抚亡儿普文之坟。哭而告之曰。自汝之弃我而逝。岁月流迈。居然一期将周矣。哀汝冤汝。惜汝恋汝。结在肠肚。欲忘而不能忘。寤寐摽擗。若受锋刃。如是而尚今支撑。岂人理之所可堪哉。汝常以我先君桓楹之无树为恨。及夫刻事之成。至欲扶病出往。亲检竖立。至于今玆。此事始就。仪物毕备。茔隧改观。余怀怆幸。曷有穷已。而汝则已矣。冥然莫睹。想汝有灵。亦必饮泣于地中。思之及此。心焉如割。今日即禁火辰也。例有上墓馈享之节。余之此来。兼欲躬行奠祀。而时甫之丧。适出此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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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堂弟时甫(宜益)文
呜呼。时运之乖。嚚薄满世。有一违是。天必椓殪。久知其然。益验昨岁。号呼冤迫。尚有馀涕。扤我愈酷。又哭吾弟。嗟惟吾弟。美质天启。子谅恻怛。修洁恺悌。尘坌眯眼。不受滓翳。岭表联床。尤悉钜细。晚宰南土。冰檗自砺。唾彼夸毗。素操靡替。原厥始终。匪今攸例。默观斯世。宜君长逝。处得其所。应亦愉快。哀此老茕。孤廓垂毙。暮境依倚。惟君棠棣。东瀛之出。尚恨远迈。幽明永隔。曾岂度计。余穷孰恤。荷君相体。勇舍所爱。许我为继。先灵弗馁。寔君大惠。既同一家。谊情益倍。凡诸商量。奚所不逮。今焉已矣。一归缪盭。穷而益穷。余生何奈。拟托阿彦。以续心契。君在九原。庶获保济。念君靷行。于湖是瘗。余耄且病。莫攀征轊。词以告诀。倘有不昧。呜呼哀哉。
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杂著
科策[便宜策](甲戌)
王若曰。圣王之为天下国家。自有大经。而亦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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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对。臣尝读汉臣董仲舒对策。以便宜更张为急务。而有曰陛下将欲兴休德明法制。建太平之业也。既又曰。臣愚不肖述所闻诵所学。道师之言。仅能勿失。呜呼。观仲舒此言。则知武帝所以亲策贤良者。其意甚盛。而以仲舒学问渊源。盖亦难乎其对也。今 殿下降明旨询多士。深忧乎法制之弊。而便宜之失。旷然使草野微贱。皆得自竭其愚。此武帝兴德明法之心。而其诚意勤恳。殆有加焉。顾臣材朽学浅。不及仲舒万一。何足以对扬休命。虽然。所闻于师则有之矣。请为贽御者诵之而 明主择焉。臣伏读 圣策。自圣王之为天下。止得失欤。臣圭复再三。陨越于下。臣窃惟帝王为治之道。固有不易之常经。而亦有一时之便宜。盖古今之治体不同。前后之制法互殊。行于古者。未必适于今。宜于前者。未必合于后。政由俗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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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老所题名录凡例(十二则)
一。旧录。首书 太祖徽号。次书诸臣名。想以 御帖见佚于兵乱故。而今既别有 两朝御帖。以 圣祖徽号。并书于诸臣之列。尤似未安。故不敢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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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旧录中权僖,权仲和,金士衡,李居易,李茂非文臣。金士衡,赵浚,李茂未享七十。而想是未定制前入社者。故仍而不删。
一。入录者当以入社先后为次第。而旧录既未能尽然。其中尤为乖谬者。以 成宗朝相臣李克培。书于 太宗朝相臣李茂之上。任由谦。即 中宗朝卿宰。而连书于 世宗朝相臣许稠之下。又以 世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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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徐相附录中所记。应入而见漏者。并皆入录。而书补字于下。见遗于徐相而今始入录者。书再补字以别之。俞相泓名载旧录。而徐相以壬辰后耆所废隳。俞相卒于未复前削之。鄙意则不然。想其时宫阙官司。尽入灰烬。干戈抢攘。无暇改作。亦无取乐之兴而慭置之耳。非欲永废 圣祖特设之盛典也。俞相年既至而职且准。则其入社分明。安可削去乎。玆因旧录还书。且其附录所载相臣中黄宪,许顼。罪削后年始满七十。未复官而卒。俱不得入社。诸宰中尹祥官不过提学。李季甸享年五十六。李崇元享年六十四。皆著于家乘及碑志。其不入社明甚。故并不录。
一。旧录中卢禛,吴祥,郑昆寿,金睟,崔恒。以年未七十。为徐相所拔去。而录中尹毅中,李俊民。俱享年六十七。李友直享年六十二。亦当一体见拔。故拔去。(李俊民旧录注。以因朝命。六十四入社云。而今考沈听天所记耆社同僚及后来追入之人。并无李公名。意者一时
陶谷集卷之二十六 第 41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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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旧录。载黄芝川廷彧名。而黄公六十后罹祸网。年过七十。终未得复官而卒。事载其碑状及他人文字者甚多。此为误录无疑。故今拔去。其他卿宰之年至者。如权忠定橃,尹参赞阶俱年七十一。成泳年七十六。闵熙年七十四。吴始复年八十。柳命天年七十三。金德远,郑维岳俱年七十一。而以被谪削官。不得入。李左相㙫忧服中年满七十。未阕制而卒。故亦不得入。(未入社诸人。不必论。只恐后人不知此曲折。以为当录见漏而误欲添录。玆不得不记。)
一。金权,闵仁伯,李庆涵三公。光海时。升资宪入社。至仁祖癸亥。降资出社。其后闵公复升资入社。而金公已卒于光海时。李公亦不复入。然既已入社。则固社中所谓先生也。似不可以后来出社而拔去故补入。注其事于下。
一。李陌据其墓文。官至嘉善同敦宁。而名在录中。职衔书以知中枢。 祖宗朝。从二品久次称屈者。例除守知枢。岂此亦如是之类耶。抑正卿无入者。拔例入社耶。有未可知。 宣祖朝。睦詹,申湛亦以从二品入。厥后 显宗朝。耆所堂上乏人。筵臣援例陈白。以前参判赵寿益,不佞曾叔祖留守公。别单抄入启下。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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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为守知枢者。生而赠官三代。卒而赐谥。视正二品无少间。其入耆社分明。故今以守知枢三人补入。
一。 祖宗朝文宰生卒。不能知者多。其中亦必有年至之人。此则只俟后来诸公之随闻补入。(录中人间有字及生年享寿。未能详知。不得填书者。此亦惟在后人之追补。)
一。旧录卷首。录耆社六七公所撰序记。末书徐相附录。而旧录既不毁去。并留传远。可以旁考。故不为叠书于此。览者详之。
祭式
时祭饼一器。(米无过二斗。)饭,羹,面,清,脯,醢,酱,菜,熟菜,沉菜,生菜,醋酱。并同例仪。而脯则只用佐饭。醢则只用常醢。勿叠设。折肉,食醢,汤无过三器。炙用肉二串,鱼一串,雉鸡中一串。(吾家不为每献别器。只于原器添炙。今宜遵用。)果无过三器。造果平排一器。(先世遗戒勿用油蜜果。故宗家只用平排法。今宜遵之。而若无药果。则中桂,散子,细果中随宜用之。)生鱼,肉各一器。正果看南不必用。(各色正果及醍醐汤,煎药等物。若得之则别荐无妨。)忌祭墓祭并同。而正朝端午。正值大寒大暑。上山行祭。多有冻伤腐败之患。亦不无雪霖妨碍之端。此两节祀则只可于家庙行之。朔日参。只设实果,折肉,食醢各一器。(无醢则代以菜。)俗节如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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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以两世宰相。祭位亦不多。故仪物自不免丰腆。而吾末年乡居之后。事力不逮。多称贷备办。不但于心不能恔。责偿之际。羞辱亦多。以祭先之物。致此辞说。反成贻累先灵。尤觉怵然不安。今后不可视我时为例。玆考击蒙要诀及仙源,泽堂家祭仪。且仿黄判书钦氏所定行。参酌损益。作为祭式。吾子孙须一依此行之。无或为俗习所挠夺可矣。祭者。交于神明者也。诗曰。吉蠲为饎。是用孝享。古人之意。于此可见。是知祭先之道。蠲洁为孝。仪物末也。以此存心。则吾所定。比近世俗例。虽似单薄。若其精简之意。顾有所胜之者矣。
遗识
余人品庸下。无可传示于后世。文字短拙。尤为见嗤于时眼。而儿子生时。犹谓出自其父。妄加爱护。勤勤收葺。间多自写成帙者。今不忍遗墨之并就泯灭。仍为藏留。且念吾死之后。为吾子孙者。尤宜谙悉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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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瓿六卷。古律诗三千二百馀首。章疏录四卷。疏劄四百馀首。启议状牒等录二卷。启辞收议呈辞供状一百四十馀首。应制录一卷。大小代撰文字七十馀首。金石录八卷。碑碣志表状一百八十馀首。壹惠录一卷。谥状十四首。述德录一卷。先考妣状表年谱四首。志过录一卷。自志自铭纪年。附亡室状志七首。杂述录二卷。散文七十馀首。竿牍录一卷。尺牍一百二十首。馀赘录一卷。投荒时归田时杂识。堂后日记二卷。甲戌乙亥假注书时。丙丁日录三卷。丙子丁丑翰林时史草。簪笔录四卷。丙子丁丑戊寅翰林时筵说。燕行日录三卷。庚子壬子再赴时。西迁日录二卷。谪云山时。日录私考二卷。自生年至末终。
吾死后。勿求挽勿立碑事。既已言及于亡子。且草祭式。使亡子书之。今载杂述录下卷矣。吾所撰自志自铭。在志过录中。此两文与亡子墓表。宜先刻埋。而亡子床石望柱。尤不可迟缓也。亡子墓表。在金石录续编第四卷矣。吾两室志文及亡子志文。吾生时既已燔埋。今无可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