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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集卷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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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集卷之十一
 神道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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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道观察使任公神道碑铭(并序)
公讳义伯。字季方。丰川人。丰川之任。为世望族。在胜国。讳澍,讳子松,讳德儒三世大显。入我朝。讳球又显。五世而至讳说判尹。判尹生讳荣老。宗簿正。正生讳兖。左承旨。公曾祖,祖考,考也。俱以词科进。妣曰草溪郑氏。赠领议政惟诚女。公早孤。从内舅守梦公学。已又束脩沙溪金先生门。与门下尤庵,同春诸贤相观而善。益有声。二十六。升上舍。丙子。虏大入。人皆以江都为归。独策其必败。挈家避之湖西。得俱全。难已。授济用参奉。稍迁至户部郎。出守通川郡。闵俗椎。牖以文。彬彬可观。己丑。除淳昌郡守。不赴。擢文科为直讲。 孝庙即阼。首拜正言。论窜倖相金自点。又论柳硕,沈詻,严鼎耇,沈大孚罪。迁掌令,献纳。益言事不讳。间为弼善。复入台。请诛曾为废 母论而网漏者。又请勘律犯法 王子。 上严责。抗辨不少屈。公之直声弥彰。而天意久而不解。武人边士纪为水原府使。阴结自点。情迹凶秘。为监司贬罢。李相时白请罢监司而存士纪。公与宪长洪公茂绩缴争。至引欧阳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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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事。语触相臣。特递。顷之。关西以安州凋敝闻。极择判官。遂以授公。已 上追怒王子事。削公职。民立碑以表去思。又出为荣川郡守。是冬。自点与士纪谋逆事发。并轘之市。 上乃下教褒先见。擢洪公长起部。而以亚谏召。公涖郡财十三日。荣士数百上书请留。报闻。时谏院论延城君李时昉扶护自点请窜。公谓此家素名忠谨。不当过疑。寝其启。时昉李相弟也。人服其秉心之公。拜司艺,辅德,执义。会有倭梗。以公为东莱府使。公至。划定禁制。著为永式。与倭约。此公事耳。但可论其可否。不可暴怒失敬。倭诺许。乃壹裁以法。倭畏詟不敢动。还有公格。特命除豁。拜承旨。仍询边事。公口对详晰。复书进八条便宜。皆凿凿中窾。 上嘉纳。郑公维城又力赞。有难之者。半用半不用。出黄海监司陛辞。陈饬海防修城池等事。盖强邻在近。忧在桑土。而 上方有大志。甚倾听。几于前席。日旰乃罢。公遂洞究一路利害以进苏民轧敌。算亡遗策。在西仅踰岁。积弊如洗。治理流闻。移按关西。会有推刷役。仍任。次年。始纳节。 上问海西弊。公白尤为民害者。 上立从之。不问有司。重公如此。虏使以查事至。特除公刑曹参议。公揣彼情独异。人或不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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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果然。 上屡视公色奖之。莱倭有违言。朝廷思公前事。拜庆尚监司以镇之。公方便善调。卒以无事。岭南剧如贝魏。公刃游恢恢。论者以为前此拨烦手。数金时让,具凤瑞二公。而公固胜之云。天旱。朝访民隐。公上二十二弊。次第釐革。民皆鼓舞。还拜户兵曹参议。同春长本兵。荐公儒将。擢拜北兵使。未赴疾㞃。兵曹启递。 上大惊。遣医馈药。数问差剧。一时称为异数。 显宗初元。拜水原府使。亡何。擢拜关西伯。益加意振刷。以俗悍难化。用孔明治蜀法。京师饥。有泛舟之役。海路窎险。公用计利涉。人比刘晏巩运。先是西民有犯虏境者。朝廷辄执以告。公谓彼必籍是胁喝。非计也。及是果因边卒微事。持府官。查胡压竟。祸将不测。人追记公言。本营素饶金帛。守者乾没多虚簿。公按阅责徵。库藏充溢。屡应虏索而不告匮。入为左尹。转都承旨。被不悦者论递。公亡几微。归卧杨根江上。除官辄辞。以往役黾勉使燕还。拜右尹,刑曹参判。又辞。再出按岭南。公既熟知本道事情。措处通变。自合机宜。乙巳。 上奉 东朝。幸温阳汤泉。方伯必须其人。遂有湖西之命。自南还未数月矣。公殚心经画。供亿亡阙。而一弊不及民。民不知 车驾近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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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嘉之。特加一阶。台官请收。至谓多取民怨。 上终不听。后同春为文序行幸事。极赞公得人和。前诬自白。丁未。拜工曹参判兼副总管。方将还寻初服。疾作。以闰四月五日卒。享年六十三。赐祭赙如仪。葬德山伽倻洞。后用形家言。改葬报恩俗离山南万世洞。以贞夫人商山金氏祔。夫人观察使尚女。德备三从。恩洽诸亲。先公九年而卒。生四男二女。男座尚衣正。埅左参赞。升学生。董进士。女适县监姜琎,士人尹趾祥。曰调元。曰佥正鼎元,县令崇元,监役行元。曰士元。曰庆元。四房出。而调元生府使遭,邈。鼎元生逊,生员遾。行元生迈,薖。士元生进士选,判官适,逸,生员迥。庆元生生员远。遭男允周。邈男显周。选男赞周,冕周,健周。适男生员命周,生员圣周,敬周。逸男相周,昌周。其女适人者繁不能录。而故相国李公畬。实公长子之女婿也。内外孙曾玄亡虑一百三十馀人。公卒五十三年。用参赞推恩赠吏曹判书。不佞于公世先后。不相及。虽以舆人之诵。知其为一世伟人。而其细犹未之详。今因家状而尽得之矣。公幼失怙。能善丧。奉母夫人尽孝。事长兄如父。而子视诸侄。躬奠鼻祖墓。加封树。宗族之愈贫贱。尤益款与均。为人亢爽饶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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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事。不求近功。必为经远之图。朝章国故。兵食大计。举储峙胸中。出以应务。裕如也。为治。纤钜井井。然务存大体。以宽厚驭众而自有威重。坐堂皇顾眄。郎吏震恐跼蹐。雅负鉴赏。一见人。谓后当然。皆验。以至幕僚隶卒。悉识其材鄙怯勇谨。守公法。不为子弟干禄。清俭自律。不喜纷华。见世道渐乖。归意益决。自号晚闲。又以今是名堂。用渊明语也。早受师训。一心持守。为终身符。读圣贤书。辄有劄记。多所自得。又稡古人言行。常加体验。文词赡富。博涉丘索。所论著多至十数种。是知凡所猷为。皆出稽古之力。不徒然也。自少儒门诸公引重甚盛。前辈任国政者遇棼错。必与商量。不视以布韦。洎通籍。士类名卿。靡不倾心相与。公朝属望。固自不浅。而晚途嵚崎。终未能展其蕴抱。惜哉。虽然。公有大焉者。 孝庙以不世出之圣。欲伸大义于天下。知公可与共事。眷向隆挚。其际遭绝奇。而于公亦荣矣。此当特书墓石。永树风声。区区官位之进攘。顾何足言也。铭曰。
宁陵在宥揽豪英。得公于朝拟匀衡。曰予有志尔可成。 圣徂时更公亦茕。屈迹少卿秪速抨。大器宏蓄俗夫惊。惟士遭际自屯亨。扶义而行有孰争。百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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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垂永声。
刑曹判书张公神道碑铭(并序)
上之元年。其将曰张公鹏翼。公威望夙著。中权奸忌。窜之极北者有年。首膺锋车之召。自御营转训局。中外翕然。先是 上在春宫。一镜等诸贼。缔结宦竖。谋危 圣躬。及 上嗣位。凶图犹未戢。公掌毂下兵。一力卫护 王室。丁未七月。 上忽下教尽逐廷臣。布列一镜党。而公则亟命夺符。公退居乡里。知贼必动。忧愤疾大发。戊申三月。贼驱三南兵。先屠清州。杀节度使李凤祥。不日将傅京都。公闻报。舆疾入朝。 上召见嘉奖。拜副总管。命直宿阙中。柄相欲出之南汉。以内轻不许。时逆贼思晟以西阃反。使裨安枢入京察事机。公密迹而寘之法。晟丧心无辞就縳。始晟与诸贼。约以胡服长驱。微公其殆矣。总戎使金重器有通贼迹。以公代其任。驻节畿左。贼徒惮公。从间路行。公擒其将李培。槛送京师诛之。又捕导贼应贼者。次第藁悬。诸贼悉平。亡何。移拜御营大将。明年。特升判尹。又明年。复领训局。 睿眷愈注。而忌者不止。至阴遣刺客。必欲害公。苟非 圣明在上。公之保全难矣。公为人严毅有防范。尤善于御众。拊循节制。操纵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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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惟持大体。不事烦苛。以此纪律自整而人乐为用。公于玉城张公门孙也。平生扬历多髣髴。伉健饶筹略亦同。然其所值之时。视前益悬。履虎愬愬。盖不足言。为公者噫亦艰矣。公见朝廷治贼太缓。使枭音未悛。每仰屋窃叹。务为先庚后甲之图。以是终公之世。贼畏慑不敢逞。古所谓公侯干城。公真其人哉。公字云举。仁同人。曾祖次周。弘文修撰。祖世明。韩山郡守。赠吏曹参判。考夏显。赠吏曹判书。妣全州李氏。参判端锡女。亲受贞夫人诰。与两世追典。皆用公贵也。公幼。已踔厉不群。工书鍊艺。急亲养投笔。登己卯科。时年二十六。选宣传官。历总府郎,太仆内乘。出为昌原府使。由训鍊正。升禁军将。转三陟,全州二营将。又出为定平,中和,宣川三府使。稍迁忠清水使,庆尚左兵使。又为永兴府使。以治最升嘉善。公才长于剸理。所历多树碣见思。至有绘像以祠者。以训局中军。连拜骊州牧使,春川府使。军门留不遣。已拜京畿水使。内迁捕盗大将。辛丑。丁母夫人忧。既自钟城谪所还。为汉城左尹,刑曹参判,同知中枢。屡兼军器提调,同知义禁,知训鍊事。后历判工刑二曹。兼知义禁都总管。及卒。用长子从勋。赠左赞成。夫人草溪郑氏。统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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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佐女。男泰绍兵使。启绍直长。泰绍三男四女。男志恒。女适韩师教。馀幼。启绍二男亦幼。侧出男懿绍,徽绍。女适孟淑彦。公内行笃至。事亲一以顺志为孝。以及昆弟族戚。友悌睦姻。多人所难及。尤喜赴人之急。心事坦夷。不帖帖细琐。好诙谐尚气节。外若疏荡少商量。而中有弥纶所计度。必皆经远。雅以廉谨自饬。其为将。未尝浪费财力。有可赏。散给无吝。公以乙卯三月十三日卒。前三日大星陨。其声如雷。讣闻。 上震悼下哀纶。赙助加等。葬丰德进凤山。军校之哭送者。亘数十里不绝。公之为小官。余已心器之。至晚年愈信近。虽艰虞溢目。犹以公在朝。少纾 宗国之忧。今时事之危凛。日甚一日。而公则九原。已难作矣。感念存没。铭其可辞。铭曰。
传称听鼙。思将帅臣。自古在昔。必须其人。矧值艰棘。宜极选抡。处则巩国。出为济屯。于惟张公。天赋超伦。用衿易弁。基以孝亲。移忠日月。迪知忱恂。心膂一失。朝局倏新。黄猿之事。钟簴几沦。噫微公力。孰扫妖尘。奈此凶俦。胸诟目瞋。彼方急公。 圣倚其纯。中权笠毂。仡然长身。将星俄坼。纬曜沈湮。文子之思。恨结千春。我述遗美。刻之莹珉。匪直公述。寔哀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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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吏曹判书黄公神道碑铭(并序)
圣上嗣位之四年戊申。 下教若曰。惟予否德。不能化服奸猖。致盗起岭南。直指京师。乃有臣璿观察本道。亟兴师讨灭。志决身歼。始终罔懈。厥绩茂焉。予维宠嘉之。其赠官超阶。以表忠勤。时录奋武功。观察居原从首。将准格爵其考正郎公。前此观察秩登嘉善。已赠公吏曹参判。于是吏曹奉教旨。加赠公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五卫都总府都总管。居十年丁巳。公之子瑸暨诸孙景源,颢源等相与谋曰。公虽官位卑。既追膺锡命上卿之贵。勿间存没。法当有桓楹之树。乃以文属不佞显。不佞固艰于修辞。以曾与观察善。又习知公。不得以终辞。谨按公姓黄氏。讳处信。字子中。长水县人。领议政翼成公讳喜十二世孙。长溪府院君号芝川讳廷彧六世孙。名德相承。为大族。惟公高曾以下三四世不显。祖定山县监尔徵有二子。长晖三登县令。次晠学生。学生公娶完山李氏弼善暹女。早卒无育。取公为后。公县令公季子也。妣海平尹氏。进士城女。以我 孝宗九年戊戌生公。公为人方质无外饰。持身有轨则。居家孝义克笃。尤善事所后母。一于无违。及丧。毁瘠疑死。教子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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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然。观察雅有至性。公虽甚爱之。随事剋责。少不假借。与人交。不苟为翕翕。时面斥其失。见怒而不挠。喜施与。罄所有不顾。素敦于学。溢而为医药方技。不肯竟。惟以古训自治。恒抱忠国忧世之志。当凶徒谋撼 储位。辄愤骂之曰。 主上无嗣。 世弟不立。尚谁立乎。闻者为之吐舌。居官任职。一以饬躬勤事为度。其以户部郎。兼绾训局也。前为郎者。取军租羡馀以自肥。公悉班诸亲。故无入家者。其出平康也。正郎久次。例多得郡。李公颐命语公曰何屈也。公有长者言。李公叹奇之。在县。苏疲惩猾。又善荒政。甚可观也。有尹丰立者。挟左道。聚倘数百。入邻县。破官帑窃军械。颇震駴人。公选勇敢士。授之方略。捕得正法。亡何。夜有火光。民间欢言丰立倘至。胥骚骚欲乱。公不为动。乃定。公归。邑人斲石见思。其为平市令也。前人多受赇。争讼者以为例。夜输之金。公视事立诎之。市人大服。公于科宦连蹇甚。年四十二。始以荫补 宁陵参奉。三岁。坐事免。又五年。捷司马两试。拜内侍教官。以忧去。制除。复为斋郎。转奉事,直长。升迁司䆃主簿。距始仕十馀年矣。外则为三县监。平康与定山麻田。而定公格未赴。以甲辰二月十一日疾卒。葬坡州惠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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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娶全州李氏掌令敏徵女。生男女各二人。男长即观察。次玑通德郎。女适任昌夏,李埙。继娶清风金氏士人南锡女。生男女各一人。男即瑸。女适李澍。颢源观察子。今为直长。景源通德子。生员。观察又有三女。长次适李宜大,金汉直。又其次与瑸之子女俱幼。铭曰。
有寇而逞。有讨而殄。奋忠勘难。嗟乃父训。乃父如何。天赋惇慎。哲相勋宗。厥有源本。官虽庳末。惟国忧轸。愤骂一言。判义克峻。以承以锡。允为世劝。丰碑屹然。泉路是镇。我铭之述。用示悠远。
赠吏曹参判赵公神道碑铭(并序)
士大夫所自厉风节而已。舍是则无以立其身矣。余伤今之世名行堕地。湣湣无可论。思得古人遗迹以风之。而顾未及也。适判书赵公。以其祖考赠吏曹参判公行录示余。托以羡道之文。余按其状。得公丙丁以后事。喟然叹曰。此足以警醒颓俗。其可无笔。遂为之叙曰。公讳锡馨。字子服。林川人。远祖天赫。中中朝进士。仕高丽。封嘉林伯。入本朝。通礼讳瑶。掌令讳元卿。监正讳翊。都事讳应恭。连四世登文科。都事公生讳瑗。同副承旨。赠吏曹判书。号云江。出后季父赠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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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旨讳应宽。云江公生讳希逸。礼曹参判。号竹阴。竹阴公娶海州郑氏判官钦女。生公于 万历戊戌。幼已聪悟不凡。稍长。泛滥诸家。词藻日富。尝随侍湖堂。赋白鹭诗。援笔立就。清阴,鹤谷诸公大奇之曰。此儿非久。当到此地矣。光海时。竹阴公远谪。奔播南北。公一随迁。不避艰险。遂得风痹疾。然家庭所擩染。亦多焉。是时 母后幽废。彝伦斁灭。公痛恨家国之变。未尝一就公车。其志槩可见也。公内行淳备。至性出天。七岁。遭郑夫人忧。哀毁如成人。事继妣沈夫人。益谨。沈夫人叹其孝曰。己出无以过也。竹阴公之丧。庐墓几灭性。自写遗集。至手为胼胝。去丧。不复处内。亦不卜妾媵。奉庶母抚庶弟。曲有恩义。哀二妹茕孑。待其继子。一视亲出。为人清恬俊爽。迥脱尘俗。言议激昂。气岸巍峨。虽不规规绳约。而门内之治甚肃。玆皆公实迹之修于身者。而若其文采之溢发于外者。又可纪也。公为文。源流浑浑。愈出而不穷。东溟郑公每赏其浓赡无比。早游场屋。使人高张试纸。一挥成章。众传以为壮观。以至同辈让其登。考官迟其至。当 仁庙反正之翼年。遂擢魁司马试。声誉蔼郁。盖云江,竹阴二公俱魁进士。至公恰成三世壮元。人无不艳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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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判书公与其子明翼俱为司马魁。尤以为旷世异事云。公本少宦情。尝除 世子翊卫司洗马。升侍直而不肯出。后值虏变。 国家有下城之辱。遂绝意当世。婆娑林丘。屡有侍直,副率之除。而终不应命。伤时慷慨。自不能禁。闻我使回自沈阳。作诗。有鹤驾三秋别。龙楼万里情之句。时 昭显世子出质燕馆故也。至若悼三学士金仙源诸篇。尤悲愤可咏。尝题历书曰。 大明丁丑崇祯历。今日何堪拭泪看。太史氏取以书诸策。公节操之挺特。有如此者。夫岂今人所能及哉。公自号近水轩。所著诗篇刊行于世。公之心迹。略见于此云。公以丙申十月二十二日卒。葬坡州惠阴里先兆次。从遗命也。配安东金氏。参判光炫女。仙源公孙女也。生长法家。有哲范。后公九年卒。祔公墓。生三男二女。男景先早殁无后。景望郡守。景昌县令。女适进士李荩贤,佥知林一儒。郡守四男。正宇进士。正万即判书公。不由文籍。以才望位正卿。正华,正夏。三女适进士李奎明,牧使宋炳翼,兵使沈澍。县令无嗣。取正夏为后。三女适府院君金柱臣,奉事李缵庆,士人权燮。李荩贤三子。命材,命枢,命植。林一儒二子。大司宪泳,府使净。进士男明世县令。判书四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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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教官。明翼留守。明奎县监。明箕参奉。五女适司评李义镇,郡守尹潗,士人李德贤,修撰郑弘祥,校理金尚鲁。正华子明哲。正夏子明勖奉事。二女适参奉李观镇,士人朴圣辅。内外孙曾玄甚多。不能尽载。而我 献烈大妃。寔府院金公之女。方母仪一国。以基二南之化。亦公之馀庆也欤。铭曰。
世推公门。科名文声。玆皆外物。未足称荣。我爱夫公。气义峥嵘。悲歌慷慨。念彼周京。脱略世利。用晦而明。题历一诗。益见性情。有华有实。君子之贞。寔为士节。可作后程。铭于好辞。砭厥趋营。以揭迥躅。永镇佳城。
海嵩尉文穆尹公神道碑铭(并序)
粤我 昭敬大王右文为治。位著多彬彬可观。而选仪宾。亦用是道。就中三数公。尤以文学显名。海嵩尉尹公其一也。公讳新之。字仲又。海平县人。祖考领议政海原府院君文靖公讳斗寿。考领议政海昌君文翼公讳昉。连二世跻宰辅。茂著德业。其家阀世能诵之。而文翼公娶清州韩氏判官漪女。生公于 万历壬午。幼聪颖不凡。十五。尚 昭敬王女贞惠翁主。膺爵号秩从二品。文靖公叹之曰。吾家失一壮元郎。 上爱公夙就。屡命赋诗以进。又命赓御制。教以才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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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更宜专心学问。勿以文艺自局。赏赐便蕃。 睿奖特殊。然公自有抱负识见力量。俱非末世剪剪者所及。词华固为馀剩。而束于旧制。不能展布其万一。君子重以为叹也。公在 仁庙朝。尝应旨上劄。引 圣祖箴警意。极论君德。先诸臣进言。启勖深切。当时处经幄者。多宿儒鸿匠。而莫不愧屈称服。又言 陵寝象设过侈。宜体 先王俭德。以垂法后嗣。其论确甚。 上嘉纳之。人谓华元,乐举视公为罪人。公风度凝远。望之轩然标举。即之温然谦冲。当 诏使至。以迎慰赴西路。文苑之选也。时文翼以相臣迓 诏。仲父陶斋公,季父白沙公。俱以中外官。后先出接。道路耸观慕艳。唯 诏使亦以为中朝无此盛。门户之隆赫。可谓一世无两。而公益蹴然不安。专务内修。虽其才美绝人。未尝自衒鬻。尤不欲广交游驰名誉。卜筑玄江之上。规制朴陋。仅取容膝。自号玄洲散人。既而有契于老氏燕居超然之说。又号燕超斋。公之所存。可见于此矣。 仁庙雅重公。每国有 陵庙大事。辄命公董理。亦多特除别职。积资至正一品。位与相臣齐。有大朝会。与文翼对押东西班。公愈惧满盈。多称疾不预。丙子之乱。 大驾仓卒幸南汉。公承命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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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宰臣入江都。时文翼奉 庙社在城中。分司以公为召募大将。住竹津。及闻甲津师溃。贼兵薄府城。公将引军赴死城下。有劝止者。公叱曰。人臣不赴难。其义何居。公等皆去。吾当独赴。遂策马疾驱。路遇贼。自投崖求死。欧血数升。犹弗殊。一奴负而向江岸。乱定。言者诬文翼拜虏。公弃父出走。当文翼诣虏营。 孝庙实以大君亲见。證其不拜状。同事诸人。又辨明公甚悉。于是事大白。盖公居家。诚孝笃至。恒有孺子慕。一心弗懈。以至岁制月制。亡少阙。乃以临乱遗亲见陷。公议咸以为至冤云。 孝庙初。议文翼谥。以状中文字失察。命削公职。不悦者踵起。持文翼甚。 上弗听。已特叙公入对。慰谕备至。公仍暴先诬。 上申教洞晢。公拜谢而退。又赐皋比。丁酉五月三日疾卒。春秋七十有六。讣闻震悼。祭赙加常数。以八月二十六日。礼葬于高阳郡元堂里负酉向卯之原。后 肃宗丙寅。赐谥文穆公。翁主有哲范。别有志。初葬朔宁郡。后迁祔公墓。生二子。墀吏曹参判。丘吏曹正郎。俱有雅望。早卒无子。以公兄判敦宁公孙世兴,世休。为伯季后。俱县监。参判有一女。适生员金益兼。庶子世蕃进士。世兴子溥,濩,泌。世休子夏明别检。彦明生员。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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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进士。道明,商明县监。金益兼子万基领敦宁。寔诞我 仁敬王后。万重判书。世蕃子寅明进士。内外孙曾玄总若干人。公之文章。盖得之叔祖月汀公。而诗主老杜。参以黄,陈。文主太史氏。雄杰无世俗气。泽堂,东溟二公谈秇最亢少许可。独推为大家数。所著遗集十三卷刊行于世。公素多艺。旁及趯勒渲染之工。俱臻妙。有三绝之称。公卒八十年。而桓楹亡树。公玄孙得和按节海西。始克其事。使公徽迹表揭于后。可尚也已。铭曰。
穆庙在宥。运抚重兴。用文造士。贲饰庞弘。沩汭之降。亦简才能。奚独言才。公德可称。实以副华。圣训寔承。邦制攸局。诎而莫升。引养引恬。敛挹自绳。柱下一言。厥义足凭。超然无累。道繇是凝。我纂我琢。惟后人徵。
赠左赞成独石黄公神道碑铭(并序)
独石黄公。以长溪公冢子。克世其文章。如老泉之东坡。声名震一世。然一跲于辛卯党祸。再厄于壬辰兵乱。三絓于壬子诬狱。卒以殒其身而湛其宗。其命途之奇衅。又为一世最。谈者至今伤之。余阅 国朝掌故。得公前后所遭罹。未尝不痛惜其不幸。常往来于怀也。今公诸孙。以树墓之文见托。余虽无文。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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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遂于邑而言曰。公赋性方直。嫉恶如雠。身当洛蜀之冲。灼知朱紫之别。以栗谷,松江诸贤为表准。深恶泼,洁,汝立辈之反覆无状。尝入台。首劾泼党李纯仁。由是为泼所挤。低徊冗散。而公则逌然也。及汝立反诛。泼,洁株连杖毙。公复入台。又欲论洪汝谆推毂汝立之罪。为僚议所掣。亡何。汝立之党复用事。松江栫棘西塞。公亦被构。削爵黜外。祸事方始。而外寇至。寇深。 宣庙出狩平壤。出 王子珒于北。𤣰于东。辟贼锋。𤣰公婿也。仍命公父子从𤣰。倭帅清正又据东。公与𤣰转而之北会宁。叛民鞠敬仁縳二 王子及公父子。献清正。公感愤怀刃欲自杀。又自经。为贼所觉。 王子亦谕解。不果。已而清正遣其副。牵公出喝曰。若屈于我。当不死。公曰。吾固死是求。屈何有焉。贼遂举剑拟之。公不动。又使副喝曰。不降。吾且杀 王子。公骂之曰。汝废汝国君。畔背 天子。灭人之国。今又杀我 王子。吾见汝将覆亡也。时倭欲趣降公。殊无必杀 王子意。良久乃已。明年至京城。清正牵公幼孙置公前。拔剑临幼孙首以胁公。幼孙始八岁。惊惧视公泣。公犹不动。清正大怒。剑斩幼孙。已挥剑向公。公踞坐。意益倨。于是清正亦奇其节。语其副曰。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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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自此称其官。不名也。四月至釜山。倭酋秀吉方求和。乃遣还二 王子。至七月。公谒 上海州。当乱初。长溪公为号召使。使文士草檄斥柄相。比秦会之。其人甚恨。既以计中其文士。又摘抉书状中语。诬陷公父子。事将不测。有救者。乃窜公理山。而长溪公得吉州。后三年。谓公在倭失辞。复逮问。公对簿辨晰凿凿。 上始疑公预构。问知为仓卒口对。内善之。后屡欲宽宥。辄为廷议所阻。犹赐御制诗以示 圣意。居五年。移信川。又十四年。而值光海昏荒。孽臣李尔瞻张甚。设刀锯以立威。公尝作歌刺尔瞻。瞻怀之未发也。始宰臣申点家因事怨长溪公。至行蛊咒。至是点子纯一与其子慄合谋。嗾无赖子柳彭锡。告公欲立晋陵君泰庆为王。泰庆𤣰继子。公之外孙也。瞻素与慄连协赞而成之。遂傅致公狱。凶徒必欲锻鍊彊服。悉系公家人。桁杨酷烈。又诱怨女使證之。女慨然抗辨。矢死不易辞。家大小男女仆妾奚隶掠死者。凡数十人。咸噤口无一语及乱。公竟死于狱。壬子四月十三日也。其明年。慄中恶暴死。人以为天道有知。公卒十二年。而 仁祖反正。尔瞻以大逆悬首于街。慄追夺其官。纯一流窜远方。复公爵。遣官致祭。赠吏曹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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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已又加赠左赞成。袭长溪公勋。封为长川君。诛褒大行。舆情胥快。呜呼。亦何及哉。公讳赫。字晦之。独石其号。长溪公讳廷彧。录光国元勋。封府院君。长溪其勋号也。长溪公考曰悦。肃川府使。祖曰起峻。造纸别提。黄氏故为长水人。 世宗朝名相翼成公喜之后也。母夫人淳昌赵氏。生公于 嘉靖辛亥。公少已颖发。师事奇高峰大升。益有名。年二十。举进士。三十。对策大庭。主司以公未及卒篇。请退刻。遂擢壮元。彷佛宋朝故事。一时艳称。历官典籍,礼刑曹郎,奉常佥正。再为司宪府持平。带三字衔。外为咸镜平安都事,稷山县监,高阳郡守。以掌乐正。参长溪公盟会。例升通政。拜佥知判决事,户曹参议。入承政院。序升至右承旨而止。公为人佚宕。不受绳约。文词浩瀚。掩盖时流。消长之会。执正不挠。以是猜嫉者多。遂底于及。然其气岸风槩。可以想像于后者。实在此矣。公虽亢厉守高。以刚严自表。而中有称停。不颛主激讦。汝立之狱。相臣郑彦信以欺罔下狱。有阿 上意请诛者。公止之曰。岂可以杀大臣导人主。崔永庆与汝立交。及被鞫。不首实。 上甚怒。台议亦峻。成牛溪独保明其不与逆。劝松江救解。公韪之。书其事以示。后在狱。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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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发申家仇隙事者。拒不听。公葬在交河金蝇里先墓侧。配坡平尹氏。佐郎俨女。先卒。后配丰壤赵氏。舍人廷机女。男坤厚蚤夭。女适同知尹天衢,领议政洪瑞凤者。尹氏出。女适顺和君𤣰,郡守辛喜业者。赵氏出。男坤健同公死。女为柳灿妾者。旁室出。而坤厚长子既死于倭。次裳又同公死。有子尔徵县监。尔徵子晖县令,晠,晙。晖子处仁,处义,处信正郎。晠无子。以处信为后。处仁子琮参奉。处信子璿参判,玑,瑸。琮子一源,一渊。璿子颢源主簿。玑子景源生员。一源子权。群孙女婿外出幼稚。并略而不书。系以词曰。
呜呼噫嘻。维天览民德而殃庆随之。公胡为乎独罹此不祥些。雄虺九首。吞人以为嬉。恶气贯于穹苍些。身之不足。家族殆无噍类。其祸什倍乎漆齿之凶铓些。诛奸雪冤。曾影响之不啻。维 圣主御世。廓阴沴而揭黄阳些。于以见报理之昭昭弗忒。公目庶可瞑。魂毋彷徉四方些。维我词孔哀且晰。维公名永垂乎无央些。
黄海道观察使沈公神道碑铭(并序)
盖当我 显肃之世。有清恬敦素之士。曰梧滩沈公。其讳攸。其字仲美。其先出青松府。青松之沈。为吾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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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本朝。定安公德符,安孝公温,恭肃公浍。三世俱陟上相。门户赫舄。恭肃孙顺门。议政府舍人。舍人子达源。名重士林。与静庵,冲庵诸贤友善。选入玉堂。遘己卯祸。挫揠以终。二世而讳友正。擢魁科。官至骊州牧使。公之曾祖也。祖讳諿。礼曹判书。考讳东龟。弘文馆应教。妣庆州金氏。佥知守廉女。左议政命元孙也。公幼颖秀。出语惊人。游场屋。声名蔼郁。曹偶莫敢抗。年二十三。成进士。三十一。登第选槐院。转注书。公视荣途若浼。荐翰苑。固辞不就。会判书应教二公以非罪削爵。公痛迫。益无心进取。由典籍,兵郎。出监龙安县。 显宗初服。拜持平。即疏白判书公冤。报闻已。丁外艰。制尽。以正言申前言。未彻。复丐外得金堤。中忌者编配久之。历践掌令,献纳,司谏,执义。间为直讲,司成,司䆃正。又出为沃川郡守。公前所更郡邑。俱有治誉。至是值岁侵。单心赒赈。尤庵宋文正公为文而著其美。还复入台阁。选三字衔。掌试湖南。为司仆正,弼善,辅德。出莅安边府。录玉堂选。公在言地。遇事直前。虽重咈 圣意而不顾。相积奉使。归过于 上。致虏喝。诸台论劾被窜。公力请收还。又论窜积党之假儒名丑正者。论黄瀗,权堣贪墨。李温杀人。李元祯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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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奸。李台瑞邪慝。李三锡不合台宪。又言不当营建别殿。宦竖骄横宜惩。文谷金公因注拟被严责。台臣赵世焕言事获谴。俱匡救甚至。又陈劄勉君德。请开言路。论主家广占田土。语极切直。至它封奏亦多。朴公长远以为可入史编。甲寅。 肃宗幼冲嗣位。群小用事。驾论礼诬捏尤庵。火色炽发。公适亚谏省。引避曰。宋时烈荷 孝庙不世之遇。待以宾师之礼。时烈为 孝庙之诚。神明可质。议礼之际。见解虽不同。固非创意而定制。决不可罪之。而必欲因此构陷儒贤。摇荡朝著。抑独何心。时 天怒方震。众危惧不敢言。公独奋笔剖破奸脏。中外耸服。 上既命削黜。而奸党复钩摘前日在邑时事。编管广州。庚申。遭母夫人忧。既吉。即拜弘文修撰。转校理,应教。为舍人,司谏,执义。擢同副承旨。序升至右。递拜兵曹参知,礼曹参议。出为黄海道观察使。化理方新。微文坐罢。屡为大司谏,大司成,吏礼户刑曹参议。公素不事党比。尝论虱附当路人情状。斥谏官之营救尹拯者。文谷因枚卜忤旨去朝。畏斋李公亦被 上厌薄。以副提学入对。力言两臣赤心亡他。反复陈列。恳款终夕。 上意虽不甚契。亦亮其眷眷之忠。事机得以稍缓。公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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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宫闱不严。一种不靖之徒表里交煽。以致家髦逊荒。忧端方大。公灼知 国家兴丧之判在是。乃造膝纳约。罄其愊臆。其言至己巳而悉验。盖公雅以名义自持。不随世轩轾。甲寅事与此一着。最为大节。可传于后世云。公生于 万历庚申。至六十九岁戊辰。以七月六日卒。葬于通津文殊山先兆下。与夫人李氏合祔。夫人系出国姓。司议命说女。判书诚中之曾孙。仁惠好施与。一门称为贤助。育四男三女。男汉柱郡守。生子凤辉牧使。汉章生子凤仪正郎。汉瑞,汉规直长。生子凤威,凤逸,凤仁,凤观。女适佥正李弘廷,士人丁道晋,都正李世祯。而李载泌,丁五慎,李明佐,明会,明晋,明协,明翼其出也。监司圣希,贤希,士希,道希,泰希,显希,元希。公献,公猷,公彦,公亮。公之曾玄。而幼稚外派繁不尽录。公内行淳笃。以先冤未暴。血泣如不欲生。至 肃庙更化。大老筵白。诸公协赞。得伸久郁之幽枉。此公诚孝孚感上下之效也。事大夫人。晨夕服劳。至耆艾弗懈。友于昆季。有肱,海之风。伯氏蚤丧。得遗什于故箧。执之流涕。当析著。舍饶取薄曰。我有禄食。何患贫匮。推之宗䣊。姻睦亡间。秉心真率乐岂而绝利害权机之习。立朝正直忠厚而恶刻核激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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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论。然当大是非。毅然如一刀断截。祸福无所动。庚申以后。群阴扫尽。贤路大辟。凡遇遴柬。必推毂公居前。 上亦亟称其谨慎。又教以文名可合胄监。公顾逡巡退让。一以澹雅自敕。居室服御。屏绝华忲。终其身亡易。先辈诸公。每赏其襟度旷远。风韵高爽。人自不可及。论者以为至言云。喜与骚人胜士啸咏江湖之上。超然无累。几乎形骸俱忘。而闻时事扰攘。辄停杯浩叹。泣数行下。其爱君忧世之心。有如此者。斯其为平生所树大节之本也欤。为文词。尤长于诗。以盛李为准。清逸不俗。如其为人。溢而为骈语。亦得徐庾格法。有集若干卷行于世。铭曰。
孝格穹苍。雪两世之幽郁。心持布素。厉一节乎终始。当国势扤隉。又进佑贤扶世之昌言。凛然如横流方盛。砥柱独峙。苟使公无本地之笃修。曷以见树立之若此。我琢贞石。永诏遐祀。后来读斯文者。尚识其为吾党之魁彦。明廷之吉士。
刑曹判书赵公神道碑铭(并序)
我朝最以科选为重。而尤重魁上庠者。以其必选文行人地之出伦者。不比文科之只取文而已也。嘉林赵氏。自承旨云江公瑗。参判竹阴公希逸。侍直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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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锡馨。连三世为魁。时名藉甚。间一世。而判书寤斋公又为魁。历 明,宣,仁,孝,显,肃六朝百有馀年。而公容易得之。追蹑前轨。至今为士林艳诵。然此在公特馀事尔。公幼而尽孝爱。父母顺之。少而修名节。儒老器之。壮而见贤师受诬。封章洞辨。拄讆言者口。值 圣母幽辱。泣辞 离宫。仍阖户自絜。晚而屈迹郡邑。湖岭关海。随有异绩。屡膺玺书之赏。老而公议惜其淹滞。首擢冯翊扶风。方伯隆委。佐贰高选。亦无得以先公。既而进长爽鸠。参闻宥密。见待之重。勿间文宰。而辄逡巡退让。多引疾不拜。翛然以诗酒自遣。不问时事。斯其标致。岂区区科名所可囿哉。公神识愈老愈王。起居无异少日。年八十二。枉驾造不佞。不佞惊问以公之年能访人耶。公笑曰。吾忝登八座。儿曹必桓楹我矣。愿为我作文。是以来。不佞曰。公虽老。颜貌不改。将百岁是期。而不佞亦七十少一。衰谢已甚。正当以身后累公。顾乃以是为言耶。居三岁。公卒。卒且葬。公之子明奎扶衰抱状。血泣而谓余曰。此遗意也。余念朽败馀气。岂有缀成文字之望。而追思公前日见属之意。比诸邵尧夫欧叔弼故事。尤似真切。不能无槩然于心。遂不忍固辞。谨按状。公讳正万。字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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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林其出。而今属林川郡。鼻祖天赫。高丽嘉林伯。考讳景望。陜川郡守。赠吏曹判书。妣赠贞夫人晋州柳氏。晋兴君寔女。公生而有殊姿。稍长。才思烽涌。出语辄惊人。辛酉。游泮宫战艺。遂擢进士状元。一试七魁。才名溢世。而能早知本末华实之分。尝请益于宋同春先生,尤庵先生与文谷诸公。讲大学或问于枫溪太古亭。特令公升堂参讲。期勉深挚。尤庵为门人尹拯所诋侮。人莫敢言。公为疏首疏上。 上亟赐开纳。虽善类为之吐气。而后来受人齮龁。亦由是焉。亡何。有 宫闱之变。公独树臣节。仍辍迹公车。论者以为难。甲戌。 坤位复正。首除金吾郎。升六品职。自后十数年间。出入中外。入为工户曹郎,济用军资判官,尚衣司仆佥正,礼宾掌乐正。出为江西县令,平壤庶尹,光山县监,安岳郡守,青松成川府使,罗州绫州清州杨州尚州牧使而清未赴。壬寅。群凶起大狱。 宗社将倾。惮公者与宿憾合。窜之碧潼郡。已移宁边。日诵羲经。处坎如亨。四年而遇新化乃还。由缮工副正。转军资正。相臣飏公树立。 上亦褒嘉之。特超绯玉。仍拜水原府使。复擢忠清道观察使。屡辞不赴。历拜判决事,户工曹参议。书进 长陵表记。升嘉善。拜左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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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曹参判。兼副总管,同知义禁。尝以特进官侍经筵。举遏欲存理语。反复陈戒。 上倾听。命公写进四字。特赐虎皮。手书谕意。一世耸叹。乙卯。公年满八十。相臣历陈前事可奖。年又大耋。子为宰臣同列。 上特命超阶资宪。拜知敦宁判尹,工刑曹判书。用都监劳。升正宪。拜知中枢。 上以公年老。又其位遇。非常调可伦。加待之。屡命优致食物。有横加侵轶者。深责其不知敬老义。己未四月。公寝疾。谓子姓曰。死生如昼夜。奚足控抟。临终。精神犹不爽。默念古书。无一错处。后事纤悉。澡濯易衣。逌然而逝。此又可见定力之过人矣。寔是月十三日也。春秋八十四。讣闻。辍朝吊赙如仪。葬于仁川五凤山面亥之原。与前后两夫人同兆。前夫人丰山洪氏。参议柱国女。早卒。只育一女。后夫人全州李氏。署令晋命女。两夫人俱有妇德。公有四男五女。男长明斗教官。仲明翼亦魁上庠登第。为大司宪。季明箕参奉。俱先公殁。明奎其第三而官正郎。女适都事李义镇,郡守尹潗,士人李德贤,修撰郑弘祥,观察使金尚鲁。明斗无子。子弟明翼之子德洙。明翼遂取从兄子德洵而子之。女适李益培,闵百增,洪范海。明奎子德浩。女适金守默。明箕子德凤。女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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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𪣜。德洙子学曾。李义镇子浚。尹潗女适申景闵,李石重。李德贤子思元。郑弘祥子存中。金尚鲁子致让,致永。馀男未名。女未字者并不录。内外孙曾玄总若干人。公清和秀令。色笑可亲。而中有权度。不随人轩轾。内行笃修。伦谊克正。施及戚姻。周恤靡间。平居以小学自律。殚诚祀享。尽力宗事。爰暨刻先碑锓先集。亡不身自担夯。存心恬素。饬己简俭。致位宰枢。益砺廉白之节。服用视旧亡易曰。人与物共老。何必新之。又常言世间事苦难圆满。宜以不足为足。其为吏道。亦放此。澹约自持。专以儒术率民。不事姑息。务为经远之图。罗,尚二州之政。固卓殊。而在水原。善敹戈甲用。能大得力于缓急。顾以衒要为深耻。终不自言。至力辞增秩。在腴邑。尤轻于去官。性喜山水。闻有佳境。辄一筇往赏。啸咏忘归。飘然有出尘之想。早登儒门。服膺训戒。尤庵叹其志操坚确。又与农岩,三渊,芝村诸公相磨砻。事关斯文。必极意佽助。在尚。新清阴庙。竖同春碑。少遘闵凶。哀思焦涸。仍成失睡證。能以病用工。自然神气清明。其号寤斋者以此也。三渊最为公知己。尝因其一言。即屏去不正色。三渊亟称受善之勇。又美其以静制烦。不数数科宦。公聪明绝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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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出常。看书。十行俱下。一过目。终身不忘。耽嗜竹素。坐卧不离。自经史百家。以至朝章国故系牒舆图。举罗列胸中。人有叩之。亹亹乎其言之也。为文。尤长于诗。规模邺中。以浸淫李唐。得景龙开元风。水涌飙驰。动如神助。楷法遒健。八帙之年。笔画犹不衰。才美之旁溢。又如此。不佞故习于公。每钦其文雅酝藉。风流可挹。末俗剪剪。今安得复见斯人也。噫。铭曰。
世所称公。词誉最盛。轩冕倘来。亦非性命。虽则震耀。莫掩实行。丽泽之深。执守之劲。瑶华一闭。血泣奔迸。入海磬襄。以义自靖。长才薄试。施于有政。优优十州。目无肯綮。钜细咸宜。蔚有可观。沧桑百变。素节犹完。屡膺褒典。遂陟巍班。鹤发鸠筇。引恬养閒。 圣眷老成。朝瞻长德。福禄俱全。进退弗忒。曰食而收。一任脩促。日昃歌缶。曾不嗟戚。循始究终。寔著懿迹。我铭之贞。用诏遐历。
刑曹判书尹公神道碑铭(并序)
世数我东盛族。必以坡平之尹为称首。盖其远祖太师莘达。佐丽祖。统合三韩。铭功纪烈。荫及后代。讫胜国十馀世。愈益赫舄。而文肃公瓘最著。事载之史。尹氏由此益大。入我朝。忠景公师路尚 世宗女。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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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院君。六世而宗福不仕。用子得说贵。赠兵曹参判。即公曾祖也。祖受说济用奉事。考泽同知中枢。两世不显。亦以公贵赠爵。妣安氏。晦轩文成公之裔也。公之家阀既如此。而公又感应吉梦。禀姿殊特。蚤悟夙就。人称神童。年二十三。中司马试。始屈。荫仕由参奉升奉事。 上幸学谒圣。设科取士。我先君忠正公实掌试事。得公文为壮元。公久负公车声。一世藉藉称得人。先是人有梦文肃公诣阙。得桂枝以授公。且戒之曰。汝当以寅年插此花。至是年适戊寅。而所试之题。乃是开拓土疆设置六镇。即文肃公北路事也。闻者嗟异之。历典籍,礼兵郎,黄海都事。为正言,献纳,持平,掌令。论宫庄当罢。细娱宜戒。言甚切直。 上并嘉纳。入春坊至辅德。带三字衔。间为掌乐军资正。为养求外。得南阳杨州。杨以事不赴。乙酉。以司谏擢拜承政院同副承旨。 上猝下传位之命。公在近密。处变得宜。终底感回。时议多之。丙戌。除骊州未赴。凶徒嗾人投匦。诬陷朝绅。公亦被逮。事白即释。还承旨。又除坡州。荐丁内外艰。制终。复入银台。序迁至左副。递贰兵曹。又出牧星州。治为一道最。玺书增秩。以同知义禁召。 肃庙寝疾。为浴温泉。驾幸温阳郡。庙堂极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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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伯。遂以公为忠清监司。策应中窾。事无惉懘。秩满。入为左右尹,刑兵户曹参判。屡为都承旨。再以药院劳。进二阶。出咸镜监司。公患北俗椎鄙。备冠婚仪制。颁列邑。刊四书三经。以劝逢掖。尤留心桑土。增设镇堡。鍊习戈矛。具有条教可观。改修文肃公祠。置位田。躬荐芬苾。以元帅侍中二台为文肃遗迹所暨。俱立石记绩。入为判尹。辛丑士祸作。退居杨山先墓下。时世臣大僚悉被屠戮。尤忌公负时望。诬以北路事傅致狱。查问本道。无丝毫实。而枉法配龙川。今 上更新化。复拜判尹。书 春宫竹册。加正宪。拜平安监司。设施课劝。大抵仿北关馀规。而不欲久处脂膏。辞递还判尹。转刑曹判书。剖决明允。都民翕然。又拜工曹判书。公少读书。至疏广,受事。慨然兴怀。题卷面以自矢。及自西窜还。益无供世意。至是遂归杨山。名其庵曰二知。拟渊明自挽作墓铭。语子弟曰。恨不早岁办此也。是年秋。时事又变。凶党欲挤陷公以事。尤架虚而止。逆贼弼显等举兵反。诸路大骚。分命宰臣安抚。以公得北关心。特命公往。时贼臣益宽为北伯。与贼昌悌,贼圣钦,贼溥,贼灏缔谋。逆节狼藉。公诇知之。以计落其角距。使不敢动。状列不轨状十数条。益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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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现事败。使北人为邮官者直上启扼公。而内则柄人为委官。以淫刑扑杀溥,悌。灭其口。馀皆不问。以公代益宽。亦为其所遏。公了安抚事。直归乡舍以卒。己酉四月十六日也。享年六十九。讣闻。辍视朝二日。遣礼官赐祭。临筵。累下悼惜之教。录奋武原从勋。赠左赞成。公讳宪柱。字吉甫。娶名贤赵龙门昱之后。生二男一女。男庆一府使。庆运未仕。女适进士李岳镇。庆一生二子一女。皆幼。庆运生子光辅。女适朴志源。李岳镇有继子演。余于公。三十年素交也。虽自愧愚智之相悬。而托契周旋则固久矣。公气度俊伟。风标动人。恢疏简易。里襮如一。内行笃至。事二尊人。恒有孺子慕。嘉辰令节。必盛供具。速宾友。以佐欢笑。以至于睦姻任恤。各有矩则。立朝。言议正平。不喜钩摘刻深。惟于大义理。确然自守。不以人言挠夺。才猷练达。遇事无滞碍。新进少年。或不深知。而先辈老成。无不期许引重。及卒。闾巷士庶。一辞赍咨。此可以见公矣。然余惟公家庭之行。固举世所共闻。言议才猷。著在公朝。亦不必究论也。惟是公以挂冠归田之人。闻变雪涕。奋袂而起。思以白首之年。为国诛难。乘机运智。不畏义死。卒使阴谋自戢。疆埸载清。论其劳伐。孰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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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其视文肃公拓土开边。可谓殊涂而同归。克对而无羞矣。周诗所谓缵戎祖考者。岂亦于公近之欤。铭曰。
文肃于北开荒屯。辟土服远扫胡尘。往迹照耀青简纪。胄胤承贻垂永祀。有号二知邦之杰。斗魁声望正郁律。寇伏幽奥妖孽逞。一剑诛鲸公受命。刚柔两涂随所用。贼情慌㥘不敢动。坐牢关北戢乱略。千里阴氛一洗涤。先春盛业曰善继。伟哉上下公之世。我作歌诗激以哀。公灵歘吸生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