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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x 页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题跋
  
书李上舍读书日记后
余从先辈。闻李上舍资禀出等夷。好学笃厚。每有九原难作之恨矣。近于其庶弟李君得是书。盖效文清读书录者。而多体验出来。非牵强傅会者比。盖上舍早举进士。后绝意名利。游于遁庵,眉叟之门以自厉焉。不幸早歾。又无嗣子。其遗言仅此若干篇。将散逸泯灭。惜哉。上舍名益龟。乃冠冕之世也。书此以待吾党好善者焉。
敬书王考笔帖匣
王考致政公。每公退。却埽萧然。与物无竞。间以翰墨自娱。至易箦之日。笔力不衰也。孙万敷侍侧。收片纸只字。皆袭而藏之。丙子夏。始拔而粘装。分为十有二帖。敬守帖一。不肖冠首。用易之大畜以戒者。先训敬守帖一。先祖盆峰公遗训四十八条。书以戒之。使遵守者。又敬守帖二。书朱先生感兴诗二十首。家藏宝迹帖一。金字写黑绢。工部秋兴八律。宝墨帖一。写濂洛诸先生诗。又一帖。写康节先生杂诗。又一帖。写王右军兰亭叙。宝墨拾遗帖一。鸠辑汗漫笔札之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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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帖。庭下徽音帖二。离庭时所承书牍。总贮于一匣。为传家久远计。噫人家子孙微弱。或不保家世旧籍。不肖甚惧焉。遂历书匣里。使来者考而守之云。不肖孙万敷。谨识。
敬书叔父别捡公两绝帖后
叔父别捡公。不幸早世。其游戏翰墨。世称两绝。而乃馀事也。识者评曰。公之大小楷法。得石峰韩氏妙处。墨竹混石阳公子画。梅可追鱼氏。独恨夫家无所藏以为世宝者。侄万敷拔旧所得金梅二幅。又从友人尹君得小字六幅。墨竹二幅。粘装成帖。斋居披玩。感怀难抑。仍书其后。使后人知余之志云尔。
韩师琴谱跋
琴。可一言而蔽。曰禁也。禁也者。禁其邪心也。然心形于声。而有清浊上下损益徐促之节。此其不可无谱也。韩师久典乐院。凡 宗庙蒸尝大学释奠祭菜轩县登歌。俱主拍头。既又作琴谱。以授弟子。亦俗师之杰然者也。柳励仲从余游。间以是学弹琴。嗟呼。古乐今不可复见。岂不亦犹贤乎已哉。然励仲所当勉者。宜先此心。心正则谱虽有未尽焉者。不害为叔季之正音也。
书养正篇后
南州子弟以余有一日之长。执经来问者若干人。余无善可及人。而诸子之勤有不可谢矣。诸子所肄业之室。在天云堂南上数十步。仍取蒙之象。命之曰养正斋。适李侯世弼司牧本州。其政务尊儒化。以郑愚伏所跋养正篇。颁于党塾。用劝青衿。李侯之意固美矣。书名与不佞扁斋合。有所感焉。且其训辞明简精切。可作造端指南。于是令诸子各写一通。朝夕诵玩温习。而书此以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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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李澄叔东游篇后
二十有七年秋。余自岭南入都。访尹恭斋于钟岘第。恭斋指座隅山水图曰。愿闻评之。夫恭斋深通绘事。待余而徵。何也。盖崒嵂者峰。巃嵷者岩。葱芊樛郁者奇草与异木。中有白道横截。如喷玉沨沨然疑闻其响。则悬瀑激湍之会也。又如濆涌荡潏漭漾汪濊。若不可涯。高岸长洲崛𡾊寂历。紫气轇轧。变态无穷者为巨浸为海上诸胜也。曰。其埶壮。其致远。意放而欲高。力能形容而务尽。非足蹑目历以深得其情。殆不及也。虽然。笔不调墨。墨不调素。手不能从心。似非素攻者欤。恭斋抵掌曰。此非他人为之。只出清浦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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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浦者。吾友李澄叔是已。曾谓澄叔有此伎俩乎。曰。非也。李子前年观金刚。转游东海归。有眷眷者存。强为模之。岂曰伎焉。其后。得澄叔所为东游篇者读之。无虑数千百言。包罗张大。抑扬反覆。言质而旨大。辞野而气放。鬼设神施。埙唱篪和。尤不觉茫然而自失。夫余与澄叔。论天下事多矣。性情阴阳鬼神之理。修己治人之方。古今治乱得失之迹。出处之义。医药卜筮天文地志之说。无不与之讲究。略相上下。自余索居重之以忧愁疾病。孤陋钝滞。无以见朋友者。惟澄叔慨然担当之意愈厉。勇往直前之气不挫。又能脱尘臼。超物表。跌宕水石。傲倪宇宙。若是其深造。而自得。岂不美哉。然以澄叔之博。而徵余一言以发其后。余即不知所以为言。惟大传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明道先生释之曰。能修省言辞。便是要立诚。乃是体当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实事。无已则诵二训以复焉。庶几有补于竿头进步之地云尔。
书康注岩(习)廉处士(行俭)行后
注岩子康大雅。次露阴廉处士之行。为之歌诗。寄其友息山人。盖处士修于家。躬孝弟七十年。可以质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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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无愧也。然处士澹然自守。人鲜克知。竟老死蓬荜。惟注岩子知之知之。深故敬之敬之。笃故歌咏之。昔韩文公为董邵南行。今处士行谊无歉于邵南。则注岩子之好善。亦可追古人乎。虽然。注岩子何不以献于当途宰相执风化之权者。而得以建白于 上。驰命方伯刺史。以旌别之也。注岩子亦遁士。顾其路无由乎。与知之者而知之。不害于不知者之不知。是注岩子之意也。息山人。亦尝记处士事。又为哀酹。姑并注岩子所为藏之。以待后之人可也。
卢器夫(夏鼎)金刚录跋
时余蛰迹西湖。故魁进士卢器夫有名称于士友间。已而短命死。余不知为何人也。及其严大夫积城公罢官归乡。余亦已南食矣。公间贻是卷涕而曰。吾儿骨已归土。遗迹惟此已矣。见之不忍。不欲见而置之不忍。若任为鼠吻蠹破。尤不忍。吾子以为无可者已。不然。幸以一言。发死者志。而卒教其子也。其子。公曾命。束脩问业于愚。小字墨是也。余退而读之。未尝不掩卷太息也。嗟呼。器夫少年致才。名冠数百选士。出流辈不已多乎。不以为足也。摆落尘累。傲睨物表。慕古人之游者。其气远矣。登高而思进道之序。历险而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98L 页
体用力之难。向善好学。遨游愈厉。志亦笃也。器夫有如此之才。如此之气。如此之志。而天不假之年。不能扩充成就。所谓秀而不实者非耶。始余闻器夫者浅而失与游。今余知器夫者深而无所及。终不得斯人而与之。悲夫。然有屈必伸。有啬必丰。乃天也。墨乎墨乎。勉之勉之。
敬书退陶先生手迹帖后
右退陶老先生笔诗二幅四首。二首寄郑文峰。二首次黄锦溪。书十幅。亦所与文峰往复者。有论事。有讲学。有答疑文变节。一出一处。或进或退。剖析于盘错。辨别于毫忽。呜呼至哉。先生论朱子书曰。有閒酬酢。有紧酬酢。在看之如何。无不益于学者。今于是亦可验矣。余于琴斯文弘斗氏。得之。琴之先。有应夹字夹之。亦退陶门人也。文峰之子孙微。故以师门遗迹。归同门友而世传云。帖下有空地。先子欲附说而未暇焉。今年夏。因曝书。谨阅而寓感云尔。后学李万敷。敬书。
敬书西厓先生手写参同契卷后
西厓先生文章勋业。不说。其学则槩得于周子主静之训。主静之学。蹉则易入于空。善学者与程子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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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也。当时或疑其近禅者。无乃见其主静之意多。而又看手书道书如是卷者而云耶。晦庵何以附注而与西山讲确不置也。余有感于是而识之。
敬书眉叟先生古篆卷后
文字始于苍颉鸟迹。至秦隶字作。古文亡。通天下数千载。眉叟先生复之于东方。盖原于苍颉氏。参之于神农,黄帝,颛顼,大禹,务光,周媒,伯氏。以及龟,龙,钟,鼎古文。自成一家。其写法惟在定志植腕。谨严不放肆。则字体自然方正。无俗态。如近世引绳尺模画。以取娟者。何足道哉。
跋卢知县记游篇
老杜有北征,壮游诸作。韩昌黎有南山等篇。盖极宏阔滉漾。以臻其趣。然多不过数百言。或千馀言而止矣。前知县卢公。示以其记游篇者。诗总千有五十句。为六千百有数十言。铺基恢而陈事敷。庇材广而刻意苦。分聚不厌。格力不靡。夫公以名贤之胄。弱冠出游。掉鞅词苑。荐绅先生。屡欲置之选士之首。逐队者不敢望。可以展步于当世也。而公忽婴二竖。落魄不偶。幽郁之不能宣。纠结之无所泄。于是。遂放意适情。尤好作诗。凡耳目所及。身心所经。历山岩江海之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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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阁台池之美。风花云月之朝暮异候。禽鸟草木之春秋变态与夫忧乐之不齐。行止聚散之无常。襟期韵致之飘散旷廓。悲思感愤之不一其道者。乃公已举一生。输一篇而无遗焉。及返乡闾。遂初服。其居陋巷也。其衣疏布也。其食粗粝也。公一不置诸怀。拔原藁巾衍。益覃思浸渍。加以鍊琢。篇尤得完而绝疵。盖得之困穷之馀。形诸性情之蕴者也。使公早入清显之途。晚享富厚之乐。有恬憘之情。无怵刿之功。何以致此哉。韩子铭孟贞曜曰。不试以昌厥诗。愚于公亦云。何待愚之言而可传也哉。
延安世墨跋
余入华之冬。从弟万宁书曰。我世墨已成帖矣。惟吾兄宜载列世行。况为教诏。弟亦在是。噫。乃佳子弟事也。自我先祖盆峰公以下。笔翰传于世。秖今不绝。而真迹散逸。或无所家藏者。我叔父别捡公。广畜古今书法。于家世旧籍。尤留意收拾。而犹未能悉得。今此则先序我直系暨旁派尊亲或楷或草可传者。无遗焉。又以诸父兄之笔及宗人之善书者。亦附而列之。作为卷轴。以宝藏焉。传曰。春秋。陈其宗器。设其裳衣。家礼祠堂章。遗书衣物。屋而藏焉。以为尊祖追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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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所存。则宁之诚近之。古人有执其祖砚而泣追慕不已者。况此遗墨手泽所存乎。然我家世忠孝笃厚。积德累仁。以之后裔蕃昌。簪组蝉联。羽仪于 王朝。迹著于州镇。文章笔札。皆有所本。凡吾辈所以夙夜戒惧。庶几无忝其道。有先有后。此又不可忽。宁乎勉之勉之。
书忘机堂无极颂后
 忘机堂无极颂。曰浑然一理。即明而妙。廓尔虚凝。圆满寂照。又曰。古佛未生前。凝然一象圆。释迦犹未会。迦叶岂能传。
少读晦斋先生与忘机堂论无极太极之书。槩见其学差处。亦不知其为何人也。南来。始得之姓曹名汉辅。与先生同乡而年颇长云。所著书不传。惟此颂传于士友间。其为言全出竺西。非但世出世间。两无遗恨之意而已。良可叹也。
先训类览跋
五代祖考盆峰公训戒四十八条。旧藏宗兄延陵君家。辛酉。王考致政府君袖而归。以示群子弟。既而手书一通。以授孙万敷曰。勖哉凡训辞一字一言。皆本于古人格言。而尤致谨于庸言庸行。造次不可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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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在不肖。王考劝勉之意。更加切至。敢不服膺以庶免忝辱之罪乎。于是。谨装王考手笔。箧而藏之。又别录以资常目。而稍为上下之。以类相从者。为便于随事循省。故题曰先训类览云尔。
读书法跋
学者工夫。穷格最先。穷格之方。则广矣。而又莫急于读书。故惟善学者。能读书。不能读书而为学者。未尝有也。程子朱子教人读书。必循循反覆期。于实有所得。亦岂他哉。閒中阅性理诸书。采先儒论读书法最切者。略以所论旨意为标题。以取便于考省。凡读诸经史。依此节度。无深浅始终之或遗。则庶有信笃资深之味。免买椟还珠之讥矣。息山子。书。
书遗教经帖
右军书黄庭遗教二经。字体颇相类。然谛观遗教。精神少短。得他善本。亦然矣。偶阅山谷书。黄氏谓遗教经。译于姚秦弘始四年。在右军殁后数年。知非右军书也。余虽不事笔翰而适疑及此又得前言。以释其疑。凡读书讲义。宜如是故遂识之。
读守愚堂实记
守愚堂崔公。一忤郑澈。终罹大祸。至今令人于悒。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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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学反躬实践。不喜著述。然嘉言懿行。必多可传。当时祸色甚惨。朋友门人无所叙述。今读实记。仅掇拾一二。不免有疏漏之叹。为之掩卷太息也。曾考柳文忠公云岩录。其中一条。记守愚事。视附录诸公语。加详。又三条。记与澈酬酢事。比白沙录。亦有相发者(录曰。崔某葬亲用石椁。既而家益贫乏。挈妻子。下晋州。依其弟馀庆家。凡事。永庆主之。馀庆趋走承禀于前。见者不知为馀庆之家人。两贤之。又云。永庆平时。与成浑交厚。及浑与珥相结。而永庆每诵言澈为无状小人。酒后出两膝。以手自抚曰。此膝当为澈所考掠。然吾何畏焉。大言不已。以此。与浑交道。亦不终。○又曰。按狱日。余遇澈于 阙下。言永庆有高士重名。狱事不可不详审。澈素轻。又被酒忽以左手自执其项。右手为冲刺状。连声言。此人平日。向我欲如此如此。判府事沈守庆解之云云余正色曰。假使其人实有是。公今为狱官。当忘此怀。澈笑曰。吾岂念此。已于推案。极力解之云云。又曰。司宪府 启请更鞠时。尹斗寿为大宪而发议。掌令具宬实为之。人疑澈虽外示公议。阳为解释。而阴使其党论之也。又曰。壬辰秋。余在安州。澈自 行朝为体察使南去。见余于百祥楼。酒半忽曰。公谓我搆杀崔某。果然否。余徐答曰。公心不可知。以形迹观之似然。故有是言。澈怒掷杯于地。起行数步还坐曰。公何为此言。成浩源救解书尚在于我。我何敢如此。戊戌冬。余在东城。李贵持一纸来示。乃澈按狱时。救解永庆上 启草也。贵言郑相本心如此。世人不知而疑之大深。故其子弟使之来示云。其后论者追言。浑嗾澈杀永庆。并夺浑官爵。彼此论议。至今未已云。)俱不可见遗于实记。然云岩录。本家子孙閟不出。故人罕见之而然也。余又闻。商山故老相传。守愚堂尝乘舟溯洛。至洛东江心台。李沆亭也。至竹岩。金光准亭也。守愚怫然回棹曰。岂可入蛇蜮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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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则虽不见文字。与不轻接方伯州牧。一般嫉恶气槩也。余所闻见如此。又岂无此外流传可取者乎。至于仁弘所制铭收录焉。则又不能无憾。邢恕虽无状。犹不至罪关伦纪诛殛以死。恐不可援而證之。仁弘一言。岂足为轻重于守愚哉。李龟岩刊景贤录。订定于退溪南冥两先生。其后寒冈先生。又加蒐辑。其书可传。盖发挥前人显微阐幽。诚不易事也。梁氏之于守愚。可谓志勤诚笃。愚有所疑。并记以质焉。
河氏家牒跋
栗里河公过不佞。授以家牒一册曰。我晋阳之世祖。讳拱辰官侍郎。又有讳永尚。惟某家中世。出贯乡。派分不传故实所及十代而止人而不知所自出大可惧也。谨考家藏遗籍。参以所闻见。著为是卷。俾我云仍徵焉。吾子分厚且久。幸以一言教后人也。噫。岂不美哉。凡人之有祖先。如木之有根水之有源。天下无无根而木。无源而水。又岂有无祖先而为人者乎。故人而不知祖先者。禽兽之道。可不惧哉。周官小史。奠系世辨昭穆。小宗伯掌三族辨亲疏之政。先儒以明谱牒。为王政之务。然则公所为。殆亦近之。况其悼前垂后。言质而意恳。有足令孝子慈孙激发追远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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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思焉。后于公者。若能世踵而录之。谨守勿失焉。一世二世。传之万世。族氏之分合。昭穆之序列。无不历历。亲亲之谊。尊祖敬宗之礼明矣。是教之本也。遗后之谟。岂有先此者也。公尝游聘君先生柳公之门。公之孙瑞龙。亦尝问业于愚。公之命。义不获辞。以是说书其左。
书吴致重祝其家侄德运字铭后
天所授为命。人所受为性。畜贮命性之理。以知觉运用则心也。命性于心。人所得者。故曰德。所谓德。得也。是德也。因其本无混杂而加之以明。因其本不污下而加之以峻。明与峻。非二德也。德非二则明。明明峻。非二工也。吴生明峻名德运。其家叔致重。尊其名而命之字。以其所祝。示余。善哉言乎。明之之方。大学具焉。其要。致重所谓敬字足矣。在明峻勉与不勉耳。
书李斯小篆帖
李斯峄山碑小篆。以唐本刻于石者也。劲而亮直。而通书断曰。画如铁石。字若飞动。不虚矣。然自此古籀亡。重可叹也。
敬书退溪,听松笔迹帖后
从弟万宁。装退溪,听松两先生手笔为帖者各二。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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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不已。学者观两先生气象。于此亦可徵。奚待读其书诵其诗哉。
书世传琴谱诗后
 谩调长。洛阳三月。邵子乘车。草如茵处。行迈迟迟。平调闲。锦里先生。草堂日长。山妻拨灰。芋栗馨香。界面调怨。令威化鹤。千年归来。累累冢前。物是人非。
 羽调壮。项王跃马。雄剑腰鸣。大江以西。攻无全城。
得俗传琴谱。有诗凡四阕。不知谁人所作也。凡我东玄琴之制。与其弹法。俱变于古。谩,平,界,羽之名。亦不详何所取义。然按弦静听。所谓长闲怨壮字。颇得其情。所以形容之辞。又不无可喜处。故录之。以俟知者论之云尔。
退陶渊源笔帖跋
吾东道学之传。昉于丽末。延及我 朝。寒,蠹躬修而未教。静,晦少施而大孽。至退陶先生。其力久。故其成大其源深。故其流远。门下之士。莫盛于陶山讲道者也。月川自少从先生学。于门人年最长。先进高峰。遇先生稍后。然先生所与往复相讲最盛。德溪出自山海门下。然先生许其朴实恳笃。其次龟岩,药圃,锦溪,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403H 页
柏潭诸公者。或以文学或以行谊称。如西厓,鹤峰。最后进而同时出者。又有东冈,寒冈。亦晚而及门。栗谷一拜门下而归。然最著焉。盖高峰英发颖悟。先生初见甚重之。然英气害事。故先生尝病其太主张。难于造道之极致。然先生多取资于公者。不与他人比。月川笃而滞。故先生曰。士敬今始得义理蹊径。时有太执不通处。此病渐瘳。尤好耳。德溪最深于大学,中庸。故先生称之。龟岩沉默寡言笑。然先生忧其晚节。锦溪初以文辞名。后从师友颇闻性理之说。西厓称药圃以蔚然为国老。柏潭早以文行。见赏于师门。且若文峰,啸皋,秋渊,艮斋,贲趾,松岩诸公。或出或处。或微或显。俱为名士大夫者。而在京。静存,秋峦,耻斋,锦湖,静斋。在岭。稣斋,龙岩。在湖。河西,眉庵之伦。俱在先生朋友之列。然诸公之尊慕讲质。亦如弟子焉。其中稣斋夙夜之论。最相合。其后人心道心之说。尤相戾云大抵先生之学。祖述于紫阳。其教人亦然。一时进质于师门。退讲于朋友者。俱可见也。然其后分裂。所成就有不同者。何也。夫子之门。亦有四科之目。况后世哉。西厓收功于静。而发挥于事功。鹤峰的确用力。临大节而益验。然俱值危难之际。尽匪躬之节。其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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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之业。有不暇焉。寒冈初拜先生。先生言其大颖敏。然晚年德业甚盛。先生初见西厓曰。此人天所生。又尝书传统箴以授鹤峰云。是故。今江右上游之论。主西厓而及于愚伏。星山以下之论。主寒冈而及于旅轩。永嘉一带。并称厓鹤。而宣城人最尊月川。故陶山配食。惟月川一人而已。又有以栗谷直承统绪者。夫栗谷才极高志极大。然整庵之罗。尊朱宗程。斥王辟陆。而为朱子者罪之。何也。小同而大异也。栗谷之于先生。不知所同者何事。而所异在大源头。则可谓别出一支也。或又云。东冈不当在退门之列。昔范淳夫初学横渠。晚及程门。而渊源录在程子弟子传。石子重未尝全师朱子。而群书录于朱门。彭子寿亦非纯为朱门人。而实记谓之门人。东冈岂独不为先生门下士哉。从弟万宁好古。慕先辈遗风。以退陶先生墨迹为首。其下列附门下诸公笔札。又模陶山山水图暨先生手书记若杂咏。作为三帖。寘诸几案。时敬披省发者有之。请余跋其下。噫。生吾东者。不及先生之门。以承警咳于岩栖观澜间。最可恨。况可望杏坛之下大隐屏中哉。今披是帖。亦可以想见当时斯文运昌。笃生大贤。羽翼嗣承。若此之盛。而气象从容。咳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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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滋。有足感动激劝乎后人。宁之为岂谓之玩好具者哉。然余不能发挥其意以尽乎其所不及。遂历书师门传授之意。诸公出处之大略。使之考徵焉。月日后学李万敷。谨识。
书稣斋先生手书杜诗后
卢稣斋先生流海岛十有九年。成文章。手自写老杜诗五七长短杂体。无不该载。凡为二册。一藏于子孙。一遗不寻。馀三世矣。丙戌。先生曾孙上舍公有行。邂逅合浦乡士。自言家畜写杜诗小册子。审印章。为先生。则护之惟谨已。公遂索取来。即非他。乃先生手笔逸去之半者也。公惊喜上手。以先生遗集印本。谢之。奉而归。于是。先生所致功者复完。而并藏于卢氏。一日上舍公。进万敷而曰。子其识之。此希有于世。不可令后人无徵也。俄又遣小郎。袖其卷而申命焉。万敷敬受而抚玩。为之嗟叹不已也。夫自先生之世。祇今百馀年。世故多端。累经兵燹。凡旧家文籍。鲜克传于其子孙。惟是卷也。即离析遗落。而保于路人。而归完于后裔。可见大君子遗馥。必有所阴护者也。然其引致巧遇者。无亦殆上舍公之诚。有以格之也乎。且世之借人物者。亲相授受。而污壤閪失之患常有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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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合浦士。亦可谓慎善知所尊者也。然卷第一纸。多缺裂不可寻字。而独印章处完。故令合浦士考徵焉。则又莫非天也。天者。何也。凡先生早自骞腾。明良相遇。中值否运。幽囚沧海之上。而琢磨古人文字。大放厥辞。晚复起废。秉匀轴而致力于时者。皆是也。是卷之离合隐见。又岂独徒然而已乎。上舍公之命。既不敢终孤。遂书所感者以复焉。延城李万敷。谨识。
敬书眉老手迹帖后
阅家藏。眉老手迹装成一帖。其颂一记一外札牍。皆与我王考暨先子往复者也。其第八幅。先子于丁巳谢官江居时书也。第十二幅。先子于戊午谪西关时书也。第十三幅。先子于己未 宥还时书也。第十五幅。先子于壬戌在夷山谪时书也。己未书曰。闻车马入京。苦待相见。明发出城。则与远别思想时无异。是何长缩至此。直是在我千万人可往。盖时先生自涟上赴 召入都。欲见先子议事。而先子谢之故也。未久先生上劄论执政。遭 严谴。退去。而先子又远谪。呜呼。首尾数年间。君子小人进退消长之几。时运推迁污隆之变。可于是帖。有徵。我先子出处终始亦系焉。为之感叹而书云。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405H 页
书晚悔堂权公遗训屏后
故晚悔堂权公。尝有表出之训曰。每事必求是。无落第二义。公四世孙善之。以生纸。要不佞写以古文奇字。又请发挥其训面与书意甚勤。盖善之。非以玩好为也。既敬写焉。惟训也。即圣贤无二言之言也。又何以加焉。凡为己之学者。当书诸绅。矧乎善之耳目之感气类之通。尤有所异夫人者。噫。公既以自厉而遗后矣。炭翁公又克守无坠矣。后昆之相教诏饬勉。必不敢少弛矣。是在善之用力而已。何待吾之言。惟其欲揭屏。以朝夕常目而不少忽焉。其意笃厚。是可尚也。遂书其下云尔。
敬书王考致政公实记后
我王考致政府君。 宁陵四年癸巳释褐。今 上初年乙卯。由岭伯。入拜谏长。历清要。十三年丁卯。以耆旧养于国。十五年己巳。起废。初拜宗伯。补养 储君。位至崇品。官兼大冢宰。十九年癸酉。致政乞骸骨优閒。二十一年乙亥。易箦。四十馀年历事三 朝。凡德学之盛。操履之笃。出处进退之义。载 国乘而照人耳目。非子孙所敢形容也。然不肖孙万敷潜伏中。述家世旧事。谨考始末。编为年谱。既又有附录家状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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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司致政时知旧贺章与酹挽若干篇也。又有别录所尝进止, 春宫辅养辑要书。合为一通。禀于诸父。以加减證定而家藏矣。岁庚子。家弟万维。半刺雉城。书来将欲剞劂焉。凡事官长以礼。抚边氓以惠。以畅 王化。其职也。外此则可不勉焉。敬书其辑成之繇。其刱事讫功之详。舍弟亦当述也。不肖孙万敷。谨识。
过庭录后跋
三弟万维出宰雉城。节其俸。以资剞劂先府君遗稿若干卷。既卒业。其有诗文散佚未收者。将欲继刊。附以家状,年谱。盖不肖曾有所纂述故也。第惟行录与显刻其文。必藉立言君子可徵信焉。不宜以家传传。况二文字虽起藁。窃尝反复。而犹有所未能尽者。倘赖天之灵。益加商證。而为完书。得秉笔者。执贽以请。入金石传远。非晚也。于是。将前所记家庭间耳目之所及。名以过庭录一卷。俾附诗文补遗下。春秋传之分于国史。其一例也。呜呼我先子弱冠。登上第通籍。经历数十年。进退黜陟。流迸困阸。前后累变。其所以秉直履正之操。忠君忧国之忱。夷险一致。将关时运盛衰。君子小人消长之几。与眉,坡二老无以异也。鼓簧响一时而是非之衷不待百年而定。则立朝大节。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406H 页
非不肖辈所敢容议。此特其微言细行之一二也。后人之观于先子。岂容止于是而已哉。 上之元年春。第二男万敷。泣血谨书。
跋篆画屏
余尝閒暇无事。阅古文。表其一字为圈于外。就其中填补。以众体。随意匠分合上下。略成文理。为幅者八。而每幅亦八字。八八六十有四。以应羲卦之数焉。岁戊戌。南阳洪公镇归德军。居其职也。务顺相接。不徒剖剋为而重然诺下士。有古将之风。于余戚也。辄访以轻裘缓带。日拔箧藏。得其草本。更倩余庶弟某。就施以缋采。非为炫煌观而要辨其某某字也。既装成屏障。公请余记述。盖文字作于苍籀。图画。昉于轩辕。其用不同。其理一也。今看是屏。拟画以寻字。因篆以象图。故名之曰篆画云尔。
百悔斋题语
李斯文益甫。累进公车不得意。老于乡。扁其居曰百悔斋。以梁上庠,郑寝郎题章。索和于息山翁。翁不习韵语。且方域内遏音。于是诵所闻以复焉。
凡悔。震也。吝而复。退而进。几乎介。独于慎。悔何多。善则尽。善之积。家之庆。身之福。懋哉休哉。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406L 页
书河上舍应瑞乐天知命说后
余为方丈游。甚乐峨峨乎而洋洋乎而已得士焉。即以上舍年未至而废举自守。河应瑞其人也。始应瑞访余于商山。袖有拟疏数千百言示余。余已知其有古直士风也。今余周旋于儒园道林之间。而益叩其详。而拔其所著乐天知命之说。则得遂志困亨之占矣。噫。何其与向所欲裹担以进于 王庭。彰义声扶伦常者反耶。岂不以前所拟者不果上。则亦宜乎是说之作也。凡人病不知止。应瑞既止于人所难止。其视世之熙熙襄襄也何如也。应瑞为文精覈。根柢经术。要自有操而不挠。信无忝于其以儒学世于一邦贤哉。虽然。所谓乐天知命者。乃吾儒尽心知性之事。苟不有真实践历到头。不可以想像愿慕激昂彷佛以遽得之。是在应瑞益勉之焉。
书大东书法后
余平生未尝留意笔翰。寻常札牍。辄以荒芜见笑。然好看古帖。每从人借归展玩不厌。及僻处孤陋。无复可得也。元年夏。病卧蟾峰时。披朱子语录。字细眼昏。不能剧读。偶得大东书法刊本。自罗丽及我 朝名公卿贤士大夫骚墨人方外道流以笔名者。俱载焉。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407H 页
閒暇无事。看其意态不一。法有纯驳之异。才有逸滞之分。功有浅深之别。因以推之。非特书为然也。呜呼。可不慎哉。
书金生孤云帖
我东文献。在新罗。惟金生笔孤云诗。为中华所推许。而孤云则笔亦遒奇可贵也。两家传刻。累易模本。今千有馀年。其侵假失真多矣。然大抵言之。金生量与力俱。故体势自然流动。出规矩而成法度。几乎权者也。孤云玉洁而金精也。未洗尽荤血者。何能有此。此所以宝玩。书此藏之云尔。
书黄孤山帖
孤山是何人也。观其笔。如大匠用百十斤铁。铸倚天镆铘。何其壮乎。然似有查滓遗在圹里。有少不掩处。是无他。入处偏也。东人凡事每患有偏气。不独笔为然。岂非地势使然乎。
书杨蓬莱帖
蓬莱论其世。晚矣。然所得甚高。主王氏而亦不规规于步趣。从容自适。而无所累。庶几乎清而中伦者也乎。
书韩石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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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峰书为中国人所重。世传比伦之言。跻于两王之间。信乎生晚偏邦。虽曰小艺。何以得此于大方家也。但其结局歙张。愈工愈熟。而似不免俗野。故近来主王氏者。颇短之云。然余谓韩氏之于笔。关我东之风气。何者。近来稍知操笔者。极力学晋。终归于韩氏范围。况在其先者意态。多与之相近。岂非气习之所使然乎。繇是则石峰之笔。非但毫墨之工而已也。
书姜圣伯所藏东贤笔迹帖后
凡有为者。必有所感发。故古人隔千里旷百世。而慕先辈不衰。其遗馥馀芬。无不宝且重焉。无他感发故也。学者姜圣伯得厓,鹤,寒,旅以下诸贤手简若干纸。装帖珍藏。以示老人。请跋其下。不知圣伯止为玩之具乎。果有所感发如古人欤。厓,鹤,寒,旅之学。出自退陶老先生。遂以旧藏退陶墨迹。粘归其上。圣伯雅静士也。苟能感发自厓,鹤,寒,旅。溯于老先生而学焉。又推之以求于古之圣贤而学焉。可也。
书东海翁真迹后
东海翁书喜不拘自得。跻之两王家。则岂非方外道流耶。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408H 页
敬书高祖考观察公石门赠僧诗王考致政公诗序帖后
维我高祖考观察公石门。赠僧一绝。暨我王考致政公诗序及东州翁和诗。皆家世旧藏也。谨按。观察公诗成。在万历戊午。致政公奉归遗墨。在 显宗三年癸卯。夫驻旆仙山前后。年齿既同。九秋霜叶。风光亦不殊。此非人而天也。祇今子孙之心。岂无所感乎。且按。先君子手劄。槩将请于眉老记其事。又遍求宗人知旧。赓而和之。明年甲辰。东州翁首先次韵。而其馀则因循未暇焉。故致政公诗序。亦无精写本也。今不肖离乡远游。先辈日觉凋零。无以续先君子之志。惧夫愈久而混为乱轴蠹纸。使吾先故事。无徵于后裔。为重得罪于先君子。于是遂揭帖藏之。仍记其后云尔。
书四公简帖
余后生卤莽。犹及先辈如眉叟南坡诸公之门。然童騃无所知识。惟挹其仪容而敬慕之也。及长。又颇从长者后。得不为其疏绝。盖南岳李公之博学多识。愚潭丁公之特立独行。孤山李公之清高绝俗。忠孝堂柳公之敦笃谨厚。皆余所欲学而未能者也。平日四公往复书疏颇富。而儿辈藏之不谨。搜诸乱轴。存若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408L 页
干幅。天不慭遗。四公者皆作古人。而余以小生。今亦老矣。踽踽焉无所适。遂令收拾其馀。装诸一帖。以寓昔日游从之好焉。
敬书庶从弟所藏诸老手简帖
先王肃宗十有五年己巳。进用耆旧臣。我王考致政府君。与首相权公,左相睦公,尚书吴公。并处公孤之位。同享乞言之养。四老尝宴于终南之下。我先府君亦与侍郎睦公,权公,大谏吴公暨今前任湖南伯权公侍献以太常之膳。奏以典乐之悬。世共称四老会。有以彰 国家之盛。而既以图画歌咏。作之屏障。为四家宗胄所藏之宝焉。今庶从弟万咸。揭我两世遗墨而并附以当日筵上诸老诸公简札。成帖锦妆之。此吾群从所未暇而渠能焉。不亦善乎。不肖长于行及见家国盛事。又有若此辈徒得于传述。而其追远之诚。亦有所可徵者。故遂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