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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圃斋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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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圃斋集卷之七
 疏劄
  
寒圃斋集卷之七 第 452H 页
陈戒劄
伏以臣伏闻昨日承旨入 侍时。辞语极其严峻。声气遽失和平。未知 邸下因何激恼。而致有此过中之举耶。夫人君御下之道。务尚宽裕。辞令之间。尤宜审慎。诸臣有失则虽名言显斥。物各付物。而不宜以己意与焉。何至轻示忿怒之色。以伤 大圣人包容之量耶。 邸下代理万机。始初清明。环域之内。莫不拭目倾耳。思见德化之成。则今日此举。恐非群下之所望也。先儒有言七情之中。惟怒难制。是以我 圣上以天纵之圣。亦尝以粗暴为戒。屡发于 丝纶。深陈悔悟之意。此不但中外臣民之所共钦颂。伏想 邸下授受付托之际。必丁宁告戒于古圣王危微之训矣。 邸下倘于清燕之暇。省察乎涵养之功。戒谨乎操舍之几。则不待臣一二谈而翻然豁然。如云消而雾开。太平万世之业。实基于此矣。臣待罪辅弼之职。不任忧爱之忱。草草数语。冒死以陈。伏乞 离明留神察纳焉。
因台达引嫌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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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朝家用人。各有攸当。而我国规模。专尚资地。此诚衰世之弊习也。伏见台臣之论尹宪柱。乃以地望为言。臣窃讶惑焉。今此均田使之差遣。非欲以田政不委于方伯也。方伯兼理民事。未暇专察于田政。年前令道臣兼管而未见实效。故庙议今始请遣别使者。如敬差官之专意纠察。不使悠泛。而与道臣商议勾检。则台论所谓不委方伯者。已非实状。而宪柱顷年在湖臬。庙议不送均田使。使方伯兼行。而其时未闻有宪柱望轻当递之议。况宪柱疏陈便宜。条列颇详。故朝家多采其议。作为节目。方欲施行。而遽斥其人。无亦近于古人所谓用其言而疏其身者耶。噫。人物之世降。固非一日。 先朝时硕望之人。今日何处得来。而必欲比拟。则亦恐做事无时也。虽然台言如此。臣以荐进之人。理难晏然。且臣近日奔走之馀。贱疾方苦。今日 起居之班。不得进参。尤不胜惶陨之至。伏乞 邸下亟赐递改。以安微分。千万幸甚。
因灾异乞免劄
伏以灾异之作。何代无之。而未有如近日之甚者。正当闭藏之节。震电轰烨。阴雾蔽塞。人心惊惑。气象愁沮。虽在治平无事之时。此等变异。决非寻常谴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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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况今国势委靡。民生困悴。环顾中外。无一可恃。不待上天之示警。而危亡之机。莫可救止。伏惟 邸下受 圣上付托之重。任亿兆臣民之责。仰观俯察。必有惕然于中。而深夜不安者矣。噫。今日国事。譬如膏肓之疾。一毛一发。无不受病。而最是气脉壅阏。荣卫不宣。则虽有神方妙剂。决无所试。而朝廷者。纪纲之所托。四方之表准也。近来大小玩愒。百度解弛。竭诚奉公之义废。怀私自便之习成。贵近法从之列。恬不为异。转相仿效。作为高致。其何以蕫振庶僚。兴起事功哉。是以位著之上。瘝废居多。至于论思之地。责任尤重。而视若閒冗。禁直不备。铨曹疲于开政。 庚牌辄至虚还。此岂真皆有必不可进之义。而自画于废锢者哉。或小有嫌碍。百端辞避。自主偏见。演成义理。公义国体。倚阁一边。此何道理耶。曾前三司之臣。岂无不安之端。而或违或罢。旋即应 命。岂今之处义。必贤于前人而然哉。不过廉隅太胜而分义太轻故耳。朝廷如此。外方可知。而未闻有责励之举。一任其悠泛。思之至此。诚可寒心。然究厥所由。如臣无似。忝叨百僚之首。言议无以服众心。力量无以振颓纲。委蛇槃礴。徒积尸素之讥。倘 邸下因此警惧之日。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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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奋发之志。先斥臣身。以彰不职之罪。亦可为振励之一助矣。臣累日掌试。今始自列。尤不胜惶恧之至。
陈所怀劄(庚子)
伏以臣积月劳伤之馀。触感非细。闭户呻痛。已多日矣。明日次 对。无望入 侍。略贡贱见。以备 裁察焉。顷日监营本府分供之令。实出于省费之意。而诸路多请仍旧。皆以体貌之伤损为言。臣实未晓也。夫体貌之尊不尊。岂在于供亿之丰不丰。而必欲靳惜于此者。抑何故也。诸路弊端。臣固未及详闻。而两湖千结之每岁划出者。专为监司一人之供。此已无谓。至于关西则臣闻曾经人之言。一年所费钱四万馀两云。夫以中国之大。太守之尊。其俸二千石而止耳。今以区区蕞尔之国。一道臣之供。至于四万两。则比古太守。殆至七八倍矣。噫。四万两之费。亦岂一人之所独享哉。方丈之馔。不过侈愚夫愚妇之目。而游观之所。虽一日屡移。辄即设供。不计坐客之多少。务皆丰侈。饤饾狼藉。饮食若流。此何意义耶。以其谬习成例。虽有俭约之人。不能摆脱故耳。大抵我国侈靡之弊。衣服居处之外。饮食之费。最多浮滥无实用。而外方为尤甚。顷年器数定式之 教。不翅严明。而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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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奉行者。今此分供之意。盖虑下官之进供易侈。自己之取养有节故也。而惮于有节。必藉重于体貌。然则杜衍之一面一饭。固不足取。而何曾之日食万钱。方可谓之得体耶。且臣闻本府之支供监司者数床之外。营中眷率皆自监营支给。则不得不别设公须。而米盐出入之数。监司亦已句管矣。今于自己之取养。独以亲细务为嫌。其果成说乎。夫财者非天降而地出。究其原。莫非吾民之膏血也。而因一时观瞻之美。作尾闾无限之费。可胜惜哉。今若取之有制。用之有节。则财可有裕。而终必有受其赐者矣。何可拘于俗见而终不为之变通耶。臣意分供之后。道臣之奉。自就省约矣。道臣之奉省约。则大小使客之供。亦不至于过滥。而顷日器数之定式。方可遵行矣。恐不宜挠改也。向日台避中运启灵长。耆老盈庭云者。实是圣世希旷之庆。而许玧筋力尚不衰败。词讼之地。虽难堪任。禁直庭候。未曾告病。则弹劾之来。诚是意外。自此以后耆老之臣。举怀不安。辞避纷纭。臣实慨然也。巫女之不许住接于城内者。虽曰旧制。既不能一时痛革。则屡百人失所之患。亦不可不念。昔在 宣庙朝宫城外人家毁撤之令。盖申旧法。而事出无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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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怀怨惧。故先正臣李珥深加忧叹。今日此令亦不必汲汲也。朴弼梦之处事虽甚乖当。既问可否。言出而随责之。毋论是非之如何。若虑后弊。宜寝其罚也。近来大小恬嬉。百隶怠官。喉司之职。夙夜劳苦。而自夫每日入 对之后。休暇无时。是以人多厌避。小有事端。辄事违 牌。开政相续。勤仕无人。诚可寒心。在前堂上官以下违 召不罢。则时有禁推之令者。盖欲其警励也。亦愿澄省焉。
因承旨宋成明疏辞职劄
伏以臣昨伏见右副承旨宋成明疏本。因近日瀛馆事张皇捃摭。语意惨刻。直驱诸臣于把弄纵恣之科。终以无礼吾 君为案。臣看来骇怖。不觉毛骨俱竦也。臣之无似。忝在大臣之列。前后 筵奏。率多参涉。则论其负犯。臣实为首。至于宰臣疏 批中诬罔二字。诚有欠于 圣朝优待台阁之道。故改下之请。欲效匡救之忱。而反自陷于重辜。乃使伸缩与夺之权。不归上而归下。人之为言。胡至此极。臣负此罪名。精爽飞越。今日 陪祭之班。 梓宫书字之时。俱不得进参。席藁私次。诛罚是俟。伏乞 圣明亟勘臣罪。以谢人言。千万幸甚。
寒圃斋集卷之七 第 455H 页
辞职劄
伏以臣忝叨匪据。今已三载。丝毫无补。愧惧深积。早宜奉身引退。以避贤路。而顷值药院连设。大小忧遑。不敢言私。黾勉周行。竟遭 崩天之恸。猥受敦匠之任。奔走内外。颠仆为期者。只欲粗效万一之补。以酬图报之忱。而日月驶迈。 因山倏过。未遂蝼蚁之褥。忍睹 剑舄之藏。茫茫穹壤。此痛何限。噫。如臣无状。滥蒙 先大王特达之知。擢置三事之列。 恩山德海。浃骨沦肌。则当此 离明继照之日。益勉古人追报之志者。一心炳然。而第其驽下之质。素蔑学识。畸危之迹。动被讥议。上不能尽辅导之责而尸素日久。下不能镇浮哓之俗而异言沓至。向者投匦之章。语意危怕。虽蒙 圣上曲加容贷。而日后层生之论。将不胜其纷纭矣。如是而因仍槃礴。荣禄是饕。则臣心愧耻。固不暇言。其于道路之嗤点。名器之玷辱何哉。况臣劳悴之极。精力已竭。神思昏错。前后遗忘。手脚麻痹。行步欹侧。种种危恶之状。虽不敢一一烦缕。以溷 天聪。若其残骸病喘。望断于陈力则决矣。昨日郊外查对。亦不得进去。尤增惶悚。玆敢不避僭越。冒死陈吁于 宸严之下。伏乞 天地父母。俯谅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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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之俱难强起。将臣本职。亟 赐镌递。以重国事。以安微分。千万幸甚。
陈所怀劄
伏以目今朝著涣散。百度废弛。莫可收拾。而最是铨地或在外或身病。开政无期。知申之借衔出去。事极苟简。宁不寒心。吏曹判书宋相琦因柳重茂之疏斥。引嫌太过。径出国门。其所去就。实未知果合于义。而既已出城则决无带职还入之势。莫如速许递解。即出其代也。问礼官之任。欲使讲定礼节。而郑锡五传给仪注之后。称以竣事。汲汲还归。其往复可否则诿有主者。视若秦瘠。奉使之体。恐不如是。宜加警责。以惩日后也。今日次 对。欲以此仰陈。兼摅他区区忧爱之忱。适承后日来待之 教。略此书进。惟 圣明裁幸焉。仍窃伏念当此艰虞溢目。国家多事之时。虽日三延接。讲究政事。恐无以救得一分。而方寸之地。不许暂借。致令诸臣既会还退。未知有何事故。而群情之闷郁则深矣。并乞 殿下加意于不遑暇逸之义。频接臣僚。无使万机惉滞。千万幸甚。
因赵泰耇劄。与领相联名劄。
伏以臣等伏见右议政赵泰耇劄本。盛论接应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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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咎责庙堂。语意深峻。臣等不胜骇惑之至。夫 王弟侄要见之说。始出于傧臣状闻。而径先往复。易生葛藤。且中路傧臣虽有所言。似难回听。故姑欲待其到馆而处之矣。到馆之后。彼又发端。而不待僚相之言。臣等亦知其决不可从。以病为辞。牢拒其言。及至 圣上亲临馆所之日。彼乃以皇旨如此之意。虽有所言。亦无力请之意。其事因得寝止。臣等虽未知彼言之必出于皇旨。彼既以此为言。亦不可直归之矫命。致有触激生梗之患。仓卒之间。方便之道。自不得不然。是以 山陵奠祭。亦不见于文字。而未尝质辨皇旨之真伪。但以礼意事势争之者。皆此意也。至于某嫔出娶某氏一句语。皇旨有无之难测。既如上所陈。而比诸请见之事。不但无甚关重。而自 山陵事以来。节节相争。智力已竭。彼方以若不奉行则不为诣 阙。当即复路为言。都监屡言。 圣上坐待接见之状。而终始坚持。无意变动。其为困辱。莫此为甚。苟无大段必争之义。则不宜一味挥斥。以惹事端。而今乃不谅事情之如何。只因末后枝叶。并与其所已弥缝之本事而囫囵说去。至以无复着手为言。臣等愚昧诚莫晓其所以也。臣等俱以庸陋。谬当重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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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周旋于接待之际。徒费心力。而非斥之言。极其非常。其何敢自谓无失。而抗颜仍冒于职次乎。伏乞 圣明亟削臣等之职。仍治臣等之罪。以谢人言幸甚。
陈所怀劄(辛丑)
伏以今日国事。可谓殆哉。朝著涣散。百度废弛。人心危险。异言日沸。譬如万斛龙骧。漂荡震薄于风涛巨浪之中。靡所止泊。伏想 圣明严庐哀疚之中。夙宵忧念。寝兴靡安也。况今首相横被罔极之言。引入废公。今已两个月矣。机务之丛脞。已不可言。而 先朝实录事体甚重。虞卒之后。宜即设局撰次。以阐我 宁考五十年盛德鸿业。而迄今寂然。客使稠叠。前后相续。凡系接应。俱涉紧急。以臣庸陋。其何敢唐突代斲。以偾误国事哉。臣于顷日次 对。敢以首相勉出之意仰陈。而幸蒙 允可矣。侧听累日。尚无 处分。抑未知 圣意以为此可苟度时日。姑无目前之急而然耶。臣窃闷郁焉。且今民穷财竭。国储枵然。如非不得已之事。不宜兴作。而窃闻宁嫔第宅有改建之命。功役浩多。地部折给之价至二千金云。此虽出于圣上念旧悯恤之意。而其第乃前日贵戚之家也。必不狭陋。设有颓伤之处。仍旧修葺。自可容居。何至广
寒圃斋集卷之七 第 457H 页
张规模。务为宏丽耶。大抵叔季尚侈。公私第宅。渐益张大。其视 祖宗朝旧制不翅倍蓰。识者之忧叹久矣。矧当国有 大戚。连岁荐饥。京外方讲赈政。而妃嫔第宅又费许多货物。则岂不有歉于 圣朝崇俭节财之意哉。臣目击时艰。忧虑百端。而识浅言拙。不敢遍举。姑就一二切急之忧。略此冒陈。伏乞 圣明并赐留神。亟降指挥。千万幸甚。
因李梦寅供辞辞职劄
伏以臣即伏见囚人李梦寅供辞。以臣顷日 筵奏。或谓之恐动。或谓之诬罔。其所诟辱。不遗馀力。臣不胜骇怖也。渠虽自比于古人持斧伏阙之例。曷尝有持刃乱嚷。突入禁庭。欧打卫卒。如梦寅等之为者哉。其时守门将不能禁断。至使受 牌巡将遮拦而不得出。则其举措之骇悖。实前所未闻。苟使此辈少有一分严畏之心。何敢放肆至此。而所持斫刀。非木而铁。则何可谓之非刃耶。至于换呈疏本一款。今其爰辞。不能全讳。而犹且妆撰为说。眩乱事实。其视传说之原本则不翅相反矣。且其徒安重烈之追呈政院也。何不直陈其拔去委折。乃以改书原疏为言。终使政院被瞒而捧入耶。此等鬼蜮之辈。随意变幻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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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不逃于 天日之照。而人心世道。至此而无馀地。宁不寒心。虽然臣忝居具瞻之地。受此无限丑诋。其何可一刻晏然于职次乎。伏乞 圣明亟赐照谅。镌斥臣职。以安私分。以快人心。不胜幸甚。
陈所怀劄
伏以宾厅次 对之一月六次。实是 先朝励政求治之美规。而近缘朝家多事。堂上亦且不齐。出令而还止者数矣。虽循例禀定之事。因此迁就。可胜叹哉。今日亦以有故颐禀。则玆不得不以欲陈于 前席者。略此论列。以备 圣明之裁处焉。首揆之横被人言引。入废公者。今几月矣。前日 圣批中抑菀无寐等 教。可想忧念国事之 盛意。而只以秋曹查事为拘。今则疏儒既已勘律。宜即有 敦勉之举。而姑未有闻。此臣之必欲更陈者也。日昨北使之在馆。要见承旨中使。诚是意外。其直欲烦达于 天听者。实有难处之虑。故备局之请推都监堂上。盖欲绝其 启禀之路。而措语中姑先二字。不过示以严防之意也。其后户曹判书闵镇远之辞疏。以此引嫌。诚为太过。而馆伴俞命雄则屡度违 牌。必以解职为期者。尤岂非未安之甚者乎。臣窃讶焉。左右史之任。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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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旷。而翰林权𥛚,吕善长以新荐意见之不同。陈疏起闹。各自违罢。今过屡月。尚不供仕。使荐事未了。史局久空。朝纲之不严。莫此为甚。宜并禁推。以惩其怠慢。以完其荐事也。自古帝王出治之要。莫先于讲学。目今 圣上新服厥命。万姓拭目。凝阴乍解。昼漏方长。正宜亲近儒臣。 法筵日开。其所以浸灌德性。研究义理者。不容少缓。而一日二日。迄无开讲之 命。臣未敢知 严庐哀疚之中。有未遑暇而然耶。人君之孝。莫大于继述。臣闻 先大王嗣服之初。日 御经筵。亦粤 祖宗以来。虽在谅闇之中。莫不以讲学为务。诚以治民治心之道。舍此而无他求故耳。 殿下在春宫时。讲读有程。虽 圣质聪睿。日就月将。而先大王劝课提撕之方。亦复如何哉。不幸十年 侍汤。法讲久废。虽或间 赐召对。 圣学岂臻于缉熙之境。而工夫有日新之益欤。诚愿 殿下法 祖宗已行之规。日召儒臣。讲 筵非有故则不辍。若值斋戒。辄令召 对。讨论经传。讲劘治道。无使有一曝十寒之讥焉。第今瀛录才完之后。媢嫉之徒。作为奇货。百端捃摭。虽有一二应 命之人。举怀不安。日事违牌。是以禁直罕得备员。铨官疲于开政。论以国体。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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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寒心。亦望 圣明涣发明旨。夬赐开释。使诸臣勿复撕挨。恪恭其职。千万幸甚。
陈所怀劄
伏以臣于己亥夏间。敢论良役变通之意。欲令先试一二邑。而庙堂未及覆奏。至于秋末。获侍 前席。 先大王以军制事 下询。臣不料愚浅。乃以军制则请以癸未待罪谏长时疏本。更为写进。良役则欲以一得之愚。退拟劄陈。仰备 睿裁。而其时良役方张。不宜更惹事端。入冬以后。 圣候添重。中外焦迫。有未遑暇。而皇天不吊。 仙驭上宾。一二开端于 黈纩之下者。终未毕陈。而抱弓之痛。奄成千古之恨。臣之孤负 圣恩。无所逃罪。每一念至。未尝不心噎而涕淫也。窃伏念国之所以为国者。以其有民也。今以百里之邑。户不下千数。而出麻布以供上。执戈殳以卫国者。即所谓良民。而不能居什之二三。两班中庶以上閒游之类。什居八九。而名不隶于官府。然则国之所恃。只在良民。而今之良民。剜肉而至骨。侵族而及邻。甚至生男而不举者有之。困极而自缢者有之。此不但感伤和气。其势日消月削。殆靡孑遗而止矣。未知国家将何为赖耶。是以 先大王深知此弊。恻
寒圃斋集卷之七 第 459H 页
怛之教。累发于 筵席。诸臣或以变通为难。则有曰赤子入于水火之中。为父母者安可诿以无可救之道。而安坐怡然。不思拯济之策乎。有曰事岂有十分全好者乎。如得十七八好者。虽或二三分有碍。予当从之。呜呼。此实 圣人爱民之心。而 天地好生之仁。至诚无间者也。不幸 圣候十载沉绵。宁日常少。而革弊安民之意。犹且惓惓。虽以己亥 筵教观之。亦可以仰揣矣。惜乎。朝臣恬嬉玩愒。因循至今。可胜叹哉。方今 离明继照。万物维新。行 先王未行之政。救 先王欲救之民者。岂非 殿下之责乎。善继善述。无大于此。而或者以曹参之对汉惠为言。夫高帝创业。虽日不暇给。而宏远之规模。略已备矣。曹参之守而勿失。可谓识务。而今此良役变通。实 先朝之所未忘。而遗大投艰于今日者也。若诿以 先朝之不曾矫革。而惟以遵守为务。则决知其不然也。至于时势之不便。人孰不知。目今朝著涣散。百度懈弛。环顾中外。无一可恃。此时兴作。岂不知异论之横生。而一向泄沓。终至于糜乱溃散之域。则今日臣子其何以自效于追先帝报陛下之义哉。向者四策之 询问。欲审其便否。而 朝令才下。人心先动。浮议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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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若将变起朝夕者然。人心世道。至此而无可言矣。虽然今若因此而停止。则无益于已腾之谤言。无救于倒悬之赤子。而国体之伤损。更无馀地。宁不寒心。呜呼。人有膏肓之疾。百脉俱病。元气绵缀。惧生别證。不敢下药者。其将束手而待尽耶。抑或一爇一饵。轻试而少尝之。以幸其一分之效耶。不幸无效则旋已之而已。决不加害于未试之前矣。此臣区区之意。必欲先试一二邑。而庶不违于 先大王不可坐视之教矣。且臣待罪本兵时。以骑步兵式例。博询诸议。稍改节目。欲请施行而未果。即今均役之法。若能通行。则此当入于其中。而姑不无目前利益者。敢以己亥拟论军役之劄及骑步兵式例。并录一册。以备 睿览。伏乞 圣明留神察纳。仍下庙堂而进退焉。呜呼。今日国势。可谓殆哉。天怒于上而灾荒连年。民怨于下而举怀离散。土崩瓦解之形。迫在朝夕。而今年亢旱之后。风灾之惨。挽近所无。八路之报。大抵同然。此岂流行代有之比哉。给灾蠲役等事。庙堂今方讲究。而姑无大警动大 处分。以慰民望者。臣闻 先大王嗣服之初。首以恤民为祈永之本。 命蠲辛亥以上积逋。以示维新之意。故民心洽然。国势益巩。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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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治平之休。实基于此矣。今 殿下践祚行礼。亦已周岁。而未闻宣一 德音。以顾民碞。则人情安得不抑郁也。臣意癸巳以上逋欠。一依 先朝例。勿论军饷正贡。一并荡涤。以答亿兆祈向之心。亦可为新化之一助。并此附陈。乞令庙堂禀 旨举行焉。臣受恩如天。未先蓐蚁。追思曩日。尤不任瞻望怆咽之至。
  己亥拟上劄
 伏以我国良役。实为百年莫大之弊。而及今不改则终必至于民散国亡而后已。日昨 圣上以閒丁之避匿多歧。无以填充逃故为 教。不可不亟宜搜出。而以臣愚意。此亦非久长之计也。虽以壬戌诸军门不紧名色之罢定。近来釐正厅减去军额事言之。其数不为不多。而白骨邻族之弊。逾往逾甚者。诚以一丁二疋。其役甚重。而一家三四丁。俱不得免故也。况均是良役。而苦歇悬殊。富户壮丁。多属于閒歇。下户残氓。偏受其苦。搜括之令。年年申饬。而终无其效。其势不得不一番更张。而从前识务谈世之士。欲救此弊。则其说甚多。其法不一。而皆莫非救时之策也。然我国两班常汉之名分。已成国俗。虽圣君贤相。未易革罢。此户布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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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终不可行者也。至于结布。无名分混淆之虑。有贫富差别之道。便易可行。而一结一布。恐不能以当中外之需。虽或不足。一疋之外。决难加数。此难轻议也。为今之道。既不能大振作大变通。以新一代之制。则莫如因其俗而稍变之。以救民于水火之中。若使良丁二疋者减其半为一疋。名以良布。而去其水军诸军保杂色名目。则常时厌避军役。如军官校生之类。虽按簿徵布。其所疾怨。必不至于今日之甚。而避苦趋歇之路亦断矣。然其所减一疋之代。宜有区处。我国田结赋税。正供之外。如雉鸡柴冰之价。其所收敛以给户首者。远近诸道。其规虽不同。(或租三十斗或四十斗)一结所收。要不下于一疋之价矣。移徵此役于民户。而勿计贵贱。通融出役。则一户之纳。必不过二三钱。(大户三钱中户二钱小户一钱独户则勿论)而田结所收柴冰雉鸡之价。以或米或钱。俾充军布所减之数。则不必加赋。而庶无不足之患矣。今之论结布者。必欲尽除身役。专责于田结。故或恐不能相当。而亦有偏重之虑。今使良丁皆纳一疋。而移其馀数于田结。则一结所收。必不加于一疋之外矣。臣意先使外方各邑。详计一邑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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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行用田结。且抄出一年应纳军布之数。以如右所陈者。通同磨鍊。则其田结所徵之多寡。可以的知。虽然京司用度及外方各营门各邑之私自徵布。无有限制。今若量其一年应用之数。参酌定式。如营需官需之自大同划给者。使不得违越分寸。则中间侈滥之弊。庶可永杜。而财用有节矣。欲行此法则户籍之法。不可不申严。别为事目。以防漏籍及乡居京籍之弊。使外方皆知法禁之甚严。而良民入籍。不过为良布一疋之徵。而去其贱名则民俗虽巧诈。亦不如前避匿。而良丁之数益多矣。良丁之数益多则徵结之数。自可渐少矣。明春正当成籍之岁。正宜先期晓谕。无使漏籍也。且国家缓急所恃而名为战卒者。只是束伍。而此皆公私贱及军役纳二疋者兼役之流。故常时逃故居半。临乱无望领赴。诚极寒心。良丁一疋之后则其役视前减半矣。就其中丁壮勤实者。称以武学。作为战卒。如今束伍之制。而即今公私贱束伍则罢作保人。各给战卒之一保。而酌定其备给之规。则所收虽少。可助其资装。而民亦知其良贱之别矣。况此良布之议。其来已久。而亦非如户布口钱结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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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大段变易者。断然行之。庶不至于大拂民情矣。昔宋儒张载欲行井田。必欲先试一乡。臣之前疏请试一二邑者。欲使其利害便否。晓然于众目者也。今之议者以为雉鸡柴冰之出于田结者。以米以钱。俾充军布所减之数。则虽非加赋。而雉鸡柴冰之移徵民户。乃是无前之役。则独非加赋乎。臣对曰户布口钱之通共出役者。实古今通规。而我国之独不行。以其有名分故也。为国者如有大力量大变通。则户布口钱犹可行之。今也不然。只欲计户而出钱。二三钱而分等为差。则人岂敢怨。设或有怨。此岂为厉民之政乎。今此良民虽减其役。逐丁而犹纳一疋。则比诸閒游者逐户而纳二三钱。其苦歇何如也。均是王民。而以二三钱为怨者。便是化外之民。何足与论乎。此则恐不违于 先大王二三分有碍之 教矣。臣则决知其可行也。议者以为外方各邑各营门之私自徵捧者。今虽参酌定数。即今纪纲陵夷。外方不遵朝令。而岁岁加额。则亦何以禁之哉。臣对曰朝令之不行于外方。实为近日弊习。此果难保其必无。而第即今各邑各营门之私募良丁。无有限制者。以军布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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疋之重也。各邑营属则一疋之轻也。是以民之生。发未燥。争先投入于歇处。各邑各营不劳而坐得其数。安得不过滥也。今若勿论某役。皆定一疋。则各邑充定元额之外。营门虽欲加得。民岂肯自属于营门。营门亦岂敢发关行会。使添其定数之外哉。此则不必设禁。而滥杂之弊。自可渐除矣。议者以为良役之民。虽减一疋。且给贱保一人。而作为战卒。使之习艺赴操。则岂肯从之耶。臣对曰近来二疋之类。兼行束伍者居多。而犹且缚束而驱策之。今也减其役之半。且给贱保一人。使助赴操时粮。则此辈之役。视前已减歇矣。渠亦岂敢望安坐而无所事耶。陆贽之论役民曰。无责乎力分之外。无贷乎力分之内。此诚至言也。臣以为良民之减一疋者。欲其无责于力分之外也。纳一疋添一保。而作为战卒者。欲其无贷于力分之内也。况今外方牙兵一疋之类。皆令鍊习者。已成常规。恐不为碍也。(守御总戎良牙兵纳米十二斗。皆令赴操。此则二疋之役。而犹且行之。今纳一疋则民必不以为难矣。)议者以为每结一疋。虽或便宜。而如逢凶岁则田结减缩。将若之何。臣对曰凶岁之减缩。势固然矣。然即今军布。亦于凶岁有减分之令。此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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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同。而丰岁之馀剩。足以当凶岁之减缩也。至于量入为出。节省浮费。常使财用有裕。虽值凶岁。民力可纾。则惟在在上之人。克昭俭德。以尽导率之方。此臣所以尤有望于 圣朝者也。
请变通使事劄
伏以册封奏请之使。今已差出矣。第念首相以耆耋之年。为国元辅。当国家多事之日。不宜暂离 轩陛。况兼实录总裁之任。汗青亦未可时月期也。而目今诸大臣老病外。昨今连岁皆经燕行。实无推移之势。臣之无似忝居鼎席。丝毫无补。伴食许久。倘 殿下不赐斥退。俾摄使事。则庙谟无瘝旷之虑。微臣庶效原隰之劳矣。伏乞 圣明深轸国事。亟降指挥。千万幸甚。
因宪府 启辞引咎劄
伏以臣昨伏见宪府 启辞。盛论结役之讲行设施。大加非斥。至请急时行会。以定民心。臣不胜瞿然。继之以讶惑也。当初四策之 询问。虽不免轻遽。及今各邑成册来到之后。田结户口军额之实数。自可指掌而坐算。凡欲变通者。足以为据。则其与悬空揣量。妄论利害者有异。故臣于顷日敢以平昔所隐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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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进一劄。庙堂覆奏。作为节目。先欲试之于三南各一二邑者。非谓十全无疑也。便则行之。否则已之。固不害于古人少尝之道。而 成命一出。异论横生。节目 启下今过二十馀日。尚未颁行。国体之伤损。已不可言。而今宪臣来从下土。备谙民情。而备局节目。不曾取阅。所捧多寡。不问如何。勒谓之一结一疋。至以良土之陈废。民心之愁叹为虑。此何异于隔靴而爬痒。指籥而喻日哉。况其 启辞中所胪列。实多未晓者。而臣不暇多辨也。噫。良役之弊。日甚一日。近日水旱之灾。未必不由于此。而邦本之蹶。可立而俟也。区区愚意非敢创出新法。窃欲移东补西。以救军民一分之弊。而人心恶同而喜异。坚辩遗内而举外。直以加徵二字。一笔句断。臣虽欲苦口力辨。无益于人不信。而今日国事。无复下手处矣。此无非如臣无似。忝叨匪据。智虑不足以识务。诚信不足以孚人。一言出口。自取讥议。其何可晏然于职次。以羞当世乎。伏乞 圣明亟赐斥退。以镇民心。以幸国事。千万幸甚。
因赵泰耇劄辨先诬劄
伏以臣即伏见右议政赵泰耇劄本。奖凤辉以出于忠赤。驱臣等于扑杀言者。已不胜其危怖。而况其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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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臣先祖故事。尤有所万万痛心者。玆不敢循例献议。略陈崩迫之私悃。以冀 圣明之裁察焉。臣之祖父文贞公臣敬舆当乙酉建 储之日。 仁祖大王招大臣诸宰。 下教有曰 世子卒子幼。予欲择长而立之。诸臣之意何如。盖其时元孙幼弱。 孝宗大王以次适为大君故也。臣祖父以原任大臣入 对。遂陈守经之说。而元无谴罚。及至丙戌。乃以庭请班首。始被流窜。 孝宗大王登极之后。首荷登庸。盖遵仁庙遗教也。其时事实。昭载 国乘。照人耳目。今则殿下久无嗣续。 先大王盛虑之攸及。我 慈圣手书之丁宁。允符神人之望。而彼凤辉亦一臣子。独何心肠。乃于 成命已下。名位大定之日。肆然以举措忙急。人心疑惑等说。腾诸章奏。以为疑乱一世。动摇国本之计。此实古今天下之所未闻也。其与乙酉 询问时事。有何一毫彷佛。而大臣藉以为喻。无乃急于营护。不暇考其事实而然欤。噫。大臣所引守经之说。又何谬悖之甚也。当时既有元孙。则初所争执。是为守经。而今则惟此 处分之外。更无经权之可论。告 君之辞。决不当如是诬罔。臣窃痛之。夫国家大策。至重且严。 储位未定之前。人臣之各陈所怀。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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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当然。而既定之后。名分截然。苟非阴怀二心者。何敢容议于其间。而今大臣谓之忠赤。此岂常情之所及哉。臣于昨日 前席因谏臣之言。略陈此等义理。伏想 圣明已烛之矣。伏乞 圣明亟令政院考出仁庙乙酉日记。以明臣祖未有一言敢及于 处分已定之后。亦不因此获罪之实。则不但臣祖被诬之冤。可以少伸。其于 圣朝明是非严惩讨之道。亦无所眩。而为国家公私之万幸也。无任痛陨恳祝之至。
陈所怀劄
伏以臣昨夕伏闻 备忘记有 世弟听政之 命。政院玉堂面陈而不得请。不胜惊愕之忱。进诣 阙外。欲与宰臣之先到者。请 对力陈矣。俄传因重臣所达。即 令收还前 旨云。臣转忧为欣。只切颂祝。而仰惟 殿下春秋鼎盛。新膺宝命。方当励精图治之不暇。而遽怀调养之意。下此千万意外之 教。虽幸不远而复。若其举措之颠倒。听闻之疑惑。果何如哉。臣于事过之后。不宜更费赘陈。而为 圣德忧则大矣。伏愿 殿下继自今。益加存省之功。凡于政令施措之间。深察事理之当否。必慎必重。毋底有悔。国事幸甚。且朝廷体貌。至重且严。虽是急遽之际。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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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忽。一重臣之深夜请 对。有违常规。而政院之遽然 启禀。未免率尔。今其所言。出于匡救。 处分终归至当。而后弊所关。不可置之。当该承旨宜加警责。以存事体。亦乞 圣明并赐裁省焉。
陈所怀辞职劄
伏以臣伏见领相劄 批。因其休致之请。乃有许施之 命。臣愕然忧惑。实未知 圣意之攸在也。方今国势。譬如龙骧万斛。飘荡震薄于风涛巨浪之中。而遽失操柁之人则罔或有济也。首相自 先朝眷注特甚。礼遇最隆。我 宁考俾辅于后人者。夫岂偶然哉。年龄虽高。筋力尚强。则竭诚殚虑。夷险不避者。乃其素所蓄积。故方当 圣上新服之初。世道波荡。而圣上倚以为重。人心赖以为安。其不可一日无于朝廷之上者明矣。今 圣上特轸悯老之意。而不念体国之无人。可胜叹哉。臣于前劄敢陈政令施措。必重必慎之义。而果蒙 嘉纳。臣方感祝。而猝闻有此举。殿下处分。无亦近于古人所谓悦而不绎者乎。伏愿殿下亟收前旨。以示悔悟之意。则国事幸甚。且臣于今日事。窃有所未晓者。日昨听政之 教。出于千▣意虑之外。人心之忧惧。听闻之惊惑。为如何哉。何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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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 圣衷。不终日而反汗。则中外群情。自可妥帖欣忭。而乃于事过之后。或对或疏。纷纷迭起。如恐不及者。抑何故也。此其意不专在于为国。而实出于藉重倾陷之计。而 圣上特未之察。臣窃痛之。臣方在羿彀之中。 筵奏疏章之斥。指不胜屈。则其言之轻重大小。虽未得详。臣当缩伏俟罪之不暇。而当此国事泮涣。危亡立判之日。终不忍含嘿以负我 殿下。而臣之一身廉隅。自不暇顾。如是而仍冒于百僚之上。则必至于重损国体。伏乞 圣明俯谅臣危迫之踪。亟 赐谴斥。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庭请后与领议政金昌集,领府事李颐命,判府事赵泰采联名劄。
伏以臣等俱以无状。过蒙 先朝天地之大恩。常愿粉骨糜身。以报我 殿下。近日忽有此非常之举。其欲竭诚匡救。以副群生之望者。庸有极哉。而伏閤四日。不但不 赐允俞。请 对六七。牢拒愈甚。终不得一瞻 清光。只恨诚意浅薄。不能感回 天心。臣等之罪。万死犹轻。伏地俟罪。鈇钺是甘。去夜所下 批旨。尤非臣子所可忍闻者。奉读未半。不觉心胆俱坠。臣等一死犹迟。遭此罔极之境。惊惶震悸。实莫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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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仰对也。第伏念当初 备忘中。大小国事。并令裁断之 教。实国朝以来所未有之事。中外臣庶之惊惑忧遑。正在于此。臣等虽万被诛戮。决不敢奉承。至于丁酉事。自是 先朝之裁正。且有节目之区别。其视并令裁断之 命。不啻有间。而况此 圣教出于至诚恻怛。则为 殿下臣子者。亦安敢以轻遽为拘。一并违拒。以伤我 殿下之心哉。伏乞 圣明亟令有司。只依丁酉节目。禀 旨举行。不胜幸甚。
寒圃斋集卷之七
 启辞
  
引郑有徵事避嫌 启(献纳时)
臣之情势决无冒据荣次之望。而迫于 严命。黾勉抗颜。入直禁闼。已过累日。寻常愧惧。若无所容。不意薇垣 新除。遽及此际。严畏分义。不敢偃然私次。祗谢 恩命。人器之不称。已不暇论。而难安之势。到此转甚。其身之不自谋。又何望出意见论是非。以裨国事之万一哉。且本院方有前判官郑有徵之启。而臣之从兄孚命辛未春间酷被搆捏。窜谪荒裔。其时论启台官。即有徵也。即今 启辞中陷人诬人等语。盖指此时事而发。则臣既有一家之嫌。何可晏然随参乎。以此以彼。实难冒处于台席。请 命递斥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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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合 启时长僚不参。与诸僚联名避嫌 启。
今番西下大臣之接待客使也。既有辱 国辱命之举。则为今日臣子者。义不忍含默。故日昨臣等与长僚行相会礼。以不可不论之意。发言于席上。则答以虽与大臣有一家之嫌。而既是公共之论。且无应避之法。则固不可异同。而此系大论。不厌消详为言。臣等之意。亦不欲遽发。姑待数日矣。即今公议以既发台席之后。不为论 启为非。故臣等于昨日更与长僚欲为停当。则长僚以为意见与前无异。而第亲嫌所在。终有所不安者。势难同参云。臣等于此。不胜讶惑之至。长僚于此论。谓无应避之嫌。而既与之商确。则及今停当之时。强引为嫌。实非臣等意虑所及。而亦由于臣等疲软见轻之致。何可晏然于台席乎。请命递斥臣职。
请副司直李晚成从重推考(并下四条大司谏时启辞)
人臣之出处辞受。酌量于分义廉隅。随其处之所当。而互有轻重。苟系难进之义。必辞之节。则君命或有不受。匹夫有难夺志也。如其不然则下之所辞。初虽出于谦让。而上之所命。终不可以违拒者。事理甚明。副司直李晚成昨年以铨注事被弹。则初不安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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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者。犹有可说。第其台 启之不公。公议已辨之矣。新录之速完。 圣明屡教之矣。在晚成自处之道。又不当因此自废。而况职系他司。义无必辞。则其泥守滞见。废格 成命者。实无廉隅之可据。而徒为分义之亏损。揆以事体。不可无警责之道。请从重推考。
请禁直人毋得径出事定式 启
近来朝纲解弛。分义不严。大小臣僚。举怀自便。恬不畏法。日昨前修撰崔昌大,任守干。数日禁庐。旋即称病。不待替直。径出 阙门。果使两人身有实病。终至违 牌。则解职之后。即皆下乡。疾病之虚实。已可知矣。其进退之无据。行止之自便。固不暇论。而亏分义坏朝纲。莫今日若也。两人既已例罢。则虽不必更施罪罚。而如此任纵之习。不可不严防。自今以后申饬政院。身病情势之众所共知者。许即捧疏。而未捧疏之前。毋得径出禁直事。定式施行。
请都总都事张湫等削去仕版 启
都总都事张湫等。本以希载之厮役。匿迹换面。妄自夸诩。柄铨之臣。见欺超拔。及今情迹败露。同列羞与为伍。渠亦不敢自隐。而尚且晏然于官次。决不可以其人微而置之。请削去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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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江原监司从重推考。横城县查官先罢后推启。
近来国纲解弛。公不胜私。凡系非法犯科之事。行查外方则勿论轻重大小。举皆白脱。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年前台 启以横城乡校近处有入葬人。而县监朴安道不为禁断之故。请拿行查。则本道查 启。终归白脱。安道则带职还任矣。今闻本道监司状 启。当初入葬之处。不但逼近 圣庙。在于客舍前山咫尺相对之地。官属三家。俱是数十步之内。安道循私蔑法之罪。到今益著。既已罢黜。则当初查官瞒报之罪。与安道无异。而监司之不覈虚实。泛然论 启。亦甚骇然。不可以事在既往而置之。请其时当该查官先罢后推。监司从重推考。(查官平昌郡守成至敏。监司柳以复。)
请禁府堂上从重推考。郎厅先罢后推 启。
王狱事体。至重且严。罪人之或以身病入 启保放。虽是近例。而病差之后。即为还囚。固不可时月淹滞也。近来国纲解弛。即今保放之人多至三四。虽未知疾病轻重之如何。而或有延过数月。不为还囚者。或有依幕于金吾绝远之地。偃息自便。不知有桎梏之在身。会客游戏。殆同无故之人。而本府不复致察。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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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自在。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请禁府当该堂上从重推考。郎厅先罢后推。
请圻甸除役之弊一切革罢 启(并下五条。大司谏时 榻前启辞)
圻甸除役之弊。创自十数年前。为害日甚。朝家曾已申饬禁断。而纪纲不严。守令不能奉行。诚可寒心。大抵大同之后。凡干民役。虽自官给价。至如柴冰 山陵酬应敕使责役之类。多出民结。而自夫除役之后。倖民之避役者。图纳诸般物种于官。以为终岁自安之计。而官家亦利其补用。许其愿纳。通一邑除役者几至过半。以此应役之结。则其费倍蓰。受害最甚。此乃诸道所无之规。而守令之法外横敛。极涉无谓。请申饬本道各邑。除役之规。一切革罢。如有复踵前习。掩讳不报者。绳以重律。以除圻民横敛之弊。
请济州牧使李衡祥削夺官爵 启
大静围篱安置罪人吴始复罪状。已著于顷年鞫厅文案。今不必更为胪列。而探问服制之事。已有将心。缔结宦侍。交通幽阴之径。当初减死。已极失刑。至于柳沆不道之说。宜伏肆市之典。特以原疏之未彻。屏之绝岛矣。今闻济州牧使李衡祥放未放 启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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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两人并置之禀秩云。其罔畏国法。私护偏党。可谓无忌惮之甚者。绝岛守令既是厌避之地。则不可递罢而止。请济州牧使李衡祥削夺官爵。
请忠清水使申汉章罢职 启
忠清水使申汉章称以赈资。道内盐盆。勿论远近残盛。勒给军木。一疋之价。定以三石之盐。以至徵纳之际。官吏从以需索。沿海十数邑盐户。举被其害。失业流散。怨讟朋兴。水使元非赈民之官。而当此海防轸念之日。科外横敛。致有民怨。请忠清水使申汉章罢职。
请韩城君李基夏从重推考 启
将兵之臣。不得任意下乡。乃所以重兵柄而严国体也。前例有无。固不必暇论。而台章峻发。虽未准请。发论之人见递之后。处置台官见非公议。则公议之严。从可知矣。韩城君李基夏乃幸前日之受暇。不念公议之可畏。径往经宿之地。其轻台阁任行止之习。不可不惩。请韩城君李基夏从重推考。
请四路流丐。令赈厅姑勿还送。更议济活 启。
国家不幸。连岁荐饥。两西关东圻邑流丐之类。来聚都下者日以增加。有司之臣。无以接济。至请领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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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云。此皆无产业无田土之民。渠若有一分支堪之势。则岂肯轻离乡里。流离道路乎。今虽领付本邑。朝至夕散。必无安顿之理。只益其往来颠仆之患。非策之善也。况此辈负抱携持。仰哺于京师。实有父母孔迩之意。而今乃一切驱迫。使之归死。大乖王者恻隐之政。且京师不能接济。而责外方之赈活者。亦已舛矣。从前议赈之岁。非止一再。而未尝闻有此举者。诚不忍而不可行也。请令赈厅姑勿领送。更议设粥。或乾粮以为济活之策。
请全家徙边之类。勿送北汉。仍前远配 启。(并下四条大司宪时 启辞)
全家徙边之定配北汉。虽出于实民新城之意。而去京咫尺。既乖惩罪之道。为盗渊薮。实有难堪之弊。请全家徙边之类。勿送北汉。仍前远配。
请春川筑堰时烟军发给守令查问罢职 启
春川筑堰时。当该监司守令既已罢推矣。今闻其傍近诸邑亦发烟军。而峡路稍远之地。计丁捧价。以为雇军代立之资。怨声载路。迄今未已。其循私蔑法之罪。不可异同。请令本道查问其守令。一体罢职。
请寝黄顺中岛配严鞫处断 启
寒圃斋集卷之七 第 469H 页
本府以黄顺中依律处断事。阅岁争执。而顷日 筵中遽以绝岛定配为 批。臣等窃不胜讶惑焉。顺中幻服惑众。渎乱民俗之罪。前后 启辞。毕陈无馀。 圣明亦教以无一毫可恕。则揆以 王法。断不可容贷。而只以既宥施刑。虑为失信之归。窃恐 圣明未及深思也。人君之信。莫大于刑政。而金石之坚。四时之信。贯古今而正民志。则其不可有少沮挠也明矣。今此顺中之蒙宥。初既失刑。则到今正法。乃所以存刑政之大信也。昔汉武于昭平初。许纳赎贷以不死。而后因醉杀主簿之罪。乃可廷尉之奏。后世不以失信为咎。而称其明断。况顺中妖恶之状。万倍于昭平。一日宽贷。为害无穷。请还收黄顺中绝岛定配之 命。仍令该曹严鞫得情。依律处断。
请南姓士人远配。忠州营将李相发罢职 启。
前冬忠州营将李相发赴任时。到板桥站。因酒幕有司之推治。酒幕后南姓士人多发奴子。与酒幕人围立营将所住之处。营将所率结缚捉去。营将计无所出。亲往南姓人家。据理论责。南哥末乃出给其婢夫一人。及到龙仁。治以治盗之律。南哥之武断乡曲。凌蔑别星之状。诚极可骇。而营将之不以法推治。轻施
寒圃斋集卷之七 第 469L 页
周牢等刑。亦甚乖戾。以此备局累度行查于本道。未能查实。仍送刑曹。而良才驿夫之招。果为明白。至于南哥婢夫则亦不敢全讳。特以婢夫之故。累次受刑。未尽吐实。遇赦蒙放矣。此而置之。豪强之类。无所惩畏。而使 命将至阻阏。官吏之滥刑。亦不可不纠责。请南姓士人之家长远地定配。李相发罢职。
请发冢罪人沈廷元依本律定罪 启
结城幼学姜世谦呈状本府。以为土豪沈廷元发掘世谦母坟。曳出内棺。转投沟中。外棺横板翣扇则尽为烧火。自本道查出 启闻。而该曹未及回 启之前。今因赦 令混入于荡宥之中云。臣等取考本道查状。则廷元罪犯。果为狼藉。既已个个自服。则法当考律定罪。而道臣之 启禀。该曹之轻释。俱不免太宽矣。自前情犯甚重之人。则虽遇赦 令。不可轻易放释。虽以即今时囚观之。亦多未赦。而今此廷元发人冢墓。情状绝痛。此而置之。外方武断之辈。无以惩治。请沈廷元依本律定罪。
柳凤辉疏后大臣三司诣 閤门合 启
臣等伏见柳凤辉之疏。敢以国家大计。归之于草率之科。而搆捏臣等必欲驱诸罔测之地。臣等惊惶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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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只当泥首俟罪之不暇。而今于 特召之下。区区私义。有不自恤。乃敢相率入来。以俟 处分矣。伏承圣教。十行 纶音。罔非出于为 宗社忧国本之至意。恳恻悲切。有足以泣鬼神者。臣等聚首庄诵。不觉涕泗之汍澜也。噫。 殿下嗣续之忧。不但 殿下忧之。今奉 圣旨。 先王之所深虑。 慈圣之所 下教。则今日台疏之建请。诸臣之力赞。亦云晚矣。有何忙急之失。而凤辉之言。乃至于此耶。况其愚弄迫胁等说。其意盖出于声罪诸臣。网打朝著之计。而信如斯言。臣等之罪。固不可胜诛。而以 人主之尊。为群下之所愚弄迫胁则果何如也。名位已定。神人有托。而若曰愚弄迫胁而成此大计。则惟我 春邸之心。其将安乎否乎。噫。 成命一下。万姓延颈。举国含生之类。莫不欣欢庆忭。伫见宝历无疆之休。彼凤辉抑何心肠。独自惊惶忧惑。内怀不满。显有动摇 国本之意。其无将不道之罪。彰露无馀。若不严加惩讨。则乱臣贼子必将接迹而起。请柳凤辉设鞫严问。以正王法。
宾厅二品以上 启
窃惟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如有一毫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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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惩讨不严。则人不为人而国不为国。可不惧哉。日者柳凤辉之疏。出于 储位已定之后。显有不平之意。敢肆凶悖之说。论其罪恶。宜伏常宪。而只缘鞫治迁就。 王法久稽。舆情之拂郁。日以益甚。今伏闻 王世弟邸下深怀不安。又上辞本。至请辍罢卫属。此可以仰想臲卼之端矣。国事不幸。辗转至此。则为今日臣子者。安敢不思沐浴之义。以少慰 储宫之心哉。凤辉罪状。已悉于前后合辞与面奏。今不必更费胪列。而即此一款。决不可使之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倘 殿下念 祖宗继序之严重。体 慈圣付嘱之丁宁。则虽欲施好生之德。有不可得。玆敢相率齐会。仰请惩讨之典。请罪人凤辉亟 下传旨。严鞫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