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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山集卷之十 第 x 页
屏山集卷之十
行状
行状
屏山集卷之十 第 200H 页
先府君行状
公讳敏叙。字彝仲。号西河。李氏系出 璿源。 世宗庄宪大王第十三子密城君讳琛。生云山君讳诫。两世俱登勋籍。为时宗英。云山生匡城正讳铨。匡城生广原守讳耇寿。后 赠广原君。曾祖讳克纲。始离宗籍。登文科官至奉常寺佥正。 赠左赞成。祖讳绥禄。骊州牧使。 赠领议政号东皋。皇考讳敬舆。相 仁,孝两朝。官至领议政 赐谥文贞。文章德业。冠冕一世。妣贞敬夫人丰川任氏。别坐景莘女。有四子。克绍家声。并为显荣。而公于伦为第三。赞成公有冢嗣曰讳成禄。刑曹参议。生讳厚舆。训鍊院都正。配务安朴氏。开城府都事璘女。无嗣。以公为后。以承宗祀。后以公贵。参议公 赠吏曹参判。都正公 赠兵曹判书。公以崇祯癸酉正月二日。生于京第。公年甫四岁。任夫人适遘笃疾。沉绵数旬。公忧形于色。昼夜侍侧。须臾不离。一家皆叹异之。自六七岁时。已有向学之心。不待课劝。而晨夕兀兀。几忘寝食。文贞公爱而奇之。时或悯其稚弱。戒勿刻厉而犹不辍。文贞公论建
公讳敏叙。字彝仲。号西河。李氏系出 璿源。 世宗庄宪大王第十三子密城君讳琛。生云山君讳诫。两世俱登勋籍。为时宗英。云山生匡城正讳铨。匡城生广原守讳耇寿。后 赠广原君。曾祖讳克纲。始离宗籍。登文科官至奉常寺佥正。 赠左赞成。祖讳绥禄。骊州牧使。 赠领议政号东皋。皇考讳敬舆。相 仁,孝两朝。官至领议政 赐谥文贞。文章德业。冠冕一世。妣贞敬夫人丰川任氏。别坐景莘女。有四子。克绍家声。并为显荣。而公于伦为第三。赞成公有冢嗣曰讳成禄。刑曹参议。生讳厚舆。训鍊院都正。配务安朴氏。开城府都事璘女。无嗣。以公为后。以承宗祀。后以公贵。参议公 赠吏曹参判。都正公 赠兵曹判书。公以崇祯癸酉正月二日。生于京第。公年甫四岁。任夫人适遘笃疾。沉绵数旬。公忧形于色。昼夜侍侧。须臾不离。一家皆叹异之。自六七岁时。已有向学之心。不待课劝。而晨夕兀兀。几忘寝食。文贞公爱而奇之。时或悯其稚弱。戒勿刻厉而犹不辍。文贞公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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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守经之义。又争姜庶人事。坐是初配珍岛。后移三水。公与伯仲从之于南北栫棘之中。左右奉承无违度。又以其暇。讨论讲磨。日以为常。公年至十二三。文词日富。声名渐盛。将欲试艺公车。文贞公以为幼年占科则有害长进之道。戒以止之。戊子始赴举。遂参发解。庚寅中司马。壬辰擢增广别试乙科。选补槐院。公于一榜为最少。癸巳春。荐入史局为检阅。应 命制进七夕诗。受马装之 赐。甲午文贞公避虏啧寓居忠州。公因省觐之行。往游金刚。由待教移拜说书。升奉教。藏 仁祖实录于赤裳山城。冬升典籍。乙未拜礼曹佐郎。移拜正言。时 孝庙奋发大志。淬励图治。而聪明御下。兴作无渐。公上疏极言之。有曰近日待臣之礼太薄。拘囚笞杖。视为轻典。桁杨遍于冠绅。纆徽及于金貂。士气摧沮。杂类横行。 上心左右。举俗奔波。廉耻道丧。名节扫地。国事之无成。言路之不通。不足怪也。又曰凡事有可有否而后归正当。曰是曰非而后集众善。今也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 圣旨之下。一槩承顺。大臣老成。自以为知事体。小臣疏贱。自以为非职分。至于刑官奏谳。弁髦 祖宗三尺之常典。庙堂事业。成就人主一时之私意。上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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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是心否。此无他。在上之人恶异喜同之过也。又曰孔明之治蜀。对垒吴,魏。先劝农而后讲武。王猛之相秦。朝夕战争。亦必劝课农桑。是以去食在去兵之后。富国在强兵之先。本末之势然也。今 殿下方盛意于无益之事。督责者恣行其残酷。眩能者务胜而求媚。至于推刷小事也而举措太重。科条太密。煮硝末务也而国内骚然。囚系满圄。此何等政令也。 殿下以不世出之姿。当大有为之时。非常之烈。指日可期。而志为气夺。义为利蔽。使志士解体。生民失望。窃为 殿下惜之。疏末又言年少早显。学业未就。请乞数年之暇。使得读书进业。 上优批嘉奖之。夏屡拜持平。冬丁所后妣朴夫人忧。丁酉秋丁文贞公忧。冬又丁判书公忧。公六年持制。一遵礼法。率置诸子姓及远族人向学者。劝课不辍。必以身先道。日有程式。庚子服阕。拜修撰。自是连在玉堂。时 显庙初即位。圣候违豫。引接甚罕。适有医官除职之 命。而政官未即奉行。 上不令退出。遂经宿于政厅。政院累 启。 严批叠下。公乃与同僚连劄力争。又上疏备陈否泰之义。偷安之害。请频接臣僚。讲论治道。招集旧臣。以绍 先志。 上嘉纳焉。时连岁饥馑。 朝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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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赈策。户曹判书许积新幸用事。而以掊克为能。聚敛为媚。公与金公万基。因馆中例上故事。论有司之臣不知养民之道。理财无法。至引孟子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等语。语甚切至。积大怒。露章侵公。公亦上疏辞递。拜兵曹佐郎。冬复入玉堂。因履长之节。与同僚上劄陈戒。请体天地消长之道。察国家理乱之机。奋大志革弊政。无委于时势。无沮于俗论。致倾否回泰之喜。而必以立志为本焉。辛丑兼中学教授。 孝庙丧制才毕。公与同僚依周成王访落之意。上劄言 先王奋发大志。功业未就。而无疆艰大。投遗 殿下。殿下今日之道。只当志 先王之所志。行先王之所欲行也。宜勤学纳谏。敬天怒召旧臣。极言奢侈之害屯庄之弊。以至收民心备不虞。其说累千言。兼论因 慈圣私期未除。退行贺礼之为失礼。请令礼官进定。 上嘉纳之。时台臣李之翼。以南方藩帅厚赂宰臣之说。请究其事。而事竟无验。 朝廷遂下之翼于吏。之翼置对之辞又多忿懥。于是台议纷然。或言台臣下吏之非宜。或论请放之为不可。公以为 朝家处置。宜就其所言。按验虚实。无其实则置之而已。不可囚其身而诘其言。若其愤言广引。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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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讼。则又为 朝廷之羞。遂上劄论之因斥两司论议之失。公伯氏奉母夫人在永柔任所。公为省觐。与仲氏竹西公偕往。暇日常游县傍小丘。县人荣之。至今称为学士台。县之卧龙洞有武侯庙。万历壬辰 宣祖大王所命建也。庙久颓圮享祀几废。公还朝疏陈建祠颠末。请加修葺。以扬 圣祖表章之意。 上许之。仍命建碑以记之。后公为太学士制进其碑文。壬寅仍在玉堂。时饥馑益甚。公以为即今救民恤灾之政。莫如罢诸衙门诸宫家山海之禁。以助一分。入对陈白。退又上劄极论。适有湖南佛汗之异。公上劄请毁其佛像。投诸水火。以杜左道诳惑之端。夏承 命祭疠于岭南。癸卯春。公上劄陈戒。极言国势渐艰民生日悴。大小恬嬉。纪纲不振。皆由于 上无振作之举。且陈晏子四时之说。言甚激切。 上嘉纳之。时尹善道假托礼论。欲售丑正之计。被罪窜黜。而赵絅,洪宇远等相继营救。两司论罪而 上不许。公与同僚劄论消长之际。不可不明示好恶。调停之计。终必为无穷之祸矣。拜献纳,吏曹佐郎。复入玉堂。冬复拜吏曹。甲辰拜校理。又拜献纳。时尤斋宋公不安于朝。而论议纷纭。执义李公端相疏陈时烈退去。皆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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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曹判书金佐明。而有国舅之意亦必无异等语。金公陈疏自劾而语多忿懥。乃曰以臣之故。并疑国舅。则推而更及于何所耶。公以为端相疏语。虽欠稳当。佐明以肺腑之亲。不宜引推于 君上。遂与大司谏南公九万论罢。乙巳拜兵曹正郎。移吏曹。升应教。秋为养拜开城经历。同春宋公陈达于 筵中。留之经幄。还授应教。金公佐明为守御使。辟公为从事。丙午温泉 行幸之时。任事之臣皆被升资之 命。而戚里亦有与焉者。台臣方请还收。大司宪李公尚真强欲分别。公以为赏罚。国之大柄。不可出入于公议私恩之际。驳正其失。夏因日食上劄陈戒。请坚竖 圣志。频御 经筵。立纪纲信 命令。开言路革弊政。时台臣方论岭伯闵点徇私之失。而右相许积于 筵中极陈台论之失实。峻斥诸臣。公于劄中论言路。有曰今 殿下不察其言之是非。唯以官职之尊卑。辄示取舍。宰相当国论而不恤公议。台阁任言责而不敢尽言。轻重之势。不能相维。可否之道。不能相济。设使异时有大奸慝威福自用。而无一人敢言者。则未知 国家危亡。将何以救之。近日大臣陈台 启之失实。至于混斥台臣。公肆诟骂。以为台阁不可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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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置台谏。所以寄耳目也。其人不合则退其人。其事不是则攻其事可也。至以一时之事。指台阁为不可信。则是启 圣上轻视之渐。为台阁无穷之羞。非大臣事君之体也。 上以为侵攻大臣下 严批。公即陈疏辞递。公前既论戚畹事。又重忤幸相。自后久靳 恩点。领府事李公景奭陈达于 筵中曰。近侍之臣。一言触忤。恶之太过。注拟之际。屡靳 恩点。如某敢言之流。在朝实未易得。而久不调叙。此非但有欠于包容之德。抑亦不厌于人心也。校理李公䎘,金公锡胄,吕公圣齐亦屡以为言。冬拜司成,检详,舍人。丁未拜罗州牧使。罗地大物众。素称南方剧地。民俗犷悍。讼牒山积。公听断如流。日恒有裕。严而有惠。威化大行。自奉甚约。累蠲民役。州属四十馀岛。错在海中。水道险夐。前此为吏者。未尝往焉。故民不知有官。而需索偏集。不得自伸。公至则亲自巡视。无远不到。访其疾隐。除其烦弊。岛民大悦。以为前古所未觏也。时岭下最被旱灾。公与旁邑守宰。疏请给灾。戊申冬以校理 召还。己酉从 幸温泉。时有日食之异。公与同僚请对。 上令书入所怀。公立书条列数事。请本道狱囚流配之类。速为疏决。可兴,牙山仓修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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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姑令停止。以布德意。扈从军兵亦宜量减。以省供费。执义权格以言事被罢。请亟还收。以示优容之意。退又上劄申白。眷眷以言路为言。秋拜舍人兼弼善。冬拜宗簿正。 神德王后追祔 太庙时。公兼都监都厅。庚戌春公猝患暴病。递职调治。祔 庙礼毕。升通政阶。秋往交河庄舍。冬拜高阳郡守。辛亥解归。壬子拜户曹,礼曹参议皆不就。癸丑入京省大夫人。拜大司成。辞不获。未久递归。甲寅春拜吏曹参议不就。又拜户曹兼承文副提调。秋丁任夫人忧。丁巳春拜光州牧使。光与罗地比。而公前既有惠于罗。及莅光也。不令而行。听事之暇。引士子向学者。课劝有规。邑中旧有乡贤祠。即壬辰倡义人朴光玉之祠也。公乃增修旧制。而又以金将军德龄并享之。其后还朝陈白。 赐祠额赠金将军职。盖公之惠政既著于南方。而岭下缝掖之徒。亦多成就。故虽不及门。而莫不慕悦而称颂至今焉。戊午以病递。寓居兴德。己未还交河。庚申夏拜承旨。递拜大司谏。时鞫狱未毕。公在台阁。持论明允。用法严正。物情称服。五月擢拜咸镜监司。旋还大谏。公以为既因外职而升资。则不可未赴而仍带。屡辞 不许。兼承文提调,艺文提学。六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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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大提学同知 经筵春秋馆。工曹参判,大司宪,兵曹,吏曹参判,司译,瓦署提调。时会盟功臣而靖社勋臣众子并有升资之 命。公力言 恩赏之太滥。 上即令还收。冬有星变。 上召卿宰问弭灾之策。公以入对之语未能详白。退而上章。请立志讲学。祛私意恢公道。末论革弊救民之道。有曰大小众弊。虽不可一时尽祛。亦必就其重且大者。先为变通。然后可以有为。近日 国家政令多门。权总不一。至于土地人民。尤为四分五裂。散入于诸宫家诸衙门屯庄之中。此正当今莫大之痼弊也。自 仁庙改纪之后。南北有虞。增置军门。国储荡然。不能供给。为军府者各设屯田。收聚逋逃。广占山峡。到今五六十年之间。权力益重。用度益繁。为弊滋甚。土地不属于地部。人民不领于州郡。日增月加。蔓延无限。若此不已。则终必至于邑无界守。民无土着。国不为国矣。请凡屯庄为名者。勿论大小。一切罢之。归之地部。军门之费则宜有别㨾料理。我国环海数千里。鱼盐之利最饶。此管仲所资以成伯功。吴王濞之所以不赋于民而能富国者也。今也利权不归于国储。诸宫家诸衙门外。至监营兵水营各邑及土豪之类。各自分占。以为奸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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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之制。山泽不以封。降及后代。亦皆设官主管。今日此弊。振古所无也。今若收拾括聚。总于一司。以大臣领之。如汉之水衡唐之盐铁宋之茶盐使之类。使之区画条理。务尽方便。灌输都会。聚于京师。使诸衙门量其费用。资其供给。则其在国体。制置得宜。积弊可祛矣。辛酉 仁敬王妃山陵毕。以制进 哀册进嘉义。夏拜户曹参判,同义禁,大司谏。六月复拜吏曹参判。掌改修 显庙实录。三岁而讫。夏旱甚。朝议方讲裁省。公上疏请减冗兵。以补赈资。敕中外疏释罪囚。有曰地部岁入仅十二万石。而军食居八万。其馀为祭祀官禄及国之凡百需用。不过数万。国体之谬戾。轻重之倒置。实古今之所未闻也。自古养兵必视国力之贫富。今者民穷财竭。内外空匮。而隶籍厢卫之卒无虑十数万。此何等制置也。虽在常时。已有不戢自焚之忧。当此上下警惧之日。宜令庙堂与主兵诸臣。大加裁量。使禁卫不阙。国力不匮。则岂非经远之善图也。公前已屡陈革弊之策。而 朝廷不能用。又上疏申请曰。方今费用广而事面重。不可不变者莫如诸军府。制置失而民怨多。不可不革者莫如诸屯田。杜私门而饶军国者莫如鱼盐。先王之政。虽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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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而重义。为国之道。亦必理财而禁非。今也以四面环海之邦。而国用军需不资于是。反责于逋逃之类。使正赋日缩。良民日少。政制颠倒。弊源大开。岂非无政无术之甚也。训局之旧制三千。亦可以充宿卫备容仪。 仁庙屡经变乱。 辇毂危疑。不啻今日。而未尝增加。诚以国贫而力小。兵多而费广故也。今之国力耗竭。视旧有甚。而议者必欲仍存五千之额。虽以三部为言。而实则五部。去其名而存其实。名以拒众议。实以耗国力。此臣所未晓也。冗兵耗国。非特训局。而革弊之道。宜自最重者始矣。后 朝廷遂定训局三千之额。汰其馀。而屯庄鱼盐之议。寝格不行。时改纪未久。 上意方勤于向治。公乃从容白 上曰。我朝自 祖宗。莫不崇奖儒术。培养士气。至 宣庙朝而甚盛。 国家之元气方隆。士夫之风习淳美。逮至昏朝。世入长夜。而其时金长生辈虽在田野之间。幸有一脉斯文之托。以之维持世道。其后名儒硕士。继出于 仁孝两朝。国家所以礼待者亦甚至矣。目今三朝元老。暂时造朝。旋即还归。一二儒贤如朴世采,尹拯退在林泉。旌招不至。朝野莫不嗟惜。 殿下必须尽诚而致之。使之出入 经筵。则裨补 圣学。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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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浅浅。而士类亦有所矜式。可以风动一世矣。 上深纳之。芸阁本掌书籍。而财力凋弊。印书之役。废阁已久。公时为提举。请于朝刊印经籍。以为广布久行之规。壬戌屡拜大司宪,礼曹,吏曹参判。七月升拜吏曹判书。时公承 命方选书堂。陈白 筵中曰。自 上留意文教。欲以耸动一世。盖书堂初设于 世宗朝。其时被选者三人。 赐长暇使之读书。其后六臣皆自其中出。其所培养者至矣。 孝庙朝亦选五人。而廪粟难继。既选而复止矣。今徒取虚名。而被选者若复如前日之悠泛。则只为文具而已。近来文官及士子绝无读书之人。 朝廷或有大变通大议论。则无以證古而合今。臣意以为当依 祖宗朝故事。选入有用之才。而无惜小费幸甚。因曰 圣上既留意文治。风行草偃。理固然也。若因此推行作士之方则岂无兴起者乎。养士一款。曾有变通之 命。而朝议以时屈迁就未遑矣。东汉时太学生几至三万馀人。褊邦虽异中国。而以今日言之。所养之数不满四十人。而所养之需亦甚薄略。非所以待士之道也。于是朝廷更议养士节目。而亦不果行。癸亥判府事李公尚真方提举缮工而监役有窠。招吏曹郎官自辟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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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之人。公以为此非法例。还却不受。李相怒之。陈白于 筵中。 上命罢公职。而因诸臣陈达。只令推考。公陈疏以为法外之事。不敢奉行。且曰古之大臣。文章任东厅。政事任西厅。古之吏部尚书为录尚书署纸尾。犹且不为。况于此事乎。遂辞递。公主试泮宫柑制。而公之侄子鼎命适居其首。不悦于公者遂嗾台官论公甚力。公即出江外。陈章乞免。时提学申公晸,金公万重同参考试。公初欲以他制为首。及其定次则实由二公之力争。二公遂疏陈其曲折。领相金公寿恒,左相闵公鼎重亦申白之。且请解公文衡。以安公心。玄石朴公方在铨席。深知公无他。旋拟公显职。台官遂并侵朴公。以致其去国。于是物议哗然。言者遂不敢肆。而公益不自安。夏以 实录纂修。加正宪阶。拜左参赞 宗庙提调。辞不就。六月拜咸镜监司未赴。移拜江华留守。盖 朝廷惜公之远出也。江都虽素号保障。而守御不固。公陈疏文殊,白马二城之不可不筑。又曰海西固是江都门户。而延安最为接近。形势相依。大关利害。若专属江都。军兵使受节制。财谷亦令收聚。则蔽遮西门。控扼海路。隐然为下流重防矣。又曰本府不过一邑之地。而牧场居其半。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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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及北一场。皆是水草之场。可耕之地。而朝廷每以马政为重。而不许耕食。或以本场多出善马为言。以此难之。设使骅骝,山子之属。真有其种。而以保障言之。轻重不同。何可等待于未产之骏良。而不为保障之急务乎。今若移置马群于近海诸处。以其地招聚人众。则可给千馀户之民矣。凡守御之计。千百营为。不如保聚民众。此事得失。事理明白。不待智者而知也。公之为政。务在简约。月入支俸。皆令撙节。浦户供给。亦许省减。在任周岁。府庾充溢。于是大修军械杂物。又以馀力。偿一岛半岁之赋。简阅以时。赏罚甚明。境内洽然。军民胥悦。公归之后。立祠绘像。春秋俎豆。甲子七月。复拜大提学大司宪归厚提调。公交龟于中路。仍住江外。累疏力辞。公在江都。使工模画江都地形。欲进而未及。至是附进曰从前泛论江都者。徒知四面阻水之为固。而以今观之。不但圻湖之镇望相助者。控引于百里之外。近而岛屿罗络。洲渚参错。水道不测。此之为天险也。仍论数处可合设镇之形。又曰自甲津至草芝堇三十里。地窄而水隘。与越边矢石相及。今欲为十全之计。可因丽朝旧址。筑土为城。高不过丈馀。而上设雉堞。多置火器。则不甚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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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津大固矣。冬拜判尹。公常谓我国民役不均。法制无规。每欲变通而叹不能行。及是 启曰国家役民之道。贵在均一。使强者不能独免。弱者不至偏苦。然后民无怨讟。而政乃有经。近来国纲解弛。大小玩法。倖民益众。残氓益苦。如良民之困于军役。下户之困于烟役者。举国同然。民心之怨叛。国势之削弱。皆由于此。今不可仓卒遍论。而至于京师 辇毂之下。王政所本。而其中苦歇之不均。有甚于外方。坊民洞内之役。卒更之类。极为浩繁。而稍有形势。皆得漏免。应役者只是下户。故数百户之坊。所役者不过数十人。侵苦百端。举皆徙避。若此不已。不但残氓偏苦之患有难言。京师百役。将不成貌㨾。岂不大可寒心哉。自今以后。勿论士大夫。并皆岁出一名。均一立役。则一岁之中。不过一日之役。而亦不必尽为调用矣。又论号牌之便。请以木代纸。以为久行之制。乙丑春拜礼曹判书。 永昭殿祭礼尚用 魂殿时例。因循日久。公 启请釐改。牲牢用乐。一遵 宗庙享仪。公必欲递文衡之职。前后屡辞不获。二月乞暇省墓抱川。拜大司宪。又力辞。仍往河庄。留数月连章祈请。不 许。五月还京。仍陈圻民切急之状。请速分赈。 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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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讲易。而易传前无句解。大臣举公及李公端夏出往湖堂。使正句读。复拜判尹。公前任时以均役,号牌事建请。而未有成效。且屡陈江都事。而亦不施用。又上疏以申前说。并论圻湖军兵之移属江都者。常时不令专制。而临变分属之为不便状。六月拜刑曹判书。九月复拜吏曹判书。丙寅四月兼缮工提调。秋辞递文衡吏判。九月复拜礼曹判书,校书提调。时朝议溃裂。时事益艰。公自数年来。每有休退之志。至是益决。十月乞暇浴温于海西。见海州洁城山海之胜。有卜居之计。还到河庄。屡上辞疏祈请甚恳。领相金公寿恒,右相李公端夏陈白于 筵中曰。方今国势艰虞。而李某不可使退在乡曲。 上特赐召旨。责以休戚与同。公惶惧不得已遂入京。丁卯春拜户曹判书。曹务繁剧。文簿委积。而公裁决裕如。凡所设施。必以便民为先。别库杂米数万斛。年久腐败。皆不堪用。公请于朝。贱价与民。至秋偿入。庶事综密。悉有规则。胥吏畏服。奸宄无所宿。公素患痞逆之病。至冬辞递。拜知敦宁。戊辰二月二日。告终于正寝。享年五十六。以四月四日。从葬于抱川先茔北冈向庚之原。公器性整峻。德量凝重。惰慢之容。未尝设于身。喜怒之色。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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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形于外。平居俨然。言语简默。而推诚接物则和气蔼然。以义断事则勇往不回。嫉人之恶而济以宽恕。治己甚严而不事崖异。坦易平正。表里如一。义所不可。虽人主有不能夺。而义之所在。虽韦布亦必屈己以从之。故人服其公。而亦不敢干以私。内行纯备。孝友根天。晚事任夫人。未尝离侧。怡愉和婉。先意承顺。兄弟之间。融洽备至。日用有无不知已。有季妹早孀。曲加悯恤。既没视其孤如己出。养育教诲。使得成长。远近族人之往来者。皆以公为归。虽疏族亦各尽恩意。赒给不倦。居家有法。子侄虽贵显。不敢言笑于前。乃至 朝廷得失。人物长短。未尝私议。不使妄接一宾。妄与一事。闺门之内。斩斩若 朝廷然。尤谨于丧制。哭泣攀擗。哀动傍人。期年之前。不进烹饪。故前后居忧。几危者数。人谓公之善病。盖由于此云。家世素贫寒。而平生不问赀产。家人虽屡罄乏。或贷以继。而公处之晏如。历典内外。位跻卿宰。而田不增一亩。室不蓄芬华。凝尘满席。淡然如寒士。郡邑馈遗。若踰数种。辄却不受。出入秉铨。前后五载。而干请不行。门无杂宾。晚长地部。自律益严。译胥屏迹。立朝三十馀年。多退少进。正色班行。不激不随。逮事 孝考。虽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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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浅。而尝有知遇之感。 显庙时久处 经幄。竭诚纳诲。每以奋大志明是非为言。一时章奏。多出公手。其言必主于义理。屡忤权贵。辄遭颠挤。盘桓郊野。栖遑州邑者殆过十载。及至庚申 更化。虽被登显。而言不见施。位不满德。常谓我 朝立国既久。积弊俱兴。民生日悴。国势日削。必须大振作大更张。然后民可以安。国可以保。至如良民之偏苦。军制之谬戾。屯庄鱼盐之耗蠹。实为当今莫大之弊。而不可不变通者。故前后恳恳累数千言。而卒不得行。又尝以为今之粜籴。实为生民之害。追徵之际。死亡相继。君民之间。殆成雠怨。甚非先王之制也。故思欲略仿耿寿昌常平法。要为便民裕国之制。而未果行焉。一日于 筵中进言曰。方今上下。非不知弊政之当革。而一日二日。玩愒荏苒。终无奋发之期。古人云君相造命者。岂可诿之于时势之衰微而莫之救乎。是以公之为政。虽或随事略见。而不得均施。使革弊安民之策。屡发于 朝廷。而终閟于斯世。岂古人所谓贵而不用。用而不尽者欤。公少负公辅之望。晚岁益隆。诸名位在公后者。相继登庸。而公独淹滞。右相李公端夏尝白于 筵中曰。李某之才德重望。宜先居辅相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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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缘时相之有姻嫌。尚未登庸。当此艰虞之日。何可拘于小嫌乎。请回授臣职名。以幸国事。是后连入金瓯之卜。而公疾已革矣。壬戌以后。朝论歧贰。五六年间。转益乖张。殆无完人。公于其时。久掌铨柄。卓然自守。不挠不拔。用舍之际。一循公正。虽人心嚣嚣。訾议纷纭。而是非之言。终不敢到。亦多有感悦而诚服者。申判书晸每称河翁如雪畔孤峰。寒松独峙。犹和风乍动。令人霭然。遂书以赠之。公少喜读书。晚而不懈。疾病公务之外。未尝释卷。经史诸子。无不淹贯。而至于诗书易。往往信口成诵。先秦两汉之文。用功尤多。为文章多操笔立书。似不甚营意。而元气浑噩。法度森严。尤斋宋公尝评公之文曰华而实。典而核。深得太史公体格。真希世之宝也。徐判书必远。于公年位皆先。性且抗少许可。而尝见公奏劄。叹服于众坐中曰。我虽不文。未曾见如此好文字好议论。公委禽于左议政原平府院君元公讳斗杓之门。生二男三女。男长观命。今为弘文馆校理。次健命。今为忠州牧使。女长适正郎洪重箕。次适侍直南鹤鸣。蚤夭无后。次适学生金昌立。观命娶判书张善徵女。生二男一女。男长望之。初娶教官金昌缉女。生一女幼。后娶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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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朴泰逵女。馀皆幼。健命初娶承旨金万均女。无子女。继娶郡守金寿宾女。生三男二女皆幼。洪重箕生二男二女。男长锡辅。娶承旨赵仪澄女。生一男一女。皆幼。次铉辅娶佥正任埅女。女长适进士李昌辉。生三男皆幼。次适业儒李显应。金昌立无子。只有一女。以其兄子厚谦为后。女适业儒李彦臣。内外孙曾总若干人。呜呼。公之至德懿行。以不肖辈之愚迷庸陋。固不足以窥测万一。阐扬幽微。晚生謏闻。亦多有阙漏而不详者。是则不肖辈之罪也。又安敢过为溢浮之辞。以陷诬先之盭乎。玆用收辑耳目之所及。敢告诸执事。以徼一言之惠。伏惟垂谅采择焉。不肖孤观命等泣血谨书。
监司李公行状
公讳海朝字子东号鸣岩。李氏系出陇西。唐中郎将茂从苏定方平百济。留仕新罗。仍籍延安。入我 朝讳石亨。三场壮元。策佐理功封延城府院君。谥文康。四世至左议政谥文忠讳廷龟。以文章经术。大名于世。子吏曹判书谥文靖讳明汉。孙礼曹判书 赠右议政谥文肃讳一相。三世继掌文衡。大为国人所艳称。公即文肃公之季子也。妣贞敬夫人柳氏。郡守讳
监司李公行状
公讳海朝字子东号鸣岩。李氏系出陇西。唐中郎将茂从苏定方平百济。留仕新罗。仍籍延安。入我 朝讳石亨。三场壮元。策佐理功封延城府院君。谥文康。四世至左议政谥文忠讳廷龟。以文章经术。大名于世。子吏曹判书谥文靖讳明汉。孙礼曹判书 赠右议政谥文肃讳一相。三世继掌文衡。大为国人所艳称。公即文肃公之季子也。妣贞敬夫人柳氏。郡守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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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声之女。以 显庙庚子十二月十四日。生公于汉城之私第。生而秀异。学语便解文字。才六岁。读书轩上。声音琅琅若出金石。客闻而异之。即其所。见其眉目秀朗。神彩映发。叩问文义。洞豁无碍。归语家人曰某家儿又必继其家声。十四五以诗参庠课。华誉蔚然。辛酉占司马。甲戌除冰库别检。丁丑升禁府都事。移刑曹佐郎。出拜龙宫县监。庚寅除工曹佐郎。移水运判官户曹佐郎。辛巳升正郎。仍拜永同县监。移全州判官。前后莅外。清以律己。仁以抚民。威惠并行。一境晏然。全以营底剧邑。素称难治。而公游刃恢恢。治绩尤著。壬午擢谒圣庭试丙科。适华阀子弟负时望者多参榜。一边人忌剋特甚。必欲污蔑其榜。尹志和,尹星骏等相继投疏。以为眩惑之计。且奸险之辈阴嘱乡儒崔世镒上章构陷。至谓一榜俱是考官亲属。架虚凿空。勒加诬辱。 上命有司按覈。世镒自服受嗾状。即投畀。事皆昭晢。而公犹自引嫌。投绂径归。方伯状罢。 特命仍任。旋拜司谏院正言。被瀛选。因参吏曹录。公以科事为嫌。陈章乞免。 上优答不许。而仍呈递。后连拜司宪府持平及正言。公辄引嫌一不应命。 上屡次开释。公黾勉一出。时金公镇圭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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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与泮儒相诘。辞说纷纭。公即疏斥。公与金公世谊不泛。重以姻好。而弹劾如此。举朝以此服公之无私。又疏论 君德阙遗时政得失曰。 殿下图治之念。未尝少懈。而退托姑息。未能有以振励委靡。矫革病弊。谄言杂进。或眩于是非。善端乍萌。始明而终晦。号令注措。变易靡常。喜怒刑赏。舒惨无渐。架漏时月。掩遮耳目。岂 殿下立志之诚犹未笃耶。今 壸仪重整。翟茀维新。正伦理笃恩义。远便嬖绝谗慝。使 宫禁整肃。名分严截。岂不在于 殿下端本清源之治乎。朱子以采有德戒声色。内言不出外言不入。苞苴不达请谒不行。为齐家之本。 祖宗朝宫中女侍不敢私出久留。而近闻后宫有疾。出处私室。聚会族党。岂不歉于严 宫禁之道耶。 殿下饥岁忧民。多方赒赈。乃至拾后苑之橡。捐内帑之金。以补赈资。而道殣相望。仓积俱竭。亦多浮费浪泄之弊。多索白蜡。至发于儒臣之疏。远买异锦。又登于谏官之章。 殿下燕居服用。果遵菲衣之俭耶。宫家折受。廷臣相继切谏。而 殿下一向厌闻。或勉从而 命下未久。贻弊犹前。民生之困苦。国用之减缩。皆由于此。臣窃痛心。群臣之邪正贤愚。莫逃于 衡鉴之中。而进退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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陟。不能无偏。求其适己而不求其正己。取其可爱而不取其可畏。今日好之则容忍其显过。言听计用。尊之以崇位。明日嫉之则暴扬其微累。奴诟豕叱。驱之于重辟。其人之贤愚。固自若也。 殿下之加膝坠渊。自无常耳。窃恐 殿下好恶之心。未得其正也。朝廷四方之根本。而近日纪纲陵夷。私意横流。高官庶僚。持禄保位。启沃之论。未闻于 筵席。謇谔之言。久绝于台阁。人材用舍。皆系于铨衡。而请托纷纭。钻研多方。唯视请牍之多少嘱主之贵贱。以为取舍。宣化之职。提举之任。而或有冒没干求者。至于庙堂论荐。虽未必尽拘常格。而或不顾姻嫌。或未惬物议。名器不重。人情不服。尚何望恢张公道乎。党论之害。其来已久。祸变相仍。局面累换。蛮触相鬨。刀肉俱伤。朝廷无异逆旅。臣邻有同寄寓。论其歧议者。诋之以党同伐异。规其同色者。斥之以反覆回互。若以朋党之目。举疑群下。而憸人乘机。逞其奸计。则不足以祛朋党之习。而白马清流之祸。未必不作。不分泾渭。唯务镇定。则正论抑郁而不行。不辨邪正。欲除朋党。则本根斲丧而莫振。为人主者不可不慎也。 上嘉其忧爱而责其语逼大臣。盖其时庙堂所荐引。有未协公议。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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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成痼。事在同类。人皆媕婀掩护。公独不复顾藉。慷慨论列。于是群谤迸起。而大臣诸臣迭相疏辨。公引避。司谏李德英攻公甚力。儒臣陈劄救公。且斥德英。上又下严批右德英。斥公疏意不在就事论事。不觉寒心为 教。公复引避。违 牌坐罢。叙拜兵曹正郎。移正言。引避递免。拜弘文馆校理。转司谏院献纳。甲申还副校理。时有沮戏馆录者。谓有遗珠之叹。指意阴巧。公恳辞乞解仍罢。叙拜副校理。移献纳掌令。吕必重投疏又复构诬科事。 上斥之以追提往事。欲惹不靖。左相李公畬,工判洪公受瀗。以其时考官疏辨。 答以倾轧之计不满一哂。公陈章乞递。公释褐之后。荐遭横逆。不安于心。必欲敛迹世路。而且一重臣以弘录事。语逼公于与人酬酢之际。公益绝意荣涂。构小屋于水村楸下。以为终老计。连除馆职献纳,春坊,兼任铨郎,兼南学教授。辄辞不赴。累就吏对。及后再违兼文学 召命坐罢。 上曰李某初以科事为难进之端。而今既痛辨。又提重臣之言。而亦非可引之嫌。予前后备尽开释。而君父之教。终无听从之意。并与春坊两司不为行公。不识分义。专以罢职为能事。不可无别㨾警饬。即 命黜补南平县监。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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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寝不许。右相李公濡曰李某之自画馆职。盖由重臣之言。而并辞春坊兼任者。以其玉堂之例兼也。以此为罪。似过矣。云云之言。都出于中间浮浪之说。重臣岂有不满于李某耶。后若 召还。何敢不应 命乎。乙酉因儒臣陈达。以副修撰 召入。邑人追思竖石。台官权詹,姜履相发壬午科拔榜之启。 上即召见。下教曰庭谒圣法无相避。况且大臣非循私之人。而今又掇拾世镒之言。必欲空朝廷而后已。风习可慨。詹等引避。掌令朴台东处置请出。 上曰言虽托科场。意实在于倾轧。詹,履相递差。台东引避。司谏金相稷 启曰。榜中诸人。虽多考官亲属。试券各出他考官。秋官亦按覈。其无疑晦之端可知。今欲勒归于循情行私之科。求说不得。乃以试纸打印。对读官备拟及合考时事。隐然凑合。以为眩乱之计。试纸许用中品。已经覈实。对读之人拟望虽少。而亲属得参。皆出他人之考。合考事例。亦无诸试官佥参之规。则此果为行私之證乎。大凡 亲临科。已无相避之规。考官亲属之得参何限。今若按其榜而一一追拔。则名臣钜公之得免者有几人哉。 上特命黜补詹,履相。拜兼司书。屡疏恳辞。 优批不许。差济州试才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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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未行。拜献纳兼中学教授,吏曹正郎兼校书,校理兼文学,校理,修撰等职。或至再三。皆不就。丙戌拜献纳。时有台阁论一宰臣受赂藩帅。左相金公昌集證以文肃公被诬时事。请缄问其台。判义禁赵公相愚陈达又以其时缄问为非。盖文肃公曾被李之翼怀嫌构诬。文谷金公出力伸枉。同春宋先生严斥之翼心术。金公援据失当。颇爽事实。故上劄自讼。赵公不顾其先师定论。终不一言引咎。公痛其反覆而绝。仍上章伸暴。又即呈递。旋拜副修撰。之翼子托以讼父。构捏罔极。公陈章痛辨。严覈清脱之状。之翼诬罔之迹。 批曰先卿被诬。今已洞悉。其后 除命辄辞。上促赴耽罗。筵臣陈白力辞本职之意。 命递馆职。除成均馆直讲。即出辞 陛。特赐煖帽腊剂。丁亥复命。还铨郎升副应教。拜济用正,辅德。皆不就。间一出肃司谏。即呈递。拜执义。时凶人林溥投疏构诬辛巳按狱诸臣。以为网打之计。 命设鞫。溥言皆归虚罔。而按狱大臣崔锡鼎等相继救解。公上疏曰林溥之疏。岂一乡儒之所办哉。设鞫究覈之后。事皆无实。所引言根。皆归孟浪。则按狱之臣所当快辨诸臣被诬之至冤。痛治凶人诬告之奸情。而故舍当问之诸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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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鞫直陈之必重。掩置可證之手迹。强捧无据之乱招。金吾之长径请诸臣之罪。两司之人曲护投疏之人。将以疑乱一时。贻祸后日。幸赖 殿下洞察狱情。快伸 王法。而末终 处分。未免过于抑扬。奸情犹未穷覈。群心不无俯仰。毕竟朝论乃至于此。臣窃痛之。李潜之疏极其凶巧。直欲尽驱廷臣于罔测之科。殿下深恶痛治。逆折奸萌。而幺么金世钦乃以忠乎不忠等语。敢为申救之计。其轻蔑 朝廷。探试 上意之状。诚可痛恶。削黜之罚。未免太轻。而三司之臣喑无一言。李震休以潜之近族。方忝银台之长。喉司诸臣。被其怂恿。莫敢崖异。缴还 成命。费辞救解。有若世钦直言被谴者然。世道虽曰陷溺。岂知近密之臣反为此辈左袒乎。近日言官。不顾祸福。不拘爱憎。尽言不讳者。只有李东彦一人。而言不称停。仇敌满朝。终陷于不测。朝臣孰不知其冤。而无敢发言。亦不忍遽置大戮。延拖阅岁。终必瘐死。敢言之祸。至此之酷。今日居台阁者。不亦难乎。伏见 备忘记有权斗纪远窜之 命。斗纪原疏。姑未及见。而以 备忘中辞意观之。其放肆无严极矣。初贷林溥之死。而李潜之疏出焉。又不穷竟其狱。而世钦敢生尝试之意。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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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深治世钦。而斗纪接迹而起。可胜痛哉。继发之斗纪既远配。而作俑之世钦罪止削黜。未免罪同而罚异矣。 上下严批。只可世钦事。 命一体极边远窜。公遂引避。献纳朴汇登,正言金始焕迭相侵诋。掌令梁圣揆因处置劾公罢职不叙。戊子叙拜掌乐院正。即递拜辅德。疏辨曰向日林溥之狱。关系甚重。苟以溥言为诬则臣不必多辨。若以诸臣所被罪名为冤。则所当明辨洞洗。而乃反置之疑似之间。至请其罪。通知诸臣之情义者。尚且如此。不知其心事者。执此炽蔓。当复如何也。宪臣乃以无忌惮等语。直驱臣于罔测之科。何其急于陷人而不择言至此耶。李东彦本以单族弱植。三年囊头。残命如缕。而众怒难犯。为世大讳。虽至愚之人。决知其救之之无利于身。而害不旋踵矣。臣与东彦仅一识面于置对之时。岂敢有牵私营护之意。而只心知其冤。不忍不言耳。匡章通国皆称不孝。孟子独与之礼貌之。岂非察其情而哀其志乎。今一台官以为不孝。而必欲钳众人之口。其亦异矣。仍呈递。己丑出补襄阳府使。被选书堂。庚寅以应教 召还。控辞不许。 上候康复。宴礼将迫。搢绅诸公皆劝公出参。公曰七年违 命。敛迹荣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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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出于坚守廉隅。今何遽改途乎。 擢授水原府使。升通政。移拜全罗道观察使。公慨然有按辔澄清之意。威行惠施。一路大治。有一士人见弑于奴属而灭其迹。官吏覈治。久未得实。公设机诇察。捕其手犯。抵于法。竟得其尸。给资棺殓。又有士族新婚女以七朔径产。见疑被黜。投井而死。仍成疑狱。累年不决。公反复钩覈。快伸女冤。南中人士至今称道不衰。以为前史所载号为廉明吏。不过此也。公素患渴病。至是值岁凶歉。区画赈政。过费精力。添肿患。皋复于营第。实辛卯十二月二十四日也。壬辰二月。返葬于龙仁文秀山先茔。明年二月改窆于高祖考议政公兆内负丙之原。公气度严毅。神采豪爽。见之者肃然起敬。性至孝。早失怙。每见人具庆者。辄泫然泣下。奉侍慈夫人怡怡如也。躬执扇枕之役。朝夕不离侧。与伯氏友爱甚笃。尊事若严父。哭其丧。哀号如丧考妣。仲姊病剧。公躬煎汤剂。累朔劳伤。仍此遘疾。殆不能起。内外居官。清白自守。田不增一亩。居不改旧观。至若亲族知旧之穷乏。必极力周恤。世之出使者。辄得公债治任。及归弥缝荡减。或充以官物。公自耽罗还。即卖庄土而偿之。亦不带海中一物。门庭阒然。无译舌吏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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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出入。其在郊舍。或至屡空而晏如也。亲旧时有馈遗。虽黾勉受之。后必厚偿。人不敢更以物累公也。平居罕言。俨若难犯。及其接人。绝去畦畛。和气蔼然。客至不问家之有无。必命杯设肴。谈论霏屑。情意倾倒。人无贤愚。莫不感欢。若见人过失。则面斥而不少贷。尝陪伯氏宴饮。有一名官酬酢之际。言论苟且。公正色责之。其人色沮。退语人曰吾平生谈论。未尝向人屈膝。今闻某之言议。不觉丧气。公持论峻整。尝嫌近世任言责者退缩于 朝廷之大事。牵制于亲知之颜情。莫不逡巡摧沮。而屑屑然以弹驳武阃守宰为事。故其所陈列。必极言于 君德时政之大者。而又不顾人之亲疏。随事纠正。能言人之所难言。举朝敬惮之。雅喜山水。三入金刚。穷探奇胜。妙香,松岳,四郡及关东湖南诸胜。无不遍赏。凡于会心处。终日趺(一作跌)宕。淡然忘返。平日好看书。潜心玩索。至忘寝食。晚嗜晦庵书及东方诸儒集。虽病未尝释手。文章得之家庭。而汎滥于六经子史。以博其趣。峻伟简洁。得作者体。为诗其天机之自鸣者。清新磊落。不袭前人涂辙。自成一家之则。公尝以一绝赆徐相公赴燕之行。徐公惊叹曰吾外氏世主词盟。吾妄袭其业矣。今当让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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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矣。三渊金公序公文集曰。其人固可畏而其文亦可畏也。李元礼之抗标龙门。李北海之儿叱崔颢。惟子东可任其责。诸公之所以许公者如此。公元配南原尹氏。校理 赠领议政文烈公暹之玄孙。郡守以健之女。有二男一女。徵臣都事。崇臣。女适金时述。继配坡平尹氏。府院君汝弼之后。通德郎烜之女。有二男二女。泌臣,度臣。女适说书金若鲁,俞德中。徵臣娶郑受先女。生四男。曰器辅,圭辅,彝辅,馀幼。崇臣娶府使沈徵女。生一女。泌臣娶参判朴凤龄女。无嗣而夭。度臣娶金彦谦女。生一男幼。金若鲁三男一女。俞德中一女。呜呼。以公之伟器俊材。为世所齮龁。不能一日安于 朝廷。展布其志者何哉。居今之世。欲行古之道。蜀犬之吠雪。固其宜也。吾于人何尤。若天所以生公者。似不偶然。既畀其才。反遽夺之。抑独何哉。亦天无奈何于时运之所关而然耶。虽然公之文章。震耀一时。而忠君忧国之意。炳然于章奏之间者。可传于后无疑。是则天之所以寿公名者。不其多乎。不佞素与公有通家之谊。知之审爱之笃。玆就其家乘为状如此。以备立言君子裁择焉。
右参赞俞公行状
右参赞俞公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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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讳命雄字仲英。杞溪人。罗末有称俞三宰。为阿飧。史失其名。俞氏之谱始此。入我 朝有讳起昌。以武科佥枢。得罪燕山。谪海岛。 中庙反正。擢授兵曹参议。不仕而终。士林立祠享之。子礼曹判书景安公讳汝霖。孙户曹判书肃敏公讳绛。俱以名节著。讳泳慈山郡守 赠左承旨。乃公之高祖也。曾祖讳大仪 赠吏曹参判。祖讳希曾麻田郡守 赠兵曹参判。考讳哲缮工监役。隐德不仕。 赠吏曹判书。妣 赠贞夫人阳城李氏。正言𡹘之女。以 崇祯癸巳二月十一日生公。幼有异质。敬信长者之言。无少违拂。甫龆龀。好读书。终日端坐不妄动。邻舍有杮实方垂红。群儿竞趍觅食。公未尝一顾。专心咿唔。邻舍翁以一筐实献于判书公曰。以此贺小郎君之绝奇。十一岁遭母夫人忧。哀毁如成人。稍长刻励修业。文词日进。判书公甚爱之。期以远到。仲父参判公亟称之曰。是必异日大吾门者。丁巳中司马。壬戌擢庭试丙科。分隶槐院。以假注书。与修 显庙实录。癸亥出补栗峰察访。节约抚摩。改革弊政。邮人咸悦。立石追思。乙丑升成均馆典籍。改司宪府监察,礼曹佐郎。丙寅出为忠清都事。丁卯拜司谏院正言。时谏院请汰副率李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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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玉堂谓此启已甚。至欲劄论。公引避曰李橝之被逮也。多引亲友无辜之人。至于杖毙。固当屏处省愆。而今反抗颜周行。请汰之论。在所不已。而论思之臣营救甚力。未可晓也。处置以论人已甚递。拜司宪府持平。关西内奴身贡之直纳京司者。困于官吏侵渔。为弊滋蔓。公 启请自监营收纳。以除民瘼。又论卖官鬻爵非先王美制。请汰私赈人除拜实职者。著为令甲。以防滥伪。递拜正言兵曹佐郎。俄还正言。递归木川之俭溪。己巳凶党秉政。出补丰基郡守。公谓辞避斥补嫌也。遂强赴。廉以自持。勤以奉职。视民如家人子弟。有罪过。未尝辄施鞭扑。必谆谆戒诲。民爱戴如父母。官吏服其诚心。相戒不忍欺。先是判书公深忧党论为一世痼弊。尝作书戒公兄弟。务祛偏党。不事躁进。至是凶党凭藉构捏。语意绝悖。至以背弃遗训。投合时好劾公。公即日投绂。径归丹丘之仙岩。杜门深山。若将终身。癸酉丁判书公忧。居丧尽戚。犹不废佔毕。手书礼记及四书三经。沉潜讲究。日有程课。乙亥除司宪府掌令。侍讲院司书。迁弼善。疏辨向日诬蔑之言。有曰以平荡无党之训。拟之于色目。以平日戒诲之文。归之于遗书。徒知有党论。而不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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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伦。徒知陷人之为能事。而不知欺君之为大罪。 上以玆事予已洞烛为批。丙子拜司谏院献纳。时妖孽埋凶于希载父母坟。欲以此嫁祸一边人。有司逮捕斯得。端绪已露。时相内怀顾瞻。外托深长之虑。遽请放释。公请对力争曰。不待究竟。径先放释。刑政之乖舛极矣。所谓深长虑者。诸臣陈达备矣。而中外之疑惑滋甚。请快从公议。丁丑复拜掌令。与同僚日陈希载按律之请曰。臣等之合辞齐吁者。只欲为 殿下守三尺之王法。扶万世之伦常。岂有私好恶而然哉。或者以为希载为 春宫外属。宜以私恩有所容贷。而 春宫既承 祧主鬯。其于礼法。不当以此贼诿之外属。况以 春宫止孝之心。岂无大义灭亲之意乎。又于 前席争执愈勤。复论埋凶贼减死定配之失。言甚切直。公素鄙吴道一之为人。至是疏论曰日者李坦之疏。槩论其显著之事。于渠真药石。自处之道。惟当屏退悔责。而乍入旋出。进退无据。宪臣贻书。意在相爱。而反加怒詈。儒臣陈疏。讥斥深切。而略无顾忌。舆儓下贱。莫不唾鄙。每于章疏之发。私党群起。反攻论劾之人。声望复加。高官美爵。从他笑骂。其辱 朝廷而玷名器为如何哉。扶醉 太庙。何㨾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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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 圣批诲责。旧习不悛。未赴畿营。先索酒价。取用不赀。代者替充。纵肆无严。何至于此。又曰论其文则世多其右。言其人则众所共弃。而惟以持论偏峻。党与众多。故滥叨文衡。人皆惊讶。而前后论道一者废斥相望。更无陈达于 紸纩之下。臣窃慨然。 上下严批。责以谬戾。公引避申复疏意。其党赵大寿疏救道一。论斥公颇力。大臣又以谬荐道一。陈劄自列。而语多侵诋。公引避深辨其护党匿非之习。 上以侵斥大臣下 严批。俄被其党以微事论递。求外除遂安郡守。未几以亲嫌递。戊寅升侍讲院辅德。转掌乐院正。还拜掌令。寻递拜弼善。移献纳。时两司论右相崔锡鼎误事辱国之失。请罢职。公与同僚又请亟加削黜曰。锡鼎奉命西下之日。悖慢无伦之说。出于彼书。辱及吾 君。则为臣子者所当碎首力争。而反引不足喜怒之权辞。终愧邹鲁仆妾伏剑之义。且私商禁断。明有约条。而不能据法斥绝。擅示许卖之意。至于屏去象译。恬受私馈。前所未闻。有昧于人臣无外交之义甚矣。论其罪。岂可罢职而止哉。寻递拜司䆃寺正。坐微事罢。己卯叙拜司谏院司谏。转司宪府执义。递拜弼善。 王世子新经痘患。久辍书筵。公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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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 殿下之于世子。将委以社稷之重生民之众。而国家之治乱。实系于 世子之学不学。关系岂不重且大哉。春宫调摄之中。虽未能逐日开讲。而若于起居清閒。风气和适之时。简其礼貌。引接宫僚。讲论经义。商确古今。则必将大有所益。而且于节宣之道。亦不无所补矣。 上嘉纳。迁辅德改执义。递拜济用监正。移太仆正。以书状赴燕。清谨自律。不以彼中一物相随。一行敬服。庚辰以辅德迁司谏。宰臣赵相愚有语言做错之失。台谏方欲论罪。而铨曹旋即检举。李公德英言事引避。而谏长崔锡恒处置请递。语多不择。李公世华引年径退。而 上下严教。又有特罢之命。公以为此虽小事。事体之伤损。言议之乖激。君德之阙失。俱不可不言。遂陈疏论列。辞甚切当。递拜执义。时禁府按治己卯科事。两试官用情之说。出于囚人之招。一即赵太寿而已覈其状。一盖指吴道一也。其党恐其毕竟发露。校理李师尚投疏巧为之说。反斥按治之不严。至论台阁之含默。欲以沮败狱事。公恶其用意之回谲。乃于避辞胪列曰。事端既露。未及输情。而弹劾金吾之论。即发于玉堂。必欲击去。其意所在。有不可测也。献纳李世维处置请递。 上特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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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仕。翌日违牌。又 命出仕。盖 上深知其处置之乖谬。而公力辞得递。寻复拜。先是献纳柳重茂亦论科事。而用意与师尚一般。物议以不即论两人为非。公诣台自列。遂于坐席。极论两人情状。请施削黜。 允之。寻以正言李大成之营救两人。语多侵斥。又引避曰自考官事绽发之初。重茂,师尚等先事幻弄。伺隙沮戏之状。 圣明洞烛。至以几陷术中为教。则台劾失之太晚。门黜失之太缓。而营救之论。遽出公议之外。诚可恶也。囚供透露之后。国言喧藉。而重茂乃敢挺身担当。至以匿名书不可證之语。肆然陈达。继以姑缓查问金吾郎之意。公然争执。及其试官情节渐露。则师尚力攻金吾。专为沮挠狱事之计。忙忙汲汲。手脚尽露。为 殿下耳目之官者。只当请罪之不暇。而反讼其薄罚。臣实痛之。又于 前席启曰。逆臣世龙妻之罪。有关 宗社。名除属籍。不可以生前未复之爵。加之死后也明矣。中使庇葬。虽不害于敦亲之恩。而铭旌书号。终未免为坏法之归矣。又曰国纲颓弛。科场杂乱。掌试用情之类。固宜严覈重治。而今者囚人供辞。既谓两试官用情。则大寿之外。更有一人可知。在大寿则究覈。他试官则掩护。狱体宁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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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又曰同坐试官。目睹吴道一放恣行私之状。中外喧骂。儒臣又举其用情之迹。渠当缩颈俟谴。而敢于诸台未自列之前。肆然投疏。至以教诱顺亿。独 殿下不知等说。架虚凿空。诳惑 天听。至于玉堂处置。显斥分疏之台官。则尤当畏蹙。而略不顾忌。连章颃颉。如使朝廷少有纪纲。安敢乃尔。科场用私之罪。不必不待究查。径先勘断。以藉其口。而其陵轹言者。放倒廉耻之罪。不可置之。宜加谴罢。 上只命推考。辛巳拜辅德。移司谏。违牌罢。寻叙为 国葬都监都厅。由辅德迁执义。是时 仁显王后升遐未久。 禁内巫蛊之变。情节彰露。妖贼咸服常刑。而当初倡为深长虑之说。曲护逆竖。酝酿祸胎者。尚晏然自在。舆情齐愤。莫不切齿。而人皆怵畏。无敢担当于声罪致讨之举。公与李公东彦诸台。首发南九万,柳尚运请罪之启。备论其顾瞻祸福。得罪名义之状。又论万鼎,涏等倡为别立名号之说。窥探 天意。图乱 坤纪之罪。请加投畀之典。又论张天汉,圣泽交通 宫禁之迹。拿鞫严问。俄因谏长李益寿伸救南,柳两臣。公与诸台引避曰。幺么奸孽之生死。有何利害于大臣若国家。而为之竭诚救解若是之力。两臣心事。不难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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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而必欲置之于无情差误之域。虽有仪,秦之辩。恐不可得也。合辞之请。举国公共之论。而乃以吹洗凑合等说。攘臂血战。必欲沮遏公议。可谓独知有大臣。不知有义理也。玉堂处置以扶植名义请出。又于 前席争执两臣甚力。 上以误事勘罪而罢职。又请逆宗杭罪恶已著。亟从诸臣之请。夬 赐处断。以正王法。从之。又论领敦宁尹趾完当更化初。抵书首相。主张别立名号之说。罪干名纪。请罢职。 上以私书往复。与万鼎等有间不从。冬擢拜承政院右副承旨。壬午循次升左承旨。夏递拜兵曹参知。出为成川府使。府有楼观之美声妓之胜。至者类以声色废务。公日视事不懈。蠲减滥税。抚恤疲氓。一境赖焉。乙酉冬。由刑曹参议移承旨。丙戌递拜工曹参议。俄还承旨。丁亥拜掌隶院判决事。出为黄海监司。治务清简。提挈纲维。虽不汲汲于施措之间。而亦未尝有废坠。海西民税。每结加出五斗米于常赋之外。其始盖责应毛文龙权宜之举。而百年以来。因循不祛。公驿闻而得减其半。以缓西民莫大之弊。时 朝家略仿三南大同议行详定于海西。方伯亦令久任责成。公往复庙堂。讲定节目。方拟施行。而海西素称便要。经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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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者众。不悦者果陈疏论劾。而以徒善为目。公略不介怀。人或斥其妄言。则辄笑曰此何必妄也。徒善非恶称。不犹愈于不善之斥乎。累上章乞解。无一言与之较。 上久不许。戊子春因大臣陈劄。变通递归。自后连拜承旨诸曹参议。而居政院时为多。时试官李墩承牌还出。历抵举子家。禁府方按治。台官李世德因求言投疏伸救。侵诋狱官。欲为沮戏。疏才入。公以承旨承 召入对。 上震怒特命世德远窜。公进曰台言虽极谬戾。系是应 旨。远窜则过矣。 上曰何为过当。查事方张。伸救之论随发。李墩气燄。可谓熏天矣。公曰年少护党之习。虽甚可恶。 圣教有非人臣所敢闻者。既退。诸公偏咎公曰 圣教至当。将顺不暇。何发此意外之言。几误事机耶。公曰但于吾心。以为过当则陈达而已。何论事机之误不误耶。公于论议。初无适莫。未尝强其心之所未安。以合时议。亦未尝知其事之可论。而用意规避。其秉心之公平如此。冬升嘉善阶。拜同知义禁府事。俄拜汉城府右尹兵曹参判。兼如故。按治墩狱。与僚堂联疏勘其罪。公尝曰历抵非死罪。彼亦人耳。苟有犯则宜无君父问而不直对之理。岂可以我所不为之事。谓人之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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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也。及至按狱。见其辞證俱备。情迹毕露。而犹且牢讳。则曰历抵事反轻。崇品重臣。甘心欺 君。世道可知。切切叹咄其责人。忠厚又如此。癸巳移拜都承旨。以上 尊号时进玉册劳。升嘉义。甲午自兵曹参判又还都承旨。 上疾弥留。移设药房于厨院。公以副提调入直 阙中。首尾五六朔。未尝解衣而寝。明烛达曙。笑不见矧。忧形于色。肌肤为之瘦削。 上候平复。升资宪阶。以赏其劳。 上宣香酝。三殿皆有宠赉。拜刑曹判书兼都总管。公早赴衙。竟晷乃罢。日以为常。簿书堆案。皆亲自省阅。究极本末。徐察是非。的见其情实。始为裁断。时有权势家欲移葬其亲。掘人冢而夺其田。又嘱御史酷刑其人老父。其人击鼓讼冤。事下刑曹。权势家多方请嘱。公终不挠回。奏其横肆不法之状。其家大愤恚。嗾其亲人之在言地者弹劾之。又以徒善为言。 上斥以过当。他台即停论。言者引避见递。亲知咸谓当陈疏对辨。何可每每安受其侮辱乎。公笑曰吾不解与人较。见人非己。而反詈人者。岂士大夫事也。况徒善是吾终身伎俩。安得谓之辱乎。闻者益服其度量焉。即是病递。乙未拜知义禁。因司寇时事屡违牌陈辞。略无一毫喷薄之意。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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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者既言不合于刑狱之任。则今何可冒当于议谳之地乎。 上温批勉出。而终力辞得递。自甲午冬后。上疾又进退。朝廷日设候仪。公连赴班。虽甚雨暴风。未尝一日或废。子弟闷其劳悴。或请以时呈病将息。辄答曰臣事君。犹子事父母。父母有疾。子不以时承候。则情理安乎。子弟不敢复言。拜都总管。又拜知义禁。复引前事力辞不得请。丙申铨曹以公不乐在朝。拟公关东伯。大臣以重臣不宜无故左迁。陈劄留之。寻拜刑曹判书。陈疏略曰。人各有能有不能。若臣之无能。固自以无能为能。而听讼决狱。皆臣之所不能也。昔年冒当。噬脐莫及。安敢再误。 上温批不许。仍命牌招。公犹不进。 上下特教。辞旨严切。责之以分义。而连章恳辞。 上深知台言之谬妄。必欲勉出。特教四降。开释缕缕。公终始力辞。胥 命金吾。筵臣以礼使之道。不可强迫陈达。 上知终不可强。遂勉副。拜内资寺提调汉城府判尹。又引前事力辞曰。臣之力辞司寇。盖以老病空疏。不敢当词讼重任。不但为人言而已也。 圣上之终副其愿者。亦察其不敢当之实。而不但为私义之难强也。京兆秋曹。其为词讼之地则等。而特职名异矣。辞彼受此。不惟臣处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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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 朝家所以待臣者。不几近于朝三而暮四乎。批旨恳眷。时适 上疾添重。以承候为急。强出拜 命。丁酉拜议政府右参赞。冬以节使上价赴燕。公以上候违豫。远离京辇为戚。眷顾忧恋之意。形于色辞。发于吟咏。到北京得山查柑橘。绝胜我国产。公以 御药用山查。而药院尝以不得善者为忧。柑橘味清爽。思欲 上病里一尝。因商胡之赴凤城者。并书付之。使传湾府。以为转送药院之地。给雇价戒之曰。慎勿浮沉也。胡曰老爷爱君之诚如此。当躬往传之。何忍受价乎。及使节之还也。其人谒公于凤城曰。吾感老爷之至诚。三至鸭江。始克传达于湾府云。归问果然。其一念向君之诚。能孚格异类如此。时胡人新丧太后。谓使臣当除华盛之服。以常着冠袍呈表咨。或言简慢之嫌。在彼不在我。从之亦无妨。公不可曰表咨中既有 御讳。何可以常服往呈乎。彼人持不许。公固争之。竟用黑团领。而只去褙。彼人卒亦叹其得体。戊戌复 命。 上引见于卧内。劳问甚至。公自甲午药院退后。倏忽四五年间。至是始入对。有 天颜非昔时之感。不觉泪下沾衣。 上久在静摄中。罕接臣邻。是日 赐对。盖特恩也。寻自西枢兼知义禁。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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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参赞。出为开城留守。才数月。拜刑曹判书。旋以 特教仍任。府当孔道。冠盖织路。又值敕行相续。饥荒荐至。民皆倒悬。公方便区画。尽心赒赈。所全活千馀人。商民之负公债而穷不能偿者。多所荡减。远面之输柴炭而重为民弊者。又皆蠲除。其他设施。要以祛弊经远为务。民皆便之。府虽圻甸一都会。而幅员甚狭。民无耕作地。长湍松西一面。插处府城东门外。距湍绝远。前任人已有移属本府之议而未能得。公亲审形便。备陈利害。力请于朝。竟得割移。府民大悦。尤留意学校。殿庑之倾圮者易而新之。令诸生轮处肄业。其有专事争竞而不率教者。辄引至前诲责之。士皆感发而敕励焉。公以为将士之编于大兴山城者。多好身手。他日缓急可得力。不可不教鍊。于是数阅武于前。考课论赏。超夷者驰闻于朝。请加 特恩。由是武艺益精。优技登科者亦多。山城军饷之移转于海西平山等邑者。道臣请属于平山将筑之山城。庙堂许之。公时已解任。以为此系军国事。不可不言。遂驰 启争之曰。大兴山城。处京圻海西之交。四塞绝险。若能守青石洞。内外相应。则足以防遏西来之贼。而所乏者军饷也。臣未知平山城之果如何。而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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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城能为西关保障。敌兵初不敢接迹于本城。则何必平山乎。虽并他邑移转而尽属之亦可。今既不能知其必如此。则破坏既完之城备。移充将筑之所需。使彼此俱无可恃。非计之得也。庙堂寻亦悔其率易。划给他谷以弥缝之。己亥内迁拜礼曹判书。言地有不悦者尼之。庚子提举惠民署。时公出寓江郊。以 上疾有加。入城参 候班。拜判尹。六月 上升遐。 景宗嗣服。拜京畿监司不赴。即卜居于西湖。公久有休退意。只缘 上候违豫。未忍便诀。及遭 大丧。世念益绝。决意退处。惟以朔望入参殷奠。而每于哭班哀恸殊绝。见者感叹。冬差 魂殿都监堂上。旋拜工曹判书。过 卒哭后。即出江外。吊敕来。差远接使。公以事系往役。义不敢辞。膺 命西下。复以伴送使。再往湾上而还。以书玉册劳进正宪阶。辛丑北使来。差馆伴。又以都监堂上。董役于 崇陵。竣事还江上。疏请休退。工曹岁收船只税。改造津船。例也。该郎以例来告。公虽不欲干预曹事。而以其应行故许之。大臣误听传说。乃于前席陈白数月之内再行徵敛。尽归堂郎私用。仍请推考。盖大臣之言。出于泛论。特未谙再行之有前例也。公大不安于心。陈疏自列曰。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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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税。其来已久。数月再行。非今创始。似此规例。大臣亦必备谙。若以为泽梁无禁。上古美政。舟车有筹。末世谬规。虽有定式。固宜一切扫去。而津船修改。关系亦重。则别为区画变通可也。今其陈白。有若臣创出无前之举。专务横敛者。臣未知其何说也。仍暴两次所收皆有簿书之可验。未尝侵用一钱之实。 上批谕以知其真的。于卿少无所嫌。而公连章竟递。户判闵公镇远白曰。某纯实廉简。为侪友所取重。而因大臣一言自废为可惜。又曰其所谓私用者。大臣泛论曾前事。非指某。而某认以为指己。宜开释勉出。大臣亦言某自是简约之人。臣辞不别白。因此自废。诚甚太过。此后有所除命。宜即勉出。公之力辞水部。固出若浼之意。而若其引年休退。乃其素志然耳。诸公所谓因此自废云者。盖亦循迹之论也。公素康健罕吟病。自遭方丧。疚伤过度。气貌髭发顿异旧观。夏患痢沉淹。疾不可为。谓诸子曰吾先君年六十九。以痢患终。吾今年病同符。其殆乎。吾才德筋力百不及先君。而企先君年。又致位至此。有何所憾。又曰吾于外慕分数颇减。而晚来独有一念。倘得及 先王御世时。叨陪耆社。题名其下。志愿毕矣。不幸 先王奄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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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未死孤臣。在世无乐。藉令迟待一年而追入。亦何幸也。又戒之曰末路危险。易触骇机。汝辈修身谨行。益加言逊之戒。遂考终于正寝。寔是年八月七日也。讣闻辍朝。 遣礼官赐祭致赙如仪。上自搢绅下至闾巷妇孺。莫不赍咨嗟惜曰贤大夫亡矣。以其年十月七日。永窆于忠州石室村枕酉之原。判书公墓隔一岗。迁两夫人柩于判书公墓侧祔之左右。从遗教也。公醇厚沉重。天资近道。平居谨默。喜怒不形。待人接物。诚意蔼然。坦荡乐易。表里如一。性笃于孝。事判书公爱敬备至。而惟以备物之养不逮母夫人。为终身之痛。奉先之诚。至老不衰。年逾六旬。必躬诣宗家参拜朔望。丧馀之日。终夕涕泣。哀动傍人。同气之间。友爱至隆。伯氏蚤殁。事丘嫂极其尊敬。与弟判书公源源聚会。非宦游则未尝一日不见。仲妹落在乡曲。常叹曰老矣。安得姊妹兄弟同聚一处。以终馀年乎。季妹孀贫。悯念周恤。终始不懈。睦姻亲表。恩义周洽。乡族之入京者。无亲疏咸以公为依归。轻财好施。若将不及者。在外任。宾客来留者常数十人。而略无厌苦之意。随力副索。皆令满意。下至仆隶。亦必温言降接。慈惠遍及。人皆爱悦感服。风流笃厚。未尝言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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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犯。而不较横逆之来。亦顺受而已。是以无怨恶于人。而前后妄言者卒亦愧服。平居必早起盥栉。正冠端坐。衣服衾枕。必手自整叠。书札裁缄。不使子弟。借人物件。即还而毋淹滞。亲旧书牍。别藏而勿遗失。盖出于德性多此类。当官守任。勿论大小。惟思一心奉公。期以毋负所职。及处言地。议论务主宽平。不喜讦直乖激。然以骫骳徇人为耻。尤严于阴阳淑慝之辨。随事尽言。补益弘多。常曰党论之害。必至于亡国。吾纵无寸长可报国恩。忍可助澜于亡国之事乎。以故凡于朝论之是非同异。一裁以胸里泾渭。而未尝摇撼于时议而低昂焉。是以或不免侪友之讥诮。而深知公心事而推公于色目之外者亦有之。为政尚宽恕。未尝妄施刑杖。绝不为赫赫近名之事。而视民如伤。至诚抚摩。民皆感德。久而不忘。平生守分任真。荣辱得丧。都不关心。尝曰天下事无小大。莫不有数存焉。只当顺受。彼营营驰骛者不其劳乎。尤不喜交游。闭门端居。庭馆常阒然。立朝四十年。仕宦常在通塞间。终格于世所称清要之职。而犹以官位之渐高。常存晚节难保之戒。每语弟判书公曰。吾辈宦成名立。年且衰矣。莫如屏居閒养。以终馀年。而 上疾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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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臣子言退之日。深恐因循迟回。将使素志不明也。逮遭天崩之恸。退处江干。手书晚休亭三字。以寓其意。烟朝月夕。杖屦徜徉。访亲知于隔岗稍远处。亦必徒步。子弟请以肩舆代劳。公止之曰轩冕之苦。生厌久矣。吾欲返寒士初服耳。家世清寒。产业枵然。而不小关念。无一毫经为之事。累典州县。每砺留犊之操。及莅海藩。益著载鹤之清。田不增一亩。宅住靡定。一岁屡迁。凡百奉身之具。一任朴素。饮食未尝拣择好否。粗粝之供。人所不堪。而对之一如刍豢。顾喜饮酒。然无亦不欲强也。性爱山水。国中名胜。周览殆遍。每念仙岩水石之胜。撤还之后。尚眷眷不舍。晚年乘递银台之暇。以款段尺童。往返金刚。其雅志丘壑如此。素嗜典坟。尝于银台卯申之馀。读易系辞。日必五十遍。所书四书四经。晚后手注音吐。潜心玩绎。语人曰晚知读书真有益者。古人之言信然也。于外书。最爱自警编。一生受用。多在于此。常以韩魏公为师法。而以司马公自期勉。其于 本朝。最尊慕退溪先生。盖尚其专用诚笃故也。常诫其子弟曰。末世功名。本非所望于汝辈者。若能勉力学问。有所成就。使人称之曰某之子是君子人也。则其为显亲。岂可与科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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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又曰苟欲为学。黄勉斋所谓真实心地。刻苦工夫两言。无以加矣。又曰机关权数。最害心术。汝曹惟患欺人。而不患其见欺于人也。公为文。纡馀平铺。诗亦恬淡有趣。而雅不喜文词之末。故所著无多。疏启诗文如干篇。政院日记藏于家。工于笔艺。十岁前已写人亭额。大字细画。各有其法。间副人金石之请。而亦不甚留意。虽于仓卒书牍。亦皆楷谨不苟。此亦可见其德性之一端。公初娶咸阳朴氏。高丽名臣久斋讳忠佐之后。学生讳寿阜之女。事君子有道。早殁。后娶林川赵氏。 宣庙朝名臣承旨讳瑗之玄孙。府使讳显期之女。夫人妇德甚备。御下宽简。抚爱前夫人女若己出。性勤俭。干家有才。公尝曰使吾能保拙约。不以家事为累者。繄内助是赖。又曰吾少有过。至诚箴谏。吾于夫人。视畏友彊辅矣。先公卒于丙戌。前夫人生一女适金应协。后夫人生三男一女。男长默基。生员壮元前参奉。次肃基,郁基俱生员。女适前郡守李范之侧室。一男幼。金应协生二男复升,达升。默基初娶郡守李明升女。生一男彦淳。女适洪纪汉。后娶士人赵经世女。肃基娶不佞女生二女。郁基初娶牧使洪重楷女。生一女。后娶士人李馨远女。呜呼。试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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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褦襶之辈。斗靡夸张。或有末艺小技之碎屑无足取者。辄扬眉吐舌。唯恐不见称于世。以之赌名誉争进取者皆是。若公平生。深自韬晦。唯恐人之或知。泯泯以殁世。然其闇然而日章者。自有所不可得以掩矣。玆摭其言行之大者。以谂后来尚论之君子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