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屏山集卷之七
屏山集卷之七 第 x 页
屏山集卷之七
 启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3H 页
因 严批避嫌启(持平时)
臣以新进疏远之踪。猥蒙 谬恩。召自下邑。擢置言地。感激鸿私。无路图报。而区区忧爱之忱。有不能自已者。敢于乞免之章。略陈刍荛之说矣。及承 圣批。辞旨严峻。责之以喜事。斥之以放肆。有非臣子所敢闻者。臣于是惶陨悚慄。罔知置身之所也。夫伦纪者。为国之大防。而惩恶不严。义理将晦。朝廷者。四方之标准。而论议溃裂。国事日非。臣窃以为今日之扶世道镇浮议。宜莫先于斯二者。臣疏中寂寥数语。非敢谓阐明义理。别白是非。而要其指归。则只望以 殿下清明之治。在伦纪则念扶植之道而惩讨之典不可少弛。在论议则懋建极之义而取舍之际无或偏重。庶几陷溺之人心。复明于当世。彼此之争辨。消瀜于 圣度。以补时政万一。而见识疏迂。言辞拙讷。愚臣芹曝之诚。未能上格于 君父。欲务镇定而反为喜事之归。愿效愚忠而卒陷放肆之科。诚无颜面一刻腼冒于职次。且伏见校理尹趾仁之疏。有若以臣为情外胁勒者然。诚窃未晓也。趾仁虽称私义之嫌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3L 页
碍。而父兄之私有酬酢。非必可论于公朝。且其家庭所授若果如此。则何不直论可否。而强以此凭藉自异。终不免于苟且回避之归耶。此等举措。诚无以谢公议服人心。而缘臣疲劣。反被其攻斥。臣之难冒之势。又添一节矣。至于同僚之避。臣不欲多辨。而一言无补。反起纷纭之端。忏悔莫及。惶愧罙增。请 命递斥臣职。
因大臣劄避嫌启(执义时)
臣于太仆牧场事。前既论列。则及今还属之后。义不容默。敢因乞免之章。仰请妄言之罪。仍附无隐之忱矣。伏见领相劄辞。备陈 启疏之纷纭侵斥。而拈出臣名。至以视他尤力为言。臣于是已不胜瞿然。而 圣批严截。责之以骇然。臣一倍惶陨。不知所以自措也。大抵玆事。诸臣之争论俱是公事者。诚如大臣之言。而藉云公物。还推于数百年之后。则世传之民。乌得无怨。 德音才布。反汗于数月之内。则政令之颠倒。亦复如何哉。至于所纳地部之税移之本寺。则民无怨苦云者。未知民情果如此否。臣未敢信也。臣之疏论。只欲望 朝家举措得宜。以纾民怨。曷尝有意于侵逼大臣而发哉。然而辨论之际。语欠婉娈。微浅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4H 页
之见。无以自孚于上下。已无颜面复厕台端。继伏闻左相陈劄。以右水运判官李遇辉仍任还收之 启引嫌太过。臣实未晓也。此等閒漫之职。 启请仍任。未或前闻。而终有乖于政体。故臣与同僚相议论 启者。欲存政体而已。今者大臣以 启辞中引法未赴相避见递者。谓之未见相类。而乃以因近臣黜补作窠者。必付京职为證。夫递付京职者。本非法典所载。出于一时之特恩。则实非政体之所当应行者也。况今遇辉未赴而先递。则当引京官无故而递者为例。何必舍当然之例。而取格外之特恩哉。臣窃惑焉。事本微细。而言才发口。咎责旋至。此无非如臣无似。忝居台阁。言不见信之致。其何望出气力相可否。以补国事乎。以此以彼。不可苟然冒据。请 命递斥臣职。
请弼善权詹罢职启
台望注拟。自有公论。非自家所敢称说。而弼善权詹以久不入台为歉。逢着铨郎于公厅。盛怒诘责。辞气鄙悖。举措之怪骇。已不可言。而至以畏其口为言。果有忧时愤慨之忱。则草野之人犹且抗论。虽在春坊。疏论时政。孰使挽止。而汲汲然必欲假借台阁之权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4L 页
者。独何意哉。如此粗暴无识之习。不可不惩。请弼善权詹罢职。
因朴弼明非斥避嫌启
臣以弼善权詹罢职事。陈 启蒙 允矣。今者儒臣直归之于戏举。而斥臣以偏重。臣实未晓也。儒臣既称未及前闻。则安知其果出于戏举。而乃以臆度之见。断之以质言乎。藉曰戏举。而戏言亦出于思。若无中心之所蕴。则何以触发于仓卒之际乎。公厅既异私室。盛气喷薄。实非雍容善谑之比。则驳正之来。乌得免乎。且儒臣以为近日铨曹注拟。未惬公议。可合之人。久不收用者有之。故权詹之言。职由于此云。然则詹之所歉。从可知矣。而岂可不付公议。若是自鸣乎。臣既据实闻。有所论 启。而反被儒臣之非斥。何可晏然于台席乎。请 命递斥臣职。
因朴弼明非斥避嫌启[再启]
日昨臣之论劾权詹。盖出于一时纠警之意。非敢务为深刻之论。而猝被儒臣之讥斥。理难在职。处置请出。出于意外。 召牌之下。不得不趍诣。而继伏见儒臣疏本。复提前事。张皇费说。而旨意宛转。头绪多端。骤观而未易晓。盖今以不闻不睹之事。凭虚摸索。曲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5H 页
成辞说。必欲归之于无过之地。而诙谐之称。无以折臣据实之论。则又为逆探其中。以愤慨铨曹之不公为诿。此亦终难掩其忿懥之迹。则姑置本事。引出近来注拟之事。打成一场别件是非。混囵滚合。有若臣之所论专出于排摈异己者然。而回顾所争本事。不翅东西之背驰。良可异也。槩闻詹之伊日举措。率多可骇可笑者。往复书尺。恳嘱政席。已不识事体。而意终不售。则含愠蓄恚。乃发于秉笔之郎官。以为铨曹畏其口而故为沮却。率口喷薄。自丧体貌。假令詹无他愠意。直出于戏谑。搢绅之间。礼让为贵。何至鄙言悖举。发之公厅。大骇观瞻也哉。此臣之所以欲一纠责。而今儒臣若欲救解。则唯当就其事。辨其虚实。而不此之为。演出赘剩之语。以为胁持之计。而至以阿附时议等语。混加丑诋。语不知裁。此果为论事之体。而得是非之公乎。大抵论议之害。为今日之痼弊。在廷之臣。孰不勉戒。而亦在上之所深恶者也。今臣所言。有何关系于彼此。而救解之人。求说不得。则必欲凭藉论议。以为护短之资。乃引不干涉之事。至言詹所不言而为之说。其亦劳矣。然则臣恐人心之蔽溺。论议之歧异。自此益深。而人莫之救。可不惧哉。至于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5L 页
同僚之避。有所未晓。当初与同僚相会之日。欲发此论。则同僚以未详闻为言。其后更对面论。则以为吾于近日。连有式暇。此后 启发。势难联名。何必可否云。则其意已可知矣。及其简问。又不拆见。则今此见轻之称。实出意外。臣之无似。忝在台阁。论一微事。终陷于洗瘢伐异之科。且伏闻昨日 筵中有权詹罢职 传教爻周之教。臣之妄言之失。尤无所逃。何可一刻晏然于台席乎。请 命递斥臣职。
请还收副提学郑浩罢职之 命启(大司谏时)
臣等昨伏见 备忘记。有副提学郑浩罢职不叙之命。臣等窃以为 圣上此举。未免太遽也。今此家礼源流锓梓 命下之后。两家便生争端。辞说纷纭。数年之间。士论转激。如非明知本末者。未易辨论。而自系私家之是非。则固不当推以上之。而今因俞相基之刊印投进。遽罪题跋之人。此岂 大圣人不逆不臆之意哉。浩之得罪于儒相家久矣。 殿下每以偏刻目之。诋排罪之。虽于鉴空衡平之地。不能无系着。乃于文字之间。便不觉其 宸衷之触恼。声色之发露。浩固不足惜。其有损于 盛德。为如何哉。夫人臣负犯。勿论轻重。必须先观本事之是非。然后方可议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6H 页
其罪名。今若付诸公议。徐究其实。浩果用意诬诋。则殿下明言痛斥。以彰其罪。尚未晚矣。何必径加谴罚。以失物来顺应之道耶。 处分轻遽。听闻俱惑。请还收副提学郑浩罢职不叙之 命。
因乡儒疏避嫌启
日昨本院还收之 启。虽甚草草。若臣本意。只欲上以救 君上之过举。下以镇方生之闹端矣。言不见信。未蒙 开纳。愧惧方深。即伏见乡儒柳奎等疏。则妆撰构捏。无所不至。丑辱儒贤。唯意所欲。喷薄之言。波及于臣身。臣诚怪骇。继以忧叹也。玆书纂述。自有主客。所争颠末。每有公议。实非立谈间所可辨析。则臣不欲与此辈呶呶争诘。而大抵斯文不幸。士论横溃。变怪之层出。厥惟久矣。 殿下居君师之位。任斯道之责。则宜以不偏不倚之心。照之于上。一是一非之论。付之于下。至于私家文字。本不必上贻 朝廷之忧。故臣于顷年待罪 经幄。以私诔文字。不宜推上之意。有所劄论。伏想 圣上必记有之矣。臣之所见。本自如此。故今于还收之 启。亦及此意。而今此辈全昧前后事实。拈此一句语。以为胁持台阁之计。良可笑而亦可哀也。噫。 殿下平日之礼遇两臣。本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6L 页
无彼此。而因一文字间事。不究本事是非。偏听乡儒辈构诬之说。扶抑太偏。权舆不承。他日士林之祸。未必不兆于此。此臣所以深忧永叹。不能无憾于 大圣人今日 处分也。臣久忝言地。丝毫无补。一言才发。既不概于 圣心。又遭乡儒之丑辱。将何颜面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 命递斥臣职。
两司处置启(副提学时)
噫。春秋大义。炳如日星。而国以寖弱。人以寖微。此等论议。不复闻于搢绅间者数十年于玆矣。志士之痛如何。而今也讥讪侮慢之言。复发于大臣文字之间。义理之晦塞。诚可于悒。第言出私诔。不关公朝。则诐淫之说。有奚足丑正。而章甫抗疏亦已。辨破三司之不为论列。不无意见。湖儒之斥。何必深嫌。至若些少较端。有不可论。而避辞矇眬。不省为何事。措语苟简。不肯言是非。坏损台体。不可仍置。请正言赵明谦,献纳洪好人,执义韩重熙,大司宪权尚游,大司谏尹世绥出仕。掌令李宖,正言李箕翊,司谏南道揆递差。
两司处置启
并引嫌而退。既有拘碍。势难处置。台书泛论。不必深嫌。初未详闻。不得并论。何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持平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7H 页
李凤翼,执义赵鸣凤,正言郑东后,鱼有龙,行大司谏李泽,持平黄璿,司谏权熀并令出仕。仍窃伏念浮议之败人国家甚矣。始因微细之事。转成乖乱之渐。往牒昭然。可不惧哉。近日台阁之上。以大臣父子事。纷纭迭出。打成一场论议。或自许以敢言。或称之以调停。扶抑太偏。是非靡定。而细究其初。不过浮议之激尔。盖大臣 筵奏。诚有不协于公议则争论足矣。浮议乘之。甚至于断其平生。疑及心迹者。亦已过矣。且赵观彬之年少妄作。宜招物议。而今乃排击之不足。债帅多出之说。上累其亲。何其言之不择至此。赵荣世向来避辞。演出别语。大骇听闻。论事之臣。容恕太过。语意矛盾。如是而欲为之调剂。则果可以服人心乎。此等论议。若不深加裁抑。则将使浮议重于泰山。国事日至泮涣。请掌令朴致远,赵彦臣并令递差。
陈所怀启(都承旨时)
臣有所怀。惶恐敢达。目今天灾时变。式月斯生。太白昼见。火星入于太微。莫非可惧可愕之事。而顷者雷电又发于收声之节。烨烨之光轰轰之声。有过盛夏。数日之后。雷声复作。大小惊惶。莫不忧叹。未知何㨾祸机。伏于冥冥。而仁爱之天。警告若是乎。伏惟 圣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7L 页
上侧身忧惕。丙枕不宁矣。以 殿下对越之诚。忧勤图治。四纪于玆。而治不食效。国事日非。民生日瘁。加之饥馑。今年年事之惨。挽近所无。八路生灵。举皆填壑。而大臣出城。廊庙一空。赈厅堂上。又为不备。诸道状闻。堆积几案。秋序已深。不得及时拮据。明春将不免立视其死。岂可泄泄沓沓。淹延时日乎。士习之坏败。莫今日若也。儒生辈。以尹宣举事。分队成群。冒禁呈疏。逐日作挐 阙内。全没士子貌㨾。而至于遮拦监军巡将。亦一世变。 殿下既已申饬禁断。摘发科罪。而此是儒生不可以威力制之。若自 上特推匪怒之教。另加晓谕。使知 君令之不可犯。 禁中之不可纷挐。则以儒为名者。岂可迷不知悟。终自绝于乐育之化哉。党论之祸。自古有之。而未有甚于今日。其初同是士类。志未尝不同。议未尝不通。而不幸世故多变。当事之人。多不满人意。而非之则心愠而不得不渐疏。誉之则心感而不得不渐亲。誉之者见其亲而自为一队。则非之者见其疏而不得复亲。因微至著。积小成大。初同兄弟之阋墙。终成蛮触之相战。今 殿下非不欲革去党论。而制之失其道。乃以黜陟与夺。欲矫其习。则无异于以火济火。乘时倾夺之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8H 页
习。日以益甚。论一事议一人。不究是非。同己则同声誉之。异己则同声毁之。置国事于相忘。唯以济其私意为务。要其归。只在于摘斥异己。引进同类而已。试以近事言之。人心不甚相远。是非之心。严畏之分。人皆有之。顾其心。岂尽以尹宣举文集中语。粹然无可疵之端而然欤。只以宣举父子是其党而又有儒名。以为若引此做出嫁祸士林之目。则可以胁制异己之人。于是乎群起争咻。欲以为倾陷之计。不然则以其言之挨逼 圣祖。命毁其板。何足为 圣德之大累。宣举亦未有谴罚之加。则有何祸机迫在目前。而半国奔波。视若立节。唯恐后时。此其专出于为宣举伸辨。臣不敢知也。其中岂尽无自好之士羞与同浴。而风声所驱。靡然一色。自不觉同入鲍鱼之肆。党议之锢人心术。乃至于此耶。诚可慨然。救此之策。不可求他。倘 殿下以大公至正之道。建极于上。人之善恶。事之是非。公听并观。攻其事毋攻其人。罪其人毋罪其党。事过之后。勿复留疑于 圣心。至于大是非大义理处。坚定不挠。持久不变。调剂彼此。磨以岁月。则久坏之风习。虽不得猝变。而庶几渐次消瀜。终有寅协之望。若不改辙。则臣恐国事迷税驾之所矣。臣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8L 页
之所深望。又有大于此。 殿下之所慎。亶在于疾疹。而 圣体连岁违豫。康复尚迟。以 殿下之明圣。其于节宣之道。宜无所不用其极。而微臣区区之忱。愿效一言。古人所谓治病莫如治心。真药石之言也。 殿下于静摄之时。虽不得讲磨经训。而倘于 清燕之閒。收拾心神。做得清明时节。则自然志气舒泰。百体从令矣。至于起居食饮之节。并加 圣念。勿之有悔。则其效岂但陈根枯荄之比哉。且七情之中。唯怒难制。而激恼之气。医家之所最忌。帝王之事。异于匹夫。万机之烦。亦不可一向屏却。摄养之道。实为可闷。倘于应接之际。是非善恶。有万不同。勿以 圣心将迎。物各付物。则不但有益于调心之法。实有得于可怒在彼之圣训矣。臣忝居近密之地。目见非常之灾。不胜忧慨之忱。而移直药院。 侍汤焦煎之中。不敢以文字仰溷。今于入 诊之时。略陈愚见。不胜惶恐。
陈所怀启[再启]
自古帝王之德。莫善于崇俭。唐尧之茅茨不剪。夏禹之恶衣服卑宫室。尚矣无可论。而至若汉文帝身衣弋绨。能致刑措之治。宋太祖常服浣濯。亦做混一之功。是以孔子论治道曰节用而爱民。盖不节用则虽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9H 页
有爱民之心。而不能量入为出。财恒不足。不得不赋敛于民。而民不被爱之之泽矣。臣近以入 诊时。出入卧内。伏见 殿下服御无文绣。左右无玩好。清净淡泊。而至于所铺之筵。处处破裂。久而不易。群下瞻睹。孰不钦仰 圣德乎。 殿下俭德。有过于汉文帝,宋太祖。而即今民生困瘁。远不及于汉,宋小康之治。臣窃惑焉。古人曰奢侈之害。甚于凶年。此言奢侈耗财之害。有甚于凶年禾谷之不熟也。今 殿下节俭如此。绝无耗财之害。若能推此惜费之心。施之于凶年活民之资。则其为惠泽。岂不大哉。我国固贫国。常时享上之物。本不为侈大。且因连岁凶荒。自 上每下停减之 命。又出内帑白金。以赈畿内。颠连顑颔之类。莫不攒祝。而今年大杀。振古所罕。八路同然。而国储罄竭。实无聚谷赒赈之策。倘 殿下以节用爱民之心。随处剋减。一如不改弊筵。则凡百节损。将不特露台十家之产而已。推以用之于赒赈。其所济活。必大万矣。臣目见域内生灵大命近止。而 圣上恻怛于 静摄之中。不胜忧爱之忱。既有所怀。惶恐敢启。
陈所怀启[三启]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39L 页
今此先正臣金长生文庙从享之举。实 国家之盛典。斯文之大庆。而李相采梁命夏等。敢于 成命既下。缛仪将行之时。公肆丑辱之不足。诬毁之言。至及于前已升配之两儒贤。又复掇拾向日奸壬辈构诬之说。乃以坏礼乱统之目。并及于先正臣宋时烈。其悖戾阴谲之态。有不忍正视者。 圣鉴孔昭。洞察情状。特施投畀之典。凡在听闻。孰不钦仰。第此类其心陷溺。不知道德之可尊。憾毒次骨。只以诬贤为能事。胶固成习。牢不可破。诚难以一时威制。绝其日后方生之弊。必待 殿下尊贤乐道之诚终始无间。使此辈断塞觊觎之心。然后方可杜羸豕踯躅之路矣。前日 备忘记中人主好贤。出于至诚。则庶几正士趋之 教。正人主之盛德。教育之要道也。倘 殿下益加 睿念。无替缁衣之诚。恒存堲谗之戒。念玆在玆。久持不懈。则蜉蚁之撼。何损于大树。而邪阴之说。自绝于 圣明之世矣。区区所怀。惶恐敢 启。
请沿海渔盐别立一司主管启(大司宪时)
顷因大臣陈达。京外各衙门各宫家。明春渔盐收税之类。一切姑罢。以除海民倒悬之急。甚大惠也。此固从前名臣硕辅苦口说其弊者。今 殿下特许蠲停。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0H 页
无所留难。是将百年胶固丝棼之弊。痛剔而快祛之。使环海数千里十数万嗷嗷于水火之民。欢欣鼓舞。复有生意。瞻聆所及。莫不钦仰。必不但为一时权宜之政而已。岂不盛哉。然若不因此机会。从长善处。以为永久可行之法。则日后之复为民害。断可知也。盖京外衙门。各遣差人。百端侵虐。尽归任使者。私橐。仅以其十百之一。用之公需。而然于罢此之后。将以公用之匮乏。纷纭状请。必得乃已。不可不预先区画也。先王之制。山泽不以封。降及后代。亦皆该官主管。我朝亦令湖西之瑞泰。湖南之灵光等邑。以管盐税。而只存其名。疏漏莫甚。今若别立一司。以大官领之。如汉之水衡。唐之盐铁。宋之茶盐。使总括沿海渔盐。酌量其税。诸宫家各衙门不得更送差人。从前藉此需用者。量宜画给。则其所资用一也。而非但各处差人侵渔之弊从此杜塞。海民庶可永久保生。而其在国体。亦免琐屑苟简之归矣。请令庙堂讲定节目。划即施行。
请柳凤辉严鞫正法启(大提学时)
恶逆。人人之所必诛。而三尺非君上所可私者也。臣等倡率群僚。同声合辞。仰陈国人之所共遑遑愤迫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0L 页
之情。以请沐浴之讨。而 殿下久不开纳。每以过当斥臣等之论。勿烦拒臣等之请。而今又不借方寸之地。以许臣等之面陈。臣等于此。不胜闷郁抑塞之至。殿下果以凤辉之罪。有一分可恕。而臣等之言。有一分过当者耶。噫。君臣之义。莫逃于天地之间。一有将心则难容于王者之法。而今凤辉乃敢以凶言悖说。肆然投疏于 储位既定之后。至以国体反轻。人心疑惑之说。达之于 黈纩之下。而无所忌惮。其阴怀异图。动挠 国本之迹。既已彰露矣。如是而 殿下反谓之狂妄。而不以治逆之法治之。此臣等之所以苦口力争。必以得请为期者也。伏况我 春宫邸下三让之中。谦挹之心方深。而今以凶人之言。陈章辞避。恳迫忧切之意。溢于辞表。为一国臣子。而使 储君之心有所不安。疏中至有难冒之语。则凤辉之负犯。非逆而何。呜呼。 殿下体宁考之盛虑。奉 慈圣之明旨。乃与三事六部暨侍从之臣。定大策于一堂之上。其从容正大之体。非汉唐以下诸建储之君所可及。而反以猝遽忙急讥之。是其意并不满于 宁考慈圣之所付托。而毁 殿下之处分也。此则其罪上通于天。而不独 储君之罪人而已。倘 殿下念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1H 页
及于此。则必恍然觉悟。赫然发怒。刑此一凶臣。不待臣等一二谈也。臣等所执者法。不得请则决不可止。请勿留难。罪人柳凤辉。亟 命严鞫。快伸 王法。以安 储宫之心。以副臣民之望。
宾厅请讨逆启(右议政时)
殿下以今日国势。谓之安耶危耶。 殿下毓德春宫。令闻夙彰。光升宝位。始初清明。亿万年无彊之休。举国颙望。则国势之安。宜若泰山之四维。而试看近来王纲解纽。刑章紊乱。伦常斁绝。义理晦塞。在朝之大小臣僚。在野之士庶妇孺。莫不愤惋抑郁。嘘唏忧叹。危亡之几。迫在朝夕。此其故何哉。特以 殿下容贷凶贼。久屈 王法。战万口一辞之公议。钳一国大同之忠言而然也。噫。以 殿下聪明睿智。凡此凶贼之奸情慝状。既尽照察矣。至于三尺之不可私挠。伦常义理之不可不扶植阐明。亦 殿下之所明知。而今于此数者。皆不暇顾。惟虑 王法之行。或伤我好生之德者。抑恐非 殿下之本心也。岂皇天尚未悔祸。怂恿 圣心。将以此危乱我国家耶。臣等直欲吁天而不可得也。昔孟子论古今治乱。以作春秋诛乱臣。为一治之效。夫子不得其位。而犹且寄鈇钺于空言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1L 页
之上。以成一代之治。今 殿下以圣人资。行圣人政。而惟以小慈曲惠。认为圣人之大德。反自忽于圣人虑乱世讨叛逆之深意。使凶徒无所惩畏。人心日益忧郁。三百年 宗社。终迷税驾之所。臣等尤不胜忧懑壹郁之至。臣等若不得请。则不但不忍与此贼共戴一天。且得罪于后世之君子矣。玆敢不避渎溷。准请是期。伏愿 圣明深察国势之阽危。王章之久挠。亟 降俞音。以副举国之望。不胜大幸。
宾厅请讨逆启[三启]
臣等讨贼之请。今几日矣。辞穷意竭。更无馀蕴。只以彝常义理之不可不扶植阐明。反复陈达。而下之苦争者。反归死谈。上之所答者。亦似泛应。一日二日。 天听邈然。上下相持。了当无期。方切抑郁忧懑之至。今 殿下拈出别件义理。欲以劈破臣等之迷惑。恳恻之 旨。溢于丝纶之间。臣等相顾感叹。不觉泪下沾襟。噫。 殿下欲追 先大王好生之德。贷凶贼以不死。臣等岂不欲钦承 圣意之美。而第伏念法者。天下之公也。人主随其所当施。而不得以一毫私意参错于其间。故在昔伯鲧之方命圮族。帝尧既克知之。而尚未及于当死。故姑未施刑。而至虞舜之时。厥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2H 页
罪益彰。故舜亟正其罪。不以帝尧之不刑为嫌。贼点是 仁庙之所宠遇大臣。而 孝庙初年。灼见公议之不可拂。初加窜逐。及其逆节彰露。则举法而正之。若此类稽之古牒国乘。指不胜屈。岂可以幸漏于 先朝。终加曲护。以挠 祖宗三尺之法乎。况凤辉鞫问之请。 先王初既允许。则 先王亦已俯烛其逆状。今不可以此持疑也明矣。至于凶党之倾轧异己谋危 宗社。虽有重轻大小之别。其所倾轧者因何事。倾轧而将欲何为。其所谋危者缘何而得售乎。计初祟于倾轧。而机终底于谋危。则宁可截作两件事。只治其始初。而不问其末梢乎。此则事理较然。不啻白黑之易辨矣。自古乱逆之臣。曷尝直曰吾将谋犯君父乎。上官桀之谋逆。初出于与霍光争权。此亦可以倾轧治之乎。其他若曰清君侧之恶。效唐虞之禅者。皆以此恕之。则天下万世。终无伏法之贼。宁有是哉。宁有是哉。至若以言语罪人云者。谓行语间不知不觉而触犯忌讳之谓也。今者国必亡无臣节与夫门生国老之说。此政蕴蓄凶肠。信发凶口者。亦岂可诿之于语言薄过。而不以治逆之法治之乎。十行 天札。非不张皇恻怛。而臣等蒙愚。终未见其果合于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2L 页
义理。有以解臣等之惑。臣等所执之义。实亘天亘地俟后世而无疑者也。理到之言。岂 殿下终始违拂耶。伏愿 圣明以义理为重。以舍己从人为法。亟 赐俞旨。以副一国大小之望焉。
宾厅请讨逆启[四启]
春秋讨复之义。昭揭于日星。撑拄于宇宙。虽妇人孺子。莫不知之。岂以 殿下之明圣。未能照察天地间有此大义理耶。然而臣等沐浴之请。今几日矣。刳肝沥血之言。镇日上渎。而 殿下只以泛应周遮之教。拒塞臣等之请。臣等每奉 批旨。未尝不相顾失色。抑郁惊惑。聚首相议曰。 殿下之所以靳允至此者。岂有他道理。而非愚迷群下所臆度者乎。或者 殿下以为好生。天地之大德。今若执此而行之。则可以合德于天地。而群下讨贼之请。或虑有伤于好生之德而然耶。臣等请更就好生二字。反复而论之也。夫天之春夏长育。固所以生物也。而秋冬之肃杀。亦所以生物也。盖春夏而煦濡之。秋冬而成熟之。今若煦濡于成熟之时。敷荣于归根之树。则是失其阴阳之常也。人君体天行道。恩赏以劝善。诛罚以惩恶。若或以恩赏劝恶而曰。吾乃行天地之德。刑赏倒置。终至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3H 页
于亡其国矣。岂不大害于春生秋杀之道乎。况圣人之象以典刑。以诛乱逆者。实出于恻怛钦恤之心。舜之诛四凶。盖欲以此惩一世凶恶者。使之畏法革面。自至于国无杀戮也。刑期无刑。此之谓也。孔子之作春秋。亦欲使乱臣贼子。有所畏惧。使后世不陷于首恶之诛也。后之人君。虽有好生之心。而不知春生秋杀之义。乃以慈爱为仁。如梁之武帝。其臣乱逆。不忍加法。涕泣而舍之。终致奸臣召戎。万姓鱼肉。是区区之仁。曲护于乱贼。而小不忍之害。遍及于无辜之生灵。 殿下阅天下之义理。贯古今之得失。虞舜之诛可法乎。梁武之慈可效乎。易曰履霜坚冰至。杜祸之道。贵在防微。呜呼。凶贼之酝酿排布。盖已久矣。若使国法得行于耇贼做出嫌字之日。则凶徒畏惧。逆节潜沮。而此而置之。故继以有贼辉之凶疏。又继而有光佐国必亡无臣节之凶言。若恒若亿。无君犯上之事。肆行无忌。相率而自抵于罔测之诛。是国家好生之德。有以启凶逆屠戮之祸也。且困兽犹斗。今也曲贷诸贼。使之自谋其脱死之计。则日后国家之祸。安保其必无。而顾今护逆之言。已发于其党与矣。 殿下又治之不严。臣等窃恐此后堤防。必大费 国家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3L 页
之力。而及其难言之祸。起于所忽。则容贷之恩。不可复施。而必重伤 殿下好生之德。 殿下于此。岂未之深思耶。 殿下又以凶徒之罪。归之于倾轧。臣等请。得以辨之。其所倾轧者。果将何欲。今有御人于国门之外。剚刃而夺其货者。其心果出于贪货。士师执而讯之则曰吾非杀人也。只是贪货云尔。则 殿下许之乎。今 殿下以恶逆归之倾轧。何以异此。臣等虽蒙 殿下前后之开晓。而终未能解其惑也。臣等所执者。亘古亘今民彝国法之不可一日废坠者也。伏乞 圣明勿复持疑。亟 赐俞旨。以副一国含生之望焉。
屏山集卷之七
 书启
  
初疏 批答传 谕后书启
臣之所叨职名。千不近万不似。受 命逾日。惶怖弥切。县道封章。悉陈肝膈。诚意浅薄。无以上格 天心。危苦之言。反归饰让之例。套抑塞之忱。未蒙 圣慈之矜察。特遣史官。传 谕于莽苍之外。 辞旨勤恳。倚毗隆重。臣于是惝恍感激。不觉涕泪之无从。臣以先朝旧物。受 恩罔极。及夫 天崩之日。莫遂褥蚁之愿。徒抱 遗弓之痛。茫茫天地。孑孑靡依。而重之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4H 页
以罔测之祸变。加之以无前之僇辱。阖门鱼肉。一身髡钳。绝域四年。含冤茹痛。常恐一朝溘然。莫效 国恩之万一。乃者 圣上收臣于万死之馀。置臣于三事之列。此诚万古所罕闻之异数也。臣须臾无死。得被 盛渥。欲报之德。糜粉是甘。而顾此职任。系国安危。倘使臣初不量力。晏然冒进。终至于偾误国事。则臣将得罪于明时。何报 恩之敢道哉。由是自画。 恩旨之下。末由趍承。瞻望 宸极。徒增兢惕。谨当以文字更暴危愊。以请鈇钺之诛矣。
遣承旨 敦谕后书启
臣负犯深重。情地危蹙。不得进参于 魂殿陪祭之班。分义扫地。号慕益切。不意承宣俨临于散班。宣谕圣旨。十行纶綍。辞意恻怛。臣伏地呜咽。血泪沾襟。岂不欲𨃃蹶趍承。而臣之所执者春秋大义。而未蒙 圣明之谅察。未安之教前后荐降。至有臣子所不忍闻。揆以事理。终不可冒进。咫尺 禁门。不敢径入。惶恐震駴。觅死不得。贱臣去就。有何关于国事。而 圣上又于斋殿。特遣近密之臣。 恩谕申申。愈益恳挚。至于 两朝恩遇臣弟殉身之 教。臣不觉心肝之堕地。臣之所以若是者。岂有他哉。只欲阐明义理。扶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4L 页
植伦常。少报 两朝罔极之恩。而亦不悖于臣弟平日相勉之意也。臣之当退之义。灼然无疑。则有死而已。不敢唐突承 命。席藁私次。恭俟鈇钺之诛。
遣史官传 谕后书启
不用其言而用其身。天下无此道。其言不见用而其身不退。天下亦无是理。今臣所言者。非臣之私言。乃举国大小含生之所共言也。非今日举国之言。乃亘古今贯天地。不可一日废坠之大经大义也。以 殿下之明圣。岂不 洞烛此道理。而容护凶逆。拒塞公议。反以 殊恩优礼。维絷臣不舍臣。言不取信于 君父。而身欲冒进。则天下宁有是哉。有死而已。终不敢承当。而当此 亲祷社坛之日。蠢然顽然。不得变动。论以邦宪。万戮犹轻。下臣司败。勘以重律。国体之所不可已也。席藁私次。惶恐俟 命。
偕来承旨传 谕后书启
臣虽至愚极陋。无所比数。而忝居辅相之职。所执者义。欲忠者国。而诚未见察。言不采施。则固不可一日仍冒。以添罪戾。而如天之德。未酬万一。永诀 明时。有所不忍。眷恋迟回。半年于玆。噫。讨逆。春秋大义也。不得请则不止。不但举国之所共知。亦 圣明之所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5H 页
洞烛。而 殿下强拂群情。一向 靳俞。臣实愚迷。莫晓其由。岂以臣之诚意浅薄。未能孚格而然耶。每当入对之时。终晓不寐。绕壁彷徨。千思万虑。填塞胸臆。斋心洁诚。入奏 前席。庶几 圣心之一悟。而拙讷之言。终无以阐明义理。开导 圣衷。寸筳不得发洪钟之声。则苦心血诚。亦终何益。延英罢对。未尝不惄焉惭痛。如穷人无所归矣。噫。 君父之贼。久未正法。臣子共天之羞。已不可言。而容护乱逆。斁败彝伦。如是而国不危者未之有也。今臣目见国势之将危。苦口力争。而终未蒙 君上之矜许。则奉身而退。事理之当然也。况臣私义。愿言则嚏。当初冒进者。庶有所藉口。以解士友之惑。而今于玆事。若是纬繣。因缘蹲冒。徒窃一身之宠利。则人将不食其馀矣。今臣此计。万不获已。而行迈迟迟。一步一回。才渡汉水。若隔天涯。不意 圣慈过加恩礼。特遣近侍。来宣 圣旨。十行丝纶。丁宁勤挚。臣奉读未半。不觉血泪之被面。倚毗之隆。 诲谕之切。超出寻常。已非贱臣所敢承当。而至于心不明而未能知必不可已。诚又浅而未能感卿等之心之 教。此诚劝诱资益之意。虽敌以下。有此相警。则亦足感幸。而臣是何人。得此于 君父。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5L 页
惶陨感激。不知所以仰对。虽然 殿下于凶贼之罪状。无微不察。 天讨民彝之不可废坠。亦克灼知。则臣诚死罪。今此 圣教。恐所以塞群下之口。而诚浅不能仰格者。是臣日夜之所自讼。而 殿下反以是自勉。有以见 圣不自圣之盛德。而第君臣之间。诚意不相通。而国事犹可为乎。每一念及。叩心疾首。一退之外。无他道理。而坐受非常之 恩。承宣史官。迭临荒郊。兢惶震惕。罔知攸措。乞收偕来之 命。少安私分。使臣得以优游田里。陨结图报。不胜大幸。
敦谕后书启
臣昨于乞免之章。悉备崩迫之悃。 日月之明。庶几俯烛。速 赐处分。不意 圣明不但不赐允许。乃复特遣承宣。十行 纶音。丁宁恳挚。臣感激惶悚。而再三奉读。实未晓 圣意之攸在也。辅相之职。虽在平时。亦不可不备。况今艰虞溢目之日。岂可使时月瘝旷而莫之恤乎。且末世人才。虽曰眇然。必得一时之所推重者。置之具瞻之位。然后可以镇服众心。做得国事。今臣才智愚下。素为一世所轻。若复弁髦所守之义。贪饕利禄于祸变之后。则人将不食其馀。其身不能容于世矣。其何望展布志气。以裨 圣化之万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6H 页
一乎。倘 殿下深轸人主论相之义。则亟宜斥退臣身。改卜贤德。无旷天工。以济时艰。而今以误 恩谬礼。偏纡于无用之贱臣。使鼎席之空虚已逾三朔。岂以 殿下之明圣。有所未察耶。呜呼。 圣考行状之文。尚未纂述。今日臣子之所痛恨者也。摹天画日。本非如臣末学所可企望。而辜 恩负罪。屏伏荒郊。末由仰承 明命。夙夜忧惧。今 殿下责之以追报之义。闻 命惊怵。心肝堕地。臣于前疏。备陈在外不敢编次之由。今不复覼缕。而其不可不速为变通。尤彰彰矣。臣咫尺之守。终难自挠。 圣教之下。迷不知返。席藁俟罪。不知所达。
疏 批传 谕后书启
臣昨上辞本。而情穷势迫。语无伦脊。席藁私次。恭俟严诛。 圣批恳恻。出寻常万万。许递臣职。仍令臣即日入城。臣奉读未半。不觉感涕之被面。历观前代帝王。其志已定。其臣强聒不止。则其不发怒而罪之者鲜矣。 殿下每曰予有所执。而兼察臣之苦心血恳。初既 谕之以辞严义正。今又以秉大义为 教。是臣区区咫尺之守。乃能见谅于 圣度之中也。言虽不用。志则见察。庸陋贱臣。何以得此于 君父之前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6L 页
也。惶殒感激。不知死所。呜呼。 殿下之所以称臣者。非为臣也。以臣义理之说。有合于 圣心故也。臣身逢 圣明。职忝宰辅。终不能纳约自牖。以赞我 殿下奉天讨贼之治。诚无颜面自立于天地之间也。古人有尸谏者。爱君之心。有足可悲。臣受 恩罔极。报答无阶。释负之馀。又此喋喋。其情亦可哀也。臣离违阙庭。今已八阅月矣。畎亩恋 君。岂特刘生之眷眷而已哉。 圣上曲加矜怜。释其重负。许臣转步之地。固当收拾残骸。进伏 京辇。以承生成之泽。而贱疾适苦。末由起动。倘蒙 圣慈俯赐谅察。召还史官。则俟病少间。匍匐就程。以伸犬马之情。
遣承旨 敦谕后书启
臣当退之义。较然明甚。不独臣自画已审。抑亦通朝之所共知共悯。而独未蒙 圣慈之轸察。前后血恳。徒归饰让。乞休之章。反为媒宠之资。 圣眷勤挚。愈往愈隆。近密之臣。远辱荒郊。 诲谕备至。臣奉读未半。不觉心肠抑塞。涕泗横流。呜呼。 圣主之恩。河海莫量。而桑榆景迫。报答无阶。耿结一念。梦寐亦惊。况殿下辄以追先帝报陛下之义。谆谆勉敕。臣每承此教。直欲剖心刳肝。以白衷曲而不可得也。如使臣在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7H 页
朝。有一分裨补之道。则蹈火赴汤。亦所甘心。岂敢计一身之利害。以占自便之图。亦何敢昧君臣之分义。以猎自洁之名哉。臣虽无状。窃闻士夫立身之大防矣。不可则止。先圣明训。而不忘丧元。古人所守也。今臣言不见用。志不可变。一退之外。更无他道。而 圣考如天之德。莫酬其万一。死目将不瞑。而区区所自期者。只在于保其咫尺之守。自靖以献。毋伤我 圣考畜幸之恩而已。以此自勖。矢死靡悔。臣情亦云戚矣。唯望 殿下少垂哀怜。召还史官。毋使遁荒之贱臣。日添罪戾。千万幸甚。
偕来史官传 谕后书启
臣之封章径退。实出于万不获已。只望 日月之明。俯察危迫之恳。特允乞骸之请矣。伏承 批旨。辞旨勤挚。诲责丁宁。至以还凯在迩。贺日既卜。径先还乡。事体其当然乎为 教。臣奉读以还。惶陨抑塞。罔知仰对。噫。当 国家危急之时。不计情迹如何。苍黄奔问者。是固臣子之职。而及其诸贼之扫平。引分畏义。不敢顷刻因住于 辇毂之下者。亦出于负衅贱臣万分穷蹙之意也。然则未睹凯还之盛。莫遂献贺之诚。是岂臣乐为者哉。含生之类。莫不欢欣鼓舞。伫待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7L 页
盛仪之举。况臣 恩浃骨髓。义同休戚。喜忭庆祝之意。曷有其极。周南留滞。古人犹以为临死之恨。而今臣冥然顽然。块蛰穷乡。瞻望 枫宸。迹阻鹓班。只与村翁野老。攒手稽首。共祝 国家万年而已。则岂独今日之耿结哉。九原他时。死目将不瞑矣。七十癃病之身。残败于一朔劳攘之馀。气息奄奄。而急于归死松楸。触风疾驱。来伏田庐。昏迷不省。不得详陈衷曲。稍待气息之小定。当以文字备悉崩迫之忱。而 圣教之下。末由趋承。惶恐俟罪。
屏山集卷之七
 议
  
仁显王后再期后 王世子服吉当否议
仁显王后再期后 王世子服吉当否。令本馆考出典礼以禀事 命下矣。臣等取考礼经之文。而杜氏通典云王俭古今集记曰。心制终二十七月。又称宋孝建二年。诸公主心禫素服二十七月乃除。近世文敬公金集所撰疑礼问解续编有曰。父在母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则心丧之服。当除于何时而除于何所耶。或云当依通典哭除于再期之月。(今按通典陈文帝天嘉元年。尚书仪曹谓今月晦。皇太后安吉君心丧宜除云云。此以再周二十五月为断。)或云当除于禫月。或云当除于丁日云云。妄意当二十七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8H 页
月之朔。以吉服入庙参礼而丧毕。饮食处常之节。在于此时。遇仲月行祀后。当有复寝之礼。未知如何。金集答曰。鄙意古无变制之节。既曰心。本非服也。何变制之有。若除于再期则心制果尽于再期乎。禫月丁日。犹之可也。而终不若待吉祭之期而复常。无事于变制而自为变制之为当也。大槩孝子厌屈。不得尽三年之制。而只欲尽己之心而已。初无受服之节。宁有变除之节。臣等窃惟圣人缘情制服。有厌有伸。内丧在先。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者。明无二尊之义也。禫后心制以尽三年之期者。达孝子之情也。即礼所谓礼杀而情伸者此也。盖周而练。再周而祥。禫而纤縰月乐。此固三年之体。而变杀之渐也。厌屈之服。虽止十五月。而先王之礼。既有心丧之制。则当待禫纤縰月乐之期。即吉复常。方尽乎天理人情矣。王俭之说。孝建之制。似皆得此意。至于文敬公金集问答之书。尤为精备。虽非论王朝礼制。达丧之义。可通上下。然则心制即吉。当在吉祭之期。今此 王世子心制。若除于再期之月。则不能恰仿三年之体。而无以尽夫杀礼伸情之义矣。岂非未安之甚乎。第按文元公金长生所著丧礼备要。吉服在于禫祭条。复寝在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8L 页
于吉祭条。由是则心制即吉。似当在禫祭之期。此与文敬公待吉祭之期之说。有所差殊。而且按文元公答或人之问。引间传之说曰。禫祭着纯吉之服。祭讫着微吉之服。以至吉祭。无所不佩。此则又与文敬公之说相近。以臣等孤陋之见。有难臆断。惟在 圣明博询而审处之。伏惟 上裁。
孝宗大王追上 徽号议
中州沦没。天地晦塞。而恭惟我 孝宗大王奋发大志。不但为复雪丙丁之雠而已。将欲为 皇明刷耻。伸大义于天下。志业未究。 弓剑遽遗。此所以 盛德至善。人到今不能忘。而赞扬之愿。靡不用极者也。第伏念 圣上既以继述之孝。克尽崇报之仪。尊为世室。百代不迁。则永世之后。可以观德。而亦可慰 后王后民追思无穷之情矣。数字 徽号之称。恐不足以加损 圣德。而 宗庙事体。至重且大。惟在 圣明博询而审处之。伏惟 上裁。
皇甫仁,金宗瑞复官议。
庄陵复位之后。两臣名在罪籍。尚未伸雪者。实国人之所共哀怜。故前后诸臣之建请。盖出于恻怛之意。而伏见大臣初度收议之批。 大朝于两臣事。悯伤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9H 页
之意终有所不已为 教。有以见 圣朝褒忠伸郁之盛意。则岂敢更容他议。而第议者以有拘于靖难之勋为言者。亦有所见。惟在 圣朝广询而审处之。伏惟 徽裁。
评事李穆配享四贤祠当否议
李穆之气节卓异。至今凛有生气。与欧阳澈等四贤。古今一辙。则同享俎豆。夫谁曰不可。或以为四贤俱以太学生终其身。故立祠于太学之傍。欲使诸生有所兴感。而李穆释褐而立于朝。其所被祸。不在于太学之时。则固不可与太学生同享一祠云。而臣之愚意有不然者。李穆之节义。非但碧松亭一事。而玆事最为 圣祖所嘉尚。至今传为贤关美谭。而缝掖之士。莫不闻风而耸动。则同祀于太学之傍。以为多士之矜式。恐有助于 圣世作人之方。至于此外可合同享者。以臣謏闻。何敢容易仰对乎。惟在 博询而审处之。伏惟 上裁。
明陵展谒当否议
臣辜 恩负罪。屏伏荒郊。今此 询问之下。有不敢唐突论列。而第伏念古者丧三年不祭。宗庙之事都废。故即位庙见。先儒犹且以为冢宰之摄告云。则人
屏山集卷之七 第 149L 页
君于三年内。固无入庙之事。其于园陵。亦废展省之礼。可知也。 国家丧制。一遵古礼。本无入 庙展陵之节。莫重变礼。恐难刱开。或以为礼缘人情。故先儒有墨缞行祀之论。而王朝之礼。异于士庶。亦不可以臆度断之。 俯询之举。可想 殿下孝思之无穷。而以臣謏闻浅见。有难轻议。唯在 圣上审思而量处之。伏惟 上栽(一作裁)
沈阳商贾负债事回咨议
臣屏伏荒野。凡于 国家事。有不敢预闻。且沈阳商贾辈。潜相负债之事。漠然无所闻知。何可容易论列乎。第以儒臣所达观之。则此弊之流来已久。槩可知也。彼中既置数万债银于我国。其欲捧之意。固当一日不忘。而到今始发则似不但已。游辞弥缝。恐无所益。不若初以难捧之意。防塞之为愈。言固忠信。可行蛮貊。难捧之言。诚出于忠实。今若以我国之人负债之时。变幻姓名。今虽欲推徵。有同捕风。设有当身之现存。而年久之后。不定厥居。散而之四。决难徵捧。徒贻骚扰之意。措辞回咨。则庶可免生梗之患。而两大臣所达亦出于虑后患之意。臣不敢自信己见。惟在圣明审思而慎处之。伏惟 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