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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谷集卷之十 第 x 页
寿谷集卷之十
[散言]
[散言]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8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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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说卦传。参天两地。注说曰。天之圆经一则围三云。凡至圆之物。勿论大小。今以尺度量之。其经一尺。则其围为三尺。其经十尺。则其围为三十尺。虽有分数之差。以至百千。莫不皆然矣。徐整长历及春秋元命苞。皆曰。日经千里。周围三千里。月亦同之。此亦经一围三之说也。余尝妄以意测度曰。日月虽大。其围何至三千里之广乎。六国割据之时。齐国之大。亚于楚。而地方二千里。则以齐之大。周围犹不及于日。且将千里其果然乎。我国东西一千里。南北二千二百里。则日月之大。与我三百六十州之幅圆。若是其班乎。尝以此窃疑于心。偶阅昔年抄录淮南子地形篇。有曰。禹使大章。步自东极。至于西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使竖亥步自北极。至于南极。亦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又广雅曰。天去地二亿三万六千七百里。天南北相去二亿三万三千五十里。东西亦同云。盖与淮南子之说略同矣。余览此。始悟抽算以计。则地之南北。相去为二十三万三千五百里也。又以日月之经。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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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文字。类多张大过实。试就其最可疑者言之。家语曰。子路亲没之后。为楚大夫。从车百乘。孟子曰。侍妾数百人。后车千乘。我得志不为也。汉书游侠传曰。代相陈豨。从车千乘。夫楚地方五千里。车千乘。则一大夫之从车。岂至百乘之多乎。孟子得志云者。即公孙丑所谓加齐之卿相。则齐卿侍妾。亦岂至数百人。而后车至于千乘乎。(程子以为孟子书。是门人所录。故有错处。)况代是诸侯王封邑。则其地方之褊小。比之齐楚。不翅如大泽之礧空也。豨以小国诸侯相。其从车千乘。此尤必无之理也。战国策曰。昔周之代殷。得九鼎。凡一鼎而九万人挽之。夫鼎虽大。乃以铜铁。致人工而铸成。则其体必有限量。虽重。岂有以九万人挽之之理乎。陈臻谓孟子于薛。馈兼金五十镒而受。夫薛至小之附庸。则馈人之金。至于五十镒者。是真无皮之毛也。孟尝君,信陵君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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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云。李太白古风两卷。多效陈子昂。亦有全用其句处。太白去子昂不远。而其尊慕如此。今以古诗观之。如邶风泉水二章曰。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鄘风螮蝀一章及卫风竹竿二章。全用此二句。邶风谷风三章曰。毋逝我梁。毋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小旻小弁八章。全用此四句。邶风泉水四章曰。驾言出游。以写我忧。卫风竹竿四章。全用此二句。王风扬之水一章曰。扬之水。不流束薪。二章曰。扬之水。不流束楚。郑风扬之水一章二章。全用此四句。魏风葛屦一章曰。纠纠葛屦。可以履霜。小旻大东二章。全用此二句。豳风七月一章曰。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北山甫田三章曰。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大田四章。全用此四句。桑扈鸳鸯二章曰。鸳鸯在梁。戢其左翼。都人士白华七章。全用此二句。周颂丰年曰。承畀祖妣。以洽百礼。载芟亦全用此二句。载芟曰。播厥百谷。实函斯活。良耜亦全用此二句。召南草虫一章曰。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8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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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雍也。可使南面。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又曰。中天下而立。正四海之民。君子乐之。所性不与存焉。盖上世淳古少文。规模恢广。故有此等说话。而后世礼律。殆如密网。虽空言泛论。今人若曰某也。可使南面。则必有触犯。古今异宜。盖多类此。不可不知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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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对齐宣王。引诗爰及姜女。聿来胥宇一句。以为太王爱厥妃之證。而未甚分晓。刘向新序。以此谓与梁惠王问答。而太王爱厥妃下。有出入必与之偕六字。此可为爱厥妃之證也。
记曰。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以此观之。则古人盖于无故之时。则无日不举乐。而礼乐不可斯须去身之义。可知矣。中朝之风。虽未详知。晋代。宰相期功之戚。丝竹不废。则此虽非礼。而当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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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曰。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又曰。孺悲欲见。取瑟而歌。使之闻之。盖歌亦乐之一端。故圣贤未尝废于斯矣。今之学士大夫若于非寿亲之日。而自歌于无事之时。则亲宾来听者。必骇然曰。此人非醉。则入于放旷之流矣。非徒如此。传布耳目。是非层生。则台官必以倡狂弹劾。古今之异宜。果若是耶。以此论之。则孔子之道。亦有不可行者。而奚独不可行。又将受罪于今世。可慨也已。然今余若对世之所谓砥行立名之士。遽曰。孔子之道。间亦有不可行者。则其人必正色厉声。以余谓侮圣。余若举此。今世不可与人歌一节而为辨。则未知彼将何以为对耶。噫。俗人之循名丧实。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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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于引用古文。苟得其旨意。则不拘乎文字。多有添改者。试就庸学引诗书处参考。如和乐且湛。湛改以耽。显显令德。显改以宪。衣锦褧衣。褧衣改尚絅。宜监于殷。宜监改仪鉴。亦孔之炤。炤作昭。克明俊德。俊作峻。引淇澳诗。绿竹作菉竹。有匪。作有斐。咺改喧。谖改諠。引秦誓。如有。改若有。猗改兮。有容下。又添焉字。保我上。添能字。亦职改尚亦。冒改媢。达改通。是作寔。如礼记坊记等诸篇。引用诗书处。亦多与本文异同。而或添或删。或颠倒句语。此可为操觚者援例。而然古人非故有意添改也。古人于诗书。朝暮讽诵。每临文。出自胸中而书之。未尝誊诸简编。故有此错记无怪也。后人若引用史传诸子删节冗闲字。则当援此例。至于经书。不可为援。又不可不审也。
论语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朱子于桧风素冠注。引用此章而曰。昔宰予欲短丧。夫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三年之丧。天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8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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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至哉圣训。今以战国时风习观之。死生亦大矣。而如聂政,荆轲,侯生之徒。虽皆浪死伤勇。而视死如归。习之移人。若是哉。
昌黎尝自言务去陈言。而其祭薛中丞文曰。圣上轸不慭之悲。具僚兴云亡之叹。祭裴太常文曰。担石之储。常空于私室。方丈之食。每盛于宾筵。祭十二郎文曰。及长不省。所怙乳母。志曰。愈年未再周。孤失怙恃。为裴丞相让官表曰。遂掌丝纶之重。袁州刺史谢上表曰。惟当布陛下维新之泽。此等处岂务去。而犹未尽去耶。云亡惟新。尤涉剽窃。而如论学官牒曰。博涉坟史。论平淮状曰。获掌纶诰。坟。三坟五典之坟也。纶。王言如纶之纶也。此等作句。亦近傅会。而表状是应俗文字。则此正其所谓应事作俗下文字下笔。令人惭者耶。(见与冯宿论文书。)
子厚文章。亦不免蹈袭前人语。如阳城遗爱碣曰。癯者既肥。(子夏事。)荣如衮衣。柳殿中墓表曰。克窆玄堂。掩坎广轮。(延陵季子事。)下殇女塼记曰。魂气无不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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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黎与崔虞部书曰。今之人。务利而遗道。其学其文。以之取名致官而已。得一名获一位。则弃其业而役役于持权者之门。故其事业功德。日以忘。月以削。老而益昏。死而遂亡。此与孟子所谓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弃其天爵。则惑之甚者也。终亦必亡而已云者。意同而辞异。退之尝自言。为文宜师古圣贤。又曰。师其意。不师其辞。(答刘正夫书。)于此等处。可见。
昌黎文章。可与日月争光。而收之弊箱。藏之壁间。殆过二百年之久。始遇欧公而后。乃得阐发。世人始知有韩文。(见欧公文集。)以此推之。秦,汉以下。其勤一生之力。秉枯牍焦思虑。为词章如退之。而壁间之藏。未遇欧公。而散亡磨灭者。可胜数哉。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8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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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黎碑志。窆葬日月特详著。而独略于生卒年月。若使其子孙叙次。则必先著生卒而后。及于窆葬。此等处。古人犹失重轻之分。
昌黎女拿圹铭曰。愈之为少秋官。言佛夷鬼。其法乱治。可一扫刮绝去。不宜使烂熳。天子谓其言不祥。斥之潮州云。今考论佛骨表文中。无此句语。盖撮其论佛大旨。载于铭辞。前后文字同不同。本不拘也。不可以此谓互有异同。
昌黎送文畅序曰。扬子云称在门墙则挥之。在夷狄则进之。吾取以为法焉。按扬子法言曰。人有倚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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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苑东郭子惠问于子贡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子贡曰。夫檃栝之旁。多枉木。良医之门。多疾人。砥砺之旁。多顽钝。夫子脩道以俟天下来者。不止是以杂也。子贡之对。可谓敏给也。柳子厚与太学诸生留司业阳城书曰。阳公恢弘之德。来者不拒。而论者以为过于纳污。是不然。曾子之徒。致祸负刍。孟轲馆齐。从者窃屦。故俞扁之门。不拒病夫。绳墨之侧。不拒枉木。师儒之席。不拒曲士。理固然也。盖从说苑中点化。不避蹈袭。而其引曾,孟事。太似牵合。
昌黎答窦秀才书曰。稛载而往。垂橐而归。语出管子。诸侯之使垂橐而入。稛载而归。而时公言事出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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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黎王适墓志曰。鼎也不可以拄车。马也不可使守闾。用淮南子柱不可以摘齿。马不可以服重。而变换其文。进学解曰。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栌,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屋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此两段。亦祖述淮南子巧工之制木也。大者以为梁栋。小者以为楫楔。脩者以为櫩榱。短者以为侏儒枅栌。无小大脩短。皆得其宜。天下之物。莫凶于鸡毒,乌头。而良医橐而藏之。有所用之说。而特点化本文。此类颇多。此等处。即所谓窥陈篇而盗窃耶。
昌黎樊宗师墓志。叙其平生所著书及诗文。而结之曰。多矣哉。古未尝有也。然而必出于己。不袭蹈前人。一言一句。又何难也。其铭又曰。惟古于词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贼。从汉迄今用一律。神徂圣伏道绝塞。既极乃通发绍述。文从字顺各职职。以此赞扬之辞观之。其文可与天地不朽。且国史补云。元和之后文章。学奇于韩愈。学涩于樊宗师。是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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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笔谈曰。退之应试。题颜子不贰过论。主试陆宣公也。初阅退之卷。黜之。次年复试。退之复书旧作。一字不易。名在榜中。又退之与崔立之书曰。有司者好恶。出于其心。四举而后有成。欧阳公,苏老泉志曰。举进士再不中。又举茂才异等不中。退而叹曰。此不足为吾学也。悉取所为文数百篇焚之。欧公又曰。予友梅圣俞。少以荫补为吏。累举进士。辄抑于有司。困于为县。年今五十。犹从辟书为人之佐。郁其所畜。不得奋见于事业云。夫以退之为举子。宣公主试而犹未免见黜。则无怪乎三黜于有司。而以老泉,圣俞文章。终不能登名于一科。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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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之论西淮事宜状云。传曰。断以后行。鬼神避之。盖引用史记赵高之言。而亦称传曰。
退之答张籍书曰。夫子圣人也。且曰。自吾得子路。而恶声不入于耳。其馀辅而相者周天下。赖其徒相与守之。卒有立于天下。向使独言而独书之。其存也可冀乎。柳子厚与杨京兆书曰。凡人可以言古。不可以言今。桓谭亦云。亲见扬子云容貌。不能动人。安肯传其书。诚使博如庄周。哀如屈原。奥如孟轲。壮如李斯。峻如马迁。富如相如。明如贾谊。专如扬雄。犹为今之人则世之高者至少矣。退之卒之前数月。贻书于皇甫湜曰。死能令我躬所以不随世磨灭者惟子。以为嘱。子厚病革。亦留书抵刘禹锡曰。我不幸卒以谪死。以遗草累故人。噫。退之,子厚文章。可与天地不弊。而犹自患其不见知于当世而传于后。其区区为说。忧深而思远。临没而又属托于故人。若是之勤。无怪乎如晋代左太冲辈。藉玄晏一褒。而蕲自见于世也。
欧阳文忠公考讳观。而按文忠年谱云。治平四年。除观文殿学士。转刑部尚书。又于熙宁四年。以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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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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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公所撰唐介父右班殿直拱墓表曰。府君初娶博陵崔氏。后娶崔氏。皆卫尉卿仁冀之女。刘敞墓志曰。公再娶伦氏。皆侍御史程之女。太常丞吴君妻王氏墓志曰。及其卒。太常君曰。举吾里中有贤女者。莫如王氏。于是娶其女弟。以为继室。而今夫人戒其家曰。凡吾吴氏之内事。惟吾女兄之法是守。即文肃公奎之母也。东坡代张文定公所撰滕甫墓志曰。女五人。次适秘书省正字王炳早卒。次适某。次复适王炳。富郑公碑文曰。女四人。长适北京留守冯京卒。又以其次继室。以此观之。中国人再娶其妇弟。本不拘于礼法可知。而事文类聚云。欧阳公脩与王宣徽拱辰。同为薛简肃公子婿。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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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公渤海县太君高氏墓碣中。进拜宾客。退而与阳夏公游一段及呜呼始铭宾客以下。其遣辞措意。全袭昌黎马少监志铭。见王于北亭。退见少傅及哭其祖子孙三世之说。
欧公六一居士传。夫士少而仕。老而休。盖有不待七十者矣。吾素慕之。宜去一也。吾尝用于时矣。而讫无补焉。宜去二也。壮犹如此。今既老且病矣。宜去三也。吾负三宜去。其去宜矣。全袭昌黎孔戣墓志。吾年至。一宜去。吾为左丞。不能进退郎官。唯相之为。二宜去。吾负二宜去。尚奚顾子言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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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公。薛简肃公奎之婿也。撰薛公墓志。而其叙先系处曰。曾王父赠太保讳某。大王父赠太傅讳某。王父殿中丞赠太师讳某。三世皆不显云。大王父是公之祖。则王父即公之考也。以考为王父。诸家碑文中。无此例。可疑。
按欧阳公驳陈执中劄曰。宰臣陈执中。自执政以来。使天下水旱流亡。公私困竭。而又家私秽恶。流闻道路。阿意顺旨。专事逢君。此乃谄上傲下愎戾之臣也。又曰。不知廉耻。复出视事。议正执中过恶。以拯斯民。则天下幸甚云。其罪状执中。虽古之回邪谗谄病民误国之小人。未有若是之甚者矣。及为除执中尚书左仆射制。则曰爵禄之宠。所以优老而崇贤。退让之风。所以厉俗而敦化。眷我元辅。殿于近邦。质性刚直。姿识敏明。出抚师徒。宣威种落之外。入参机密。竭忠帷幄之间。杜门绝请。善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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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公又驳贾昌朝劄曰。昌朝禀性回邪。执心倾险。颇知经术。能文饰奸言。好为阴谋以陷害良士。臣愚欲望早罢昌朝。还其旧镇。则天下幸甚云。而及为山南节度使贾昌朝生日礼物口宣则曰。卿位峻枢庭。望崇旧老。属诞期之斯及。顾宠数以宜优。比诸执中制诰口宣。辞意犹有斟量。而此亦不可辞避耶。
庆历三年。欧阳公驳吕夷简劄曰。夷简平生罪恶。偶不发扬。赖陛下保全。未污斧锧。又曰夷简不识廉耻。更乞子弟恩泽。岂可使奸邪巨蠹之家贪赃愚騃子弟。不住加恩云。而后十馀年至和中荐吕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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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全集中。墓志十一首,碑文四首,行状二首。而司马温公,富郑公碑文。奉诏撰也。滕甫志及赵槩碑。代张文忠公作。而刘夫人志。代韩持国作也。除其祖考行状,亡室,乳母,保母朝云及陆道士,李太师志。其为人来丐而作者。志铭三,碑文二,行状一合六篇也。以东坡文章。当时贤公卿铭述先德。贲幽垂后之文。宜无他归。而碑志不满十首。此最未可晓矣。及见其辞免撰赵瞻神道碑状以为臣平生。不为人撰行状,埋铭,墓碑。士大夫所共知。近日撰司马光行状。盖为光曾为亡母程氏撰埋铭。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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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张文忠公方平墓志。极其赞扬。而其总论曰。公性与道合。得佛老之妙。属纩之日。凛然如平生云。其辞可谓不典甚矣。盖东坡崇信佛老之学。而张公亦不能摆脱于此。故其论说如此。而揆以称美而不称恶之义。则恐有失矣。
世说。蔡邕曰。吾为人作铭。尝有惭容。惟为郭有道碑铭无愧耳。夫人之为其先。借当时有德位能文章者。撰次言行功烈被之金石者。实欲为信史实录。垂示来世。而蔡中郎既铭诸贤。而乃曰。为人作铭多惭色。意虽在于称扬林宗。据此而观。则此碑外诸作。皆归于谀墓过情之笔。受中郎铭而掩诸幽者。岂不歉然耶。中郎于此大失立言之义。而盖亦失于照检也。
曾南丰老泉哀辞。盛称其文章而曰。嘉祐初。与其二子游京师。欧阳公为翰林。得其文异之。献于上。既而又得其二子之文。擢之高等。于是三人文章。盛传于世。人知其名。家有其书云。以今观之。三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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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范景仁墓志曰。文彦博,富弼入相。百官郊迎时。两制不得诣宰相居第。百官不得间见。公言隆之以虚礼。不若开之以至诚。乞罢郊迎而除谒禁。以通天下之情。以此观之。百官郊迎。虽曰虚礼。中朝待大臣之礼。可谓盛矣。
按韩文公祭张员外文曰。走官阶下。首下尻高。下马伏涂。从事是遭。柳子厚与杨诲之书曰。及为蓝田尉。留府庭。朝暮走谒于大官堂下。与卒伍无别。老泉上仁宗书曰。太守刺史坐于堂上。州县之吏。拜于堂下。夫州县之吏。必有异才。后将以为公卿。而安可薄哉。又曰。县令官虽卑。其所负一县之责。与京朝官知县等耳。其吏胥人民。习知其官长之拜伏于太守之庭。如是之不威也。故轻之。轻之故易为奸。以此观之。中朝下官之与上官体貌。可谓截然。而然以官为名。而拜于堂下。殆如臣拜君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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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昌黎科斗书后记曰。同姓叔父择木善八分注曰。今按礼云。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公于择木。已无服。故以同姓言之。又颜氏家训曰。河北士人。虽三十世。犹呼为从伯从叔。梁武帝问一中土人曰。卿北人。何故不知有族。答曰。骨肉易疏。不忍言族耳。此可见古人敦睦之厚风。而然当依家礼五服图。限八寸当称再从三从。过此则不当称从也。今俗伯叔父,外从叔,再从叔。未尝称父。而独潘南朴氏称父。此亦当一依家礼。限七寸称叔父也。
古者。讳名。不讳字。故子思作中庸。不讳仲尼。诵夫子之言则曰。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称夫子之德则曰。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是以子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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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临川谢赐生日礼物表曰。伏蒙圣慈。特差内侍省供奉官冯宗道传宣抚问赐臣生日礼物金花银器一百两,衣著一百疋,衣一对,金镀银鞍辔一副并缨复马二匹,汤药一银盒御封全者云。未知此礼始自何代。而一宰臣生日。赐予如是丰侈。中朝财货之富盛。礼数之委曲。可以想知。而我东则虽大君王子。无此恩典。岂偏邦规模不及大国而然耶。然此礼揆以堂陛截然之义。终涉屑越矣。
按文苑英华张说。为高力士作祭父文。其文曰。维开元十七年月日。孝子力士。敢告于考潘州府君妣南海太君之灵。小子不天。夙龄闵凶。慈颜顾复于目前。同气展欢于膝下。又曰。哀迫祖道。攀恋须臾。号天叩地。殒绝何仰云。夫代人为文。皆作彼语哀伤凶祸之辞。不可辄代。颜氏家训。论之详矣。此等文字。侪友间犹不可替作。况于宦侍之流乎。张说以文学名世。又身居宰执。乃为权倾人主之老宦。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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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英华内侍神道碑载录者凡七首。而张仲素所撰彭献忠碑文曰。栾栾贵臣。匍匐上请。词臣奉诏。传信扬芳。郑薰所撰仇士良碑曰。特诏词臣。俾有选述云。而张说为高力士父高延福碑铭。则非奉诏撰也。若使今之学士大夫。为宦侍撰碑。则必为世弃人。而当时文人不但恬不为愧。揄扬之辞。殆如功存宗国。而人主又使词臣撰述。亦非事宜。不可为法于后世也。
欧阳公江休复墓志曰。故翰林学士刘筠无后。而官没其赀。君言宜立后。还其赀云。我 朝国法。公家奴婢身死无后。则官没其田宅。属于地部。而中朝于士大夫无后者。亦官没其财。此甚非体群臣继绝世之义也。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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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束带。可以为礼。解带。可以燕居。免有拘挛缠绕之患云。我东公服用角带。私服用丝带。而丝带广不过数分。垂之不及于衣裔。而章甫间。有带革者。长广亦如之。制本甚轻。不患拘挛。故虽燕居。未尝解去。独戎服所用广丝带。广几盈寸。欲带于閒居。则重大不便矣。想中朝常服带㨾。必如我 朝戎服广带。而其长与广。必比此有加。故朱子之言如此耳。按庄子曰。忘腰带之适也。以此观之。则上古之带。亦必大且重。故适而后忘腰也。若其轻如今俗所带。则虽使自解落地。不觉其有无。岂有忘不忘之可论乎。窃谓礼服与燕服。自异中朝人燕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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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献汇言曰。南京文武各衙门。俱有牌扁。直书衙门之名。唯翰林院三字横书云。牌扁。即我 国所谓悬版也。我 国则诸衙门及宫殿殿号门名皆横书。而独崇礼门及兴仁门悬版直书。与中朝异矣。
按刘向新序曰。魏文侯出游。见路人反裘负刍。文侯曰。胡为反裘而负刍。对曰。臣爱其毛。文侯曰。若不知其里尽而毛无所恃耶。又匡衡传曰。富贵在其身。而烈士不誉。是有狐白之裘而反衣之也。以此观之。古人衣裘。必皆外毛内革。而今人则以帛制衣缘。饰于革面。而外革内毛而着之。未知于便身取温之道。何者为胜也。
耳目口鼻不备。犹可为人。仁义礼智不备。不可为人。何以知之。九窍虽缺。四端备则人敬畏之。九窍虽完。四端亏则人侮贱之。可不惧哉。唯是口耳有形。仁智无形。故人且修饰其外。不敕其内。然肺肝难掩。屋漏如市。可不慎哉。
言不中理。不如瘖者之不言。不言无口过。动不正直。不如痿者之不动。不动无身过。视瞻不尊。不如矇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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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欲发言之时。必先以其所欲言者。计之于道。质之于理。若于道理不背则言之。虽于道理不背。若可以言。亦可以不言则不言。每一言一辞。皆俟其不可已而后启齿。则言自寡简。而发亦无逸口矣。
居常要令神心。静然守舍。肃然闭外。及至事到面前。虽如乳虎在左。劫请在后。亦勿轻摇妄动。必须安閒思量。俟别是非而后徐徐酬酢。则虽日接百事。自无一事颠错。个个着当这道理。
今人所见所行。每每就下。病根只在贱用其身。若知是身非千金万钟所可易。贵其身如千金万钟。则其于做圣。思过半矣。
读古人书。谭古人事。而不能行古人之行。不几于能言之猩猩也哉。
诚敬有馀。则做百事皆阔。诚敬不足。则做百事皆苟。食色既忍。则做百事恢恢。
白圭之玷易著。玄珉之瑕难察。故君子之过。必皎。小人之过。必黪。
欺人者。诈人也。为人所欺者。忠直人也。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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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者。逆旅也。喜怒哀乐者。逆旅之过客也。故有主则过客不能入也。
垂德于不报之地者。天以早晚而报。垂德于当报之地者。人即以时而报。然人报小而天报大。
世有无形之网。而人皆冥行莫有知者。然脱斯网者。亘百世。数人而已。知有此网。而东西回翔者。世或有一人焉。或无焉。终身罹而不知者。举世皆是也。
昔人有言。尺蠖食黄。则其身黄。食苍则其身苍。噫。岂独虫然也。人心喜则其颜舒。心忧则其颜缩。岂独虫然也。故曰。虫之皮厚而内实者。人之气固而心定者。不从外受变。而常有正色从中出。
今夫疾风拔木而不能拔毛发(见淮南子。)者。谓之毛坚于木可乎。栋梁浮于江。而片砂沉于海者。谓之砂重于梁可乎。故论天下之事者。以势求则得其情。而以迹寻则举丧乎真矣。(拔木。淮南子木作勃木。)
白日然烛。明不及昏夜者。非光耀以夜朝有损益也。以太阳相掩也。
伊川先生有言。人于外物奉身者。事事要好。苟得外物好时。却不知道自家身与心。已自先不好了也。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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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言曰。至愚而神者。民也。余欲系之曰。至远而近者。天也。
昔梁昭明有言陶徵士。白玉微瑕。只是闲情一赋。余于韩文公潮州一表。亦有是评焉。
许鲁斋有言曰。小学之书。吾敬之如父母。信之如神明。余于一部易。亦尝用此敬信焉。
弃其所短。取其所长。则无人可弃。恶其所短。忘其所长。则无人可用。古之圣人。无求备于一人者。良以是夫。
旨酒粱肉。所以补人荣卫。而用之过节。则病从口入。是则恩或化为雠也。天雄乌喙。只解戕人肺腑。而用适其时。则起死回生。是则雠或化为恩也。
人年富则气能使病。病为奴而气为之主。年衰则病能使气。气为奴而病为之主。余今年四十。慎疾之道。比之少壮。尤宜加饬。
人之禀赋虚薄。少日多病。不耐寒不耐饥。若不保朝暮者。恐惧修养。则能享耆艾之年。而少时强健者。则恃其受气之完。凡于饮食衽席之间。任情戕生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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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儒曰。今吾读未见书。如得良友。见已读书。如逢故人。其言绝好。凡读书。其亲切于己。须如此而后。可以得力。
今虽有豪杰之士。生知之资。苟不资于读书研究。博通古今。凡于在家居官。处事临政。虽触事洞然。游刃恢恢。每于一事。必有一处塞处。有些未尽。然自家则不知自以为尽善。而自具眼者傍观。自不能掩也。
尧舜。古之大圣人也。然尧稽于众而舍己从人。舜自耕稼陶渔。以至为帝。无非取于人为善。又好察迩言。禹承二圣精一之统。而犹不自满。闻善言则拜。孔子天纵之圣。而尝曰起予者商也。亦尝师苌弘,师襄,郯子之徒。汉高祖创业垂统之英主。而屈群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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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有言。播糠眯目。则天地四方易位。医书以为痰迷心窍。则精神昏愦。言语颠错。盖心之官思。目之官视。而心目受病故然也。以余观于今世。党论之害人。实亦类此。何也。凡今持论偏系之人。党同伐异之际。人之邪正。事之是非。不翅如东西黑白之易辨者。往往以是为非。以非为是。以正为邪。以邪为正。而终至邪正变易。是非倒置。此非他也。一有偏私之意。蔽其心性。则见识昏塞。义理眩乱。正如播糠而眯目。痰迷于心窍。则心目受病。而自不觉其如此。党论之害人。果若是耶。可慨也已。
昔杨震子孙常蔬食徒行。故旧欲令为开产业。震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遗之以此。不亦厚乎。以此今世高论之士。见人为子孙计者。未尝不非斥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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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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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曰。君子不谓小善不足为也而舍之。小善积而为大善。不谓小不善为无伤也而为之。小不善积而为大不善。真格言也。汉昭烈永安遗诏。盖本于此。而淮南之言。意尤备。
家语曰。孔子兄子有孔蔑者。与宓子贱偕仕。孔子往过孔蔑而问之曰。自汝之仕。何得何亡。对曰。未有所得。而所亡者三。王事若詟。(相因也)学焉得习。是学不得明也。俸禄少。饘粥不及亲戚。是以骨肉益疏也。公事多急。不得吊死问疾。是朋友之道阙也。其所亡者三。即谓此也。今世章甫出脚宦路。则其从事于学文及公车业者。则劳神公务。工夫自疏。而及处州县。官廪不敷。馈遗穷族。少不称情。则类多失欢于亲党。如财赋词讼剧地。奔走晨昏。未遑私事。有丧有疾者。慰问后时。则知旧或不能全交。此
寿谷集卷之十 第 29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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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奉使出疆者。自丙子乱后。凡行中需用。发简徵索于诸道监营兵水营及有物力列邑。谓之求请。监兵营列邑。以其土产物种。备送行资。便同令甲矣。尝见昌黎江西观察使韦丹墓志曰。新罗国君死。公以司封郎中。往吊立其嗣。故事。使外国者。常赐州县官十员。使以名上。以便其私。号私觌官。公将行曰。吾天子吏。使海外国。不足于资。宜上请。安有卖官以受钱耶。即具疏所以。上以为贤。命有司与其费云。今之求请。即唐时私觌官之例也。古今虽殊。以便宜济事。因成法例。规模槩同。
贾山至言曰。礼高年九十。一子不事。八十者。二算不事。(九十。恐作八十。八十。恐作九十。)注云。一子不事。蠲其赋役。二算不事。免二口之算赋也。今之令甲。各司奴婢所生实役三口或四口。而父母一人年七十。则给侍丁一口。八十则给二口。九十则全给。侍丁云者。减其一丁之役。使侍养其父母也。 圣主良法美意。盖有所自。而其优老之典。比古有加。
罗大经曰。诸葛孔明云。吾心如秤。不能为人作轻重。
寿谷集卷之十 第 30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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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杂记曰。目忌点。当存之。齿有病。当劳之。不可同也。治目当如治民。治齿当如治军。治民当如曹参之治齐。治兵当如商鞅之治秦。欧阳公原弊论曰。今卫兵入宿。不自持被。而使人持之。禁兵给粮。不自荷。而雇人荷之。其骄如此。况肯冒辛苦而战斗乎。前日西边之吏如高化军,齐宗举。两用兵而辄败。此其效也。以此观之。被坚执锐之士。虽平常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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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曰。南山有竹。不揉自直。斩而用之。达于犀革。以此言之。何学之有。孔子曰。括而羽之。镞而砺之。其入不亦深乎。盖子路自恃其才质之美。未尝读书。故不知学问之利益于人。引南山之竹。以自况。而夫子之谆谆然开导如此。圣人片言半辞。无非至
寿谷集卷之十 第 30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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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曰。北方有兽。其名曰蹶。鼠前而兔后。趍则顿。走则颠。常为蛩蛩駏驉。取甘草以与之。蹶有患害。蛩蛩駏驉必负而走。柳子厚鹘说曰。鹘穴于长安浮图。冬日之夕。必取鸟之盈握者。完而致之。燠其爪掌。朝则纵之。延其首。以望苟东矣。则是日也。不东逐云。鹘鸷鸟。蛩走兽也。而禽兽犹知酬报之义。而人于穷时。受人之赐。小如箪食绨袍。大如牛马金帛。救一己之冻馁。济十口于涸辙。当日感结。宜若次骨。而及其致位崇高。独享富贵。穷道恩人。置之梦想之外者。举世皆然。而如淮阴侯之报漂母仅十之一耳。是则可谓人而不如禽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