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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川先生文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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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川先生文集卷之五
 书
  
玉川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95H 页
答沈判书(檀)
伏奉六月二十七日下书。仰惟台候神相。今秋凉矣。久不承动静。瞻跂燕申。日剧驰情。孤山先生遗稿。猥蒙赐观。使遐乡晚生得见孤忠劲节。令人竖发敛衽。又以见编集之勤。刊布之盛。足以为后世之劝。而不徒为纸上之空言而已也。荷甚幸甚。堂记。卒卒应命。而顾题目大手段卑。不能揄扬阐发。以效慕用之私。本不足尘秽听览。重违勤教。随书附上。以博清燕一笑。而为覆瓿之资尔。轩堂在望。趋拜无期。切乞为 国为时。益保崇重。不胜瞻祝之忱。
答洪判府事(万朝○乙巳)
到鹤城。伏奉前月二十九日下书。伏审神相暇豫。台候万福。享有遐龄。为 国德元。区区攒祝难胜。至蒙褒嘉之辞。爱予过深。岂所敢当。德邻向前所被 恩命。实非寻常。最后一著。盖出于辞免之计。而因以寓庶几之望。非不知言发祸随。而实有不得已焉。然愚暗妄触。恐非事君之义。草野倨肆。有乖语默之节。方血泣追愆之不暇。今者明公。不以为罪而绝之。则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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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此生之不见弃于当世大人君子之门。而虽枯死漠北。万万无恨。愿言寤叹。实难以笔舌喻也。岁聿已穷。伏愿为时。加护鼎茵。永绥寿祉。
答李判书(麟徵○丙午)
伏奉二月二十六日下书。仰认台候履端茂纳万福。顷间因邸纸。伏见身倡诸多官。排云叫 阖。辞意凛凛。令人忘食。弃匙箸起立。虽琅玕未献。而幸得薄正其罪。则窃诵此老倔强犹昔。而姜桂之性到老愈辣者。非虚语也。德邻虽不武。延英之贺。乌可已也。老成耆德日渐凋谢。中外之所典刑。以为归者。属在门下。千万加护。为 国德元。永绥寿祉。至祷至祝。德邻妄作触罪。越弃穷服。幸蒙记怜。问其死生。加以重语。拜受以还。感怍难胜。
答朴判书(师洙○乙巳)
苍黄就道之日。千里惠书。首先来投。惠许过情。轸意周曲。有不敢当者。虽出爱悯之私。而且愧且感。无以为谢。矧惟穷律。起居万福。德邻在道四十八日。始到谪土。而触冒风雪。加以罪衅至重。衰病奄奄。理难久长。曾前曲蒙恩顾。克襄大役。藏在心腑。未之敢忘。又推馀爱。至勤问讯。辞旨郑重。佩服以还。自谅无似。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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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报效。只几履玆新春。益膺休祐。用副遐祷。
答金监司(始炯○壬子)
窃伏穷山。讲服盛名。徂玆月城之政。益承仁声。每以专而不能。咸为歉然。何幸福星临照。一道方踊跃以俟下流。不意贬赐下问。辞意蔼溢。顾此癃贱。何以得此。况至曲施还籴。非一再。末又出捐斛粲。以济穷瘠。是仁人君子不遗一物之盛心。而从可见一方颠连无告之民。举被乳哺之恩。甚盛甚盛。况审旬宣暇豫起居神相。尤慰下怀。德邻病蛰之中。末由瞻望履舄。谢玆大赐。徒切惭负。无以为喻。伏几为 国为民。加护鼎席。以副勤祷。
答李松月斋(时善)
向进门屏。自愧觌德之晚。内深悔恨。若无所容。不意贬损通尊。猥先赐问。礼勤辞谦。迥出寻常。奉读感蹙。不知何以得此于门墙哉。伏惟秋气益清。体履神相日休。即宜趋候展谢。而昨才还寓。适患肩臂之痛。俟稍歇。谨当遂诚。下索敝帚。诚不足以仰尘明鉴。而昨来巨编。廑能翻动窥觇。未及得其涯际。度非造次可悉。当禀来卒业。只祝茂膺寿祉。日新富有。立言著书。以惠后人。
答吴判书(命恒)
愚暗得罪。以为执事忧。至远惠手墨。赐以重语。俯循多愧。不知所对。客冬书。今才承坼。已及春半。伏惟履玆泰享。茂纳新休。德邻扶挈病残。到泊谪地。而喘息奄奄。朝不保夕。此际承委。若有生意感藏在心。愿言靡由。伏几保万崇深加护。以慰远远祷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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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广州伯起
伏惟初春。令候冲迪。德邻家祸孔凶。伯兄以正月十五日不起于旅邸。痛苦摧裂。不自堪忍。鸰原之戚。人孰不遭。而如德邻千里离家。两身相依。偶然一疾。挟寒弥留。以弟无状。视以寻常所感。医药不适。纵疾不治。驯致重发。苍黄叫呼。遂至奄忽。父母在乡。未闻其病而闻其讣。孤孀在此。已决其死。而不得死。人生到此。宁欲无知。尚赖卿宰之哀怜。殡殓已毕。即欲忍死。扶榇还寻故丘。而千里长程。运致无路。虽得备局例题圻辅各邑军丁。例有调发迟延之患。而令兄所莅邑。此弊尤甚云。故过恃前日爱厚之谊。谨此替告。乞于二月初二日罢漏后。特令递发担军于麻田浦。以待丧车之至。不至。亦无相违之患。如何。德邻获私于令非一日。而重以惨切之痛。其在令之高义。岂不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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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思所以济之乎。更乞特施焉。
答洪监司天叙(重夏)
谨奉五月十七日惠书。欣审夙夜靡懈。仕履神福。且新有按道之 命。再辞不获。启行有日。伏想燕侍神相旬宣暇豫。且感且贺。无以自胜。至过自贬屈。辱索赆语。是比数德邻于人而收之。又何幸也。第素不閒于文字。而甫离草土。癃悴已甚。意思枯涸。今有数百言应副寄去。而凡陋拙涩。不足以攒扬盛美。适足增愧。湖藩巨镇。素号繁剧。而以令处之可恢有馀地。倘棠阴之下。有寓兴而宣之于讽咏者。不惜递示。以资箧笥之玩。则其为惠贶。无以易此。至跂至跂。
答李监司久叔
侧闻暂辞承明。出按海藩。虽以轻去论思养德之地为爱惜。而窃喜兄获遂迎养之至愿也。况碧城是与兄相遇之处。每一驰想。能不耿耿。不自意千里宠念。辱惠长笺。意寄勤挚。墨卿偕至。龙光烂然。恍若谈燕。获闻绪论。而美人之贻。亦作几格间一佳玩也。春日向暄。伏惟政外欢侍。景福日臻。区区不胜瞻仰。德邻年来癃病特甚。前年丧子妇。客里孤寄。愁悴殊不可堪。山中无他长物。惟有文字可以自娱。而离群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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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陋无闻。安得亲胜已资警益。以副故人见待之至意。而亦未之得。则只自西望矫首。以寓愿言之忱而已。自分老矣。后期未可必。每玩宣城所寄文字。未尝不击节叹慨。一方军民之寄。任责不轻。使吾兄处之。当不让于古人。亦当随时随处。展布素蕴。以答 君亲之恩。而兄非久于外者。请以暇日温理旧业。以为前头受用之需。亦私心所惓惓而不能已也。
答赵监司别纸(甲辰)
凡役法自古及今。代有定制。而及其弊也。变而通之。以趋一切权宜之术。然其在古则田皆井授。民产有恒。大而军政。小而经徭租赋。皆有所指准。而其间里布及夫家之征。近于后世之户布口钱。然在古则罚而征之。后世则一例摊配。其意亦异矣。今所谓户布口钱者。自汉以来。世轻世重。斑斑可考。汉时户数极盛。虽以隋唐盛时。有不及焉。而才及其三之二。盖两汉时户赋轻。故户口版籍。其数必实。魏晋以来。户赋顿重。则版籍容有隐漏不实。固其势也。即今人心益巧。常时无户赋之日。百计逃闪。隐漏殆三之一。今若设行户布口钱。则贫者流离四出。弱者依附形势。而又有公私贱免役之科。则良民尽化为贱。閒丁愈不
玉川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98H 页
可得。又分大中小残独。户区别差等。则有妻而称鳏。有夫而称寡。无病者称病废。多田者诡作子户。虽欲县赏购募。覈得其实。适以召闹而长奸伪。求以纾良民之役。而良民地著。增受其害。求以息奸盗之发。而潜形暗结。其徒日滋矣。至于游布。则今之两班中庶耕而食蚕而衣。皆有奴婢指使。而不出一钱以助王赋。则从而征之。以纾民役之一分。在法固当然。在下固无辞矣。然其间。亦必有区别等第。则彼为两班者贫者。多不能自立。强者。又能为声势。而一朝降同编户。责出身役。则贫者怨而强者怒。盖我 国家三百年来名分素定。非如中国之混然无上下也。常时能以名分治其下。得以维持防闲。而一朝无别。则堤防一坏。势若川决山颓。其害不止为一身之辱。而亦及于官吏矣。常汉无身役之类。其数不敷。而其逃闪隐托之弊。又有如上之所陈者。则亦不可不虑也。如结布推行有法。则似颇无弊。而亦有一说焉。凡户布口钱游布。物力高下。产业贫富。既难得实。势当以田结指认。若行结布。则分明径直近古之法。而下无隐瞒之弊。上无失陷之忧。而就其中。量加几疋几钱。又减其各色杂徭。则是虽无异于移肩背之担。而置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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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然奉之有辞。而输之无怨矣。但今之田政。卤莽莫甚。年分差役之际。富户之私买。奸吏之情弊。固已极矣。今行此法。则此弊益甚。若非深惩而周防焉。则将无所不至矣。古人曰。有治人无治法。此四条者。虽其弊端如此。然苟有人而行之。则皆可为良法。而末世巧伪日增。奸弊日兴。则就其法而增损之。抑其末也。圣人论生财之道。不曰理财。而必曰节用。节用之道。非他也。汰冗官。省浮费。择将领。严兵籍。然后量入以为出。则不必切切于对补。而以数千里之地。何患于无财也。此则有关于 国体。经费。固非草野之所敢知。然惟閤下可以此言闻。是敢开其端。而不毕其说焉。薄暮人到。乘晓责报。当夜卒卒草上。殊孤俯询之盛意。不胜悚息。
答朴绣衣(文秀)
讲服盛名。何幸福星远照。导流 圣泽方逖。听车音。踊跃以喜。不意俯赐手墨。辞意隆挚。又至降执谦挹。误加访逮。自顾庸朽。何以得此因谛。载驰原隰。不遑启居。神相于役。一向暇豫。尤庸忻沃。德邻 恩旨荐下。义难退违。只缘病蛰之踪。有未易牵勉。忧遑狼狈。不知所出。窃计此生。分作明时之弃物。惟执事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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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用。年力既富强。又有其具。千万自爱崇深。以永终誉。至祷至祷。自馀遐远赤子。方枵腹待哺。幸勿遽归。以慰渴思如何。
答权道一(重经)
时于悦兄所。得令边消息以自慰。不意罪逐之行。拜令手墨。悯其穷老远投。道路饥渴。惠以重言。施以珍剂。诚非此生所当得者。受言衔戢。何啻百朋。第出舍江郊。闭门养閒。而书中过有衰迈之语问之。鹤城使君神观。比更消瘦云。虽岂弟君子神明所扶持。而亦慎节饮食。摄养中和。用副时望。固非令之所得私也。千万真祷真祷。德邻妄言触犯。既失事君之义。亦非语默之节。自谓见绝于君子之门。而乃蒙垂眷不遗者如此。其至感荷之馀。深增惭悚。行四十八日。始到谪所。羸悴殆不自保。恐无以仰副期勉之意也。奈何奈何。
答洪三陟(万纪○己丑)
每想令高卧竹楼。擅关东之胜。安得一游其间。而由还以来。为忧冗所缚。此意几已灰矣。幸承惠覆。情意可掬。副以珍错。侈此山厨。感拜以还。侧身东望。更令人起山海烟霞之想也。因审清和。令政候神相。尤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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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慰。德邻久蛰之馀。得此非乐。而关东山水牵拽。人来亦缘。令屈迹道内。黾勉一出。以赎旧好。而赈政方张。春役俱停。五月当还营。欲由平蔚。迤过大府。不知赈荒之暇。尚能具一日之饮否。
与柳子由(宪章)
梅轩联枕。握手而别。千里归程。步步回首。固知人生终不可同处。而前期迢递。后会茫然。此日此别。岂不足惜哉。冬。令兄政候益相。亟欲承收而不可得。良切溯仰。德邻数月驱驰。思归得归。追思岭海风雪。可无馀情。而镜湖舟游。频入梦想。益信无穷者情也。兄有簿书期会之烦。故都风物之胜。亦能念及于弟否。
与李文伯
始寒。远惟静候。对节冲谧。其已税驾休养。名区物色。亦足以畅湮郁而涤尘烦。亦因记得老友否。此会出于梦想之馀。殆天与之便。而还怅然其不可再也。为再候计。越险驰进。则从者先二日行矣。计在青岩浮石之间。而高驾已不可攀。第觉清气袭人矣。欲以一书道此怀。而乡间俗冗汩汩。今才修敬。兼付拙句。语既肤浅。又老笔潦草。要作千里面目。不欲倩手。而亦欲以燕石博隋珠。幸辱赐还答。慰此遐想。令胤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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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化清明。有本者如是。而或时进见。过蒙礼接。意者获幸于左右。得此于陈榻。而心常愧屈不安尔。相望千里。邈无见期。千万当寒加卫。以副愿言。
与权天章
不意德门祸变。尊嫂宜人违世。未几持宪学士公。又复不淑。俱在千里命驾。绝塞赴官之日。惊愕恸惜。已不暇喻。而远惟荒寒寂寞之境。荐闻重戚。友爱恩隆。痛苦摧裂。谅何堪处。昨闻行旆已返。徒御无挠。顿释瞻恋。而惟是比到乡闾。触境情理益复悲辛。尚何以一说相慰。然追思昨夕道路之虞。变故之萃。以今视昨。若有默相而阴护。而素患行患。可知平日定力有过人者。窃愿抑情节哀。宽中自爱。以慰真祷。
答李幼材(栽)
到宣城。承拜委札。虽见和哀号之中。而尚能悯怜穷阨。赐书劳问。受言感叹。迄不敢忘。尔时卒卒奉报。不能究所怀。而每念举积年经营之大礼。地效灵应。事集仓卒。此实天神悭秘。以遗其人。而亦其阴功纯孝。有以交感而默值也。若德邻者。诚薄事掣。既不得奉辞于前后斩板之日。则虽涂炭斥奔。越在荒外。久欲裁致一书。以道区区之怀。而至月离家。不得乡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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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今。六阅月矣。不意先问死生。闷其困顿。往复畴昔。教戒俱挚。且愧且讼。无以为辞。仍想大事甫就。寝兴有相。是切奉慰。而若贫与病。吾辈常事。暮道常理。安而乐之。自是执事之所守。而根本既固。亦未尝忘生而循欲。则小小者自不至矣。德邻编寄于此。洽已半岁。风气不至甚殊。民俗颇近淳古。又是先先生责居讲道之所。馀教未衰。不佞之至于斯。何能自表见。上不愧而下取信耶。朱生楗在百里外。春末一来相见。数三日与语。可知其笃守。闻见有自来矣。已说与教意。渠亦恨其绝远。不得奔趋于缅礼时云矣。只几当热。益自保重。
答李幼材
千里流窜。三度枉惠手柬。且慰且勉。语皆实际。此岂可得于人人而其倾心为德邻者。奚翅寒暄之问而已哉。承夏秋来燕养益胜。道味超然。足慰蕲向。他尚何望。德邻万里投来。幸得不死。经春涉夏。苟免疾病。偷安守分。亲近书策。且南方之人。此地例以士流见待。不敢弛慢。以为昔贤之羞。温将羲易一帙。庶几粗有所得。自秋抄。寒疾重发。沉绵三朔。日夜攻挠。此是寒伤暑瘟。乘时以发。若非春和。未易苏解。抛弃前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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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散漫日月。殊可惜而不免为君子之弃矣。承过予聊复言之。儿子辈百舍重趼。一时来会。殊甚慰意。而涂炭道路。面无人色。所谓使渠至此。岂非由我者亦可伤也。蒙示路程经由。使之不迷。赐意良厚。
答金士行
苍黄作此行。亲友来相唁。或手劳问。自作之孽。徒以为见爱者忧。不知有何可记。而兄亦云然。过以无当大言相委。不惟德邻之逃遁无所。兄以老成纯实。亦为此言耶。承相送不及。尤荷知怜。穷道失一握。遂成万里远别。此恨尤如何也。书来洽过四朔。不知幽居寝兴。一样安胜否。德邻默默在此。已踰年矣。初出门。不谓得全至此。而尚能假息穷发。实非始虑所及。岂有定力无入不得如来教而然耶。儿子以痘患。无一片净地。不果来。家书六阅月始到。而去腊失火。家藏一并荡烧。固非贫者之所宜遭。而最是书册半千卷尽随灰烬。其中大帙若朱全,朱类,二程全书,汉书等物。皆他人传家旧物。尤何以为颜也。只缘孽厄未殄。更遭此虐罚也。
答权叔章
前承覆帖。宛缕千致。备悉海曲兴寝有相。又能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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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命。无戚嗟之辞见于造次。无入而不得。处困而愈亨。于兄庶乎其可望矣。每用欣慰。詑于当世之人。续于丹丞便得惠书。又审炎氛瘴祲。虽艰苦备尝。而荣卫无损。益信前所望之不负。而又别有护持之者。幸甚贺甚。兴阳水土。比座下责邑。又差异。其兄年衰多病。不更受伤否。德邻尚此淹泊。过了殿最都试两事。多负心且不满人意。可知此路难行。安坐吃粥。自是吾人常分。而误意此来。欲去不去。可笑可叹。秋巡在前。关东山水可偿宿债。而性拙手生。又作几许悔吝耶。方由还春峡。伐材为鸠拙长卧之计。而西望寒亭主人。在远无还期。却为之怅然不自聊。何当 赐环。得以携手徜徉于山间水曲。乐此投老之日耶。
答李君直(槾)
承惠书。山斋静养益冲谧。实慰瞻渴。至不弃空愚。贬赐镌诲。语高旨深。反复不置。有以见玩心高明。日有所得。而闷其迷方。偕之大道。甚盛甚盛。德邻前者妄有所贡。而不敢自信。盖自少日。粗窥一二。而不能积思力究。以至于白首纷如。今于辨诲之下。不宜更置一喙。以孤牖示之至意也。然唯唯承命。终非求益之道。请姑毕其愚而左右者择焉。中庸首章曰。天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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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继之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此言道之大原。出于天而备于人。盖浑沦说去。而未及于君子下工之方也。次言存养省察之要。则其下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属之存养。而为静时工夫。(虽曰。贯动静。而不睹不闻时节。非静而何。)君子之慎其独。属之省察。而为动时工夫。极其静而约之。故著不睹不闻字。审其动而精之。故著隐微字。其曰戒不睹恐不闻者。即末章之不愧屋漏也。其曰。莫见隐莫见微者。即末章之潜伏孔昭也。此为君子下工之方。而不若就人性情上明之。故又以喜怒哀乐未发已发言之。无思无虑。即是未发。则非不睹不闻乎。才思。即是已发。则非隐与微乎。其曰中曰和曰大本曰达道曰天地位万物育。其位置部伍。各有所属。而性道教三字。皆有下落攧扑不破矣。若如来诲戒慎恐惧。统言动静。而下文慎独。专以动言。则未尝不完备具足。而鄙见只求上下文势。戒惧与慎独。对待说去。则戒惧这是静时工夫也。慎独那是动时工夫也。戒惧也慎独也。分属静与动。而亦作两节看者。未见其有违于本文语势及章句分言处也。(致中和注。自戒惧而约之。自谨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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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之云云。)若以君子下工之方而言。则戒惧乎不睹不闻者。其于所睹所闻。岂有掉了莫管。而不加戒惧乎。亦惟慎独者。虽加慎于幽独之中。而其于十手所指十目所视处。不是全然莫管者矣。此鄙说之所以未尝不兼动静说去。而只以戒惧对慎独。则不害于分动静也。未知如何。执事以学名家。潜心大业。盖亦有年。德邻无似。徒守文字窠窟。未能脱胶㯃之盆。因此欲发愚病而受药。幸恕其狂僭而终教之。古人所谓始参差而卒同归者。安知非愚之幸耶。院使即还。卒卒供报。语无伦次。更乞原谅。俯赐勘教。
答李君直
书来。满纸宏论。博极无涯。读之恍然。只有望洋向若之叹。德邻之迷识浅见。何足以措一辞于其间也。然其为言虽不可穷。而其为赐不容无一言以承厚逮之意也。德邻之空疏。不暇远引。且就中庸本文及章句而献疑。使明者择焉。首章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此立个总脑题目。而其下拈出道字。而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此言道为日用当行之理。而贯本末该精粗。须臾造次。必于是而不可离也。其下继之曰。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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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此乃言君子之下工。而下工夫时。截从不睹不闻处说起。著戒慎恐惧字。所以极其精而说到尽处也。非只有不睹不闻时节。而更无所睹所闻时节也。非只有不睹不闻工夫。而更无所睹所闻工夫也。但子思此段所言。则主于静而未及乎动也。其下又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其曰隐曰微者。承上不睹不闻。已有开眼敧耳底消息。故貤就隐微处说去。著慎其独字。所以妙乎动而审其几者。非只有隐微底处。而更无不睹不闻底处也。非只加隐微底工夫。而遗却不睹不闻底工夫也。但子思此段所言。则主于动而不在夫静也。是以。章句曰。君子既常戒惧云者。乃承上起下之辞。而又曰。于此(隐微。)尤加谨焉。则其曰既曰尤者。其为分属两边大杀分明八字打开。而况以存天理遏人欲。直截剖判。对待立说者乎。其下更就人性情上亲切言之。而喜怒哀乐未发已发。曰中曰和曰大本曰达道曰天地位万物育。皆自此而推之。皆有照应。皆有下落。而一章之意圆满备足。加一不得。减一不得。前圣后贤之心。丁宁反复。深切著明。而程子所谓中夜以思。不知手舞足蹈者。政指此等处也。今来教与鄙说不甚多争。而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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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惧谨独分动静处。不能相一。此是原头肯綮。于此而不合。则一篇大义。鬼乱无次。不成段落。不成道理矣。执事之论。非不美矣。于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上说得行去。而赚却下文戒慎不睹恐惧不闻。滚作汩蕫。都无分别。其他援引篇内五个道字。亦因偏主动字。遂以为一篇大旨。专在动用上用功。则不但首章指意。有不行处。德邻所谓一篇大义鬼乱无次者。恐非过论也。此个道理冲漠无眹。有难以言语形容。而谈虚说妙。易从别处走。故圣贤教人。多就其发处说了。然体用一原。显微无间。本末兼举。上下皆通。言之不为多。不言不为少。况此篇。自天命之性。说到无声无臭而后已焉。岂可谓专指动用上说。而又以道不可离。为极本穷原之道。则不几于自相矛盾乎。其他所引朱子大全中诸说。未见其与鄙意不合。而执事执著道不可离之意。拖拽驱率。以从己意。正犯古人吞枣之戒。而执事所引朱子所言不睹不闻与独字不同云者。亦足以断此公案矣。自馀来诲广博浩渺。未易爬梳剔出置对。而前书所贡。一夜之顷。仓卒之际。辞不别白。指不分明。而间有印可之意。兼示镌诲之戒。德邻之得此于人盖寡。私窃自幸。敢进突兀。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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槌凿。而其中所陈动静工夫者。就动静相循之中。言工夫不可偏废之意。申道不可离之旨。而执事者。批示其病。以为若施之太极动静。其机自尔之处可矣。以愚料之。太极动静。其机自尔。则安有工夫之可施乎。来诲之云。似指阴阳互藏其宅。动静互为其根。以为太极之动静。而古人以阴阳言动静。而以动静相循相资为言。亦多矣。如静而涵动之所本。察夫动以验静之所存。如此说非一。莫无害否。然德邻何敢自信。德邻愚昧。过为君子所厚。前后长笺。勉谕谆挚。而又与季氏辱赐临诲。此意何可忘也。终夜酬对。启发教告。欲善无厌。因病投药。矫轻警惰。爱余良至。敢忘佩服。以承大贶。感铭在心。思有以报塞于乐闻察迩之下。亦云僭矣。然窃覵执事所蓄既富。所知益广。贯穿经传。务为深博无涯涘。故发之言语者。若河汉而无极。可谓雄矣。然至论义理处。则广引博喻。挨旁说过。草木似多枝叶似繁。常使人爱听贪看。服其涉猎藏记之广。得其风调旨象之豪。而到急滚处。往往离了正意。依俙略绰。未易得其领要。德邻之愚意妄料。恐未免作太远之游骑。而或至于玩物丧志之归也。抑由于德邻之迷方无见。而听莹于至论。以己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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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而欲废天下之目耶。然终非蓄德精义。而统宗会元之道。则不量之言。或可为进德居业万一之助乎。胡子曰。学欲博不欲杂。欲约不欲陋。至哉言乎。愿与执事交修而共勉焉。执事以为如何也。
答李君直别纸
 子夏传曰。为国君齐衰三月。天子圻内之民。亦如之。疏曰。贱不被命。故不服斩而服齐衰。或问于朱子曰。天子圻内之民服齐衰三月以是观之。自古无通天下三年之制。朱子曰。既无本国之君服。又无至尊之服。是无君。不可不示其变。又曰。庶人不服红紫。三年如此。绵蕝似允当云云。 谨按礼。卿大夫士为君服斩衰三年。诸侯之大夫。为天子服缌衰裳。诸侯之世子。嫌于继世。不服。诸侯之民庶。既为其君服。故更不为天子服。然则尧民之环四海遏密者。以尧德怙冒天下。其民自行其不忍。记所谓无服之丧。是也。朱子所云。不服红紫三年者。以后世天下一君。不可无至尊之服。故乃于手分世界中化现出来。非古礼本然也。
 仪礼经曰。斩衰,苴绖,杖,绞带疏曰。虞后。变麻服。葛四纠之因为饰。绞带变麻服布云云。 谨按。斩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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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丧。成服。苴绖带,苴绞带。既虞卒哭。男子首绖。去麻服葛。而犹两股纠之。腰绖去麻服葛。而四纠之。以为饰。绞带又去麻以布。古礼然也。世之考礼者。不审。乃葛腰绖。而两纠之。绞带反易葛三重之制。既失古礼。又非朱子之意。故丘文庄仪节,金沙溪备要。练时绞带服布。正得古意。而愚伏郑先生。依此行之。其他洛中好礼之家。亦多有遵行之者。未可率易攻破也。
 礼曰。宗子老而传。子夏传曰。宗子之母在。则不为宗子之妻服也。疏曰。母年七十已上。则乃为宗子之妻服也。郑康成曰。父若祖有废疾。今君受国于曾祖服斩。或问于朱子曰。七十老而传。嫡子嫡孙主祭。如此则庙中神主。都用改换。作嫡子嫡孙名奉祀。父母在于心安乎。朱子曰。然。此等事也。难行云云。 谨按。宗子老而传。以或人之问朱子之答观之。则父母在而改换神主矣。窃念父母在而改换神主及宗子母在而向下径服宗子妻之服。有嫌于死其亲。有不近于人情。而古人直义而不徇情。故能如此也。又按天子诸侯丧礼篇逸。故自汉以来。杂以士丧礼。推致而用之。且仪礼篇中。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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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之礼。而其下传者。又因公侯之事以实之。诚以祭祀吉凶宗统承受之礼。虽有等分之殊。而其义则一也。由是而推。则父有废疾。斩杖无主。所后之孙代行之者。初出于诸侯之礼。而又以士大夫家老传改题。族人径服宗子妻之义。上比下附而论之。则其废疾之父若祖。不忍其父祖之无斩。命其子孙。代执三年之丧者。亦情礼之不可阙。而天理之所宜有也。然古今异宜。三王不袭礼。一介匹夫。何可径行千古久旷之礼。以犯不韪之罪乎。论此者。直律之愚贱用专之罪则可也。若驱入于败礼斁伦之罚。至班于丙午邦礼之科。则深恐他门之不伏其辜。而朱子所谓意有未平反。为至公之累者。不幸近之矣。今人之不及古人。正坐此关。头打不破。毕竟所作为不厌于人心。未知执事以为如何。感执事受言无斁之盛心。聊为卒言之。幸密之。毋令作灾于贱躬也。
议礼一段。至严至重。有难以疑文臆说对。而今观来谕。据经援疏。逐段贴说。若指诸掌。可谓博而笃矣。当黼黻藻棁之世。而力反之以毛衣穴寝之古。当笾豆簠簋之时。而力矫之以污樽抔饮之旧。执事自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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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能乎否乎。如德邻不知经不习古。姑就来谕。献其一二。惟明者择焉。仪礼子夏传曰。为国君齐衰三月。天子圻内之民。亦如之。疏曰。贱不被命。故不服斩而服齐衰。以愚所见。不见与今制不同也。其曰。为国君齐衰三月。谓诸侯民庶。而天子圻内之民。亦如之也。诸侯之卿大夫。既为其君服斩。则为天子服缌。诸侯之民庶。既为其君服齐衰。则不为天子服固也。其为大夫士者。有不为其君服斩者乎。独诸侯之世子。嫌于继世。不服尔。若以我 国之制言之。治教休明。文物焕然。今于方丧之制。虽深山穷谷庶人孽子。莫不奔走悲号。戴白带素。如丧考妣。其亦可见 先王之泽入人者深。而礼义之风自古而然也。况其为士者。多是世禄之裔。而率用大夫之礼。则其可谓贱不被命。而降从庶人之礼乎。昨者。闻诸执事。泛称古礼君服为齐衰三月。而无通天下三年之制。其时不分卿大夫士庶。而只引仪礼。以道去君而未绝者。服齐衰三月以答之。今承来谕已晓然矣。然以执事所引所论观之。独今异乎。若斩衰既练。绞带用布。礼疏有明文。而舍布用葛。不知始于何时也。琼山,沙溪用变麻服布之制。而举世皆以葛易麻执事。谓之考之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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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也。然以礼义之国。家家皆行之。人人皆服之。自此制之行。其间必有深于礼者。谓不审者似过也。经曰。斩衰苴绖杖绞带。礼记言变除之节者。只言麻葛而不言布。且斩衰齐衰之服。其轻重隆杀至严至详。而及其练也。无缘绞带同用布。此所谓其义难知也。或者谓腰绖无论齐斩。同用葛。变麻而绞带同用布。则未练之绞。麻与布固异矣。其变之必有间矣。执事深于礼学。而必有得其义者。幸有以教之。来谕经曰。宗子老而传。则可以改题庙主。可以代行齐斩。至引疏文及郑氏之语及或人之问以实之。可谓信而有徵。而于鄙意有未安者。盖传者。传其家政。禀承而行之者尔。岂遽改题神版。易世而祭之。代行齐斩。夺亲而主之乎。至以疏文宗子之妻之服为證。则此犹是共宗族人者。可以如是尔。然亦过而推之者。其忍行于父子之亲耶。若或人之问。则亦推之太过。而终有不安于心之言。则朱子曰。然者。然其不安之意。非以为可遽而行之者也。故即继之曰。此等事也难行。执事何故舍正当说话。而曲采疏家及或人过推之言。以为正论。而至引郑康成一时答问孤行一句。以朱子尝言之。而据以为断案。以为凡夫匹士之家。亦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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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其比拟不伦。择言不精。不可以为训也明矣。若国服绞带之谕。既闻命矣。惟此一段。所系为甚大。而末段旁搜曲引。上附下比。以为礼或当然。情或可原。而至引朱子心有不平反害至公之喻。执事之心则公矣。而言则惜乎其驷不及也。愚请有以质之。其曰。宗子母年七十以上。则乃为宗子之妻服也。此或一说。而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此言何谓也。宗子七十老而传。而族人宗其宗子之子之妻而为之服。则宗子七十。无主妇可也。何以曰。无无主妇也。其曰。或问七十老而传。嫡子嫡孙名奉祀。父母在于心安乎。朱子曰。然。此等事也。难行。执事曰。以或人之问朱子之答观之。则父母在而改换神主矣。愚见以为难行而未见其可行也。朱子答或人以难行。而朱子集中七十致仕后。传其家政。属孙鉴以奉祀。而使二子佐之。其后告考妣文曰。孝子某告于皇考皇妣。而其文曰。某孤露垂六十年云云。则此七十传家后告庙之文。而未尝改题神主也。朱子答或人以难行。其自为之也。亦未之行。执事信或者之说。而以为可行乎。其引郑康成说。而貤从废疾上说。无论天子诸侯大夫士。可以代父行斩衰。而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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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庶家。一有承用之者。亦不为过此。则尤非德邻之所敢闻也。执事以王者大统。天下重器。为与凡夫匹士类乎。有巡狩会同之礼焉。有朝觐聘享之容焉。有礼乐刑政赏罚黜陟之权焉。观于尧老舜摄二十八载。二典之所记载可知已。曾是与凡夫类乎。郑康成之言。则乃父若祖有废疾不立。而今君受国于曾祖者服斩。亦与老而传者有间矣。不然而宋宁宗行之。而执事以其时为何等时也。外有强寇。内有大丧。光宗有疾。昏仆于地。群情汹汹。上自朝廷。下至六军万姓。皆涣散离沮。若不保朝夕。留卫公五鼓而逃。赵丞相以宗室大臣。出万死不一生之计。定策东朝。援立嘉王。入翼室恤宅宗。以镇人心。权主大丧。则当是时。制服行丧。实出于不得已。然朱子犹有疑于父在不当承重。而及得郑说。方得无疑。书之奏稿之后。著之仪礼之注。此特一时之事。天子之礼尔。其可据以为士庶人可常行之礼乎。且朱子答余正甫编礼之书。有曰。子为父下。便合附以嫡孙为祖后及诸侯父有废疾之类云云。若是士庶通行之礼也。当曰。父有废疾。而不应更著诸侯字以别之也。执事所引郑志。亦有疏略处。按本文赵商有诸侯父有废疾。不任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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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任丧事之问。而郑答以天子诸侯之服。皆斩云云。问之者诸侯之礼。而答之者以天子诸侯之礼而已。若是上下皆通行者。则只言当斩。而不应更提天子诸侯而别之也。今有人焉。自以家事来问。则答者当依礼经七十以上。以衰麻为丧之文。其父制服而其子摄行馈奠。若不幸而其父不胜丧而死。则其子当于祖丧内祭日。代受当服。以终其丧。乃合于天理。安于人情。而今乃掇拾礼家之疏。援引宋朝之事。父犹生存。而径执祖丧。是岂成说乎。执事何以谓情礼之不可阙。而天理之所宜有耶。礼曰。有嫡子者。无嫡孙。又执事所引诸侯之世子不服天子之丧。此可以旁照。而执事舍此白直之文。援彼过推之疏。曲为辨说。过为分疏。至许其一而不许其一。则愚不敢晓也。若如执事之言。则檀免游衰四种不贰斩者。独非礼家之言乎。近来士大夫愁居慑处。畏约无穷。退居林下。讲明义理。乃是本分。至于论核是非。訾议人物。非唯不合随时之义。亦干自己何事。是以隐默林野。已及老矣。只缘执事者。以宏论博识。见推于世。而前后访逮。皆非德邻所容议。特感不遗。故此披白。言或不中。事或多乖。然非执事。愚何以发此也。幸閟之勿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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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君直
苍黄就道之日。执事方卧病。尚能念此生。愚妄触罪。远投绝域。贻书见忧。往复不置。可见爱余之偏厚。荷甚幸甚。一别乡井。已逼岁除。伏想所苦已获痊安。鲁林大礼。计又克襄。区区慕恋。与日俱积。不知数千里之为遥也。德邻在道月半。始抵谪所。而中间关岭之险。风雪之阻。幸得不死于道路。而敲撼挫匽之馀。精力挦剥。若将烬尽澌灭而不可保。恐不得生踰铁关。复承颜彩也。区区自守。略已毕世。而不能自坚。卒婴世网。虽欲不自㬥弃。勉卒素业。此来苦无书籍。又乏强辅。君子之弃。而小人之归也昭昭矣。北土山川。雄浑奥衍。可信兴王之地。饕风虐雪。终日闭坐轿中。不能领得其万一。而所居胡山。才隔一衣带水。又值关市徵求无厌。民为鱼肉。不敢出气。吾行又不幸适丁此时也。岁换在即。千万茂纳新休。以慰遐祷。
答李景玉(世瑗)
得罪。窜逐三千里。生还未可期。平生故人如兄者。既不得见。又不暇一书告别。有怀耿耿。靡日不思。何来一札。远投穷荒绝漠之域。急坼疾读。何啻百朋。知尚滞洛下。明当还南。想归税有日。起居仍安谧矣。德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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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所叨。皆非所堪。而日迁月除。解免无期。最后一著。盖出于不得已。进了多少文字。说了多少义理。草野倨肆。触犯忌讳。其不能感回 渊聪。而自取祸谪也固也。远近士友之爱我而不相悉者。哀其穷踬。悯其老洫。贻书劳勉。而动以无实之言。过情之辞加之。虽知出于宽无聊慰穷愁之意。而大不著题。方逃遁之不暇。而知己如兄。亦为此言耶。兄尚如此。他人能知我哉。况书中委托之教。此为不知我之尤者。玆事体大。岂德邻之所可与闻者哉。伏惟先大爷器猷风范。冠冕搢绅。文章事业。照映一世。宜得高文大笔。直而不华者之言。刻之琬琰。铭之钟彝。辞事相称。昭示永永。岂可使羁伧拙手。猥当撰次。趋以就事。招秽头之诮。蒙血指之愧乎。德邻年少时。以公事。谒见于私第。亦尝得蒙一言之惠矣。厥后获从参判公后。颇见爱。余滥被吹奖。迄未之敢忘于今已矣。他无以自效者。惟是文字。是其本分。万有一可以冒当。则托名不腐。与有荣耀。其何说之辞。千万细入思议。回授其人。以致重慎之意。克阐幽潜之美。至恳至恳。
与李悦卿(戊戌)
德邻凉生。即入故山。因欲与兄一会。而衰懒筋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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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为谋。亦不欲露头面。只合杜门读书。作粥饭僧。而事多妨夺。谋生亦拙。二者无一遂。还可笑也。新居傍洞。有小庵老屋六七区。即洪大谏镐庄庵。盖洪公自丙子难后。遁迹入此。使干僧住持。凡营筑。什器之属。皆出私力以成之。又斥其所乘马买水田。以属之。及公西移咸昌故居。而此庵遂为傍近寺刹之所侵。僧徒散去。屋宇坏漏不修者。殆四五十年。今德邻之来。前住持僧之孙释崇彦者来欲居之。而又恐其见侵。徘徊不入。如得勿侵官帖以示之。则可以藉重招呼。得以修缮其堂室庖■(广畐)。使先辈播馥之地。庶不为埋没无传。而德邻窃欲往来其中。因为读书养病之计。如吕右承密庵。亦古例也。幸以此意。言于府伯。成出完文。使之张挂晓谕。是亦一事。未知如何。
答李悦卿
才蒙 恩谴。旋得兄手札。惓惓忠厚之意。缕缕盈纸。穷道得此。岂于人人而望之。德邻之发此。非不知有此患。特以受 恩深厚。终不忍泯默。冀或有补于万一。而他不暇计也。今而有此固所甘心。而只有一弟病卧床席。情不忍别。不知何日复归相见。此外徒悠悠尔。胤郎荣还。计在即日门阑。腾庆当倍。欢喜赞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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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喻。德邻今当远去而重关复岭。政值严冱。兄重哀其寒饥死于道路。撤自己御冬之具。以赆远者。道涂绸缪之戒。亦更周曲。荷甚幸甚。严程催发。忙不能尽。只几当寒益爱。时因北风。以惠德音。
答李悦卿(丙午)
越在三千里外。惟兄遇便必书。又收家信。自乡至京。自京至安边。封裹疾驰。使三千里外羁愁之客。得一番乡耗。穷途之义。始终不替。乃今见之。夏间。末儿委拜床下。面受诲戒。因将匣藏之玩。赐以既废之视。种种致眷。荷德难胜。寒令。伏惟起居对节康谧。悠悠之思。瞻彼日月。德邻到此经春涉夏。幸无事。八月早寒。寒疾重发。咳嗽偏痛。废食宛转。度此疾。非至春和不解。若此而可有全理耶。然第当任之也。
答李悦卿(庚戌)
日跂车马之回音。即拜惠书。审寒路劳撼之馀。返税增重。顿觉忻耸。自今可以婆娑家食。休养精神。凡诸人事之感。一切迸扫而首膺新休。永绥吉祐。至祷至祷。德邻偷安田里。极为优幸。今家有疑警。窜伏江舍。而草刱鸠拙。当寒疏冷。可闷。然孤寂静便。颇宜养拙。林壑茂美。亦自足老。承待春和。约徒友数三人。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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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之示。方此计日以俟耳。人生白首。眼前知旧。次第凋谢。固是年例。不足深叹。而及此馀日。优游没世。亦一事也。如何如何。
答金士宗(岱)
远劳车马。涉险临访。荷宠良深。冒寒言旋。更不承音。伏承专使惠书。辞旨宛转。益见眷意之无已也。况审履玆泰亨。动静蔓福。承示老先生言行录。因长者不鄙。获与寓目。益闻所不闻。大慰平日羹墙之慕。雪老之用意勤矣。第其中或有叠见。或閒漫等处。盛乡佥君子拈标诚是也。德邻蒙愚。何敢置一辞于其间。而感长者不外之勤。不容无言。略加付签。以取质于佥君子。而听其进退之命。良亦僭矣。大抵此何等重事。何等文字。四海九州之所共。百千万年之所传。一有心目之未到。或至传讹而袭谬。则其为斯文之不幸何如哉。安东之卒然入梓固不说。而自今釐改之际。必得高见明识者。广议而博考而后。可成完书。伏想佥君子固已熟讲于此矣。岂待鄙言之提及耶。然至使顽钝无识如德邻者。强使之与闻末议。则不但自心惭愧。亦非为斯文重慎之道。极令人惶汗惶汗。
答金士宗
玉川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211H 页
陶山言行录。不容自外。略有标识。岂敢自信而亦姑以塞厚意。备采择之万一尔。今承邹乡佥议。已决入梓。想远近诸君子必有一定之论。然鄙意则似有不然。所谕朱先生之言固也。朱先生亦云。程门语录多有误记者。刊程集时。亦有往复不惮烦。胡五峰知言。屡经删改。其时有南轩,东莱,刘共父,胡家诸人。而犹未能一言断正折衷归一。盖所以致详致谨。而不敢遽尔为也。既以前本为未精。有此改刊。则尤当十分慎重。而不可使有后日之悔。如何如何。
答李粹彦(琓○乙巳)
颜色邈然。不可攀得。见手墨三千里外。此真面目。不可谓之副也。荷甚幸甚。承闻避痘山村。时政寒冱。尽室迁次。劳挠想多。不知一向平谧否。白首人世。老者先去。固无足怪。而踽踽靡托。不堪后死之悲。兄之心事。可以想见。而其视绝漠穷徼。行吟枯槁者有间矣。最是石浦丈抱奇不售。毕命穷山。尤极悲咜。书末诱进之教。敢不承命。然人之所有。他人固不知也。曾谓兄亦不知我耶。居夷以来。无地可往。无人可语。块守一室。所对者书策。方其寓目注意之时。若有所会。而欲其发口修辞。命辞无差则难矣。此古人之不敢易
玉川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211L 页
其言。而轻有所述作也。况今年纪已衰。鼎器已坏。疾病又从以侵寻。间有远近文字之托。而尚不能竭思应副。况进于此。而毕意覃思。妄有所论著耶。承兄过爱而过望。辄敢缕缕至此。千万见谅。赖天之灵。得遂生还。得与兄披此苦臆。是为蕲幸。
答南奎瑞(济明)
远惟溽暑比酷。兄静养清迪。一自携家入山。更远声光。会合未涯。书疏亦简。前冬辱书。足抵万金。而适在山上。承坼因循。报章阙焉至此。愧负则多矣。箕瑞文字。净写投呈。想其平生。无容改评。得如此可否。幸赐览观。如可用。转致其孤。如何。亲旧相爱而不知者。多以此事委托。率尔就之有如此。尤可愧也。各在衰老。前期迢递。或有相见之日否。兄亦与之同此怀也。
答朴远万(丁未)
意外千金手墨。远投穷山。启缄之顷。清扬在目。德声盈耳。岂敢以副墨视也。俄然岁改。远想岂弟神相。茂纳新休。第清寒到骨。桂玉良艰。惟是可念春江冰泮。拟携家入山。兄年未及。兼有才具。可需时用。欲效八十老朽无能者。不可得也。顷读所上疏。亦知不能无意于进为。兄岂真果忘者耶。然兄亦有倦意如来书
玉川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212H 页
所云。则何不以己为已鹄而强为擸掇之言也。如德邻归来。自可随分随处。亦自足老。而意外 除命络绎。欲进不得。欲辞靡由。逃遁无所。只有溘死一路可免耳。奈何奈何。追思旧游。回首茫然。觅得黄简。写此忉忉。千万对节崇深。以慰遐祷。
答李士久
寒节。想惟兴寝有相。德邻数月驱驰。得递归来。自今可以无事自在。良幸。顷到高城居人。犹说老兄时事。意绪自别。且高城山水为岭东第一。海山清胜。度无仙缘者。不能作宰。不知兄亦享此清福也耶。可呵。春初欲一进。可剧谈共噱也。
答金士达(■(亻政))
行李之自北而南。南而北者。兄为北道主人。垂手接济。不遗馀力。而于德邻。特加厚焉。每诵高义感极。而愧不知所报。不瑕由我之故。而有累于冰檗之操耶。荷甚愧甚。即问政履何似。春生旧国。海气澄清。仙桥浮空。政成多暇。登临足乐。依隐优游。岂非得计。而况又有利泽之及人者耶。德邻秋末寒疾。至今未解。藜藿之肠。夺于腥臊。每思昔日五台山中。咬得菜羹之爽。而岂可得耶。三子俱会度岁。及玆离去。一倍悽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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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又不得不费薪刍。又可愧也。
答洪亮汝(重寅),锡尔(重徵)
拜客冬至月十九日书。伏审孝履支胜。慰写积怀。不知千里之为远。德邻去秋寒疾。迄未苏解。俟得春和。或冀生全。而已及春半。寒气犹劲。不知稍晚。更如何也。示谕托重之教。揣己量分。岂所堪当。伏惟尚书台爷。盛德重望。临照一世。虽易于敛退。位第不极。而出处语默。动合时义。沧桑变迁。不受淄磷。而其阴功幽光。赫赫在人耳目。不可泯没。则宜刻之琬琰。铭之钟彝。垂世模范。昭示永永。岂可使羁伧拙手。率然强颜模写。辞事不称。玷污大美乎。况今作者不为无人。择而使之。必有能者。千万细入思议。亟赐改图。至祷至祷。
答金春秋(圣銊○丙午)
一堕天涯山庄。一水一石。皆入梦想。遥想严濑钓台之胜。故人游居。寝卧其中。山蔬水鳞。惟意所欲。行吟泽畔。窜身荒徼者。能不跃然起怀。此际书来。问其死生。勉其定力。罹此患者固当任之。而亦非德邻之所能也。感荷之馀。益切惭惶。德邻前冬在道。廑免颠踣。而入秋以来。寒疾重发。咳嗽偏痛。阅三朔。作一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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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接来。弟病愈苦。宗孙又失长儿。种种苦心。益恼病思。不知何日。一逢意中故人。说此衷曲耶。千万当寒益爱。以副愿言。
答柳内从叔(后益,后复,后堂。)
苍黄奔 命。不遑相问。邈然穷漠。音闻隔绝。四月望。获拜前冬佥下书。可谅道途之云远。鱼雁之沉断也。德邻岂乐于白首穷荒。甘此厄窘哉。顾其势不得不一言报 主。以效庶几之望。而亦有不得已焉。远近亲友。节次推借。谓若真有所得而发之言语者。至于佥座下。亦微有此意。此特出于慰远行宽无聊之意。而不自知其言之过也。千万刊去此等言语。凡人有此言。力赐沮抑。使无实倥侗者。逃此不近之虚名。亦一赐也。偷安苟活。已踰年矣。岂望生还。复奉言笑。诉此苦怀耶。千万各自保爱。副此远祷。
答金天集(汝镗)
送至箕城。赠以琼琚。此意已不可忘。而又轸其道途之间关。怜其羁旅之迫窘。手书千里。问其死生。何兄之眷眷至此也。因谛春来。动履增相。第令从老兄。遂至奄忽于数日之疾。想其气用刚劲。不谓遽止于此。而可惜一生穷经不得施用。而抱负以没于地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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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与兄别时。岭路参云。寒气砭骨。瘦影凌兢。岂敢自谓全。万死到此。尚能自存。实荷亲友爱念之及。而客土聊赖之资。亦可自支。比之前时。丰约有倍。然锦城之乐耳。兄为我愿之乎。
答郑泰叟
岁华更新。三阳纳祐。谓宜君子履端。宿患快除。方玆跂祝。承专价惠书调候。尚迟收复。是切忧念。德邻情当一进诊问药食。而僻在深谷。老悴懒动。愿言靡由。第剧驰神先药圃先生文集。幸蒙授读。有以窥谟谋德业之盛。未尝不磬折寤叹。他何措一言。而其有字画之误出者。或不无一二焉。当付签奉禀耳。湖亭更新。想山川动色。堂搆之美。宜属之当世之能者。以铺绎之可矣。而至有左求之勤。无乃爱之过而不觉其误且僭耶。
答郑坡州(来周)
兄在洛城闹扰中。闷德邻白头流窜。一书再书。劳问不置。穷途荷念。庸有极耶。然德邻之妄言触罪。固其所也。何敢有怨尤。以兄之瑰才大手。亦困于偏荒下邑。世间事本不足介意。兄无为我戚戚也。书后跨历三时。莫由报谢。想惟履端增福。钟城新守方来。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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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接安信否。德邻自去秋。寒疾甚苦。得春暂苏。而垂死筋力。朝不知夕。奈何。
与权元伯(始经○丁未)
顶玉腰绯。大抵宜老大。而在兄已晚矣。地又远。不知兄心乐否。在德邻积阻馀。得青眼之便。亦一佳缘也。车马发于何日。而几时到官耶。方日日以冀尔。德邻憔悴困苦之状。相面必见。而怜之馀不暇悉。洛中或有问德邻者。为言病方苦垂死。不能作候字也。
与权进士(信经)
前日委托文字。自量未敢承当。而要责既固有难终辞。今才结撰以呈。而老病羸顿。神思枯渴。且状中叙致有未易下语。再三勘定。愈见突兀。不但文字之瑕颣而已也。幸襞置书室。时赐披阅。如不可用。直令毁弃。勿挂他眼至祷。
与赵校理(镇禧)
逖违庐居。羁滞穷漠。雷雨无期。日月有时。终祥奄临。外除将及。伏惟瞻天叩地。号陨靡逮。愿言兴悼。何有穷己事出。无奈委命归安。古人之所不得已。在今亦可以自勉强。而窃愿抑哀俯就。以顺变除之节也。德邻接壤拘囚。疾病奄延。寒伤暑毒。入秋重发。喉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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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闷闷欲绝。此无药料可以救疗。奈何。然亦且任之而已。闻方读羲易。此书进退消长之理。天人性命之原。学而通之。乐而玩之。足以安身立命。而兼有得于处困履险之道矣。第其言微奥而难通。其理易简而至赜。其体变通而不居。其数浩汗而反约。得其门而入。则引伸触长。可以类推。而早岁从事。白首纷如。幸于沉玩之馀。时赐牖迷。以为警发之资。丽泽之益。如何如何。方洗心以俟耳。
答吴永伯(光运)
讲服华闻。无从奉际。一编琼章。远投穷徼。词藻逸发。期勉郑重。直欲洗刮衅累。补完黥刖。使之动忍自新。复齿平人。顾惟何状可以堪此。不敢奉留以增瑕谪。而贪爱瑰玩。不忍释手。即宜和呈。而明珠之傍。适足形秽。秖拟奉以周旋。竭蹶图副。以无忘盛诲也。独惜若此奇宝。横弃道侧。千万努力。崇深厚养根本。鸣国家之盛。而以为交游光宠至祷。
答金章叔(樟)
一堕天涯岭海千里。故人书信忽落穷发。若从天而下。百回披阅。隔千里如面谈。况春和景明。优游自在。履况清谧。何缘脱在羁絷与同之也。德邻负犯既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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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又绝徼。前冬触冒之伤。当温热之际。欲发未发。独居无侣。恐一朝重发而不可救也。吾党之分。深如老兄者。每以过言溢爱。来相勉励。或出慰穷途。宽无聊之盛意。而亦非君子爱人以德之意。实自愧。恐尤无置身之所也。
与郑季抗(云柱)
即候兄起居何如。东辕果在何日。却辞朝市朱殷。优游灵真窟宅。遥想碧轩。秋色正浓。主人啸卧其间。缅怀旧游。欲从而不可得。但飞一盏。为贺江山而已。德邻老而不死。春末又遭子妇之戚。块坐山中。日事愁悴。令故人闻之。政怜之也。素知兄清羸善病。海曲风日。不并西土。须慎饮食。简思虑。视篆馀閒。必有发于吟咏。幸不惜寄惠。慰此远想。如何。
答李益卿(守谦)
入清凉。坐小庵廿馀日。阙社一舍而近。深欲委进。无骑从不可徒行。又值江水之阻。怅然而还。不意耑价赐书。又辱宠招。知方考校巨编。斋居动履清裕。且慰且荷。大役甫讫。续有玆举。谋始不审。已无可言。只当就旧本。互雠改凿。而前头印来印去。亦非久完之道。惟在审慎量处之尔。德邻为此役。岂敢惮行。方在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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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蛰伏之中。义不可出参公会。往亦愚无献效。未克承命。惟增惭惧。
答李持国(万维)
各在涯角。落落无信便。不料兄远念逋踪。寓书投问。惠以节箑。宛然再见颜宇。亲奉谈宴。苏豁荷感。庸有既耶。万里归来。一番人事纷挠。尚阙修敬。盖行三千里。去高牙犹三百馀里。无因缘寄音。而其愧负则多矣。三年海曲。岁事又穷。不审政履益清健否。德邻幸扶残骸。归寻故山。其间人事之变。疾病之故。悲恼转切。即又 召命继下。顷上辞本。未蒙 矜允。其为惶窘难处。反甚于北土拘囚之日。佪偟不知所措。只冀益加护爱。以副远祷。
答南来瑞(弼明)
贻阻不记年。能不依依。不料耑价委存。就审天和久愆。尚欠快收。驰虑万万。德邻癃朽已甚。重以忧患丧戚。悲悴愁恼。忽忽无生意。江山小筑幸成。而岁恶无食。分作沟壑之瘠。安知江山之趣耶。前委文字。自知不足以承堪。而第念平日相与之义。有不敢终辞者。今始投纳。以听进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