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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泉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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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泉集别
 传
  
竹泉集别 第 549H 页
金佥使(得男)
佥使名得男字善述。姓金氏。其先汉城人。父亿昌避倭寇移家咸平。佥使魁梧长大。绝异于人。颜渥丹。多力善射。常忼慨言男儿当死国。少中武科。历舒川浦万户。癸亥从咸宁君李沆预闻反正之谋。义旅入 阙。最先登。手斧斫破敦化门扇。其迹尚在。时夜黑。仓皇失御宝不得。佥使入 禁中。见茵下有物。蹴茵宝出。乃得之。而不自上。归功于沆。录从勋升折冲阶拜蛇岛佥使。丙子建虏入寇。以铁串佥使隶江都留守。每东望 行在。欲赴难以死。会虏百馀骑俘系我士女于富平界。循海而过。士女呼号。声闻岛中。我军望见。募有能夺还者。人莫敢应之。佥使独奋然愿往曰。固知身孤力弱。不足报效。而主辱臣死职也。今日请决死。时 孝庙以大君在江都。闻而壮之。赐战马一匹锦两端。佥使素解卜筮。将行倚马占之不吉。所骑又无故战掉。(掉字下疑有阙文)诸人曰吾其不返矣。夫然许身而悔之不可。属其仆收尸返葬。遂与梁挺之等数骑渡水。与虏遌。后骑皆鸟兽散。无一从者。身独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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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突。或射或击。虏披靡莫能当。佥使素善用铁链。其以链击杀者尤众。所杀虏凡四十馀。虏异其状貌。畏其勇健。呼以将军而避其锋。尽遁走。追至安南山下。悉夺所俘。将还旋马。马踣见败。虏马在傍。弃其马。腾上虏马。有一虏伏丛薄。乘不备仰射。中眉间洞后。驰一里许乃坠。仆不知虏矢之异我矢。不自后拔其金。遽自前拔矢。矢出而金不出。仆负置途傍村舍。恐虏复至。走匿。虏果疑其为我军游骑。益发精骑来索。无所见乃还。翌朝仆往村舍问之。老妪云初闻呻吟声。至夜深乃绝。佥使死时年四十七。而与虏战丁丑正月三日也。讣至家其妻号哭不食死。 朝廷赠佥使为判尹。 命录用其后。子邦宝以虏之为雠。坐不面西。邦宝亦中武科。以不事干谒久不调。圭先君子掌武选。甄拔死事者之后。金直讲尚夏咸平人。言佥使死事状。且告有子。于是除邦宝于兰浦万户。邦宝之任。有所管船材松在罗州。而罗之豪右偷伐搆屋。邦宝将寘之法。罗牧挟其兄权相势庇豪右。邦宝终不挠。大衔之。嗾水帅置下考罢之。呜呼。当虏难之作。文武大僚受厚泽负重寄。而有逗兵退缩者。有负国偷生者。若佥使非 朝廷素所养也。而乃捐躯赴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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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如归。可以愧夫二三大僚者矣。今最其平生。有功不居廉也。挺身应募勇也。单骑歼贼武也。知死不避义也。廉以饬躬。勇以敌忾。武以弭乱。义以制事。其必蔑不济矣。以彼其才。屈居褊校。无所施而死。苟能早为之拂拭宠任。其所就岂可胜道哉。 朝廷既不用之于其生。死虽有恤孤之典。历 三朝不举。甚矣有司者之不尚节义也。邦宝幸遇先君子。始通仕籍而旋罢归。至老未牵复。邦宝之不骫法循人。可谓无忝。而其未牵复则吾重为有司者惜之。佥使之义烈。既不宜泯没。且为先君子所嘉尚。玆得其详于金君。参互其家乘而为传。
竹泉集别
 序
  
送养叔使燕序
本朝力屈于虏馀六十载。人之使虏。盖久且多矣。送人而使虏亦久且多矣。是以使者滋不知为耻。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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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忘其可恨。今余之送养叔则异乎是焉。余家于彼虏。有必报之雠。养叔王父文贞公尝以心在 中朝。与金文正同幽沈馆。外王父黄府尹公又触虏遘祸矣。然则以养叔而使虏与以余而送养叔。当何如。而余 圣主忾然于匪风之义。为正谊明道之事。而余忝礼官。有所周旋。忤柄相不得复相其事。而北走之金缯发此时。其耻其恨。又当何如也。噫。无论其耻与恨。古人之行。居者必赠言。以余送养叔为此行。可无言乎哉。昔宋刘共父之将使金。南北均礼。而共父尚欲争礼不屈。慷慨以行曰。藉令不死。归未可期。况今日事耶。且共父勉从王事。而志雪先雠。此尤养叔所宜勉也。养叔勉乎哉。抑余重有恨焉。彼所谓柄相。亦文正弥甥耳。养叔之到沈。必历访文贞文正二公遗躅。于此自当有所勉。亦有所戒也。而归而以其目触心感者语余。则两人之耻与恨。又当何如。而亦可以交相勉也。
从祖沧洲先生遗稿后叙
昔诸葛武侯受知昭烈。身任兴复之责。虽功业未卒。而然其忠义之气。摅于出师两表。使千载之下读之者。激仰奋发。以知其天经地义之所存。若是乎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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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能感人。而文字之用。又曷可少之哉。惟我从祖沧洲府君自遭丙丁虏难。志虑家国之雠。忾然以刘子羽事自拟。其言于朝者。要以明义理举纪纲。渐图自强。而与时枘凿。言不行。逮 孝庙御极。眷注日深。府君明知 当宁大有为之智勇。遂自任以国事。凡诸章疏。以天理人欲为戒。以正大制心雄断处事为劝。而甲午所奏。首论天德王道。以及得人委任之道。其于职官田赋兵制学规。条陈靡馀。盖欲立其大本而整釐庶务。使体用该具。将以修内而攘外也。 上览之大喜。即赐对曰事业未就。岁不吾与。甚可叹。召见卿者。欲相面论。仍与之密勿计议。自是际遇益昭融。擢府君将大用。府君益以死自许。苟义所当为。则虽谤姗朋兴而亦不沮。引程朱语以晓人曰。不幸蹉跌。国人尽死。然诛天下贼。有不得顾大承气之症。宁用理中汤。然而不徒规规于事为之末。必本之以人主一心。可见其志业规模之宏远也。府君又尝往吊尤庵宋先生。留宿庐舍。极论时事。而为致 上意。以同心协力。鞠躬尽瘁相勖。及先生赴 召献言。府君则已殁矣。 上喟然叹曰。金某之说尝如此。先生亦掩涕而出。此可以观府君 君臣朋友之际矣。呜呼。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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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左右 圣祖。以图除凶刷耻者。固懔乎如武侯所为。而武侯中途丧其君。府君其身先亡。此虽似差殊。然宋先生踵府君以进。而未几抱弓剑之恸。虽使天假府君数年。此事终必为千古遗恨耳。然则府君与武侯之所以赍志未伸者。亦无不同矣。而况府君之勉 圣学以基施设之方。排俗论以建振作之策者。与武侯之以咨诹察纳勉于君。而设六未解以辨议者之非计。其精忠大义。可谓前后相符矣。盖府君天禀高朗特达。弱冠博通群书。其为文本诸经传。参之韩欧。而根极宋儒之性理。浑浩奔放。不可涯涘。而其于论事。辞婉理到。剀切痛快。奇伟之气。流动于言语之表。有足以感动 君听。此 孝庙之所以深相契者也。诗亦平淡和雅。得古作者遗旨。府君既富于奏议。而其他诸作。举皆明白典重。不类词人墨客之徒尚工丽。读之可想其为人。而府君尝病世之多刊布文集。戒诸子藏遗草勿出。宋先生谓不可不传于世。仲子牧使公遂稡校为十五编。孙镇玉宰龙潭。割俸入梓。以广其传。噫。世之不讲复雪之义久矣。今于斯集之行。庶几有相感者。如胡明仲之醉后悲吟。而所谓伦常之重。亦将因此而复明。则遗草之传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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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实有关于世教。吾知宋先生之意盖亦在是尔。工既讫。牧使公命小子叙之。玆非蒙陋所敢为。亦不敢辞。谨摭平日得于家庭与宋先生之诸言者。书于卷尾如此云。
竹泉集别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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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庙祈雨 亲祭文
于皇 祖宗。 圣创 神继。事天以敬。勤民则惠。泽厚功隆。施及后嗣。小子缵服。愧德不类。不克灵承。而戾是获。民之怨咨。天怒斯赫。比岁荐饥。生类顑颔。吁玆旱暵。孔虐以憯。时当长养。久閟膏泽。畴焦浍涸。大地涤涤。禾苗则枯。麦秀而萎。民天危失。国计靡依。心焉焚惔。𨃃蹶以愬。方土山川。靡神不举。日遣辅臣。亦吁 閟宫。岂诚未格。不 监微衷。霢霂旋止。蕴隆深酷。牲璧既卒。群祀嫌渎。人之疾痛。必呼父母。靡我 祖宗。焉所控叩。静思召灾。亶繇小子。闻昔殷王。六事罪己。彼圣尚尔。矧伊不辟。追愆悔过。请自数责。念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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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邦。节用爱人。使民以时。亦载经文。顾今耗财。若泄尾闾。徵敛徒繁。储偫罄虚。内供预入。私第继建。虽知其非。未能从谏。嗟我赤子。久困颠连。抚绥失策。侵扰多端。赈饥虽勤。殒毙相续。釐役欲均。或致骚绎。若夫城筑。盖为绸缪。抑岂不时。取讥中丘。僭差之徵。亢阳之应。罔非今我。所可反省。况玆朝议。乖张不肃。我未荡平。敢望时若。凡诸所列。宜致悔怒。民则何辜。咎实在予。仰惟 列圣。尝推惠鲜。相彼孑遗。宁不衋叹。肆布兢业。冀救耗斁。谅臣矢诚。容臣改度。洋洋 陟降。冥佑是遄。普 赐甘霖。诞活元元。
  
预备
斋心洁牲。为民请命。有故替荐。尚冀 顾享。
大报坛 亲祭文
明承天命。诞抚四夷。惟 帝御宇。我昭敬时。丕冒之化。覆焘同大。视要如绥。揆教奋卫。时有卉服。于我假途。抗义以斥。凶锋先刳。燬我七室。刘我八路。越在一隅。 父母是愬。 帝乃耆武。命将来援。十万其师。亿秭其餫。 皇威所震。若霆之击。妖祲旋豁。奄复疆埸。廷议初贰。惟 帝是断。谗说继腾。亦惟 帝辨。既存我亡。又怜我诚。始终有济。由我 帝明。凡此再造。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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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之力。肆我侯度。益致其恪。誓期子孙。永效朝宗。云胡大历。三百而终。钟簴既移。冠屦遂倒。中间变故。盖不忍道。自伤力弱。 恩岂敢忘。尚希夏靡。而志未成。迩来三世。一念匪解。嗟臣不肖。寝远 圣代。顾我属国。至今犹活。而其大德。未报万一。眷言西悲。述职何所。荒凉寝园。芬苾谁举。曷以荐 享。我心斯展。爰筑灵坛。义取郊典。笾簠之式。奠献之礼。仿乎 皇制。意亦有在。嘻玆春季。灵运攸穷。人情既感。 神理可通。繄 神于天。譬水在地。惟诚之格。奚间远迩。故国腥膻。于何 陟降。昔所渐被。今宜肸蚃。云旗玉轪。髣髴东指。谁其卫侍。有臣杨李。茫茫海域。犹戴 皇仁。庶几扬 灵。载笑不颦。矧伊明禋。非为稷馨。尊周之义。昭敬是程。想推旧 恩。不弃其后。冀 监寸悃。以 顾以右。
竹泉集别
 [疏]
  
竹泉集别 第 555H 页
论领相南九万 筵说疏
伏以臣顷以难安之迹。猥忝匪据之职。只欲自伸私义。终至起闹大议。上以受 圣教之警责。下以被时论之诋斥。情穷势蹙。置身无所。幸蒙 恩遆。得以省愆矣。不意玆者。新 命又降。旧衔旋复。臣诚惊惶感激。不知所措。 严召之下。黾勉趍谢。念此论思之任。虽非如臣所敢承当。而区区愚衷。既有所不可含嘿而苟冒者。臣请略暴之。惟 圣明垂察焉。臣伏闻日昨 筵中大臣。因己巳诸臣疏释事。乃曰诸臣只是不能争执而已。与光海时群凶之请废者有异云。噫嘻。此何言也。夫当时之事。果可比拟于光海时耶。诸臣之罪。亦果止于不能争执而已耶。当时之事。其在圣朝处分。则初不过如汉光武与 皇明宣宗所为。而及至前岁。 圣心惕悟。不待一人之启发而断自渊衷。为千古圣王所不能为之盛举。浮云之来去。固无害于日月之明。则 圣德之迈于光武 宣宗远矣。噫。彼光武 宣宗尚不可谬拟于光海。则况敢以圣朝比之于万万不当比之时耶。若夫诸臣则乘时乐祸。当臣子所不忍闻之事而视若细故。唯以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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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权为快者。实路人之所共知。而特以半日庭请。片时伏閤。为掩人耳目之计。此其罪岂止于不能争执而已乎。虽以其后来善,玄逸等不道之言观之。此辈之肺肝。灼然可知。宁有一分可恕之端。而大臣之言乃至于此。其意以诸臣为无可深罪。而不顾其指斥之反有所归。噫嘻此何言也。且伏闻大臣之为此言也。 圣上有投鼠忌器之喻。臣恐 圣明于大臣之语意。犹有所未烛也。盖大臣之言。实欲宽恕诸臣。以致比拟之谬戾。则其意固不念器之当忌。而亦非出于投鼠而然也。臣窃观近日时议之于一番人。事事而宽容。言言而原恕。欲以示公平于外。务调停于内。其心既有所偏着。故其于君臣母子之大伦大义则反或忽焉。可胜痛哉。臣又闻前此大臣以为曩日诸臣之事。皆由禀 命得旨。请下 教责躬。而无论其罪犯之轻重。一并疏释云。噫。权奸之欺蔽放纵。是岂圣躬之阙失。而乃于更张屏黜之后。欲以权奸之罪。责之于 圣躬。其指意所在。已可见矣。而至于日昨所达而愈益较著矣。呜呼。以大臣之受 三朝厚恩。负一时重望。而其言如此。则彼任相元之势有所压云者。亦无足怪也。噫。此事之关系。有非寻常言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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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则凡在言责者。宜有所辨白。而侧听有日。迄无一言。顾臣情迹固异他人。从前陈暴私义之外。不敢开喙。而然此关系既重。辨白无人。则亦安可受其职责。而拘于情迹。终始含嘿。苟然忝冒。以孤 圣恩而负愚衷也哉。玆敢不避踰分之罪。仰效无隐之忱。伏乞圣明恕其罪而谅其忱。不胜幸甚。
因泮儒疏辞职疏(兼弼善时)
伏以臣情势穷蹙。疾恙深苦。冒上辞单。幸解本职。庶可以稍安私义。将理病躯。而昨于受暇之中。伏见馆学儒生赵仪祥等疏本。则抉摘臣前日疏语。至以为讥切 圣躬。臣披读未了。毛骨皆竦。噫。臣前疏辞意。今可寻绎。其所云云。不过略论前后处分而已。夫岂有一毫讥切底意。而人之为言乃至于此。臣诚惊怖危懔。莫知所以厝躬。为人臣子而讥切 君父则此系犯上之罪。唯当泥首请 命。其敢更论是非。重伤事体乎。然而臣于此。亦不无慨叹。凡于言事之际。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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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 朝家处分。直陈无隐者。固是论思之体。则未闻以此搆成危险之语。驱人罟阱之中。而今者此言。乃出贤关。臣身所遭。有不足言。而世道之变。槩可见矣。此外诋辱亦甚狼藉。而臣所崩迫。盖在乎是。他馀悠悠。未遑伸辨。顾臣以臲卼之踪。蒙甄收之 恩。起自摈弃。复厕近密。徒感 宠灵。不避忌嫉。两旬供职。一言妄陈。终致挤陷于大戾。此莫非臣忘贱分昧时势之罪。舌不可扪。人何足尤。玆敢席藁私次。引罪自列。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勘臣罪名。以谢人言。以饬臣工。不胜幸甚。
因李彦经李世维避辞辞职疏(应教时)
伏以臣至愚甚迷。不自揣量。只欲俯伸私义。仰效微忱。而跋前寁后。动致狼狈。臣之踪迹。可谓穷矣。幸蒙圣渥如天。既准许其乞免之请。又 温谕于俟罪之章。臣诚感激不知所措。今臣情势。虽于冗散。亦且臲卼。而适当旷古之盛举。见差敦匠之紧任。分义所关。不敢退伏。冒谢军衔。勉赴祗役。不意 经幄新除。辱及此际。臣之惊惧踧踖。不敢承当。有不暇言。而此在朝家进退抑扬之道。实有所不便。盖向者章甫之所以罪状臣者。有非薄故微眚之可以宽贷湔涤。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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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度之包荒。不加谴何。其不当旋置清班要职则甚明。而才过旬日。复授旧秩。臣恐多士方生之论。必因此怫郁。更惹纷闹之端。如此则臣身之终不免擭阱。虽不足恤。其于重贻 清朝之累何哉。且不特此也。臣于日昨。大臣之疏宪臣之避。皆有所难安。而尘渎是惧。泯嘿以过。终亦不可不一陈。夫臣前疏之论慎氏别庙事。盖出于有怀无隐。欲望典礼之审慎而已。元非有彼此之可疑可怒。而原任大臣之疑其讥切。已是不谅。而若乃李彦经则因崔重泰之论已。移怒于臣。至以祖述等语。横加丑詈于重泰。重泰既缘臣而被辱。则臣安得晏然。至于李世维则乃于既往之后。追咎臣前疏。张皇辨论。而以嫡妾等说。斥臣比拟之失伦。噫。仲子之非惠公元妃。宪臣独知而臣不知之哉。盖归仲子之赗考仲子之宫。诸儒之传。虽有异同。而总以论之则仲子是惠公之宠妾。而以其有手文。惠公欲以为夫人。隐公追成父志。奉桓公而摄之。故其所以为桓立庙而祭其母。亦出于成惠公之意也。且杜氏之注以夫人子氏之薨。为仲子之丧。以此见之。仲子是虽妾也。而终以夫人成丧。赴于诸侯。则宜若立庙之无妨。然于礼不再娶无二嫡。而以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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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已入惠宫。为仲子别庙者。实系非礼。此圣人之所以笔之于经而讥之也。盖臣前疏引此为喻者。只以后夫人非入庙配食。而别为立庙之不可而已。若其嫡妾名分则本非所论也。凡引古喻今之体。或有取其义同。或有取其事类。故听之者亦不拘于辞语。而只取所以引喻之大旨矣。昔刘敞驳议郭氏祔庙。而引春秋不薨于寝不赴同姓不反哭于庙则不言夫人之义。此例初出于左氏君氏卒之传。君氏惠公之妾媵。郭氏仁宗之正后。亦可谓名分之不侔。而议者不斥其嫡妾之异同。且隽不疑之于成方遂之诈称卫太子。引辄拒蒯聩事。而断以春秋之义。辄事固不可拟议于昭帝。况春秋元不是辄之拒蒯聩。而当时不罪其比拟之乖谬。反嘉其明于大谊。此可见古人引喻之体。听言之道。而今宪臣欲藉手于嫡妾二字。钳制异议。其亦异乎古之君子矣。且宪臣又以后汉事谓非三代帝王之制。三代固尚矣。而如明帝之贤。岂不足法哉。宪臣既陋明帝。则何不援三代别庙事而證之耶。况宪臣之于此事。以为无名之举。又以为未知台谏之必当争执。夫诚知其为无名之举。则别庙享祀。何等重事。而职在言地。其可随逐唯诺耶。今
竹泉集别 第 558L 页
其言论之糊涂如此。而至于攻斥臣言则甚辨且力。良可异矣。噫。今日世态。无论事之可否言之是非。辄以区别形迹为先务。故世维,彦经亦非不知此事之未安。而嫌其言之初发于臣。或吹毛而索瘢。或引绳而排根。不但臣言之疵议。并与意见之偶同者而公肆凌藉。故人之视臣不啻如刘舆之腻矣。如是而尚可更厕言议之职。重被淟涊之诮哉。臣昨搆此疏。未及书进。而伏闻回禄之灾。出于 禁掖之内。不胜震惊。为候起居。黾勉入谢。而若其不可冒据于职次则决矣。玆敢披露肝膈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俯垂谅察。亟许遆改。俾得循分敛迹。更免妄论是非。重遭颠沛。千万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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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京畿儒生李仁夏论道峰啜享疏
伏以尊贤尚德。王政之攸先。斥邪辨诬。士论之所急。今有事关贤邪之际。则惟当明辨痛斥。以尽尊尚之道。不宜泯泯棼棼。苟简颠错而已。臣等请不顾狂僭而略陈之。惟 圣明留意焉。窃惟先正臣宋时烈道德之醇正。学问之高明。实 三朝之宾师。百世之宗儒。故于昨年馆学章甫疏请啜食于道峰书院。则 圣明允下于礼官。礼官覆 启而请行。继以筵臣奏达。定其合享。盖以时烈之与先正臣赵光祖。道学既一揆。事迹又同符。百年之间。蔚然两贤之相望故也。然则合享之礼。不但为士林之公论。实是 圣朝崇儒重道之盛举也。不意一种奸凶馀孽。掇拾前日谗搆之绪论。济亿繲起之于前。益焕榆继之于后。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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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奏。贝锦交织。凭藉啜享儒宫之事。欲售尝试 朝廷之计。岂料明时复有此爻象耶。噫济亿等诬辱之言。固无纪极。而大都不过搆捏虚无。妆撰抑勒而已。譬如诬夷齐以蹠蹻之事。毁孔孟以杨墨之行。则虽妇孺舆儓亦知其悖谬矣。然则此固不足挂齿污口呶呶争辨。况前后馆学之疏陈白无馀。而 圣明亦察其搆诬之状。或行谴罚。或赐退却。上下之所行。似乎无憾。而抑臣等有区区慨然于心者矣。夫天下之事。有本有末有源有流。苟不克理其本源而徒事其末流。则虽欲治之终。不可得也。臣等请究其本源而论之。盖道峰合享事 命下久矣。奸凶馀孽。非不欲即发诬蔑之言。而揣摩侦伺。窥测廷臣之意而后。济亿等始发尝试之言。则重臣之疏果上。不特以啜享为不可。至于伸救被罚之凶儒。攻斥陈 启之喉司。则 殿下又从而褒嘉之。于是益焕榆等雀跃而继起。谓 圣明可以欺罔。谓朝论可以眩惑。抵掌扼腕。无所忌惮。而台臣之言又随而上。机械相通。声气相合。是盖有由焉。时烈平生惟务正学。未尝阿世。是以不但为一番人所仇嫉。臧否是非之间。见忤于流俗阘茸之辈亦多矣。故其末年平昔之不悦者。稍事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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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终至奸凶之徒乘机挤之。而前日尊慕时烈者举罹祸网。侮毁时烈者多见德色矣。 殿下独不记向者侮辱时烈之辈。曾为己巳人之嚆矢乎。今日之事不幸又类于前矣。然则奸孽之疏不过末流。而廷臣之言是其本源也。且春秋之法。先治其党与。则臣等于今日事。亦当姑舍济亿榆等。而极陈重臣台臣之非。噫。彼重臣若真以谓时烈之道德果可尊慕。则何不左右士林之公论。夹赞 圣朝之盛举。乃反设淫辞而助奸孽耶。道峰设置以来。儒贤固多继出。其道学岂无可合于并享者。而特以时烈之事迹。与光祖相符。此合享之论所以发也。而今重臣乃以为不可。此盖隐然谓时烈之事迹异于光祖。欲以为己巳奸凶之地也。且震炯之疏。情态可恶。则在喉司者陈 启论列。固其职也。先儒之释书曰命令政教。必使审之。既允而后出则谗说不得行。而敷奏覆逆。必使审之。既允而后入则邪僻无自进。所谓出纳惟允之道。固如是。而重臣今乃以模糊捧入邪疏。而无所论辨。为得惟允之体耶。呜呼。八座之位七帙之年。何所不足。而挺身右袒于奸孽之论。欲以施德于今而责报于后者。抑独何心哉。噫。此事初因士林之公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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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朝之盛举。则在廷之臣所当将顺之不暇。而重臣以无识之见。发不韪之论。使 日月之明不能无阴翳之障蔽。至下姑寝之 命。执此论之。责果在谁。而彦经阿附异议。扶植邪论。赞扬重臣。褒以无隐。反以圣明之因承宣所达而使勿分付为颠倒。至请问议而讲定。未知其所欲问议者何事。讲定者何礼。此其意盖以合享为不可。勿罢为未安。欲问大臣。冀其罢辍也。如其不然则既行享祀之后。有何可问可定之事乎。就其上下语脉而观之。其所用意。尤极回互。张皇辞说。乍扬乍抑。外示尊称之意。内售挠撼之计。肝肺难掩。手脚尽露。其为计可谓巧且惨矣。噫。重臣台臣亦有一段秉彝之心。岂不知先正之可尊尚奸孽之可痛恶。而今乃沮戏啜享之议。庇护凶疏之人者。盖以其平昔不悦之心。欲为日后徼福之图也。噫。廷臣之论既如此。则彼奸凶之搆捏固其势也。此臣等之所以为本源末流之论也。且孔门弟子于向魋。不屑争论。而于子服景伯之言。明辨甚悉。然则济亿辈固不足责。而所可责者重臣与台臣也。虽然凡人知足以知圣人而后方可以论圣人。彼重臣台臣或以鄙悖之见。或以回互之心。其于儒贤之事。俎豆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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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异瞽者之于黼黻之文章也。其沮戏之言虽甚噂沓。秪见其不自量。于时烈亦何伤乎。且臣等于此。又窃有所感也。古语曰标端而影直。风行而草偃。凡朝廷之事。惟在君上之所导率耳。臣等窃覵 圣明之所以待遇时烈者可谓至矣。 纶意恳恻。明示痛悔之意。恩礼便蕃。备举褒崇之典。此自古人臣之所不能得之于其君者也。庶几从此士类增气。儒化大兴。以阐我 圣朝右文之治矣。奈何今于此事。 圣心未免疑惑。 圣志未免挠夺。以重臣悖谬之言。许其忠朴。而至收奸孽已被之罪罚。欲寝儒宫已许之盛典。此可谓权舆之能承乎。窃谓 圣学若高明。 圣意若坚定。灼知时烈之道德而诚心尊尚。则躗言邪说虽四面交至。自无疑惑挠夺之患。而在下者亦不敢为搆诬沮戏之计矣。今也不然。初因章甫筵臣之言而许之。中以重臣之疏而寝之。后为享礼之已行而仍置。此果合于尊贤尚德之道欤。 圣明之所以处之者如此。则臣恐今日之事。不但搆诬沮戏而止。奸党之目伪学之谤。势将匪久而起矣。岂不寒心哉。然则此事惟在于 圣心之如何而已。彼重臣台臣之鄙悖回互。亦何足深责也。且 圣明之所以处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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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又有大段未安者。凡君之于臣。其所褒宠而施予之者。保其初终。无有变更而后。授之者得其道。而受之者安于心矣。它事尚然。况儒贤俎豆之礼。何等重典。而今一夺一予。有同鲁田。不顾院享之苟简。政令之颠错。 圣朝举措之可惜。已不胜言。而以时烈平生进退以义之心。今其英灵有知乎此则必不苟然妥降于俎豆之所矣。然则 圣朝之尊尚时烈者。乃所以不安其英灵也。臣等不敢知 圣明之于此事。诚以时烈之道学为允合于啜享耶。抑为多士之请而勉从。实未尝心许。故前后变更。不少坚定。而只以事体之难罢。姑置之耶。 圣明诚以为允合啜享。则此事有不可苟。亦宜更降 明旨。痛斥重臣台臣沮挠之状。快示中间 批旨差误之意。以安时烈之英灵。以重 圣朝之祀典矣。顾念臣等以乡曲鲰生。无所知识。而目见 圣朝处分之失宜。儒贤被诬之罔极。不胜忧愤之忱。敢陈狂瞽之言。伏愿 圣明念尊贤尚德之规。察斥邪辨诬之诚。亟下明白之 教。益尽好恶之道。使院享无苟简之失。政令免颠错之归。则 国体幸甚。士林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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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撰进后。因 上教未安。请罪疏。
伏以臣情迹臲卼。文辞萎薾。不宜冒据词翰之任。而适值 国有大灾。 殿下为民生请命于 祖宗。而乃以其祭告之文 命臣。臣闻 命悸恐。拜疏 阙下以辞。而未得登彻。 严召荐降。臣于是义分是畏。黾勉承当。而 殿下遇灾侧身。俾以引罪之意。及于祷祝之辞。呜呼。今我 殿下之是举。盖可与桑林匹休。而不啻优于云汉之所咏歌者。臣遂钦颂奋踊。摅肝膈之所忧叹。著耳目之所闻睹。摆脱画葫之常臼。寓托倾葵之微诚。以对扬 明命。而臣又窃伏想 殿下易直子谅之心。油然于恐惧悔责之中。诚欲推广善端。冀致灵应。故文字之过于激切而不能斟量者。臣固知之。始勤 点下。旋 命仍用。虚中之受。不远之复。有光于 圣德大矣。而下情之区区所感激。亦倍恒品。昨伏闻礼曹判书闵镇厚面陈此事。而以为外议谓臣所制非祭文之体。既脱常臼则外议之讶其体制。固无足怪。然而代撰 王言。不免人指议。已极惶愧。而镇厚又言既已引罪祗告。而凡所条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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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即停辍之为未安。 殿下俯采其言。事有或寝或徐者。而至于私第以本无所营建为 教。仰惟转圜之德可谓至矣。而顾臣疏妄之罪。有不可逃矣。臣请不避烦猥而自列焉。盖比来诸宫家各置第宅。而前者梨岘第之改建。臣尝论之于 讲筵。同对诸臣亦有所言矣。顷日 朝家继此而又将为 王子别为营建。 命地部给价。故臣敢引以为辞。并与内供之预入而言其财用之不节矣。岂其句语之间。文理局促。辞不达意。以致 圣鉴未尽照烛。意臣乃谓目今方举土木之工役也耶。是虽不敢知也。而夫亲告 太庙。其事至重。而臣不善修辞。未蒙省察。臣安得自诿旨意之可覆。而不请谴罚也哉。玆敢悉暴情实。恭俟何责。伏愿 圣明亟命攸司。治臣强拙应制。遣辞欠详之罪。以为不职者之戒。不胜幸甚。
因右相李濡 筵奏辞监蕫坛功疏
伏以臣伏见举行条件。日昨 榻前。大臣言坛役因本曹判书闵镇厚出外。 命臣替当。而今长官还朝。使之同监合宜。又侧闻大臣以坛役陈说甚多。而槩云设坛之地。不及于僻处。仪文制度。不必尽备。所当省减。臣于是始焉惭悚。继以疑惑也。夫玆事固长官之初所主管。故臣未有参涉矣。及其出外。臣以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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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其后。偕冬官入对。坛址既定。工役将始。而 上以蕫役之官。虽不设厅。 启下相替监蕫则事不着实。命始役者仍为看检。臣请待长官入来而使看检。则又以 命臣咫尺之所面 命。不啻谆复。臣不敢固辞。遂奔走祗役矣。若乃坛址所议两处。皆前日长官之所看审者。而冰库既不可移。故遂就即今所设之地。此不但事势之致然。虽较其地形之幽静崇深。固无踰于此。而况既设此坛焉。则其所利害。又不必在于地之僻不僻矣。且伊时以此遍议两相。奉禀 睿裁之状。业已 圣明之所洞悉。则臣何必多辨哉。至于仪文制度。长官之临行。谓臣以其所禀定者。如有可议则议之为可。此可见其无我之意。且臣既承 命监蕫此役。则大义所在。宜自尽诚。使尊奉之仪无大欠缺。以仰裨我 圣上旷世之盛举。故谨就长官之所已禀而宜更议所未禀而不可阙者。参以礼意与事体。略有陈禀。而亦不敢擅便。请询诸大臣而 下教。又于其书入之日。闻长官还朝。送示草本。自谓可免专辄之失。而今若以尽备仪制。不务省减为咎。则臣当受而不辞之矣。噫。今日此举何等尊重。而大臣乃追论于询议已定之后。以仪制之省减有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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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此非臣愚所敢晓也。而况仪制之具备与否。自不关于意外祸患之有无。而凡所以致隆于此举。则其义诚不细矣。然臣特一有司耳。何敢言事之得失哉。区区所自悔责者。长贰之体貌自别。此事之移属于臣。盖出权宜。而臣只知 君命之理宜祗承。坛役之义难辞避。因循察任于长官既还之后。而不思自处之道。至勤大臣之 筵奏。在臣廉义。何可复厕役所。以益其冒当之罪哉。玆敢烦暴情实于 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俯垂谅察。褫解臣蕫役之任。以存体貌。以砺廉义。不胜幸甚。
三辞监蕫坛功。附论坛号会议疏。
伏以臣之情势。决不可复蕫坛功之状。昨于 荐召之下。悉陈衷恳。以祈 矜察。还给之 命。乃出意外。臣震悚崩蹙。不敢更上文字。阴阳之寇。亦又来侵。寻单请急。而喉司不纳。又以看役无人。 启禀请招。臣顾畏义分。随牌勉诣 阙中。而顾臣复当此任之亏损体貌。伤害廉义。具在前疏。今不必烦复。而其不宜厕迹于役所则固已自断于心矣。臣虽无状。凡于 君命之所当奉承者。盖未尝为其身计有所辞避。则今于此举。岂不欲仰体 圣上正义明道之意。俯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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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门含冤忍痛之心。竭其筋力。庶效尺寸。而官僚之格例。缘臣而多所妨碍。祀典之仪文。由臣而反致轻杀。臣方执咎俟责之不暇。其何敢冒嫌负罪。重任其事哉。臣亦非不知撕挨违拒之在所不敢。而今之所以 命臣者。既与前日面 教之时不同。则臣何可不顾体貌廉义。而苟然冒承哉。且仄闻大臣昨赴役所。见开址排石之状。疵议其处地之崇尊。至于改量地形。欲移就下地面。言郎厅监役云。臣于此亦甚瞿然。所谓开址之地。即臣尝所量度而裁定者。盖其地形处于岗麓。北高南下。虽力刬其高者。终难与下均。此坛之处于崇尊。亦合事体。且坛之与壝。其间颇广。设壝之处。势将补其下。使与高等。臣之定坛址于近北者。盖以本地坚完于补土故也。今者大臣之追议如此。此又臣初不审处之罪也。夫上所谓体貌与廉义。固已不可冒进。而虽只此一端。亦何可复干其事耶。更此烦渎。极知猥越。而情穷地阨。敢申疾痛之呼。伏乞解免臣蕫役之任。亦勘臣违拒浼溷之罪。不胜幸甚。抑臣今方违 命请谴。不宜言事。而未受谴之前。职在礼官。事系大义。何敢不尽其愚见哉。今此坛号会议成 命已下。吉目已涓。而伏闻因大臣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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遽寝于日期已迫之后。臣未知此何举措也。噫。此坛体貌。其尊无上。既不可无号。又不可简省。其会议之仪节。 中朝之制。虽未有考。 本朝 陵殿之号。必皆会议。南别殿之改号永禧。亦用此例。诚以尊奉之道不得不尔也。然则援据此仪节者。自有义意。而大臣之论寝于将会之时者。有何意见而然耶。坛号议定之不可不备仪。大臣亦岂不知。而岂其为忌讳之过虑。不觉其欲简于不可简之地耶。今之所将召而会议者。皆卿大夫也。先儒谓大夫以国体。以其有一体之义也。 朝家作事。勿论钜细。岂可讳之于一体相须之间。而况今日此举。吏隶既知之矣。匠工既知之矣。役夫既知之矣。而近以辇下。远以邦内。凡有血气者。莫不闻而钦仰欣耸。则其忍葸葸焉疑虑于卿大夫而不令会议耶。且此号虽不备仪会议。隐秘以制。他日享祀之际。其可不书其号于文簿耶。此固事理事势之所必不然。而苟或不幸至于生衅。则虽无坛号。固无所益。况议号之备仪与否。有何关哉。而若夫大义所在则其可使莫尊莫重之举。不用其尊奉之式例。而苟然为之耶。寻常政令之已定追寝。尚病其颠倒。则此事是何等事。而其可初欲备仪而还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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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耶。然则其不可不备会议之仪节不啻明甚。诚愿圣明依前 成命。使之举行。毋令致隆之道。有所欠缺焉。仍念坛号会议。初出于臣所奉禀。则今臣此言。恐不免自是之诮。而关系既大。不敢顾嫌。有此冒陈。惟 圣明并垂察谅焉。
因洪泳疏论设坛仪制对辨疏
伏以臣顷贰仪部。替长僚当重任。而凡所奉行。未得其宜。致勤大臣之言。缘臣不佞。将底亏体貌而误典礼。仰赖 容光之明。曲谅靡安之势。不罪而移除他职。使臣情迹免于阨蹙。掌邦礼者亦得举其职事。其为感幸。不特为臣一身地而已矣。此际得见正言洪泳疏本。盛论筑坛事。咎责主事之臣。此即指臣而言也。今臣虽不居其职。玆事关系既大。谏臣疏斥又非等闲。臣安得泯然不辨。晏然自如乎。盖泳之訾议。臣所禀定者甚多。胪列坛号陛级仪物守直等事之失当。至谓朝贺警跸。有所厌尊。北使迎接。贻羞 皇灵。而强引郊天之礼。以證其损削之说。又责臣以隳嵯峨之岳而为陛级。仿 中朝之制而造祭器。徒费力役之浩钜。此皆有可辨者。夫坛之有号。盖所以称道而表识之也。历稽祀典。毋论其尊卑重轻。未尝有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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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号。则今之欲勿揭坛号。其何所援据也。虽以泳所引祭天而言之。自古或号泰坛或号圜丘。而此坛则谓不必揭号。此果成说乎。且古之祭。亦皆有号。颁于邦国都鄙。则况今以享祀之坛而可无号耶。至于陛级之加崇则臣于奉禀仪节也。虽已有依仿社坛之 命。而虑其将事或未有裕。欲稍拓其广。高亦如之。加陛级而尊事体则大臣之议。谓不必拓其广而当备九级之制。 圣上遂采其议而用之矣。此虽问于大臣。出自 圣裁。既由臣所建议。臣当执其咎责。而盖九其陛级者。欲用天子之制于此坛也。此固未见其不可。而况圜丘之陛九级。则泳何以援比祭天。而谓不必九级也。且凡事神之礼。虽在中小之祀。尚不可不备仪物。以诸侯享天子。其礼至大。何可不备仪物。而既备仪物。则又何可不筑室而藏之耶。守直之节则礼官闵镇厚之初欲设坛于冰库之地。以西所卫将之在傍近。请令守直。而人多以为未安。坛又不设西所之傍。则宜另置守直者。故臣果以别出官员。或移遣他官禀议。则大臣亦有言其宜遣礼郎。仍以 下教矣。夫以此坛之尊重。泳之欲勿置守官。其果得体乎。若以其在 禁中而谓不必官守。则 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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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敬宁殿皆有守直之官矣。若以其无位版。诿之空坛而谓不必官守。则景福宫亦只空地。无一殿阁。而内有中官。外置卫将而守之。凡所禁护。无异 临御之所矣。且其所引郊天之坛。唐宋以来皆置郊社令。祖宗朝星辰醮祭之所则为设昭格署。有提调有郎属焉。今之遣礼官而守天子之坛。岂是不可为者耶。昔者文昭殿寔在宫城之内。而未尝以其厌尊废朝贺警跸。父之与君。其尊同焉。而今于此坛而独谓以厌尊而废朝仪。此果据何义耶。不特 本朝之制如此。周室之明堂。乃所以祀上帝与文王者。而天子又负扆南面于此而朝诸侯。且凡其政令之大者。皆行于祖庙。未尝以厌尊而废焉。今日之礼。远仿周室。近法 祖宗可矣。未知泳所考据。有愈于此耶。且虽使此坛而无一字之号数等之级。又不备仪物置守官。其为享天子之所。固无异也。果有可以厌屈者则亦何间哉。若乃贻羞云者。尽有许多义理。此岂泳单辞之所可硬定也。噫。天地之翻覆。今馀六十年矣。此忠义之士所以沉痛永伤。而然天道不以阴盛而不生其阳。君子不以势穷而不立其志。匪风下泉之居变风之终者。即此义也。惟我 圣上忾然兴感。为此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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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植民彝之盛。举可谓得夫子删诗之遗旨矣。况虽在皮币畏天之时。亦可伸江汉朝海之义。则是宜将顺此举之不暇。而泳乃引此为难。其言虽曰贻羞。其意盖是拘于迎接。欲损仪制耳。此于大义。果何如耶。前日四学儒疏之请建 庙。以陟降之灵。恐或不安于馆客偪侧之地。欲就华阳而尊奉之。此固有其义。而泳言则异乎是。今既设坛国都。何可顾虑于此。不备其当备之仪制耶。神之在天。如水在地。诚之所致。神则降临。而彼泳乃谓因仪制之备置。以致洋洋如在。而此与迎接北使。有所嫌碍。欲损削之。推此以往则又将为其嫌碍。并与 殿下之至诚而请勿致之耶。况享祀之时。若值迎接则亦可以此为嫌而废享祀耶。多见其辞之诐且遁矣。盖泳疏肯綮。谓臣务备坛制。欲 皇灵凭依有所。而多有掣肘之端。其所谓掣肘者。臣皆已辨之于右矣。而窃观泳意或虑在上而于昭者常临于此坛。致有所不便耳。臣愚以为中华沦丧。一间之茅屋靡托。一盂之麦饭莫荐。则 圣上之为此举。其欲望 皇灵之格。顾岂止奠献之时而已哉。仰惟对越之心。罔间微显之际。而惟恐有司之臣不能自尽于事神之礼。以副 圣心。故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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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制。必欲致隆者此也。而今泳之与臣不同如此。其亦异矣。噫。子思子之引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泳之此意不几于厌射耶。若其所引郊天之礼。考究甚疏。夫扫地而祭。盖为其尚质而言也。而礼自有燔柴之泰坛。则其制固不止于扫地。而况先儒之论曰。先王祀天。有文有质。陶匏槁秸。疏布椫杓。此因其自然。以示内心之敬也。旂龙章设日月。四圭有邸。六变致物。此致其文饰。以示外心之勤也。不以内心废外心。不以自然废文饰。夫事天之尽其礼盖如此。则岂可诿以扫地而不务仪制耶。况后世圜丘渐备四成三壝之制。至于 皇朝则有皇穹宇。有库而藏仪物。有厨而备祭羞。彼祭已虚坛之说。何由而发耶。盖玆事若仿祭天。其所当备具。而设置恐不止如臣所禀定也。非惟祭天之如此。凡事神之道。虽贵诚敬。而亦何可没名号去仪物削等威之尊。阙典守之谨。而泳乃欲一切除却。其所谓诚敬。恐反为简慢之归矣。坛址处于冈坂之下。北高南下之状。臣前已陈白矣。其地势既如此。则虽无陛级。亦当修治而使得平正。乌可无刬高补下之役哉。夫岳者山之最大之称而今以寻丈之冈。乃谓嵯峨之岳。言之浮诞。胡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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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耶。祭器之欲仿华制者。盖祭器为用。其义不轻。故古昔祭器。皆有其式。此非苟为观玩。欲使后人因此而讲究其礼制也。且周家尊崇前代。使其后修其典礼文物。以备一王之法。彼于前代而尚然。今 本朝之事 皇朝。又非周之前代等比。则何可不仿其平生所陈设之礼器而用之。以尽尊崇之义耶。且古之将祭。以其遗服授尸。盖为象生。则今荐以华制之祭器。亦岂不有助于歆格之道耶。乐舞之难于遽行。再三博询者。只以其音律之莫解法谱之无传故耳。苟可晓解。亦当仿而用之矣。惟此祭器。有图有说。可以遵据而造成。夫岂无凭而难仿哉。凡今日之礼。虽于节文之微细。如有可以从周则必须行之者。实人情天理之所不容已。其可以彼之难行。而并与此易行者而不为之耶。然则泳之目以斑驳。藉口于难行。而欲悉罢其易行者。恐有违于从周之义矣。噫。土功之刬补。既非得已。又无糜滥。祭器所需。亦不过分寸铢两加于 本朝所用。而直置于浪费力役之科。其亦抑勒之甚矣。此自有文簿所记。浪费与否。可考而见。臣何庸争讼。而设令因设此坛。耗费甚钜。念我 邦家之再造。实荷 神皇之赐。环东土遗氓馀黎。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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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恩沾渥者。则其忍切切然计较于力役之费耶。且泳之大旨。盖谓不 庙而坛。不外而内。意在省略。而臣不知其意之如此过为张大之耳。夫 圣上之意。初固在于建 庙。而终至就内而设坛者。非为其省略。盖缘群议不一耳。臣故窃谓 圣意本欲以极其尊奉。则惟当仰体 圣上此意。不必揣群下之议而苟同之也。况毋论 庙坛与外内。其宜尊奉则一也。岂可差殊以观。损削而为之。苟简而行之哉。且臣若营堂寝于墠场。置府署于内里。则亦可以 庙坛外内为言。而今无是事。又何以云云耶。且泳以社稷之有位版。谓不可援例。此盖以此坛不置位版。设纸榜故也。夫古礼所谓去祧而坛者。祭时亦设毁庙之主。且天地山川之诸坛。皆有神位。则当初庙堂所禀定者。未知果得礼意。而虽就已禀定者论之。 皇朝嘉靖之行大禘 皇初帝牌位。先一日书之。祭毕而燎。此亦非常置之神位。而其享祀之礼制。尽备无杀。然则今不可以无位版。损削其仪制也明矣。大抵玆事固是无于礼之礼。弱国又有不得自由者。若持难于其初。亦无奈何。而今既为其大义之所不可已。议定而后举则是宜尽备享天子之仪。而乃纷纭追议。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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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极究于降杀之节。必欲以轻其典礼。此实臣之所甚慨惋者也。噫。自有此盛举。臣仰感 圣意之出寻常万万。而俯叹朝议之不能奉承矣。夫疑虑于作事之后。惟务忌讳与省简者。已非臣之所能晓也。而比来异言渐滋。俗见拘挛。居台省者至以为言。上藉朝仪之厌尊以挠之。中托北使之迎接以沮之。末则计较功役之费。欲以节损之。凡其所言。固多纰缪。不攻自破。而若其所以强论而深咎。则盖非偶然而发也。噫。冠屦之倒置已久。雨露之遗泽寝远。故狃于习俗。昧于义理。驯致梏亡其秉彝之心。而忍为如此之议。其所以害世道。不可胜言。今若不辨此议。则义理将益晦矣。不辨此议。则世道将益坏矣。恐不止于盛举之苟然完了。有始无终而已也。仍念 殿下之为此举。诚足以遹继 圣祖之遗志。而朝臣无有如先正臣金尚宪,宋时烈者以左右赞襄之。故彼俗见与异言。不知大义之所在。沮挠之论及于尊敬之地。此盖以臣不肖。与世枘凿。而承乏相其事之致也。苟究其由。罪实在臣。是不可以移职而置之。伏愿 圣明治臣前日谬受重任。厚招非议之罪。以之重盛举而安私义。不胜幸甚。抑臣于疏末。又有附陈。臣之尝持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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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献议而面禀也。 命设九级陛。而臣偶记方丘之陛八级。而似是并与坛面而为九数。故以此禀定矣。追考礼书。方丘八级。圜丘九级。盖以各取奇偶。以寓天地阴阳之义。而坛面本不在级数矣。天子体天而对阳。故凡厥仪制。例取九数。今亦宜仿圜丘之级而设之也。仄闻日昨礼官为减坛高。请南陛之级通其樽所之阶而数之。东西北则直减其级云。坛之别设樽所之阶。而通计陛级。南陛与三方之不同级。恐无义意。而然此非今臣所可与议。惟其前所陈八级九级。未免错记而误奏。故敢首实。伏望申 命礼官更考以禀。依式行之。俾莫重之礼制。无有未尽焉。
辞 赐马兼乞寝坛石给价之命疏
伏以日昨政院传 上教。以臣书朝宗门扁额赐鹿皮一张。是门也。即 圣驾之所将由而诣 皇坛将事者。则其体甚尊。其用甚重。而臣乃效薄技于其间。于臣荣幸已极。而又有此 恩赏。臣拜受以还。感激深切矣。继伏见 备忘记。以臣尝监蕫坛功 赐马一匹。臣于是惶惕愧忸。靡所容措。噫。 圣朝之设玆坛。甚盛举也。今于功讫事竣。大赉于监蕫诸臣。固知圣意之自有所在。此非在下者所敢辞也。而第臣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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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次官承乏冒当。事体既异于三曹长僚之自举其职事。且臣于约椓之役。经始未几而旋以嫌碍。累牍控免。仍移他职。计其躬赴役所。不过旬馀。固无劳勚之可纪。至于仪制之所禀定。未能酌量时宜。以致疵议相续。更改多端。则其无所自效。益可见矣。如是而得免误事之罪。亦云幸矣。何敢滥厕监蕫之列。谬膺锡赉乎。有国之政。莫要于赏之不僭。故古之明君。尚爱其颦笑。况玆康侯之锡。何等重典。而乃施于蔑效误事之臣。此不但在臣为虚受。其有乖慎赏之道大矣。是宜即辞 误恩。而值遭同产之戚。悲哀不遑。今乃陈吁。伏愿 圣明还收赏典。使授受俱无所失。不胜幸甚。抑臣于疏末敢有附恳。顷日礼官以坛役所需石之不足。取用先臣所尝受赐家址之砌础。而欲视他人例给价。臣兄以为大夫之家。异于庶人。苟有物而为 国役需。不宜受价。况石之用于玆坛者哉。以此复于礼官。不料礼官转烦 天听。 殿下谓臣兄之不受。其意固好。而卒用大臣礼官言。 命给其价。臣兄于寝疾中闻 命。不能自力以辞。遂至于此。然其心之不安于受价。则想靡间显幽。仰惟 圣上既俯谅其不受之意。至下衮褒。使臣兄不亡。尚宜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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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之。以成其美。况于今日若或追念。当隐恻于 渊衷。岂忍强其平日之所不受哉。臣故不避僭猥。替申遗意。以溷 宸严。欲望 圣慈更教有司。寝止 成命。以尽体下之道。则逝者有知。必感泣于冥冥之中矣。
不参宾厅称庆之 启待罪疏
伏以臣伏闻诸大臣率卿宰会宾厅陈 启。以 圣上临御过卅岁。请称庆陈贺。而臣忝在大夫之后。有不可强参其末议者。玆敢冒万死自列。惟 圣明察之。曾在癸未春。礼官以 祖宗朝有以在位三十年或四十年。称庆陈贺之例。而闾巷所传。未必尽信。请考实录。大臣重臣皆言可行。而 殿下谦让不从。是后臣入侍 讲筵。备陈此事虽有旧例。 宣庙盖尝挹损不许。末虽勉从。而此特有司之不能将顺。若乃英陵之世。元无是举。仍言 圣上之不从诸臣所请。实为盛德事。在下者亦宜将顺以彰不自满暇之美。则我 殿下不以臣言为鄙。特 赐开纳。至以所言与予意同。予当留念为教。臣钦颂佩服。至今铭在心腑。伏想 渊衷亦必记识之矣。近日乡儒又发此议。而转为 尊号之请。诸臣继陈 前席。以至 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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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连章恳请。而 殿下既出示 宸什。又辄下 明教。其所撝谦。往而深固。 纶音所及。不特有血气者莫不耸叹。真可以感神明而动天地矣。况如臣之尝以将顺谦光仰陈者。其激昂奋踊当如何哉。仰惟 殿下之尊临区宇。多历年所。一国含生。久沾化育。凡厥臣庶。孰不颂祝。矧我 春宫以爱日之诚。欲进显称。庸表至情者。固出于无穷之孝思。而第念父子君臣之所以行之者。各有其宜。臣子之职。虽在致隆。君父之道。必务克让。而有亲有义。亦自差别。则 春宫之恳请。 殿下之撝谦。既可并行而两得。廷臣又当于致隆之中。辨其亲与义之所在矣。夫以在位多年陈贺。则虽有旧例。上号固无有而始发于乡儒之疏。今闻宾厅之 启。又不请上号而请陈贺。虽未知其异同之由。而惟此陈贺之议。即 殿下之所尝辞。贱臣之所尝论也。则臣于今日。何敢不终始赞扬持盈好谦之德。而变改前见。雷同群议。上以欺 圣明。下以负初心哉。且臣窃覵 圣意虽时和岁稔。景贶沓臻。必益勉勉于谦德。而况伏读日昨答大臣劄 批。遇灾罪己之心。溢于辞表。今在恐惧修省之中。想尤不安于受贺矣。然则臣又何敢不仰体 圣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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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请哉。呜呼。 圣德之抑损至矣。 圣教之谦让切矣。是将继 宣庙不许称庆之本志。以之克述 英陵之事。故不欲受数字之称号。暂时之仪文。而永有一谦四益之报。此臣所以必期将顺而赞扬者也。抑臣又观经传。殷中宗之享国七十有五年。祗惧不敢荒宁而已。周文王之享国五十年。日昃不遑暇食而已。其时贤臣良佐未闻有庆贺之请。设令有请之者。中宗文王必不受之也。今 圣上之德。足以配美先王。故臣虽不肖。不敢自比古人。区区愚意。亦不能从众耳。然而公卿之合辞陈请。事体重大。而臣以前日之有言。既不得与焉。又不敢隐其衷悃。此虽理势之所不容已。而前后愚妄之罪。臣亦自知。谨此席藁 阙下。悉暴情实。伏愿 圣明俯垂睿照。命攸司治臣罪过。以安贱分。不胜幸甚。
论进宴疏
伏以臣于日者。以不得随参宾厅之 启。冒死自列。乞受愚妄之罪。及奉 圣批。不特不罪。其所以嘉奖甚优。 圣度包容。出寻常万万。臣之感祝欣耸。盖非为一身私幸而已。及其自试院复 命之后。得见举行条件。因大臣入 对。再三力请。 殿下为念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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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至情之终难强抑。屈其撝谦之意。勉许陈贺。而 圣教犹自挹损不已。凡在瞻聆。孰不知玆事之成。由于廷臣之所强请。非 殿下之本意哉。是以区区赞扬之诚。不敢以勉许与否。有所间矣。惟是大臣 筵奏之所以斥臣。尽出意外。有不可不辨。臣之前疏言宣庙尝挹损不许。末虽勉从。此特有司之不能将顺。盖丙午事。初出于有司之陈请而 宣庙不许。至其强请而勉从。故臣之上所云云。实据故相臣申钦书辞。则元非臣杜撰。又非谓 宣庙终不勉许也。而大臣不究上下辞意。直置臣言于爽实之地。夫引 祖宗故事于奏 御文字。事体至重。而果有差爽则臣实有罪。伏愿 圣明命攸司考覈事实。而勘治臣罪焉。且臣侧闻 政院请使臣制 进陈贺时 王世子笺文及颁 教文。当国家稀有之庆。效薄技于其间。实臣子义分之所不敢辞。故自拟勉尽才力。以应 明命。而第在昔文衡并撰此两文。则今以臣之承乏馆职。替行其事。不但体面之苟简。自量芜拙。必难遍及。曾任文衡者之应制。自有前例。今若分属其一则臣可专意撰进。伏愿 圣明以此申命政院。俾便公私焉。臣又以适忝乐院别职。代右僚赵相愚差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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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上。其所以递代之多少委折。不敢烦彻。而相愚本无可递此任之义。喉司之才请 牌招。旋捧其辞单。亦非为有难强之疾病也。相愚而既无可递则臣之代任。有伤体例与廉隅。伏愿 圣明递臣乐院别职。仍差相愚于该厅之任焉。顾臣前既妄言。不宜复容其喙。而抑念 圣明未尝以臣前言为不然。今虽勉从群请。而挹损之初心固自如也。臣何敢自外。况臣虽当遆。而方任宴厅。则又何可不念执艺之义。不一陈其衷悃哉。夫陈贺一事。 殿下之谦让不许。固可为 圣德之光。而今于勉从之后。凡系臣庶。欢忭之不暇。岂敢复有异辞哉。若夫进宴则虽是 祖宗所尝行。古今时势之同异可否。亦不可不念。苟其时和岁稔。国家无事。黎民乐业之日。则举而行之。庶乎可也。而今则天怒于上。民怨于下。日昨阴虹之变异孔丑。目今湖岭之饥馑方极。 殿下视此时何等时耶。虽恐惧恻怛。夙夜讲究于消弭惠鲜之策。犹恐艰虞之不能少纾。则此时此举。可乎否乎。呜呼。人主之于天。犹子之于父母。父母不悦。至于威怒。则为子者其当惶惧悔责乎。抑将逸豫自若乎。民之于人主。亦犹赤子。子方饥困呻吟。阽于死亡。而父母顾乃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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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此在人情。岂其所安。今日之事。可谓类此。以 殿下之敬天勤民。夫岂忽焉。而然有是举者。不特为群请所迫。窃想 圣意感动于 春宫爱日之诚孝。既因其三疏勤恳。许令陈贺。而常时之问寝视膳。吉日之大庭嵩呼。犹不足以尽其爱敬之诚。以慰 殿下嘉悦之心。故欲一见其以温文之美质。为 殿下奉玉卮于樽俎之间。是 殿下前有冲谦之德。 春宫后有诚孝之感。其情既隆。其礼亦盛。此固与盘游逸乐者相远矣。然而周公历陈三宗文王享国之长久而颂其无逸之德。不言有宴乐之事。曾子之孝养其亲。不在口体而在于养志。今日臣民既以殷周之盛期 殿下。其所望于 春宫。又岂在大贤之下哉。今我 殿下若克体无逸之训。而 春宫亦以 殿下之心为心。不以称觞献寿为尽孝之道。摆脱此等繁缛之仪文。相与交修并勉。天怒可回。民生可苏。 国家无疆之休。其基在此。不惟 圣上春宫同享冈陵之寿。环东土八方。可以咸囿寿域之中。国史记之。野史录之。词人文士作为歌颂以美之曰。 殿下值艰虞之会。而法三宗之圣。 春宫以储副之尊。而躬曾参之孝。然则其为尊荣安乐而可愿欲者。岂不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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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今玆一宴哉。臣既引古昔圣贤事矣。请就 殿下家法而喻之。惟我 孝宗大王尝欲为 庄烈大妃进宴。遽因天灾而停罢。 孝庙此举。不惟为弭灾而然也。盖欲仰体 慈圣之心也。今 殿下敬天之诚。固不异当日 慈圣载物之至德。则 春宫所以仰体者。又当以 孝庙为法。诚愿 殿下与 春宫以是益懋于绳武之道。千万幸甚。呜呼。此时此举之可否。臣已备陈之矣。而如以其为遂事有难追改。则姑勿亟行。差退秋后。以待天灾之稍远民事之稍缓。则其于答天谴恤民隐之道。庶乎不至大乖。且臣闻 宣庙丙午。因事故不即进宴于陈贺之后。则今之以灾异饥荒而退行。亦可谓前后一揆矣。若乃其仪节之间。亦有可言者。似闻有司之臣请备女乐。又请内宴。臣愚以为不可也。窃谓今日之必行此举者。以其为祖宗之所行也。臣闻 宣庙虽勉许进宴。而至于内宴终不许之。且坚却用乐之请。则女乐尤无可论。此可见 圣祖至意之所在矣。今既欲遵 祖宗之旧典。而独于此而不然。其可乎哉。然则必欲并行内外宴。未知果符故事。而如其行之则 殿下出御外殿。 春宫引百官侍宴。内则 嫔宫率诸命妇。酌献。주-D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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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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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故事考进 启
启曰令儒臣及礼官。更为博考经史中可据之事而禀处事 命下矣。臣等取考经传及历代史籍。则后妃既废之后。追施尊奉之道者。绝无可据之文矣。盖前汉武帝陈皇后废薨葬霸陵郎官亭。东后汉光武郭皇后废为中山太后。薨葬于北邙。和帝阴皇后迁于桐宫。以忧死。葬临平亭都。桓帝邓皇后废送暴室。以忧死。葬于北邙。灵帝宋皇后收玺绶。以忧死。归葬宋氏旧茔皋门亭。此皆既废不复之故。尊奉之道无所加焉。而至于别庙。虽间有之。而或系私亲。或系有位号。则皆非今日之所可傍照而比例。故不为条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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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且诗经河广章传曰。嗣君承父之重。与祖为体。母出与庙绝。不可以私反。而又于朱子语类必大问范氏言宋襄公出母事。有生则致孝死则尽礼之说。然出母既义不可迎之以归。则所谓致孝尽礼者。恐只是遣使命往来遗问否。曰恐只是如此。如定省之类。自是都做不得了云。窃谓慎氏虽无罪。既系废出。则虽于其子孙。不可迎归。生不可迎归则岂有已殁之后。建祠行祭之礼。而况慎氏之于 王室。又与先儒所谓出母有间乎。是以 先朝之所行。止于给祭需与守墓而已者。岂不以此哉。 圣明之欲稍加尊奉。固出悯恻之至意。而以臣等謏闻寡见。既无所考据。断以朱子之论。则 先朝所行之外。不可复加别㨾尊奉者明矣。即伏闻 筵席以此事有所 下教。今已后时。而既承 明命。敢此陈达。
癸未三月初四日昼讲时所 启
即今 圣上方讲春秋。春秋之于纪年。其义甚严。胡安国盛言一年不二君之义。朱子纲目亦遵此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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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蜀汉后主之中岁改元。以为有害于夫子之教。盖纪年之法。不可不明也。伏闻顷日 筵中。礼官以士夫间传言。 祖宗朝有以即位三十年或四十年称庆陈贺故事。而自 殿下元年至今年计之。为二十九年。若以为三十年则有违于春秋纪年之法。且玆事体大。有难遽以闾巷所传举行。请考实录则大臣重臣多言今年陈贺不可已。而自 上谦让不许云。殿下之谦让不许。可谓盛德事。而似闻群下之外议尚不寝止。且此事之行否。关系 国体之得失。其义理所在。不可不一番辨论。盖此事既有 祖宗朝故事。则有司之不得不以仰禀者。固其职也。且其所谓有违于纪年法云者亦然矣。此礼官之所以请考实录。而至于大臣重臣之直为请行。则臣未知其可矣。纪年之义。如上所陈。不待多谈而可知今年之不可以为三十年也。议者以为丙午于 宣庙元年戊辰。亦未满四十年。而其时自嗣位之年通计而谓以四十年而陈贺。前例既如此。今不必拘于纪年法。又或以为今年则虽拘于纪年法。宜行于明年云。其所谓前例。载于故相臣申钦文集。可以详知其时有司之始请贺也所奏欠详。 世宗朝元无此事。而援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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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至下问之后。只举 中宗朝事。全匿 世宗朝元无此事之状。而又以 皇明嘉靖事为准。使 宣庙挹损不许之盛意。终至勉从。故申钦深以为叹惜矣。今虽以 祖宗故事为言。 宣祖尝挹损不许。至于下问。而只因有司之强请。遂以勉从。则盖始初之挹损者。 宣庙本意也。其后举行者。由于有司之强请也。今当以 圣祖挹损之本意为法。何必以有司之强请为例哉。况我 国之治平。莫如 世宗朝。且其享国过三十年。而未尝称庆。 宣庙之始初不许。亦 世宗之心也。则此岂非今日之所可法者乎。虽以 皇明事言之。 太祖享国过三十年而无此事。至 嘉埥(一作靖)始有之。则亦当以 太祖为法也。今者群下之议。或以为 圣上临御多年。以臣子喜抃之诚。安得不献贺云。 临御多年。固可庆贺。而人臣颂祝。亦有其义。诗人之颂祝其君曰。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而未尝计年称庆。今当以 宝算之无疆为祝。何必以三十年为久。而动色相贺耶。此则在下者之道。而若以主上所当为者言之。 临御愈久。当谦抑愈深。如帝尧之治天下五十年而问其治不治矣。其可以三十年为庆。而为此礼亨豫大之举乎。汉光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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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请封禅。光武曰即位三十年。百姓之怨气满腹。吾谁欺。欺天乎。仍禁郡县之上寿。今之所议者。虽不可比拟于封禅。而若百姓之怨气则不啻光武时矣。然则 殿下之谦让不许。可谓于光武有光矣。以此论之。不但今年之为未安。虽于明年亦不当为此举也。 殿下既不许之。固无更加容议。而 圣德之谦挹如此。为臣子者理宜赞扬将顺。以彰不自满暇之美。故敢陈区区所怀。伏愿 圣明留神焉。
 左承旨洪受畴曰。故相臣李恒福抵申钦书。以为元年纪年。是史家尊统系年之法。若论临御久近。则虽再计即位之年。岂是大妨云。此乃前辈定论。则以臣子喜庆之心。不当弃即位之年。趁今年称贺。未知其大害。故臣待罪春曹时。与首席相议。以既有前例。固可建请。而第 王世子当率百官陈贺。而方在心制。欲待明年举行矣。若于有司力请之日。自 上谦挹不许。则实有光于 圣德。而儒臣之或虑日后允从。径先陈论。臣未知其可也。
 副校理李坦曰。副提学金镇圭所达。上论纪年之误。下论以即位年久称庆之为未安也。臣曾观故判书金时让所识录有曰。 宣庙丙午。臣僚以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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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四十年称贺。 宣庙丁卯嗣位。而丁卯为 明宗二十二年。自戊辰纪元至丙午为三十九年。而以为四十年者。已失纪年之法。其时 宣庙谦挹不许。而相臣柳永庆累度强请。终至举行。有识不无窃议。此言盖与申钦所记相符。是有识之通论也。凡国家若遭灾厉忧患。则其于防弭之道。上下所当汲汲讲究。如恐不及。至若庆贺之举。在可以行可以不行之间则不行无妨也。试观前史汉唐以后。以祥瑞称庆者相续。而皆不免后世君子之讥贬。我 朝以即位年久称庆。虽有已行之例。若其谦让不受。即我 宣庙之本志。今日 圣上与其徒行 祖宗之例。不若克法 祖宗之志。若使宣庙谦让之盛德。至 圣躬乃成。今日臣僚亦从而将顺。以成 君德之美。能免有识之议。岂不善哉。 圣明宜于副提学之言。特加省察。
又曰。李恒福固名臣。而至论此事则不及申钦矣。今我 圣上既谦让不许。不必如是烦陈。而臣忝居 经幄。职掌辅导。则不宜如台谏之待 朝廷有事而始为争执。当从容启沃。委曲导达。或因事而推言其本末。或先事而预陈其得失。以仰裨 圣德之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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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敢有此云云耳。 上曰副提学之言甚好。正与予意相同。予当留念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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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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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役监蕫时草记并节目
启曰。今玆设坛事。臣镇圭之日昨入对。坛之方广。 命依 本朝 社稷。而 社稷之制。不无可以参酌变通者。且前日礼曹判书闵镇厚所禀定仪节。有些未尽。亦须更加商确。而经纪工役。故谨具别单。条列其目。似备 乙览。询议诸大臣而 下教。以为奉行之地何如。
一。社稷坛制之载于五礼仪者。壝方二十五步。以营造尺计之则一百五十尺。而坛方二十五尺。居其中央则南北所馀地当各六十二尺五寸。而奉审尺量则自坛至北壝三十七尺五寸。南壝三十六尺九寸。此视五礼仪所载几至半减。又其尺寸自相参差。实未知其故也。今此坛制。既当依仿 社稷。而 社稷壝制之载于礼书者。与所设置不同如此。将何所适从乎。此必讲定后。可以修治设壝之地矣。
一。社稷坛方二十五尺。而行祭时既不设 神位椅座。祭物亦不陈于床卓而陈于坛上。此则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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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例。当如三月坛祭时用床卓椅座之例矣。既当用床卓椅座。则亦当量其排设之地。以定坛形之大小。故依 中朝祭器尺㨾及陈设图式。量其床卓。则南北当至七尺七寸。床卓之南当置沙池。其径一尺九寸。沙池之南当设 御褥席。以为焚香奠献之地。故尺量济用监长兴库所储褥席。其长七尺。席前若置馀地三尺四寸。则其设褥席而行事。不至窄迫。床卓之北。又量置 神座所设处五尺地则亦不至太窄。谨以纸图其排置之形以上。盖以此量度则二十五尺之坛。似无不足。而然预度排置者。或不无临事违错之患。若稍广坛形则尤为有裕。而此亦宜略仿古制。使不至于无援据。本朝之 社稷既半于 中朝。今就方丘之制而半之。坛方三十尺。则保无意外难处之端。而其方既稍广则高亦宜如之。使陛级加尊。似合事体。前虽以 社坛为定制。宜更以此商确矣。
一。坛所 亲祭时。百官陪祭于壝门外事定夺。而登歌轩架设置处。则不为 禀定矣。观五礼仪图式。社稷则登歌在壝内。轩架在壝外。南郊坛则登歌轩架皆在壝内。而登歌所设处有阶。然此不著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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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说。未知今当依何制而设置乎。此亦 禀定后可以修治地形矣。
一。考见 大明集礼及五礼仪。则所载祭物品数。 皇明 太庙除香烛爵币篚。凡为三十七器。 本朝一位所设。除香烛爵币篚。凡为四十一器。多寡不同。其在致隆之道。似宜从厚。而然此与 本朝享 先之礼有异。揆以尊周之义。宜遵 皇朝仪式。而此必预为讲定。方可以量度床卓与坛形之大小矣。
一。三月后苑坛祀时则权用太常所藏南北郊祀所用之祭器。而今则事体异前。宜另为造成以用。而祭物品数既当从 中朝。则祭器亦当仿 中朝所用。而其图式之载于 大明集礼者。稍大于五礼仪所载。此亦讲定其所当依仿者后。可以量度排设之广狭矣。
一。椅卓等物。亦当措置。而三月坛祀时所用床卓之移用于今。既涉苟简。且紫门监已改涂朱柒。用于他处。是宜速为新造。至于纸榜所付则前日虽以造木牌着漆藏置。祭时付榜。有所 禀定。而此无所援据。谨考 大明会典郊祀条。有配位 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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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式。此乃设置于 位版之后者。其制㨾颇有威仪。而所谓配位。即 太祖皇帝也。今若依此图式以造。而行祀时付纸榜于 神座前面则似为得宜。且前日所 禀定。请依我 国帐殿满顶骨之规制。用于祭时。而所谓满顶骨。似非 中朝之制。考见会典仪帐条。有黄帐房制式。依此制用。亦合尊奉之道矣。
一。床卓库及守直房营造。日昨 榻前已为定夺。而即今设坛处修治之役。尚未就绪。有难并举营造之工。若欲稍待坛役之就绪而为之。则寒事渐深。中辍可虑。别队营空廨七八间之在庭之西南隅者。其去坛所颇远。且不妨碍于陪祭之班。勿毁仍置。略加缮葺。姑以为守直房及床卓库。而祭器乐器并藏于此。待明春后观势改造似宜矣。
一。今此祭礼。有异 本朝享 先之礼。祭乐当用雅乐。而不可移用乐院所藏乐器如南北郊等群祀。宜另备以用于明春享祀矣。
一。祭乐以八佾 禀定矣。此盖为极其尊奉之道。用天子庙乐也。考见 大明集礼 太庙舞图。不但其佾数之多。其排立之形。与五礼仪乐学轨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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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既不同。乐图则其所设置尤有异焉。乐器亦有此有而彼无。彼有而此无。至于轩架。载于五礼仪及轨范。而集礼则无所著焉。今将用八佾则当一遵集礼欤。抑就 本朝所用而只加佾数欤。今世鲜晓音乐者。而有此大段疑晦之端。是宜十分审思博议。恐不可强所难解。疑而行之也。且讲定其所当用者而后。可以造其乐器。又以即今乐生数计之。若备八佾则虽除轩架。犹不足。是亦当加定乐生矣。
一。社稷有乐器库 神厨宰牲亭祭器库。又有安香厅。而南北郊坛则只设帐幕而行事。无一屋庐矣。此与郊坛自别。似当依 社稷设置。而但观其地形。既难容置数区厅库。虽或拓广地形。当此寒节。决难办得许多土木之役。明春享祀时则 神厨等处。姑以帐幕排设。其所营造。从容讲定似宜矣。
一。享祀时 辇路当由苑墙凿出之门。而陪祭百官及守直官。亦当有出入门路。摄行享祀则又当有香祝奉入之路。宜作正挟二门。 香祝与官员分其门路出入矣。且坛墙既将接连于 宫墙。则此不但为坛所之门而已。宜依 禁门例守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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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苑墙既当凿而作门。而坛之东墙若撤去则坛庭将直抵苑墙。太无界限。恐宜仍置坛墙。而作重门矣。
一。坛祭之礼。既以连奠三献 禀定。此似用 本朝四时享诸 陵仪。而盖原于 中朝之制也。且今此祭仪。尤宜遵仿 中朝。而 皇帝亲享仪。虽不敢引用。集礼有 亲王享 仁祖仪。此可援据矣。然 中朝祭仪。比 本朝颇简。他馀仪节。尚简亦可。而集礼所载再拜太简。故会典已改以四拜。今就 亲王享仪而略加节文似宜矣。
一。享祀时祭官具祭服事。前已定夺矣。所用祭服。宜预为制造矣。
一。前日以坛所祭文。书 大明国号事定夺矣。我 朝之尝事 皇朝。凡于表奏。不书 大明之号。到今书之祭文者。恐有违于一统普率之义。且祭文头辞。当书 崇祯年号。此盖不敢待之以前代也。然则其下之书 国号。尤岂不未安乎。三月坛祀。虽书 皇朝国号于 祝辞。一时所未讲究。不必为例。至于 神宗庙号。虽亦有于他代。今当备书谥号。以致尊崇。则自可辨其为某代。是宜更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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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以尽诚礼矣。
一。坛所守直之官。或别为设置。或移遣他司官员。而宜预为讲定矣。
一。坛所享祀。将定以二月上旬。此盖因舜典二月东巡狩之文。而第巡狩与享祀。其礼不同。不必强引。且邦国大祀用孟月。而释菜先农山川等祭之行于中月者。以其为仲祀也。今玆祭秩。其尊无上。而不用大祀孟月之礼。下行于仲月。群议多以为未安。宜更加商确矣。
一。今此坛制。既以有壝无墙定夺矣。百官当陪祭于壝门之外。而未行事之前。当有外位。外位所设之地。又不可无门墙之限。壝门之外外门之内。宜量其地形。筑墙设门矣。
一。坛号 命大提学制进事定夺矣。此坛体貌甚尊。名号制进。亦不可不备其礼节。窃稽我 朝陵殿号制进时。政府馆阁堂上六曹参判以上。例会宾厅以议。而或三望或单望。亦有等威。依此举行乎。不用此例则亦何以举行乎。禀定后可以分付矣。
兵曹请禁三司外。堂下官 阙内前导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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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纪纲解弛。大小禁令。举不遵行。各司堂下官 阙内出入时前导。本曹非不禁断而不肯举行。小各司官员亦多有犯之者。此若不别㨾严饬。则将无以尊 国体而辨等威。故取考本曹誊录。 先朝壬子。以 阙内各司堂下官勿为前导事 传教。则政院启请两司玉堂翰注外。堂下官前导一切禁断矣。侍讲院则不入于其时政院 启禀之中。而有前导。此必以其亦系侍从。取用翰注之例也。大抵 阙外与阙内事体自别。虽以跟随法论之。 阙外则诸臣无定数。 阙内则 王子大臣亦有定数。此盖压尊而然也。今此前导。三司固自有之。而 阙外则呼唱。 阙内则不敢高声。况彼无前导于 阙外。而乃于 阙中有之者。殊无所据。翰注虽曰近侍。既无前导于阙外。且其品秩甚卑。则壬子 禀定时混同三司而许令前导 阙内者。既涉滥觞。春坊又从而援例者。亦未知其可。至于本曹郎官则又非侍从。而以其职掌宿卫。亦有前导于 阙内者。已多年所。此尤不当。侍从及本曹郎官为先申饬后。可以禁断各司。自今三司人员外。堂下官之出入 阙内。前导一并严禁。如有犯禁者。当该官员从重推考。前导下人依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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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决棍事。定式施行。而台谏前导 阙内。勿为高声事。壬子亦尝有 传教。而以其年久。两司恐或未知有此 教。更为申明分付何如。
大臣率百官伏閤请还收禅位 备忘记 启(起草后大臣删改不用全文)
臣等遽伏见近代所无之事。不胜中心崩迫之怀。纠率朝绅。仰吁 宸听。及奉 批旨。不特不 赐准许。至下未安之 教。臣等惶陨抑塞。莫知攸措。臣等前启之欲望澄心省务者。寔出区区忧爱之诚。而 殿下乃以不能治心为 教。此则臣等辞不达意之致。而至于士夫之多兼剧务者。必致伤败。元非所可为喻。君臣犹父子之 教。尤有所万万惶蹙者。臣等请不避烦渎而更陈之。夫人之治心而应事者。苟能使本原之地。寂然而不动。澹然而不扰。则虽有接应。自不劳敝其神精。如或不然则虽无所接应。其心亦不免胶扰波荡。以失颐养之道。故臣等前所陈者为此。而何 圣明反有退托之 教也。若乃臣下之事。大有异焉。人臣之居官任职。以奔走鞅掌为事。则其劳神伤生固也。而帝王为治。自有其要。操其简而御其烦。则夫岂有妨于保啬颐养之道耶。晋臣荀勖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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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省事不如清心。先儒以为至论。此非今日之所可体念者乎。且虽以臣下之事言之。若能治心而应事。则虽管剧务。亦可不至于伤败也。况臣下之劳瘁而欲解职务者。必控辞于 君上。蒙许而后始得居閒。今 圣明则皇天之眷顾方隆。 祖宗之付托甚重。圣明虽欲倦勤居閒。臣等决知于穆之命 陟降之灵。必不肯许之矣。噫。臣等虽无状。受 殿下罔极之恩者三十有馀年。岂不知 玉体受伤之有素。乃敢悠泛于保护之道。而第降火之方。莫要于治心。舍此则无他道理。臣等之所仰念者。 圣候之未宁。所欲治者。病源之当先。而区区之诚。未蒙 俯谅。此莫非臣等之罪也。 殿下既以君臣父子为教。臣等请以此仰喻。今臣民之爱戴吾 君。固无异于父母。孩提赤子方恃父母之顾复。而为父母者遽尔舍去。则无论其子号呼恋慕。此果父母之所可忍为耶。且夫禅传之事。固天下莫重莫大者。是以古昔帝王。岂无年高与有疾者。而三代两汉及 皇明。未闻有内禅。独唐之睿宗宋之高宗。虽或行之。此皆有由而然。非今日之所可拟议也。至于 国初。时事之异于今日。臣等昨已论之矣。其后则 世宗 世祖 中宗临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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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 文宗 睿宗 仁宗毓德春宫而无此举。至于 长陵季年则恒在违豫。非特今日 圣候之比。孝庙春秋不啻过于我 贰极而亦无此举。噫。 四圣夫岂不欲舍事务便调养。而诚以禅传之至重且大故也。且今 殿下虽欲行之。为 殿下臣子者。谁敢奉行乎。在喉司者不得缴还则必不止。居言地者不得反汗则必不止。臣等在廷群僚亦当碎首力争。不准许则不退。以至士夫军民。莫不奔骈聚集于 阙下。欲闻反汗之音。夫众心所在。有非 威命所可夺。而况臣等伏见 春宫疏本。至诚恳辞。遑遑煎迫之意。有足以感动神明。伏想 圣明虽欲敦迫。以 春宫止孝之心。必涕泣而不从。 圣明若俯察今日事势之如此。则亦可知此举之终不可得行也。伏愿圣明收还前下 备忘。上以副皇天 祖宗眷顾付托之意。下以纾 贰极与群下崩迫罔极之情。幸甚。
大臣率百官伏閤请还收禅位 备忘记 启
臣等沥尽肝血。累干 宸严。而及奉 批旨。又靳 允许。至以决难勉从之意。昨已面谕为 教。臣等闷迫陨塞。往而愈极。玆复相率仰吁。冀回 天听。噫。今日此举之至重且大。决不可奉承。臣等已悉陈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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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明亦既知之。不必更论。而目今事势事理之不可不即速 允许者有四。臣等请列数之。噫。 圣明之欲为此事者。只为保养 玉体。而凡所以保养之道。固不在此。自下 备忘以来。政院之覆逆。三司之合启。日四五上。臣等廷争亦已累日。而昨夜引接。又至更深。宗亲散班吏隶军民交章并牍。日满公车。其酬应之劳。有妨于静摄者多矣。且若果如昨日 圣批居閒而禀裁大小庶务则其所劳心于万机将。无异于负扆临朝之时。又安用此举为哉。然则其于 玉体之保养。惟宜亟寝此举。澄心省务。以尽颐神之道矣。噫。 圣明欲行此举。既饬喉司。凡诸公事。留置毋纳。机务之积滞已多。而近以百僚廷争。各司废坐。事虽系于军国之紧重者。亦不得举行。不特此也。圻辅旬宣之臣与其道内守令封章陈请。不敢坐衙临民。畿辅如此。诸路从可知也。 殿下之平日忧勤宵旰。出于至诚。今乃因有此事。使内外庶政不免弛废荒隳。 圣明若念及于此。则想必惕若于 渊衷矣。噫。人君之所以为国者。只在民心之去就离合。而今 殿下不顾亿兆爱戴之诚。遽欲断然而舍置。恝然而不恤。故群情震駴。虽舆儓妇嬬。靡不奔走号泣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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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殿下若不矜念于此。速下反汗之音。则彼蚩蚩之震駴者。将转而为怨咨。众心一去则恐难复合矣。噫。 殿下之尝所慈爱 春宫者至矣。而今遽命以人子所不忍闻所不敢行之事。臣等伏闻宫官之言。近日 春宫惊惶煎灼。废寝与食。颜色顿改于前。语音殆不成声。如此而 殿下不复忧念。一向强迫则疾病之不生。恐不可保矣。 殿下欲就优閒而使主鬯之重。或有难言之忧。则此果得于止慈之道乎。噫。臣等今此所陈。莫非关系甚大。有不容一日迟徊缓忽而不为变通者。伏愿俯垂 睿察。亟寝前下 命令。不胜幸甚。
竹泉集别
 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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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馆应教 赠吏曹判书尹公谥状
公讳棨字信伯。知中枢府事 赠左赞成又新之曾孙。弘文馆校理光国功臣 赠领议政龙阳府院君暹之孙。而考曰瑞兴县监衡甲。南原之尹。素推右族。高丽国子司业威。以战功见。 本朝观察使临有廉白称。而自赞成三世皆以儒科进。龙阳公立慬壬辰之乱。著忠节。家声益彰彻。县监娶观察使黄致敬之女生公。公蚤孤。与弟集,柔依于外氏。自幼器度异凡儿。稍长能力学自立。又能教其弟有成。人称尹氏有子。时际昏乱。耻进取不赴公车。 仁祖改纪。始中甲子司马试。丁卯 上避寇幸江都。公以布衣抗疏抵和议。 行在设科取士。公擢丙科。选补承文院权知副正字。以龙阳公勋荫例升成均馆典籍。转刑曹佐郎。公妙龄蜚英。当路者忌之。出除康津县监。康以剧称。名为材选而实外之也。公几微不见色辞。殚心修职。莅以威明。豪猾屏息。不敢欺。邑遂大治。已而坐罢。事盖繇上官而公夷然受之不自辨。既去邑民勒石以思之。后公奉使过康。耄倪欢呼。聚迎马前。公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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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曰久思我侯。今喜复见。非有所言。可见其遗爱之深也。由礼曹佐郎拜司谏院正言献纳。请革诸宫家田庄免税。寝修撰罗万甲,新礼君张维谴黜。罢内需司之刷括田口。 上不纳。移吏曹佐郎。入玉堂为修撰。还吏曹兼史馆记事,春坊司书。登轮 对申论内司公事不由政院出纳之非。公既数以内司事谏上。及司之文书听裁天官。公见其不可。辄却而不署。遂被谴罢。因言路争执旋寝。升正郎改校理。时 朝廷议 章陵追崇。凡争论者辄被斥。公侍讲引子无爵父之辞以讽之。 上厉声折责。同列为之惶汗。公不慄进对有序。人以为难。以巡抚御史出视湖南。还奏固圉保民之策十条。追崇议久未决。 上断以行之。言官不敢争而稍引去。公在玉堂。劄论其巽愞避事者。 严旨削黜。杜门郊居。与二弟读书讲学澹如也。癸酉叙还吏曹兼知制 教校书校理春坊文学。丁黄夫人忧。外除再为校理兼文学升应教。又以绣衣廉访岭南。按贪饕举循能。条陈民瘼边情十二事。论帅臣之不胜任者。后果偾败验公言。遇灾上劄。请法天道立大志懋 圣学严宫禁调 圣躬崇节俭。优批奖之。公言论侃侃。兼饶材能。名实暴耀振发。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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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一时。又其姿状俊伟。动止有法。每出入朝班。人皆目之。前辈如揪滩吴忠贞,愚伏郑文庄,仙源金文忠诸公素负鉴赏。而以公为后进第一。其见器重如此。丙子为养祖母元夫人乞外。得南阳府使。为政未几。凡以奉公恤民条理已具。 朝廷与虏绝和。公应 旨上万言疏。备论得失。而追攻和议之误国。语触时宰。所论并不见用。是冬虏兵大至。 大驾如南汉。虏筑长围以偪之。时公为娶妇往湖西之报恩。合卺之夕闻警。不待朝疾驰。未三日还治所。瞻望 行在。对吏民痛哭。众皆感动。又念 行在供 御不备。橐膳羞募人送南汉。三往皆不达。自是口不食鱼肉。又与同志士大夫谋起义赴难。招集军民数百。激以忠义。闻风者稍来集。虏遽袭之。军遂溃。公庭树二旗。端坐堂上。不动如山。虏执之迫令跪。公骂曰头可断膝不可屈。又欲诱去。又骂曰死不汝从。速杀我。虏愈怒。兵刃交下。体无完肤。公抵死口不绝骂。虏又抉颊断舌。府吏三人及官奴家仆各一并从死。仆之得免者走告点舡官李行进。收公尸藁葬海岛。公之死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去其生三十四年矣。翌年正月。公弟校理集以尝力斥媾虏非义。南汉围急。执政拘送虏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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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屈以死。乱已弟柔始具礼改敛。窆金浦郡薪谷县监公墓侧。薪谷即公所尝以自号也。公始娶府使郑世美女。生男以明。继娶正郎朴鼎元女。不育。以明荫仕县监而无子。子校理男以宣之男判官泓。以奉公祀。女适参议赵嘉锡。公性孝友。甫过成童。遭外艰。执丧踰制。后侍母病。斫指进血。奉养祖母。务尽顺适。与弟妹同居无异产。虽蚤显。能抑损为恭。不事交游。不喜论议。职在要路而门无杂宾。严于辞受而亦不欲人知。尤以兄弟并列清华。戒盛满。务自谦退。而至辨邪正是非。凛乎其严。虽由此见忤于权贵不顾也。公为文赡畅剀切。所著散逸略存。家人裒辑龙阳校理二公遗文而刊行于世。公又工八法。 仁祖尝命书四书标题而 赐马饰以奖之。其材艺之富。亦可见尔。公既死而有司不以上 闻。遂使大节不白于世。 孝宗元年李行进为承旨。始奏其所睹记。 孝宗曰予亦闻之矣。又曰两世三人。皆死于节。岂不贵乎。又举颜杲卿骂贼语以比公而奖谕之。遂 命赠吏曹参判。旌其门官其子以明。 显宗丁未南阳士民建诸葛武侯胡文定祠而配以公。同春宋先生为请于 朝赐祠额。 朝廷之所以褒崇公者可谓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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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然而龙阳公暨校理公先后有易名之 宠。而于公阙焉。论者颇以为歉。逮前岁夏。我 圣上御 经筵讲春秋。尤留意于伦常之重夷夏之辨。时臣镇圭忝讲官。详陈公家世行治大节。请 赐谥。使与其祖弟均。 上乐闻而肯许之。而为其事重。下礼官 询于大臣。咸无异辞。于是 命加赠公为吏曹判书。举节惠之典。呜呼。人之性。孰无仁义。而苟不学以明之。养以充之。则临利害而不丧失之者希矣。惟公生质固醇。而观其居家孝友之行。立朝正直之操。则平日所学与所养可知矣。故能辨取舍于仓卒之际。以自全其性。又以树人纪于无穷。而况以龙阳为祖。校理为弟。正气萃于一家之内。其胚胎陶染之美。盖不可与一时之感慨杀身。槩以论之也。肆惟我 孝庙于奋发大志之初。首加衮褒于公。今 圣上又方讲究先圣笔削之遗旨。而有感于公之义烈。畀优异之 宠章。前后 圣意之攸存。盖非偶然而已也。是宜亟议嘉号。以对扬 明命。玆稡公遗事为状。以备太常之考信焉。癸未正月日。嘉善大夫行弘文馆副提学。知制 教兼 经筵参赞官艺文馆提学。同知春秋馆事金镇圭谨状。
竹泉集别
 [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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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制使柳公神道碑铭(并序)
故统制使柳公讳星彩字春甫。系出晋州。历高丽入本朝。世有显人。工曹判书讳辰㒰。以儒科进。而时推有将帅才。其孙统制使讳珩。尝佐李忠武舜臣。力战御倭寇。是为公曾大父。大父翊卫讳忠杰。慷慨尚气节。丙丁虏难。谋起义旅。及行成上章言自强雪耻之策。父 赠参判讳燂然。母 国姓持平守针之女。参判公不屑博士弟子业。好读古人书。尊尚儒贤。故公自丱角。承父命学于尤庵宋先生。受小学家礼四子尚书等书。记诵甚敏。而不肯沉潜温绎。及长器度卓荦。不规规小节。先生每谓是将种。必不拘束章句。公在家已稔知翊卫公攸行。后游师门。得闻 孝庙所尝注意者。叹曰大丈夫生世建功业。岂但在文学。仰体 圣祖遗旨。以绍先志。即吾职耳。先生亦勉之。公遂习武事。中丙辰武科。内为训鍊都监哨官,武臣兼宣传官,训鍊院主簿,五卫将,宣传官,禁军将别将,禁卫千总别将,中军,训鍊都监别将,守御御营中军,都总府副总管。外为蛇岛佥使,安东营将,统营咸镜南道虞候,仁同府使,天安郡守,庆源府使,平山县监,全罗左水使,黄海兵使,会宁府使,平安兵使,庆尚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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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统制使。此公所履历。而南兵虞候及天安庆源会宁。或以内职留。或因事不赴。公之始任蛇岛。已能筑舡步(缺)兵仗缮廨舍。绣衣褒 闻。统制与其道水使又继褒。 朝廷锡马升秩。其拜安东营。以前任者不善治盗逮罪而简畀之。公能获其盗寘于法。其宰仁同。贾人挟地部关将毁邑人世居而凿银坑。严却之。平山有士人被诬以弑母。按使入左腹。强欲成狱。公讥捕其奴仆之诈为盗而剚刃者。钩得其族人图占产业而嗾使状。以白士人之冤。其帅水阃。悉修舟楫器械。间蠲减民所纳军布。而自节缩储赢。以代其需。蛇岛隶本营。故营之小校尝以军礼困责公。闻公为帅。恐究前事遂避匿。公遣人索致。与酒而慰谕曰。昔见若闲军礼。可弹压诸镇。毋惧为也。人服公弘量。海西营之阅武时。所坐轩庳狭甚。公辟而改建。以地无大木。牒方伯用长山木之造船而馀者。台官反诋公以滥取船材。对吏覈实以白之。关西 国之重藩。而自媾虏不理兵事。器仗钝而朽不堪用。公以为非所以备缓急。乃尽修弓矢剑戟鋴丸之属。凡其资用直数千金。公善拮据。一军不知役之钜。仿辇下军门例廪养军校。罢营需杂物之敛于防军者。而出俸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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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赈饥卒。而嫌自伐不以闻于 朝。聚阅道内武士。随其技艺高下而赏之。其直亦千金。营虽饶于财。而然公之能需用此广者。盖由痛自廉约而悉归公费也。西土莫不耸感。而会有噎媢者嘱台官。追劾于还朝之后。其赴岭南。台官之不相悦者以公病不能跨马。谓犯科劾罢之。莅任仅三月。而悯恤渔人减常供。试军校而奖劝之。盖于两西岭南军民。皆立碑以寓思。其拜统帅。李相国颐命所尉荐。而时论不与。台官又有挟。招公从吏令勿赴。已而强解。公卒力辞免。归卧公州旧居。军门连有辟书而不起。人谓武臣违 朝命。恐涉偃蹇。公乃强趍 朝。未几病。以丁亥十二月十九日卒。去其生六十三年。以翌年二月二十二日。归葬公州鸣鹤洞先茔负巳之原。夫人平泽林氏别提崇之女。举二男一女。男就章。武科府使。贞章武科牧使。女适直长李最彦。侧出男惠章武科万户。致章,厚章,启章。女幼。孙善基,雄基一房出。而雄基为二房后。公性至孝。参判公素严。子弟非有召。不敢辄进。而公独常在侧。承顺旨意。李夫人有宿疾。公夙夜保护以诚。友同产抚孤侄。曲有恩意。其事先生。无异事亲。诚敬两至。先生之谪耽罗。追及于路。先生虑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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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还之。及其逮到井邑。而继有后 命。公又驰赴。防守甚严。公冒禁面诀。遂服义服。扶榇归葬。每哀至走哭灵筵。凶党目以父事宋某。千里随往。宋某死后多发怨言。配稳城者六年。至更化始释。公于先生之存。其拜候如省觐。殁而助祭又如奉先。于士林俎豆之事。必竭力以相。当鑴穆以礼论罪先生。同门生宋尚敏抗疏讼辨被拷死。士友畏祸蓄缩。公解衣敛其尸。先生晚岁。无论变起门墙。凡衣缝掖挟经典而尝服事从游者。鲜保其始终。而公则处于决拾櫜鞬之间。能全事一之义。推之朋际者如此。公虽以武发身。而好礼法喜儒学。其丧亲葬祭。一遵礼制。 庄烈王后之丧。值持制在乡。赴官门将成服。方伯州官皆言居忧者不当服从服。公曰居忧而遭缌功。尚服其服。况国哀之重耶。仍书问先生。得印可。人乃惭服。又以大祥前于国葬。问于先生。卜日退行。平居不喜声伎宴饮。常置疑礼问解于案上而披阅。书庸学序于小帖子以随身。虽在戎幕。有暇辄读诵。裤靴中亦系。偪制深衣幅巾。戒诸子以送终。公易直疏戆。不修边幅。对人论是非无回互。虽于卿相之尊。不少自贬。与侪流亦不苟合。其视债帅之媚权贵图利禄。若浼己。又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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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嗜义。凡所焚券掩胔。嫁失所救有丧。多有过人者。呜呼。 圣君贤臣之志。在除雪者。足以有辞于天下后世。而人乃以其寝远而寝忘之。公能闻其风而自奋。故先生书赠 孝庙所诏教者。勉之以追先帝报陛下。先生亦岂不量垂拱所责之难行于乾道以后。而特其苦心至痛无可付诸。知公慷慨有志。惟望公之不忘斯义耳。先生未久遘大祸。公亦流迁。后虽还朝。世无识此遗义者矣。晚膺阃寄。欲随事尽职。而动被齮龁。连蹇以终。况可议其当日所自奋者耶。昔赵方学于张宣公。而为时虎臣。守襄汉却残金。著其功绩。今公则其志岂下古人。而所遭之时乃不如。悲夫。余故叙公行治而特致意于斯者。盖不但惜公之不遇而已。铭曰。
维宋先生。为世宗儒。公出其门。乃以武需。先生语公。孝庙遗旨。曰彼干城。寔所眷倚。毋以时移。遂孤馀教。公闻激昂。誓以报效。诗书韬钤。皆可自试。矧伊祖武。绳之在是。胡世之否。颓我宗岱。我尽其义。尔加以罪。万死荒徼。泪迸遗书。属时乍亨。而迹则孤。帅藩虽暮。犹耻素餐。奈困挫揠。以讫其身。平生壮志。敛而莫施。掩此斧封。锦水之湄。滔滔锦水。近接荆津。髣髴畴昔。
竹泉集别
 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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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峙墓志[金万基]
呜呼。惟我皇考光城府院君府君。以 上之十三年丁卯五月十八日。卜吉于广州速达里芦峙负壬之原。不肖兄弟始拟谒志铭于先执诸公。已而皆丧亡。盖世无可托以不朽事者。遂迁延十九年之久。而兄今又就世。不肖镇圭既惧其缓。且虑人事之变有不可知。乃谨识系出生终官阀子孙。纳于圹南二步许曰。府君讳万基字永叔。我金望光山。其自号瑞石。盖以此也。高祖大司宪讳继辉。曾祖沙溪先生文元公讳长生。祖吏曹参判讳槃。考讳益兼生员壮元。与其母徐夫人皆殉节虏难。母曰海平尹氏。吏曹参判讳墀之女。府君生于 仁祖癸酉正月二十三日。五岁而孤。自励为学。二十中司马两试。翌年擢文科补槐院。是后所践历。银台初为注书。后由同副至左承旨。春坊为说书司书文学。谏院为正言献纳司谏大司谏。宪府为持平执义。玉堂由副修撰至副提学。政府为舍人。太仆宗簿尚方皆为正。国子为直讲司成大司成。吏曹由佐郎至参议。户曹为参判。礼曹为佐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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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议参判。兵曹为佐郎正郎参判判书。京兆为左尹。外为广州府尹而湖南观察辞不行。兼管则西学汉学教授,校书馆校理,知制 教,两馆大提学,金吾同知事, 经筵史馆知事。诸司提举多不尽录。而其显要者承文备边赈恤宣惠也。今 上即阼。以国舅例拜领敦宁府事。疏封府院。已除都揔管揔戎使。及 上将诛除楠坚逆。 特授训鍊大将。既赞讨逆。册保社勋。辞戎务就闲。以卜吉之前三月十五日。考终于嘉会坊 赐第正寝。 赐祭葬 赠职皆如例。其后三岁楠坚馀党用事。反逆案。诬府君罢保 社勋。又六岁更化。 上命复勋特 赐祭。又 批不肖讼辨疏。快雪其诬焉。配西原府夫人韩氏。其考郡守讳有良。育四男三女。女长 仁敬王后。即 上之元妃也。男长镇龟户曹判书。次为不肖。次镇瑞郡守。镇符蚤殁。女次适参奉郑亨晋,进士李舟臣。镇龟男春泽,普泽,云泽,民泽,祖泽,福泽,廷泽,延泽。而其第二三皆文科。四则进士。侧出男济泽。镇圭男星泽。镇瑞男尧泽。镇符无子。以延泽为子。女孙曾孙及外孙若干。不具载。呜呼。昔朱夫子之自记其先墓。犹将请文作者。今不肖于礼式所当书之外。固不敢私为之言。而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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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虽未得先执诸公之铭。尤庵宋先生以文元公高弟。知府君最深。尝表其墓。又文神道之碑。世之立言垂后者。谅无逾先生矣。则是宜移其最而志之也。窃稽其文曰。孝友不因乎勉强。学业不烦乎提诲。生长诗礼之家。期许以衣钵之传者称府君。行谊之笃。问学之勤。可期追继文元公绪业也。又曰劝讲 圣学。必主本原。诚实恳恻。不为空言者称府君。处 经幄而辅 君德也。又曰其在台省。公心正色。扶善瘅邪。朝端以肃者。称府君任言责扶世道也。又曰竭忠运智。以安 宗社。大勋既成。却收若无者。称府君左右乾断。奉行天讨。而又能谦退不居。谢重柄全素履也。而其称府君局量则曰严重而宽厚。肃括而宏深。其称府君操履则曰循蹈绳墨。不失尺寸。被服礼法。无所芬华。其称府君才猷则曰枢机静毖而不失于皋缓。谋虑深长而发之以勇决。其称府君之文章与武略则有曰词理典雅。部伍齐整。自有作者之规范。有曰仁威遍布。感悦服习。几乎有勇而知。方以先生所历举而称之者见之。则可知府君材全德备。宜为世所宗。而彼不知者或以处地为嫌。先生则益与之无间。乃引喻古昔以證之曰。赵子直宗戚也崇勋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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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作为。不能无逆顺名实之疑。然晦翁乐与之同寅协恭。况公事业名正言顺。百世以俟而不惑。则余之亲厚于公。可幸无罪也。于此可以见府君与先生矣。府君于彼虏。有家国深雠。而 宁陵尝图伸大义。欲任使死难人之子孙。故先生特发挥之曰。其一天共戴之痛。陨首崩心。常不欲生。观于南汉将台记可见矣。 孝宗大王尝曰与我共事者谁乎。其所指准。惟公等若而人。盖所谓将台记。府君之尹广州。慨念虏难时尝驻跸。有所述志者也。先生实 宁陵同德之臣。而以此事深致意于府君。然则其所相期许。盖不特一时乱逆之诛讨而已也。先生之论人。未尝苟焉。而今所称道如右。其必考信于来许无疑也。然府君之所可藉以不朽。又有重于此者。夫知臣莫如君。而我 殿下尝览府君遗像。 亲制其赞以赐曰。之德之行。馀事文章。允矣君子。华闻孔彰。勋庸茂著。纪绩太常。戚畹有贤。邦国增光。其词优其旨隆。乃以府君之贤。归重于邦国。此实申伯,伏波之所不能得之于周宣汉明者也。则府君勋德之过古人。从可徵耳。 纶綍一宣。人皆传诵。固已书之国史。记于家乘矣。宋先生之文。亦已显刻而揭诸垄矣。云汉之章。奎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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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其将永永昭示矣。宜无有馀憾。而然尝闻召虎之策命。勉以康公之事。则作康公庙器而勒其辞。归美先祖也。杜预铭功二石。一置岘山。一投汉水。为无穷虑也。夫于勉似其先。自喜其名。而其用心之勤犹如此。况为人子而思显其亲。又岂可以已有昭示。不复志之幽堂。以图其并垂而互传哉。玆用摭录碑表之语。而断之以像赞。以见府君之本末。是盖非不肖所自为也。千万年之后。虽陵移谷变。览此志者。庶几就圣主所褒嘉。宗儒所称许。而知其为勋贤之所藏封。护而勿之毁伤焉尔。时 崇祯甲申后六十二年乙酉闰四月二十三日。不肖男嘉善大夫兵曹参判,兼艺文馆提学,同知春秋馆事镇圭谨书瓷志凡八片。
守忠清道观察使金公墓志铭(并序)
仙源金文忠公立慬丁丑虏难。以树君臣华夷之大伦大防。而彼媾虏之绪论。往而愈盛。甲子甫一周。而朝廷用户判李濡议。乞虏粟将以赈荒。文忠曾孙讳盛迪字仲惠以承旨。争其不可于 上前。其明年虏臣之管运粟者移书我 主上。示德色而意倨甚。至自称眷弟。傧臣崔锡鼎即前日主媾者之孙。受其书以上。而台阁媕婀计较。喑不即论。时公为吏曹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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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有言责。而乃慷慨上疏曰。诚使 朝廷有少知尊主庇民之道者。今日国事岂至此境界。至若名帖中一字。我臣子所不忍闻。臣心肝若裂。直欲无生。使鲁连生今世见此事。必蹈海而死久矣。仍请正主事诸臣之罪而言不行。遂不赴 召自罢。盖南汉之役。耻固甚焉。而然人犹有含冤忍痛之心。今乃梏亡之甘心籴虏。而建议之始。惟公争之。及虏书上。公所言又如此。噫。当时若不有公。大义几乎其不明。公可谓能绳祖武矣哉。金氏望安东。文忠讳尚容官右议政。其子吏曹参判讳光炫。孙德山县监讳寿民。县监娶南原尹氏。寔生公。公自幼庄重。见者器之。少中进士游太学。当尹鑴之托邦礼诬陷尤庵先生。公见鑴辨斥其论丧服之非。鑴语塞不能对。已见时事日非。尽室归德山田庐。课农读书。及朝政更化。荫补 光陵参奉。移童蒙教官。甲子擢文科分隶槐院。升典籍历兵曹佐郎。拜正言劾守宰之有墨名者。虽姻好亦不顾。求外除万顷县令。 召入玉堂。是后迭改正言,持平,修撰,校理。丁卯后宫张氏以宠闻。公见 上貌瘦。勉以清心寡欲。戒常在色。 上幸泮宫试士。 驾还 命奏鼓吹。又使新科诸人所带倡优。呈戏辇前。公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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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天灾层叠。尝 命撤轩悬。乃遽张乐。非所以畏寅天戒。倡优尤非王者所宜近。 上即撤乐退倡优。以御史赴江界。按覈府使李孝源采蔘状。见民饥发仓赈贷。翌年还朝。又言荐饥难徵请蠲除之。大司成朴泰逊于课制 命题。以庄周侮圣之语。公以献纳劾之。大司谏崔奎瑞右泰逊而斥公。公遂遆。宗室杭大倖越格除惠民提调。又遣史官宣其疏批。儒臣朴世采言其非所以待宗臣之道。相臣南九万继论之。 上怒罪九万。相臣吕圣齐同对救九万。并围篱极边。仍免世采官。公以副校理言九万,圣齐之无可罪。世采斥退之为迁怒。 命撤九万围篱。圣齐只削职。还授世采官。张氏母贱甚而席女宠。乘屋轿入 阙。时慈懿大妃之丧。公自 殡殿归。过掖门见其轿大骇。报宪官执囚张家奴。又勉以按法治之。宪官乃杖讯其奴。奴托以 上许乘轿。而非朝臣之所知也。张家以闻。 上谓宪府不有 传教。 命杖流吏隶之执张家奴者。又以为名官指嗾宪官。公自劾曰宪官之执囚其奴。臣果勉励。贱人不敢乘屋轿。昭在国典。今殿下为后宫私亲。坏 先王定法。杖流之 命。至及任使之吏。缘臣妄欲行法于明时。致 圣明无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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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此固臣之罪。俄而吏隶死于杖。公又上疏曰万一良史书之曰某月某日。昭仪张氏母滥乘屋轿入禁中。宪官执治其奴。 上在严庐。使黄门扑杀法吏。未知后世以 殿下为何如主耶。法者 先王之成宪也。宪官执其法。使其吏治犯法之人。 殿下乃反杀其吏。是非杀其吏也。罪宪官也。非罪宪官也。罪 先王之法也。设或以闻其出于 传教。而犹且治之为罪。 传教不由政院。宪臣安知非此奴假托而挠王法哉。死者不可复生。 殿下之过犹可补也。伏愿哀彼无罪枉死。特加恤典。快示悔悟之意。 上又教以金贵人族党盘据。气势可畏。故其母乘轿入阙。而未闻有侮辱贵人。名家子其母法宜乘轿。而 上有此教者。以贵人从祖文谷公父子方忤 旨。公又其远族故也。人皆为公惧。而公不自沮。又上疏言苟有可言。虽系密亲切族。不当顾嫌。 上亦察公忠戆。温 批慰谕。又赐吏隶丧需。收还此 教。己巳除吏曹佐郎。时凶党闯进。公不就职。遂罢免。未久文谷公被祸。中宫废而张氏代其位。公屏居德山旧庐者六年。及壸位复。而退凶党收旧臣。公乃以校理赴 召。移吏曹正郎兼西学教授春坊文学。其在铨。斥吴道一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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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官禄于凶党用事时。躬行两贤臣黜享尼清涂。闻朴起祖尝以进士。独拜 中宫于私第。如谢恩之仪。嘉其好义。甄拔而官之。升应教迁执义。皆累践而间拜司谏。领相南九万管训局爱一卒。使大将申汝哲差书字的。此即卒伍之选也。汝哲恶卒之属托。罚降贱役。九万大恚。诬奏而罢汝哲。公以为以一小卒而能使大臣为言。终至罢大将。欲请枭示其卒。同僚不从。盖为九万地也。公遂遆。历检详舍人司仆正。又由执义擢拜承旨。出为杨州牧使。踰年而解归。张氏既退处嫔御。其兄希载坐尝谋害 中宫而得罪。其家怨毒。与凶党馀孽缔谋。故撞破张氏父坟表石。造木人书 东宫年甲埋其坟。而佯言人所作变。嗾其徒投匦以告。欲嫁祸善类。又言尝以表石被撞告州官。此盖公在杨时事。九万按其狱。务合张家指。言此坟非等闲而有此变。州官不惊动报闻。削公职。顷之其奸状著。凶党伏法。公乃叙用。复入银台。改大司谏参议兵工曹。出按湖西。己卯除大谏。未还而病卒公州任所。得年五十有七。葬州之鸡谷里负壬原。配贞夫人庆州卢氏无子。以兄子时净为后。四女婿士人赵缉,曹命衡,李玄辅,进士宋必兼。公为人沉确简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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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交游。不治产业。平居门庭阒如。身殁箧无副衣家无馀赀。其孝亲善兄弟。皆有至行。县监公寝疾时。所思食物。终身不近口。遇讳日而宗家在远。必设位以哭。其登第以荣不及亲存。对贺者流涕。其拜观察。 赠县监公为吏曹参判。尹氏为贞夫人。此搢绅推恩之例有者。而公不胜荣幸。语人曰吾无宦情而从仕者。盖为此也。弟蚤孤。教导以成就。兄殁远邑。躬护返榇。哀恸踰制。其事 君以至诚。每见阙德疵政。辄极言。而其言质直无游辞。故虽有劘切。 上优容而不罪之。盖公于是非之际。固守其志。未尝挠诎。故不知公者虽或目以太执。知公者比拟于周昌,汲黯之伦。而公遽卒未底大用。使其忠义之节。不尽著于世。惜哉。然最公行事而论之。争论于虏粟虏书者。其义炳然。固可扶民彝于既倒。若其不惮内宠。抗言不已。申王制而格 君心者。亦足以愧夫哫訾粟斯之徒。其为裨世道也大矣。又何恨于用之未究耶。余先大父与文忠同时殉义。世好固有素。公又不鄙不佞而弟畜之。今于幽堂之铭。实有深感而累欷者。铭曰。
毅毅金公。邦之世臣。当朝正色。累谔其言。女宠之隆。厥家骄盈。公曰彼僭。累我 王明。力振坏纲。遂犯주-D001